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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生十年:一只老猫眼中的人生-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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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很美好。
“我说,妈妈担心以后过日子你会吃苦。行简说,小菡是有点不通世事,也有不少同学不喜欢她,但老师们都说她是有天分的。小菡的头脑里没有世俗的东西,她不在乎钱,甚至不在乎成名,只要能画画,她就是快乐的。行简说,他愿意替小菡挡住世俗的烦扰,给她一个可以安心画画的小屋,只要小菡快乐,他也会快乐……
“看他这样坚持,我们也不好再说什么。而且,后来我发现,小菡的心地确实单纯。比如说吧,我做一大桌菜,她固然不会说好,但偶尔我没有时间做菜,她也不挑剔,并不会认为我怠慢了她。我就想,她还是个学生,心思都放在学业上也对,等以后慢慢成熟了,自然就会分些心在过日子上面了。
“可是直到他们结婚,小菡还是一点儿没有变化,当然,那时她也不过二十四岁。我们本来打算,赶在小菡出国前,给他们热热闹闹办场婚礼的,可没想到她竟一个人去敦煌写生,一走就是半个月。
“行简也知道我们不高兴,安慰我们说第二年正好是千禧年,那时再办婚礼更好。可我心里隐隐觉得不踏实,果然,小菡走了之后就再也不肯回来。
“行简过去看她,告诉我们那边真是个艺术世界,是小菡的天堂,每一天对小菡来说都很珍贵,他想耐心等小菡学成回来,这期间不去打扰她。
“那两年,行简一个人在这边买房子、装修,把所有繁琐的事情都承担下来。房子装修好之后,他拍了好多照片,一心高兴地飞过去看小菡,可就是那一次,小菡终于提出了分手。
“行简这孩子的性子一向能忍能咽,可那一次他居然在电话里哭了,说妈妈这到底为什么……唉,让我怎么说……我是又心痛又后悔,如果当年我能坚决一点,反对他们在一起,也许我的孩子就不会受这么大的伤害。可是他爸爸说,当年那么个情形,难道还能活活拆散他们……可能,这就是命中注定的劫数吧……”
行简妈妈抬手去擦眼泪,招弟小姐把纸巾递给她。
行简妈妈勉强一笑,“我唠叨这些给你听,你心烦吧?”
招弟小姐摇摇头,“行简从来不提过去的事,他的过去像罩着一团雾,朦朦胧胧的。可越是模糊,我越会胡思乱想,越是觉得不安全,什么都不知道,怎么敢做出判断呢?听了您刚才这些话,我觉得眼前清楚了很多……”
行简妈妈说:“他们离婚的时候,行简已经三十岁了。他怕我们担心,有亲戚朋友给他介绍时,他也会去相亲,但总是见一面就没了下文。就这样,一拖就是两年,直到遇上了你……”
她看看招弟小姐,“你们交往不多久,行简就告诉我们,终于遇到了一个有感觉的姑娘。我和他爸爸简直喜出望外,天天在家里嘀咕,给行简打电话吧,又怕催着他,不打电话吧,又怕他不抓紧。不怕你笑话阿姨老迷信,我还去烧了两回香,求菩萨保佑早结姻缘呢。”
招弟小姐不由得扑哧一笑。
行简妈妈拉住了招弟小姐的手,“招弟啊,刚才我一进门,就觉得眼前一亮堂。跟你说了这会儿话,越看你越觉得舒服——你不要以为阿姨在说奉承话,其实做父母的,心里本来就是有个框框的。你这样的姑娘,一定是个好媳妇,好妈妈。”
招弟小姐脸上一红。
行简妈妈说:“阿姨把以前行简和小菡的事,都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你,我本来还有点担心,不过看到你的反应,我大概没有做错。你一看就不是心胸狭窄的姑娘,也很聪明,对你遮遮掩掩倒是不对……招弟,你不会因为行简爱过别人,就嫌弃他吧?”
招弟小姐摇摇头,“听了您的话,我突然觉得行简和我拉近了很多,我能想象出他十年前的样子,那么认真地爱一个女孩,想用自己的努力,帮助女孩成就天分和梦想,这样一步步走过来,吃了很多苦……如果,这个主角不是行简,我肯定感动得不得了。不,即便是行简也没关系,毕竟,我知道了,他是这样一个人……”
“那么,你肯原谅他了?”
“我……”
行简妈妈看看迟疑不决的招弟小姐,忽然说:“招弟,你是不是担心行简还没有从那段感情中走出来?”
招弟小姐一惊:“您也这么认为?”
行简妈妈叹口气:“行简这孩子和他爸爸一样,都重感情……”
她说:“阿姨今天的话太多了,可是已经说到这儿了,阿姨就把自己的事也讲给你听听——这些事,就连行简也不知道。”
“行简的爸爸年轻时是我们厂的技术员,他长得好,又是当年的老大学生,厂里很多姑娘喜欢他。最后他选择了我,我当时觉得像做梦一样。
“他对我非常好,可是跟他相处久了,我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好像他心里藏着些什么东西,我看不到,够不着,总觉得两个人不够贴心。
“终于有一天,我在一个小铁匣子里发现了他的秘密。那是两封信,一张小相片。信里都是普通的问候,相片是一个姑娘的半身照,文文弱弱的一个姑娘。
“我那时也年轻,有了心事藏不住,又觉得委屈,就和他闹了几次,还差点分手。后来,他告诉了我关于那个姑娘的事。
“他们是同乡,都在高中读书,他比姑娘高一届,彼此并不认识。他们学校的习惯,会把各班的优秀作文贴在走廊里,有一回他偶然读了一篇作文,觉得写得真好,看到作者名字里有一个字笔画很复杂,他就留下了印象。后来他留意到,那个复杂的名字总是贴在走廊上。
“再后来,有一次他听到有人在叫那个名字,他顺着声音望去,看到一个文静的姑娘。
“他们慢慢有了点接触,但在那个时代,在学校里谈恋爱这样的事,大家是想都不会去想的。
“他考上了大学,心里暗暗盼着。可是就在姑娘要考大学的那年,国家取消了高考。
“我想,你肯定听说过布票、粮票、配给这些词,不过你们这一代大概想象不出来,当时的城市人和农村人有什么样的天差地别。
“他给那姑娘写了好几封信,但姑娘只回了两封,就没有了音讯。那年暑假,他找到了姑娘的家,才知道她已经服毒自尽了。
“姑娘是高中文凭,本来可以做个小学老师,但她家里成分不好,只能到生产队上干活。她身体文弱,性格又清高,根本没法适应,不过我想,比艰苦生活更可怕的,大概是那种看不到明天的绝望感吧。
“她死在麦收季节,是在拔了好多天麦子之后的一个晚上服毒的,死的时候手上全是血痕,缠满了纱布。
“她成了行简爸爸心里永远的痛楚。
“知道这个姑娘的事之后,我哭了一场,我既哀叹姑娘的命运,也同情行简爸爸的痛苦。
“就在我哭的时候,行简的爸爸抱住了我,他也哭了,那一刹那,我突然觉得,我们两人的心紧紧贴在了一起……”
行简妈妈的眼圈又红了,她叫了声,“招弟……”
招弟小姐的眼泪早就噼里啪啦往下掉了,“阿姨,我明白您的意思了。”
行简妈妈说:“可能,是我这个做妈妈的太自私了,让你这样纯真的姑娘来承担这些,真是难为你了。本来,你完全可以不找行简这样的男孩……可是,行简似乎只和你有缘分……”
招弟小姐说:“我和行简相处半年,是他让我找到了自信,每天都那么开心。我其实很想和他好好相处下去,让我犹豫的,就是您刚才说的那种不够贴心的感觉……现在我明白了,如果能放开自己的心怀,去体会对方的难处和苦处,那么就会发现,自己一直耿耿于怀的东西,其实并没有多么严重。”
“招弟,太谢谢你了……你放心,行简不是不通情理的孩子,他肯定会努力的。”
“其实,我也应该谢谢阿姨。我以前只知道读书,感情上的事懂得很少,您今天给我讲了这么多,我明白了好多道理。”她笑了笑,“而且,阿姨还现身说法,我要是照着您说的去做,应该也会像您这么幸福吧。”
“你这孩子……”行简妈妈慈爱地拍了拍招弟小姐的手,“行简在外面,你要见他吗?”
招弟小姐想了想,点点头。
梗在招弟小姐心里半个月之久的纠结,终于被行简君的妈妈妙手解开。当我看到久违的行简君握着招弟小姐的手表演深情对望时,我虽然觉得背上有点凉飕飕的,但心里还是松了一大口气,公子小白则干脆颠颠地去蹭行简君了。毕竟,这半年来,我们都已经习惯了行简君的存在。
春节转眼就到了,行简君带着我们一大早从京城出发,顺着海湾沿线的高速公路南下,一路走走停停,朝招弟小姐老家迤逦而去。
傍晚时分,我们到达了半岛的最东头。
微风吹来,带着些海腥味,一轮圆圆的红日挂在西天,发出柔和的暖光,陡峭的红褐色山崖下,是一望无际的大海。
一时间,我们都没有说话,静静地看海。
过了一会儿,行简君舒了一口气,“真辽阔……大概只有在海边长大的女孩,心胸才会这么开阔吧。”
招弟小姐吸了吸鼻子,“唔,好像飘来一股谄媚的味道……”
行简君笑了,“那索性再谄媚一下。”他拦腰去抱招弟小姐。
招弟小姐惊呼:“放下,很沉的……”
“是么,那我看看到底有多沉……”
我转过头,不去看那凉飕飕的一幕。
夕阳已经有一小半沉落到海里,大海像一面覆盖在天地间的巨大青铜镜,一缕缕金色的波纹在海面上微微摇动。两三只白色海鸟嘎嘎叫着,朝着淡红的西天飞去,不一会儿就融进云彩里,消失不见了。
第二十四章 翻译家
那一年,招弟小姐家的鞭炮特别响亮,酒席格外丰盛。
由于行简君的存在,我们一行受到了最隆重的礼遇。一大家子人见到行简君,先是大吃一惊,随即大喜过望,连带着看招弟小姐的眼神也像多了几分敬重。招弟小姐趁机居功自傲,大模大样地坐在暖炕头上喝茶吃瓜子,顺带接受大娘大婶们的刨根问底,引起一阵阵啧啧赞叹。后来她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了,假意作劳动状,果然立刻遭到大姑大嫂们的齐声喝止,“哪个用你,快陪贵客去!”
而那位贵客,正被招弟小姐的父兄叔伯们众星捧月般的供在客堂中央,根本无需去陪,于是招弟小姐心安理得地继续喝茶吃瓜子。大娘大婶们把招弟小姐从小到大、从头到脚细细夸了一通之后,仿佛意犹未尽,话题转到了我和公子小白身上。一时间,公子小白被说成天上少有、地下无双的绝世美猫,听得公子小白蓝眼睛越发水润、小鼻头更加粉嫩,作出种种娇憨之态,引得众人争相来抱。招弟小姐乐得大盘脸红扑扑的,还不忘把我从身后拖出来,“还有阿赳呢,别看长得丑,机灵着呢……”
现在想来,那是我们三个过的最烟火热闹的一个春节,直到我们打道回京,我肚子里的鱼肉还没有消化完,耳朵边的赞美声还在袅袅回绕。
柳条冒出了嫩黄的新芽,浅粉的杏花开了,这是我所见的第五个春天。
招弟小姐突发奇想,张罗着要给我过生日,说五岁已经是有思想的成熟大猫,要庆祝一下以示尊重。
我哭笑不得,我又岂是从这时才开始成熟有思想,她总是那么后知后觉。
我的生日早就混沌不可考,招弟小姐自说自话,翻了旧笔记本,把我们第一次相遇那天定为我的生日。
她喜滋滋地问:“阿赳,你想要什么礼物?”
我虽然对过一个冒牌生日并无兴趣,但当时正闲着,也就想了想。我惊讶地发现,我竟然想不出自己要什么,甚至可以说,我只图一饱,别无他求。我不需要衣服,一身皮毛虽不美丽,但冬暖夏凉、四季常新。我也不必买房圈地,睡在招弟小姐床上,与睡在草丛山洞中,并没有多大差异。玩具对我只是一时新鲜,项圈则纯粹是个累赘。便是吃饭这一条,我也并不挑剔,大鱼大虾固然不错,但饿的时候干馒头皮也一样香甜。
想着想着,我心里突然浮现出一个疑问,那就是,我到底是为了什么,要和招弟小姐住在一起?
一时间,我茫然无解。
招弟小姐也皱起眉头,唉声叹气。
行简君奇怪地问:“怎么了?”
“唔,想不出给阿赳买什么礼物……你说,人怎么就那么多欲望,猫怎么就那么少呢?”
行简君笑了,“你的想法还真多。你的生日也快到了,还是想想自己想要什么礼物吧。”
“哎呀,我想要的可多了,香水、口红、新包包……”
“好啊,等我给你一个惊喜。”
招弟小姐的生日还没到,已经有人给她送来了一个惊喜。
她拆开信封,大叫一声,“天哪,一百万册哎!”
招弟小姐翻译的那本名作,在出版一年之后,竟然已经卖出了一百万册。
那是一封邀请信,说出版社要举行一周年百万册读者感谢会,谨邀请翻译者招弟老师到会发言。
招弟小姐喜出望外。
关于这本译作,它刚出版时,招弟小姐还是很欣慰了一下的。她天天关注书评,希望能看到一两句“翻译得真不错”之类的话,却始终没有得逞。后来,招弟小姐不幸看到一句“这么好的书,被翻译糟蹋了”,不禁大受打击,从此没勇气再理会这本书。
说起来,当年她翻译这书,原本只想挣点稿费,态度也只比翻译新闻稿郑重些,岂料到名作果然就是名作。想到自己笔下写出的文字,竟然已经被一百万人读过,招弟小姐的心情,仿佛是种下一粒芝麻,结出了一个大倭瓜。
据说,那天的感谢会阵势十分浩大,教授、作家、总编们济济一堂,煞有介事地探讨这本名作的社会价值和教育意义。招弟小姐叨陪末座,洗耳恭听,惊讶地发现书中原来有那么多她没有领悟到的精义,不由得一阵激动,一阵惭愧。
让她没料到的是,研讨结束后,读者们竟然一拥而上,一口一个招弟老师,要她签名合影,招弟小姐受宠若惊,欢喜得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
她飘飘欲仙地回来了,带回一本原作者的签名书。
那是出版社特意寄到国外,请古稀之年的作者签的名。招弟小姐的这本还写了一段感谢辞,既有该国人士特有的礼貌周到,又有功成名就者的亲切得体。
招弟小姐爱不释手,翻来覆去地看啊看,终于产生了一个错觉。
这是身为翻译者常常出现的错觉。
正如首脑会谈中紧紧坐在政要身边的翻译官那样,在大作名著的封面上,名字与作者紧紧相连的译者们,也往往会认为自己真的和大名鼎鼎的作家们发生了什么关系。
这个错觉,导致“翻译家”这个词在招弟小姐脑中灵光一现。
老天仿佛读懂了招弟小姐的心思,两天后,就有一家出版社和招弟小姐联系,邀她翻译一套八本的名作,共八十万字,时限一年。
招弟小姐欣喜地一口答应,埋头一算才发现时间太紧,出版社倒也好说话,答应延期半年。
招弟小姐买来四个透明文件夹,把样书整整齐齐地装起来,端端正正放在书架上,看了又看,抿着嘴直笑。
她给自己规定,每天一千五百字,周末酌情。那些天,她回来时的脚步都带着些雀跃,仿佛家里藏了什么好玩的游戏。
行简君对招弟小姐在外面接活并不太支持,但既然已经接了,他也就表示接受。本来,春节后,行简君往往开车上班,下班后会和招弟小姐吃饭,然后看看电影玩一玩,夜里才把她送回来。自从招弟小姐接了翻译的活之后,他们又恢复了春节前的模式,各自坐地铁上班,各自回家。
招弟小姐快乐的工作状态,并没有持续多久。
新书翻译的进展,并没有想象中顺利。有时候为了查一个词、做一个注释,就要费上半天工夫。每天一千五百字并非每次都可以完成,而一旦债务堆积,招弟小姐心理就会变得急躁。
招弟小姐上班的内容是翻译各种机械说明,她的耐心,在上班时已经被耗掉一半。上下班都在不断查词做翻译,令她很容易感到疲倦。
与此同时,行简君的耐心也在被消耗着,有一两次,我听到他半开玩笑说:“我现在下班就回家,怎么又像回到了前恋爱时代呢?”
招弟小姐安抚他,“周末一定出去玩,我还包饺子,好吧?”
可是,周末她也没有包饺子。
一个星期天,行简君看了好一会儿电视之后,发现招弟小姐还僵在电脑前,完全没有换衣出门的打算,终于,他把遥控器一丢,说:“招弟,我想我们应该谈谈。”
招弟小姐忙道:“马上,马上好,我把这周的欠债还完咱就出门。”
行简君说:“你开工一个半月,八十万字,你做了多少?”
“唉,才六万吧,一开始速度跟不上……”
“那么,我们这种状态,还要持续多久?”
招弟小姐终于转过了头,“你……不高兴了?”
她似乎有点委屈,“这几个周末,咱们也都有出门啊。难道我们非得天天在一起?”
行简君说:“那当然不是。但你这么忙,我连给你打个电话都要掂量,唯恐打扰了你。周末出门,你也总在惦记进度。你想想,我们有多久没一起做过饭,你有多久没给小白洗过澡,这样的生活,你觉得舒服吗?”
“我不舒服啊,我脖子现在还疼呢……”她转了转脑袋,忽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脸色一黯,声音便低了几分,“我才做了一个半月翻译,你已经忍受不了了……”
行简君似乎没有听清,“女孩子嘛,不要把自己弄得那么辛苦……我们现在又不缺钱,正应该好好享受生活。”
“我不是为了钱才接这个活……”
“那就为了在封皮上署个名?”行简君似乎有点好笑,“唉,真是个傻姑娘,人家一忽悠,你真当自己是翻译家了?”
他说这话本没有任何恶意,可是“翻译家”三个字正好刺中了招弟小姐心里那隐秘却热切的期待,她露出了不悦。
她说:“我是想当翻译家,那又怎样,不要小看翻译。不是说,翻译也是一种再创作吗?”
行简君摇摇头,“翻译是翻译,创作是创作,翻译没有创作中最根本的东西,就是思想……”
招弟小姐突然脱口而出,“什么有思想?画画是吧……”
话一出口,两个人都是一愣。
招弟小姐立刻觉出自己失言,但她似乎还心存气恼,并不肯道歉。
半晌,行简君苦笑一下,“唉,你也是惹不得的……我没有小看翻译的意思,我只是不想你这么累——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会支持的。”
招弟小姐闷闷地关掉电脑,“不做了……我们出去玩吧。”
第二十五章 生病了
那天,招弟小姐出门时还阴云密布,回来时已晴空万里。
她把两枝硕大的白百合插进水晶花瓶,屋子里立刻弥散起浓郁的香气。
她换上新买的紫色碎花长裙,黑开衫薄毛衣,在镜子前转来转去。不能不说,这身衣服剪裁得比较高明,竟生生地让招弟小姐修长了几分。
行简君连忙称赞好看,又打开一个精致的小盒子,取出一条项链,亮闪闪的白链上镶着几颗紫莹莹的小石头。
他殷勤帮招弟小姐戴上,一边赞道:“你的皮肤真好,又细又白,很衬这紫色。”
招弟小姐得意地笑,“打小人家就说,我就这么一个优点。”
临走的时候,行简君还有些不放心,“今天真的不生气了吧?”
招弟小姐不好意思了,“我也不是那么有理……其实,我并不是因为你说翻译怎样才生气,我……”
没等招弟小姐说完,行简君握住了她的手,“我明白,都是我不好。”
停了停,他说:“招弟,请相信我,你是我的女朋友,我现在心里只有你。”
“嗯。”
行简君忽然像想起了什么,笑道:“招弟,我又发现你一个优点,你不高兴了也不会赌气,一哄就好。”
这场小争吵当天就被行简君化解掉了,接下来,他表现出了难能可贵的牺牲精神。平时他不打扰招弟小姐,即便是周末,他也尽量让招弟小姐有一上午时间做翻译。有时他会买了菜洗净切好,招弟小姐只需动手炒一下,饭后他们出去玩玩,晚上又早早地把招弟小姐送回来。
招弟小姐本来就不是强势的人,这样一来就很有些过意不去,于是她倒常会主动提议要去哪里玩。在你谦我让中,新的规律逐渐形成,平时他们基本上隔天见一次,周末工作半天玩半天。
其实,翻译这个活儿,正如行简君所说的,与创作有着本质区别,体力劳动的成分恐怕更大一些。招弟小姐认为自己热爱翻译,实际上是被那百万册的名作效应所迷惑。在新奇劲儿过去之后,面对着八十万字的一座大山,要一个字一个字地累积上去,已经习惯了舒服日子的招弟小姐不禁深觉艰苦。
她一方面想逃避那座大山,一方面认为不能冷落了行简君,后来估计她自己也分不清究竟出于哪个原因,反正她越来越热衷于约会,有时行简君坚持把她送回来,她还觉得意犹未尽。
可是她的债却越欠越多,本来说好两个月交一本稿子,拖十天半月还罢,拖久了出版社那边催得就急了。
眼见快四个月了,她的第二本稿子却只做了不足三分之一。
招弟小姐终于开始面对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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