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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人草-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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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喜欢她吗?”
“有一点儿。”
“多大一点儿?”
香川坐正身子;对她道:“这个不好比喻;但是;如果不是先遇到了你;与我同居的可能会是她。”
美美并没有发火;而是笑嘻嘻地问道:“那么;我把她找来;咱们三个人一起过怎么样?”
“那样不道德;也是对我们三个人共同的污辱。”
“要不;我离开;让她来与你同住?”
“那样也不好;因为;我至今仍然热烈地爱着你;就像我第一次见到你的脚髁时一样;那是在溪流边;你洗脚的那一刻。”
“既然这样;我们结婚吧?”
“那样我就更为难了。我怎么可以把你这么有前途的大律师拴在身边?拴在一个全无用处的懒汉身上?有现在的生活我已经大喜过望;如果你能跟我在一起坚持到一年;那必定是我家祖坟上冒了青烟;如果我们的关系能维持得再久些;我家祖坟上的青烟肯定会像原子弹爆炸一样壮观。”
美美觉得;不论发生多么棘手的事;不论是他的工作;还是他的生活;包括她刚刚的求婚;香川总是有办法把它消解掉;至少能将它模糊掉;让它在生活中隐藏起来;不再产生刺激作用。
但是;所有这一切并没有让她产生畏难情绪;她也绝不会放弃与这个男人结婚的念头。一个能有滋有味地哄着自己玩;不干扰别人;也不需要别人的男人;正是一个女强人最理想的丈夫。
也正因为有了这个想法;那天夜里;美美睡得非常塌实;只是在早上睡醒之前的浅层意识里;有个讨厌的念头一闪而过;但是;也只是一闪而过罢了;并没有进入记忆。
那个念头是:香川的这番话如此圆熟动听;该不是她与竹君分手后;这两个人在电话中串通好的供词?
第七章 君子可欺之以方
1
关于发病那一晚的情况;竹君对美美并没有隐瞒;她不带感情地讲述了几乎所有的事实;只是故意遗漏了一个小小的细节;就是香川唱的那首《love me tender》。但这并不妨碍她的诚实;反倒是照顾到了美美的情绪;因为;任何一个女人也不愿意她所爱的男人给别的女人唱这首歌。
至于最后一晚发生的事;她也只能把它当作事故来对待;没有别的出路;所以;当美美问及那一晚的情况时;她便如同被抛入了旋涡一般难以自持;因为;美美是她最珍惜的朋友;她不能够;也没有权力伤害她。
“这是一点小礼物;那边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好东西。”美美递给她一只包装精致的小盒。
“你何必费心?”竹君有些不安。在朋友之间;礼物不单可以示好;也常常会作为强人所难的前奏曲出现。
打开包装;露出的是一瓶爱马仕公司的“四轮马车”香水。
“这可是件奢侈的礼物。”她道。
在她的生活中;虽然精细之处的品味是她所喜爱的;但以她的收入水平;即使是在头脑发昏的情况下;她也只买过一瓶爱马仕公司50毫升的“市郊24街”;与堪称香水史上的经典之作“四轮马车”相比;不可同日而语。
美美却道:“对于你;这样的东西只能算是小礼物;你都不知道你给我帮了多大的忙。”
“那根本不算什么。”她感到有些惶恐;希望能够立刻结束这场谈话。
“除了香香;你就是我的最爱。”美美的话语密不透风。
“可也没必要送这么贵重的东西;你会把我宠坏的。”
“这是我在日本人那里试婚纱;他们有人送来的样品;我立刻就想到了你;这才买了一瓶。若不是这么巧;专程去找他们的专卖店可就耽搁时间了。”
“但又有谁值得我用这瓶香水呢?”竹君后悔自己口无遮拦。
美美看上去似乎是沉浸在友谊的乐趣之中;并没有注意到竹君的失言;她道:“你还没见到我那件婚纱吧?明天晚上你过来;我穿上给你看。”
接下来;她开始详细地讲述日本人对那件婚纱的设计理念;以及要传达给观众的信息;然后描绘婚纱上的种种细节与试穿效果。
这原本是两场盘问间隙中难得的休息;但是;竹君的心情就是放松不下来;美美无关宏旨的闲谈越多;拖得时间越长;她的心情便越焦躁;以至于失控;原本设计好的一套说词;此刻也已变成了一堆乱码;再也没有叙述的价值了。
“香香也说这件婚纱选得有品味;穿在我身上显得高贵;大方。这家伙;他难得这么夸赞我。”美美此时心情不错;方才谈及香川拒绝她的求婚时的苦恼;也被一扫而空。
竹君只好说道:“只要是婚纱都是好的;特别是穿在新娘身上。”
“你不用替我担心;到不了今年夏天;我一定能穿上它的。”
“只是;如果这中间万一出现什么波折;你一定要坚强;要宽容大度;要把他留住。你知道;找到一个好男人可要比发财困难得多。”对竹君来讲;这些话如骨鲠在喉;必须要对她的朋友讲出来;哪怕因此引来灾祸。
“能有什么波折呢?”美美把目光停在竹君的脸上;在耐心地等待回答。
竹君道:“世事难料;我们现在连明天发生的事都说不好;更何况离夏天还有好几个月。”
美美突然换了一副嘻嘻笑脸;问:“那么;你夏天之前会不会也穿上婚纱呢?”
“我还是那话;世事难料;谁又能保证我一会儿出门不会撞上我的新郎呢?”
“你一定会的。像你这么可爱的女孩子;如果我是男人;早便把你娶回家作老婆了;还用得着等那些没眼的男人们来发现你这个宝藏!”
竹君知道这话是美美在拿她打趣;但她仍然为此感到伤心;便道:“能像你这么了解我的男人;世上根本就没有。”
“所以?”
“所以;我如果结婚;也一定像是在买彩票;明知道没有中大奖的可能;但还是存有侥幸心理。”她不觉间把香川的悲观主义思想变成了自己的观点;这让她吃了一惊。
美美又道:“香香也没有个兄弟;不知他有没有跟他差不多的同学可以介绍给你;要是有的话;我们可以举行集体婚礼。”
“是啊;如果真有合适的人;你让他帮我介绍。”她自认为这话回答得恰如其分;也给她迎接美美对最后一晚的盘问定下了个基调。
那天在机场与美美还没见面;她便意识到这场盘问是无法逃脱的。美美平生没有不敢讲的话;也没有不敢做的事;她绝不会因为事情牵涉到她的情人而害羞;更不会因为竹君是她的朋友而碍口。
整整一个下午;她就如同待决的囚徒;在等候美美问及最后一晚的情形。这就是命运;是她逃无可逃;避无可避的灾祸;虽然如此;她却能清醒地意识到;一旦真相大白;受到伤害最大的并不是她;也不是她的同谋;而是此刻满怀欣喜的美美。
她认为;像香川那样的人;没有什么东西可以伤害他;他对待生活太清醒;太老练了;以至于油滑得玩世不恭。然而;也正是这种世间万事万物对他都无关紧要的洒脱;使他具备了一种在常人身上难以存活的稀有的魅力;而她正是被这种吸引力给魅惑了;才会在她身上发生那样不可思议的事情。
至于她自己;事情的公开只能会有一个结果;就是美美与她绝交。这种伤害虽然不具有爆炸性;但它所造成的破坏和影响是深远的;难以磨灭的;因为;美美是她生活中唯一的朋友;其他人最多只能算作是熟人而已。
她这一生再也没有机会交上美美这样的朋友;因为;能够制造这种友谊的一切条件都已经随着岁月的流逝而消失了。
于是;在与美美分手后;她立刻给香川打了个电话——保护美美;也许是她现在唯一可做的事情;尽管她刚刚欺骗了她。
2
“但又有谁值得我用这瓶香水呢?”
听到竹君发出不由自主的感叹;美美心中一阵热辣辣地痛楚。同样是女人;她可以享受香川给她带来的安适和快乐;而竹君却不得不在“性玄学”与自然的爱情之间苦苦地挣扎;这让她一时间几乎被巨大的同情淹没了;以至于放弃今天约见竹君的目的。
但是她不能;她也知道自己不会;感情冲动是一回事;事情的真相又是另外一回事;她绝不会让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两种不同性质的问题之间发生冲突和混淆。
对于弄清事实真相可能遇到的困难;美美有充分的心理准备。竹君与她相交二十多年;虽说从来也没有对她撒过谎;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她今天不对她撒谎。人们一旦做出了伤害对方的事情之后;即使是父母、兄弟、姐妹也会撒谎;更何况是朋友?
她认为;如果竹君方才所言可信的话;那么;她胃溃疡发作的那一晚必定会被香川给迷住的。女人与香川交往;常常会有坠入迷雾之中的感觉;不觉间便会被他的一些小举动;或是只言片语给感动了;迷惑了;被引动了好奇心。他就如同一只热带水果;初见之下;首先展示出来的是果皮令人目炫的色彩;而随后尝试的果肉也确有香甜可人之处;所以;女人对他的这种早期的;浅层的认识;便对她们产生了极大的诱惑。
竹君一定是在这个阶段被诱惑了;香川施展这等功夫原本熟极而流;这次能有一整夜让他与竹君消磨;时间显然足够充裕;因此;这对竹君也就太过危险了。竹君是个有道德感的孩子;不要说让她与朋友的情人私通;就算是她私下里爱上了香川;对她也是巨大的痛苦;是不应有的灾变。
为此;美美又有些责备自己;不应该把照管香川的事交给这样一个没有爱情滋润的女孩子;香川可不是她能对付得了的那种男人。
美美能对所发生的事做出如此判断;这其中有她自身的原因和真情实感的个人经验;即使她不会对任何人承认这一点;但她在面对自己的时候;也不得不坦然承认;她是在经历了同样的被诱惑的过程之后;便对李香川这个人产生了不理智的疯狂爱恋。
他们第一次在山中相遇时;她已经饿了一整天;于是;便吃光了香川所有可充饥的食物;但她当时并不清楚这是香川最后的食品;甚至在心底还有些蔑视香川的吝啬。
“一个大男人如果不能让女人吃饱;那他一定是个没用的人。”她为了仍然饥饿的肚子;不得不扮演一个略显混蛋的角色。
香川却笑了;道:“如果我有妻子儿女;让他们吃好喝好确实是我的本份;这也正是作为一个男人施展才能的大好机会。但是;对于山中偶遇的女人嘛;即使她的模样像煞北魏造像中的地藏王菩萨;也仍然是陌生人;能让她不被饿死;已经是无量功德;可比我佛‘割肉饲鹰’了。”
美美奋起反驳道:“我不懂佛教典故;但我知道人的身上天生有这样一种东西;它名叫‘博爱’;所以;扶危济困便成为人类区别于动物的一个根本特征;如果你连这一点也做不到;那就与人类有了相当大的区别。”
“但是;世间并没有免费的早餐;食物可不是大风刮来的……;”香川并没有因为她的恶言而生气;脸上依旧笑容可掬。
“我可以给你钱。”美美不屑道。
“这便是现代人的无知了;你要明白;在有些特定的条件下;钱还不如手纸有意义。”香川安闲地倚在他的睡袋上;吸着她的细枝香烟;活像个自以为有办法逃避惩罚的被告。
美美被惹怒了;不由得高声道:“那你想怎么办?”
“咱们还是睡觉吧!”
“做梦!”
“你误会了不是?我是说;咱们各自早早安歇;也免得一会儿饿劲儿上来;那可就睡不着啦。”香川说罢钻进了自己的睡袋。
美美怒冲冲绕着火堆走了几圈;最后停在香川近前;道:“我现在必须得吃东西;不吃饱饭根本就睡不着。”
香川从睡袋中伸出头来;嘴边湿漉漉地挂着泡沫;像是刚喝过奶茶。他道:“抵御饥饿有一个最原始的方法;你要不要学?”
“说!”美美当时没给他好声气。
“你应该好好说句客气话;或是叫声好听的;那才是向人求教的道理。”
“叫什么?”
“不必紧张;你当我是什么人;还会害你不成?”
“到底怎么着?”
“你还是先叫声叔叔吧!”
美美那会儿很想踢他两脚;但毕竟是刚刚相识;有些不好意思;便不再理会他;而是回身抖开了香川的背囊;自己动手寻找食物。
过了几个月之后;美美方才意识到;她最早的一次被香川感动;便是在这个时候。她发现;香川的背囊里只剩下一小罐茶叶和一罐咖啡;连块方糖也没有。
“为什么不早说?”她为自己方才的失态有些歉意。
香川却没再说什么;他爬出睡袋;一瘸一拐地去了不远处的小溪边;不一会儿抱回两块碗大的鹅卵石;又加了些枯枝在将熄的火堆上;然后用鹅卵石压住;这才回到他自己的睡袋中。
过了好一会儿;他又从睡袋中伸出头来;对躺在火堆另一边的美美道:“要不要我把那个抵御饥饿的方法教给你。”
“什么方法?”美美的怒火平熄之后;好奇却大大地增加了。
当她看到香川向她示意;把拇指放到口中吮吸时;一下了便被引逗得开怀大笑起来;方才的不快与歉意也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然而;根据她在事后的分析表明;那天让她真正对香川产生浓厚兴趣和好奇心的;却是另外一件事情。
到了后半夜;露水降了下来;在她的睡袋上凝结成一颗颗的小水珠;寒气也透入睡袋之中;在她饥饿的胃部纠缠不休;那股难受的滋味;是她毫无心理准备的。
突然;她听到香川在睡袋外叫她。“什么事?”她问。
香川递过来一个毛巾包裹的圆滚滚的东西;热呼呼地透着股子香气;让她觉得;这东西若浇上酱油;便会如同韩国人的石锅拌饭一样让她胃口大开。
“是什么好吃的?”她不由得惊叹。
“是烧热了的鹅卵石;把它放在肚子上;一会儿就不再感觉饿了。”
“石头怎么会这么香?”
“是毛巾上的香味。”香川说罢;也包了块石头回到自己的睡袋里去了。
果然;把这滚热的东西按在胃上;虽然不能裹腹;但胃中一直在折磨她的那种撕咬的痛苦却大大地减轻了。
世上能想出这种稀奇古怪办法的人;必定百不足一;显然;香川是个聪明的家伙。她问道:“你是怎么想出这个办法的?”
香川远远地回答:“这东西叫‘怀石’;是古代僧人们通宵念经的时候;用来保暖挡饥的。”
“谁这么聪明;发明了这东西?”话说到这一句;便是闲谈了。美美知道自己反正也睡不着;与人聊聊天也可抵挡漫漫长夜。
香川道:“是谁发明的我不清楚。我知道的是;‘怀石’这个词是由日本僧人创造的;但是;我一直在怀疑;如此清雅的行为;必定不是早期日本人的脑袋能想象得出来的;这应该是中国僧人在唐代的创造;甚至可能是魏晋时代辟谷求仙的那伙人发现的这个好办法;然后随着佛教一起传到了日本;日本人这才有福了。”
“在我们的历史上有记载么?”
“老祖宗发明的好东西太多了;我们这些后代子孙怕记起来麻烦;便选择了丢弃的保管方式;若不如此;也不会让那些没脸的日本人胆敢跟我们比传统。”
“若是这样;我们的传统还不全都丢光啦?”
“侥天之幸;祖先留下的东西实在太多;我们不停手地丢弃了一两千年;居然还有不少剩下;真是了不起。”他翻了个身;便睡着了。
美美虽然年龄不大;但律师的职业让她阅人无数;只是;她从来也未曾遇到过香川这样的人物;以及他的这些奇形怪状的想法;便忍不住好奇;不由自主地想多知道一些与他相关的内容。
也不知是哪位聪明人曾说过这样一段话;说是:女人一旦对男人产生了好奇心;那便是情爱的开端。
美美并不相信这话;她当时认为自己仅仅是好奇而已。
现在;她担心竹君也产生了她当时的那种“仅仅是好奇而已”的想法;便问:“我回来的前一天晚上;你又病啦?”
3
美美认为;竹君对最后那一晚的叙述充满了可疑之处。
竹君道:“那天晚上;我确实没在家里过夜。”
美美点点头;鼓励她继续讲下去。
“那天我住在了一个不该过夜的地方。”
“噢?这是为什么?”
“但这是我个人的生活;而且涉及到其他人;我不便多讲。即使你是我最好的朋友;现在我也不想讲。”竹君的言语断断续续;全无教师口若悬河的职业性流畅。
对竹君的含糊其词;美美并没有生气;甚至对询问的迟缓进度感到很满意。她坚信;世间没有一个被告会将全部事实告知他的律师;但律师的职责;却是要在弄清全部真相之后才能在辩护中避免被对手攻击;在这一点上;她具有丰富的经验。试想;那些破产企业的经理人和利用破产谋利的老板们;比起竹君来要奸滑一万倍;但她仍然可以应付自如。
“那么;你是在哪过的夜?”美美抓住问题的关键不放。
“我遇到了一个男人。”竹君像以往一样;每做一件冒险而又事先未与美美商量的事;便会表现出这种内疚。
“是什么样的男人?”
“是一个花言巧语的男人。”竹君此刻的屈服与顺从早在美美意料之中。
“他把你怎么样了?” 美美不禁忧心如焚。
“也没什么特别的。天还没亮;我就回家了。”
“他是个坏人?”
“那倒不是;他人还不错。”
人不错就说明竹君对那人还有些好感;这样她受到伤害的可能性就更大。美美接着问:“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他很年轻;没有家室;相貌堂堂;言语有味道;经济状况也不错。”竹君用词准确而有节制;听上去极像是对香川的描绘。
“那一夜你就住在他家里了?”
“是的;他自己有住房。”
“你跟这个人认识多久了?”
竹君略一沉吟;道:“只有几天。”
听了这话;美美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她忙问:“香川认识他吗?”
这种“疑点互证”的方式;是盘问中的高级技巧;如果那个男人就是香川;竹君此刻已没有逃避的办法;只能照直回答;如果那个男人不是香川;从竹君的回答中也可推导出香川在其中的作用。
竹君回答道:“香川常能见到他。”
“是古董行里的人?”美美在缩小范围;圈定目标。
“你猜得没有错。”竹君像是因讲出实情而大感轻松;长吁了一口气。
若是再往下盘问;就会触及隐私;为此美美有些犹豫。在她们二人的关系中;也如同许多闺中密友一样;交流各自男友的情况是相当重要的内容;然而;她们的关系又是君子之交;是在保持淑女身份前提下的友谊;任何不雅的话题都是对这份友情的亵渎。
最后;美美只好说道:“你明天把他带来;到我家里吃顿晚饭。”
如果说此时美美对竹君和香川仍有疑虑的话;第二天见面之后;便把她这个念头打消得干干净净。
门铃响后;是香川开的门;美美从书房里迎出来;正见到香川大笑着把竹君抱起来在前厅里转圈子;而竹君所发出的爽朗的笑声;则是美美自从中学毕业之后就再也没有听到她笑过。
于是;她的胸中一下子清爽起来;干干净净的毫无渣滓;他们之间若有私情;绝不会在她面前表现得如此放肆。这只是两个拘谨;本份的男女;若要在几天之内做出那种惊人的事;原本就不是他们的本性;不过;他们必定已经成功地达到了情感交流的水平;相互之间必定有了并未自觉的好感;否则;他们也不会表现出这样超常规的亲热。
美美相信自己的判断力;相信友谊和爱情;相信香川和竹君在过去的一周里清清白白;他们之间没有发生任何可以让她忧心的事情。同时;他们之间新近建立的这种热烈的友情;则正是她一直想要实现的目标;因为;一旦她嫁给了香川;竹君便几乎是她家庭中的一员了。
然而;随后走进门来的那个人;却让她大为不悦。如果竹君看上的是这样一个人;她就不得不“捧打鸳鸯两离分”了。
威廉·詹姆斯三世也看到了美美;便抱拳拱手道:“大律师;听说您到南方公干;想必是横扫千军;马到成功的啦!”
美美白了他一眼;道:“希望有一天;我也能为您效劳。”
威廉慌忙摆手道:“不敢当;不敢当;破产律师找上门;就好比棺材铺老板上门拉生意;可不是个好兆头哇。”
美美没再搭腔。她对威廉没有好感;这个英国人号称是香川的学生;亦步亦趋地跟在他屁股后边学习;只是;在香川身上显得闲雅有趣的行为;被学到他身上就变得庸俗可厌了。
“你真的看上了那家伙?”她把竹君拉得远远的;问道。
“不是;是他一厢情愿。”竹君面上一红。
“那你也不该半推半就啊。这家伙屁股颠颠的;骨头没有四两重;除了有俩糟钱儿;浑身上下没有一处讨人喜欢的地方。”美美不由得言语刻薄。
“也还没那么讨人嫌吧!”竹君一副全无主意的表情。
“怎么没有?你看他巴结香香的样子;割了那玩意儿就是个太监。”她绝不能让竹君当真爱上这个外国佬儿;否则;她对未来婚姻生活的美好设想便会大打折扣。如果竹君嫁给一个她认可的男人;她们两家便可以像亲姐妹一般地走动;万一竹君所托非人;她们几十年的友谊也就被她糟糕的婚姻贬低得毫无价值了。
竹君今日的反应;大出美美的意料;她居然开始反驳她的话;替威廉辩护。她道:“我早就想到;你可能不喜欢他;但是;他是我无意之间发现的;对我很有价值。”
“有什么重要的?无非是那回事;别的男人就不能干么?”美美发现自己的言语在走向粗鲁。
“只是;那天他做得确实不错。”
美美大摇其头:“你真是让我太失望了;我简直无话可说。”
“你放心吧;我会处理好的。”
“你刚跟他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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