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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君-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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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姑娘。”
听君上前打招呼,后半句“你怎么在这儿”的话还没出口,后者乍然看见她,便已先吃惊道:
“你怎么在这儿啊?!”
余光一扫,睇见秋亦,随即便恼道:“他怎么也在这儿?你们两个昨天……到底玩的什么把戏?那欧阳老爷人都要气炸了,现下还在床上躺着起不来呢。”
“有这么严重?”她怔怔地往秋亦望去,不想他倒是一脸淡然。
将她表情看在眼里,白琴有些不悦地皱起眉:“你们昨天去哪儿了?怎么和他……从这里出来?”
“我……”
还没斟酌好开口,秋亦就已先拉了她走:“跟她有什么好说的。”
白琴气得牙痒痒,跺脚道:“人家和我说话,你这人打什么岔!”
秋亦身形一偏就挡在听君面前,冷笑道:“你怎么知道‘人家’就乐意和你说话了?”
“你是她什么人?你怎么知道她就不乐意和我说话了!”白琴把脖子一扬,气势汹汹瞪着他,忽而往那客栈里头看了看,两眼又在他二人身上溜了一圈,讷讷道:
“你们……你们俩该不会……”
“小琴,你别胡说!”白涉风生怕她这张嘴道出什么不敬之话,忙上前打圆场,“我师兄怎么会是你想的那样……”
“那可说不准。”白琴噘了噘嘴,把眼一白,“知人知面不知心,有些人就爱做伪君子。”
“白姑娘。”听君也笑着出来解释道,“是你多心了,我们的确没有……”
话还没说完,秋亦就不紧不慢地打断道:“迟早的事。”
她愕然无语。
白琴咬咬下唇,知道秋亦是存心要气自己:“拽什么拽,人家还没嫁你呢,要脸不要?”
“早晚会嫁的。”他口气听上去倒一点也不恼,回头便拉了听君,柔声道,“上马车吧,别和她废话了。”
“哦、哦……”她脸颊绯红,哪里还说得出别的话,只低着头顺从地钻进车内。
“你们!”
眼见人家压根不搭理,白琴嘟着嘴,双拳紧握,把眼一抬,往白涉风身上撒气。
“你还给他们驾车?”
后者尴尬地笑笑:“他是我师兄嘛,这……我总得听他的。”
“我说你怎么好端端的不去吃酒,只让我来,原来是去给他通风报信的!”白琴忽然眼圈一红,“真是胳膊肘朝外拐!到底是谁你是亲妹妹?”
白涉风挠了挠头:“这还用问,当年你是了。”
“那你还帮着她!”
想不通她这个“他”字是指的“他”还是“她”,白涉风犹自沉吟了一会儿,但见白琴蔫头耷脑地坐在树下,蓦地恍然大悟。
“小琴……你难不成,是喜欢师兄的?”
她狠狠剜了他一眼,眸子里噙满泪水:“废话!你才知道?”
白涉风震惊不已,不解地摇摇头:“那你平时怎么那么凶和他说话?”
“……你管我。”白琴抿着唇,看向别处,一把抹着眼泪,低低道,“原来他喜欢的是这般的女子,恐怕我今生今世都变不成了。”
听她言语里竟十分落寞,白涉风心下不忍,但嘴笨口拙,也说不出几句安慰的话来,最后只得另寻了个车夫来驾车。
马车颠颠簸簸,从江陵一路往南而行,因秋亦催着赶路,沿途马不停蹄,正午时候才在驿站附近歇脚吃饭。
大约是昨晚并没睡好,加之这车马摇晃,秋亦倚着软枕闭目而眠。因怕打扰到他,又担心他醒来饥饿,听君蹑手蹑脚下了车,也随着车夫去驿站买些馒头包子来填肚子。
这会儿来往的车马都在驿站附近停了整顿,用饭的旅人颇多,那马厩旁有个老乞丐,正趁着这会儿人多走来乞讨。
他眼尖,盯着前头一衣着华贵的公子就笑眯眯地凑上去,端着那半破的脏碗,轻声道:
“大爷,赏小的几个馒头吧……”
怎想那人一转头见他如此邋遢,登时没了胃口,又看那一身的灰落到自己餐盘内,更生气愤,拍桌骂了一顿,继而招呼手下就开始揍人。
这乞丐被打得头破血流,不住求饶,围观看热闹的不少,但都忌讳这锦衣公子的来头,无一人相帮。听君也是只能干站着,眼睁睁等这群人消了气,吃饱喝足离开,她才敢拿几个馒头放到那乞丐碗里。
说来倒也奇怪,分明被打得这么惨,一见那白面馒头却跟个没事人一样坐起来大吃大嚼。听君思索片刻,又取了一些碎银留给他,老乞丐扒了扒脸边的发丝,朝她道谢:
“小姑娘好心了,老头子惭愧。”
“不用客气。”她淡淡一笑,正欲起身,不远处秋亦掀了帘子唤她。
“阿君。”
听君忙回头应着。
秋亦眉峰微拧:“你在作甚么?”
“……没什么。”她拍拍衣袖,朝他微微一笑,“睡醒了么?饿不饿,可要吃点什么?”
秋亦刚要摇头,随即又想了想:“你随便拿点吃的来就是。”
“好。”
听君依言颔首,正将举步,老乞丐忽然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本要拉住她衣摆,手伸出去还没碰到,又恐自己太脏只得急忙喊她。
“姑、姑娘。”
听君站住脚,歪头看他:“老人家,还有什么事么?”
“……也不是什么大事。”他讪讪笑了两声,抬手指了指前面停着的那架马车,“方才和你说话的那位年轻人……可是、可是姓季?”
“不是啊。”听君笑着摇头,“他姓秋。”
“姓秋?”老乞丐脸色一沉,又喃喃自语了半晌,“他是做什么的?什么身份。”
不知他问的这么详细意欲何为,听君不欲尽数告知,只道:“他是一个富商之子。”
“富商?”乞丐似乎很失望,又追问道:“那他娘呢?”
“……这个我也不清楚。”
“呃。”
他拿着馒头,神情惆怅地立在原地,良久才叹了一声,摇摇晃晃往马厩那边走。
听君看着他背影,心里奇怪,可也未曾在意,转身去驿站买了些糕点和饼子便回了马车。
外头太阳正好,晒得那车里也暖洋洋的,秋亦拿了小壶倒茶喝,听君挨着他一旁坐了,将用油纸包包好的糕点细细在小几上摊开。
里头放着两三块藕丝糕,秋亦本也不怎么饿,低头看了一眼,便信手拿了一块。
“驿站里还有卖这个的?”
“呃,我看见有做,就挑了几块来……”听君望着他表情,小声问道,“不好吃么?”
“还行。”秋亦淡淡一笑,“比你的是差了一点。”
她闻之不由红了脸,尴尬地摇摇头:“我的手笨得很,你不嫌难吃就很好了。”
“不打紧,时间有的是。”秋亦喝了口茶,说得理所当然,“你可以慢慢练。”
听君忍不住笑问道:“那你呢?”
秋亦颔首:“我自然是负责检察结果。”
“秋家这么大,你还看得上我的手艺?”
“那可不一定。”秋亦侧目来看她,“我们并非要一直住在山庄里,这一点你得明白……”
“我知道。”听君心下了然,认真地点了点头,“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他神色柔和下来,伸手轻轻握住她的,这一瞬也说不出别的什么话,就只揽着她腰身,静默无言。
马车之外,驾车的车夫用过饭,上车来持了马鞭,朝车里提醒道:
“公子,启程了。”
秋亦淡淡应了一声,车就又摇摇晃晃行驶起来。窗边的帘幕被风掀起一角,听君瞥得那路边马厩旁坐着打盹儿的老乞丐,忽然想起来:
“对了,方才有个乞丐向我问起你。”
“乞丐?”秋亦抬眼皱眉,“问你什么?”
她歪头略一思索:“他问我你是不是姓季,还问我你娘的事……”
“是么?”
“怎么了?”听他口气有异,听君自他怀中抬起头来。
秋亦沉默了一阵,并没在意:“我娘姓季。”
“那他……”
“大约是她认识的人。”
“哦。”虽然心下很想问问他娘亲的事,但又害怕他会多想,听君犹豫了一会儿,仍靠在他身上没有发话。
不料秋亦倒笑了笑:“那也是你娘。”
“嗯……”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埋了埋头,“娘……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什么样的人?”这个问题倒把他问住,秋亦颦眉沉吟了良久,才叹声道,“是个很清秀温柔的女子……”
他顿了顿,唇边若有若无的抿了一丝笑意:“和你很像。”
听君微微一愣,握着他的手不由紧了几分,耳边听得秋亦又淡淡道:
“我十一岁的时候,她就去世了,再早一些,我也记不太清。只记得小时候住在汴梁的一个小巷子里,她那时已不去青楼接客,在家中绣些东西补贴家用,日子过得并不好。”
“哪个巷子?”
秋亦忽而一笑:“三口巷子。”
“啊?”听君讶然地望着他,“那不是……”
后者慢吞吞地说道:“我就住在你家对面。大约你已经不记得了,我倒是晓得离家不远的地方有处豪宅,上回在杭州听你说起我才注意这事。”
她呆愣了半晌,才觉得好笑:“我小时候见过你么?”
“不知道。”秋亦想想,也感到有趣,“那时候不爱出门,兴许见过兴许没见过。”
难怪他会知道附近那家卖糕点的铺子,这人竟憋了这许久都没告诉她。听君又是好笑又是无奈。
剩下半日的路程,他二人就在车中说说谈谈,时间过得也快。
傍晚时候马车才在山庄门口停了。
这三日乃是秋莫圆坟之际,全家大小都要往其坟上奠纸举哀,秋亦因去了江陵一趟,这事自然耽搁了,一往里走,少不得和秋恒吵上一架,眼下朱管家还在江陵善后,这两人便更是难分难解。
“爹爹尸骨未寒,你倒好,还去人家酒宴上大闹一场,嫌咱们家不够乱是不是?”
倒是没想他消息这么灵通,自己人还没回房,就先在前厅堵着了。
秋亦不着痕迹地把听君掩在身后,迎上他视线,语气冷然:
“人都死了一个多月了,还尸骨未寒,真当他是仙体凡胎么?”
“你!你放肆!”秋恒抬手想打,又知道自己打不过,狠狠放下来,转身就对那边淡定自若喝茶的秋月嚎道:
“二姐,你看看他,你看看他说的这是什么话?!”
秋月手上一滞,厉声先喝他:“吵什么吵?娘已经病倒了,爹爹又去了,他人才刚回来,你存心是要让这家乌烟瘴气不成?”说完又望着秋亦皱眉道:
“你也是,咱们家什么人没有?非得为个丫头大动干戈?你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尽是胡作非为,你还有没有半点良心?”
秋亦听完就笑道:“我自是没有二姐你孝顺,连人都不嫁,千里迢迢跑来给父亲候夜,那不知情的看了,可是争着抢着要来给你立牌坊。”
“混账!”她一拍桌子,手里的茶杯往地上一掷,“给你点颜色,你还蹬鼻子上脸了是吧?”
秋月素来不与他计较,眼下发这么大的火,想来是惹恼了。
秋亦倒也不避不回,唇角一弯正要说话,却觉衣摆被人轻轻拉了拉,他微微偏头,只听听君小声劝道:
“这事是你理亏,就别和她辩了……”
秋亦闻之,冷哼一声:“不必担心。”虽是如此说,但也没再搭话,四周气氛就这么僵持着。
以往朱管家在场,好歹还能说上几句,现下这情景就愈发尴尬了。
幸而没隔多久,门外就有个小丫头来向秋月传话道:
“二小姐,夫人让你去一趟。”
秋月将衣着一理回眸瞪了秋亦一眼,这才随那丫头离开。场面气息顿时便缓了下来,周遭众人无一不是暗暗松了口气。
第44章 【身在情在】
秋夫人的房里,也随秋莫一样,渐渐充斥着药香,秋月走进去,床边照顾的小丫头见状,忙起身施礼,继而退到外边。
屋内只留她母女二人。
不过短短数日,她瘦了很多,像是一夜间老了十年,苍白的脸庞毫无血色,呼吸又浅又轻,眼睛也是半睁半醒。
秋月挨着床沿坐下,伸手抚在被衾上,轻声唤道:
“娘……”
秋夫人这才缓缓抬起眼皮来,朦胧的视线辨别了许久,才点了点头:“来啦。”
“什么事这么急叫我?”秋月替她仔细掩好被角,柔声道,“你该多休息休息,什么要紧的不能让底下丫头告诉我,何必亲自来说?”
“人多口杂,我如何能让他们传话?”秋夫人淡淡摇头,拍着她手背,“你比你四弟懂事……有些话,我也就不与你拐弯抹角了。”
秋月听着奇怪:“……你说。”
秋夫人咽了口气,顿了一顿,忽而语重心长道:“你和你四弟那些事,我都知道……论资质阿恒的确是不如秋亦,你是聪明人,不可能看不出来。”
秋月眉头一皱,并不接话。
“这些年,好几个大生意败在他手里,秋家已是江河日下,老爷器重秋亦,也不是没有道理。
而你……也老大不小了。你爹留给你的嫁妆不少,他们沈家本也不缺这点钱财,你好好想着嫁人的才是正经的。就莫要和他争了……”
“娘。”秋月听不下去,出声打断道,“我争的可不是那点家产,我这是争那一口气。
“你为爹爹操持秋家二十年,他心里却时时刻刻惦记着别人,你就不觉得添堵么?要不是大哥死得早,能有他的份?他秋亦凭什么能坐享其成?”
“好啦……”秋夫人叹了口气,“我都不介意了,你还怄什么?眼下得以大局为重,秋亦做事的确比较靠谱。让他掌管秋家的生意,我心里放心……”
“娘!当年的你可决计不会这么想。”秋月又是吃惊又是郁闷,“爹爹去了,论理咱们该更有把握才是,你怎么尽说丧气话?”
“……哎,我跟你说不通。”
秋夫人甚感疲倦的捏了捏眉心,挥手道:“罢了,你下去吧,我困了。”
秋月依言应下,又替她拉好被子,这才出去。
*
秋家上下正值多事之秋,秋亦回庄之后,便被朱管家每日监督,忙着秋家老爷的后事,听君则是窝在房中练习说话,因她嗓子虽已好,但言语上到底比常人要吃力一些。
住的地方倒还是从前的房舍,只是屋中就她一人。起初听了秀儿的遭遇,她一时难以接受,毕竟山庄内真心待她好的人不多,那姑娘为人单纯,性子开朗,听君一直把她当妹妹一样看。
可如今静下来细细一想,又觉得心里惶恐,想是她们熟识起,秀儿便无意间把她对秋亦的所知所解偷偷套了去。
人心隔肚皮,又岂在朝朝暮暮……
书房内,朱管家才把丧事期间支取的银两数目和前来吊唁的名单给秋亦过目,瞧着他在那儿翻看,便在一旁笑眯眯道:
“少爷,往后您要做什么事……好歹给老奴说一声,这欧阳家到底也不是寻常人家,这么贸贸然打搅,恐怕……不太好啊。”
“怎么。”秋亦波澜不惊道,“觉得很委屈?”
“……自然不是。”岂止是委屈,这事能平下来,都亏秋莫的面子。要知道刚一进欧阳府时,那府上下人看他的眼神,简直是要生吞活剥一般。
当然,这话自然不能说给秋亦听。
“老奴只是认为……少爷至少能让我有一个心理准备,毕竟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
秋亦合上那册子,似乎心情很好,斜眼看了看他,难得没出言嘲讽,只微笑道:
“你大可安心,往后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是是是,多谢少爷体谅。”说着正想到一事,朱管家思索片刻:“云姑娘还在厢房那边住着,您看要不要给她换个地方?那屋子到底不宽敞,恐住着不舒服。”
秋亦刚要点头,忽而觉得如此特殊对待,底下人只怕又将不给她好脸色看,犹豫了一阵,方道:
“这样,你把我院子里靠竹林那间房收拾出来,让她搬进去住。”
朱管家怔了怔,笑着提醒道:“少爷,您要收房的话,可还得等些时日,按理说老爷才过世……”
“我说了要收房的么?”秋亦淡淡看了他一眼,冷声打断,“你只管照做就是,我自有分寸。”
听他已这么说,朱管家也没办法,只得答应下来。正抬眼时,便见听君站在门外,亦朝他微笑颔首。
“这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朱管家忙侧身让她进来,一面又含笑打招呼:“云姑娘来啦。”
听君端着食盒,欠了欠身,略一施礼。
“我是来送午膳的,今日厨房做得早,怕凉了,所以就先拿了来。”
秋亦闻言,放下书册,禁不住皱眉道:“这些事下人来做就行了,你何必亲自跑一趟。”
她将食盒轻轻搁在案几上,莞尔一笑:“我反正也闲着没事。”
眼见他二人眉目传情,两情缱绻,朱管家心知肚明,立马识相的找了个由头告辞。
过了几天吃素的日子,秋家的饭菜总算是好了起来,今日还格外烧了一碟狮子头,听君替他摆好碗筷,余光瞥得他桌上摆着的那几本账册,不由涩然笑道:
“一回来就有这么多事要忙么?”
秋亦摇了摇头,撑着额苦笑:“堆了三天的账本,我也没办法……”
“总不能把什么都丢给你啊,那四公子呢?”她把碗筷递上,柔声道,“先吃饭吧。”
秋亦接过竹筷,提箸夹了几筷子,却没什么胃口,见她已拿了汤勺在舀汤,微微颦眉:“你不吃么?”
听君则笑道:“我一会儿再吃。”
秋亦听之,便把筷子搁下,略有些不悦地叹道:“这是做什么?我又没把你当丫头使唤。”
“我知道……”¨wén rén shū wū¨
只怕她还不知道。
秋亦摇着头,语气无奈:“你坐下来,一块儿吃。”
“哦。”听君把汤碗在他手边放好,因笑道,“那我再去拿双筷子。”
还没及转身,秋亦就叫住她:“不必。”
随即把手头的筷子推到她跟前,淡淡道:“用我的。”
“……”听君看着那双竹筷,半晌没敢动,脑子里愣愣地想:他方才……是不是吃过两口了?
秋亦倒是未曾在意这些,端过汤来面色不改的喝了几口,见她在那对面一点一点吃着东西,忽而微笑道:
“说来,你走后,朱总管还送了个丫头到我房里,似乎是想替你的位置。”
她心头咯噔一下,才吃下去的菜哽在喉头,良久方喃喃问他:
“什么丫头?……好看么?”
“不记得长相了。”秋亦颇有深意地弯起嘴角,“那丫头和你一样,喜欢泡花茶,味道比你的好些。”
“是么……”听君咬着筷子,不知怎么接话。
“只不过她太聒噪。”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头疼,秋亦微叹口气,“成日里话说个不停,实在是受不了。”
听君掩嘴笑了笑:“爱说话不好么?一个人就不觉得闷?”
“安安静静才好些。”秋亦也替她盛了碗汤,“说太多,我会觉得烦,像你从那样就很好了。”
“可我现在能说话了啊。”听君朝他眨了眨眼睛,“你就不怕我聒噪么?”
秋亦淡淡一笑,悠悠道:“也比那位要好。”
一顿饭两人边说边吃,秋亦虽没什么胃口,却因心情甚好之故,倒也觉得不错。饭后仍旧是听君收拾残羹,他则拿了账册在案前勾画。
看他从早忙到晚,因担心眼睛吃不消,下午得空,听君便煮了安神茶来。推门进了屋,却发现秋亦一手撑头,闭着双眼,似乎是在浅眠。
她轻轻把茶水放好,去床上取了薄被来,小心披在他背上,不想才触及他背脊,秋亦就醒了。
四目相对,听君不免歉疚笑道:“还是扰你清梦了……”
秋亦捏了捏眉心,伸手把她手握住,而后轻拉她入怀,头深埋在她颈窝处,合上双目,良久良久叹了一声。
听君不禁有些担忧:“怎么了?”
“没事……我只是在想。”他指腹在她手背上来回摩挲,微带剥茧的触感扰得听君心上发痒。
“想什么?”
“在想……我这么做到底对不对。”秋亦揽着她腰肢,眉头微皱,“也许我娘并不在意秋家的钱财。”
听君不解道:“你准备拿秋家这些钱来,作甚么?”
“起初不过是想将其换成银票在坟头烧了,如今细思之下,我这样的行为是不是反而侮辱了她?”
“我觉得是你太累了。”听君很早前就想提醒他,只是碍于身份,自己不敢多言。
“看得出,你并不想涉足山庄,也不愿与他人勾心斗角,明里暗里的用心思。既然不高兴,何必这么难为自己呢?”
秋亦不觉自嘲地笑了笑:“一开始是咽不下那口气,总觉得轻易放过他们,当年的罪就白受了。但自打你走以后,愈发感到没意思起来。”
她听着心里涌出丝丝甜意,垂头低低问道:“后来呢?”
“后来?”秋亦漫不经心地在她脖颈间蹭了蹭,轻声道,“……后来就更没意思。左右看府上的人,谁都不顺眼。”
知道她在身边,没由来的就有些有恃无恐……
听君只反手把他掌心合在自己手中,一径沉默,想不出说什么好。
静默了许久,秋亦才带着些许歉意,在她耳边道:
“虽然我对秋莫没有好感,可到底他是我爹……”
听君靠在他身上,静静听他下文。
“只怕是要你等三年了。”秋亦无奈地嗟叹道,“你等得了么?”
她丝毫没犹豫地点点头:“嗯。”
尽管明知她会答应,秋亦仍是安心地浅浅一笑,只把她的手握得愈发紧了。
窗外梨花如雪,花开浪漫。
*
远在千里之外,庐山脚下,乃是远近人人谈之色变的君家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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