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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人草-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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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杏树不错吧?”
“最好选址时那地方早便有个一两棵银杏在那里;不用太大;百十来年的树龄就可以了。”
“院子里再种上几株美人蕉。”
“那东西太过俗艳;不种也罢。”
美美故意惊呼:“我险些忘了;你千万要记住;门外得钉上一根木桩子。”
香川不解;问:“干什么?”
“拴你日思夜想的那头叫驴呀!”美美抚掌大笑。
尽管这一晚俩人谈至午夜;谈得也甚是热闹;但香川最终还是没有答应她的求婚。
3
“他为什么不肯跟我结婚?”美美很少像今天这样没有主意。
竹君望着美美;却不知该说什么好;她希望香川不是因为她才拒绝了美美的求婚。
美美接着自言自语:“他难道会对我不满意吗?不会吧?天下哪还有我这么好的老婆?”
竹君觉得;如果香川的这次拒绝与她有关的话;也只是因为美美在无意间选择了一个最不恰当的时机。像香川那样优雅而又敏感的旧式人物;绝不会在与她发生了那场错误的性爱之后;第二天便与美美谈婚论嫁。
想到此处;她道:“他可能还没准备好;或者;是他对婚姻还有些恐惧心理。”
“对呀!”美美仿佛恍然大悟。“他就是害怕;害怕我掌握管理他生活的权力;也害怕承担婚姻中无法逃避的责任。”
“所以嘛;你应该给他些时间;让他冷静地思考;得出正确的结论。”竹君明知这是些废话;美美可不是个有耐心长期等待的人。
其实;竹君原本以为;求婚这件事并不需要很长时间的成熟期;如果两个人命中有缘;不用说求婚;其中一方的首次暗示便应该得到热烈的响应;一旦正式开口求婚;那就是一出大团圆的喜剧。她不相信那种历经磨难;分分合合反复多次的求婚;那样的结果最好也不过是平淡的一生;绝不会是幸福的狂喜。
她以往也曾拒绝过几次求婚;这倒并不是她不想结婚;而是她觉得自己跟香川一样;对婚姻同样充满着莫名的恐惧;同时;对方那种信誓旦旦;郑重得吓人的言谈举止;也让她越发地害怕起来。
不过;事情也并不绝对;与美美的这次谈话之后不久;威廉·詹姆斯三世对她的求婚倒是表现出些许讨人喜欢的地方。那家伙可真是个魔;事后竹君每当回想起此事;都会不由自主地发笑;尽管她绝不会嫁给他。
那是元宵节后的第二天;美美在香川的小楼里举办了一个小小的聚会;参加者大约二十来人;显得很热闹。
威廉显然很早就等在那里;见竹君进门;便脚下踩着轻快的舞步;风一般转到她身边;亲手替她接下围巾和外衣。
近一个月来;威廉对她发动了猛烈的攻势;甚至追到她的学校和家里;死乞白赖地向她示爱。竹君对他倒是没有什么恶感;一起谈谈说说也很有趣;至于恋爱结婚什么的;那就大可不必了。
威廉仔细地将落在她外衣上的雪花抖掉;道:“‘正月十五雪打灯’;这话一点没错。”他这口纯正的本地土语;若是本地人讲出来倒也没什么;但放在他嘴里;便是个令人叹为观止的奇迹了。
竹君道:“你这俗语讲得倒是有些长进了。”
威廉忙道:“上次你说我谚语、俗语用得不地道;我回到家中立马便开始学习。”
“真的吗?”她游目四顾;没有发现香川;却发现房中只有两类客人——古董商与律师;而且双方像是一拍即合;谈得甚是热闹。
威廉把她引到书房中坐下;伸手拦住前来与她打招呼的客人;口中道:“我打算用6个月的时间;分专题仔细研究俗语;现在我给您老人家表演我刚刚做完的一个关于昆虫的专题。”
“好哇!”竹君很怕在香川的家中受到冷落;但她又不能不亲自来看看这小楼中现在的生活;所以;威廉的出现恰好消除了她的担忧。
“您给个耳音;我要开始啦。”
他等到竹君点首示意;这才装扮起大演员的派头;高声道:“屎克郎戴花——臭美;屎克郎搬家——走一路臭一路;屎克郎推粪球——滚蛋;屎克郎吃粽子——臭嘴粘牙……。”
威廉原本就嗓音宏亮;此时又运起丹田之气;更是声震屋瓦。客人们都被吸引了过来;围在他周围;笑得前仰后合。
“屎克郎钻面缸——不分黑白香臭;屎克郎钻染缸——好色不要命;屎克郎钻蜜缸——甜也不对味;屎克郎钻烟缸——假冒包公《探阴山》;屎克郎钻药缸——冒充大力丸……。”威廉一口气讲了60多句;周围众人已经笑得直喊肚子疼。
最后;威廉向竹君鞠躬;感叹道:“我朗诵得并不好;但这首诗写得太好了;不知道作者是哪位大诗人?”
众人闻听此言;笑得滚倒在地的有一大半。
他又道:“只是有个概念我还弄不清楚;诗中的主人公;就是那位屎克郎先生;他是男是女?”剩下还勉强站立的几位;立时也瘫软在地。
竹君确实觉得挺开心;威廉对她的这种毫无机心;只求快乐的追逐;让她没有任何负担;即使是明知道不会接受他的爱;在心理上也没有滞障之处。这就是西方文化与汉文化最大的不同;西方人过节日搞聚会;可以邀请来前妻、前妻的孩子、前妻的丈夫和前妻丈夫的前妻与他们的孩子;女主人也可以把前夫与前夫的妻子;外加前夫妻子的前夫的孩子都邀请到家中;居然还能其乐也融融。她认为;这内中的原因很多;但从威廉身上可以发现一点最主要的原因;那就是西方人更重视友谊;同时在两性关系上也有点没心没肺。
威廉表演结束后;在周围那些人笑得还没有站直身体之前;他突然向她单膝跪倒;手中变戏法般出现了一只精美的水晶瓶;口中道:“我的女神;我的活菩萨;我今生今世难分难舍的好老婆;当着大家伙儿的面儿;我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向你献上这瓶象征着贞节和生育的苏合香油;就如同我们在耶路撒冷圣殿献上的香油一样;请让你的福泽沐浴我的生命;让你的爱温暖我‘拔凉拔凉’的心……。”
刚刚缓过劲儿来的众人一下子又笑得泪花如雨。
威廉的结束语将这个戏剧性场面推向了最高潮;他道:“老伴儿;你就跟了我吧!”
那一晚的聚会;所有人都很开心;或者说几乎是所有的人。
当威廉的求婚被委婉地回绝后;香川也吟了一首诗。他显然不是吟给任何人;那首诗只是吟给他自己听的。这首诗恰好能被竹君听到;也算合情合理;因为;她当时就站在他身边。
竹君虽然擅长古汉语;但这首诗她从来也未曾听到过;内中与当时场景唯一相关的;是里边有“苏合香”几个字。他吟的是:“苏合香丸麝息香;木丁熏陆气同芳;犀冰白术沉香附;衣用朱砂中恶尝。”
4
吟这首“汤头歌”时;香川原本没有什么用意;只不过是威廉献给竹君的苏合香油;让他联想到这首“歌诀”。这原本是宋代《太平惠民和剂局方》中《苏和香丸》的方子;用的是苏合香油、熏陆香(即乳香)、冰片、青木香、丁香、犀角、白术、沉香、香附、麝香、安息香膏、檀香和蜂蜜制成的丸药;外边再裹上一层朱砂粉为外衣。
古人修和制药毕竟不同;用的都是好东西。这是他当时的感慨;并没有因威廉向竹君下跪求婚这件事而有什么不快。
然而;事后再回想此事;他却发现;这首汤头歌在那个时候吟诵;虽说不上是用心恶毒;至少也应该算是恶噱;因为;《苏和香丸》是治疗脏腑中恶(俗称恶心)和小儿客忤(小儿遇陌生人受惊昏迷)的药物。
心存恶意是不应该的;他又开始批判自己;哪怕是在潜意识中存有恶意;人的生活便失去了应有的平静安乐。不;失去的绝不会仅仅是安乐;恶意的行为不单是自己会受到伤害;也会将对方内心深处的一些最美好的东西击得粉碎。
实现上;求婚本身便是一个有些恶意的行为。当然了;香川对自己的这个论点还不太有把握;但私下里却不妨碍他这么思考。其实有一个非常表面化的理由摆在那里;就很能说明问题。求婚的目的是什么?简单地说;我们完全可以理解为这是为了满足个人私欲;是为了占有对方的一部分实质性内容;同时;还要把自己身上的一部分重担与责任转移到对方的肩头上去。而接收对方的求婚;也就意味着放弃自己。试想;一个人如果连自己都敢放弃;他还有什么不敢放弃的?于是;敢于主动求婚的人便很难再自称是个良善之人了;而胆敢答应求婚的人也难免会被贴上狠心或糊涂的标笺。
香川活到三十多岁;平生唯一的一次求婚;是在大学毕业的那一年;对方是她的同班同学;现在是波士顿博物馆的东方文物专家。
他当说对那位同学说:“国外的生活对我来说只能是个笑话;我是个没有汉文化就活不下去的人。”
她与他软语商量:“我们中国的文物;有许多精品都在国外;出去学习;能够大开眼界不是?”
“现在与往日不同了;在国内的博物馆工作;出国的机会也很多。”
“你可以学成之后再回来嘛。”
“但是;这一走便是三年五载;我可能会错过挖掘秦始皇陵的机会。”香川知道;对方也会明白这只是个托辞;因为;秦始皇陵100年之内绝不会挖掘。
“那么我该怎么办?”她的留学手续和奖学金等都已办理妥当;只等香川的决定了。
“有一个办法。”
“你说。”
“你把留学的手续退掉;我们结婚吧。”他原本确是有意与这个娇小的苏州女孩结婚;只是不在当时;而是原打算过个一两年再提此事。今日这女孩既然要走;那么结婚便是留下她来的一个极好的理由。
“到了国外我们照样可以结婚哪。”她显得有些不解;同时又像是发现了什么;此时的语气已然发生了变化。
他只好解释道:“我说的结婚与你想的结婚是两回事。”
“怎么讲?”
“我不希望我的妻子是个女强人;或者学术狂;现在你在学术上已经病得不轻了;到了国外还不知道会成什么样子。那种婚姻;可不是我想要的。”他这是实话实说。
“你想要一个整天守在你身边;一切都以你为中心的妻子;是吗?”
“然也。”
“这些想法你已经给我灌输了两年;到今天我终于想明白了。”
“所以;我们还是结婚吧。”他当时对自己充满了信心;两年的功夫可不是白下的。
“见你的鬼去吧!”这是那个女孩子对他讲的最后一句话;此后再无音信。
即使是到了今天;香川仍然认为自己没有做错什么;他的求婚堂皇大方;也照顾到了双方的情绪。如果说有什么错处;也是时间的问题;他当时还太年轻;还没有发现“求婚如同一种恶意”的道理。
那个苏州女孩儿很了不起;她也许至今未曾想到这一层内容;但她当即便干净利落地拒绝了他;将求婚的恶意消弭于无形;可谓是聪明天纵。他今日已然记不清那个女孩子的相貌了;唯一还记得的;是分手那天;她穿了件萱草黄色的衣裙。
他从来也没有认真考虑过这件事在他身上产生的深刻影响;但他从此再也未曾向其他人求婚;更没有接受过任何人对他的求婚。借用威廉·詹姆斯三世的话说:“明知是当;绕着走就得了;何必去撞一脑袋疙瘩!”
对威廉刚刚表演的求婚喜剧;他倒是没有反感。竹君孤苦伶仃一个人过活;有人向她示爱;总不是坏事;况且;她也不会真的就答应了威廉的婚事;婚姻对于她也是个“两难”的选择。
就在发生那次意外的性爱之前;他们坐在二楼最高的那级台阶上;便曾有过一番关于婚姻的;近距离的对话。
他道:“在我的理解中;爱情与婚姻并没有必然的联系。婚姻应该是那种平静的;舒适的;对青春略显厌倦的生活状态;所有的难题都是物质上的;在两个人的关系中;精神层面上的只有简单的愉悦;而没有深刻的痛苦。”
这个时候;他绝不能将“求婚如同一种恶意”这等不成熟的理论摆出来;一来它有被竹君这种思维缜密的理论家给驳倒的危险;二来他也怕吓住这位初识不久的情人的女友。
竹君问:“但是;有许多年轻人早早便结婚了;这又是怎么回事?”
他笑道:“无知则无畏;他们根本就不了解什么是婚姻;所以也就没有什么可惧怕的。事后不如意;离婚对他们也不是难题。”
竹君语带揶揄:“你不是年轻人么?”
“不是;我毕业后刚刚参加工作;便等于是退休了;我所有的是一个老年人的心态。”他讲的是真心话;但平日里每次把这话讲出来的时候;却常常遭人侧目。
竹君追问不舍:“你也不过三十几岁;就算是从7岁上小学开始你便退休了;也仍然是个年轻人。你不觉得;婚姻对年轻人来讲也是一种社会责任么?”
看起来;世间还真是没有人能理解他的退休思想;竹君这话也只是站在她的立场上的反驳。他轻叹一声;道:“婚我是一定要结的;儿女也是一定要生的;这是我对家族的责任;我总不能让我家的一脉单传;到了我这里就断绝吧!”
“那么;你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也许是明天;也许是10年之后;谁能知道呢?”这又是真心话;他发现今晚是个口吐真言的日子。
竹君的回答却出人意料:“我根本不相信你说的这些话。你该不是故意用这些话来博取同情吧?尽管我的同情心已经被搅动了起来。”
这个话题谈到此处;香川只好沉默了。这倒不是竹君对他的不理解引动了他的不快;恰恰相反;他这番谎言一般的真情告白居然引动了竹君的同情心;这件事本身便令人感动。
“其实;我也实在想象不出;你嫁人之后会是什么样子。”他决定把话题转移到竹君身上;以免他的感动让他做出不恰当的举动。
尽管那件不恰当的事最终还是发生了。
5
竹君的两次失踪;便像是插在美美心中的两根刺;虽然她暂时不会把香川拒绝她的求婚与这件事联系在一起;但她却不能对身边的这种异常现象不闻不问;因为;能给人造成最深刻伤害的;只能是你最亲近的人。
这两个人;一个是她最亲近的情人;一个是她最忠实的朋友;换个角度来讲;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什么人可以轻易伤害她;甚至毁灭她;就只有这两个人;因为;其他人对她的伤害都只能是物质性的;可治愈的和可逆的。
对于竹君关于自由、宽容和善良的劝解;她并不以为意;那是竹君赢得男人的方式;对她并不适用;她现在最关心的;是弄清楚竹君失踪的那两晚都在干些什么;是否与香川有关联。如果在这件事上出现了失误;她就会像那个带着“两头狼”、一只羊和一颗白菜过河的农夫一样;一头狼她有解决办法;两头狼就会让她陷入一个怪圈中不能自拔。
“那天真好玩;我打手机找你;却是香川接的;吓了我一跳。”美美小心地寻找事件的切入点。
竹君羞赧地笑了笑。
她接着道:“像你这么细心的人;怎么会把手机丢在我们家里?是不是香川跟你说了什么疯话;把你吓着啦?”
不想竹君语出惊人:“那天我没有丢下手机;你来电话的时候;我就在旁边。”
“难怪我给你家中打电话也没有人接。”美美知道自己的眉毛必定倒竖起来;忙将手放到额头上摸来摸去;做出困惑之状。
竹君道:“这是我的主意;怕你远在南方;有什么误会一时也难以解释。”
“我们是这么多年的姐妹;哪里会有误会?”美美终于让自己的表情平静下来;却又陷入了表里不一的痛苦之中。
关于那一晚的事;竹君的讲述平静;详实;美美认为有极大的可信度;如果能将解衣拔火罐这样的细节都讲了出来;这应该具有相当大的说服力。
于是;等到她求证过几处她认为模糊;或是竹君不小心遗漏的内容之后;她自认为对那一晚发生的一切已经了解得清清楚楚。特别是竹君对香川溢于言表的钦佩之情;和她对拥有这样出色情人的美美不自觉的倾羡之意;既证实了香川在她面前曾经施展过他的真实魅力;也证实了事情并没有发展到灾难的程度。
对于美美来讲;她的关注其实主要集中在香川身上;集中在香川是否对她忠贞不二?以及他在外来诱惑之下会做出什么反应?所以;她与竹君分手后;便立刻赶回家中;在香川身上审问竹君讲述的所有内容。
“你知道我这个人的心有多软;别说是我情人的女友病了;就算是在路上遇到个女病人;我也会心疼不已。”香川似乎并没有意识到她在审讯;而是将注意力都集中在那盆即将开花的萱草上;顺嘴搭腔地回答她的问话。
美美问:“听说你还给她唱戏啦?你可没给我唱过。”
“怎么会呢?在水库里我给你唱过《风雨归舟》。”他突然从花盆前转过头来;道。“对不起;我忘记了;你说过根本就没有什么水库;也没有船和大鱼。抱歉。”
“你唱的是什么戏?”
“还能唱什么?无非是大鼓、单弦之类的;反正你也不爱听。”
“你那么有耐心哄着她玩;为什么就没哄过我呢?”美美相信自己并没有醋意。
“如果我也那样哄着你玩;你会认为我对你不尊重;是老不正经;而不会认为那只是无伤大雅的闺中玩笑。”香川将头一点一点的;像是在挑逗那刚刚长成一寸长短的花蕾。
“我同样也是女人;与竹君需要的是同样的东西。”
“不;你大不一样。你是干大事的女人;家庭琐事和言不及义的笑话对你大不相宜。”
“如果我告诉你;我也是个普通的女人;也喜欢琐事和玩笑呢?”
香川的目光终于离开了他的宝贝萱草;转到她的脸上;内中满是震惊;道:“南来北往的各路大仙;如果当真如此;被爱的人就有福了;他终于得到了可以表达爱意的权利。”
美美道:“我原本就爱你;我也不害怕讲出来;这你应该比我还清楚。”
“哈里路亚;我明白了;你爱我;谢谢你。”他的目光又回到了萱草的花蕾上。
香川含义不清的反应;让美美一时间又糊涂了;她爱他难道不对么?当初为了争论到底是谁先爱上谁;他们两个可是曾经拳脚相向;闹得双方鼻青脸肿。
那场争论是他们同居之前;发生在美美的公寓里。
香川道:“我方才说的是;我在初见之下;便爱上了你的脚髁。”
美美当时很有控制局面的把握;道:“你不用避实就虚;我让你交代的是;你是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爱上的我?”
香川举起双手:“我坦白。我是在刚出门的时候;只看到了你的一个背影;便爱上了你。”
“那人不是我。”
“那就是你;穿着萱草黄色的衣裙;戴着同样颜色的宽檐帽。”
“我们现在要弄清楚的是;从山里我们两个相遇开始;你是在什么时候爱上的我?”美美并不想发怒;但香川的闪转腾挪却又让她不由得怒火中烧。
香川将手指放到下巴上;坐在矮沙发里的样子很不舒服;想了半晌;方道:“我想起来了;是在我们吃鱼的时候。”
“吃鱼的时候;在山下县城里?”美美发觉自己对信息的捕捉不得要领。
在她的记忆中;那天在县城招待所中并没有发生什么要紧的事。当时香川发高烧;在医院里昏睡了一天两夜;醒来后他们搬进了招待所;只住了一天;第二天便回到城里来了。
“我出院的那天早上;你弄来了一盆鱼汤;是宋公明在江州吃的那种醋椒鱼汤;有健脾发汗的功效。”香川用手托住下颔;眼睛里空荡荡的只有回忆。“那是一只大瓦盆;大得完全可以在里边给小学生洗澡;盆里装着一条大鲤鱼;至少也得有六七斤重;头和尾巴都露在盆外边。这盆;这鱼;再加上满满的一盆浓浓的奶白色鱼汤;应该有30斤重。第二天临出门;我听服务员说;你是端着这盆醋椒鱼汤;穿过了整个县城;一路小跑地回到招待所。”
“也不算太重嘛;我只是怕汤凉了。”美美嘴上虽说得轻巧;泪水却涌了出来;难为他还记得这些。
“据说;大清早的饭店都不开门;你是打了饭店老板两个嘴巴;又给了人家500元钱;这才弄来的鱼汤。”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一个男人能牢牢地记住你为他做的小事;并能从中发掘出动人的关节之处;这本身便令人感动。美美咬住嘴唇;害怕哭出声来。
“可笑的是;你只端来了那只大瓦盆;既没拿筷子;也没有汤勺;我只能用手抓鱼肉吃;用茶杯舀汤喝。”
最容易引人感动的常常是细节;香川对细节真切的记忆;让美美不再压抑自己;抱住他大哭起来。
美美认为;香川这个人最可恨之处就在于;你总是无法弄清他的真实心意;也难以预测他的下一步行动;这也难怪她日后要对他采取高压政策和全面控制的手段。
就在她感动得死去活来的时候;香川却说了句大煞风景的话:“不过;像你这种对日常生活一窍不通的女人;即使是在那种情况下;也很难让我产生爱情。”
于是;这才发生了那场“斗殴”;这也是双方相识之后多次武力交锋中;香川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动手。他只推了她一把;让她撞在门把手上;把屁股撞得青肿了一大块。
也正因为如此;她才有理由第二天便搬进了香川的小楼;开始了她幸福的同居生活。
“说实话;你对竹君感觉怎么样?”美美锲而不舍地要将香川与竹君第一晚的所有细枝末节;包括心眼儿里的小活动都弄得一清二楚。
香川第三次从萱草上转过头来;道:“那是个好女人;温柔;贤淑;对食物有品味;而且没有坏脾气。”
“你喜欢她吗?”
“有一点儿。”
“多大一点儿?”
香川坐正身子;对她道:“这个不好比喻;但是;如果不是先遇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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