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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童年-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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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是以它夺目的亮丽加入到色彩绚丽的行列中成为美的使者;我们的五星红旗,在它庄严的氛围中也增添了几分装饰性,它卸去了某些人曾强加给它的过于偏激的内含,使人们更愿意靠近它、热爱它。
    当以“阶级斗争为纲”的提法尚未更正过来时,尽管“*”已被粉碎,但在短期内肃清余毒是不大可能的,*的“两个凡是”又无形中给人们注入了左的血液,那些整贯了人的人们又跳出来搞最后的阶级斗争,昨天的右派**,今天又被他们一笔定为“*”的“黑爪牙”,真可谓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他们似乎总是立于不败之地,他们总想致人于死地。我记得*曾经说过:“世界是你们的,也是我们的!”当错误的被打倒,正确的就应该站起来!听说我父亲快要平反了,程雯的父亲便挑唆一帮人对我父亲进行政治审查,并暗中指使人贴标语,指责我父亲是“*”的黑爪牙,他女儿程雯迫不及待地将内容在院里大声朗诵,我忍不住站了出来,大声反驳:“谁在*时候上台谁才是*的狗腿子!污陷好人的时代过去了,狗急了只会跳墙!”她突然骂起了脏话,遭到了大人们的斥责,李妈说:“你个女孩子家,嘴咋这么不干净?一点家教都没有!”她妈出来拉她回去,她仍疯狂地蹦着吼道:“我家都是红圈圈,你家都是黑点点!”她被强拉回去,院里看热闹的大人都向着我,有人气愤的说:“都啥年月了,还红呀黑呀的给人扣帽子!”我象得胜的勇士双手插腰,大声喊着:“告诉你,我爸马上就要平反了!”父亲回来了,他心平气和地看完我和程雯的争吵,然后叫我回家,我对他的意外举动表示惊讶,以往,不管我和谁吵架他都会当众训我一顿,这次却出乎我的意料。程雯的父亲也低着头站在门前,父亲对着我但声音很大地说:“红不红黑不黑不靠一张嘴,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一天傍晚,我到同学家复习功课回家较晚,一进家门,只见饭桌上摆了几样好菜,还有一瓶酒,父亲坐在桌前,脸上挂着我从未见过的开心的笑容,这是我自记事起第一次看到父亲笑得如此自然、舒畅,姐姐们也都回来了,母亲的笑容更加灿烂,她高兴地对我说:“你爸平反了!二十多年的党籍也恢复了。”原来,父亲在我未出世前就已是党员了,后来被打成右派时开除了党籍,在历经了二十多个风雨春秋之后的今天,他终于彻底甩掉了那顶几乎压碎他整个精神世界的“右派”黑帽,又重新冠上中*员的红色光环,这是他数十年坚守的信仰,是他终生不移的信念,这艰辛、这代价只有父亲自己才能说得清楚,可他没有过多的叙述,更无任何抱怨,他只是用真诚的微笑抚平了往昔的创痕,并用这淡淡的微笑默许了这个等了二十多年的结果。此刻,我真想跑到程家门前大声呼喊:我父亲平反了!我父亲是党员!
    自从参加了小学毕业考试后,我就不再到学校去了,安心地在家等候通知。次年清明过后,人们已渐渐脱去毛衣,轻松着装,春末的风吹得人身子懒懒的,如大梦初醒,但心中又有一种莫名的潮湿感刺激着神经,使人兴奋不已,从未有过的少年的情怀蒙动着,令人茫然、复杂、矛盾、梦幻般地坐卧不宁。上学时觉得累,总盼着假期,一但休息稍稍长了点,又觉得少了点什么。整整的等了一个学期,再开学就要步入陌生的校门成为中学生,想到这儿,心里又有一丝对小学的依恋之情。终于有一天有位女同学来家通知,让第二天上午到校照毕业照,领中学入学通知,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生怕第二天去晚了,但等到一睁开眼,已经是九点多了,晚了,通知是九点开始照毕业照,我连忙爬起,胡乱整理了一下,拿起了红领巾犹豫了一下又放下了,然后匆匆往学校走去。
    我来到操场上,只剩下最后一个班在排队照像,有女同学告诉我:“你们班早都照完了,你快到办公室领通知书去吧!“我匆忙来到办公室,最后一任班主任抱怨道:“你怎么才来?你的通知书让李荷花捎回去了,你们统一升入市八十八中了,以后没事常来看看老师,记住这是你的母校呵!”最后一句话触动了我,五年的时光,我的整个童年几乎都在这里完成,也许我往后记起它只是因为它是我的母校,究竟会因为什么而想起呢?是从那次停课?还是那次审讯?……这里给我留下了不少美好的记忆,更在我曾经幼小的心灵中烙上了永久的伤痕。诚然,只是回忆过去是懦夫,而回忆过去的痛苦却能医治健忘。当一个人发现自己能够一次次地从痛苦、苦恼和艰辛中走出并能坦然的再一次面对它们,你会肯定自己的坚强的;当你成年之后,又会觉得它们曾或多或少地塑造了你的个性,使你敢于面对残酷的现实,不管你出众与否,成功与否,你的经历中都存在着一定的价值,它绝不平淡和乏味,有时还会令你感激它,因为看到过去,你总想活的一天比一天好。我的童年时代,想起来是那么平淡无奇,正如我当时所处的那个时代单调、无味,历史也绝不会为它重彩一笔的,我得承认上辈人为我们做的总结:比上不足,比下无余。凭心而论我也绝不希望我的孩子再坠入那种令人发怵的“政治”氛围中,我们的下一代需要正规的学习、严格的纪律约束、科学的思想教化以及向前发展的理想。
    就要告别母校了,我最想见的是刘汉老师,我想再和他说说心里话,但可惜的是他回老家探亲去了,我颇感失望地往回走,当我走出校门没多远时,身后响起了锣鼓声,几位老师带着学生在校门口站成两排,一边敲锣打鼓,一边呼着口号:“热烈欢送工宣队!热烈欢送民兵小分队!”就见更多的学生和老师簇拥着整好装、拿着行李的工宣队和民兵小分队成员走出了校门,李校长和唐队长边握着手边往前走,后面跟着那位曾“领导”过我们的肖主任。我被人流拥挤到了路旁的小土堆上,身旁是一棵枝新叶绿的小白杨树,晚春的和风把口号声挥洒的满天都是,我身旁的小树也似乎被这热烈的气氛所感染,它迎风起舞挥动着枝叶,我腹视着由北向南的人流,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我曾对班里的同学说过:“民兵小分队早晚要离校!”眼前这一切是早呢还是晚?也许是上天的安排,我的目光再一次和肖某的目光相撞,这个曾“审讯”过我的“老师”竟用恶狠狠的目光瞪着我,仿佛是我把他赶出学校的,这种目光我见多了,也从未被吓倒过,我一反常态地随着师生们一起振臂高呼欢送口号,并把最灿烂的微笑投给肖某,直到他无奈地转过头去。工宣队和民兵小分队的队伍终于消失在他们来时的方向,我坚信,他们再也不会回来,正如那个时代,一去不复返!
    盛顺丰
    一九九七年六月初稿于西安西门
    一九九八年十月二稿于西安同地
    二00四年二月三稿于西安市内二00五年四月四稿于西安市内
    注:(约26200字)
别了,我的费厄泼赖——即兴给曾整我的贪官及其喽啰
    别了,我的费厄泼赖
    ——即兴给曾整我的贪官及其喽啰
    他不喜穿鞋
    你甘做拖把
    他随地大便
    你便做痰盂
    他做搭桥手术
    你便犯心绞痛
    他恨我从不惧怕威胁
    你又来碰壁自讨没趣
    你呀
    你这肮脏的病猫!
    抓不了老鼠却想咬人
    今天剃掉你的髭须
    剪掉你的病爪!
    别了,我的费厄泼赖
    (即兴于西安市区盛顺丰)
好友京海(旧篇整理)
    好友京海(旧篇整理)
    【注:京海,在本人另一篇小说《鬼在哪里?》中,是一个较多出现的人物,因为,他是真实存在的……】
    京海,是我儿时的朋友,一个比我还顽皮的农村男孩,他比我大一岁。起初,他不太乐意和我玩,因为我是“城里人”,但姑妈是他的干娘,“母命”难为,便“被迫”接受我这个朋友,况且我总是哥不离口,相处几天后,二人已是形影不离了,因为彼此顽皮相当,可谓“臭味相投”。不久,村里人见了我们都摇头:“又多了个活宝!”
    如今,我们都已是四十出头的人了,失去联络也有二十多年了,惟有的,便是在我记忆中封存的儿时那无忧无虑的日子。
    最后一次相处,是我小学毕业后的那个暑假。那天下午,二人牵着自家的小羊,赤脚来到一片荒草坡地,插好羊橛,斜坡而坐,背对夕阳,二人的情绪一直都很低落,坐了好久他才开口:“你恐怕以后不会来了吧?”我说:“会来,只要一放暑假”。他摇着头说:“你就要上中学了,恐怕没时间来了”结果,被他言中了,我再也没去,正如我的童年,再也没有回来。
    认识我之前,他是村里有名的小坏蛋,人见人躲;认识我不久,他变得有礼貌了,见人主动打招呼,曾一度获得村人的“好评”;但后来,村里人“认识”了我,头摇得比先前更厉害了,二娘对姑妈说:“你家这个城里娃,比京海还野,简直是个活阎王!”于是,村里的恶作剧变本加厉,“内容”也更加“丰富”了。无奈中,慈爱的姑父不得不板起脸给我上了一堂严肃的“政治”课,因为他每天上工时,总在田头接受村人对我的诉状,而且状状不同,姑父曾是个军人,当年曾是威风凛凛的骑兵团长,为了家乡这一亩三分地才舍官丢业返乡种田,由于有文化且人品极好,便被村里人推举为会计,他打得一手好算盘,记工分、分粮从不出差错,所以威信极高,村里人从不说他个不字,也正是因为如此,村里人才碍于面子从不当面“收拾”我。受到团长严厉的批评后,我便收敛了许多,白天村里安宁多了,鸡不飞、狗不跳,四哥家的猫又敢出门了,但这一切都只是暂时的,顽皮的孩子不顽皮,就好象小狗不撒欢,小猫不上树一样不可能,我们把目标转移到了晚上,由村里挪向了村外。
    夏夜的和风轻柔地吹了起来,被蒸烤了一整天的小树渐渐昂起了没精打采的头,夜灌的渠水欢唱着奔涌向田间,有一股直通向村西头的西瓜地,西瓜快熟了,甜瓜也已熟了许多,孩子们白天玩耍经过时,馋虫早就被勾醒,偷了家里的种麦用背心扎绑着,换几个玉兔般青白的甜瓜解解馋,但眼睛却直勾勾地望着四爷背后那片已经熟了的又大又圆的西瓜,有点得陇望蜀的意思,贪吃是顽童的天性。于是,由我和京海组织了一次大型的夜间行动,这也是全村顽皮男孩的大聚会。
    晚上,星斗密布,我悄悄地拆下了姑妈家晒麦用的铁扒搂头,踩在猪圈上翻出院墙,到了村西头,京海已偷了他家又粗又长又结实的麻绳和伙伴们等着我,我们低声交谈着,顺着田往南边的渠上走,上了渠沿儿便向西走,直奔瓜地,四周漆黑,不远处隐隐约约已看到瓜地头窝棚里闪烁出微弱的气灯灯光,并不时传来四爷清嗓子的声音,那是在给偷瓜者打招呼:这儿有人看守。大伙都急于领教我的特殊“武器”,非常乐意听从我的指挥,我挑出几个小点的男孩:“你们一直走到四爷的瓜棚那儿,然后在渠上使劲摇树。”他们不解地问:“四爷出来咋办?”我说:“就是让他出来,他要问,你们就说抓知了,他让你们走你们就从渠头的小路上唱着往村里走,然后再悄悄钻进地里绕回来。”他们照着我的话到了窝棚处,摇树、说话,四爷果然打着手电出来了:“谁呀?干啥呢?!”孩子们胆怯地回答:“四爷,我们抓知了呢。”四爷明显不相信:“是想祸害我的瓜吧?!滚蛋!”孩子们没敢做声,照着我说的下了渠头朝村里走去,四爷见孩子们回村去了,便钻进窝棚,不久便熄了灯。
    几个“演戏”的男孩已悄悄地溜了回来,过了一会儿,我们确定四爷已经睡实了,并隐约能听见鼾声,正式的行动便开始了,首先派一个力气大的溜过渠,下到瓜地用力将铁爪抛出去,这边人使足力气拉绳子,稍有动静便停下来,边拉边往身后的高粱地里退,不久,便听见渠里咚的一声,接着又有几声,再拉时稍显费劲儿,有重物被拖拽过渠沿儿,咕噜一声落到了地头,有人兴奋地低声叫到:“西瓜过来了!”正准备过去抱,不料四爷窝棚的灯又亮了,他又拿着手电出来四下照着,并不时地清嗓子,我们爬在高粱地里大气不敢出,生怕他上渠,他似乎没发现什么,哗哗地撒了泡尿又回去了。我们又耐心的等了一会儿,直到鼾声又飘过来警报才解除,这时已是后半夜了,起风了,渠沿上的杨树叶儿们开始哗哗地合唱,我们的胆子也正了起来,迅速地收拾起工具,开始搜寻“战果”,有人还下到渠里去摸,竟然找出一个来,最后,我们将瓜蔓收拾起埋了,抱着瓜穿过高粱地,一直绕到了村北头的破庙里,迫不及待地捶开西瓜,摸着黑大嚼大咽,忙活了大半夜,又惊又“险”,口渴难耐,不论生熟一概消灭,直到肚圆发胀,然后在庙后排成一队,小鸡点头般撒了泡大尿,心满意足地各回各家了。如此这般,隔三岔五地行动,偷瓜毁蔓,直到月牙儿初升逼近十五才罢手。现在想起来真可恶,瓜蔓上的生瓜蛋本可以长熟,但被我们祸害了,四爷的心血成了我们恶作剧的牺牲品,那时的人多可怜啊,那可是生产队的副业呀!
    每年暑假到姑妈家,一进门,饭桌前总是由姑父先给我上一堂安全教育课:“不许下河,不许到井边,不许打架。”三大禁令中惟有第二条我可以做到,其他两条无法保证,尤其是第一条:下河,是我和村里一帮顽皮男孩的最佳去处,我和京海是“统领”,怎么能脱离自己的队伍呢?于是,这一条我答应的最响,但守诺几乎等于零,尽管听说河里常淹死人,但其诱惑力远远大于危险,何况我有水性极好的京海保护着,能不去吗?我一个小旱鸭子尚且如此痴迷,何况那群小水鬼们呢?姑父和表哥一下地,我便拿了镰刀和筐去“割草”,百般宠我的姑妈一遍遍地嘱咐着:“千万别把手割伤了?”我答应着飞出院子,立刻汇集到门前久候我的男孩儿们中间,出村向南,边割草边继续向南挪,等挪到了尽头,俯视脚下,河出现了,孩子们欢呼了!迅速脱下背心‘裤头,放进筐里,光着腚、挎着筐冲下土坡,还有人为了图快干脆坐下来往下滑,一**到河边。我们将筐放在岸边的几块巨石缝儿间,以保证上岸后有干衣裤穿,水性好的已迫不及待地巨石上一越而起然后扎进桥墩下的深水区,不久,小鸡先顶出水面,浅水处的孩子便齐声唱:“都来看!都来看!一个麻雀两个蛋!”河里顿时沸腾起来了,大喊大叫着打起水仗。我不会游泳,只敢在浅水区玩,用羡慕的眼光盯着桥墩下,猜测着那里的水有多深,京海看出了我的心思,游过来对我说:“哥背你去耍一趟,但绝不能松手。”我高兴极了,一下扑到他光溜溜的背上,差点把他弄倒,他背起我,双手勾住我**,仍嘱咐着:“勾紧哥的脖子,不敢松!”一到深水区,他便放开手,令我的双腿盘在他身上,我伸脚探了一下水,没底儿,他害怕了:“别蹬,小心鳖咬牛牛!”我赶紧收回脚,他笑了,背过手掏了一把我的小鸡,我不示弱,也用脚勾他的小鸡,他连忙求饶:“好了好了,哥不敢了,搂紧,当心出事!”我们在桥墩下玩了一会儿,他有些累了,便送我回到浅水区。
    大伙玩累了,也渴了,顽皮劲也上来了,有人提议去偷对岸六队的西瓜,于是,一次白日偷瓜行动开始了。有几个男孩自告奋勇地蹚过河去;以极快的速度用镰刀扎在土中向上攀;炽烈刺目的阳光;将他们黝黑的躯体照射出向上移动的亮点;尤其是圆滚滚的小**蛋儿;像两只光滑乌亮的小西瓜在黄土坡上闪动着。不久;上去的人在我们的视线中消失了;大家忐忑不安地仰望着河对岸;没多久;一只光腚撅了出来;只见两股分开;腿当中便神奇地出现了一个大西瓜;西瓜滚了下来;下面接应的人迅速根据西瓜的方向将黄土扒松隆起;西瓜便准确无误地停在了虚土上;如法进行;有四个西瓜相继入帐;上面的人便坐滑下来;西瓜被安全运送过河。在河这边的半坡上;有一处巨大的土崖;下面是一个伸进去数尺的土**;钻进去四周便无人能看见;这是我们的“天堂”,尽管它隐藏着危险,尤其是暴雨倾盆时它便会面目狰狞地吞食避雨者的生命,据说它也是行夜路的饿狼常常光顾的地方;可现在,它是我们玩乐的“宝地”。一群天真烂漫、无遮无掩的光腚小子,用镰刀劈开西瓜,大啃那鲜红的瓜瓤,殷红的瓜汁顺着下巴流到了肚皮上和茁壮的小鸡上,有男孩打趣:“看,小鸡流血了!”一阵大笑,又有人说:“它看咱吃也馋了!”于是便有人将啃完的瓜皮扣过去:“给你的小鸡餵一点儿!”洞内大乱,都捂住自己的宝贝儿向别人发起进攻,笑闹声传了出去,对岸有微微的回声。瓜吃完了,也闹够了,所有预期的目的都达到了,一群未来的男子汉,又光腚挤成一排,一手叉腰,一手握住他们的象征物,向洞**深处打开了“水龙头”,那神气劲儿,仿佛这个洞是小鸡们“造”出来的,又仿佛是在完成一项巨大的工程,是一种创造,那幅完美的童子群尿图,不亚于西方那尊撒尿救城的小铜人儿;我们的童贞和快乐,正在这痛快淋漓、绝无杂念的一“泻”之中。
    又是一个暑假,也是我童年的最后一个暑假,也就是我和京海牵着小羊漫步在荒草坡的那一幕。那时的他突然变得成熟起来,脸上再也找不到往昔的顽皮,而我已高出他半头,彼此都为对方的较大变化感到自卑,我尤为羡慕的是他的强壮和一脸成熟,但又为了他的沉闷怀有无限的失落感。我试图调节一下气氛:“京海哥,我给你带了好多牛奶糖”。他不好意思地摇着头:“哥是大人了,你留给猴子他们吧”。我又突发奇想:“咱下河吧?!”他的头摇的更厉害:“不行不行,今年春里才淹死过人,村里大人看得紧,再说,你这么高,哥怕是背不动了”。我又一次陷入失望中:“那咱俩干啥?”他茫然地摇摇头,我仍不死心:“咱到河坡里去看看,不下水,我就想看看那个洞”。他迟疑了片刻,看到我乞求的眼神,知道拗不过我,便拔起羊橛,牵上小羊说:“牵上羊,要不村里人不让过渠”。
    说是暑假,其实时已入秋了,本来此时我已该坐在初中的教室里了,但那年升学秋改春,这个假期便格外长,它也为我提供了整理童年的充分时间,使我有机会在唯一的一个秋季里到农村,来和我的儿时伙伴重温往昔的快乐。已是夕阳斜射时,正午那阵“回夏”之暑气已渐渐消散在茂密的苞谷地里和渠沿儿上整齐粗壮的白杨枝头,同时也渗入了脚下凝重、色褪的黄土中。二人牵着小羊,绕过了四爷卸了园的空阔“瓜地”,不久便来到了河岸的最高处,我们没有下去,只是静静地俯视着脚下潺潺的河水,这条不足3米宽的小河,流速平缓,在夕阳的照射下,被涂成一条熠熠闪光的红缎带,它又像一条嵌在黄土坡下的红金龙,那么安静,那么美,怎么会索要人命呢?这时,京海突然拉了我一把:“当心!”我低头一看是一只蝎子从我脚下爬过,只见它高高地卷起那令人生畏的毒尾,像一架刚刚返航落地的直升机,悠闲而专注地向坡下行进,那半透明的红红的身体被夕阳笼罩着,似乎没有那么可怕,它是不会主动进攻人类的,它只想走它自己的路,此刻,我竟发现它光亮的躯体被夕阳营造成一件精美的工艺品,像红玛瑙雕成的。我侧身向坡中间望去:“洞塌了!”京海显出淡淡的忧伤:“可能是前一阵的大雨冲塌的。”我们望着河水,静静地伫立了片刻,起初那种沉闷似乎又充满了心头,我无心再待下去,转身望着他:“京海哥,咱回吧?!”他点点头,二人牵着羊,披着最后一抹夕阳,朝村里走去,再没有回头。
    后来,我们渐渐失去联络,我真的再也没去过那个村子,随着年龄的增长和时间的推移,儿时的许多事都被封存在记忆里,偶尔想起时,一定会有京海的影子,每当这时,时光总是郑重地告诉我:童年结束了。
    几十年过去了,京海现在是个什么样子?他还能记得我吗?
    (盛顺丰)
    二00一年元月首稿于西安西郊
    二00三年五月二稿于西安市中心
我的堂兄堂嫂(旧篇整理)
    我的堂兄堂嫂(旧篇整理)
    堂兄是二伯父的养子,他的生父是二伯父在民**队时的好友,那是位山东大汉,在堂兄两岁时病死在这片黄土地上,他的坟向着东方。堂兄的生母将幼儿托付给二伯父,说是回山东老家安顿好就回来接,但从此杳无音讯,二伯父膝下无子,久等不来,孩子一天天长大,长到五岁时正值解放,便正式改了姓,成了我的堂兄。
    堂兄比我大二十岁,初识他时,他已结婚,而我刚满六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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