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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委班子2-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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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天成不敢想下去了,虽然不明白宋瀚林为什么能容忍路波如此挑衅,作为宋瀚林第一心腹,他必须抢在一切发生前,将火苗掐灭。
要想办法让首长去大华,不但去,还要热热闹闹在大华活动一下,最好能给大华题词,发表热情洋溢的讲话。可是想什么办法呢,普天成心急如焚,后来他终于想到一个人,对,只有依靠戴小艺!
2
路波前两天没陪同首长,只安排副省长姜正英和秘书长于川庆一路陪同。这也是听从了首长的意见,首长不想让他们把自己围起来。“会遮住我眼睛的,我还是想多看点实情。”首长说。但是有关调研组的情况,一点不漏地到了路波耳朵里,从各方反馈上来的信息看,首长还有调研组对海东的工作基本算是满意,虽然也有质疑声,总体来说,还是肯定大于批评,不,远不止大于,应该说肯定或赞扬的声音还是很高的。路波有种欣慰,不论你在哪个位子上,都希望听到表扬或肯定的声音。况且现在是关键时期,能得到首长的肯定,他当然激动。这天路波早早来到宾馆,今天是到工业园视察,听几家企业汇报,督察项目资金落实情况,路波不能不来。昨天晚上海州药业集团老总曲利敏还有夫人一块去了他家,除谈些家务事外,还就今天的接待工作作了详尽汇报。路波没多要求,只强调了一点,要曲利敏无论如何,让首长对新研制的养生保健药感兴趣。曲利敏满口答应,说一切准备工作都做好,只要首长去生产一线查看,一准会对这药产生浓厚兴趣。
海州药业遇到了麻烦,研制了一年的几个新品种保健药一直拿不到批号,曲利敏动用了很多关系,还是没能把药监局的关攻下来,攻不下关就不能全线生产,就不能大面积上柜销售,这对投资巨大的新生产线,就是压力。这是从生产考虑。其他方面,路波总觉海州药业没能挺起来,离他的要求还有很大距离,跟省里面先后对这家企业的投入就差得更远。不能只投入不产出啊,海州药业下一步的目标是上市,前期工作做得都差不多了,现在就缺东风,要是新药能尽快拿到批文,上市工作就会驶上快车道,所有困扰他和曲利敏的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下午四点,车队朝海州药业总部的方向驶去,路波让秘书给曲利敏打了电话,告诉曲利敏,车队马上就到。秘书刚合上电话,他的手机响了,传来于川庆情急的声音:“省长,首长要到大华去,怎么办?”
“什么?”路波吃了一惊,大华已经被他排除在名单外,首长怎么?“到底怎么回事,说清楚点!”路波不满地追问过去一句。
“我也搞不大清楚,本来车队要去海州药业,可是首长突然提出要去看大华。”
“搞不清楚你是干什么的!”路波猛就发了火。那边的于川庆结了下舌,很快又道:“省长,我得往前赶了,首长已经进去了。”
电话挂了,路波气不打一处来,却又不能发作。透过车窗一看,前面车辆缓缓驶进大华,因为接待组已经取消了大华这个点,大华门口什么也没有,既不见标语也不见彩旗,给人一种冷清的感觉。
路波马上给普天成打电话,不管怎么说,冷落了调研组首长,责任谁也担不起,遗憾的是,普天成电话不通,被告知不在服务区。他让秘书跟曹小安联系,过了一会,秘书说,普副省长和曹秘书长在永定区视察工作,这阵正在棚户区开现场会。
“开什么现场会,让他们马上往大华赶。”
“知道了,省长。”秘书急着又打电话去了,车子已进入大华总部,未等车子停稳,路波就急着跳下来,匆匆往首长身边去。
大华一干人闻讯赶出来,路波见首长跟大华头脑们一一握手,热情寒暄,心里松下一口气。秋燕妮冲他热情地走来,亲切问了声省长好。路波点点头,没发现秋燕妮脸上有什么异常,便问:“都在生产吗?”
“是的省长,十二条生产线都开着。”秋燕妮汇报道。
这时候听见调研组首长叫他,路波赶忙走过去,越过一直陪同调研的省人大两位副主任,站在了首长面前。首长道:“看见‘大华’两个字,我忽然想,应该进来看看,我可不是搞突然袭击哟。”
“首长是在批评我呢,我们没把衔接工作做好,实在抱歉。”
“哪里的话,我是不想给你们添太多麻烦,‘大华’两个字,还是蛮有吸引力的,不看遗憾啊。去年来时,厂区还没这么漂亮嘛,那边的厂房都还没建好呢。”说着,首长步子已朝生产区那边走去。一行人前呼后拥,脚步有些乱。路波无意间朝陪在首长身边的戴小艺扫一眼,戴小艺干干净净一张脸,眉宇间飞扬着一股灵气。
到车间里面,路波就不能三心二意了,必须正正规规陪在身边,耐心听秋燕妮还有香港两个专家给首长作介绍。首长听得很仔细,看得也很仔细。听着听着,路波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很怪的念头,莫非首长听到了什么,有意来这里?这念头一出,路波就不能控制自己了,心里哗哗涌出很多杂念,甚至已经在期望首长真能看出些什么。
可是没有!
首长很有耐心地查看了三条生产线,在今年新上马的一条生产线上,首长一气问了许多,秋燕妮一一作答,既不紧张也不矫情,让人看到一张训练有素的脸,还有一个外资企业家的卓越风采。路波似乎也融入里面去了,因为秋燕妮的介绍既专业又精练,绝无拖泥带水。特别是她的肢体语言,能让人产生丰富而又奇妙的联想。
大华到海东这么些年,路波还是第一次专注地欣赏秋燕妮,以前听到“秋燕妮”三个字,总是不经多想就将她驱逐出了脑外,从没将她跟真正的企业家或投资家联系在一起。即或脑子里留她那么一下,也是跟宋瀚林等人连在一起的,他把她叫做宋瀚林的银行,不,公共银行。今天他改变了这看法,觉得以前轻视了这女人,至少关注不够。试想一下,有谁在突然而至的情况下,能把首长礼貌而又热情地挽留住两个多小时呢?没有!首长在海东的时间,是按分钟计算的,一个地方留多久,看多久,听多长时间汇报,接见什么人,接见多长时间,都是很精确的。没想进了大华,把原定计划全给打乱。海州药业那边已经不止一次在询问了,路波能想象出曲利敏有多着急。他也在不停地看表,可是没用,首长兴致很高,根本没有离开的意思。
车间看完,首长说:“不错啊,一年一个样,大华果然名不虚传。”接着就外资企业如何积极应对当前经济态势,如何利用资金、管理和技术上的优势,在经济建设中发挥作用,为振兴海东经济作贡献,讲了几点意见。
秋燕妮听得很专注,脸上始终露着谦和、恭顺的笑,暗暗还染了一层羞涩,让她在这冬日明媚的阳光下,又多出一分生动。路波甚至看到了妩媚,是的,这女人绝对够得上妩媚,瞧她那双眼,莹莹流盼中就把要表达的东西全表达了,传递给不同的男人还能获得不同的信息。这时陪在首长身边的省人大副主任说:“请首长到会议厅喝口茶吧,顺便听听汇报。”
“好!”首长爽朗地说了一声,情绪高涨地回头跟戴小艺说,“怎么样,戴司长,颇有感触吧?”
戴小艺用柔软得不能再柔软的声音说:“真是开眼了,大华不愧是海东第一,这样的企业当然应该支持。”
“那就要看你们发改委的姿态了,不能只说空话不作努力。”首长一边说笑,一边在秋燕妮等人的引领下往富丽堂皇的办公大楼去。路波像是从迷雾中醒过神似的,特意多看了省人大副主任一眼,然后又将目光落到一直像秘书一样紧陪在首长边上的戴小艺脸上。
他忽然明白,自己被人耍了。怪不得将大华从名单中拿掉后,宋瀚林什么也没说,原来人家根本不用说!
名单真就那么管用吗,让你不管用时,它就废纸一张!
调研组不但在大华听完了汇报,下午的招待宴也改成由大华来设。原定计划被彻底打乱,海州药业那边空等了一下午,曲利敏一连给路波打了几通电话,气得路波想在电话里骂娘。不止如此,汇报听完后,首长在戴小艺等人的鼓动下,一时兴起,竟泼墨挥毫,欣然为大华题了字。而后又跟秋燕妮握手、合影,对着新闻记者,大谈了一通感受。当摄像机纷纷对准首长和秋燕妮时,路波猛然发现,今天来的新闻记者格外多,后来果然从于川庆那里证实,三家中央媒体的记者都是今天才赶到的。
这天的晚宴宋瀚林和普天成都参加了,气氛相当热烈,秋燕妮是当然的主角,这女人在宋瀚林和普天成的暗暗鼓励下,表现尤为出众,真是出尽了风头。
事后,宋瀚林跟普天成谈起这事,话里藏着玄机说:“天成啊,还是你心细,我疏忽的地方你总是能补上。”
普天成谦虚道:“哪里,我还正要向书记检讨呢,这次工作我们的确想得不周到。”
宋瀚林有点激动,调研组结束海东的调研,离开海东时,他跟首长有过一小时的长谈,内容涉及方方面面,首长几次提到大华,说瀚林啊,大华这面旗帜你树得好,我在北京也听人们提到这家公司,溢美之词多啊,不过百闻不如一见,这次看了,心里就更为踏实。宋瀚林连连点头,真怕首长对大华说出什么。现在好,真好。兴奋中,他的目光再次落到那张报纸上,是中央一家大报,醒目位置报道了调研组在大华海东视察的情景,秋燕妮跟首长的合影赫然就在上面。比之那些文字,这张照片意义更大,更大啊。如果多有这么几张照片,谁还敢对大华说三道四?
半天,宋瀚林抬起目光,见普天成仍然中规中矩站着,有点过意不去地连道:“天成你坐,坐吧。”
普天成就坐了,不过只是将屁股跨在沙发沿上,跨了小半部分,身子依然挺得很直。
“天成啊,最近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味儿。”宋瀚林呵呵笑着,脸上并不见紧张。
“应该不会有问题吧。”普天成含糊其辞道。
“最好不要有问题,谁也不要有问题。”宋瀚林突然说,说话语气还有脸上表情跟刚才完全不一样,像是被什么刺激了,又像是在冲谁发泄什么。普天成正在紧急思忖,该怎么应答,才不至于火上浇油,还能把宋瀚林怀疑的事实明显说出来,宋瀚林又开口了。
“对了,忘了跟你说一件事,若瑄没告诉你吧?”
普天成轻轻摇头,做出一副不解的样子。宋瀚林接着道:“若瑄的问题,我想了很久,原来打算让她到海州去,可我又担心别人说话,给你和我带来不利影响。思来想去,决定派她到电投去,你有什么意见?”
“电投?”普天成像是第一次听到这两个字,脸上露出惊讶,思忖半天,本来要说不大合适吧,话出口却成了,“我没啥意见,听书记的。”
“好!”宋瀚林像是迫不及待,很快就把底亮了出来。又道:“这个问题上,我犯过犹豫,久决不下,难为了若瑄,也让你分心了,现在看来,犹豫完全是错误,这次去北京,老首长批评了我,批评得很有道理啊,我当着若瑄面虚心接受了。”
“谢谢书记。”普天成适时插了一句。
“我们之间不说谢,天成啊,我们搭班子搭了这么长时间,现在也到该跟你交底的时候了。”
普天成猛地一震,屁股差点从沙发边上滑落下来,不过他还是保持了良好的坐姿。
“中央怕是对省级班子又有动作,我呢,估计在海东也不能干太久,当然,这也是合乎常理的事,你我都是党的高级干部,自应带头服从组织安排。”
“不会吧,老书记?”普天成惊得耳朵都竖了起来,身上莫名地有了股冷意。宋瀚林看出他的紧张,故作镇定地笑了笑,道:“天成你别担心,这只是正常变动,将来调整也不可能只是海东。”
“可我不能接受。”普天成的声音很灰暗。宋瀚林理解地点点头,又摇摇头,心思让普天成弄湿了。过了一会,他道:“天成啊,这事今天就说到这,你心里有数就行,估计也不会马上调整,每次都这样,吵嚷很久才有动作,不过从今天起,海东你要多留个心眼。”
“……”普天成有点捉摸不透宋瀚林这句话,很费力地将充满疑惑的眼神望过去。
“上次给你的名单认真看了吧,把意见拿出来,过两天上会。”说到这,宋瀚林顿住了,抓起水杯喝一口,放下,似是咀嚼着茶水般,咀嚼了好长一会才道:“你还有物色好的人,一并提出来,队伍建设和力量培养上,我们不能把机会失去,该主动还是要主动,天成啊,我能为你做的也就这么多了,希望将来在海东,你有建树。”
“书记……”普天成眼睛湿润了,嗓子也在发涩,一时,心里竟有些茫茫苍苍。
“还有一句话,今天我要郑重说给你,在我即将离开或离开后,可能会有不同的声音,也会有人制造麻烦,所以天成啊,你要早作准备,到时候,可都全靠你了。”
“书记……”
3
廖昌平从吉东赶到了省城海州,他是普天成紧急召来的。本来,普天成是不想谈这次话的,跟廖昌平之间,普天成自信有默契,不管他有什么意图,相信廖昌平都能准确领会。但瀚林书记如此郑重其事跟他谈下一步队伍的培养与建设,让他心里有了一份沉重,觉得有必要把廖昌平叫来,简单谈上几句。
两人是在光明大厦见的面,按普天成的吩咐,廖昌平的车子到了省城,哪也没敢去,直接开进了光明大厦。此时是晚上九点,更多的人已经从饭桌上离开,到各种场合过丰富的夜生活去了。普天成沏了一壶普洱,笑吟吟地冲廖昌平说:“没吓着你吧,昌平?”廖昌平正正衣衫,端端正正坐普天成面前。
“吓倒是没有,不过一路上还是想了许多。”
“都想了什么?说说。”普天成一边冲茶一边笑问。
廖昌平也不绕弯子,如实道:“不会是省里又有变动吧,省长的语气从来没这么急,这次有点例外。”
“是吗?”普天成笑看住廖昌平,脸上是高深莫测的表情,其实廖昌平这句话点醒了他,不停地暗问自己,我真的急了吗,怎么能如此沉不住气。
“我来之前,馥嘉书记也到了省里,比我早走三小时。”廖昌平说。
“哦——”普天成有些意外,转而一想,这也在情理之中,只是他还不能断定,杨馥嘉这趟来,是找瀚林书记,还是找路波省长。
“看来你们消息都不闭塞嘛。”普天成道。
廖昌平动了下身子,进一步道:“前几天都还很平静,最近突然活跃起来了。”
“活跃是应该的,不活跃才不正常,具体说说,都有什么新动向?”
廖昌平就一五一十说了,普天成听得很仔细,杨馥嘉这边有多大动作他都理解,本来杨馥嘉就是于川庆推荐给他的,当年也是为了化解吉东危机,迫不得已才让她主政吉东。实践证明,这步棋下得不好。下得不好就要重下,这方面普天成从不犹豫,之前之所以下不了狠心,关键还在瀚林书记,怕瀚林书记舍不得断腕,现在不用担忧了,既然让他为将来着想,他就必须拿出点气概。
廖昌平又谈到两个人,看法跟普天成差不多,一个是去年路波推举马效林后顺手补上去的,现在是常委、副市长,另一个是市委常委兼纪委书记,这个位置很重要。普天成吃不准的,也就这人。现在听廖昌平这么一说,调整的决心就更大了。
等廖昌平说完,普天成突然说:“昌平啊,今天来只想问你,有没有信心,信心有多大?”
廖昌平显出一点不自然,语气也没那么流畅了:“省长是指?”
“别跟我装,现在不是装的时候,我就不信你昌平一点想法都没?说吧,吉东这块盘子,你拿得起拿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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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昌平没急,但也没太犹豫,思虑了一会,起身道:“我想我不会辜负书记和省长厚望的。”
“好,今天要的就是这句话。”普天成也有几分冲动,他就怕廖昌平跟他吞吞吐吐,故意装谦虚。谦虚是美德,这话不错,但关键时候,是不能谦虚的,谦虚证明你信心不足,谦虚更证明你没有把自己放在冲锋陷阵的位置上。
廖昌平很快回去了,普天成没有多留,这个时候多留是没有意义的,话就那么几句,说透就行,重要的是行动。
接下来是胡兵,再后来是上次考察时意外发现的团市委书记李晓田,对这位不到四十岁的干部,普天成真是情有独钟。当然,绝不是因为李晓田是位女人,这个时候普天成眼里是没有性别角色的,一切以能力和忠诚度来定。他感觉李晓田身上真是有一股跟他相似的东西,敏锐、犀利,做事沉稳,富于进取,有这几点作支撑,一个好干部的基本素质就具备了,如果再加以点拨,这样的干部日后就能挑大梁。
吉东普天成费的心血最大,几乎到了一个位置一个位置照头敲的地步。吉东不只是他的大本营,也不只是他起步或腾飞的地方,更关键的是,吉东有龟山,龟山有秦大冲。采矿事件虽然被他轻描淡写放过去了,但所有的问题都存在,而且相信在未来的日子里矛盾还会激化,还会上演一幕幕好戏。有戏总比没戏好,对普天成来说,龟山就是一张牌,将来要不要打,什么时候打,打到何种程度,就要看路波省长怎么对他了。如果秋后大家都不算账,龟山这张牌他是不会往外打的,要是有人跟他和宋瀚林算账,那么……
吉东最后叫来的是杨馥嘉秘书肖丽虹,按说跟肖丽虹是没必要谈话的,因为她只能安排在低一级的岗位上,这些工作由廖昌平去做就足够,但,这是吉东而不是广怀也不是南怀,普天成必须做到滴水不漏,他要以此给廖昌平他们一个暗示,吉东必须寸土必争!
广怀或南怀相对简单一些,孟杰伦是第一个主动找他的人,当年孟杰伦也是经过他的手推上去的,担任南怀市长后,孟杰伦小心谨慎,做事很有分寸。普天成知道,孟杰伦当年依赖的是纪委书记化向明,化向明去了外省,孟杰伦很清醒地选择了低调,正是这低调,让普天成看到了孟杰伦身上的亮光。他主动请孟杰伦吃了顿饭,还硬性将乔若瑄也拉去了,孟杰伦受宠若惊地打电话让夫人过来,这顿饭就成了纯粹的家庭聚会,吃得孟杰伦两口子心花怒放,不知该怎么表示谢意了。普天成没跟孟杰伦多叮嘱什么,将要说的话说给了孟杰伦夫人。
“杰伦在下面,下一步工作有可能更忙,主政一方嘛,不全力以赴怎么行,你这当妻子的,可不能拖杰伦后腿,要鼎力支持啊,我代表省里谢谢你。”一语惊得孟杰伦夫人从椅子上弹起来,嘴里不停地喊着省长,双手捧着酒杯,却说不了后面的话。直到大家都笑开了,孟杰伦夫人才说:“我敬省长和夫人一杯,我嘴笨,场面上很少来过,杰伦不带我来,怕我给他出丑。今天我大着胆说几句话,以后乔市长,不,乔总,就是我亲姐姐,我一定向姐姐学习,绝不拖他后腿。今天我也把杰伦交给省长您,杰伦有不对的地方,省长您只管批,姐姐您也批,没有你们的教育,他成不了才的。”
夫人笨嘴说巧话的时候,孟杰伦却在揣摩普天成刚才那番话,那话很有暗示的,孟杰伦越咀嚼越有味道。这天他居然喝多了酒,好在没失态。他放开喝酒的姿态又让普天成多了几分把握,不要以为在领导面前拘谨总是对的,当你情不自禁放开手脚时,你的率真还有你的态度就都出来了。
会议直到一月后才召开,这时候春节已经很近了,省里各方都在焦躁不安中,因为每逢春节,都是大家奋力往京城冲的时候,至于冲上去做什么,各有各的目的,各有各的动机。普天成认为不能拖了,宋瀚林也认为不能拖了,于是选择一个周六,召开了省委常委会。
会议整整开了十四小时,从早上九点开到中午十二点,简单吃了顿工作餐,又接着开,原想下午六点前应该能开完,哪知到六点议程还没过掉一半,只好又吃工作餐,七点接着开,等讨论完,已是第二天凌晨。
如此持久的常委会,宋瀚林担任书记后还是第一次,不是议题有多复杂,关键是这次调整的人选太多,而且,争论的程度还有激烈度也超出了宋瀚林想象,好几次,会议呈现出胶着状。可见,宋瀚林一直想要的一统思想的那个局面并没出现,这半年的努力可以说是毫无建树。也正是因为这点,反倒让宋瀚林变得更强硬,在会场上几次采用高压气势,愣是将局面控制住了。
路波争到了一杯羹,总体讲他还是败了,甚至有点得不偿失,因为他有点太急,反把自己的心迹提前暴露了。
应该说较量下来,普天成赢得了百分之九十的胜利。吉东近乎不打折扣地按他的设想通过了方案,杨馥嘉离开吉东,下一步将担任省人大常委会办公厅主任,想必这样的安排,会让杨馥嘉哭鼻子。这怪不了普天成,本来他提的方案是杨馥嘉到省工商总局担任局长兼党委书记,可惜那天杨馥嘉到省城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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