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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雀三变凤凰-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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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他急急喝道。
“我起不来,你扶我一把好吗?”
“你自己起来。”他一步也不敢上前。此刻他再次面对自己的脆弱,不由一脸恼怒。
她盯了他好一会儿,终于慢慢站了起身,悻悻然坐到床上去了。
如释重负地,他也回到床上。
“还疼吗?”他故作漫不经心。
“不疼了。”
“你刚才挡在我面前想干什么?”
“想叫你走路给我看。”她侧着头看他。“我知道你能走。”
“你怎么知道我能走?”
“妈告诉我的。”沉吟片刻,她又问:“你知道妈根本没得癌症对不对?”
“这也是妈告诉你的吗?”
“嗯。你果然知道。”若有所思地,她问:“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是妈自己告诉你的吗?”
他没有立刻作答,暗忖着她为何有此一问。其实他在上一次的半年之约未满之前就对母亲的身体状况起疑,离婚之后他抽空找了医生,医生在他的锐利质问下说出实话,还请求他的原谅。母亲没病不啻为好消息,谎言的背后是她老人家的苦心和爱心,他原谅了医生,也不再找母亲讨论这件事。后来大概是因为医生告知母亲,说他已经知道实情,母亲才主动对他坦承这个善意的欺骗。
“我的确很早就知道这件事了,我们离婚之后没多久,我就证实了妈没病。”
“那你这次又为什么抓我回来?”
抓她回来?原来她还是很不甘愿。
“我说过了,因为我妈中意你做她的媳妇。我希望她长命百岁,所以跟你签的是无限期的合约。”
“那你──你考虑过我的幸福吗?”
“你的幸福?”他平淡地反问。“你家人幸福,你就幸福。”
“我的家人现在的确过着幸福的生活,可是我怎么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幸福?”她说出心中真正的感受。老太太和小陈的话她没忘记,可是她实在感觉不出孙劭学爱她。
“人实在是一种不知足的动物。你现在过的日子已经羡煞很多人了。”
习惯性地,她立刻眨着眼,成功地稀释了眼膜上的泪。
“晚安。”她熄了自己这头的灯,拥衾躺下。
望着她侧睡的背影,他后悔自己刚才那样对她说话,可是怕说不出好听的话,而且愈来愈习惯对她无情。他习惯处在这种夹在自卑和骄傲、想爱又不敢启胆去爱的矛盾里,甚至以如此自虐为乐。
“你能像从前那样正常走路之后,要不要去找回你的未婚妻?”她突然翻过身,面对着他问。
“为什么这么问?”他错愕地盯住她。“你想摆脱我?”哼了一声,他接着说:“有白纸黑字在,我不会违约的。”
“你恨她吗?”
他恨宋圣雯吗?是的,一度他恨死那个负心女,甚至诅咒她没有好下场。她打击了他所有男性的尊严,摧毁了他对爱情的信心,为了报复她,他努力地使自己成为一个更强的强人,他要她回来向他摇尾乞怜,向一个一辈子都得靠轮椅生活的强人乞求原谅,乞求爱。
然而,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不再想掌握她的任何消息,不再关心她是否已琵琶别抱,是否有回心转意的念头。
他已经忘记这个女人了。
“你无须了解我的感情世界。”
“你说得对。你近来的情绪已经让我觉得很不好伺候了,我何必自寻烦恼。”
“你觉得你是在伺候我?”
“我必须伺候你,而且责无旁贷。我没有本钱违约,只能任你宰割。你要我生,我便生,你要我死,我便死。我必须认定自己是幸福的,我也无权过问你是否幸福,幸福是一种很抽象的东西,白纸黑字无法交代清楚的东西,这部分我们可以各自表述,互不冲突,对合约不造成任何影响。”
“是吗?”怒意即刻在他心中攀升,两簇火焰在他眼底燃起。“也许你现在该伺候我情绪以外的部分,比如我的身体。这是合约上不必详细条列却必然存在的项目。”
他立刻将言语付诸行动。身子俐落下滑与她并躺的同时,他的嘴已摩挲上她的樱唇。
她不但不躲,更企图报复他。
“这是你警告牺牲者的方式吗?”她在卖力演出,一副想跟他同归于尽的样子。
“身为一个牺牲者,你的表现还太嫩,我不要一个畏缩惊惧的处女。”
“那你就让我这个贡品脱胎换骨吧。”她命令自己化作一团熊熊烈火,为他燃成灰烬。
她弓起身子,仰起脸,诱惑他对她予取予求。他在她的挑逗下,迅速让激情接管一切。他挡不住她好奇的探索,大胆的反应,让她火热的唇学他那样,由他的喉咙一路下滑,在他胸膛上印下一个又一个吻痕。
当她的手抚摸他的最私处时,他始终保留的那分自制力抬头了。
他翻身翻开了她。
“别想掌控我,这一切不该由你主导,你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他伸手拨开自己额前那绺发丝,发现他的声音抖得厉害。
“我以为你会称赞我进步神速。”愉快的暖流仍在她体内窜动,但她不让声音泄露半点情绪。
在他看来,她的双眸依旧燃烧着欲火,他忍下占有她的冲动,熄了灯。
宁愿一夜无眠,他也不愿就这么要了她。
☆☆☆
“妈,龚娅上哪儿去了?”
这日下午,孙劭学提前离开公司回了家。龚娅近来看似热情,实则冷漠的反应教他心神不宁。抛下办公桌上那一叠等待批阅的签呈,他迁就了自己混乱错综的思绪,回到家中。
不见她的身影,他到画室门口向母亲询问。
老太太放下画笔,对儿子急切的神情报以会心一笑。
“你这么早回来就是为了找她啊?”
他带点尴尬而笑。“你知道她去哪里吗?”
“她到出版社去了。”
“出版社?她到出版社去干嘛?”
老太太露出不解之色。“你不知道她在帮人家翻译吗?她好像是翻译一些企管学方面的原文书籍。”见儿子脸色突然不悦,她替媳妇说话了。“她这是在打发时间。你想想,整天待在家里没事做,她有多无聊啊?她送稿子去了,顺便谈点事情,一会儿就回来了,你找她有事啊?”
“没什么事。妈,你继续,我不打扰你了。”
“对了,”老太太在他转身之后又说话了。“你媳妇还真上镜头耶,她拍的那个广告真不错,这两天刚上电视,广告打得挺大的。随便哪个节目都看得到,你很少看电视,一定还没看见她在萤幕上的样子吧,有空你就等在电视机前面,好好欣赏欣赏。”老太太满意地歪着头评论:“她以前那个老板还真懂得节流,找自己的员工来当模特儿,广告制作的费用省下不少,效果却不比用专业模特儿差,你不晓得龚娅──”
“妈,我回房去了。”
打断母亲的话,他立刻回房打开电视。
不耐烦地按着遥控器,他终于在频道上看见那支洗发精的广告了。
萤幕上的龚娅妩媚娇柔、风姿楚楚,回眸一笑间展现了万种风情,迎风飞扬的秀发宛如丝缎,流泄光滑的乌黑,挥洒无尽的风华。
真是动静皆宜,他的手指用力一按,将她关在电视机里。无法按捺地,他取出抽屉里她的静态美,再次审视她照片里的容颜。
深坐蹙娥眉,到底她想的是谁?
他就这么坐在床上生气。生她的气,生自己的气。
“回来啦?”他不必转头看也知道进门的人是他那个娇柔可人的妻子。
“你回来啦?这么早。”她应酬一句便去取了家居服到衣帽间里换下一身可以显示身分地位的高级服饰。
出了衣帽间,她将项链和戒指取下,收回首饰盒里。
“我提早回来你就得提早伺候我的情绪!”他寒着声警告就要踏出房门的她。
她立刻回头走了几步,脱掉地板鞋,爬到床尾跪坐着,两手支在大腿上,一脸逆来顺受的麻木。
“请指教。”
“你缺钱用吗?为什么要做翻译?”他高高在上的姿态更甚往昔。
“你给的零用钱够多,我不缺钱,但是欠缺劳动,我不想当个废物。”
“那你拍那支广告又是欠缺什么呢?欠缺别人对你迷人魅力的肯定吗?!你想证明什么?证明你嫁给我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吗?!”
面对他忿怒的责问,她似乎无动于衷,依旧不改一脸镇定。
“那是我还在明耀工作时拍的,替老板省了大钱,我也赚了一笔小钱,如此而已。事情是在我们签约之前发生的,你无权过问。”
“广告上档却是在合约生效的此时。”
“那你想怎样?上档都上档了,谁也不能改变什么。”
“你错了,我可以让那支广告立刻消失在萤幕上。”
“对啦,你别的没有,就是有钱。有钱人什么事办不到?如果你觉得那支广告碍眼,那你就让它消失吧,这对我没什么影响,反正我钱照领,日子照过。”她稍抬下巴。“还有,我猜你还会要求我不再做翻译工作。虽然合约上没有声明我不能在扮演假妻子之余兼差赚外快,不过我可以答应你的这项要求,毕竟你提供的福利很不错。”
她坐得离他太远了,所以他无法立刻体罚她,只能任自己咬牙握拳,盯着她说不出一句话来。
管家叩门通知二人准备用餐的声音中断了一触即发的火线。
“走吧,妈一定在等着我们。”她下床,边说边朝房门走。
“我吃不下。”
“随你。你只要告诉我待会儿妈问起来我该怎么回答就好。”
“随你,别对我说你连这点应变能力都没有。”
她这才转身。“说你龙颜大怒、龙体欠安,你看如何?”
“滚!”
☆☆☆
吃过晚饭,龚娅陪老太太在客厅里看了两小时电视才告退回房。
“你不饿吗?要不要我煮点东西填饱你的胃?你觉得我煮的榨菜肉丝面怎么样?我可以多煮一碗的分量供你泄愤,但是你不能要求端到房里来吃,”她指了指地毯。“地毯上的油渍清理起来比较麻烦,你还是在饭厅里摔碗筷好了,大理石地板耐摔耐磨,清理起来省时省力。”她谦卑的口气一点不似讥诮。
“请你马上离开我的视线。”
“好,我会洗一个很久的澡,现在再到外面坐着会让妈误会我们在闹别扭。”
冲他笑了笑,她取出换洗衣服从容地进了浴室。
她在挑兴,逼他提出离婚协议,一定是这样的,他想。她以他无法反驳的言语刺激、折磨他,等他受不了了自然会主动要求离婚。
她以为她找到了摆脱他的方式吗?
休想。
藏身浴室里的龚娅给自己放了一大盆水,舒舒服服地泡进澡盆。一向她都在孙劭学专用的淋浴间里冲澡,但今天她决定让自己埋进这一盆水里,让水面那一层泡沫覆盖住她的忧伤和难堪。
也许她真能一辈子住在这栋华宅里吧,她能一辈子拥有这屋子由里到外,每一个角落里的温馨、舒适。
夫复何求?她该知足了。
他爱她吗?她不敢亲口问他。她无法从他对自己的态度里证实老太太说过的话。
当她真心地想要求他走一段路,他竟那样推开她。
他自卑?因为还不能正常行走?但这种自卑早晚会离他远去。她的自卑呢?一辈子如影随形地跟着她。
她恨自己的自卑心,不曾存在的这种心态皆因他而起,他开启了这一切。
她懒懒地想着,想得头有些昏她没有听见孙劭学踩过地板的声音。
当她突然发现热气蒸腾的浴室一多了一个高大的身影时,她差点尖叫出声。
“你……自己走进来的?”
“你怀疑自己亲眼所见?”他深奥的双眸正专注在她被热水汤红的肩上,其下一对赤裸的胸脯在泡沫间若隐若现。他的目光在细细地爱抚她身上每一吋可见的柔软线条,任一波波热流送进他忿怒的血液里。
他竟在浴缸旁蹲了下来?她本能地伸出双手,挡在胸前。
“不必多此一举了。”颀长的躯体又向她靠近一些,他坐在地上,开始卷衣袖。
“你要干嘛?”她防御地问。“我已经洗好了,正要起来,你快出去。”
“那我只好让你的趾头起水泡了。”嘴角扬起一个令她神魂颠倒的笑,他抓起那块海绵,开始替她擦颈子。再一只手掌很快地绕到她的颈后,阻止了她的抗拒。
她还是可以逃脱,然而却没有勇气以裸身相示,只得任身上每一个细胞抽紧,任他慢条斯理地擦洗着。
他沉默的手逐渐往下滑,在她的酥胸上极尽温柔地逗留许久,接着便移至她的腹部,一圈一圈的擦洗动作又将他的手带向她的大腿内侧。在他满意于她的反应时,他倾身封住她就要逸出的低吟。
扔掉海绵,他以双手支起她的上身,无间断的吻使她的呼吸变得断断续续。
她分不清自己是不是在履行应尽的义务,只感觉到自己的渴望与期待,她伸手紧钳住他厚实的肩膀,紧闭双眼,任他的唇和手搜寻她身上的每一处。
他是爱她的,一定是的,她在心中呐喊。这样的感觉盘旋在她心甘情愿的唇瓣上。
“劭学,你──”她睁开迷蒙双眼,突然有一股冲动想问他爱不爱她。
“你真容易满足,这样就能让你心甘情愿的喊我一声劭学,而且声音是如此甜美,如此性感。”这一刻他的心头撼动不已,如果能够,他会立刻抱她回他两的大床上,狠狠地爱过她一遍又一遍。
压抑着就要吞噬他的欲望,他放开她。
他后悔自己进来这一趟,现在他必须在她面前扶着浴缸,狼狈地站起来。
“你先出去吧,我要洗澡了。”他坐在原处不动。
“我先扶你起来。”她站出水面,抓过浴袍赶紧穿上。
“不要你扶,你出去。”
她看了他好一会儿才默默出了浴室。
☆☆☆
罗杰心血来潮,上孙家探视姨妈来了。
“好久不见了,罗杰。”
龚娅亲自为他和老太太端上茶水。
“就是啊,没想到两次见面之间你又结了一次婚。”
龚娅对他的调侃报以微笑。
“知道了你跟大表哥离婚的事之后,我一直不敢来,我怕自己上次硬拉你拍照是你们离婚的导火线,知道你们复合了我才敢再上门来。”罗杰半开着玩笑。
“什么照片?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呢?”老太太一头雾水。
“你不晓得啊?姨妈。就是上回龚娅到我工作室去兜了一圈,我逮着机会就想一偿替她拍照的心愿,结果照片是拍了没错,却被大表哥强行占为己有,我气个半死又不敢对他怎么样,他说龚娅是他一个人的,完全不顾那些照片是我的智慧财产,你们知道他多霸道吗?连底片都不留给我。”
“劭学也真是的,龚娅是他一个人的没错,可是拍几张照片有什么不得了的,有毛病!”老太太背地里数落儿子。“龚娅还拍了广告呢,他怎么办?”
“喔,那广告我知道。我认识那个帮你们拍摄的人。”罗杰看着龚娅。“大表哥不是已经向那家清洁用品制造商买下那个广告了吗?”
“什么?”老太太纳闷不已。
“妈,广告不见了好几天,你没发现啊?”自从孙劭学说过要让广告消失的话以后,龚娅经常在电视频道上搜寻,确信他已说到做到了。他的心态真如罗杰所言吗?她是他一个人的?他视她为禁脔?
刘星烨省了制作费,她也赚了外快是不错,可是孙劭学却为此赔上一笔冤枉钱。
她该为自己庆幸吗?就算他真的爱她,这种表达方式也足以令她窒息。他故意冷落她,漠视她的存在,把她当个花瓶摆在家里当装饰品。
“以前他不会这么小器的。龚娅,”老太太看着她。“你得花点时间开导开导他,他这种心态很不健康。”
“嗯,我知道了。”她转向罗杰。“你如果还有兴趣替我拍照,我们可以再拍一次。”
“真的?”他双眼霎时一亮。“那太好了,你现在浑身散发的味道又跟那时候不同了,说不定我们能创造出更好的作品。”
“我哪有什么味道?看你说的。”
“跟你解释不清啦,不管这些,你只管散发你的味道,其余的就交给我吧,这一次我不会再让大表哥那个独裁者抢走我的智慧财产,我不但要拍,还要制成专辑,要是能在市面上发行,我们两个都有钱可赚,二一添作五,你看怎么样?”
“罗杰,你可别给你表嫂拍写真哟,拍那个我可也不答应。”老太太有条件地赞同。
“姨妈请放心,我虽然很想气气大表哥,可是还没到活得不耐烦的程度。”
婆媳二人与他相视而笑。
靳絜麻雀三变凤凰第十章
第十章
面面相觑良久,龚娅和甫退伍就辗转找到她的李俊超皆不知如何打破沉默。
“记得我们一起在这栋教室大楼里度过的时光吗?”
倚在柱子上的李俊超终于朝坐在阶梯上的她说了句话。
“记得,我们好几个人经常下了炉还窝在教室里闲扯淡。”她笑了笑,学生时代的回忆总是单纯、值得收藏的。“你跟我一样不多话,不过那几个聊天高手就不同了,只要话匣子一打开,他们可以从自己的祖宗八代一路聊到政经要闻,外带马路消息和八卦新闻,口沫横飞的盛况我到现在都记忆犹新呢。”
“跟谁还保持联络吗?”
“你和刘毓薇。”其实她跟刘毓薇也很久没见面了,只有偶尔以电话联系,互相关心一下。
他点了头,吐出长长一口气。
“抱持不婚主义的她不结婚,一点也不令我意外,不过你在短短两年里结了两次婚倒真的很不寻常。”
“我想这就是你今天约我见面的真正用意吧,你想知道我为什么又嫁他一次。”
“我不该问吗?”他无法不激动。“上一次是假的,这一次呢?你知道你妈在电话里告诉我,说你又回孙家当媳妇时,我是什么心情吗?我不能问她这是真的假的,只好问到毓薇了,谁晓得刘毓薇竟然说这是真的。”他跳到她身旁坐下。“这是真的,是吗?我要你亲口告诉我。”
“真的。”
“为什么?”他立刻就问,一脸黯然更深。
“我知道自己对不起你,我没有遵守你我之间的约定是我的错。可是我能请你原谅我吗?我没有办法弥补你什么,如果你不能原谅我,那我也只好让你恨我一辈子了。”
“我不要恨你一辈子,只要你告诉我为什么,你为什么又回他身边去?照你以前所说,你们之间根本是单纯的交易,没有感情呀。”
“后来就有了啦。”
“有感情了?你是说你们彼此都爱上对方了?”
“是。”她不忍心再对他说谎,只好对自己残忍,说出她一直不愿对自己承认的事。
“就这样?这么简单?”
“我希望是这么简单。”
他听出她话里有话。
“是他求你回到他身边吗?离婚之后他才发现对你的爱,所以再向你求一次婚?你被他感动了,所以才爱他?”
“我是那么容易被打动的人吗?”她苦笑。“你用了那么多年的时间怎么没打动我呢?李俊超。”她侧过头慎重地喊着他的名字。“虽然这对你很残忍,可是我还是要说。其实,就算我没有阴错阳差地又嫁给他,我恐怕也无法爱上你。我想我爱上他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他好半晌不说话。
“你还好吧?”她担心地问。
他轻轻地点了几下头。“龚娅,祝你幸福。”
她也点头连连。“你会不会认为我是看上他的财富?”
他轻笑一声。“上次我说的那些都是气话,你别放在心上。我了解你是什么样的女孩。”
“谢谢。”她闻言一阵鼻酸,李俊超的话使她重拾尊严。
“干嘛了?”他注意到她眼底的泪花。
吸了吸鼻,她笑着说:“没什么,我突然觉得错过你是一件很可惜的事,你这么了解我。”
他也笑。“互相了解是爱情的必要条件,但不是充分条件,只有相互了解构不成爱情。我们之间可能一直缺少一些东西。”
“什么东西?”
“前几天我跟刘毓薇通过电话,她说了不少安慰我的话,还很直接地骂我笨,说我太忠厚、不懂得追求异性时需要用点手段,使点霸气,再加上你也是反应迟钝派,所以我们才会呜呼哀哉。”
“我不认同毓薇的说法,什么手段、霸气,那是卑鄙小人才会做的事。”她说得咬牙切齿。
“我也觉得她的话互相矛盾。她举了好多实例解释所谓的手段跟霸气,听起来真的还满唬人的,我问她那些实例都是从哪听来的,她说很多男孩子都用那些方法追她。”
“谁也没追到她。”
“就是嘛。”
“欸,你好像已经原谅我了。”
“好像是吧。不原谅又能怎样?”
“是啊,能忍人所不能忍,不容易吧?”
“那有什么,我也能忍人所不能忍。”
“这种话我们两个自己说说就好,别让刘毓薇知道,她不能忍受我们的忠厚老实。”
“岂只不能容忍,她根本就唾弃我们。”
……
☆☆☆
“劭学,你走得很好了嘛。”
老太太坐在饭桌前看着儿子从房门走向她,虽然动作慢了点,但步履已经很稳了,她吐着兴奋和安慰。
他也坐下了。
“妈,龚娅跟你说她上哪去了吗?”
“她说是去见一个刚退伍的同学,晚上还要请人家吃饭,可能晚一点才会回来。”
“她什么时候出去的?”
“你出门没多久她就出去了。”她发现儿子的脸色变得有些不悦,于是又说:“劭学,妈说句心里话,你听了可别不高兴,我觉得你对你媳妇太放不开了。夫妻之间应该互信互谅,妈看得出你很爱她,可是你管她管得太多了,这是不对的,你得改一改自己的这项毛病。”
“她向你告过我的状?”
“她从来没跟我说过你的坏话。”
“她跟你说过我的好话吗?”他谅龚娅也不敢在母亲面前说他的坏话。
“她怎么好意思主动对我提起你的好呢?就像你也不会对我说她怎么怎么好,对不对?我总是长辈嘛,你们不好意思说这些的。”
“妈,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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