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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海人尘-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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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啊,他怎么可能天天到车间呢!这一段时间他都在外面跑自己的事,昨天才回来的。”失去警惕的吴桂香脱口而出。
“跑什么事呢?”
“这…这…!”吴桂香显然醒悟到自己失口了,支支吾吾地说不出来了。
“唉呀,看来吴大主任还是把我当外人了,一问到施小宝,你就三缄其口不说了,呵呵,好了,不说就不说了,那是他自己的事情,我不问了。”魏明其实已经达到了目的,也就不准备再继续让她难堪了。
“不,不不,我不是不相信您,我是…是…!”
“好了,不要说了,你不告诉我,自有你不告诉我的理由,我不会强迫你说不愿意说的话,只不过随便问问,别介意哟!”魏明端起面前的茶杯,吹了吹上面浮动的茶叶,轻轻地抿了一口。茶叶是好茶叶,他喝出是地道的明前龙井,淡淡的茶叶苦涩中透出幽幽的清香。他可是多年没喝过这么好的茶叶了。放下杯子问:“这是明前龙井吧?”
“是啊,是啊,六千多元一斤呢!别人来我们可舍不得用这么好的茶叶哟。”
“是吗,看来你们把我当贵客了。”
“那可不是吗,你魏书记来我们厂,那是蓬璧生辉哟,我们施厂长一直盼望您来呢!这几天就念叨着你怎么还不来啊!”
“是吗?把他处理的那么严重,他会盼我来吗?”
“怎么不盼呀!一听说恢复他的厂长职务要等您谈过话才能定,这几天他可以说是盼星星盼月亮的等您呢!小宝那人我了解,很少有人能放在眼里,可是对您魏书记,那是从心眼里佩服哟。”
“呵呵,这佩服的话怕是你编造的吧!”
“魏书记,绝对不是编造,宝儿真的很敬佩您的为人,他和我说过很多次,我向毛主席保证,绝对是真的。”说完后马上醒悟过来,忙改口说:“不,不,不向毛主席保证了,用我的人格保证。”
魏明根本不相信吴桂香的话是真的,在他看来,施小宝不是那种能良心发现的人,而是属于坏到骨子里不可救药的人。这种靠经济大潮获得既得利益的暴发户,佩服的只能是给他们带来经济利益,或者为他们谋求更大利益的权贵们,对他只会有仇恨不会有别的。他本想反问吴桂香几句,没等张嘴门被推开了,施小宝和赵副乡长走了进来。吴桂香连忙站起来说:“你们谈,你们谈,我去看看给老吴的花圈准备好了没有!”说完,急吼吼朝外走,并随手带上了门。
施小宝已经穿戴的整整齐齐,西装的质地相当优良,头发似乎也喷了发胶,梳理得整整齐齐。魏明就想,难怪人家说:人配衣服马配鞍,他这么一收拾看起来精神了很多。进屋后,他满脸堆笑地对魏明说:“不好意思,魏书记,让您久等了。”说着坐在了沙发上,大腿跷二腿地跷了起来。跷上去后可能感觉到不妥,立刻放下来,身子也坐端正了。
赵副乡长也跟着施小宝坐了下来,他拿起茶几上的烟给魏明递了一根,自己也抽出一根点上抽了起来。
“魏书记,吃水果,吃水果。”施小宝站起身走过来,掰了一个香蕉朝魏明手里递着。
魏明摆摆手说:“要吃自己会拿。”
施小宝忙又给他的茶杯续上水,才退着坐回沙发。
三个人都没有说话,施小宝的眼睛盯着魏明看着,魏明却不看他,而是用眼睛扫着天花板。赵副乡长的眼睛一会儿看看魏明,一会儿又看看施小宝,表情挺尴尬。
如此下来已经过去了将近十分钟了,魏明觉得火候差不多了,于是转过脸问坐在边上的赵副乡长:“老赵,这几天厂里的情况怎么样?有好转吗?”
“好多了,好多了,小宝最近用得心思多了,厂利的情况马上有了好转。”
“是吗?离年根没几天了,还是要抓紧啊!”
“是啊,是啊,我这些天都在想这个事情呢!”
“那好,这样,老赵,你忙你的去吧,我和小宝谈谈。”
“好的,好的,你们谈,你们谈。”赵副乡长站起身走了出去。
赵副乡长一出门,施小宝的脸上就显得很紧张,他又坐直了身子,两只乌贼眼紧紧地盯着魏明,连出气都不均匀了。
魏明看着施小宝的样子心里想笑,但却没有丝毫的流露。
施小宝在他的目光盯视之下,由不得萎顿了身子,眼睛移向了下面不敢看他,两只手也手足无措的不知道该放哪里好。
这是魏明的一贯做法,尤其是对那些敢于藐视他的人,用一种正义之态和精神震慑法,可以取得先发制人的优势。此时,他感觉效果很好,端起茶杯喝了口水后才问:“最近反省的如何?”
“我…我…!”施小宝有点口吃,显然是思想准备不足,但很快他定了定神又说:“最近我很好的反省了自己的行为,觉得您处理的对,我的错误那么严重,不处理不能教育我本人,还会对乡里的工作带来严重的危害。”
“是吗?能够认识自己的问题严重,也就有了好的开头,那你说说问题如何严重呢?”魏明明白他刚才说的那些话,也许是几天来早就准备好的,所以说起来很顺溜,但一旦涉及实质性问题,他就不可能还那么顺溜了。
果然,施小宝张着嘴回答不上来了:“这…这……。”
屋子里出现了静场。
魏明丝毫不怀疑自己的判断,他就是有意识掐住他的死穴,不能让他过分得意。他知道来自许书记的压力,以及乡里一些为他帮忙的人极力怂恿,施小宝依然不会轻易地低头。而作为他而言,既不能轻易屈从于许书记的压力,马上决定恢复他的工作,也不能很鲁莽地决定不考虑施小宝的工作问题,他应该选择一个既能够发挥施小宝的作用,又不能局势失控,任由他胡作非为的最佳方案。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轧钢厂这个支柱企业出现任何问题,将直接关系到全乡的生产形势。更何况今年的情况很特殊,县委上下对gdp的问题抓得那么紧,已经不是乡里能否完成的问题,而是能够超额多少的问题。如果,今年不能按照上次预计的那样超额,估计许书记那头就够他喝一壶的。当然了,他自己的日子好过与否倒在其次,重要的是脑子里设定的乡镇企业推行改革的计划将会落空。他目前不可能到更高的平台上去展示自我,但也不能因为产值的问题把现有的平台也失去。毕竟这个乡党委书记位置,还有尝试改革计划的条件。如果不能保住这个位置,改革计划将永无出头之日。
施小宝并不知道魏明心里想什么。当他前几天从李天成那里得知乡党委会已经把恢复他工作的事情提上了议事日程,魏明也表态准备考虑,并说要和他谈过后再研究决定时,他就盼着魏明的到来。因为,这个消息虽然不能说魏明肯定会同意恢复他的工作,起码给了他一个希望。而且许书记已经多次给魏明打过招呼了,他不相信魏明还会重蹈不听许书记的话,坚持开除他的党籍,致使提拔副书记的事黄了汤的旧辙。
看到他玩的那些语言游戏,魏明根本没理睬,还让他说说对问题的认识时,他有点乱了方寸。他从来也不看书读报,如何谈得出对自己问题的认识呢?况且他根本就不把玩女人看作回事,受到那样的处理在他看来是自己的不谨慎而已。更何况他的娘姨夫许书记曾私下告诉他,已经给魏明打过招呼不处理他,并说如果魏明不听话,就把他提拔副书记的事搅黄。他的心里很安定,心想魏明也不过是诈唬一下而已,不敢对他如何。即便是李天成透露魏明是铁了心要开除他的党籍,他还幻想许书记会出面阻拦。要不是那天突然被公安局那个姓王的抓到派出所里一吓唬,以为嫖娼无非是和他无数次嫖娼被抓一样交点罚款而已,他才不会俯首贴耳的甘于就范。等到魏明借着这个一下子把他党籍给掳掉不说,还停了他的职才傻了眼。
要说他应该对魏明恨得咬牙切齿,可是,他却不知道为什么恨不起来,不管怎么说,魏明不贪财不贪色,身子正做事公正,比李天成那种吃了他喝了他拿了他,最后在党委会上不但不帮他说话,还第一个跳出来提出开除他党籍的白眼狼要好得多。在这点上,他很佩服魏明,要处理就旗帜鲜明的处理,县委书记打招呼也不行,什么事情都做在明面上,不搞阴谋诡计。可是,社会上像魏明这样原则性强和清廉自重的领导太少了,而且他的那些做法也不一定能够得到人家的认可。正是由于这些种种矛盾的心理因素,他并不想和魏明作对。即便是魏明开除他党籍这件事也似乎没让他恨得起来。当然了这只是对魏明而已,要不是内心里敬佩魏明这个人,换了任何人对他如此不留情面,早让黑道上的朋友卸他的胳膊断他的腿了。当然了,还有一个就是这两天听说许书记真的为了他把魏明提拔的好事给搅黄了,心里多少有点过意不去。毕竟魏明的人品能力和才华,都是属于出类拔萃应该提拔的人。
这些天停职检查期间,他也不是没有思索过自己的所作所为,他也曾经在自己的脑子里萌发过一些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念头,可是,多少年来渗透到他全身每个细胞里的那些歪门邪道,已经让他病入膏肓难以驱除了。说心里话,他对党籍有没有都无所谓,在他看来有个共产党员的头衔,倒像戴了一个禁箍咒般约束了他放纵的所作所为。他当时极力要保留自己的党籍,只是觉得开除党籍的名声不好而已。但是对这个厂和厂长的职务,那就很难割舍和放弃了。从内心里他舍不得离开轧钢厂,这毕竟是他十几年来从一个小小的化铁厂发展起来的,更不可能轻易地放弃厂长这个能够给他带来好处和利益的位置。只有恢复了厂长的职务,他才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为了这日后的东山再起,造成轧钢厂离开他就玩不转的形势,迫使乡里把厂长的权力交还给他,停职检查这段时间,他叮嘱安插在各个关键岗位上的嫡系们暗中使坏,致使赵副乡长组织生产一直很不得力。而且为了随时了解乡政府那边的情况,准确地说是了解魏明的动向,他借着田恬到团委工作的机会,通过李天成把吴桂香的亲侄子小张,安插到魏明身边做了内线。
这几天他就盼望着魏明的到来,可他却一直没有来。当小张告知魏明要来厂里的消息后,他欣喜若狂地以为恢复职务就在眼前了。本来,他可以等在办公室里的,可依照平时他对魏明的了解,猜想他一准会先到车间去看。于是自作聪明地搞了一套工作服穿上,还浇了点水抹了些煤灰,跑到生产线上装模作样地干活。本想演一番苦肉计给魏明看,但从魏明没有对他的所为表示任何赞许,并丢下他们开车走人来看,已经看穿了他小伎俩。他当时就忍不住想抽自己的大嘴巴,恨自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魏明看到施小宝那副坐立不安的样子,知道他压根就没有很好地认识问题,他深切感到:已经恶习缠身病入膏肓的人,让他们认识错误并改正,并不是那么容易的。[517z小说网·。517z]
施小宝看总是这样拖下去不是个事,于是心一横说:“魏书记,你也知道,我这个人文化程度不高,让我一二三四的说说自己的认识,那真是比上吊还难,我这个人虽然说穿了还是个农民,但却不是说话不算话的人,上次开会既然答应你超额一百五十万我就不想食言,可你把我晾在一边,怎么承诺说的话呢。我不是用大话吓唬你魏书记,如果继续让赵乡长抓生产,别说超额了,年初的计划都不一定完成。”
“……”魏明没有说话,表面上继续用一种深不可测的目光看着施小宝,但他的心里却马上不平静了,施小宝的话不能不让他认真考虑。不管施小宝出于什么心理,但他说的却是事实存在。可他又不甘心承认轧钢厂离开施小宝就不行的事实。看来,眼前这个家伙并不简单,他是朝着他魏明的死穴点来迫使他就范。可他的性格是绝对不会认这个邪,越是那些强迫自己改变主意的人,他越是要反击他。于是他说:“你的意思是轧钢厂离开你施小宝就玩不转了,是吗?”
“这…这倒也不是,我这个人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我说话算话,当初答应你超额要是做不到,那我还在这个社会上混什么呢?不如拔根屌毛上吊去。”施小宝说得慷慨激昂,倒还真的有那么点劲头。
魏明听着他的话,由不得有所触动。不管怎么说,施小宝能够说话算话,在这里拍胸脯实现自己的诺言这一点,多少改变了他在自己心里的坏印象。而超额一百五十万对他来说,确实有着很大的诱惑。
施小宝看魏明没有说话,而是用种看不出深浅的目光看着他,心里难免有点慌神。但他心里有底的是,既然今年县委对经济指标要求的那么高,作为一把手的魏明也不能不慎重考虑。而他之所以能拍着胸脯保证超额,是他从厂里的情况分析和多年的经验得出来的,只要他上去后厂里的形势马上就会好转,完成年初的指标是没问题,而超额的那部分,他这些年截留的利润足以派用场了。只要把钱交到乡财政,他魏明也不可能去追究哪里来的钱。说起来,他把多年积累的底子拿出那么多也不是不心疼,可如果继续坐上厂长的位置,用不了多久,那些钱又会回来了。轧钢厂就是他的钱袋子,是他个人的银行。如果不能当厂长,不掌握雄厚的经济基础,他施小宝靠什么去呼风唤雨,左右一些人为他卖力气呢?所以,他眼下最主要的是如何打动魏明,让他恢复自己的工作,等继续坐上了那个位子,照样可以为所欲为。而且没有共产党员那个紧箍咒的约束,他不是可以更放肆的去搞女人、拉关系,做自己想做的事,捞取更多的钱吗?此时,他看魏明不说话,明白自己的话多少还是有效果的,但是,只产生一点效果对他来说,还不足以能迫使魏明最后下决心,他觉得还应该再烧一把火,让魏明更坚定一点。于是,他搜肠刮肚的想着如何来烧这把火。
点上根烟抽着,心里上下翻腾着。他明白对付魏明这样的人,如其编一些连自己也说服不了的假话,费劲巴拉的说半天却被他一眼识穿,倒不如换一种说法。而换什么说法呢?他拼命地抽烟,力图能够尽快选择一些较为合适,且能够打动魏明的话语。
突然间,他的眼前一亮有了主意。而且这个主意一旦形成后,他就对它充满了信心。他又点上一根烟,脑子里反复地盘算着,如何按照这个主意来做。其实,他的主意也不是什么,而是想着在魏明面前不能搞什么名堂了,在他的面前搞名堂只能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应该用真诚的话语来打动魏明。于是他把烟头摁灭在烟缸里后说:“魏书记,既然我刚才说了能超额就一定会做到,只要你相信我施小宝就一定不会让你失望。你问我如何认识的问题,既然你魏书记让我说,那么我也不想耍什么花套套,我就实话实说吧,对我的错误我根本没什么认识,说心里话,我对你抓住我那点腐化的小问题不放,还把我的党籍开除掉,心里别提多不舒服了,不但是不舒服,当时你处理我以后,连杀你的心都有。可回想起和你接触的几年里对你的认识和了解,却对你又恨不起来了。说实话,我原先是看不起你们这些当兵回来的人,但你却让我不得不佩服在部队大学校里锻炼出来的人,绝对和地方上的那些人不一样,你们个个都像个男人,尤其是你魏书记。我对那些做乡镇领导的人,包括那些县里的头头脑脑们,历来从心眼里鄙视和瞧不起。他们算什么啊!一个个眼睛都盯着钱,只要给他们钱,满足他们的要求,让他们喊我爹都愿意,可是,金钱在你这里却永远行不通。开始,我以为你是在装样子,是用一种比那些乡巴佬更高明的方式来捞钱,可是,多少次的接触下来,我发现你是真正的共产党员,所以,我渐渐地改变了对你的一些看法,虽然我有时候和你搞一搞,但内心还是很佩服你的为人的。我知道你今天来找我谈,也是想考察一下后,决定是否让我恢复工作。你是个聪明人,我不说你也能猜到,你们党委会一散会我就知道了会议内容。”
“哦?是吗?你的消息很灵通啊!谁告诉你的,我倒要查查是谁这么不讲原则!”
“你也不要问是谁,问了我也不会告诉你,现在这个社会有什么秘密而言呢,别说你一个小小的乡党委会,就是中央开会讨论的事情,还不是会议没结束,下面都知道的清清楚楚了。”看到魏明不以为然的样子,施小宝又说:“魏书记你也不要不服气,远的我不说,县里那帮子头头们,谁在开会的时候放个屁我都知道。”
“那是,你有特殊关系呀!你的娘姨夫不是许书记嘛!”魏明有些揶揄的说。
“你也不要以为我的娘姨夫是许书记,他就会告诉我一切,其实,很多消息并不是许书记告诉我的,县里的领导里面,上赶着给我通风报信的人多了去了,这个社会只要有钱,什么人都会跟着你转的。”
“那是你自己的认识,我可不这样认为,钱并不是万能的,还有比钱更重要的东西,更何况也没有你所说的那么严重,什么人都只看重钱。”
“那当然,你魏书记就是这样视钱财如流水的人,可你魏书记这样的人毕竟太少了。”
“我魏明是什么样的人,我自己清楚,不需要你来恭维我,我只是觉得你用灰色眼睛看待一切,是不可能看到光明的一面,站的角度不同,思索问题的深度也不同,好了,我们不争论这个问题,你继续说吧!”
“好,还是说我的事,说实话,这些天我一直盼望着你来找我,盼望着能让我继续当厂长,所以,今天听到你来的消息后,我马上就安排他们准备接待的事,还跑到生产线上装模作样的给你演戏看。但我看出你识破了我的小聪明。你没当面点穿那是给我留面子,我感谢你。今后不论是让我做厂长也罢不做厂长也罢,我都感谢你。要知道,我年轻的时候也是满腔热情地想做个好人,可这个社会让我感到失望,做好人还不如做坏人来得那么容易、那么开心。我承认我有很多坏毛病,也做过很多坏事,但我对这个厂子有感情,它是在我十多年的努力下才建成这个规模的,我舍不得离开这个厂。当然了,做厂长我得到了很多实惠,可我对乡里的贡献也还是有的。如果你能够给我一个机会,我一定把厂子搞好,一定争取在这最后的时间里,不但完成任务还要说话算话超额一百五十万。当然了,你要是不让我继续做,我也认栽了,谁让我这些年做了那么多坏事呢!”
魏明几乎是用一种无法相信的目光看着施小宝,他甚至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不相信上面的这些话是出自施小宝之口。这一瞬间,对他的震动是如此强烈,而这种强烈地震动还不如说是一种震撼。他突然想起来吴桂香刚才说的施小宝其实内心很佩服自己的话。在此之前,他还认为吴桂香那是在他的面前说施小宝的好话而已。可当施小宝说出了这些话后,他却真的感到难以接受和无法理解了。他自认为这些年干部当下来,看人不会走眼,可这么一个做尽坏事且品行极为不端,在他的心目中坏透了的人,竟然能如此坦诚地说一些恐怕从来也没有对人家说过的话,还是在瞬间把他搞懵了。他不得不感叹这个世界真是太奇妙、太变幻莫测、太让人难以理解了。也许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儿都有,海水深了,什么鱼儿都有啊!此时此刻,他的脑子里简直是一片空白,平日里那些别人无法替代的睿智和思维的机敏都化为乌有了。他只觉得如果不是他亲耳听到,绝不可能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可现实却不能不让他相信,这一切确确实实都是真实的。他眯起了眼睛,仔细端详着眼前这个人,极力从他的目光和神态中,寻找哪怕一点点能够说服和证明说的全是假话的理由。可施小宝说完这些话后,似乎显得很平静很自如。他本想问问他是如何知道党委会的内容,并早他一步知道他要来厂里,可是一想,问了也白问,而且对于一个已经有了明确答案的问题,再继续追问下去,倒显得自己缺乏判断力和没有城府。
施小宝说完这些话后,觉得很轻松,他从魏明的目光中已经看到了他的震惊和惊讶。说实话,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何能一口气说出这些话来。而且连他自己也不相信,怎么会对魏明说出这些话。在魏明还处在震惊的状态下一言不发的看着他时,他也反思了自己为什么会在今天突然对魏明说这些话的真正原因。
如果说这是有原因的话,那可能与昨天听说老吴去世后,他念及老吴多年来帮助他搞帐的情份,前去探望时看到,那个平时在他眼里像条老狗的老吴,竟然有那么多人前来看望,房前屋后站满了人不说,还有很多人络绎不绝地前来吊唁。回到家里,他和老婆说起这个事时,老婆说:人家老吴虽然家里穷,可人家几十年来对所有的人都那么真诚,所以他死了,人家才会这样对待他,像后村的王卜如,当个狗屁队长,整天欺男霸女,死了后除了自己的子女外,连亲戚都没来一个,更别说四邻五舍了,安排吹响器的乐队班子,连一副桌子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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