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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好恐怖-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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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呆的僵立在原地。
「不是宫太呀,是利吉。」
尽管如此,竹婆还是吓到站不起来。她的脸色惨白,全身起鸡皮疙瘩。小静也一样。
「小静,我是哥哥呀,你怎么啦?」
听到那即将被遗忘的声音,小静顿时无法回应。待在房里的她就像只幼犬般蜷曲着发抖,因漏水而浸湿的草席,让她的身体更加发冷。小静患了严重的夏季感冒,眼前一片模糊,原本倾斜的梁柱及墙壁看起来更加颓圮,意识也像是起雾般模糊不清,眼前所发生的事情,对她来说只是梦的延续。她心想:没错,哥哥回来了。
喝了白铁瓶里的温水后,竹婆终于逐渐镇定下来,不好意思的笑着。竹爷虽然表情僵硬,但也立刻回复原本开朗的模样,热切的聊了起来。
「……我有听到传言,真没想到会发生那么恐怖骇人的事情呀!」
以往总是沉默木讷的利吉,意外变得多话。小静没有力气站起来,只是蹲坐着听哥哥跟竹爷他们的对话。三个人坐在玄关前的木地板上,以地炉的火烘干身上的衣物。小静的哥哥并没有穿着那天的黑色军衣和军靴,而是穿着平常所穿的破旧条纹窄裤。不过,他并没有打赤脚而是穿着草鞋。
「我很想赶快回来,但被很多事情耽搁了,受伤的复原情况也不太好,所以就在认识的广岛人家里住下来疗养。因为受到诸多照顾必须有所回报才行,所以我后来去做铁路工。虽然辛苦,但赚的钱也多。」
接着,因为感念竹爷夫妇俩对小静的照顾,哥哥放了一些钱在木地板上。竹爷跟竹婆用那没有牙齿的嘴巴笨拙生涩的道谢,听来就像是潜在水里一样含糊不清。
哥哥就在伸手可及的地方,但小静却紧抓着草席边缘继续装睡。那原本令人怀念的体味已经产生微妙的变化。
…文…「不过,还好小静平安无事呀!」
…人…利吉身上充满了死牛的味道,空气中充斥着这股味道,他们继续谈论着犯人的话题。
…书…「犯人还没被抓到耶,真是可怕!」
…屋…不,已经抓到且被杀死了。小静压低音量喃喃自语着。那涂满鲜血的稻草人,今天也跟那敞开着脖子伤口的女人并肩站在一起。
竹婆嘴里虽然不停说着:让小静在这再多睡一晚吧,但当小静醒来时,已经是在哥哥的背上了。他用跟竹爷借来的防雨蓑衣将小静包裹住,然后背在背上。雷阵雨已停歇,光线从阴郁乌云的缝隙中露了出来。淋湿的树木颜色加深且透着光亮,彩虹像是从另一端的田地吹向天空般挂在天上。那一点白光应该是太阳吧!哥哥朝着之前住的小屋走去,草鞋陷在泥泞里,肩膀大幅的上下摇晃。小静紧紧抓着那肩膀,告诉自己不要再想起那些可怕的事情。
小静躲进之前所睡的角落稻草堆里。小屋并没有荒废到无法住人。哥哥在灶内点起火。
「来煮点米粉稀饭吧!」
大概是还发着高烧吧。小静想起了当时仿佛看到灶前有一头黑牛的情景,心脏不由得紧缩了一下。没错,那个灶是个令人害怕的地方。小静闭上眼睛,昏暗的眼皮里散发出红色的东西。那并不是灶里的火苗,而是在月之轮被戳裂的稻草人所流的血。
「不要再做佃农了,去当铁路工才可以赚到钱。」
小静从村民们的传言和竹爷竹婆的对话中,也稍微了解到,四处展开的山阳铁路及中国铁路的开通工程,正需要许多人手。因为赚的钱比佃农还多,所以这村子里,也有不少男丁陆续前往远方的笠冈或冈山工作。
利吉被募集建造中国铁路的工程单位所采用,即将前往津山工作。
「后年就可通到冈山了,车票虽然要五十钱,但应该还搭得起吧。」
哥哥讨厌下田耕种,应该是因为讨厌去月之轮吧?但小静却问不出口。
总而言之,利吉不但不再靠近牛,也不曾去过月之轮,更再也没赤脚踏进泥土地里。他每天花两小时前往津山工地,再花两小时回来。中午的便当就由小静负责烹煮。在被称为饭盒的木制便当盒里,放进三合麦饭及腌渍物,利吉背起装有便当的稻草编制的笼子就出门去了。在这段时间里,小静则去附近的田地帮忙。小静虽然是「月之轮那女人的女儿」,但也是「战胜功勋者的妹妹」,所以还是可以跟大家一起唱插秧歌。
——「女人真是自作自受啊」,诸如此类带点自弃自嘲意味的爽朗话语,总是在这个季节里出现。祭典不久就要开始了。女人们早在好几天前就开始准备,忙到甚至连饭都是站着吃。在那位于村中心消防望楼的广场上,也来了不少小贩兜售唯有此时才吃得到的鲜鱼。县南居民们吃的是花寿司,而县北居民们吃的则是鲭鱼寿司。不同于靠海的南部,在这被中国山脉环抱的最北端村子里,只有在一年一度的秋之祭典上,才能品尝到被称为「无盐」的鲜鱼。
收入越来越丰厚的利吉,也买了许多鱼回家,那是放在笼子里撒上盐的秋刀鱼。光是撒在秋刀鱼上的盐巴,就可以当作麦饭的配菜。村民们也一窝蜂的大量购买。对于只能吃到河鱼的村民而言,这鱼就仿佛是一场热闹的祭典。小静也逐渐能露出无忧无虑的天真笑容了。因为她今年终于能参加祭典,不用再像以往那样跟利吉两人,只能从杂树林望着对面朦胧的灯光了。
那之后,小静从不曾跟哥哥聊过「那件可怕的事情」。月之轮就是月之轮,而死去的娘也不过就是死去的娘。至于由次家的灭门惨案,村人已经举行很多次的稻草人驱邪仪式,所以犯人现在应该已经受尽痛苦折磨而死亡才对。没错,如果是犯人的话,应该不可能会满心期待着祭典的来临。更何况月之轮那诡异的牛怪物等,也不可能在这热闹非凡的祭典前现身。因为秋天的丰收已可预见,而战争也已获得胜利结束了。
把脸涂得像白色墙壁一样,身穿绚丽华服弹着三味线的女人,用高亢如鸟啭的声音唱着歌。一旁耍杂技的五个街头艺人,个子都跟小静一样矮小。配合面无表情高个子男人打的太鼓节奏,柔软矮小的身体也在同伴身上、地面上及空中转来转去。每个小孩都对感觉遥远的祭典,以及杂耍艺人的孩子,抱着淡淡的爱慕。年老的捏面人将糖温热使之膨胀,捏成花朵的形状,再涂上鲜红色的食用色素,立刻引来天真无邪的欢呼声。停再一旁兜售玩具的摊子上,摆满了清澈明亮的商品。玻璃做的手工风铃,发出充满夏日风情的可爱撞击声,五彩缤纷的扇子像蝴蝶的翅膀般随风摇曳。不过,整齐排列的狐狸面具可就令人有些毛骨悚然。
一向打赤脚的孩子们,这天也穿上了有着五颜六色夹脚带的木屐。小静的哥哥也帮她买了双有着红色夹脚带的木屐。四周只有营火和乙炔瓦斯灯的光线,只要稍微走远,人的脸便会变得模糊不清。尽管如此,小静还是对如此明亮的夜晚感到惊奇不已。
村民们以消防望楼为中心,围在四周跳起舞来。太鼓的震动传到地面,清脆的笛音直达天际。星星从这端到那端连成银河,就连那总是令人感到阴郁沉闷的黑色中国山脉,今晚也成了戏剧的布景。附近茂盛的杂树林尽管令人感到阴暗厌恶,但吹过那里的风却是清新宜人。
在郊外日晒雨淋的古老牌位,以及非得重新诚心祭拜不可的新牌位,此刻全都被并排在长板凳上。在那全新的牌位中,有日清战争的战死者,也有惨遭杀害的由次一家,以及在月之轮自尽的小静与利吉的娘。利吉牵着小静的手走着,却突然停下脚步。利吉认真凝视着牌位,以跟牛一样浑黑湿润的眼神,看着由次一家的牌位。
利吉再度跨步往前走,但才经过一家便又再度停下来。那不是一家店面却聚集了许多人。小静被哥哥推着背往前走了一步。那里有个异常矮小但头大畸形的男人,和一个衣衫不整穿着红色和服、外表艳丽但脸色灰白的半老徐娘,正以奇怪的节奏打着拍子。
「那也算夫妻啊?」不知是谁碎声念了一句,使得还没长大的小静也忍不住产生淫靡的遐想。她突然感觉到这是一对有着水性杨花个性妻子的夫妻。
这对夫妻是到处巡回演出的艺人,他们把一个大木箱放在地上。那表面上设置了一个小窗,究竟是怎么样的装置呢?小静也看不明白,好像是只要观众一靠近窗口,新奇的看图说故事将就此展开。那女人会以奇妙的节奏讲述故事。
「……这是一个地狱巡礼的故事。」
小静究竟是从何时开始往那镶着玻璃的窗内窥看的呢?小静用右眼看着地狱场景,而左眼虽然闭着,但处在一片黑暗地狱里。
地狱不只是一张画,而是像纸剧场一样,每隔一段时间变换场景。到处都是亡者、妖怪和鲜血。瘦到皮包骨的亡者却是面无表情,即使被妖怪追赶、被大卸八段、被烧热的铁棒猛刺屁股,也不会激动或痛苦。尽管说不上是愉悦,但因为身处地狱,似乎理所当然的飘着一股达观的气氛。祭典的喧闹,已从小静的后脑勺抽离。她眼前所见的,是双脚深陷的地狱。
把不洁的东西视为干净,并将干净的东西视为不洁,那是亡者前去的屎尿地狱,还有杀生抢劫者所坠入的黑绳地狱,连环画故事里的红是鲜艳刺眼的红,而背景的黑则是比任一个黑夜都还黑。鬼怪们行为残酷,却一脸愉悦的样子;而亡者受尽百般折磨,却仍软弱乖顺。
色彩鲜明的地狱巡礼,不知为何就在强奸自己母亲的恶人所堕入的无彼岸常受苦恼处结束了。惩罚这亡者的并不是一般长角的红鬼,而是牛头人身的牛头。那亡者的嘴里被灌入滚烫的熔铁,真不知他心里在想什么,因为他的嘴巴居然呈现微笑的形状。大概是在想着母亲吧。
……从窥看小窗抬起头来的小静,全身血液像是被抽光般脸色蜡白。她突然感觉到一股寒意,冷到受不了。因为她已知道亡母堕入哪一层地狱,并且提前被告知哥哥与自己将会坠入哪一层地狱。
原本站在她背后的哥哥,突然不见了。杂树林被风吹得剧烈摇晃,某种野兽的嚎叫声拖着长长的尾音。手舞足蹈的村民们,是地狱里的小差吏。小静不禁开始害怕,难道他们正用营火在焚烧哥哥?当然,这是不可能的,但哥哥不见踪影却是事实。乙炔瓦斯灯的火焰熊熊燃烧,却无法照亮广场的每个角落。小静在暗夜里拼命的狂奔着,忽高忽低的节奏响起,四周充斥着如同呜咽般的歌声。因为杂树林的另一头就是月之轮,那是个绝不能去的地方。
小静边奔跑边流着泪。在她眼前,突然伸出一只白色的手,依稀看到了白色袖口,但确实是只女人手。小静扑向那只手,但那却是只冰冷无血色……死人的手。小静吓得大叫,却还是抓住了那只手。那滑溜白净的手越伸越长。并非小静不想放手,而是那只白手紧抓着她不放。
尽管那衣袖的另一端深陷在一片黑暗里,小静却看到了,那是戴着牛头的娘。
……尽管全身毫发无伤,小静却像是被榨干血液般脸色发青。好不容易买到的木屐也丢了一只。小静独自跌坐在杂树林前。
「喂,这不是小静吗?」
哥哥的声音从杂树林里传来,接着哥哥就出现了,旁边带着一个十五、六岁梳着裂桃式发髯的姑娘。这姑娘身穿时髦的蓝白格纹和服,胸前跟下摆却衣衫不整,却完全不会不好意思。她捡起另一只掉落的木屐递给小静,同时发出口齿不清的甜美声音。外表看来是十五、六岁,但心智却似乎比小静还不成熟。尽管如此,这姑娘也算是个女人。
「为什么手会那么冰呢?」
在祭典结束后,哥哥牵着小静的手这么说。那姑娘则被她爹娘给带回去了。跟那操作说故事机关的女人一样,那姑娘也爱上了一旁的男人。只要爱上男人就会被打入地狱,这件事是小静从方才的窥视窗所看到的。虽然被哥哥紧握着手,但小静的手却始终无法恢复温暖。与其在意哥哥与那姑娘在杂树林里干些什么勾当,小静比较在意的是杂树林对面的月之轮。那沾满鲜血的破碎稻草人,应该也听得到祭典的喧闹声吧!
……窝在稻草堆里睡觉的小静,半夜里突然惊醒。在这连烛台或油灯都没有的小屋里,夜里的光线只有从外照入的月光。小静发现哥哥不见了。黑暗被更深的黑覆盖着。一阵奇怪的呻吟声,突然从暗处传来。小静顿时停止呼吸,一跃而起,不自觉的面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由次一家就站在那里。穿着单薄夏季衣物的奈贺,全身颤抖的抱着婴儿,那婴儿也小声喊着,好冷呀……
穿透过他们看到了灶前,那里也有个东西。小静突然觉得全身发麻,仿佛正在真实情境里浮游。由次一家子缓缓的消失了,但对面的那东西却没有消失。
那是那天在祭典夜里跟哥哥在一起的姑娘。她就像那天母亲的亡灵般,只有一双白色的脚浮现在黑暗里,后面则融在黑暗里看不见。那白色的双脚,似乎正跨坐在某个黑色的东西上面。那东西正重复做着犁田的动作……那是哥哥。
儿时的情景再度浮现在吓得瞪大双眼的小静眼帘。那画面跟这简直如出一辙。灶前有对男女,像头牛般的嚎叫着。对于年幼的小静而言,那重叠的两人身影,看来就像只头部畸形的牛。那情景又再度重现,一摸一样,不同的是叠在下面的女人。压在上面的男人跟那天一样都是哥哥,而下方的女人则不同。在儿时那天的女人是娘。因此,小静的哥哥其实就是小静的爹。
月娘似乎被云给藏起来了,四周陷入一片漆黑。耳边传来牛的呼吸声。小静抱头屏息。牛儿持续念着某个名字,那名字是——
隔天早上,哥哥若无其事的准备出门。而怎么也起不来的小静,则维持原来的姿势呻吟着。继续沉默或许比较好,但终究还是非问清楚不可。
「哥哥……你把镰刀藏到哪儿去了呢?」
灶上的饭锅正冒出白色水气。利吉的身体一动也不动,后来才缓缓的回答,但却没有回过头来。
「你也留意到了吗?竹爷家的宫太根本没去什么神户……他被埋在后面那条河里了。」
小静突然想起那诡异的味道,以及竹婆那莫名苍白的脸。
「我在那儿挖了个洞,把它给埋了,然后再把已化成骨头的宫太挖其来丢弃。反正竹爷竹婆会帮忙保密,所以我很放心。不说这个了,你要吃这个吗?」
利吉把背笼拉到一旁,取出一包东西。接着把饭锅取下,放上锅子。
「虽然有人说会遭天谴什么的,但这真的很好吃呀。」
小静闻到了久违的牛的味道。虽不知那放在灶上烹煮的牛肉,是否来自那只温柔的褐色老牛,但此刻已经飘出香气了。
「这是报应,是诅咒啊。谁教这头牛要教小静这么多不必要的智慧,所以就应该像这样把它给吃了。」
傍晚时分已吹起凉风,落在地上的影子也拉长了。在灶上映照出长角的哥哥,一脸满足的啜饮着牛肉汤。而静静的搅拌着锅中食材的,则是露出在白色衣袖外的、娘那细瘦的手——。
解说 京极夏彦
真的,好恐怖。
这本小说的书名,就是这个意思。
真的,好恐怖(とても、怖い)——bokkee kyoutee(ぼっけえ、きょうてえ、冈山腔)。光从字面上解读,却不了解书名含义的人应该不少吧。不管是「ぼっけえ」或「きょうてえ」,都是冈山地方的方言,并不是一般通用的词汇。尽管如此,这仍是本非常罕见的,以「真的,好恐怖」的意涵当作书名的小说。
我认为这是个十分出色的书名。
即使不了解意思,也觉得好恐怖。这是一种手法。
这并非偶然,当然是个性刚烈的作者之策略。
作者岩井志麻子是冈山出身,作品全都是以冈山腔对话。因此,或许就自然而然以此为书名吧——大概是无意间取的吧——如果是这么想的话,那未免太轻率了。在文章一开头所附加解释的「『ぼっけえ、きょうてえ』是冈山方言中,真的好恐怖的意思」,便可轻易得知作者本身并非没有自觉。
光用平假名拼成的书名,字面上是以不平稳的音调构成的语感,能自然形成一种鲜明的印象,同时也成功酝酿出一股不祥的气氛。而且,这难以理解的名词所带来的异化效果更是显著。不过,既然并非一般通用的词汇,习惯使用冈山方言的人,大概能够直接体会书名的含义,但对于字面或语感上的接受方式会因人而异,如果光依据这点为战略的话,恐怕无法断言这是正确的。当然,刚烈的作者并不只有这点刚烈策略而已。原本的手法,其实不是着重在语感或字面方面,而是在「真的好恐怖」的语义上。
非常,恐怖——。
以往曾经有过如此直截了当冠上书名的小说吗?虽然我无暇去搜寻图书总目录因此无法判定,但应该是没有吧!
以书名为名的首篇作品「真的,好恐怖」,是投稿至「日本恐怖小说大赏」的作品。一旦定义为恐怖小说,便会变得复杂许多,甚至会引来各方议论,于是便将它割爱,而决定将它定调为「惊悚」小说,如此一来,应该就不会有太大的不协调吧。因此,首篇作品便以「真的,好恐怖」为名参加恐怖小说比赛,直接表达出其中的含义。过去一定没有把「真的,好恐怖」当作书名的恐怖小说。
不,不可能有这种事吧——或许会有读者这么想吧。实际上,以「恐怖故事」或「恐怖怪谭」等为书名的小说,不可能没有的。不过,这样的书名的确会稍微脱离作品本身的原意。
这些都是为了大致说明作品内容所取的书名,不过是作者想让读者们了解,一个恐怖故事即将展开,或是这本小说很恐怖罢了。再者,不论内容恐怖与否,因为以「恐怖故事」为名,便成了一种宣言,也就是「一个恐怖故事即将展开」的作者宣言。当然这类书名也可能因为作品本身不够鲜明,或是内容不够恐怖,而想事先宣告「好可怕喔」等例子(也或许是想以出奇制胜的书名来凸显有趣的内容)。无论如何,这个书名策略应该是作者针对读者所发出的讯息,也是刻意安排的「手法」吧!
不过,「ぼっけえ、きょうてえ」这本书,并不是如此。
首先,这并非人人皆懂的共通语言。不能共通的话,那就无法用来说明内容,同时也不能成为宣言。「ぼっけえ、きょうてえ」的原意,并非「一个恐怖故事即将展开」或「这是个可怕的故事唷」,而是「真的好恐怖」。换言之,也就是「乱恐怖的」或是「吓到头皮发麻唷」的感觉。它既不是说明,也并非宣言。而是某个惊恐的人,不自觉脱口而出的句子。因此,「ぼっけえ、きょうてえ」这书名,与「可怕的故事」之类的书名,确实已经画出清楚的界线。在此书名背后,是谁在害怕着呢?
实在是太恐怖了——
那么,是谁那么害怕呢?
最先浮现在脑海的,应该是登场人物吧!
举例而言,如果是恋爱小说,势必会有「好喜欢你」或是「深爱着你」等书名吧(这并不能断言一定有,但应该有类似的书名吧)。在这种情况下,所「喜欢」的,以及「深爱着」的主体(虽然这是理所当然的),一定就是恋爱剧情中的登场人物。因此,这并非作者的说明或宣言,而是将象征内容的剧中人物心中的行为及台词,用来当作书名吧!
不过,本书所宣告的「真的好恐怖」,并不是作品中所登场的人物。
已经阅读过本书的读者,应该就能够了解吧,首篇作品是以妓女的自言自语来铺陈的体裁。在枕边欲言又止的说着老故事,关于一个难以称得上幸福的女人前半辈子——最后才令人恍然大悟的异样真实——「ぼっけえ、きょうてえ」就是这样的小说。换句话说,应该「感到恐怖」的对象(暂且先认定这是存在的),已事先从作品中被剔除了。
那么,打从心底喊出真的好恐怖的主语,究竟是谁呢?
那就是不可能出现在作品中的——听众。
一路听着妓女叙说故事,在听完的瞬间——
「ぼっけえ、きょうてえ」
会不自觉喊出这句话的,是从作品中被剔除的听众,也就是被赋予听众角色的——读者。
在读完最后一行后,请暂停一下在心中试着念念看。
——我姐姐好像爱上老爷您了呀,您意下如何呢?
……真的、好恐怖。
真是太恐怖了——。
这个书名其实是读者的心声。而且——
在这些读者当中,作者岩井志麻子也包含在内。
那么——将此书名想成是远离作者立场的岩井本身所说的话,或许会比较恰当。因为这本书最初的读者并非编辑或校对者,而是作者本身。唯有这点,是绝对无法扭曲的事实。
而且,岩井志麻子出身于冈山。
正因如此,书名并非标准语的「とても、怖い」,而是冈山腔的「ぼっけえ、きょうてえ」。这也是变身为妓女恩客的岩井本身所发自内心的句子。在听完(写完)妓女陈述故事的作者,心中不由得发出「ぼっけえ、きょうてえ」的惊叫。
作者自己也惊恐不已。
在鬼故事中,这言外之意成了一种凸显内容真实感的手法。为什么这么说呢?这是为了强调——因为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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