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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人草-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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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当他们到餐馆吃晚饭的时候;他选择了另外一个话题。
“你当教授的收入很高么?”香川在服务员拿着菜单离开后;很随意地问。
竹君道:“我只是个副教授;不会有太高的收入。”
“那么;你的研究会给你带来金钱上的收益么?”
“如果能够拿到国家级课题;会有些改善;但不会有太多的变化。”
“为什么?”
竹君迟疑了一下;“钱确实能够带来便利;但并不能决定一切;特别是在理想和幸福这两方面。”
香川吃惊地问:“你不幸福么?”
竹君第一次流露出些许伤感;“幸福是一种化合反应;我现在孤身一人;幸福从何谈起呢?”
他接着问:“没想过结婚?”
她道:“再过两年;到30岁的时候;我应该会结婚。”
“结婚的对像是做什么的?”
她笑得像黄连;“现在还不知道。”
他们的谈话被餐馆老板的出现打断了;等到再次继续这个话题时;已经到了繁花遍地的初夏;这中间早便发生过许多的变故。
竹君当时很生气;道:“美美的出走是你的责任;不是我的责任。”
香川道:“这一点我很清楚;因为她到现在也不知道我们的那件事。”出走国外的美美委托竹君到香川家里替她取个人物品;两个人才有了这次谈话。
她道:“那件事是个错误;除此之外;我们两个人没有可向美美隐瞒的事情。”
他道:“所以;美美离开我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而不是一时冲动。”
“过后她会后悔么?”
“不知道;也许不会;因为我毕竟不适合她。”
“或许是她不适合你;可能没有人能适合你。”竹君不再生气;而是笑得有点紧张。
“你这话接近于真理;那么;你找到适合你的结婚对像了么?”香川不喜欢这种哭丧着脸的沉重谈话;便又拿出了轻松的口气。
“还没有。”竹君把头转过一边。
“结婚是生死相许;比较而言;还是同居更少些压力。”香川对着她的短发道。
“同居是感情上的相互利用;压力同样也不小;就像你与美美。”竹君仍然没有看他一眼。
香川觉得竹君这种说法太过悲观;以至于对感情有些苛刻;“既没有感情压力;又没有结婚的危险;这样的两性关系;会有乐趣么?”
“所以人才悲哀。”竹君这才把目光放到他脸上。
美美的衣服、书籍等物都被装到了车上;竹君打开车门;突然又转过身来对香川道:“如果是我们两个人用那种没有危险的方式同居;或许反倒与常人不同。”
6
与威廉·詹姆斯三世告辞的时候;竹君已将那件玉饰挂在了脖子上;玉石贴着皮肤;凉丝丝地让她感到惬意。
香川对威廉道:“该多少钱你自己收了吧。”
“不敢多要;我多少钱收的;多少钱让给您。”
威廉转身又对竹君道:“若不是我先生夹在中间;这东西原本该是我送给您老人家的;只可惜;被他着了先机;所以;我只能作好艰苦卓绝的准备;打一场长期的战争。”
她很吃惊;问:“准备什么?”
威廉正色道:“从今天开始我要正式追求您;请师母给我一个公平外加公正的机会。”
竹君当时很受恭维;确实从内心深处感觉很开心。在人人相互妒忌;倾轧的学术界;哪怕是一句中肯的话她也难得听到;更不要说像威廉这种口无遮拦的胡乱夸赞和不加掩饰的倾慕。
香川对她道:“你别听他胡说八道;他那是拿我寻开心哪。”
竹君却道:“但更开心的还是我。”
威廉一直把他们送到汽车旁;拿出一只厚厚的信封交给香川;道:“今儿个跟往常差不多;不到两‘方’。”
香川从里边抽出500元来交给威廉;余下的看也没看便塞在衣袋里。
威廉双手打拱送他们上车;口中道:“我替伙计们先谢过先生和师母打赏;明天就给他们加菜。”
在路上;竹君问:“威廉要是也这样纠缠美美;你不生气么?”
香川却道:“他不喜欢美美。”
他给她指点路径;径直来到了旧英租界中一所公寓楼改造的大型餐馆;号称“能吃的博物馆”。显然他与这里关系非常;立刻便有一群人围上来招呼他们。
香川对那些人道:“你们各忙各的;我带着朋友转一转。”
竹君很快便发现了问题的关键;这家餐馆的老板必定也是个收藏家;整个餐馆中到处陈列着各种各样的古物;大型的有经幢、石兽和石像;小件的有瓷器、陶器和木器;完全像是一座展品胡乱摆放的博物馆;便打趣道:“这里的老板也是你的学生?”
香川一摇头;“他是我的对头。”
“怎么讲?”她感到奇怪;像他这么好脾气的人;可不大容易有敌人。
他把她领到餐桌旁;道:“在看古董的眼力上;他不服气我;在烹调艺术的才华上;我又不服气他。”
她明白了;“也就是说;你们两个是各有所长。”
香川笑了;“这话要是让他听见;能跟你辩论一宿;因为;他认为两项都是他长。”
凉菜刚刚上齐;那位个子不高;长着一对精光四射的桃花眼的餐馆老板便突然出现;打断了竹君非常渴望继续下去的关于幸福与婚姻的话题。
他先向竹君鞠躬行礼;然后从在一边侍候着的服务员手上拿过白毛巾搭在手臂上;亲自动手给她斟酒;借机在她耳边大声道:“你要当心;对面那个家伙自负得很;不容易弄到手;若是不成功;不妨来找我讨个主意。”
他又转到香川身边;道:“你这家伙;哪里修来的这等艳福?”
然后;他一点手;后边上来个头戴二尺多高白厨帽的厨师;将一只巨大的鱼池摆在桌上;向他们二人鞠躬;一言未发;脸上带着成堆的笑意又下去了。
老板对竹君道:“今天有两道创新菜;请多指点;我就不打扰你们啦。”他来得快;去得也快;转眼便消失了。
竹君有些疑惑和不安;问道:“这是不是你故意安排的表演?包括威廉·詹姆斯三世那里。”
香川显然是有意在脸上雕塑出羞涩;道:“也不能说是完全无意的;我这个对头怕我平日吃不上好东西;没有精神头跟他斗;所以;每发明一两道新菜;便叫我来免费品尝。”
“那你为什么要带着我来呢?”竹君决心要弄清楚他的真实心意。
“我之所以让你了解这些;也是觉得你可能会有兴趣知道。”
“知道什么?”竹君不敢猜测他的所指;因为香川在不觉间便把揭示的对象又转到了她身上。
“这样你就可以知道我是怎样生活的;知道我的收入来源;知道我的朋友都是些怎样的人;同时对我本人也会有一个更真切的认识。”香川将新上来的芝士烤龙虾球给她布到食碟中一块。“这样以来;日后我们再有来往;也就不容易出现刚见面时的那种误会。”
竹君不由自主地摇了摇头。她更希望方才那段谈话能够继续;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在迷雾中摸索。那个话题可以让她了解他关于婚姻、幸福、爱情等方面的观点和想法;而不是现在这些外在的;让人眼花缭乱的东西;透过这一切;她非但没有对香川有更深入的了解;连已经形成的印象也开始混乱起来。
整个晚餐期间;美美一共打来过12次电话;让她感觉自己像是在参与一项阴谋。
7
香川发现;晚餐期间;竹君只有一次把美美打来的电话给了他;其余的时候都是她在那里独自应付;他相信;美美在电话中必是满腹狐疑。
今天他故意把晚餐安排在外边;并不是有意借着竹君作掩护;来一次小小的反抗;而是美美出差这件事本身;便给了他这位软弱的革命者一个谋反的机会;即使竹君不出现;这次对强权的反叛也早就在设计之中了。
只有当统治者鞭长莫及的时候;革命的萌芽才不会被扼杀。香川口中扬扬洒洒地给竹君介绍生煎鲑鱼片的腌制过程;大脑却正在检验这次临时策划的反抗的可行性。
他道:“必须得引起重视的是;不论是盐、胡椒;还是黄油;对鲑鱼片来讲都是现象;只有柠檬才是真正的强权;它的出现霸占了一切;统领了一切;最可怕的是它以一种无形的;甚至无味的形式达到了它的目的;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察觉到这一点。”
竹君问:“那么;鱼肉的感想如何?”
他道:“尽管它能使鱼肉鲜嫩多汁;但鱼肉未必感激它给自己造成的本质上的变化。”
“变成了什么?”竹君像是对这个话题感觉好笑。
“不知道;鱼肉自己肯定是不知道。”他脑子里仍然在检视他的计划。
要革命就要有牺牲;香川并不惧怕牺牲。一个月前他也曾做过一次反抗;但那算不上是有计划的革命;只能说是一场暴动。
“你不能这么对我。”美美近来难得跟他郑重其事地谈话。
“我能。”香川用纸巾蘸上水;轻轻擦拭萱草长长的叶子。
“每天两个人只在一起待一小时;这像什么话呀!”美美正在从女强人退化成普通妇女。
“这可以让我们相互之间保持新鲜感;也可以让我们的关系更长久。”他的这个提议是在饭桌上提出来的;加了一把泰国香米的稻米粥里飘出来的那股刺激人的香味;让他冒出这么一个主意。
“你是在担心我们的关系不会长久?”美美出人意料地动手帮助他收拾了碗筷;回到书房才再次开口。让她有耐心等到饭后才谈这个话题;说明他胡乱射出的这一箭却正中靶心。
“你这么聪明;一定能理解;我们这种无休止的争吵和奢侈无度的浪费;绝不像是长久夫妻的生活方式。”香川放下手中的纸巾;他对即将枯萎的花朵毫无办法。
“你不愿意我为你花钱么?”美美的思路在他的意料之中。
“不是花钱的问题;而是花钱的目的有问题。”他认为这是个早便该开始的议题;今天才谈起已经有些晚了。
“就算我不该为你花钱;那也用不着不见面哪!”律师只理解有实质内容的因果关系;不理解有因无果或有果无因也是关系。
“少见面就会把奢侈的需求减到最少。”
“我不再给你买东西就是了;咱们还是多见面吧;好吗?”她此刻已经完全退化为一个娇羞的小姑娘;所以不能发现话题的实质。
香川知道;只有愤怒的时候她才敏锐;只可惜;她的怒火今天没在家;否则;在饭桌上他刚一开口的时候;她就应该识破他的真实目的;所以;他当时以为;他的这场暴动还没有燃起战火;便被美美的无意识给扑灭了。
然而;转年夏天的时候;他的这次不成功的阴谋却突然显现出真切的效果——美美出走了;撂下一句话——不发大财绝不回头。
这就是他常说的所谓错误与错觉所产生的动力;只是前进的方向不对罢了。香川每思及此便有些感伤;他根本不需要她的钱;而且他爱她;只是不知道该跟她如何相处而已。同时他相信;美美也同样不知道该如何跟他相处。
服务员撤下残席;竹君突然举起胸前的玉佩道:“依你们古董行的看法;这两位上古的神人是不是兄妹?人们为什么将他们想象成交尾的昆虫呢?”然而;他却一点也记不起他们方才正在谈论的是什么话题。
他并不想与竹君谈论古董在哲学或神学上的意义;古董对于他只是“闲适”的物质基础;是他将自己从繁杂的社会生活中解放出来的最有效;也最有趣味的方法。他现在更关心方才美美在与竹君通话时对他的革命阴谋有什么察觉;而他关心的更深一层的意义是他与美美的关系的存在价值。
回到家中的时候;香川这才回答竹君在饭桌上的那个问题:“那是本能;是人的动物性在起作用。”
第五章 性感也是迷信
1
竹君睁开眼睛;第一个清醒的意识;是发现香川的卧室有些杂乱;这与楼下其他的房间大不一样;但与他本人懒散的行止倒颇为相宜。只是这张四柱式大床有些吓人;高耸的柱子上没有任何装饰物;也没有挂帐子;就这么光秃秃地立在她周围;让她感到有些害怕。她头脑中得到的另一个信号;便是口中干渴得厉害;这才记起她把茶盏忘在了楼下。
她不想记起自己为什么要走进这间卧室;也不想知道为什么要上这张大床;只知道她遇到了一件让她震惊不已的事——就在这张吓人的大床上;她经历了平生第一次性高潮。
从22岁大学毕业开始;到现在已经6年过去;她时刻警惕;时时小心防范的事情终于在今晚发生了。她早便在自己的意识中深深地植入了一种观念;也是她从瑜伽世界中提取出来的崇高的意旨;这几乎已经成为她人生的信条;那就是“白莲花”不能容忍肉欲的快感;因为;它所追求的是精神与物质共同的升华;也就是肉体与意志在转换过程中生成的解放与自由;是赢得超自然力的狂喜;绝非是神经上的刺激与大脑皮层中浅薄的愉悦。而今晚;她用来自我约束的戒律被打破了;一个原本最适合于协助她追寻“白莲花”的男主角;却将她带入了另一个极端;一个她的身体和意志都在长期抵抗的极端。
她方才一定是睡了过去;现在夜已经很深;香川并没有在她身边;而是正在楼下打电话;远远地可以听见他的声音;但听不清内容。
来电话的应该是美美;而他们正在讨论的话题必定是美美今晚又一次无法找到她。她今天最后一次接到美美的电话;是送香川回来的路上;当时似乎说是把他放下便要回家去;但她却进入了前厅;进而进入了他的卧室。
美美当时在电话中说;她在那边发现了一件日本人设计的婚纱;很适合她的那种高高瘦瘦的身材;胸前的花饰能够恰如其分地遮掩她胸部的平坦;简洁的腰身设计也适合她运动员式的步态;虽然价格昂贵;但她很想买下来;所以请竹君替她出主意;当参谋。这可是从来也未曾发生过的事情;因为美美对任何事都有自己的主意;用不着也不屑于听从别人的意见。
“婚礼的日子定下来了么?”她把车在院中停稳后才接听的手机;便打开车门;走入她喜爱的冬日清冷的空气中。
美美道:“还没有;不过快了。”
“怎么早没告诉我?”
美美笑了;“我也是刚刚才想到的;这是个临时的主意;不过却是一生的选择。”
“心血来潮可不是件好事。”
美美加倍笑道:“但可能会中大奖。”
“需要我做点什么?”客气话总还是要说的。
美美的语调突然变得宛转而又亲呢:“也许;你应该帮我考验一下他;看看他对爱情是否坚贞。”
“现在哪还有那种东西?”她口中回应;心里觉得美美出的是个浑帐主意。
美美斩钉截铁道:“我相信一定有。”
“我可不会冒险干傻事;万一他没有坚贞;我该怎么收场?”
“你要是害怕就算啦;只要帮我看住他就成。另外转告香香;我明天下午3点钟到家。”美美挂断了电话。
“她说什么?”香川问。他此时正在厨房里给他们两个人沏茶;望着他耍弄茶壶、茶盏的样子;她在他身上又发现了一种懒散的洒脱劲头。
她接过茶盏;开玩笑道:“她让我勾引你;试试你们的爱情有多么牢固。”
“你答应了?”香川显然也在开玩笑。
她摇摇头;转身走到前厅欣赏大理石墙面高雅的拼花图案和楼梯上旋涡花式的栏杆。
“你没答应她最好;否则;我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反应。”香川来到她身后;她颈后的毫毛似是能感觉到他言语间的气流。
“你对自己这么没信心?”她登上楼梯的第一阶;将茶盏放在粗大的柱头上;迷乱的茶氛转眼间宁静下来;结成一线。
“这不是信心的问题;而是信仰的问题。我虽然信仰爱情;但同居毕竟不同于婚姻。”香川也来到阶下;他引动的气流扰乱了茶氛的宁静。
“爱情怎么会是信仰?”她认为香川在故弄玄虚。虽然她此生还没发现自己真正爱上过什么人;但她也不会相信这种论调。她认为爱情是一种虚妄的感觉;没有实质可言。
香川道:“信仰爱情的人都是良善之人;他们把全部热情都寄附在这种虚妄的感觉上;才能够常常让他们体会到幸福感;而不必非要等到有实质内容的‘幸福’降临时;幸福感再迟迟地产生。”
他对事理肯定是有一整套自己的分析方法;论调虽有些野狐禅的味道;但却不乏魅惑人的力量。
她不觉间走到了楼梯转角的平台上;话题也在爱情问题上停滞不前。此前她从来也没有登上过他们的楼梯;更没有到楼上看一看;她有些惧怕上面未知的一切;尽管香川已经打开了二楼的灯。
“我没有经历过真正的爱情;虽然有过几个人;但却不知道怎样去爱一个人;也不知道怎样被爱。”她认为;这些话是从她唇齿间流淌出来的;而非一字一句的讲述。
香川已经上到二楼;坐在最上边的一级台阶上;两手交握望着她;看上去像是个本分的学生。他道:“爱人是一门艺术;而被爱是另一门艺术;现实生活中;我们总是把这两种完全不同的东西混淆起来'奇+书+网';所以才不容易得到安全感。”
她这是第一次听到这种怪论;不由得好奇;便问:“有什么不同吗?我总觉得爱情是一种交流;是动态的;角色间互为转换的;对双方没有什么区别。”
“不是的;这其中有天渊之别。”香川摇摇头;像是叹了口气;但在逆光下;她无法看清他嘴上的动作;只能猜测而已。“被人爱的感觉最初并不是幸福;而是一种满足感;与虚荣心有关;慢慢地;被爱者‘如入芝兰之室;久而不闻其香’;便会生出一种习惯性的懒惰;这是被爱的第二个阶段;另外;在现实生活中;即使是父母的爱也不会周全;何况异性之爱?于是;下一个阶段便是发现的阶段;这是一个关键性的转折;有的被爱者在对方的爱中发现了同情、关心、性吸引力;甚至舍生忘死;而另一些被爱者则发现了缺乏耐心、不周到、操之过急的性企图以及某些物质上的欲求等等。”
她很想问一句:你在美美身上发现了什么?但她强忍住了;让美美这个时候出现在话题中;非常不适宜。
香川伸手给她;引她坐在他的身边。就这样坐在楼梯上;确是个谈天论地的好地方;只是少了一杯茶;她的茶盏被留在了下边的柱头上。
他接着道:“被爱者一旦闯过了发现阶段;更确切地讲应该是怀疑阶段;会进入一个平静的;温暖的时期;许多人都以为;他们在这一时期找到了真正的幸福;岂不知;这种幸福常常是假象;所以;下一个阶段发生的事自然就是分手了。”
她听得心情沉重;问:“有不分手的么?”
“不分手自然就要结婚;很少有例外。”香川的笑容看上去健康、坦荡、灿烂。
她接着问:“那么;你现在是个被爱者;还是个爱人者?”绕来绕去;她还是不由自主地把美美牵扯了进来。
“以往多年;我总是充当爱人者;这一次却变成了被爱者。”香川回答得并不拖泥带水。“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不爱美美;感情的强烈程度并不能决定自己是爱人还是被爱;关键在于行为方式;美美身上那种律师的攻击性和女强人的统治欲;硬生生把我改造成了被爱者。”
她不由得感叹道:“美美是个有能力的女人;也是一生中不断地享受幸运的女人;她行事可能不会考虑对方的感受;但她拿出来的毕竟是真心。”她与美美从幼稚园开始;一直到高中毕业;俩人作了十几年的同班同学;自觉对她知之甚深。
香川也感叹道:“我真心爱着美美;实际上;对每一个走入我生活的女人;我的爱虽然不那么积极;但都是真实可信的。只是;承受美美的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有时甚至可以理解为是一种痛苦。”
“痛并快乐着。”她顺嘴讲了句俗语。
眼前这个令人初看上去眼花缭乱;以至于难以了解的男人;此刻终于在心灵上打开了一扇窗子;向她展示了他的忧伤、他的烦恼、他的软弱;一时间;竹君觉得自己的心软得像豆腐一样;是那么容易受到感动;又是那样宽广得可以包容一切。
“或许;这就是机缘。”她轻声道。
“机缘是命运的一部分;感谢你终于赞同了我的观点。”此刻他向她望过来的眼神中;却纠缠着难以解析和阅读的复杂内容。
2
竹君终于把教师特有的那种高傲和严密的自我保护抹去了;此刻显现出来的;是一个温顺的;富于同情心的女人的灵魂。
为此;香川深受感动;以至于产生了要像兄妹一般拥抱她的冲动。事后回忆此事;他相信自己在这一刻还没有产生任何与性有关的意念;他只是被感动了;就如同被翩然飞过短垣的蝴蝶;或是被即将凋谢的萱草的花朵感动一样;是本真的;非动物性的。如果说有什么非分之处;也只能比喻成两株栽种在一起的植物;正借着微风;相互传播花粉。
“如果有什么错误;也是我的错。”他在凌晨时分送竹君出门;夜风拨弄着他睡袍的下摆。“我不该被你感动;尽管我明明知道在冷静的交流中也会发生事故;但我是不由自主地被感动了。”
“这都是我的错误。”竹君的目光中只有痛楚。“我不该被你表现出来的东西迷惑;更不该走上那道楼梯。我一生中从来也没有做过糊涂事;所以;这一次的错误我没有什么可推托的。”
他道:“假如我不邀请你喝那杯茶;而是让你径直回家去;或许什么也不会发生。真是对不起!”
她道:“你也不必自责;这就是我的命;我这是在错误的时候;出现在了错误的地点;又遇到了错误的人。”
于是;他又受到了竹君的感动;以至于心痛不已;道:“这也许就是机缘的浑蛋之处吧;它不给你动机;也不给你目的;给你的只是行为。”
她抹去刚刚渗出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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