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梦珍珠泪-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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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选择去爱一个人，这爱，只在心里。郑丽娟和李婧，如果有一人喜欢李婧，他会选择郑丽娟。如果有一个喜欢郑丽娟，他会选择李婧。现在，他并不知道谁喜欢她们。如果郑丽娟多一个缺点，他会选择李婧，如果李婧多一个缺点，他会选择郑丽娟，现在，他根本不知道她们有没有缺点。如果郑丽娟对他有好感，他会选择郑丽娟，如果李婧对他有好感，他会选择李婧，但现在，他自己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她们心中的位置。在一架天平上，一边是李婧，一边是李婧，这天平是平衡的。而这段时间，他一直想找出天平的不平衡之处。
在寻找不平衡的烦闷中，他独自走在校园的小路上。郑丽娟跑过来了，她边跑还边流着眼泪。见到了吴承宇，她停了下来。吴承宇是可以安慰她的极小数人之一。
“怎么啦，又跟别人吵架了。”吴承宇轻声地问道。
郑丽娟擦了擦眼泪，说道：“那几个人太可恶了，成天吃饱了没事，尽会捣乱，我真恨不得他们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为什么要跟他们一番见识呢，不去理他们，不行吗？”
“可他们就是喜欢惹我生气，不理他们我气难平。”
“话是别人说的，气是自己生的，如果一个人能做到听到任何语言不生气的话，那也就不用担心跟别人吵架打架了。”
“你说的倒轻巧，依我看，只有神仙才能做到。”
“不，不一定只有神仙才做得到。比如我，我就已经做到一半了。”
“像你这样没思想的人又有几个呢。”
“错，这不叫没思想，这叫有休养，这是思想的一种的境界。”
“有意思，不过这样也好，做个没思想的人会少很多烦恼。你能不能告诉我怎样才能做到呢？”
“念经。”
“你有没有搞错，我才不想当尼姑呢。”
“谁要你当尼姑了。你看过电视没有，那些得道高僧，若遇到了什么事总会迅速拨动佛珠以平静自己的心，其实我们也可以这样做。当然，我不是要你念佛经。”
“那念什么？”
“我念的是我自己写的经。”
吴承宇走到了教室，撕下了日记本的扉页递给与会郑丽娟。郑丽娟拿着这张纸念了起来：
“滥言侵耳，静心省思。惑言不乱，妖言不传。
气平心和，忍渡怒火。于不忍处，常恕于人。
悔之不发，无失本色。击了于手，不如理言。
言之无理，不如静声。不理不仁，不仁不生。
忍者常乐，乐者畅心。”
郑丽娟念完之后，吴承宇问：“你看懂了吗？”
郑丽娟道：“有几句没有看懂。”
“好，那我问你，你有没有发过脾气之后又很后悔的事？”
“有。”
“你有没有因为别人一句玩笑话而发脾气的事？”
“有。”
“你有没有觉得有些人根本不值得你发脾气？”
“有。唉，你怎么只会问有没有。”郑丽娟有些不耐烦了。
“好了，我问完了，如果把我刚才问的所有问题变成没有，那又是一番什么样子呢？其实，人往往在很多时候都很冲动。如果一个人能在冲动的时候保持清醒的理智，那么，他一定会少很多的的烦恼。也就会少发很多次脾气，少吵很多次架。”
“那，怎么才能做到呢？”
“念经。”
“又扯到念经了，念经有什么作用？”
“念经可以让你在冲动的时候保持最清醒的头脑。”
“废话，你这不是拿着这个问题绕圈子吗。”
“不是，我先给你说说这经的大意。其实不用说了，刚才问你的那四个有没有的问题，就已经告诉你了。当你要发怒的时候，你就先念我的经让自己的心平静到最理智的状态。然后再想想该不该发怒，发了怒后会不会后悔，发了怒后会造成什么结果。等你想清楚之后，有时候该消的气已经消了，而不该消的气再发也不迟。”
“哇，这倒是很有道理，我以后一定照学。我现在发现你这个人越来越有意思了。”
“真的？”
“真的。就像一个哲学家。我好像没见你和别人吵过架，你好像只跟几个很熟的人说很多话。有些人，你根本没去理，对吧？”
“没错，惹不起的人不去惹他，绝对没有坏处。”
“你想与世无争？”
“与世无争也许谈不上，但我至少要做到无益不争。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很有用的名言呀！”
“啊，今天我受益匪浅呀。谢谢你的教悔，这首四字经也送给我了？”
“没问题。这是送给你的。”
教了郑丽娟念经，吴承鸿心中的选择终于得出了答案。为什么不去喜欢一个常和自己说知心话的人呢？
从此，这架天平失去平衡。
郑丽娟喜欢听他们谈论，虽然她很少说话，但时不时发出的笑声，足以证明她听的很认真。以后，只要郑丽娟在时，吴承宇的话总会多一些。这是人的本能，人总爱在自己所爱的人面前表现自己。在这一群讲话人中，王雪梅和白玉松逐渐开辟了“第二战场”。每次下课白玉松总要跑到王雪梅身边，即使没一句话也要坐在他旁边直到上课铃响后方才离去。王雪梅的同桌很懂事，也和王雪梅一样善解人意，凡是下课，王雪梅在她不在，她在必定王雪梅不在，以方便他们更好地谈论。
吴承宇将他的爱保留到心底，一直到三年级寒假前夕。因为心中有爱，人生才不会太空虚，活在世上才会有意义。
农历十月二十五是郑丽娟的生日，已经没几天了。吴承宇一直在琢磨着该不该送她一份生日礼物。如果不送，自己暗恋了她那么久她连一点感觉都没有，不好。如果送了，花几块钱是小事，找个什么理由呢？说是朋友？兄弟那么多，他一个也没送过，何况是朋友。说喜欢她，更不可能。如果别人不收，自己是自做多情，如果别人收了，后果会更糟。慢慢成了早恋，慢慢耽误学业，再慢慢后悔，慢慢地疯了，天啦，不可想象。
怎么办，送还是不送？思来想去，他最后还是决定送。不用去想那么多送的理由，待到她生日那天，直把礼物递给她，顺便说一句“生日快乐”，然后听她说一声“谢谢”，走人。其余的留给她去思考。想象的空间是无限的，她怎么想都可以。
主意已定，他去了礼品店。这是吴承宇自上初中以来第一次在这里买东西。以前他也来过这里，和朋友们一起来的。他对这些东西并不感兴趣，只看看便走了，也从没想过自己也终会有一天来这里买东西。
店里的老板他也不认识，但老板认识他。因为吴承宇第一次进这店时，老板见了他就跟熟人似的。现在吴承宇是拿着钱进来的，肯定有买东西的想法。店主不可能不认识上帝，便热情地跟他打招呼。
介绍了很多种，最后吴承宇选了一本精美的相册，问价时，店主依然热情地说：“咱们是老熟人了，卖给别人通常是十块，你要，八块钱拿去算了，还可以免费给你包装。”
吴承宇一口答应，满以为买到了便宜货。其实这种相册，一般人只要稍稍还价，六块钱便可以买到。
到了郑丽娟生日那天，吴承宇把礼物送了她，这是吴承宇有生以来第一次给别人送礼物。
一切生活还是那么平淡。吴承宇只想平平淡淡地生活下去。但他没有想到有事，终于来临了。
三天后的晚自习，王雪梅让吴承宇下了晚自习等一下，她说郑丽娟有话要跟他说。吴承宇听了此话一个晚自习心时都忐忑不安。那个晚自习是历史，历史老师要照看三个班，同学们都在大声读书，只有郑丽娟调了座们，到了王雪梅旁边正商量着了什么。吴承宇一直在沉思着。是不是她也喜欢自己了？不可能。那王雪梅为什么要神秘兮兮地跟自己说郑丽娟有话要说？究竟什么话？带着满心的疑问，吴承宇盼望着快点下晚自习。
好容易熬到了下课，吴承宇站在阳台上等着，直到教室的人几乎走光了，郑丽娟才慢慢出来。
“找我有什么事？”见了郑丽娟，吴承宇就迫不急待地问了。
郑丽娟吱吱唔唔了半天，竟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吴承宇也在那儿傻站着，场面极度尴尬。他望着郑丽娟，也不知道该说一句什么话。
王雪梅和白玉松从教室里出来了，他们见了这场面，就把吴承宇叫到了一边，问道：“你喜不喜欢郑丽娟？”
这个问题已经在他的意料之中，答案也早有了。只是回答了这个问题的结果将是什么，他还没有考虑。吴承宇愣在那儿，一句话也没说。这是他最想听到的问题，也是他最不敢听到的问题。他好像被点了穴，连眼神也僵住了。
郑丽娟的脸色通红，走开了。
最后还是王雪梅说了句：
“你考虑考虑吧，明天早上必须有个答复。”
他们都走了。只到教室里的灯熄了，吴承宇才慢慢离开。
那一夜，吴承宇失眠了。一件最珍贵最想要的东西就摆在他面前，如果想要，一伸手就可以拿到，若失去，将是人生的一大遗憾。但真的去拿，结果会怎么样，和表哥一样？
……
吴承宇翻来覆去地思考着。
结果真的和表哥一样？不可能。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性格，自己的生存方式。而自己的命运，正是由自己的性格决定的。或许表哥不是因为早恋，而是因为自己孤僻的性格抹杀了自己。
人在爱情面前的选择是最脆弱的，任何人都无法抗拒爱情的诱惑力，即使是优秀成绩，美好前途，甚至是整个生命。吴承宇下定决心，终于选择了两个字：喜欢。
那一段时间，吴承宇再也不和往常一样打了起床铃还在床上多赖几分钟了，上课也不打瞌睡了，因为郑丽娟正望着他，他浑身都是精神。他们没有和白玉松、王雪梅一样，成天都有说不完的话。只有郑丽娟在遇到数学难题时，才跑过来问问吴承宇，和他说说话。吴承宇已经感觉到了爱情的存在，他觉得这就是爱情，这就是快乐。
吴承宇想给郑丽娟写点什么，写一些大发感慨或情深意切或激昂澎湃或甜言蜜语的“抒情散文”，吴承宇并不比白玉松、王雪梅差。但关健是郑丽娟，她没有王雪梅那种对文学的天赋，虽然他读起他的“文章”来可以赏心悦目，但也一定会为自己她写不出这样的水平而失落。吴承宇考虑的是郑丽娟的感受，他没有在文学上高人一等的念头，也就把写写情书的念头暂时搁下，只要一心一意地对郑丽娟好，她会感觉得到的。
但出乎意料，吴承宇收到了郑丽娟给他写的纸条。吴承宇激动地打开纸条看时，上面有十个字：“祝期未考试取得好成绩。”
这是十个很漂亮的美术字，工工整整，虽只十字，但要写这么好，一定要花不少心血。吴承宇明白这纸条意味着什么，那相当于一封情书，相当于郑丽娟的一颗心。他把纸币条贴在了日记本上，按照上面的要求取得好成绩，便是对爱的最好回报。临考前十几天，他比往常更认真了，这个世界上，他只感觉到郑丽娟和为了自己也为了郑丽娟的鼓励而努力去学习的书本对他最重要。
何阳在为他祝福。在兄弟当中，何阳最信任的人就是大哥吴承宇。若没有吴承宇，他不会结拜。他并不喜欢白玉松、杜民武，他觉得他们说什么话都有些轻狂高傲。而吴承宇，对谁都是那么友好，和他讲话，决不会在手里拿个东西捏来捏去，也不用说一句话还要想下一句该说什么或者不该说什么。和他交往，永远是那么轻松自如。何阳还认为白玉松、杜民武他们太不思进取了，成天除了讲话、玩，就是看看其它课外书。但还是有一点他得不佩服，他俩不管怎么玩都不会比他考得差一些。
吴承宇的期未考试非常理想，以一分之差险胜张明霞而夺回了他两年前曾坐过的第一名宝座。
拿了成绩单，就要放寒假了，吴承宇并不太高兴的。二十多天再也听不到郑丽娟的声音，这时间很漫长。
拿成绩单这天天气很好，王雪梅让白玉松、吴承宇他们到江边去等她们，然后玩一天再回去。吴承宇很高兴，和白玉松去了江边。
江水落了很多，见不到昔日的滚滚波涛。向远外望去可以看见江那边的城市，江南江北公一江之隔，但那边的城市比这边的小镇繁华多了。一座座高楼林立，又可见冲天的烟囱正冒着滚滚浓烟。他们来的地方是一个码头，有几只渔船停在那里，偶尔也可以看到从上游来的大型客船从这里经过。那船很豪华，若吴承宇是近视眼，一定会以为那是对岸新砌的楼房。
大船经过时，有很大的波浪向岸边袭来，夹在波浪中的塑料垃圾也一起涌向岸边，在岸边形成一道垃圾堆放线。浑黄的江水，灰白的塑料，让人觉得这长江不是航运取水的母亲河，更是一个天然的垃圾厂。它和母亲一样，可以包容一切，尽管有错的。
他等了好一会儿也没有见到郑丽娟她们。江边风很大，逐渐取代了太阳的温暖，让人又感觉到了腊月天的本质。这本该是属于寒冷的季节，又因为要等的人没有出现，他们连心都交给了冬天。
江堤边有很多坚硬的山石，千百年来，山石被江水侵蚀了，有的地方出现了小小的石洞。大一点的洞可以容下几个人，吴承宇等的无聊，就躲到了洞里，时不时也探出头来看看。白玉松也不甘心一个人在处面吹冷风，也躲到了洞里。几个钟头过去了，他们已经彻底绝望了。
吴承宇很气愤地，白玉松也很气愤。等了这么长时间她们还不来，就一定不会来了。白等于下去不行，必须回家了。
吴承宇站起来，绝望中完全忘记了自己在洞中，头一下子撞在了上面的石头上，起了一个大包。再往前一窜，身上新买的棉衣也被划破了。真是祸不单行，他感觉今天被王雪梅耍了，她们约自己到这里来，而她们自己竟失约了。吴承宇整个寒假都过的不愉快。书也懒得去看，满脑子都是郑丽娟的身影。她的笑声，她的话语，甚至她的哭泣的样子，他都记得清清楚楚。回忆起来，就像郑丽娟在他身边一样。而回过头来看时，却是一片空白。
吴承宇耐不住这种寂寞，终于忍不住拿出纸来写信。当然，他没有决定寄出去，在农村，收到一封信至少要十几天，等郑丽娟收到信时，可能早已开学了。还有一个原因，把信寄到她家里，他不能尽情地抒发感情，最多也只能以一个朋友的身份写写。写了没有用，不如不写。要写，就得把心里话全写下来，等见到了郑丽娟，再把信交给她。这是吴承宇写的第一封情书，寒假这么多天，他只想把这封情书写好。
“亲爱的娟：
寒假过得愉快吗？这个冰天雪地的季节，你的身影一直在我的脑中忙碌，因为你的存在，这个冬天已经变得不再冷。你的笑声，时时在我耳边响起，那么甜美，那么清脆，然而真正见到你只能在梦中。在梦里，我依然可以天天和你聊天，讨论学习、谈论生活，那么开心，那么幸福。醒来时，什么都没有了，我才明白这只是梦，多想真正见到你。于是，我爱做梦了，也许十六、七岁正是做梦的年龄吧，不怕你笑话，为了做梦，我已经成了一个十足的瞌睡虫了。因为此时，要见到你，只能在梦中。
我总感觉时间过得太慢了，二十天不长，但每度过一个想你的日子，就如同过去了一年一样漫长。日子过了这么久，总感觉时光是在倒流，有你在我身边的时候，却又是那么匆匆……”
信写好了，吴承宇检查了好几遍，发现没有半个错字时，才把信放在信封里装好。
开学那天，吴承宇第一个看到了王雪梅。他跟王雪梅打了声招呼，便问她那天为什么没有去江边。王雪梅告诉他，他那天去了江边，只是没见着人，郑丽娟没去，她被她爸爸接走了。王雪梅说了声很报歉后，吴承宇只是笑笑，他明白王雪梅是不会骗他的。他等了好一会不见郑丽娟来，便托王雪梅把信交给她。
郑丽娟那天来的很迟，快上晚自习的时候她才进教室。那一晚，她没有和吴承宇说一句话，下了晚自习也是一个人匆匆跑寝室里去了。
第二天早上，王雪梅把信还给了吴承宇，信没有开封，胶带封的完完整整的。吴承宇没有去接，只问：“怎么，你没有给她，我不是让你给她的？”
王雪梅把信塞到了他手里，说：“我给了，可她不要，她叫你以后不要再写信了。”
“是真的？”吴承宇很奇怪。“他为什么叫我不写了，这封信她连看都没看？”
“唉。”王雪梅叹了口气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问她，她也不说。要不，你自己问她好了。”
“我问！”吴承宇愣住了。
王雪梅走了，一直进了食堂。那边白玉松已经买好了早点在等她。她是抽点空来找吴承宇的。
吴承宇望着手中这封完完整整的信，眼泪都要流出来了。这是他一个寒假的心血，郑丽娟连看都不看一眼，就这样不负责任地还给了他。吴承宇不明白郑丽娟是怎么回事，一个寒假，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为什么就这么突然地不理他了呢？他始终想不明白。这个问题就像一根藤，一直缠绕着他，他的心都要死了。
那些日子，吴承宇一直没有和郑丽娟说过话，即使狭路相逢，也是各走各的，就像从来不曾认识。只是吴承宇偶尔会转过头去望郑丽娟一眼。
吴承宇已经感觉到这就是失恋，以前他从来没有这样痛苦过。他和郑丽娟的朦胧爱情是短暂的，来的那么匆匆，去的也是那么突然。就像潮水，来时很猛烈，退时却悄然无声。如果没有潮起潮落，生活会很平静，但有了这种由幸福到痛苦的转变，心里就永远不会平静了。
“世上不如意十有八九，欢乐总如白驹过隙，美好的时光常常在未感知就已经消失。长长的一生总少不了要回忆那曾经有过的美好，青春年少，爱情友谊。人生那么漫长，值得每一个人真正回忆的又有多少天？人活着有情感、有知识、有幸福。然而，幸福总是那么短暂，茫茫世界，分手往往就是永决。爱情就像流星一样永远消失在无限的天际。打下的结，许下的愿，永远是那么虚幻。流星那么美丽，却免不了要承受消逝的悲痛。更悲哀的是，所有的分离，都无法切断记忆，无法忘却回忆。”
日记本上，吴承宇还写下了一首词：
“美酒千杯不解愁，
杯杯盏盏，尽是我泪流。
衣上洒痕诗里字，忆及多少伤心事。
天因无情天不老，
岁岁年年，春花无限好。
临窗独悲望天去，既无风雨又无情。”
离中考已经不到四个月了，吴承宇的心被失恋的痛苦笼罩着，他对书本没什么兴趣，他很想放弃。但他有理想，他不想和表哥一样就此坠落下去。他还在拼命地学习，失恋会痛苦，而因失恋放弃一切，将会留下一生的悔恨。
爱情，是不在上勉强的。失恋，也必须正视它。
朝夕相伴，瑟瑟相和，白头偕老，共度人生，这是每一个人都仰慕的至境，然而世事无情，有花开就有花落，有爱恋也会有失恋，无论爱情飘然而至，还是悄然远去，自己所能做的，只能感谢它带给了人生一段美好的时光。爱情是一阵袭人的甜美气息，令我们的灵魂陶然而醉，人在爱情中，会感觉生活如光辉普照。然而爱情也像一缕轻风一样，在我们生活中匆匆拂过后便慢慢消失了。轻风扫过之处，满地落花殷红。那种氤氲迷离的气氛，会让人伤感不已。其实，有情有爱的人生，便是无怨无悔的人生。当爱情来临时，就应该尽情去享受，去呵护。哪怕是甜言蜜语，哪怕是誓言频频。感受爱情的温馨，留下人生最美好的回味。当爱情离去，我们得勇敢地跟它说拜拜，无须沮丧，无须后悔，找回一个完美的自己，找回一份舒心的畅快，才对得起爱情这两个字。道一句“花开花落不由人，由人只留真心存”，才会享受完美的人生。
吴承宇在伤痛与失落中慢慢苏醒过来，他要找回属于自己的心：
“有些人说，爱是一切的源泉。失去了爱，就失去了一切。勿宁说是无爱而感到人世间的空寂。既没有了烦恼与忧愁的困扰，也没有了蜜语和甜言的温存，该怎样打发这寂寞而忧伤的日子呢？爱情之火的余烬已经熄灭，这是万般无奈的事。落花流水春去也。经过认真反思，猛然顿悟，那千条万条都是已知的路。一切的一切，再清楚不过了。何必为此忧伤，为此沉郁，应该跟着人群走下去，和所有人一样，微笑着走到路的尽头。
我柔弱的心啊，请试着去忘记，请千万别哭泣，别再黯然失落。
没有人会记得我们曾经拥有的美好时光，没有人会希望记得去关心昔日的喜怒哀乐，和以后的各奔东西。一切经过的痕迹，都会在时间的消逝中冲淡。到了一切都已经消失的时候，唯一保存的只不过是一些谈论往事时少许的伤感罢了。”
第五章
　　　　五
同学们各有所志，读完拜拜的大有人在，誓死考进一中的人也不少。张明霞、何阳等少数极端分子，早已把身子埋进了书堆，大有和中考共存亡、不进一中不罢休的风范。
白玉松、杜民武对读书没那么执着。“人生有路千万条，何必单走独木桥”是他俩最信奉的名言。这名言也非哪个名人所作，它出自于白玉松之口。王雪梅对白玉松很多话都不太在意，唯有这句话她极力反对。她觉得读书虽不是唯一出路，但却是最好出路。现在就选择了放弃，将来一定不会有出息。
白玉松、杜民武在班上也算得上是有钱人家的公子，独龙宝一个，在家颇受优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