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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奴役与自由-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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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灾难。所以,烦总伴随着个体人格的生存;而个体人格面临超越的永恒性时,也还会生出怕。
通常,唯灵论的形而上学都庇护灵魂不朽之说。
其实,这种灵魂不朽说全然不懂死的悲剧,也无法阐明死。不朽也许仅仅是整体的,即仅仅是整体的个体人格的不朽。
于其中,由精神凝聚人的肉体因素和灵魂因素。肉体隶属于个体人格的永恒意象。当人的肉体因素离析时;当人失去肉体形式,不能再导向个体人格的不朽,即不能再导向整体人时,灵魂也就离开了肉体。基督教反对唯灵论的灵魂不朽之说,它相信整体人的复活和肉体的复活。个体人格经由裂变和阻断,走向复活。没有人的自然的不朽,唯有复活和经由基督、经由人与上帝结合的个体人格的永恒生命。除此,人会被消融在非个体性的自然本能中。
所以,个体人格生命常生出畏和烦,同时还生出渴求。这里,当我把人的不朽与基督的不朽相提并置时,不朽的生存并不完全指涉那些自觉信仰基督的人。
更深刻的问题是:基督生存着,是为了那些不信仰基督的人。
个体人格与爱相关联。个体人格是爱的生存,是体认爱欲①和反爱欲的恨的生存,也是痛苦的生存。
诚如匮乏热情就没有天才一样,匮乏热情就没有个体人格。
实现个体人格经由爱。爱分两种:向上超升的爱与向下介入的爱,亦即爱欲之爱与怜悯之爱。个体人格蕴含着向上
①俄文:音译“厄洛斯”
,即古希腊的爱神。 ——译 注Z B J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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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升的爱与向下介入的爱。
个体人格在这两种爱中实现自身。
柏拉图所揭示的仅仅是向上超升的爱,即爱欲。柏拉图认为爱欲生于丰盈,也生于贫瘠;它离开感性的多样世界,超升到了观念的一统世界。爱欲不是一种交织着观念世界和感性世界的色彩且导向具体的、活的生存的爱。
爱欲仰望完美、至善、上帝的圆满。那巅峰的重力,那向上的运动,那醉人的颂诗,那对残缺和失去的补足,那贫瘠对丰盈的渴求——便是爱欲之爱。世间男女的爱蛰伏着这种因素,但也掺合了其它因素。性是一项失去,其自身不能补足,不能实现圆满,因此性常常催生人的烦。而爱的悲剧正在这里,即它关联于感性世界中具体生存的爱与观念世界中美的爱之间的冲突。
按照柏拉图的观点,任何一种具体的生存都不可能契合于观念世界中的美。因此,爱欲之爱、超升的爱、颂诗的爱应交织怜悯之爱和同情之爱。爱欲之爱对每个人都是选择的爱,人若不能走近它,也就无法强迫自己去接受它。爱欲之爱存于友爱、乡土爱之中,存于对艺术和哲学的理想价值的爱之中,也存于宗教生活之中。怜悯之爱介入尘寰,它不为着自身的丰盈去寻找什么,它是奉献、给予、牺牲。它置身于痛苦的世界,它在世界中痛苦着。相比之下,爱欲之爱需要互惠,怜悯之爱却不然,而这正是怜悯之爱的力量和财富所在。爱欲之爱凝视着它所爱的上帝的意象和上帝关于人的观念,沉浸在它所爱的美之中;怜悯之爱饮啜痛苦,俯向世界的黑暗和丑恶。
舍勒曾就基督教的爱与柏拉图式的爱的区分,导向具体的个体人格的爱与导向观念的爱的区分,作过有益的思索。
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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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图主义深深浸润过基督教,这毋庸置疑,但柏拉图主义和柏拉图的爱欲却从未触及个体人格问题,仅基督教触及了。
只是对爱、爱欲之爱和怜悯之爱,基督教的思想和实践又作了非个体性的阐释。这是柏拉图的爱欲所具有的非个体性转嫁给了基督教的。
caritas(博爱)的阐释。这里,拓展爱的生存应理解为个体人格之间的互动,即从个体人格走向个体人格。
非个体性的爱欲导向美和至善,会取代不可重复的个体人格的具体生存;而非个体性的怜悯之爱又导向对非个体性事物的依赖,以至于乞求援助。总之,存于非个体性的观念世界——上界中的爱,以及存于非个体性的感性世界——下界中的爱,都仅仅是爱的主观构想。只有当爱脱出“普遍的”
、非个体性的世界时,爱才能导向个体人格意象,才能肯定个体人格意象的永恒性,肯定自身同个体人格意象交会的永恒性。
这样,在个体人格的互动中,这才既是一阕颂诗,一个向上超升的过程,又是怜悯,一个向下介入尘寰的过程。对待他人,这两个过程必须相随相伴,不可亲疏有别。因为纯粹的爱欲之爱携带着魔鬼的破坏基因,而纯粹的怜悯之爱也会贬损他人的价值。由此可见,爱的复杂正在于它同个体人格的关联。
基督教的爱极易被纳入演讲术的形式而受空谈的蛊惑,也极易转向禁欲主义的拯救灵魂的演习而耽于所谓的慈善业。但基督教的爱站立在精神之巅,它不是生命哲学,也不是抽象的精神。基督教的爱是具体的精神,是关联于整体的个体人格的精神和灵魂。
爱的问题和爱欲诱惑问题,对个体人格问题十分重要,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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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个体人格即爱的、超越的、怜悯的、同情的生存。
个体人格问题与天才性问题密不可分。天才性不等同于天才。天才性是人的整体本性,是人对生命进行直觉创造的态度;而天才却在这种整体本性中掺合了人的特殊才干。一个人即便未能造就成为天才,但天才性也潜伏在个体人格的生存中,因为个体人格是整体,是对生命的创造态度。存于人的上帝的意象便是天才性。
但这项天才性也许会被遮蔽,会横遭摧残,仅韬晦之光而已。天才性的问题和天才的问题不与客体化的社会化的等级论发生联系。真正的天才、天才性不归属社会化的等级论,不关联于人的社会地位、社会出身、社会财富,而关联于人的才华的差异和使命,关联于个体人的质。这是人格主义关于社会投射的问题。这项投射不属于社会化的等级论。天才即孤独者,他不攀跻任何享有特权的社会集团,这样的集团塞满了利益分子。
面临世界,个体人格意识与恶的生存相关。恶发挥着社会定型化的作用,个体人格则反抗世界恶的统治。个体人格是选择,选择即抗争——抗争世界奴役,抗争人对世界奴役统治的顺从。此间,个体人格同天才在一起。天才实现选择时,勃生出不懈的意志力,并以他的整体性作战。个体人格的形式化必须经由与恶自身的抗争,也必须经由与世界恶的抗争。这里存有个体人格的一桩悖异:一方面,强烈的个体人格意识以罪和忏悔的生存为前提,对罪、忏悔和世界的恶麻木不仁,意味着个体人格意识匮乏,意味着个体人格消融在普遍的、宇宙的和社会的进程中;但是,另一方面,恶与个体人格、罪、忏悔的关联,又导向恶的人格化,导向确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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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体人格意象即被判断为恶的共相体现,这样,恶的实体化则会从相反的方面去削弱和扼杀个体人格的忏悔意识和责任感。
这实在复杂极了。
这涉及如何审视每个人所存有的恶。
应该说,任何人都不可能是恶的化身和恶的人格化。恶在任何人那里都只是部分。所以,人的主要本质不是恶。这是处罚人和审判人的最重要的原则和界限。人不可能不犯罪,但人不是罪人,不是罪的化身。人是整体的个体人格,携带着上帝的意象。人是上帝王国的子民,不是凯撒王国的公民。因此,即使人犯罪,凯撒王国也只能作出部分的、非最后的判断和指责。为此,人格主义力主废除死刑。
人的个体人格不能社会化。
人的社会化致使人贬为部分,致使人无法拓展深层面上的个体人格和良心,无法开掘生命的源头。日益扩展的社会化围剿着人的深层面上的生存,鲸吞着精神生命。
由此足可以见出dasMan(人类)
和社会习惯性的肆虐,以及普遍的事物凌驾于个别的事物。所以,个体人格的原则也应成为社会组织的原则。这样,人置身于社会组织中,人的内在生存才会幸免于社会化。
“谋共同利益”的大旗曾被用来遮掩过无数暴君和奴役,到头来,每个具体的人所得到的不过是无助的、微薄的、抽象的利益罢了。无疑,个体人格不能贴在这样的标志上。
置于客体化世界中的人,只能成为数字的标记。
个体人格要首先审视人的这种悲剧:人不再作为个体性的生存而生存着。于此,奴役的孽根是客体性。客体化是践踏个体人格价值的统治的形成。正是人的本性的客体化、外化、异化,人才受到强力意志、金钱、贪欲、虚荣等的奴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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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体人格才受到致命的伤害。
遏止人的这一悲剧,抗争人的被奴役,唯有通过个体人格实现自身的生存和自身的命运。这种实现,置于有限与无限、相对与绝对、多与一、必然与自由、外在与内在的既结合又对立之中。没有外在与内在、客体性与主体性的统一和同一,悲剧性的冲突便永远不能消歇。
趋达共相性和统一,这不发生在无限的客体性中,而发生在不断超越自身的无限的主体性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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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统治者、奴隶和自由人
必须反复强调:人是矛盾的生存,时时都在同自身争斗。
人拼命寻找自由,对自由的渴求常常勃发强烈的冲动;但另一方面,人却又极易做奴隶,且喜欢做奴隶。显然,人是主人,也是奴仆。黑格尔曾在《精神现象学》一书中论及统治者与奴仆、herschaft(统治)与knechtschaft(屈从)。他的论述颇有见地。
下面我使用的统治者、奴隶、自由人等术语,不属于社会范畴,而指涉更深的意义。这是意识结构的问题。
人有三种状态,即三种意识结构,我把这分别称为“统治者”
、“奴隶”和“自由人”。统治者与奴隶相互依存,它们不能各自独处。自由人为自己生存着,有自己的质,同它的对立物没有对应关系。统治者具有为自己生存着的意识,但这必须经由他人,即经由奴隶的为自己的生存。如果统治者的意识是他人为自己而生存,那么奴隶的意识则是自己为他人而生存。自由人的意识是每个人为自己而生存,当然,这也意味着自由人要走出自己,走向他人,走向一切。
奴役在于匮乏自由人的意识。奴役的世界是精神自身被异化了的世界。
奴役来源于外化。
奴役即人的本性的异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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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本性向外抛出。费尔巴哈和后来的马克思都认识到奴役的本源正在这里,只是他们将此联系于唯物主义哲学,就又合法化了人的奴役位置。人受经济奴役,被转换成物,这就是人的本性的异化。马克思在这方面颇有见地。人的解救应返回人的精神本性,应认识到自己是自由的和精神的生存。人如果滞留于物质和经济,如果把人的精神本性判为意识的幻象,判为虚假的观念体系,那么人的本性就是奴隶的本性。
在客体化世界中,人也许仅能成为相对的自由人,而不能成为绝对的自由人。自由必须并应该与必然性抗争。自由的前提是:人具有与必然性抗争的精神源头。以为自由是必然性的结果,实在大谬不然。那样的自由不是真自由,它只算得上必然性的辩证中的一项因素。因此,也可以说黑格尔并不明白什么是真自由。
逐外的、异化的意识是奴隶意识。凡此种种,即上帝是统治者,人是奴隶;教会是统治者,人是奴隶;国家是统治者,人是奴隶;社会是统治者,人是奴隶;自然是统治者,人是奴隶;客体是统治者,主体是奴隶——都是奴隶意识。奴役的本源是客体化,即外化和异化。现在,这种奴役已侵入认识、道德、宗教、艺术、政治、社会生活等各个领域。奴役的终止是客体化的终止,不是统治的再次登台,因为统治是奴役的对应物。人不应做统治者,而应做自由人。柏拉图说“暴君是奴仆”
,这话确实不错。对他人的奴役,也同样是对自己的奴役。统治与奴役一钻出来就被原始的魔力粘合在一起。这魔力不是自由,是人的强力意志。统治者仅是引导世界步入魔阵的奴隶的意象。
普罗米修斯是自由人和解放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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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也是暴君和奴隶,因为强力意志总是奴隶意志。基督才是真正的自由人,是人类最自由的儿子。基督脱出世界的羁绊,只注视着爱。他曾说:权存在着,但存在着的权不显示强力意志,不是统治者。于此,凯撒——昔日帝国的这位英雄也是奴隶,是世界的强力意志的和大众的奴隶。统治者仅仰望权的高峰,奴隶们簇拥着他,登上峰巅。只是奴隶们也可以推翻一切统治者、一切“凯撒”。自由不仅远离统治者,也远离奴隶。统治者由外在决定,不显示个体人格。奴隶同样禀有这种天性。唯自由人是个体人格,即便整个世界都想奴役它,摧毁它。
人的最大堕落在于:人是暴君,并始终趋向成为暴君。
如果暂且不论在重大方面即在国家和世界历史中它的种种表现,而巡视一下家庭、小店铺、办公室、官僚主义的机关,便立刻可以发现它占据着位置。人的天性喜欢扮演角色,喜欢自己赋予角色以特殊的意义,这似乎不可克服,暴君也由此应运而生。人是自己的暴君,这可能演成暴君之最。因为人暴虐自己,自身的整体性则分崩离析,乃至丧失殆尽。而且,人凭借什么都能暴虐自己。
暴虐渗透在恨中,也渗透在爱中。
渗透于爱的暴虐则更加残忍。还有自爱和resentiment(憎恨)的暴虐,特别是病态的自爱的暴虐简直令人恐惧。嫉妒者是奴隶,他在虚构的幻觉世界里生活,人的嫉妒的暴虐也蛰伏在令人恐惧的形式中。
还有,真正的忏悔意识解救人,但人却常被虚伪的忏悔意识暴虐。
除此,虚伪的信仰、迷信、神话、恐惧、一切病态的综合症……都可能暴虐人。人自觉渺小、无价值而企望强健和伟大的意识,也会暴虐人。人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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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奴役意志不仅奴役别人,也奴役自己。唯自由人不想统治任何人。
黑格尔所说的“不幸的意识”
,指涉意识的对立性。这种对立性是意识自身不高尚的本质。通常,当人受依赖感的奴隶意识压迫时会很沮丧,往往要以奴役别人来作为对自己的补偿,这是一种“赢回”。因此,奴隶擢升为统治者会比什么都更令人生畏。贵族拥有自己的财产,一向认为自己血统高贵,不乏尊严,是天生的自由人,那么这样的人一旦成为统治者,他的质似乎并不很令人生畏,他并不一定会成为独裁者和迷恋强力意志的人。独裁者是parvenu(暴发户)
,是奴役着自己的奴隶,其心态早已被扭曲。
从更深刻的意象看,独裁者全然不同于普罗米修斯那样的解放者。大众的领袖安放在被奴役的位置上,他统治大众,又不能脱离大众。他向外抛出了一切。
暴君由在暴君门下只感受恐惧的大众酿造出来。
强力意志、优势意志和统治是占有性。这不是自由人的意志,也不是自由的意志。强力意志的占有者沉溺于权,被权的厄运所限,而又由此制造人的厄运。那个独裁者,昔日帝国意志的英雄——凯撒,只能受限于厄运。一切对他都是既定,他不能成为自己,不能限制自己,在自己的去路上,他永远得走下去,一直走到丧钟敲响。
凯撒注定是一个失败者。
强力意志的沟壑永远无法填满,这并不能证明人自身拥有奉献给人们的内在力量。历史上,那些垒筑在帝国意志之上的昙花一现的王国,除繁殖灾难和战争外,又给了人们什么?
无疑,帝国意志是人的真实使命的魔鬼般的倒错,是共相主义的倒错。这种共相主义的展现,经由客体化和外化,把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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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存向外抛出,把人降格为奴隶。
人的观念中固有帝王性。
人嗜好扩张,想占据空间,以成为世界和土地的帝王。无怪乎,人常会弄出些伟大的冒险行动来。人的堕落正在于接受了这一共相意志的错误导向。
孤独而不幸的尼采是强力意志的哲学家。
但在许多地方,人们卑鄙不堪地曲解和利用他,把他的思想塑成某种目的的工具。对此,尼采也曾愤然抗击过。尼采是一个贵族思想家,只面向少数人而无视大众,他把大众判为帝国意志的体现者。
但尼采认定国家是嗜血成性的怪兽,他说:只有在国家消亡之处,人才可以生存。国家对于人的不幸,并非尼采一家之言,但不知为什么,人总不停地去建构帝国,总推崇帝国是大众的组织。尼采是弱者,不是强者。他是世上最孱弱的人。
他拥有的不是强力意志,而是强力意志的观念。不错,尼采曾激励太砥砺自己的意志而成为强大者,但他未必知道国家暴力、革命暴力和帝国意志的强大性。过去的波尔德日亚君主对此颇有些说服力。
波尔德日亚曾体认到精神的内在悲剧,曾屡次痛苦地挣扎过,但到头来,他也仅是自己的一项象征罢了。
帝国意志、强力意志和奴役意志的狂热阻断福音书的道德福音。这种阻断不起源于文艺复兴,也不起源于法国大革命时期,而起源于世界。如今,暴力的奴役日显姿态,它想攫取力量,想成为力量的体现者。但事实上,暴力自身永远是弱者。君主堪称世上最孱弱的人。使用暴力的一切人都意味着精神力量的泯灭,也意味着对于这种精神力量的所有意识的泯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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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力意志、帝国意志扼杀人的自由和尊严,而庇护这种意志的哲学不能护卫人的自由和尊严。目前,这种哲学煽动暴力,已达极限。
如何审视暴力,实在是一件复杂的事。
通常,人们反抗暴力时,难免不染指粗野,并往往仅注重外在的暴力形式,如鞭笞、坐牢、杀害……其实,生活中更多地充斥着隐匿的暴力。这种暴力用心更歹毒,形式更精致。
如心理的暴力就远比肉体的暴力扮演着更重要的角色。
人丧失自由,沦为奴隶,不仅源于肉体的暴力,更源于心理的暴力。
人生活在社会之中,社会从人的童年起便奴役着人。教育体系全然扼杀人的自由,使人丧失对自由的判断。历史的沉重性也胁迫人。
而这一切在对人施行暴力时,或经由威逼,或经由渲染。特别是渲染,一旦转换为集体行动,人则更加身不由己。
再有,人总驱遣他人沉浮于生命之场和死亡之场。
恨暴虐他人,置他人于死亡之场。但令人惊恐的是,爱也一样置他人于死亡之场,而且,爱对人的暴虐并不一定亚于恨。
人的生命在种种隐蔽的“场”的冲击下,渐被奴役和暴力的看不见的氛围所剿杀。
个体人的心理暴力也是社会的、集体的心理暴力。凝固且坚实的社会舆论即一种强加于人的暴力,人很容易沦为它的奴隶。而习俗和道德密切关联于社会判断和社会舆论,人也会很容易沦为习俗和道德的奴隶。
当代报刊杂志汗牛充栋,中档次的人所持有的判断、见解,哪一则不源自报纸?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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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履,人捧读那一张报纸,甘愿接受心理强制手段的暴虐。
纵观人受奴役的诸多情形,不能不承认,人顺应并趋附报刊杂志的虚伪和堕落是最令人震惊的了。在这里,人已完全丧失自己的自由、良心和判断,并对此毫无觉察;相比较起来,人对专制暴君的奴役还能有所发现。
另外,金钱也是一种更强大的围剿着人的暴力。这是资本主义社会中以隐匿方式间接地作用于人且被遮掩了的暴君。不错,生活中的人都要使用钱,也正基于这一点,金钱最无个体性,最无质的内涵,最易被世界的某一种力量所俘获。
金钱使人丧失良心的自由、思维的自由和判断的自由,其方式不是通过施于肉体的暴力,而是通过把人放在对物质的极度依赖的位置上,放在饥饿和死亡的胁迫中。总之,金钱给予人独立性,人缺少钱会滋生出依赖性;但是,占有金钱,人又陷入奴役,蒙受看不见的暴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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