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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级-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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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市的字画黑市会因他的爱好而活跃不少,价格更能翻几番。

万黛河就曾经从黑市上花重金购得一幅字画送他,可惜她上了当,那是赝品,值不了几个钱。

半年前孔庆云送过他一幅字,说是北京高校论坛上一位香港朋友送的,那是香港一位著名书法家的作品,周正群真是爱不释手,想想跟庆云的关系,就给收下了。他想,孟荷说的字画,一定是指孔庆云送的这幅。

孟荷惴惴不安地望着他,等他表态。周正群心里,却已想到了孔庆云。那天刘名俭跟他透露过消息,说有人举报孔庆云在江大工程建设中收受贿赂,其中有一幅价值800万元的字画。周正群一开始不信,他从没听过孔庆云有这嗜好,不幸的是,三天后刘名俭告诉他,在孔庆云办公室,他们找到了这幅字画。

看来,孟荷是要主动脱离跟庆云一家的关系。

他有些陌生地盯住妻子,这张脸曾经那么让他陶醉,那么让他忘情,以至于第一任妻子楚楚走后不久,他便坠入情网,不顾世俗的重重阻力,硬是娶了她。周正群常想,孟荷是上苍继楚楚之后赐给他的又一件宝贝,是老天对他的补偿。为这事,他很感激夏老一家,如果没有他们,他就不可能遇到孟荷,不可能在灰暗无光的日子里重新燃起爱情。没有夏老跟夏雨的强力支持,他也不可能从失去楚楚的悲伤中走出,那么义无反顾地牵着孟荷的手,重新走进婚姻的殿堂。可是现在……

周正群想不下去了,他收回目光,略带几分冰凉地说:“小荷,抱这样的想法,不大好吧?”

“正群,我是为你着想,你就听我一次吧。”孟荷又要把头挨过来,周正群猛地推开她:“好了,这件事到此为止!”

第二天上午,周正群推开公务,驱车来到夏老家。他必须来,而且要当面向夏老说清楚,他也被卷入庆云一案,之所以现在还抛头露面,主持工作,是因为庞彬来书记的信任。

庞书记不大相信他会卷入腐败案,还曾经在省委专项会议上冲金子杨说:“不能听风就是雨,群众反映归反映,作为组织,我们不能随便怀疑哪个同志。正群同志的工作刚刚上手,他分管的这一摊子还有不少硬骨头等着他去啃,切不可草率行事。”

有了这番话,周正群才能继续在岗位上放手工作,要不然,他可能也跟庆云一样,该停职接受调查了。

夏老在家,周正群进去时,夏闻天刚刚练完字,他笑着说:“你来得正好,我正想找你呢。”

“有事?”周正群不安地问。

“有件事上次没顾上跟你说,这些天我替夏雨跑了跑,难度不小,非得你这副省长亲自出面。”

周正群哦了一声,坐下,他猜不出夏闻天要跟他说什么事。

夏闻天道:“夏雨他们想筹建一所学校,给那些有智障的孩子提供学习的机会,本来这事已筹划得差不多,就差跟你这个副省长打报告,落实地皮,谁知投资商变了卦,说好的资金落空了,夏雨为这事犯愁得吃不下饭。”

周正群心里一松,夏闻天并没提令他尴尬的事。残联筹办学校,这事他像是听杨黎说过,他在心里也暗暗琢磨过,这是件好事,应该支持。

“投资商是不是大华实业?”他问。

“对,是这个大华实业,我在省委工作时,视察过这家企业,办得不错,最近听说也干起房地产来了。当年他们潘老总当选全省劳模,还是我给戴的花呢。”夏闻天谈兴很高,只要一提往事,他的谈兴一准儿会高,这也是老人们共有的一个特点吧。

“要不要我跟潘总说说,他对公益事业一向还是大方的。”周正群征询道。

“大方,当然大方。拿几千万修一座庙,能说他不大方?”

“修庙?”

“你还不知道吧,说好给夏雨他们的钱,姓潘的拿去修庙了,叫什么紫珠院。我就想不明白,修那么多庙干吗,钱花给这些孩子有什么不好。就一尊佛爷,大家抢着供,佛爷能照顾过来?”夏闻天半是牢骚半是玩笑地说。

一听是紫珠院,周正群没敢多说话,他知道这个紫珠院,冯培明的老母亲信佛,以前在潭柘寺吃斋念佛,后来说是做了一个梦,梦见了紫珠,便有了修建紫珠院的方案。这事涉及宗教界,周正群不好乱说话,不过,大华实业将钱捐给紫珠院,还是让他难免多想。

“找你有两件事,一是有机会,帮夏雨他们吆喝几声,单靠残联的力量,筹措资金太难了。二是你脑子里也转转,看有没有合适的地方,给他们留一块。全省有那么多智障儿童,这个特殊群体不能不管,如果真能让这些孩子接受到教育,功德无量啊。”

周正群点点头:“老领导,这事我记下了。”

夏闻天能在这个时候还念着这些孩子,不简单啊,周正群叹了一声,心里犯了犹豫,那些话到底还要不要说?

“我听说闸北新村要搬了?”夏闻天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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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正群再次点头。

“彬来同志表态了?”

“是省委作出的决定。”

周正群这句话,让夏闻天沉默了,过了一会儿,他说:“正群啊,我不是不同意建高教新村,但现在这个建法,让人担心。既然省委决定要搬,我也就不再说什么,不过有一条,我夏闻天就是走到哪里也坚持,学校是让孩子们学知识长才干的地方,不能搞得乌七八糟。”

周正群的心再次沉重起来。他发现,夏老说话已不像以前,比起原来,他的话柔软多了,用词也再三斟酌过。这令他不安,什么力量让夏老这样德高望重的人也变得小心谨慎,出言慎微?

难道仅仅是他退了?不,周正群坚信不是。

这天他们聊了有两个小时,奇怪的是,夏闻天并没责怪他这么长时间不来看他,更没提孔庆云半个字,周正群提前想好的话一句也没用上。临告别时,夏闻天突然说:“有空见见吴潇潇吧,别老是回避她。”

回避?回来的路上,周正群一直在想,夏老为什么要用这两个字?

黎江北的面前放着一份厚厚的报告。

助手小苏花了一周时间,从长江大学几位老教授那儿了解到长江大学跟江北商学院合作的前前后后。长江大学校长一开始并不是吴潇潇,六年前,吴潇潇的父亲吴含章带着满腔热情,从美国回到故土,想在家乡这片热土上创办一所私立大学。吴含章是美籍华人中的杰出代表,“文革”前出国,先后在美国读完硕士、博士,归国时遇到内地风起云涌的政治风暴,在美国友人的一再挽留下,留在了美国。他的外祖父在美国拥有庞大的产业,母亲也一直在国外帮外祖父打理公司,吴含章很快拥有了美国的永久居留权,先后在五所大学任教,传播东方文化,后来在母亲的资助下,吴含章在旧金山创办了第一所华人学校,致力于东方文化的传播。改革开放后,吴老先生一心想回来,了却他报效祖国的心愿。但旧金山那边的工作一直腾不开手,加上内地对民办教育的政策也不太明朗,老先生的愿望一直未能实现。直到六年前,时机才算成熟,老先生先是派代表过来,跟江北方面接触,几番洽谈后,江北方面表示热烈欢迎这位归国华侨,并批准他在金江市创办学校的申请。

谁知,等老先生兴致勃勃回来,情况又发生了变化,江北方面提出,单纯以老先生的名义在江北兴办大学,政策上还有诸多限制,不如挂靠到江北商学院名下,以江北商学院附属学院名义,这样好操作一些。老先生对内地政策吃得不透,但他热情很高,跟江北商学院接触后,他表示,附属学院不好听,跟他的思路也不吻合,不如两家以股份制形式,联合办学。这个建议最终被采纳,长江大学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创办的,性质属于股份制,行政上隶属江北商学院领导。

老先生万万没想到,他的一腔热血和满腔赤诚遭到了暗算。先是江北商学院议定的资金迟迟不到位,作为控股方,商学院要投入51%的资金,老先生的一大半资金到了,商学院这边还是一分钱不到账。接着,老先生得知,他第二次投入的500万被商学院挪作他用,部分修了教师住宅楼,部分让几位校领导拿去出国考察了。老先生很是气愤,拿着合同找到教育厅。教育厅耐心调解,商学院表示3个月内资金到账。就这样,老先生一次次地相信了商学院,一次次从国外调来资金,长江大学筹建工作总算有了眉目,商学院腾出两幢教学楼,两幢公寓,派出12名教师。老先生又花钱租了一所技校的校舍,聘请了30多位老师,招生工作开始。

谁知接下来,矛盾便节节升级,闹到最严重时,老先生甚至将商学院起诉到了法院,结果呢,商学院永远是正确的,屡屡受刁难的却总是吴老先生。

两年前,吴老先生跟商学院彻底闹翻,提出自己独立运作长江大学,跟商学院彻底脱离关系。没想到此举惹恼了有关部门,长江大学办学资格被取消,商学院收回四幢楼房,撤走教师队伍。紧接着,那所技校也提出终止租赁合同,提前收回校舍。老先生被逼到了绝路上,这些年他为长江大学费心费力,操劳过度,在巨大的打击面前,老先生一病不起,最终离开了人间。

老先生前后投入到长江大学的资金高达5000多万,加上他以自己在国外的公司作担保获得的贷款,部分贷款还来自香港银行,等于是把自己的全部资产都投入到了长江大学,长江大学的前景却一片堪忧。

吴潇潇是父亲去世之前来到内地的,之前她在吴氏企业香港公司担任董事长,父亲去世后,她正式接手长江大学。当时,长江大学几近陷入瘫痪状态,这位36岁的女人硬是靠着坚忍不拔和几位老教授的鼎力相助,将长江大学最为艰难的那段时光顶了过去。但是那段时光,也给这位年轻而富有才华的女人心里留下了阴影。一开始,吴潇潇想通过法律途径,追究江北商学院的违约责任,但不久她便放弃了这一念头,眼下她正在四处奔走,渴望寻求社会各界的帮助,以稳妥的方式解决跟江北商学院的纠纷,为长江大学赢得一线生机。

黎江北轻轻合上材料,这份长达28页的调查材料他已看了不下五遍,闭上眼睛,几乎都能背下来。每看一次,黎江北的心就沉重一次。一个在美国华人圈颇有威望的老人,一个对故土怀有炽热情感的游子,一个想把自己的余热贡献给祖国教育事业的老教授、老专家、实业家,却在自己的故土上栽了跟斗,不但经济上蒙受了重大损失,而且还把自己的命也搭了进去!

黎江北跟吴老先生交往不算深,有些情感却不是用交往深浅来评价的。吴老先生初来金江时,曾邀请金江教育界同仁在江边一叙,那次他们谈得虽是不多,但吴老先生的达观、健谈,还有对故乡的拳拳之心,却深深印在了他的脑海里。这些年,关于长江大学,传闻和流言总也不断,而且版本众多,仅是黎江北听到的,就有好几种完全不同的说法。但所有的说法加起来,也没有这份材料带给他的震动大。如果材料反映情况属实,那么,长江大学遭遇的,就不仅仅是合同欺诈,而是……

是什么呢?黎江北一时说不准,但内心已有种抵制不住的愤懑,一股强烈的冲动升腾起来,好像逼着他要做点什么。江北高教事业取得的成就有目共睹,不能说不巨大,但背后,却隐藏了太多的污浊。这股浊流如果不清除掉,江北高教事业就不能健康发展!

阳光总是跟阴云相伴,黎江北是见不得阴云的人,尤其是高教这样崇高神圣的事业,更不能容忍肮脏者把它玷污。

黎江北收起材料,愤愤起身,在办公室里来回踱了一阵儿步,心情仍不能平静。后来他的步子停在了小阳台上,将目光投向窗外,窗外景色秀丽,阳光艳得直想让人深呼吸几口。充满朝气的学子们在他的视线里来回走动,青春靓丽的身影在五月的天空下将世界装扮得更加美丽。黎江北猛然就想起了自己的大学时光,想起了青春年少时那个满是梦想的自己……

这天他终于作出一个决定,真诚约见吴潇潇女士,要从她那里听到最真实的内幕。

兴许,这才是他、一个政协委员最该做的!

·3·

第四章 枪伤?

1

江北大学隆重搬迁的这一天,全国政协调研组一行七人抵达金江。黎江北没去接机,三个委员当中,安排去接机的是师范大学的刘教授。江大搬迁庆典也没通知他,可能是校方估计他忙,没敢打扰他。黎江北这天没去学校,校园里几天前就乱糟糟的,搬迁毕竟不是小事,又是在正常教学期间。

为什么非要在这个时候搬呢?黎江北想不通,但这次他没跟周正群提意见。他知道,有些事他看到的只是表面,真正的内幕,离他的视线很远,周正群也不可能告诉他。或者,这个世界上太多的人被关在真相之外,真相永远在个别人的内心里。

周正群说得对,越是想知道真相的人,真相就越不可能让他靠近。那很危险!“你无法抵达真相,因为你的思维里一就是一,二就是二,你坚持要按规则按事物的本真面目出牌。可有些事,不能这样出牌。”

他承认周正群捅到了他的软肋处,像他这样的知识分子,软肋总在明处,不像周正群他们,层层叠叠,哪怕不穿衣服,身上也尽是包裹,很难用肉眼看清。

“两条河里的鱼。”周正群曾经这样比喻过他们。

闷在家里,黎江北浑身都不对劲儿,几个助手都被学校叫去帮忙,他自己又静不下心,手头事一大堆,偏偏什么也干不进去。他这是怎么了,竟莫名其妙变得浮躁,变得沉不住气,变得对世界没有信心。

这很可怕!

想了半天,黎江北终于明白,这跟那个叫吴潇潇的女校长有关。助手小苏找了她几次,电话跟她预约了几次,都被她委婉地拒绝了。她不想跟他见面。

为什么拒绝呢?

难道真如她说的,她对委员或者代表没信心?

对委员或代表没信心!这是一个36岁的女校长说的话,这是一个归国华侨说的话,这是一个奔走在真相之路上的女人说的话!

黎江北深深叹一口气,打开一份材料,这材料是两天前他写的,题目叫《民办教育的主体地位到底如何确定》。

他虽是洋洋洒洒写了将近8000字,但还是觉得,要表达的东西没表达出来。或者,这8000字,还是没能触到民办教育的根本上。

民办教育的根本到底是什么?

他困惑地闭上眼,这些年,围绕教育改革,他作过不少研究,写过不少论文,也发出过不少令人惊讶的声音,仔细一想,他还在门外,还是没能真正触到教育之痛,教育之痼!

他拿起笔,刷刷刷几下,将题目改为:《民办高校的发展呼唤教育公平》。

黎江北抛开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专注地修改起材料来,可惜,修改了不到一个小时,电话响了,里面传来政协秘书长舒伯杨的声音:“江北,不好了,长江大学学生把交通阻断了。”

“什么?”黎江北浑身一震,怀疑自己听错了。

“情况很不好,学生们等在通往市区的路上,调研组被他们挡在了市区外。”舒伯杨的声音比刚才低了些,隔着话筒,黎江北已听到学生们乱哄哄的吵嚷声。

“带头的是不是张朝阳?”黎江北急忙问。

舒伯杨说了声是。

“我马上赶到。”

半个小时后,黎江北赶到机场通往市区的高架桥下。现场已被封堵,二十多名交警正在高架桥下疏通交通,黎江北扫了一眼,见有数百辆车子堵在路上。离高架桥一公里远处,高速路出口,黑压压地围满了人。他想,调研组定是被堵在了那里。

往前走时,黎江北遇到了麻烦,负责值勤的交警拉起了红线,不让人们朝事发地去。跟黎江北一道被拦在红线外的,是金江电视二台和《江都新闻周刊》的几名记者,有名小姑娘手举照相机,正跟交警大声理论。交警面无表情,无论小姑娘怎么说,就是不放行。黎江北走过去,跟一位看上去像是现场负责人的交警说了几句,交警耸耸肩,表示遗憾。黎江北没敢再坚持,连忙给舒伯杨打电话。电话响了半天,舒伯杨才接通,但他说什么,黎江北一句也听不清。

那边实在是太吵了。

黎江北无奈地收起电话,心想,这可怎么办?正焦急着,忽见一辆车子穿过层层叠叠的障碍,往事发地去。黎江北一看,正是周正群的车。情急之下,他不顾交警阻拦,冲进红线,伸手拦住了车子。两个交警扑上来,要扭他的胳膊,车内的周正群探出头,冲交警说:“让他上车!”

“你也没去接机?”屁股还没坐稳,黎江北就问。

“我在闸北新村。”周正群说。

“前面情况严重吗?”

“明知故问!”周正群阴沉着脸,他的情绪很不好,说完,大约觉得不妥,又道:“车让堵了,你说严重不严重?”

黎江北没再接话,他的心情比周正群好不到哪里去,这些年,黎江北经历过不少拦车堵车的事,自己下基层调研时也被围堵过。这种现象令他心痛,明明有些事应该在正常渠道内解决,但又解决不了。久而久之,便助长了一种风气,好像只有闹,只有不停地上访,才能引起高层重视。

车子走走停停,又是半小时后,终于到达事发现场。黎江北走下车,就见有数百名学生围堵在高速路上,两条鲜红的条幅刺痛了他的眼睛。一条是:请还给我们受教育的权力!另一条是:铲除幕后腐败,净化高校环境!

身着校服的学生们分成四组,三组分坐在公路三个出口处,隔断了高速路跟市区的连接。另一组站在领导们四周,正在跟冯培明他们激烈争辩着。黎江北往前挤了挤,没在争论的学生当中看见那个身材单薄眉目清爽的男孩子,围住冯培明的,是几个看上去脾气暴躁的学生。每个人手里都拿着材料,说的话十分过激。冯培明在学生们的唇枪舌战下,越来越没了词儿。

黎江北也没看到秘书长舒伯杨,奇怪,他怎么不在冯培明身边?

目光一转,黎江北看见了不远处站在车下的调研组成员,周正群正跟他们打招呼。黎江北吃了一惊,里面怎么有盛安仍的影子?

难道是他带队?不是说这次带队下来的是全国政协文教卫体委员会副主任吗,怎么升格成了副秘书长?

现场一片混乱,似乎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到来,周正群这时也顾不上他了。黎江北回过身,四下寻找舒伯杨,一辆黑色奥迪前,刘教授一把拽住了他:“黎教授,你怎么也来了?”

“我正好路过这儿。”黎江北不知该怎么回答刘教授,笨拙地撒了个谎。

刘教授不在乎他撒不撒谎,激动地说:“黎教授,你没看到吧,学生们像游击队一样,提前埋伏在公路四周,等我们的车子到跟前,哗地冲出来,就把车队包围了。”他的声音带着难得的夸张,双手舞动,想把场面渲染得更热烈些。

黎江北没心情听他说下去,应付地嗯了一声,往前走。刘教授追了上来:“黎教授,我认为学生们讲得有道理,教育厅出尔反尔,这事不对嘛。还有,商学院这样做也太过分了,怎么能把教学楼收回去呢?”

不见黎江北应声,刘教授不甘心地又说:“我刚才听了培明主席的答复,有两点他说得不切实际。第一,招生是省教委和国家教育部都批准了的,怎么能说是长江大学擅自招生?还有,他说是长江大学违约,这事你比我了解,我觉得他有袒护商学院的意思。”

黎江北一言不发,他想尽快摆脱刘教授,刘教授却跟定了他,非要跟他探讨:“黎教授,我们得有个思想准备,高校问题可不光是长江大学这一件事,还有我们学校乱评职称、乱提教授的事,有人找印刷厂印本书,就能当做专著升为教授。博士点的设立就更不合理……”

黎江北终于看见,舒伯杨在公路下面一片绿荫下,正在跟谁通电话。他紧走几步,想追过去。刘教授在后面喊:“黎教授,我还有话没讲完呢。”

好不容易摆脱刘教授,刚越过栏杆,黎江北就被一个声音喊住了。

“黎教授——”

说话的是个年轻女孩,黎江北回过身,就见一双亮晶晶的眸子望着他。

“你是……陆玉?”

“是我。”陆玉甜甜一笑,“谢谢黎教授,还能认出我。”

“今天到底怎么回事?”他相信,陆玉应该知道内情。

“我们也是迫于无奈,学校停课已两个月,我们的问题一直没有人管。”

“教育厅不是正在处理吗?”

“那也叫处理?”陆玉冷冷一笑,这种笑浮现在陆玉脸上,很可怕,黎江北心里一紧。

“谁都在调查,谁也不给结论,到底要我们等多久?”

“陆玉你先别激动,你告诉我,今天这事儿谁挑的头?张朝阳呢,他怎么不见?”

“他被警察带走了。”

“什么?”

黎江北不知道,就在他跟周正群赶来前20分钟,一辆警车带走了张朝阳等几个人,理由是他们围攻了中央领导,张朝阳出言不逊,甚至讲了反动话语。舒伯杨现在打电话就是为这件事。

“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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