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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际战舰玛洛斯号-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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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啧啧,口水都要淌出三尺长了。谢元亨心里嗤道。
望望一侧酒柜上搁着的那就剩个瓶底子的老山参二锅头,谢元亨又心疼又后悔,心道他这剂药果然是下得猛了。——若不是当初自己犯贱,哪还用得着今天费尽心思要把这一对夜夜扰民的邻居送得远远地?
伊斯特啰里啰嗦地打完电话,关上了视频开关,摘下耳麦,方才看见谢元亨向她投来的那似是怨恨,又似是求救的眼神。
听了几句谢元亨和司徒文晋的对话,伊斯特早明白了此事的症结所在。挑衅地看了谢元亨一眼,伊斯特笑吟吟地走到司徒文晋背后,伸手勾住他脖子,在他耳侧啄了一口,低声笑道,
“听说指挥官休息室有按摩浴缸,我们搬过去的话,就可以洗鸳鸯浴了。”
“那我们今天就搬过去吧。” 司徒文晋立刻道。
“今天不行,今天我要刮腿毛。”
“不要紧,我帮你刮。”
多年历练下来,谢元亨自有同这对重口味猥琐情侣相处的方式。因此,在司徒文晋和伊斯特把他当透明的同时,谢元亨的耳朵也自动将他们的对话过滤成了一片吱吱嘎嘎的电流声。
此时,司徒文晋已经伸手把伊斯特捉到怀里亲吻起来。而谢元亨眨眨眼,他面前的旖旎风景瞬间转换成了一片白花花的马赛克。
翻了个白眼,谢元亨抄起他那瓶二锅头,默默地转身离开了这个限制级电影片场。
“元亨,别着急走嘛,再坐坐。”他背后,伊斯特招呼得毫无诚意。
“你们年纪也不小了,凡事都要有点节制。”谢元亨一边冷嘲,一边迈出房门。
“关门,关门。”司徒文晋和伊斯特齐声说。
声控门贴着谢元亨的后脚跟嘭地关上,产生的气流直接把他生生拍到了空荡荡的走廊上。
待出得房门,谢元亨才想起,他此来本还想和两人商量商量宁馨的事情。毕竟这小姑娘是伊斯特的学生,又在飞行甲板当了几个月司徒文晋的下属,他们对她的熟稔程度,自然远远超过妻子和自己。
那扇钉着“W。司徒,指挥官”铭牌的紧闭房门内,隐约传来司徒文晋低沉的语声和伊斯特轻软的笑。
再狠狠翻一个白眼,谢元亨离开九层甲板,乘电梯前往十七层甲板。在那里,没有不可理喻的发春损友,却有最贴心的温柔贤妻。
在十七层医疗甲板门前等了不久,谢元亨果见妻子孔真和宁馨相携而来。
宁馨怀孕已经四个月。此时的她,身形较往常略有些丰润,脸颊也是鼓鼓的,透着健康的红晕。
“……孔教授,您都不知道我今天中午吃了多少东西!我给您数数,一客牛排,一个双层汉堡,一盆沙拉,一碗布丁,一杯奶昔,再加一个大……”
宁馨无忧地笑着,夸张地向孔真比手画脚。
孔真笑得温柔克制。她向丈夫望过来的眼神里,含着些只有谢元亨才懂的东西。
今天是宁馨例行孕检的日子。那晚宁馨的突然造访,尽管让谢元亨和孔真措手不及,但初初见面的尴尬过后,三人聊得却颇为投机。于是,宁馨几乎立即就知会了收养中心,说谢孔夫妇就是她心目中理想的收养人。
尽管宁馨和谢孔二人并不算十分熟识,但谢元亨老实厚道妻管严的名声,却早在军中远播;而对于独立睿智的现代女性孔真,宁馨也一直十分心折。况且,两人是司徒文晋和伊斯特的至交好友。司徒和伊斯特,皆是自己和克莱门特极为尊敬崇拜的人,想到孩子的日后也会得到他们的悉心照料,受到他们的教导和影响,宁馨心里更是安稳。
其实宁馨并不是没考虑过把孩子托付给司徒文晋和伊斯特抚养。但她知道,伊斯特已经有一个养女,再看看这对破镜重圆的旧情人的黏糊劲头儿,估计几年之后这两人定能生出整整一支飞行编队。因此,出于私心,宁馨还是愿意把孩子交给谢元亨和孔真。
她希望自己的孩子是未来养父母一生中唯一的宝爱。
于是,宁馨看谢元亨和孔真简直越看越顺眼。谢元亨的窝囊被宁馨看成是温柔,而孔真的迂腐刻板,也被她看成是持身方正。再想想谢元亨和孔真与自己跟克莱门特都是黑白配,她的棕色皮肤宝宝日后定能毫不怀疑地把谢孔两人当做亲生父母,宁馨更觉得完美极了。
尽管知道孩子跟着谢孔夫妇,将远比跟着自己还是个孩子的单亲妈妈幸福,可想到孩子的一生中,将同她再无交集,宁馨的心里,并不是没有苦涩。
于是宁馨便说笑得更加活泼快乐来说服自己这是个正确的决定,也让谢孔两人安心。
在医疗检查室,超声波检测仪的显示屏上,出现了宁馨腹中胎儿的小小身影。它的头圆圆的,身子和四肢小小的,正舒适地蜷缩在妈妈的子宫里。
真是个可爱的小家伙。
宁馨侧头,带点得意地去瞅站在一旁傻傻盯着屏幕的谢元亨和孔真。
孔真轻轻去拉丈夫的手,而谢元亨的手在轻颤。
这是谢孔夫妇第一次看到这个小孩子。
低头看到妻子那温柔得要沁出水来的目光,谢元亨忽然就恐惧起来。
自从决定□,谢孔两人就通过各个渠道,将整个领养过程搞得一清二楚,因此他们也知道,尽管宁馨现在同意把孩子交给两人,但直到孩子出生、收养协议正式签署生效之前,宁馨还可随时改变主意。关于生母临时改变主意,让养父母白白欢喜之后徒然心碎的故事,两人听过太多太多。因此,谢元亨和孔真约定,在一切敲定之前,不要同孩子早早建立起情感上的联系——毕竟两人年纪不小了,抚养一个孩子又是两人的终生梦想,如果宁馨真的改变了主意,那么带给两人的精神创伤,将会是无比巨大的。
因此,在谈论孩子的时候,夫妇俩一再提醒对方,这还不是两人的孩子,这仍是宁馨的孩子,是别人的孩子。
他们得做好最坏的打算。
尽管他们爱孩子,但曾经因为孩子的问题,使婚姻几乎土崩瓦解的他们,知道在这世上在没有什么,比彼此的相守来得更为重要。
他们得保护好彼此。
可是在看到屏幕里那个蜷成一团的可爱小人儿的时候,感情的纽带,却控制不住地在两人的心中蔓延滋生。
小护士到来,一边翻着宁馨的医疗档案,一边公事公办地宁馨向宁馨询问是否有孕吐与不适之类的问题。
“都没有。”铁娘子宁馨摇头。
小护士点头,“那就一切ok了。”
可看着甚至比宁馨还有年轻青涩的护士小姐,谢元亨却出于本能地不信任。
“罗斯维尔医生呢?怎么他不在?”他不由得出声询问。
“咦?你不知道么?罗斯维尔医生前几日给孙子打视频电话,扮超能战士,结果不小心从椅子上栽下来,跌断了腿,请了假养伤呢。”小护士耸肩。
“呃。”谢孔宁三人皆道。
瞅瞅谢元亨,小护士似乎从他的话里听出了点弦外之音。最讨厌别人质疑自己的专业水平,她再翻翻宁馨的档案,指着空缺的一栏,声音尖利地道,
“宁馨上士,为什么疾病史自检一栏是空的?罗斯维尔医生居然没给你做检查吗?这样会出医疗事故的!”
宁馨脸上木木地说没有,倒反而是谢元亨和孔真紧张了起来。
小护士得意洋洋,从平板电脑上调出长长的疾病史自检表,便一项一项对着宁馨念了起来。
听着一个又一个触目惊心的遗传和传染性疾病名称,谢元亨和孔真的心突突直跳,好在宁馨统统都摇头说没有得过。表格被护士翻了一页又一页,直到两人都被折腾得麻木了,又听护士问道,
“在怀孕期间,孕妇是否有大剂量饮用酒精,服用毒品,或者吸食致幻类草药?”
谢元亨听此不由一嗤,却见宁馨白了脸色。
………*………*………*………
回到宿舍,孔真打开电脑网购,谢元亨则在沙发上闷坐。
威士忌不知喝了几杯,谢元亨心下终有些松动,于是凑上前去看孔真在淘什么宝。
电脑屏幕上,两件高雅秀丽的高腰礼服,一件浅灰一件淡粉,正在三维显示屏上优美地旋转着。
看丈夫走近,神游物外的孔真回过神来,心不在焉地问,
“元亨,你看哪件好看?”
看了看两件礼服旁边的标价,谢元亨顿时酒醒。
嗫嚅一阵,谢元亨指着其中便宜些的一件,商量道,
“尽管那一件华美一点,但是我觉得这件更雅致,能托出阿真你知识女性的气质。”
侧头看看谢元亨纠结的脸,孔真不由得扑哧一声笑出了声,
“不用担心钱,又不用你付账。”
被识破的谢元亨虽然心下一松,脸上却颇挂不住,仍强辩道,
“哪有这种事……那谁肯付账?”
“当然是司徒大少爷。”
“少爷?难道丫有伊斯特伺候着还是欲求不满,又把魔爪伸向了你?”
“你胡说什么,我在挑的是伴娘礼服。——咱们结婚时候伊斯特穿得那么出挑,这次换我当伴娘,也不能太寒碜不是?”
“怎么?他俩居然定下日子来了?”
“还没。司徒那么浪漫,怎么会随随便便就求婚。”
“嘁。”
“不过昨天他悄悄拿来一颗钻戒给我看,问我是不是式样太老气,梅会不喜(www。fsktxt。com…提供下载)欢。——是司徒家的家传订婚戒指,米黄色的梨子形戒面,样子又低调又奢华,简直美极了。”孔真的语气里带着掩不住的艳羡。
“哼,他们就作吧,小心月满则亏,水满则溢,物极必反。”心绪不佳加上喝了几杯酒,谢元亨出言尖刻。
“呸呸呸,你胡说什么哪?说话不积德,小心生个孩子没□。”知道丈夫心里堵得慌,孔真强颜欢笑着出言打趣。
可谢元亨却变了脸色。
“阿真,别乱说话。”谢元亨少有地对妻子黑了脸。
作者有话要说:猥琐小情侣和猥琐小夫妻的生活 仍在继续……
其实罗斯维尔的名字是Roseville;玫瑰屯。只可惜老家伙是朵带刺的玫瑰啊灭哈哈哈
☆、真幻
太阳系与天狼星系星界处。
天狼星系战舰摩尔曼斯克号和太阳系战舰玛洛斯号之间的空阔地带,被搭起了一座简单的临时太空站。
在空间站一侧;伊斯特身边站着的;是一名身着防弹盔甲、手持重枪械的天狼星系武官。
穿着单薄的病号服,伊斯特冷得轻轻颤抖。而对面运输机降落所掀起的旋流;更险些将她卷得双脚离地、腾空而去。
伊斯特心里暗讽驾驶员技术太烂。见循着缓缓放下的脚踏走来的是谢元亨;伊斯特心道果然,可当她看到跟在谢元亨身后走下飞机的那个人时;她的呼吸却忽地一窒。
那名军官身形高挑,身姿挺拔。虽然已近天命之年,他仍旧十几年如一日地眉目疏朗,衣冠济楚。
尽管军装上原有的军衔勋绶已统统不见;但他走下阶梯的步态优雅端方,似乎仍旧是那个睿智淡定、处变不惊的西点教官长。
啧啧,天知道她用了多少年才将他这份从容淡定学了个皮毛。伊斯特轻叹。
走下台阶,卓奉安抬头,与伊斯特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看到本已被处决的伊斯特正远远站在对侧,卓奉安的瞳孔微微放大,审视她的目光中,除了微微惊讶,似忽还有些淡淡的欣喜。
伊斯特觉得这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她眼花了,一种则是她天生就他妈贱。
同她擦身而过的时候,他向她微微颔首,“梅弗儿。”
“卓教官。”她条件反射般地肃然回礼。
再向她略一点头,卓奉安下一步已迈过太空站中线,行到天狼星系一侧。
同天狼星系的武官相互敬礼致意,卓奉安开口,将佶屈聱牙的天狼星系通用语讲得顺畅流利。
伊斯特的一颗心忽然放下。尽管她不敢想象卓奉安来自天狼星系意味着多大多久的阴谋,但出于私心,她却更愿意他是深藏海底的一枚暗桩,而不是随水浮沉的一片飘萍。
而跨入太阳系一侧的伊斯特,则在下一秒被谢元亨紧紧拥在怀里。
“感谢上帝,梅弗儿。”亲吻伊斯特的鬓发,谢元亨喃喃。脱□上的军大衣,他将它紧紧裹在伊斯特身上。
谢元亨弯腰去替伊斯特扣大衣的搭扣,而伊斯特却忍不住回头,望向天狼星系的那一侧。
卓奉安也在向她的方向望过来。可他目光的焦点,却并没有同她的目光相交,而是投在她身后不远的某处。
伊斯特下意识地回头望去。可就在回首间,眼前的景物竟已瞬息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时空忽转,她竟又回到了十二年前的杏坛号。
杏坛号飞行甲板的降落区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凶神恶煞的虎鲨在熊熊火舌中翻滚挣扎。
就在烈火蔓延到她衣角的当口,她忽然又置身于外太空的极度深寒。
星海尽头的巨大陨星矿坑突然塌陷,细长阴鸷的锯鲨饶是反应迅疾,但还是被夹断了尾巴,鲜血淋漓地尖利惨嚎。
在失控的飞机撞上另一颗陨星的那一刻,伊斯特眼前一暗,却又被一把搡进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
阴沉昏暗的囚室里血腥味浓郁,有人用黑布袋将她兜头套住,一柄冰凉的利刃,重重割上她的脖颈。
于是她眼前的一切,都变成了触目惊心的惨红。
可就当她想惊惧尖叫的时候,那一片血雾忽地被一阵狂风吹散,消失得仿佛从没存在过一般。
在逐渐清晰的视野中,有一个黧黑羸弱的少年,用干瘦的小手怯怯递给她一枚皱巴巴的红苹果;有优雅纤细的女将军,在危难时刻将身家性命全部交到她的手上;有一个浅黑肤色的新娘,一手挽着高大的丈夫,一手端起相机,含笑将镜头正正对准了她;还有那个长身玉立的黑发青年,执着地单膝跪在满是尖利沙砾的湖岸,将一生的爱与忠诚向她尽数托付。
当一切的声光影像回归静谧之后,伊斯特发现自己置身于西点军校中央大厅的门外。背后是大厅里的辉煌灯火与笑语欢歌,而面前,则是深夜中静悄悄的露天走廊。
粗犷的罗马柱上,悬垂着“扬帆杏坛”的条幅,而远处的深蓝天幕中,则有一艘硕大战舰在缓缓游弋。
举着一支盛满香槟的细瘦高脚杯,伊斯特转过走廊,来到那个靠着石柱席地而坐的年轻军人面前。
他的头发理得极短,更显得青春飞扬。他目光微垂,在酒意熏染之下,脸上原本分明的棱角,此时却也带着明显的柔软温和。似乎听到了走近的脚步声,他侧头看向她过去,眼眸中登时柔光满溢。
在他眸中,倒映着一个蓬松金发桃心脸女孩的身影。她一身银白色晚礼裙,同耳畔的长耳环一道潋滟生光。她的笑容锋锐璀璨,可她望向他的眸光,却浸满了刻骨的妩媚与温柔。
他牵过她的手腕,将她拉到自己怀里。亲吻着她的脖颈耳畔,他带着醉意轻声呢喃,
“梅,梅,梅。”
伊斯特惬意地微微阖眼。
待她再次睁开眼睛,她却已置身于一间陈设素雅的宽敞居室。书桌上电脑亮着,床头一灯如豆,而穿着丝绸睡裙的自己正蜷缩在司徒文晋的怀里。
半倚在床头的司徒文晋,正一边抹拭她额上的薄汗,一边轻拍她的脊背,在她耳畔低声将她安抚,
“梅,梅,别怕,别怕,只是个噩梦。”
望向床头的时钟,时针已指向凌晨三点。
此时是公元2961年3月6日凌晨,玛洛斯号九层甲板,指挥官休息室。
不是十二年前的杏坛号,不是十一年前的西非,不是十年前的中亚,不是九年前的南美,不是八年前的沉舸矿区,不是六年前的星战战场,不是两个月前的军事法庭,而是安然倚靠于司徒文晋胸口,向那颗蓝宝石般星球返程的今时今日。
伊斯特伸手揽住司徒文晋的脖颈,目光轻轻抚过他的眉眼。较之在梦中出现的那个青春飞扬的年轻军人,此时的司徒文晋,脸颊略有些消瘦清癯,五官也因此显得深刻。步入盛年的他虽然乍一看仍是年轻,但眼角眉梢间,却已有了些许时光的刻痕。
抚摸着他颊边颌下的扎手青胡茬,伊斯特心里软软地疼。
见伊斯特的目光逐渐清明,司徒文晋心下略定。将她又往怀里搂了搂,他低头,轻轻吻着她的鬓边额角,
“别怕,别怕,我在这里,看哪个混蛋敢伤你。”
深知她的迷信,他一如多年之前一般,对她的梦境一句不问,只是用真实的自己来对抗她梦中那虚幻的恐惧。
伊斯特却笑一声,脱口而出,“我梦见卓奉安。”
话甫一出口,伊斯特自己都吓一跳。她本以为将梦境说出口后,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就会随之发生,可楞了几秒钟之后,发现仍旧是夜凉如水、一灯如豆,司徒文晋没有忽然凭空消失,而自己也仍是安安稳稳地靠在他怀里。
直起身子,伊斯特伸手戳了戳司徒文晋的胸口。发现触感真实,她轻轻“哦”的一声,又缩回他怀里,闷闷道,
“在太空站,我听到卓奉安讲天狼星系通用语,流利得仿佛母语。”
司徒文晋轻轻抚弄伊斯特的头发,“果真?可他在太阳系的档案,也同样真实得无可挑剔。——我一直以为,用卓奉安来交换,是阿列克夏卖给你我的一个人情。”
“这怎么说?”伊斯特仰头看他在灯影中的侧脸。
“你还在摩尔曼斯克号的时候,我同阿列克夏谈判。他问我将如何处置卓奉安?我答说会将他交由军事法庭处置。”
“你真打算这么做?”抛却旁的恩怨纠葛不算,卓奉安毕竟是司徒文晋的杀父仇人。
“是。”司徒文晋答得简短,语气中却带点压抑。
伊斯特抚抚他胸口,并没有说话。
倒是司徒文晋接着开口,“……但是阿列克夏不满意。他说,如果我不立即处置卓奉安,他就决不会把你还给我。”
伊斯特沉默一阵,低叹,“他是在诈你。那时候我病得要死了,若他不赶快把我送还给你,他就只能……”
她本想说“便只能拿具尸首来做筹码了”,可又怕司徒文晋心里不好受,话到嘴边,却生生咽了下去。
可司徒文晋又怎能听不出她的弦外之音。手臂的力道不自觉地加紧,他将伊斯特牢牢抵在胸口,用下颌反复摩挲着她的头顶。
伊斯特本环着他的腰,此时用手轻抚他的背脊,
“然后呢?”她转移话题。
“然后,我就下令近战炮火向摩尔曼斯克号瞄准。”
“嘁,虚张声势,我不信他会买账。”伊斯特嗤道。
司徒文晋点头,“我也不信。可阿列克夏就在此时,忽然表示卓奉安是天狼星系公民,要用他来同你交换。”
“所以你觉得,他这么做,是在替你下手除他?”
“是。”
“你可知还有另一种可能?”
“他对你一见钟情之后情根深种,所以自告奋勇,骑士精神地替你除去这个潜在的威胁?”
“怎么?你觉得不可能?”伊斯特支起身子,挑衅地看着司徒文晋。
“可能又如何?最后他不还得窝囊透顶地把你送回到我手里。——你是我的,这一点连外星人都心知肚明。”司徒文晋笑得不无得意。
伊斯特懊丧地靠回司徒文晋怀里。
吻吻她的额发来表彰她的乖顺,司徒文晋接过刚才的话题,
“不论如何,卓奉安离开玛洛斯号,的确是去了我一块心病。——即便我清醒的时候知道忍耐克制,但谁知会不会午夜梦回的时候抄起佩枪去崩了他。”
“阿晋你不会。”伊斯特摇头。
“就算我想,你也会拦着我。”司徒文晋点头。
“嗯。”伊斯特含糊应道。
“……因为你暗恋他好多年。”司徒文晋将一句话分作两截说。
“胡说。”伊斯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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