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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谈协会系列-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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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越跳着脚,疯狂地捶着自己的脑袋。

“怎么?怕了?吃个把人算什么呢。”我咯咯地笑起来,逼近他,一字一顿的道:“你们也会怕?不是天经地义的么?吃啊,吃了就不饿了,就可以活下去,只要你们能活下去,什么都可以不管,什么良心,什么道德——”

吴越又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他被我逼得不断往后退,一直退向石台。他不敢回答我,也不能回答我。他只有退,最后缩到石台处蜷成一团。

因为他怕。

他怕!

“别怕,一切都要结束了。”我温柔地说着,轻轻的抚摸着他的脸,给他擦去脸上的血迹,然后微笑着看着他惊恐的双眼,把手伸进他茂密的头发里,抓住,揪紧,再把他的头往石台棱角上使劲的一撞。血混着脑浆迸裂出来,溅满了石台。

呵呵,真没想到自己还有这么大的力气。吴越只发出了一声闷哼,就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我放开他的头,看着他的身子像没骨头一样偏倒在地。快乐地笑起来。

这样多好,不用怕,不用痛苦,也不用饿肚子了。

我转过身来。宋岳然像木头人一般立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他不再发抖,脸上的神情也不再惊恐。彷佛根本和他无关。

“这就是你要寻找的结局?”他的语气出乎意料的平静,这让我有些失望。

“大概是吧。看来你早就发觉了?”

“不是早就,是一直。”

“无所谓。”我耸了耸肩。“结果都一样。”

“不一样。”宋岳然叹了口气,深深的看着我道:“张薇,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走不出去,一样都是死,为什么?”

“为什么?”我做出一副吃惊的样子来,正想嘲笑他,却又一怔。有什么东西堵住思维和咽喉。

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呢,我会杀人,杀死这些曾经共患难的朋友。

“你不知道。”宋岳然道。

“我不知道。”我喃喃地道。我真的不知道,努力想想起什么来,脑袋里却一片空白。我慌乱起来,四处望着:“羽辰,羽辰呢?他一定知道我为什么要杀人,他一定知道。”

“是,叶羽辰知道。可他永远没有机会再告诉你。”宋岳然的神情恍惚起来,又带着深重的悲哀和痛苦。“不要再欺骗自己了。你明明就知道,叶羽辰在我们迷路的第三天就死了。你要杀我们,也是因为叶羽辰的死。”

我怔了一刻。思维混乱地疯跑了一阵,坠入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一张脸浮雕般的凸现出来,和羽辰的脸重叠在一起,像是对我笑,又如此的狰狞可怖。

是我的羽辰。

这张脸在黑暗的背景中变幻着,渐渐变得清晰,变成一个浮在小砂锅中的支离破碎的人头。汤水沸腾起来,没除干净的几丝毛发混着黑白的眼球上下翻滚,似乎欢快地庆祝着我们找到了生的希望。

可我知道,那是羽辰的眼睛,他在看着我们。

从那一天起,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夜,他无处不在,居高临下、甚至是由内而外地看着我们,一直看穿每个人的身体和灵魂。我伸手,想去触碰他的脸,那些景象却在瞬间变得粉碎,散落了一地,只剩下眼前宋岳然凝立的身影。

“羽辰。”我道。

“羽辰……”我摇着头。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从眼里跑出来,顺着脸颊爬行着,滚烫而湿润。

“羽辰死了。他走了。”我望着宋岳然,他的脸模糊起来,化为羽辰的微笑。

“是。你终于想起来了。他死了。可他一直跟着我们。”宋岳然嘶哑着声音惨笑道:“他就在我们每个人的肚子里。”

是的,我的羽辰早就死了。

那是我们迷路的第三天,干粮已经所剩无几,每个人都在饥饿和绝望中挣扎着,努力的不让自己崩溃。为了寻找生存的希望,羽辰试图攀上山顶去寻找出路,没有人劝阻他,除了我。然后我就眼睁睁的看着他一脚踩空,从半山腰摔下来。

羽辰没有留下一句话,我只记得他最后看我的眼神,充满眷恋和伤感。

我终于又笑起来。

宋岳然说得对,羽辰没有走,他和我们永远在一起。

“你笑什么?”宋岳然似乎紧张起来。“张薇,我知道你很可怜,你恨我们也是应该的,可是你知道当时那种情况我们没有别的办法,否则大家都要死——”

“现在也是一样的死。怎么,你怕了?你们也会怕?”我尖笑起来,“你们在决定把羽辰的尸体当作粮食吃掉的时候,怎么不会怕?在你们为自己吃人的事实编造那么高尚和正当的理由的时候,怎么不会怕!整整三天,你们拖着羽辰被肢解的尸体,一路走,一路吃,连发臭了都不愿意扔。我看着你们、还和你们一起一口一口的把羽辰吃完!你们想过我的感受么?羽辰是我的男朋友,是我最爱的人啊!”

“是……我承认。可是……”

“没有可是,没有人会允许这样的可是!”

“张薇!”宋岳然突然提高声音打断我,“你面对现实吧,叶羽辰已经死了,你为什么还这么固执。你要是杀了我,你也活不下去的……”

“我根本就没打算再活!”

“可是你不也……”

“不错,我是也吃了。可我要活下去只是为了羽辰。我要他亲眼看着我怎样为他报仇!”

宋岳然喃喃道:“你疯了。”

“我是疯了!”我尖叫起来。“我要是不疯我一刻也活不下去!”

“是,我知道。”宋岳然摇着头道:“从叶羽辰死之后我就一直在观察你,开始我不能理解为什么你居然不哭也不闹,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到后来我才明白,你其实已经精神分裂了。”

“你拒绝接受叶羽辰已死的事实,然后把自己分成了两个人,一个当你自己,一个当成叶羽辰。你一个人分饰着两个角色,或者是想象着两个角色,自导自演,自问自答,却把真正的自己隐藏起来,连你自己也找不到。你处心积虑得想杀死我们,内心里又将整个过程一笔抹销,所以你才显得那么无辜和自然。否则,我真要以为你是一个了不起的演员。”

我盯着他,心里突然一阵剧痛。宋岳然继续道:“一开始你同意吃叶羽辰,还和我们一起吃,我们以为你也是因为怕死才这么做,可现在看来,我们都错了……你熬了这么久,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不错。”我冷笑道:“本来我是没什么机会的,谁知道老天有眼,让我们进了这个村子。”

“你来过这个村子?”宋岳然吃了一惊。

“没有,不过这个村子可是帮了我的大忙。”

“那李牧和陆小颜真的是被你——”

“只有一半。”我冷笑道:“想知道为什么吗?我告诉你吧。还记得刚才吸吴越的血那东西吗?”

“那是什么?”

“是蟾蜍。”我灿烂地笑起来。“是一种有毒但是行动迟缓的蟾蜍。你不主动攻击它,它是不会反击的。除非它闻到血腥味——它嗜血,奇怪吧?哈哈。我曾经在一本资料上看到过关于它的介绍,但是没想到它会在这种地方出现。这村子真的是怪的离奇。”

“可你怎么能利用它杀人?”

“你真以为所有的人都是我杀的?你忘了,李牧和陆小颜失踪的时候,我可都和你们在一起。陆小颜在李牧受伤之后就吓得有些疯疯癫癫,我不过是半夜趁你们出去的时候,把在村头抓的那只蟾蜍喂饱了。”

“那吴越腿上的伤,也是你趁他昏睡的时候用小石片划的对吧?你知道周围有这种蟾蜍,故意引过来,让吴越中毒发狂。”

“不错。不过这种蟾蜍的毒性并不大,它主要的作用是麻痹神经。李牧一定是在受伤的时候就被这种蟾蜍吸过血了,他伤得那么严重,不可能对酒精的刺激一点反应都没有。但是毒量一大,反而会让人兴奋和癫狂,直到死亡。就像陆小颜和吴越。”

宋岳然迷茫起来:“可是如果不是你,他们又是怎么失踪的?”

我依旧快乐地笑:“老实告诉你,我不知道,更不知道为什么我们走不出这个村子。不过李牧跟陆小颜现在被剥皮剔骨,死成了一锅人肉汤,比我自己杀了他们还痛快!哈哈。也许这就叫做老天开眼,报应不爽!”

宋岳然苦笑道:“是我太大意。我一直在提防你,就是怕你因为叶羽辰而干出什么事来,可你做的太好了。直到你竭力的主张回村子,我才知道不妙。幸好休息的时候我没让自己睡着,否则现在死在这里的,说不定就是我。”他望着吴越瘫成一团的尸体,眼神又闪烁起来。

“是。”我点了点头。“他也该死了。”

“那么我是不是也该死了。”宋岳然长出了一口气,平静得道。

“嗯。”

“但是就凭你,现在是杀不死我的。”

“不错。”

“可我有能力杀你。”

宋岳然的手中不知道几时多了一把小刀,在星光下折射出铮然的光亮。

好锋利的家伙。大概从发现我不对劲开始,他就已经藏到了身上的吧。

“横竖都是死。与其时刻提防着你来杀我,还不如我先杀了你。对不起了。”

宋岳然说着,一步一步地向我走来。

我站在石台处,镇静的看着他。

我不怕,从羽辰闭上眼睛的那一刻我就已经死了。现在,我不过是要去追赶羽辰已经走远的身影。亲爱的,等我。

宋岳然的脸突然变得狰狞起来。黑暗中,他的脸和魔鬼重叠在一起,将我笼罩。

无边无际的黑暗啊,似乎终于看到了尽头。

站在尽头处,我突然歪了歪嘴角,笑起来。

宋岳然举着刀的手僵滞了一下,像是不知道我为什么要笑。

不过也许他很快就能知道了,我可不是望着他笑。

我的目光越过他,看到他的身后,农房,树木,地面,到处都冒出无数个黑影,他们长着奇形怪状的脚和手,身体残缺,衣衫褴褛,佝偻着,爬行着,举着锋利的镰刀、斧子和锄头,无声无息地迅速朝我们逼近……

Game over!

张薇顺利地回到了现实中。现在,天已完全黑了下来,手机屏上微软的光线,无力照亮她苍白的脸。

呼吸渐渐急促,张薇知道,她的哮喘病又犯了。四肢突然变得毫无力气,她试着想走回房间取药,刚一起身便立即跌倒在地。

眼前的景象不住动荡着,耳畔尽是自己急促的呼吸,张薇吃力地望着墙上那张看起来有些变形的新婚照。

她怕是等不到谢飞回来了。

一颗晶亮的液体,顺着脸颊滑落而下。泪光中,张薇惊愕地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至自己面前。他面带焦急,大声呼唤着她的名字。

“谢飞……”几乎失去颜色的唇缓缓张开,张薇含糊地吐出两个字。

他怎么会回来?

莫非是自己走到了生命的尽头,回光返照?

这一时刻,最为痛苦的正是重现的谢飞。眼看未婚妻命悬一线,他迅速奔回房中,取来克喘药喂她服下。

张薇掌中紧握的手机引起了谢飞的警觉。刹时间,他的头脑一阵发热,立即夺过手机去看。下一秒,一记破裂的声音在谢飞的心头回荡,而粉碎的,正是他的心!

“小薇!你为什么要进‘山村七里’?以你的精神状况,从游戏走出后,会被它吞噬的!”尽管努力克制,但谢飞的声音中仍带着痛苦且无穷无尽。

张薇没有答话,只是微笑。那抹微笑很勉强,像是流星得余辉,一抹即逝。

“我不会让你失去意识的,我们上医院。”把奄奄一息的未婚妻打横抱起,谢飞刚一打开门,便望见门口站着一名身着黑色职业装的女子。

她与他目光对视,顷刻间便电光火石。

谢飞暗忖:这应该就是那名难缠的记者陶子了吧!

终于等到与她面对面的时刻了。不过,此时他却说道:“陶小姐,能不能让我把我的未婚妻送去医院,再了结其他的事。”

看着他怀里昏迷的张薇,陶子皱眉,这个倔犟的新娘,最终还是踏上了那条不该去的山村之旅。

陶子点头,不发一言,开车陪同谢飞,把张薇送去了就近的医院。

急诊室的医生作了检查后,给出的话,与胡子昏迷后说的别无二致。张薇的生命体征存在,但意识却已丢失,如若短期内查不出病因,很有可能成为植物人。

谢飞站在楼外,隔着玻璃,静静守候着躺在里面的未婚妻。她是那样美丽,如同睡美人般只是睡着了而已。

“为什么不直接带警察来?”视线没有离开张薇,谢飞直接问身边那个站了许久的人。

“因为还有一些谜团,我想要亲自解开。”陶子道。

冷酷的笑从谢飞唇边裂开,他取出一支烟想要点燃,却一时难觅打火机。

啪!一簇火光忽然在他眼前燃起,只见陶子将一只精巧的ZIPPO递到他面前,道:“如果要赎罪,你现在还有机会。”

傲慢的语气令谢飞微微一愣,点燃了指间的烟后,他低问:“你的同事怎么样了?”

“抱歉,没能如你所愿。今天早晨,他已渐渐恢复意识。”

说起师弟病情的好转,陶子顿感欣慰。坚强的胡子用他仅存一点毅念,再度回到了这个世界。但这并不能让陶子原谅,造成这一切的背后操纵者。这时,她的脸已完全沉了下来,说:“胡子笔记本上最后的留言,是你写的吧。”

“不错。”将烟从唇上移开,谢飞道:“邓榕新死后那一天,我看见你捡起了那枚U盘。你是除我之外,从‘山村七里’出来后,惟一没有失去意识的人。”

毫不把这略带赞美的话,放在心上,陶子接着问:“我要知道的是,这个游戏背后究竟有什么秘密?”

谢飞一笑,沉声道:“答案就在陈氏公司的地下五层。”

山村七里 牺牲

陈氏软件的地下五层,究竟隐蔽着什么?

随着电梯门的打开,陶子的好奇心也升到了一个顶点。双腿不由自主地向外走去,她发现自己进入了一个程序的海洋。

那是一个庞大的计算机群组系统!数百个机架上存放着的,是大大小小、功能不等的处理器。

“觉得惊讶吗?”谢飞在她身后道,“这里的一切,包括‘山村系列’全是他一个人的心血!”

“那个人,就是十年前失踪的编程师成刚?”瞳眸瞬间变得深邃,陶子此问并非没有把握,而是为了再作确定。不等谢飞开口,她便接着道:“我已经细查过你的背景。九年前,也就是成刚失踪的第二年,有一名成姓的学生考入B大计算机系,本科毕业后,到麻省理工攻读硕士学位。”

此时的谢飞仍然冷静,像一个纵观全局的王者。他淡然道:“以你的见解,认为他们是什么关系?”

“就他们俩的年龄来看,应该是一对亲兄弟。”陶子说,“而我也猜到,你就是成刚的弟弟。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会姓谢?”

这一问,换来谢飞的放声大笑,他道:“连身份都可以有假,还在乎一个姓吗?”

这些年,为了追寻到兄长的下落,他刻苦学习、隐姓瞒名……这些艰辛,终于在看到那些罪有应得之人,脸上的惊恐表情后,得到了最大的释放。

“我哥其实并没有失踪,他就在这里。”

谢飞突兀的一句话,让陶子顿感浑身战栗。望了望四周,除了他们二人外,只有那些冷冰冰的机器。

“我哥是一个编程的天才,是他一手设计了‘山村系列’母程序!”谢飞诉说着,他的脸有些泛黑,如同被幽灵附身。“可是你知道吗?陈华那个小人,用无耻的手段窃取了他的所有成果。什么陈氏软件,如果没有我哥的‘山村系列’,陈华根本不可能有今天的财富。还有邓榕新,他明明知道整件事却一声不吭,没用到了极点!”

真相渐渐浮出水面,强压住内心的震惊,陶子继续听谢飞说道:“你明白对一个年轻人而言,自己辛苦经营的成果被别人盗走,并获取名声、金钱时,是什么感觉吗?我哥本来可以辞职,离开游戏界,但因为我,因为我还在那个穷得揭不开锅的山村。他想让我的生活优越一些,只得忍气吞声。陈华威胁他说,他要还想当编程师,除了在陈氏外,到哪里都将遭到封杀。”

“但他们最后还是不放心,把你哥哥给杀了?”陶子问完,发现谢飞似乎并没听见她的话,而是沉浸在悲痛的追忆中。

“我想,哥意识到了杀机的存在。所以他将所有的怨恨,都编入了‘山村七里’!在我成功混入陈氏的第二年,就发现了这个秘密!我把这个封印了十年的游戏,重新编制,让它跟上现今的电脑系统,完成我哥复仇的心愿!”

陶子不再问话,此刻缠在她心头的疑问,只有一个:谢飞是如何知道关于成刚的事,莫非真有人可以与鬼魂交流?

似是看出她内心的疑惑,谢飞从公文包中,取出一叠画稿:“就是这些画,它们可以告诉我一切!在这个楼层里,我可以绘出我哥哥的灵魂,他就在这里!”语毕,谢飞将厚厚的画稿,抛洒在空中。

它们随即便纷纷飞落,如同大片的雪花。大量的画稿内,有一部分讲述的正是“山村七里”的最后一个故事,而那个故事,也正是它的设计者,成刚在游戏中所经历的!

正如它的经历者的命运那样,故事有一个很具概括性的名字,叫作——牺牲!



许多年前,我在一个小县城里吃了碗凉粉,没想到,那碗凉粉改变了我整个生活。

卖粉的老头骑着辆自行车,车后座上驮了一个柳条编的筐,他的凉粉和家当全都搁在筐里。凉粉切成块,浇上作料,装在一个青瓷的小碗里,递到我手上。那碗粉磨磨蹭蹭吃了半个小时,然后,我跟老头搭讪,终于用二十块钱,买下那个青瓷小碗。

当晚,我顾不上正在谈的一笔生意,连夜坐车回家。一路上,我的心都在狂跳不已,虽然还没有经过最终确认,但我相信,我这番碰上的宝贝,是件元青花瓷。要知道这种瓷器因为烧制采用进口青料,原料非常昂贵,所以在元代烧制得都不多,主要用作祭祀器具,民间流传得极少。不知道我祖上哪个坟头长了蒿草,能让我碰上这宝贝。

那小碗后来我卖了80万,是我做生意以来,第一次赚到钱,还这么多。又过了半年,我在网上看到,那小碗在香港拍卖,拍出了两千万元的天价。

后来,我开始定期去往一些偏僻的小县城和乡村,收购别人瞧不上的破烂玩意儿。没错,我成了古董贩子。刚开始我还是抱着赚钱的目的,欺骗一些没什么见识的乡下人,但后来,我是真的喜欢上了这个行当。做生意以前,我是个诗人,这些年被逼无奈下海经商,没赚到多少钱,却沾染了一身铜臭味。成为古董贩子后,可以满世界转悠,这多少满足了些我内心关于行吟诗人的情结。更重要的是,当我从那一大堆垃圾里面,挑出一件闪烁着金光的宝贝,那种自豪感,就跟哥仑布发现新大陆差不多,别提心里多美了。

现在,我一年中至少有8个月,泡在些偏僻的县城和农村。虽然有时候常常好几个月也淘不到件值钱的玩意儿,但我还是信心十足。我相信,这世界上,一定还有好多宝贝,满身尘垢地躺在旮旯里,等着我去让它们重见天日。

这年夏天,我坐了四十多个小时的车,到了中国西南地区一个小县城里。小县城阴雨绵绵,四周都有大山围着,属于典型的兔子不拉屎的地方。小县城的街道让一轮细雨冲刷得挺干净,青石板的路面和街两边乌黑的木房子,看起来像水墨画里的景儿。

我每天除了走街串巷,就是泡在县城惟一的一家小茶馆里。

小茶馆里的常客,除了几个老头,就是一些外乡人。县城里的外乡人不多,愿意花时间泡茶馆的更少。我来那几天,茶馆里除了我,还有俩人,岁数跟我差不多,都30多岁年纪,我们三个很自然地坐到了一块儿。三句话一聊,我们都哈哈笑。世上的事情就这么巧,原来那两位,跟我是同行,本来都是大城市娇生惯养的人,现在这么委屈自己,呆在这兔子不拉屎的地方,目的就是想拣几件宝贝回去发财。

当天晚上,我们就聚一块儿喝了顿小酒。

这时候,我已经知道了光头那位叫王磊,看着膀阔腰圆,以前混过黑道,被人砍进医院住了半年,出来后胆子就没了,不敢再拎刀子。他的爷爷解放前是当铺的朝奉,就是现在的估价师,对古董颇有研究,所以,这王磊也算是继承祖业,当上了古董贩子。

那位说话有点结巴的叫谭川,年龄比王磊大点,比我小点,话不多,一看就老谋深算,但实际上接触多了,我们看出来他其实挺憨厚的。他以前在文物部门工作,因为私下里捣腾文物,违反了单位规定,给开了,于是,他就名正言顺地成了古董贩子。

王磊和谭川比我先来几天,在小县城里收成不太理想。这里虽然位置偏僻,但每年总会有好几十拔跟我们一样的贩子,所以好东西已经被搜刮得差不多了。

“过几天有个集,这县城附近几十个村子的人都会往这儿赶。到时,兴许能淘到点好东西。”憨厚的谭川一句话,代表了我们三个的心声,这也是我们还留在这小县城的主要原因。

说实话,在这种小地方遇到同行,多少让我觉得有点压力。好东西本来就不多,再来俩人跟你瓜分,那每人就分不到多少羹了。但想想我们这行,除了运气外,肚里有货跟眼皮带水也很重要,这跟人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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