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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合大拳师-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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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有这枪的精神。
大枪为百兵之王;艺中之霸,走似游龙,马踏联营,以诸器遇枪立败也。
银枪为百兵之贼,神出鬼没,龙蛇临风惊变,陷诸兵于血战之境地。
名枪自古主分六家,然不出少林娥眉,大体讲来可以说是列阵劈崩战法与游场行者战法。
各家枪以长短刚柔分之,各成技艺。姬老夫子以枪化拳,将枪化到了骨子里,后来袁家得了这艺,就把枪供了起来。
可以说咱这故事的根本,就由这立身标榜的大枪一线贯穿,但具体细节,容之后慢慢道来。
这里先透个实底儿,枪的要绝,无论是长短软硬,不出拦拿扎三字,另一劈二崩三插花等等等等无论夜叉探海青龙现爪还是铁幡杆铺地锦
都是身法的变化。无非是利用一寸长一寸强,又以长用短之法。到了拳里头就变得伸缩自如了。
与枪并列的霸王之兵为戟,身上多了几个枝,就能爪能咬为兵中蛟龙。枪,光滑的身子能走出这能捆能吃的功夫,就多了几分灵气。
袁家人,练武的不练武的,都有这龙蛇的精神,以夫子的枪谱为家训。
枪之万变,不出一圈,要想窥知大枪妙,后把变化是神机。刀不贴身枪不离身,走的是浑身的合劲。
所以根基要稳,力身要正。杆子头可软,胸腰必贵硬。脚踩浑身是法;足踏遍体为空。
长之制短在器,其故易知。短之降长在人,其故难知。
懂得以长制短以长用短之后,则可陷诸兵于困兽血战之境地。所以以枪化拳者却多为埋身短打。
一般用枪,后把满握,取起贯穿力整。袁家用枪,枪根空半寸一寸,渐至一尺不败,对破放出,是长于人一尺矣。
孟子云:自反而缩。孔子云:躬自厚而薄责与人。正合。
然而是龙得盘着,是虎得卧着,关公睁眼才杀人。
这大枪,就裹一身黄绒卧在铁萼堂百年之久。而那条银枪,却不在堂上,而在袁广宽那里。
袁家的武艺,自古单传,不是说只教一个,而是得大成就者,一辈都很难出一个。那塌天翻地的灵劲,不是说练就能得到的。
袁家田产与武艺的传承,却是分了两枝,很多时候差几辈才出一个高人,隔带承传,辈分就差了出来。
也正因为这,才让这四分五裂的大家族拧成了一条枪,传承百年,依然兴旺。
而这条银枪,则在这有成就者手中传承,直到袁广宽的爸爸,尘舟口二先生袁表鲲手里,直到老先生去世,还一直还没有传承下来。
袁三魁一死,就更无人继承。
而这又是与袁家大掌柜的权威并行的另一条财产,所以这枪就像一跟针,始终扎在袁成孝的眼睛里,让他不得安生。
他想抓在手里的太多了,他最近最想的,就是得了这枪,再得一个儿子。
与是他就把袁广宽请到了回龙镇的一处酒楼,高兴了一番,然后跟他叔商议,好不好先把枪请回铁萼堂,袁广宽自然不干,说二先生当初有交代,
再容等等,况且三魁尸骨未寒,想到这未免心寒。
袁广宽捎带着又问他大侄子,靠着回龙镇那有片地荒着,而那靠着河源,是块好地,但只因过去些年时常与回龙镇争斗,种了也会糟蹋,
那地就划进了修祠堂的供应产中,一直荒着。
袁广宽就跟他大侄子商议,可不可以跟大当家四爷打个招呼,让自己先料理着,收后按租上缴也就是了。
袁成孝感觉为难,也说容后再议。那块地,却如另一条针,是扎在回龙镇的眼睛里,想挑逗两地的关系,全靠着他,轻易动了,怕就离开了他的掌控。
而两的民生关系激化,却于整个家族的管理有利,这一大圈子的厉害的关系,是袁广宽远远想不到的。
这次交谈,已经不是头一次了,为了那枪,从三魁生前,袁成孝就没少下心思,这袁广宽就是不松口,让他没少上火。
正回来的路上,又遇到了这么一个圈子,又看到那个石刻木雕似的儿子,袁成孝又是心疼又是上火,不觉恶向胆边生。
袁成孝犯愁地瞅了一眼他那个傻儿子,又愁一眼蹲着的孩子,枪,膏药,女孩,田地,回龙镇,广宽,回龙镇于三炮,傻儿子等等因素
如同一张张写满名称的小纸条在他的脑子里迅速交织又排列开开,突然他就心生一计,仿佛看到了满天星斗。
袁广宽得意洋洋,挺着挺大的身躯往里观望,被碰着的观众忿忿地一回头,一见大爷来了,唰就让出一条道来。
袁成孝斜一眼袁广宽,咬牙暗道,叔,你还是死了的好。
第八章 杀人不过头点地
第八章杀人不过头点地
此时汉子已然得了手,正准备减灶而退。什么得了手,天花乱坠地把狗皮膏药卖出去了。这是前院放火后院点灯,点灯阎王调虎离山的江湖把戏。
怎么卖出去的,他反反复复地发药,收药。理由就是人心不诚乱拿药,药不够分。
后来终于在为难之时,他想了一个检验诚心的办法,他就问眼前一个求药的庄户,你家真有人需要这药吗?
庄户道,我就需要啊,这腰啊,老疼。
汉子就现场为庄户贴了一贴,也不知道他弄得什么玩意,反正相当虎人,手一晃,火苗子蹿起多高,煨热了三张膏药,头一张啪往腰眼上一贴,
把庄户的裤腿子撸起来,照腿弯子啪啪又是两贴,口中念念有词道腰疼委中求,这委中穴,就在腿窝正中。顺着腿窝一阵推拿朝上走,一边走一边问什么感觉。
庄户道感觉有点热,“热就对了!”“现在呢?”感觉还是有点热。
汉子揉着,这周围就闻到了一股木材刚开抛开时那种香气,又像是松胶的味道,反正很是好闻。可渐渐的味道就浓厚变味起来,有点子的刺鼻。
汉子夸张地说,这老寒腰了,几十年的老病根了,庄户道,妈呀真准。汉子说,我今天就卖卖力气,耗费点功力,就给你除了根哈。
舞乍了好一通之后,汉子刷就撕下了后腰上那贴,顺着膏药流淌下几道黄水来,那个恶心。汉子转圈一亮,说这寒气已然出来了大部分。
完了又赠送给汉子三贴,教给他如何使用。众人皆信服,想要这药的就更多了。
汉子一抱拳,各位,也不知道各位是不是都如这位老哥哥一样身有恙患,若是没有请不要勉强,以免耽搁了别人。
都没有松手的,汉子又一抱拳,既然这样,如果我问各位要几两钱给我这孩子换口饭吃,各位也愿意吗?
众人心里一动,但没有动手掏银子的。
汉子哈哈一笑,就上来要收这药,“可怜啊可怜”。这话听在耳朵里让拿药的几个人耳朵一阵地红。
汉子走到一个老实的观众跟前手一抖一翻,就神奇地掏出了此人的腰包,呵呵一笑;“老爹,我取你几两银子与我儿换口饭吃,您不会不答应吧?”
庄户说:“多少算个,多少算个。”也不知道是要给呢,还是说您别都拿走。
汉子动作急快地一抖手,又给庄户插了回去,大义凛然,天地失色厉声道:“我能要你的钱吗!?不能!刚才我说了,我要是要钱我是这么大个儿一王八。”众人松了一口气,突然感觉到非常丢人,为刚才心里的紧张感觉非常惭愧,突然发现,在关键时刻,自己是那么的贪图利益,自己已经不再是一个诚恳的庄稼人。为此满心羞愧。
众人看着那个孩子,突然想证明点什么。他们开始羡慕起前头的赵二来,赵二有了一个表现的机会,让他在众人眼里,依然是个实在人。
这在以后老婆子嚼舌根子中,他当独立出来,被人称颂。
正在这时,汉子开口了;“话说回来,我今天送药给各位,各位疯抢着要这便宜,如果我今天是向各位卖药,难道各位就不因这药的疗效而不肯花上几两吗?
我汉子走南闯北,这天下之大,生灵一般,可叹啊可叹,我只问各位一句,钱不多收,不少收,没带的就算了,带了钱的,可否敢打开腰包,舍得几分?”
终于得了一个证明的机会了,众人心情复杂,带钱少的那几位依然开始瑟瑟梭梭地摸起来,刚从赌坊出来赢了钱的几位,慢慢腾腾想往后缩。
但终于有了个开头的,众人平衡起来,买一赠一,汉子哗哗地收起铜板。
众人满以为他会再次感叹一声,把钱又放回到个人的兜子,万没想到他一拧身,提起枪拉着孩子就走。
就在汉子一蹲身要提枪而走那一瞬间,几个稍微聪明点人突然感觉上当了,但都不敢上前,就这一蹲一起,如果让他走了没拦住,那钱就再也甭想回来了,
丢钱事小,丢人事大,挺大一个老爷们儿,在自己地面上被人耍了!
“王八。”一个威严的声音传过来,汉子正蹲在地上拾枪,发现没抓起来,一只脚正踩在枪杆子上,绣金线虎文长靴,显非庄户人。
人圈一阵骚动就拉了开来,但依然紧密,像是空出场子,又像是要把住路口,别让他跑喽。
汉子见此情景,没有打量清楚一个人的时间,瞬时起身抱拳;“这位爷,看得出是地面人物,也是练武之人,咱们人不亲刀把还亲,刀把不亲祖师爷还亲。
山不转水转,达摩老祖一张金‘‘‘‘”
凤吟在边上没动,显得有点突兀,心里道,这都哪跟哪啊。
然后围观者却小声嘀咕,还是袁家有能人,还是袁家人是爷们儿。
汉子仍然在说:“我叫葛仁,如果谁回家用着药没效果,谁就操葛仁他妈!”
“个人?哪几个个人!”袁大爷袁广宽一扫周围,众多目光一触及袁大爷的眼光先是一躲,然后在袁大爷的视线刚要离开的时候,突然应和起来。
众人这股子屈辱窝火的窝囊劲在交织之下,摩擦出了愤怒的火花。
汉子是走不了了,钱哗啦撒在了地上,凤吟心里就是一震,谁也没有产生这个感觉,谁也没有注意凤吟这一振。
“爷既然不让走,爷说个话儿吧,入乡随俗,到了哪山唱哪山的歌,爷们儿服气。”
“你知道我是谁吗?这条街,”袁广宽一指,划了一个弧又圈回到自己身上轻轻一抱拳:“姓袁。”
众人马上点头示意,恩确实是这样。
“你到了这,不管是卖药卖孩子”袁广宽用眼角一斜那孩子,头都没低:“卖多少钱,我不管。但是你在这卖弄我不知道,没跟大爷我打个招呼,这不能算。”
“那你说怎么办吧?”汉子竟然没服软,看着袁广宽。
袁广宽被这么一看也有点无措:“你说——”他竟然说了这么一句。
这一个投石问路用得好,汉子见机而上;“你说吧。”
这个时候袁成仁一分众人走了进来:“常言道不是猛龙不过江,你既然有两下子,不如留下点真手艺。”说着跟袁广宽一对视,就把这台阶给架上了。
袁广宽暗暗跟这个精明的侄子调换了一下眼神,心领神会。他没想到他这个侄子实际是撤掉了台阶,让他下不来台。
汉子把孩子往后藏了藏,往前一进身,啪啪就踢这地上的大钱,都不知道他卖得什么药。
踢腾到最后一个钱的时间,汉子就一猫腰,蹲身去拣,袁广宽高傲地昂着头就退后一步。
就再这一瞬间,唰就一道红光,汉子在地上就抄起了那条枪,枪尖一转,直奔袁广宽哽嗓咽喉而去,太快了,众人都来不及惊叫。
这一招也出了袁成孝的预料,他本打算再给叔叔一个眼神,利用这枪,影射那枪,逼着他叔叔跟这人对拳。输赢都看个笑话,然后再以此做文章。
但没想到这汉子来这么一手,歹毒啊,歹毒不会写在面子上的。
这叫灵猫捕鼠潜底枪。谱上说,心毒如怒狸攫鼠;眼毒如观兔之饥鹰;手毒如扑羊之饿虎。
汉子急了,没两下看门的不敢出来混,老江湖了,狗急跳墙,眼看袁广宽要横尸当场了,只听“呀啊——!”一声惨叫,那枪尖,闪亮的铁攮子冒着寒光,就在离着
袁广宽咽喉一寸不到的地方停下了,袁广宽一缩身跳出圈外。
这里再讲一点,所谓这个圈啊,就是枪棍主般兵器杀伤范围这个圈,而出处是枪棍的圈,所谓棍扫一大片,前边一个大圈,后边控制启动一个后把的小圈,
用后边的小动控制前边的大动,罩住身子,攻击对手。枪扎一条线,就是在扎出的时候,缩圆如点,啪就这么一抖一摇头,崩拦出对方的遮拦,还要拿住控制住,
瞬间一步到位。功夫的优劣,就在这接触的一瞬间,生死立判。一声响处见阎王。
有些人总说哪哪的功夫不行,不好,哪哪的好,实际任何一门都有看家绝活儿。
只是费周折不费周折而已。
高低,确实是有的,不是不方便讲,或者都以失传,而是没必要去讲,生死一瞬间方显真传。本故事,不以技术探讨为主,然贯穿始终,说太直白就没意思了,
没了含蓄的艺术性,小说不是教科书,为得是有缘人的一个心灵交换。作者在这按这么一笔,冷暖自知。
枪头轻微一颤,就定在那了,看这一手,此人功夫一般,但心机歹毒。绝非善类。汉子的心里一阵搅动,凉了一半了,这个悔啊。
他的身子奇怪地扭着,一个大铁钩子,从正面穿过他的腋窝,硬生生地钩进了他胸里,将他的身子硬拉住没有扎出这一枪,任何攻击,都需要一个距离,出了这圈,
或贴进这圈,都会让攻击大打折扣,所以枪长破刀,刀远不及。刀深入能破枪,枪远难回。
然为死路拼活之法,枪若喜鹊跳枝,渔翁掉桨,收放摇换,也可以长用短,不为长所限,所以袁家用枪,枪不满把。
夫子以枪化拳,谱上说,出手如钢锉,回手如钩杆,妙用无边,正合此占中缩拿之理。
再看这钩子,后边连着铁线,再后边是一条金星红木杆,再后边是凤吟,正是那杆大秤。汉子回头,怒不敢言,凤吟另一手,正抓着那大秤砣,多大一个铁疙瘩。
这一下砸过来,不死也骨折。汉子手一松,那枪当啷落地。
凤吟不说话,过去用脚尖点了汉子屁股一下,汉子顺着指示站了起来,站直了,要比凤吟高出许多,汉子识时务,站不敢站直了,就这么委屈地扭身看着,
还看不到背后凤吟的样子。
他女儿就扑了过来,央求地看着凤吟,与凤吟一般年纪,但稍显成熟,把脸上的灰去了,还算好看,就这么楚楚地看着凤吟,也不说话。
凤吟瞟了一眼他爷,他爷虽然心里边空落落地紧张,但外边很快镇静下来,怎么也得撑住门面。又扫了一眼他爹,他爹都愣那儿了。
凤吟看了看女孩,一甩手把秤砣抛给了他爹,转身大步走出圈子。
人堆马上闪开一条道来,鸦雀无声,都静了街了。
众人脑子里的神经突然就疲惫了,这才看到日以西下,天色泛红,突然都没了兴致。脑子都嗡一下地迟钝起来,都不知该怎么收场,又不好走。
结束了?结束了。
袁成孝看着凤吟的背影,这是我儿子?
第九章 饮馀有兴徐添酒
第九章饮馀有兴徐添酒
话传得真快,等凤吟到了店里的时候,张文治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经过了。临近晚饭时分了,凤吟从张文治的钵子了抓了一大把的花生嚼起来。
他过去每次来,都不吃晚饭,他喜欢过会等伙计们忙活完了,他在店里跟伙计们一起吃。他喜欢那种温暖的气氛,他喜欢看厨房那大锅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泡,
白气蒸腾,伙计们姑娘们笑盈盈地等待,然后捧一个大碗,大咬大嚼,时不时有小伙子逗姑娘几句,凤吟不说话,爱听他们说,听他们闹,看姑娘的脸腾一下就红了的样子。
有时候凤吟也去楼上,实际宅里不准少爷去风月之所,甚至他们自己家的。
按老规矩下人男女之见是不准共餐的,即便共席也要侧身偏坐。而这些,都渐渐地改变了,这些孩子,大多从小就识得。
姑娘们都喜欢凤吟,凤吟是他们家最傻的一个,也是最有人心的一个,怎么这么说,可悲啊,想初祖创业,何其艰辛,到如今家道虽然兴旺,但多少有那么点道德问题。
虽说无奸不商但有悖初衷。所以姑娘们都不避讳凤吟,他爸也不敢管他。
这感情很复杂,他爸自己也说不上来,感觉欠他,对不起他?不全是。而实际从小时候,在凤吟不傻的时候,袁成孝就有了这感觉了。
他太不了解了儿子,甚至他有时候感觉,这个儿子是不祥的,以至于每当出现天旱天地涝,他都会隐隐地想起他儿子那木讷的神情。
他有时候深夜未眠,独自一人在幽暗的帐房劈啪打算盘查账,都会隐隐想到这个独子,感觉他就在窗外。
这让他非但没有因此而感觉愧对自己的妻子,反而感觉这一切都是从他妻子进门那一刻开始的。
如今她疯了,他并不认为她是疯了,他感觉,那才是真正的她。从自己搬出来后,她依然时好时坏地病着,那可怜的女人,似从来没得到过丈夫的怜爱。
她与那片荒地一样,就那么疯狂地荒着,杂草丛生。
她与那地是有关联的,当初她就是袁四爷用那片荒地换来的。她是回龙镇人。但回不去,她的父母都不在了。一场大火吞没了一切。
这都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都长了凤吟这么个人了。而如今,那荒地又回来了,只是依然荒着,跟没有没什么两样。
人争一口气,佛争一柱香,袁广廷这么想的,也这么教儿子的。只有他知道,他媳妇娘家那把火是怎么回事,或者还有他那老糊涂的老妈知道。
老奶奶过去曾对他说,狗日的,你啊,不得好死啊。
随着自己渐渐见老,他逐渐察觉到了那些细微的变化。感觉到整个家族背后有一种腐败的气息,正俏无声息地笼罩过来,这让他开始担心。
他孝顺他妈,但总感觉他妈不是自己亲妈,不像是袁家的人,她妈说这些话的时候,总是很平静。
而袁家还有个人,给人这种感觉,那就是凤吟,这傻孙子整天跟木头似的,但却总让人感觉,他什么都知道。
袁四爷决定,给他找个大媳妇,袁成孝也这么想的,感觉这么一来,能转变点什么似的。凤吟不说话。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鬼不说话。
凤吟不说话,但身体很好,他从不咳嗽,无声无息。他总是那么让人琢磨不透,当他突然出现在哪扇门里面,不会让人感觉奇怪。
而他又太透彻了,他就是傻傻地四下走动。
要不是他开始发育越来越像自己,袁成孝感觉他儿子早被那场大水卷走了,回来的,是另一个人。他越发不喜欢这个儿子,甚至从没好好看过他。
晚饭时,袁成孝好好地看了看这个儿子,他给大家带来了一个姑娘,正是那个卖艺的女孩。她洗了脸,换了衣裳,整个人就闪亮了起来。
后边自有张文治张罗,袁成孝端了个当家人的架子,没说什么就转身离去了。
谁也不知道当家的在后边与那个叫葛仁的大汉谈了些什么,当家的是让人信服的,值得依靠的,他做事总是很有道理,总能让大家得到好处。
这次,也不例外,于是依然不敢多问多闻。
很快,客店就兴旺起来,这里地处偏僻,始终没太多外人来,这里难得的一种游戏,就是斗鸡,然而赛事一直不成规模。
客店也几次经营,始终不能发达,这一次则不一般了,场上多了一个高明的主持,就是这个卖膏药的大汉。
人们欣然接受了他,不过他也多了一个别扭的外号,就叫“王八儿”。一般人当面还不敢叫,只有几个资身赌徒才敢当面这么叫他,而且叫得时间崩吧儿清脆,故意拉长末尾那个儿音。
王八儿留了下来,而他的姑娘也留在了店里,因为她的到来,客店也多了一个节目。
大家都爱跟她谈话,挑逗她,说一些不大不小的黄色言语,不过大家更喜欢听的,更多是她四方奔走的经历,那外面的世界。
姑娘说自己只是王八儿的徒弟,叫青兰,她说她家住在很远的北边,然后往西,那里风很大,天很低,地上全是沙土,他们的村庄矮矮的,就在这风沙之中,每当有雷雨的时候,
总是乌云翻滚,压在屋顶,有时间随着闪电的亮光,能看到云里有龙在游动。
客人就问她,为什么天那么低,有多低,能看到天上的人吗?
姑娘就说,大地有八条擎天的柱子,八条拴地的绳子,而那里的山上,就有一条擎天柱子的。很久很久一前,神公头触不周山撞倒了擎天柱,拉断了拴地的绳子,
天就塌了。
客人又问,那神公干啥要撞那山呢?姑娘就解释,他跟大帝打架打不过。众人就一阵惋惜,也就多喝了几杯酒。
凤吟不以为然,这些他在书房听先生讲过了,而谱上早讲过,头打起意站中央,走得就是这一顶,所谓墙倒容易推,天塌最难擎,恨天无把恨地无环,要的是个绝劲。
凤吟突然感觉很久没有回家了,也没有再上那段城墙,也没有再走那拳。
想着,凤吟就站了起来,他一起身,左腿趟出一步,右腿还拖在那里,无意识就就斜了一下身子折下去,身子挡着光,形成了一个特别的三角形,鼻肩膝脚一线垂下,
后脚顺着腿跨腰背顺着颈一线贯穿,仿佛有两道无形的力量从两脚顺上,汇聚到头顶,只一瞬,凤吟就伸了个懒腰,变换了姿势。
他并起脚,使劲拔了拔紧绷的身体,仿佛关节在这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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