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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生十年:一只老猫眼中的人生-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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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圈的位置。

招弟小姐啧啧道:“果然是有才华就不会被埋没——不过那个作者也算是你的贵人……”她转转眼珠,“这人多大年纪,结婚了吗?”

“你想什么呢。”蘅蘅小姐笑道,“我确实很感谢他,不过说心里话,我还是无法喜欢他写的东西。不仅是他,我作插图的大部分作品,我都觉得过于荒诞——缺乏理想的想象力恣肆,就容易荒诞,不是吗?我虽然并不认同这些故事,好多作者却说我画的正是他们心里的景象,说我懂得他们的作品……”她摇摇头,“所以说,我现在也不明白了。我自认为喜欢的事,却做不好,不那么喜欢的,却顺利得出人意料……”

由于在插画方面的成绩,前一年秋天,蘅蘅小姐又回到了出版业最发达的京城,在一家图书设计公司工作。薪水加上插画的稿费,现在的蘅蘅小姐比专利所时代的招弟小姐还要富裕几分。

招弟小姐羡慕道:“蘅蘅发达了……”随即又有些气恼,“你既然发达了,却不来找我们,把小白丢给我一个人养……要不是这次我给你妈妈打电话……”

“嗳,你要不是实在找不到人收拾猫砂,怎么会想起我来?”蘅蘅小姐笑。

“唔,猫砂是一方面……说实话,人在医院里待着吧,就容易遐想。我躺在床上,就想如果我呜呼了,对谁会有点影响。当然最伤心的肯定是父母,但我已经离家十多年了,我父母和弟弟弟媳住在一起,还是完整的一家人。至于朋友啊、同学、同事,就不必说了,大家都有自己的生活……

“想来想去,可能只有对阿赳和小白,我才有点意义。如果我不再回来,谁会想到在茫茫京城,还有两只猫被关在一间小房子里呢?这么一想,我突然特别牵挂他们……于是,我也突然特别想找到你——这个世界上,只有你才会像我一样在乎他们。”

她看看蘅蘅小姐,“那个……其实,我也不是因为这事才突然想起你的,这两年我经常会想,不知道蘅蘅怎样了,可总是没跟你联系。你知道,我的性格……”

蘅蘅小姐轻轻拍拍招弟小姐的手臂,“我明白,我也一样……其实,去年我还去大柳树小院看过,房子和树都是原样,可一个熟悉的人都没有了。我也常想到你们,还曾经打算找找你——虽然电话换了,但总不至于就找不到,可终究还是拖了下来……说起来,我们的性格还真有些像。”

招弟小姐一笑,“嗯,都是被动的人哪。”

蘅蘅小姐忽然想起一件事:“这校园里比我住的小区幽静多了,我也想搬过来,找个两居室我们一起住?”

招弟小姐喜道:“那当然好。说实话,这些天我就直后怕,如果当时我昏过去了,不知道是个什么下场。所以说,一个人住太危险了……”

蘅蘅小姐轻叹了一口气,“招弟,这两年多,你就没有遇到有感觉的人吗?”

“有感觉的人……倒是遇到过一个,处了一年半,没能成。”

她看看蘅蘅小姐,“你呢?”

蘅蘅小姐摇头,“哪里那么容易……”

她忽然一笑,“招弟,你有没有觉得,当我们一天一天地过日子,慢慢谈恋爱、做事情的时候,会觉得时间很长、滋味很丰富。可是等时过境迁,再回忆起来时,过去的那么多日子,竟然三言两语就说完了。”

招弟小姐也笑了,“所以,我们得好好地过现在。”

招弟小姐出院后,很快就去上班了。经过这一次生病,她的行为收敛了很多。她不再沉迷上网,每天按时作息,尽量给自己做晚饭,甚至还办了一张游泳卡,信誓旦旦地要健康生活。

庆幸的是,招弟小姐长达二十多天的病假,并没有给她的工作造成很大影响,在五月到来时,她顺利成为了出版社的正式员工。

而这时,蘅蘅小姐也搬到了Y大。我们换到家属区另一角的一套二居室里,房子仍然在一楼,窗下仍然有一个石棉瓦小棚。只不过,窗外不再有柿子树,变成了一丛青翠茂盛的竹子,铁栏杆上满满地攀爬着蔷薇花,粉红重瓣的小花开得一派烂漫,郁郁香气引得窗外终日里蜂围蝶闹。

招弟小姐和蘅蘅小姐各住一间朝南的卧室,中间是颇为宽阔的门厅、卫生间和厨房。她们都不是热闹的人,晚上多半各自静静地画画看稿子,气氛十分安宁。

蘅蘅小姐的到来,极大地丰富了我和公子小白的生活。我们的罐头和妙鲜包增加了至少一倍,我们添了新的爬架和睡床,每天享受梳毛服务,并在花丛中和她们捉迷藏。而且,蘅蘅小姐还发明了一种热毛巾干洗法,就是用温热的湿毛巾帮我们擦澡,而不像招弟小姐那样粗暴地把我们丢进水盆,这方法既可以保持清洁,又颇为舒服。所以,那段时间里我和公子小白都油光水滑、神采奕奕,现在想来,那真是我们生命中的又一段黄金岁月。

第四十章 同声传译

快乐的日子真是飞驰如电,不知不觉中,天气越来越热,树木浓绿的枝叶间传出了阵阵蝉鸣。

招弟小姐努力坚持她的健康生活,她没再熬过夜,每周游泳两次。年轻的身体到底活力充沛,她不久就恢复了生气勃勃的样子,脸颊上甚至又透出些红晕。

只不过,她的工作却越来越沉重。出版社的稿子似乎无穷无尽,几个月来,每个晚上和周末她几乎都趴在书桌前改稿子。

有一阵子招弟小姐在做一套健康书,每晚对着电脑查词,有的词稀奇古怪,半天查不出来,辛苦一晚上只能改薄薄的几页。

终于,她忍无可忍,拍案而起,“气死我了,现在的译者啊……”

她把稿子按到蘅蘅小姐面前,“你看,这人肯定完全不查字典,一有生词就含糊过去……比如这句,‘血液中有胆固醇、磷脂质、中性脂肪、游离脂肪酸等脂类物质’,他就敢写成‘血液中有多种脂类物质’……而且每句话都半通不通,太过分了!”

蘅蘅小姐有点奇怪,“这种译者你们怎么还用呢?该退回去让他自己改。”文人小说下载

“唉,这都是以前找学生翻的,现在人家毕业的毕业,出国的出国,哪里联系得上。”

“可是,他们这样不爱惜信誉,以后谁还会找他们合作呢?”

招弟小姐摇摇头说:“他们只是读书时赚点零花钱,等工作了,谁还在乎这四五十块钱的买卖——根本没打算合作的。”

蘅蘅小姐吃了一惊,“四五十块钱?记得好几年前你做翻译,千字就有六七十块,难道现在反而降了?”

招弟小姐有点无精打采,“嗯,反正四五十块也有人做,我们这所谓的小语种,也越来越大路货了。”

蘅蘅小姐又翻了一会儿稿子,说:“我看你也别太认真了,这稿子想改好,怕是比自己重新译一遍还难……劳而无功。”

不过,招弟小姐真正体会到“劳而无功”,却是在她拿到当月工资之后。

招弟小姐月薪三千五,经过一些加减,到手大概三千三,可就在她每晚辛苦查生词的那个月底,她的工资却骤然缩水到了两千九。

“累了一个月,居然没做满工作量……”她一脸悲愤,“主管说,健康书的稿子,只能定到C级。”

蘅蘅小姐同情道:“竟有这样的事——那你下个月岂不是要月光了?”

招弟小姐叹气,“是啊,所以下个月阿赳小白归你管。”

蘅蘅小姐扑哧一笑,“嗳……”

过了一会儿,蘅蘅小姐忽然说:“招弟,我怎么觉得,你那位主管像是有意在压制你呢。”

招弟小姐一愣,迟疑道:“她面子上倒还过得去……而且,我一个新来的,也没什么值得人家压制的吧?”

蘅蘅小姐说:“我也是瞎猜……不过你工作好几个月,她只安排你看稿子,时间又紧得让你无暇他顾。另外,这次健康书的评级,她似乎在按规矩办事,但恐怕她未必不知道那稿子有多烂……”

招弟小姐说:“这我倒听同事说过,以前曾经打算做这套书的,但完全弄不通稿子,又没有懂这个语种的编辑,就拖下来了。”

蘅蘅小姐点点头,“照这样下去,如果一年以后,选题策划之类的事你还是完全不会,又时不时完不成工作量……”

招弟小姐郁闷起来,“其实我也觉出不舒服了,而且,我看组里的同事并不像我这样吃力不讨好……可是,如果说主管是针对我,又未免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蘅蘅小姐笑了,“也不可妄自菲薄哦。你有两门外语的优势,又是总编亲自招进来的,而且……”她促狭地眨眨眼,“你不还是翻译家吗?”

招弟小姐苦笑道:“可我没有心机,只能凭手艺吃饭,当不了领导。要把我看作潜在威胁,真是高估我了。”

她想了想,叹口气道:“再坚持一下看看吧,毕竟才工作几个月,也许事情并不像咱们想的这样。”

“但愿吧。”

那天夜里,招弟小姐又摸出她那一红一蓝两个存折,看了一会儿,若有所思。

自从招弟小姐制定“职业规划”之后,半年多来,两个存折上再没有增添一行数字。翻译的稿费全弥补了她住院和搬家的亏空,出版社的工资则刚好维持生活。

“该给家里寄点钱了,半年了……”她自言自语。

从定期存折里取钱似乎令她十分肉疼,她犹豫了半天,终于接受短期内不会有横财飞来的事实,狠了狠心,把红存折放进皮包,蓝存折照旧收起来。

第二天回来,招弟小姐的神色轻松了很多,把红存折放回大字典封套里,然后给老家打了电话。

她跟父母的交流并不多,隔些天才打个电话。但如果说招弟小姐不喜欢跟长辈谈心,却又不尽然,以前她和行简君的妈妈打电话,每次都会聊上好久。

打着打着电话,她的神色严肃起来。

老家那边出了麻烦,招弟小姐的弟媳病了。

招弟小姐的弟弟和弟媳结婚三年,一直没有孩子,这几个月,弟媳时常觉得小腹疼痛,前几天去医院一检查,竟是卵巢发生了病变。

只听招弟小姐对着电话连连安慰,想必她父母担心翘首以盼的孙子化为泡影,已是忧心如焚。

不久,弟媳确定下来要做手术,而且,为了防止复发,手术后每月要打一支两千多块钱的针,至少持续一年。

招弟小姐的父母对孙子的担忧,很快被更迫切的医疗费问题所取代。

招弟小姐的父母是收入有限的果农,供女儿念完大学,给儿子盖了新房、娶了媳妇后,已是两手空空,在农村里虽然一家老小可以衣食无忧,但根本经不起一点风浪。

至于招弟小姐的弟弟,只是个二十五岁的青年,而且,每次我听到有关他的消息时,他总在从事一种新的行业。他住在新房子里,但一日三餐都在父母这边吃,他结婚三年,却依然是个父母呵护下的大孩子。

招弟小姐大包大揽,“钱上的事不用担心,我都准备好了。”

她确实准备好了,蓝存折上有为父母存的三万医疗费,只不过现在用这笔钱的,是弟媳。

这件事在我们猫族看来未免有些奇怪,但如果我们明了人类的家族关联,也就不那么难以理解了。

如果招弟小姐的父母有这笔钱,他们一定会选择用来给儿媳治病,而不是给自己。

招弟小姐的父母和她的弟弟、弟媳密不可分,招弟小姐又和父母密不可分,所以她和弟弟、弟媳也无法分清。

更何况,这件事牵涉到为家族传宗接代,每个人——包括招弟小姐本人——都觉得这样做十分合理。

于是,短短一个月内,招弟小姐的积蓄锐减了一半。

她终于沉不住气了。

其实,以前为父母存钱时,招弟小姐只是观念上觉得应该有所准备,并没有切身的体会。这次弟媳生病,她蓦地意识到,一个并不大的手术就会轻而易举耗掉她一年的积蓄,而且风浪来临时,她竟然是家人唯一的支柱,这不能不使她心生恐慌。

她没有多做迟疑,立刻着手寻找兼职。这次她终于没再想什么“翻译家”,目标直接便是商业翻译。

不得不说,招弟小姐在求职上运气一向不错,这次也很快得到了回应,一家翻译公司竟然开出了千字二百六十块的高价。

原来,招弟小姐在大学时代十分有闲,除了本专业外,还考了好几个英语证书。正巧那公司要做英语和小语种间的对译,双语人才毕竟稀少,于是奇货可居。

招弟小姐的英语闲置已久,早没有了考证书时的实力,不过白花花的银子摆在眼前,哪有推辞不受的道理。那几个晚上,我看到她抱着一堆字典大查特查,在两种她都不能运用自如的语言中痛苦挣扎。

但令我意外的是,招弟小姐挣扎的结果,不但顺利拿到了银子,竟然还得到了对方的高度肯定。

高度肯定的表现是,对方邀请招弟小姐替他们做一场同声传译。那是机械方面的新产品发布会,他们认为招弟小姐不但专业好,英语也好,又擅长机械翻译,足够胜任这工作。

这下,招弟小姐终于不敢胡乱应承了。

“我没有经验,如果卡在那里,岂不尴尬死了。”她说。

对方一个劲儿地劝说。

“可是,只剩下两天了,我没有时间准备……”

但对方似乎临时实在找不到人手,依然劝个不休,招弟小姐终于动摇了。

他们快递来一沓材料,招弟小姐熬了两个晚上准备,一边做记号一边念念有词。

周六一大早,招弟小姐又看了一遍材料,似乎有些心慌,胡乱吃了点东西,开始化妆,又换上套装皮鞋。

蘅蘅小姐也早早起床了,替她鼓劲,“放松点,你外语那么好,肯定行的!”

招弟小姐苦笑道:“嗯,大不了不要钱了,反正砸的是他们的牌子……”

她深吸一口气,视死如归地出门了。

这是一个夏末的晴朗天气,刚刚八九点钟,阳光已十分灼热耀眼,我在窗台上趴了一会儿,有点心神不定,就到蘅蘅小姐屋里看她画画了。

蘅蘅小姐的工作也很忙,请她画画的人越来越多。蘅蘅小姐说,自己还没到可以自由挑选工作的地步,所以我总见她在辛苦地赶稿。

她现在的画和以前有很大不同。记得从前蘅蘅小姐画画,常常是铺开一大张白纸,凝神片刻,用毛笔蘸了墨,疏疏朗朗地几笔,便是一丛兰草、几枝梅花,连颜色都很少用。但现在她的画却复杂华丽得多,比如说这天,她画了一座云雾缭绕的山,嶙峋巨石上坐着一个美人,手拿五色长鞭,白皙的赤足浸在清澈溪流中,一只非虎非熊的怪兽正伏在溪边饮水,在遥远的天边,云朵中隐约可见一只青色大鸟,正朝山中张望。

这么复杂琐碎的一幅画,蘅蘅小姐却丝毫没有不耐烦,细心地打底稿,细心地勾线,细心地上颜色,看着她沉静的样子,我的心也渐渐安稳下来。在这样一个晴朗的周末,阳光透过窗外的竹叶漏进来,这宁静的小屋便是我们的整个世界。在我盯着画儿出神的时候,光影在地板上悄悄移动,不知不觉日已西斜。

蘅蘅小姐上完第一遍颜色时,招弟小姐完好无损地回来了。

她的情绪好像还有些亢奋,匆匆换下衣服,从包里取出一个信封,抽出一沓钞票。

她难以置信似的盯着钱看了一会儿,翻来覆去数了两遍,长嘘了一口气。

四千块,一张不少。

蘅蘅小姐探头进来的时候,招弟小姐还坐在沙发上发呆,膝盖上放着那沓钱。

“你怎么了?”蘅蘅小姐担心地看看她,“是不是特别紧张?”

招弟小姐回过神来,“还好……”她齐了齐钞票,笑了一下,“我刚才在想,这些钱……够我爸妈种七千斤苹果了。”

她们都不做声了。

过了一会儿,招弟小姐说:“蘅蘅,我忽然觉得自己挺可笑的,还做什么职业规划,快三十的人了,却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该干什么……”

蘅蘅小姐点点头说:“我明白……以前你也说过,像咱们这种心眼不多的人,只能凭手艺吃饭。不过话说回来,如果凭手艺能过上好生活,又何必去费心思。”她沉吟一下,“至于理想……我觉得,只有在跟现实折中之后,它才会存在吧。”

“嗯。”

从那之后,我再也没见招弟小姐把稿子带回家,但她却显得更加勤奋,一大早就起床,嘟嘟囔囔地背一小时外语才去上班,晚上也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低着头念念有词。那情景令我联想到她的学生时代,想必也是这样把书背得“一字不差”,直至背进P大,背来一摞证书。

她又去做了几场同声传译,在此我不能不承认,招弟小姐命中竟似乎有些财运。在人前很容易紧张的她,一旦进了同传的封闭小屋,竟然会奇迹般的兴奋起来,思维和口齿比平时说话还要流畅。在短短半年内,她从每千字六七十块钱的笔译,越过了翻译这一行业内部的三六九等,直接攀上了金字塔的顶尖。

出版社那边,招弟小姐已经一连两个月没有完成工作量,但她不再在意。奇怪的是,她那不甚认真的态度并没有惹恼主管,此后她的工作反而轻松了些。

尽管如此,招弟小姐似乎去意已决,已经在积极地寻找出路。

偶尔,她会在上班时间请假,换上套装去面试。

这一年金风送爽的时节,招弟小姐终于考进了国内最大的翻译总公司。据说,那里是为联合国翻译资料的地方。

在出版社工作八个月后,招弟小姐成了好多人羡慕的所谓“金领”。

第四十一章 雪夜

招弟小姐的新工作,并没有给我们的生活带来多少变化。

她照旧一早出门上班,中午吃工作餐,晚上回来煮粥,生活水准比出版社时代并没有什么提升。至于我和公子小白,在品尝过几次有名的稀罕吃食之后,我们一致认为,还是猫粮和罐头物有所值,百吃不厌。招弟小姐不无遗憾地感叹,小时候的成长环境果然重要,即便是公子小白这样的资质,跟着她混几年,也变成了不折不扣的草根猫。

不过若说丰厚的收入对她全然没有影响,却也不尽客观。那就是,招弟小姐脸上又露出了久违的悠闲神情。作为新员工,她的工作排得并不密,每月一般只做三四场口译,两三万字笔译,但她已经心满意足,不肯再做兼职,张罗着周末去学古筝。她兴致勃勃,倒腾来一张二手琴,那一阵子,我每个晚上都被迫翻来覆去地听上三四十遍单调的练习曲,直搅得我心烦意乱,和公子小白闹了好几次别扭。

天气渐渐寒冷,草地上积了厚厚一层黄叶,我在叶子堆里打几个滚,从头到脚都是萧瑟的味道。

招弟小姐惆怅道:“又是一年呢。”

停了停,她忽然出语惊人,“我想恋爱了……”

蘅蘅小姐一愣,“你准备好了?”

“应该是吧,总要重新开始嘛。”她看看蘅蘅小姐,纳闷道,“倒是你,蘅蘅,上次那段都过去三年了,你怎么还不恋爱?”

“我……我没有遇到合适的人。”

“可是,你认识那么多作者、插画家,都是有才华的人,也没有合适的吗?”

蘅蘅小姐沉默了。

招弟小姐疑惑地看看她,又自顾叹道:“唉,要是有人追我就好了……”

招弟小姐发出这句感叹不久,一大束玫瑰花就出现在我们面前——只不过,是送给蘅蘅小姐的。

招弟小姐大吃一惊,“原来你不声不响,暗度陈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蘅蘅小姐苦笑道:“这是没有的事。我早就拒绝了。”

“可是……”

蘅蘅小姐看看玫瑰花,有些无可奈何。

送蘅蘅小姐玫瑰的,是一个小有名气的歌手。

原来,前一阵子,一个音乐团队忽然找到蘅蘅小姐,希望买下她以前写的一首古诗词,由他们谱上曲子,用来作一部动画的主题歌。由此,蘅蘅小姐和那位主创歌手有了几次接触,但没想到的是,歌还没有最后完成,歌手就向蘅蘅小姐表达了爱慕之情。据歌手说,他在网上看到那首词的时候,就爱上了写词的人,而第一眼见到蘅蘅小姐,他惊喜得差点落下泪来——自己终于找到了梦中的女孩。

招弟小姐听得发呆,“好浪漫……为什么浪漫的事,总是发生在你身上呢?”

她点点头,自己得出结论,“这是因为,你本来就是个浪漫的人啊。”

蘅蘅小姐哭笑不得地说:“我说了,我已经拒绝了。”

招弟小姐回过神来,“……为什么?”

蘅蘅小姐迟疑了一下,摇了摇头,似乎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可能……是我自己有偏见吧。”

不知道蘅蘅小姐向歌手传递了怎样的信息,几天之后,歌手发来一首他为蘅蘅小姐写的歌。

歌并不难听,甚至,还颇有几分清透动人。

招弟小姐翻来覆去地听了好几遍,十分感动。

“真是有才华的人啊。”她喃喃道,“而且,肯这样用心,太难得了……”

她看看默然不语的蘅蘅小姐,有点着急,“蘅蘅,你怎么就不感动?”

蘅蘅小姐叹道:“招弟啊,你现在好像比我还文艺呢。”

招弟小姐有点不好意思,“可是,就算讲现实的,他的条件也不错呀——年纪相当,收入不错,事业在上升……”

看蘅蘅小姐依然不做声,她寻思了一会儿,忽然聪明道:“我明白了!你大概是觉得,到了咱们这个年纪,再讲浪漫太不靠谱了,所以你虽然感情上喜欢这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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