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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腕官途-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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刁青吟边让座边笑问道:“余站长怎么这会来了?”
余福堂坐在那里半天才道:“刁镇长,我问你,给我的处分到底是怎么回事?”
刁青吟这才知道余福堂是来兴师问罪的,又笑了笑含糊道:“能是怎么回事,出了事总要有个人担着,我不跟你一样也挨了处分吗。都过去了,就算了吧。”
余福堂却不肯放弃,黑着脸道:“刁镇长,话可不是这么说的,不明白白挨个处分,怎么能说算了就算了。我问你,废品收购站着了火,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是包村干部,难道企业的事情也要管吗?那还要你们这些书记、镇长干什么?找不到顶杠的了,就拿我们开刀吗?”
余福堂一连串的质问,刁青吟多少有些窘迫,只能继续解释道:“不是你说的那么回事,毕竟废品收购站在南枣林村,按照属地管理的原则,我们是有责任的。”
“狗屁!”余福堂在椅子扶手上拍了一下道:“废品收购站本来就不是枣林村的,平时我们又管不着,凭什么一出事就要我们顶?”
刁青吟实在无言以对了,就看着余福堂道:“要不你给张书记说说?”话里就有了拿一把余福堂的意思。
不想余福堂却不吃这一套,一下子就从椅子里站了起来道:“说说就说说,我都快退休了,还怕他张桂树什么。”说着就要往外走。
刁青吟急忙撵过去一把拉住了,连哄带劝重新将余福堂按在椅子里道:“余站长,我不过是随口说说,想不到你火气这么大。我看还是算了吧,反正就是镇党委的一个警告处分,又不是县里的,也不往档案里写。”
余福堂余怒难平道:“那也不行,我凭什么平白无故受这个处分,又不是我的责任。”
刁青吟劝解了半天,又把人拉进里面的套间也不知道嘀咕了几句什么,余福堂才渐渐平息了下来。
余福堂终于走了,刁青吟就松了一口,对陶如轩道:“看见了吗。这些人没一个好对付的。好说歹说,答应他年底村里换届选举的时候,给他挂个支部书记,让他一个月多领几百块钱,这才不闹了,要不然,还不知道吵到什么时候呢。”
陶如轩就不解问道:“又不是你做出的处理决定,为什么要往自己身上揽呢?”
刁青吟就无奈地笑了一下道:“我要是不把这事揽下来,老余真敢吵到张书记那里去。张书记不便把老余怎么样,到时候训斥的还是我,还不如现在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算了。”又感叹道:“乡镇上的事情就是这么回事,稀泥抹光墙,只要能做到驴粪蛋表面光,大家相安无事就算不错了。”
说着话,刁青吟站起来在陶如轩身后的文件柜里取茶叶,因为在最上面一格,就伸开了胳膊往上探,身体便微微压在了陶如轩的身上。
陶如轩想让一下,却被文件柜挡着,只能忍一忍。刁青吟的茶叶却半天取不下来,一双酥胸便在陶如轩的鼻尖上噌来噌的。
已经入夏了,刁青吟里面穿了一件大翻脸的衬衣,可能是因为丰满的原因,小半个球体若隐若现,又是那种短版的衬衣,下面还穿了一条低腰的裤子,胳膊伸开了,半个肚子就露在了外面,收腹伸腰间,裤子又下滑了一截,最后挂在了胯骨上,连肉色的内裤也能看见了,似乎稍不留神便有全部坠落的可能。
忽然间,陶如轩就有些口干舌燥感觉,好像身体也在不断地膨胀,好像要爆炸一样,赶紧将脸侧在一旁。不想刁青吟却突然脚下一滑倒了下来,整个身体一下子压在了陶如轩的身上。陶如轩急忙去扶,慌乱间,两只手不得不抓在刁青吟那已经露在了外面腰间,马上感到滑滑的、腻腻的、软软的,好像天鹅的羽毛。
“刁镇长,你没事吧?”陶如轩将刁青吟扶起来问道。
刁青吟却是一脸的绯红,整理了一下衣服,在胸前拍了拍道:“没事、没事,刚才多亏了你,这要是摔下去,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吃完饭,陶如轩就去了一趟信用社。因为是政策内的事情,陶如轩介绍完情况,信用社的人就表示可以给翟石头办理五万元的小额贷款。
上班这些年,一个月基本一千多的工作,直到后来提了副科才涨到了二千出头,陶如轩手头并没有存下多少钱,也就两万的样子。答应给翟石头三万元作为入股,还差一万元,陶如轩思来想去,便给顾小雅打了个电话,先问了一下近况,便把借钱的事说了一下。
顾小雅却愣住了,半天没说话。陶如轩以为顾小雅不想借,不免有些心凉,笑了一下道:“你要是为难的话就算了,我再想办法吧。”说着就要挂电话。
顾小雅这才道:“你别误会,你要多少钱,我都会给你拿。但是你有没有想过,这钱借出去后会给你带来什么样的后果。知道的说你在帮人,不知道的就会说你标新立异。官场的事情,我懂得不多,但是我也知道标新立异并不是什么好事。常言说,枪打出头鸟,我是怕这样做会对你不利。”
陶如轩不得不承认,顾小雅的担忧不无道理,起码张桂树那里就不好交代。李顺权之流再加盐加醋地说些怪话,自己恐怕就要变成众矢之的了。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陶如轩不想就这样放弃,更不想做个遇到困难便往后缩的孬种。要是那样的话,当初早就听了三叔的话,跟顾家断绝关系,然后投靠宁树斌,自己现在也不至于落到如此田地了。
“谢谢你的提醒,但是你应该知道我,既然已经开始了,就不会选择放弃。”陶如轩坚持道,心里却隐隐感觉跟顾小雅有些生分。
顾小雅就不再劝了,叹了口气道:“那好吧,我会尽快把钱打进你的账号。”
第二天,顾小雅就把电话打了过来,说钱已经打到陶如轩的账号上了,怕一万不够就打了两万。陶如轩憋了半天,还是说了一声谢谢,说完了又有有些后悔,要是顾小雅敏感了,心里还不知道会怎么想。
一周时间,银行贷款就办了下来,翟石头的废品收购站要重新开业了,机关里的闲言碎语也起来了。有说陶如轩做的对的,也有说陶如轩做的不对的,还有说陶如轩年少气盛,不懂规矩的。奇怪的张桂树却没说什么,好像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翟石头打来电话说,开业的那天一定让陶如轩过去主持,陶如轩想了想道:“还是不去了吧。”又叮嘱道:“废品收购站最怕着火,炮要尽量少放,烧香拜佛,迷信的那一套也少搞。”
翟石头一边应着一边就哼哧着告诉陶如轩,上次废品收购站着火的事,就是他老婆烧香的时候没注意,才失了火。
陶如轩不免又要教育了他几句,便挂了电话。
不想,翟石头正式开业后的第二天,事情就又来了。
星期一上班,陶如轩正在办公室跟北枣林村的村长翟云生闲聊,南枣林村的村长翟东旭就闯了进来道:“陶镇长,有个事,我本来不想给你说,可是现在实在压不住了,只能请你给拿个注意了。”
陶如轩给翟东旭让了个座道:“老翟,你别急,到底什么事,坐下来慢慢说。”
翟东旭喘了一口气道:“是这么回事,上次翟石头废品收购站失火的时候,你不是让我把废品收购站周围的麦子割了一个隔离带吗。现在老百姓非但不认割麦子花费的账,还说我提前割了他们的麦子,让他们减产受了损失,要我这个村长赔偿他们的损失。”
陶如轩不免有些气愤,一拍桌子道:“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别说麦子已经熟透了,就是没有熟透,要是着了火,不是全部毁了吗。老百姓怎么连这点觉悟都没有了?!”
翟东旭为难道:“我也是给他们这么说的,可他们就是不听,也不知道谁说割隔离带是你的注意,就闹闹哄哄的要到镇政府跟你理论,我好说歹说才算给压住了。又告诉他们,我先过来跟你商量。你说这事该怎么办吧?我是怕如果不给他们一个相应的说法,他们万一找到镇政府,对你影响也不好。”说着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陶如轩。
陶如轩半天没有说话,又在翟东旭的脸上看了一眼,发现翟东旭竟不敢跟自己对视,就怀疑这里面肯定有人弄鬼,但也不能点破,想了想,对翟东旭道:“这样吧,老翟,你带我去你村里,我给老百姓解释。万一解释不通,这损失我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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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临危不乱
第一百零一章临危不乱
翟东旭哼哧了半天道:“就算他们闹的再凶也不能让你赔这个损失。老百姓觉悟低,我不能没觉悟。你还是别去了,老百姓没素质,万一有个情绪激动的再把你给打了,我就更没办法给镇党委、政府交代了。你看这样行不行,这部分损失就从村里出账上出了,反正也不多,就是万八千的事,完了,你给我签个字。你看好不好?”
翟东旭这么说,陶如轩就更认定了这里面肯定有问题,就坚持道:“这个字不是我不给你签,而是不能给你签。老百姓现在有意见,是我工作失误造成,怎么能让村里受这个损失。你这样,还是带我去村里看看吧。我觉得老百姓还不至于素质低到打人份上。”
老百姓情绪亢奋,殴打乡镇干部的事情前多年倒是时有发生,但是这些年随着国家法制建设的健全,已经几乎没有了。老百姓也知道打了人要负法律责任。再说了,现在农民也富裕了,受点损失肯定心痛,但是还不至于到了情绪失控的份上。翟东旭这么说,无外乎是在吓唬人。
翟东旭见陶如轩坚持,想了想道:“这样也好,你稍等一下,我给村里打个电话,让村干部安排这些人在村委会等着。”说着出去打电话了。
翟东旭出去了,翟云生就拉了陶如轩的道:“陶镇长,你刚来,对乡镇上的事情不熟悉,我劝你不要去,这恐怕是个圈套。你是副镇长,要是真挨了打,可就丢人了。”
陶如轩也有所预料,但要是不去就等于害怕了,就对翟云生笑了笑也没说什么。
二三分钟后,翟东旭打电话回来就对陶如轩道:“陶镇长,我们走吧,我已经让村里的干部把人全都集中了村委会。”
正要出门,刁青吟却猛然推门进来了,朝翟东旭虎着脸,厉声道:“翟东旭,你想干什么?”
翟东旭就陪了个笑脸道:“刁镇长,我没想干什么啊。”
刁青吟马上道:“没想干什么,你把陶镇长往火炕里拉?你当他新来的好欺负是不是?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马上给我滚回去,要是连这么屁大点事都压不住,你这个村长就别干了。”
翟东旭虽然陪着笑脸,却并不害怕,刁青吟的话说的狠了,就冷笑了一声道:“刁镇长,我滚回去没问题,但是老百姓要是闹起来,我可就不管了。我也给你说句实话,今天要不是我在那里压着,他们这会恐怕早就跑到县里上访去了。”
现在的村干部都摸准了乡镇干部的脉,知道乡镇干部最怕老百姓上访告状,上访告状好像就成了他们手里的尚方宝剑,有事没事总要先挂在嘴上说说。
刁青吟果然有些害怕了,坐在椅子上,又缓和了一下口气道:“老翟,我知道你在村里威信高,能压得住阵脚,有什么事情自己解决了,就不要为难陶镇长了。更何况陶镇长也是一片好意,那天要不是他及时采取果断措施,你们村那几十亩麦田恐怕就不是减产,而是要绝收了。”
翟东旭道:“我也知道是这么个道理,可是老百姓觉悟低,不这么想,他们只说麦子提前割了,让他们受了损失,我也没办法。所以我刚才还给陶镇长说,这损失我们村出了,只要陶镇长在上面签个字就行。”
刁青吟不解问道:“你村的帐,你在上面签字就行了,为什么还要陶镇长签字?”
翟东旭为难道:“我签个字倒是没什么,关键是要在农经站报销,还要关镇长签字。我是怕这不明不白的帐,关镇长不给签字。”
陶如轩一下子明白了,刁青吟还要说什么,陶如轩就一把拉住了道:“刁镇长,你不要说了,我还是去一趟南枣林吧。本来就是我的责任,就算老百姓把我打了,我也认了。”说着就拉翟东旭往外走,却被刁青吟拉住了。
刁青吟劝解道:“陶镇长,你不要意气用事。不就签个字的事情吗,你要是不愿意签,我给你签,完了我给关镇长说。”
陶如轩心里感激却知道不能这么做,心里憋了一口气,也不跟刁青吟再说什么,拉了翟东旭就往外走。
一路上,翟东旭不断劝陶如轩不要去了,又说什么农民素质参差不齐,村里那些二流子是不讲道理的,万一真动了手就麻烦了,陶如轩一句也不想听,他倒想看看,这里面到底会有什么样的名堂。
南枣林离集镇并不远,只十来分钟便到了。村委会大门敞开了,里面果然乱哄哄的,老老少少的聚了一大群人。见翟东旭骑着电摩过来,后面还带着一个人,哗啦一下就全围了过来。
翟东旭就叫喊着维持秩序,却根本没有作用,吵吵嚷嚷地问翟东旭问的怎么样了,损失赔还是不赔。
翟东旭便把陶如轩推了出来道:“大家静一静,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镇政府的陶镇长,主管全镇的安全生产,同时也是咱们枣林片的常务副片长,大家有什么想法和意见,就向陶镇长反应吧。”
不想,翟东旭的话音落地,人群中马上有人叫嚷道:“镇政府没一个好东西,给他们反应还不是脱了裤子放屁。”
又有人迎合道:“对,镇政府就是一帮混蛋贪污犯,他们的话能信吗?”
话音落地,人群中就七嘴八舌地吆喝了起来道:“不能信,不能信,宁愿相信白日见鬼,也不能乡镇政府那几张破嘴!”
陶如轩知道今天必有一场口舌之战,但没想到场面会这么混乱,心里确实有几分怯意,努力让自己镇定了一下,也不跟他们废话,见院子里插旗杆的地方有个台阶,就挪过去站了上去,人群的情况就一览无余了。
“枣林村的父老乡亲们。”陶如轩站在台阶上大声吆喝了一句。这种场面,陶如轩从来没有见过,也从未直接面对过这么多农民,其实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刚才想了很多词,最终还是觉得用“父老乡亲”称呼比较合适,“你们听我说一句话,好不好?”
也许是陶如轩嗓门够大的原因,人群马上安静了一些,陶如轩趁机道:“我只问你们一句话,如果我没有诚意给你解决问题的话,我现在会站在你们面前吗?”
显然,这种让人反思的反问说话方式是非常有效的,刚才还有些嘈杂的人群便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但是这种情况只维持了几秒钟,就见一个黑背心的壮年人在人群中喊道:“说的再好听也没用,说是解决问题,其实还是不想赔钱。”
这一次陶如轩没等人群乱起来,就看准了那个穿黑背心的壮年人,伸手一指,厉声道:“你,说的就是你,穿黑背心的,你有什么话到前面来,当着大家的说,不要藏在后面。你要是不放心,我可以先解决你家的损失!”
那穿黑背心的壮年人就愣在了那里,半天很不自然地笑了一下道:“你看错人了,不是我说的,我家在那里又没有地,我是来看热闹的。”
陶如轩知道是他说的,而且从声音也能判断出来,第一次起哄的人便是他,但也不点破,接着道:“刚才的话到底是谁说,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但是有一条请你记住,要是故意捣乱,扰乱政府正常工作,别怪我不客气。派出所离咱们南枣林村不到十里地,用不了十分钟就能赶到。”
这一次人群彻底安静了下来,半天没见人影的翟东旭跑了过来,站在陶如轩身旁道:“我看这样吧,大家都散了吧,大家的损失,陶镇长肯定会给大家想办法解决的。”说着挥了挥手,人群便像要一哄而散。
陶如轩却制止道:“大家不要走,我今天过来是专门给大家解决问题的,大家既然来了,就一次性解决清楚,不要留下什么后遗症。这样,凡是家里有损失的就在我这里报一下,咱们马上一一进行核实,损失多少我给你赔偿多少。”
翟东旭马上道:“陶镇长,我看还是算了吧,户数太多,太麻烦了,还是我统计好了,再给你报到镇政府去,你看怎么样?”
陶如轩不想理他,就在村委会拉了一张桌子,放在院子里,掏出笔记本和笔,准备记录。
翟东旭有些尴尬,就把那些人往外轰,陶如轩拉了翟东旭道:“老翟,我今天把丑话说在前面,你要是不让他们在我这里报损失,今后我可就不管了。”
翟东旭笑笑却不说话,陶如轩就又对人群喊了一遍。那些人却并没有停住往村委会外走的脚步,只是偶尔有人回头看一眼,最后那个穿黑背心的壮年人,走的时候还朝陶如轩笑笑。
不一时功夫,村委会院子里就鸦雀无声了。翟东旭就便把陶如轩刚才拉出来的桌子往屋里搬边奉承道:“陶镇长讲话真有水平,我嘚啵嘚啵磨了半天嘴皮子,这些人一句话也没听进去,就是跟我吵,你只几句话他们就不要赔偿损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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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悲天悯人
第一百零二章悲天悯人
翟东旭正说着话,一个老头就怯生生地站在了身旁。翟东旭马上瞪着眼睛不高兴地质问道:“别人都走了,你怎么还不走?”
老头看样子已经七八十岁了,手里拄一根棍子,应该是用来做拐杖的,穿一件白色的老式对襟棉布衬衫,却是一块一块的油垢,脏的要命,腿上一条油光发亮的黑裤子,已经看不出本来面貌了,脚上趿了一双破破烂烂的黑布鞋,一头花白的头发像乱草一样顶在头上,也不知道是没有洗脸,还是这些天上火,眼睛上糊满了眼屎,一睁一睁的,连眼睛也遮住了半个。
被翟东旭凶了一句,老头却还是没有走,怯生生道:“他们家里都没受损失就走了,我家里可是真受了损失,求求你村长,好歹给补一点吧。要不然,我这日子可就没发过了。”
翟东旭不客气道:“老姚,你不要胡说八道,什么叫人家家里没受损失。人家是觉悟高,即便受了损失也不给政府添麻烦。你倒好,就是收割机压倒你几拢麦,就跑来要补偿。你也是个老党员了,怎么就连这点觉悟都没有呢。”
老头颤颤巍巍道:“村长,可不能这么说,我一个人地少,就是那几拢麦,一下子全压倒了,哪儿还有收成。你要是不给我补偿,我就只能饿死了。”
翟东旭不耐烦道:“你少拿死来吓唬人,像你这样的人活着也多余,死了倒干净。”
老头哼哧哼哧地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陶如轩觉得有些不对劲,就问翟东旭到底怎么回事。翟东旭把陶如轩拉到一旁,却并不避讳老头,大声道:“这老家伙以前是村里最早的一批党员,却压住十几年不给村里发展一个党员,村里的书记年年他当,坏的没边没沿,把村里的集体财产卖干卖净,却没给村里办一分钱的事情,把钱都日哄了女人,不知道祸害了多少大姑娘小媳妇。现在老了,儿子嫌他名声不好,就跑到外地打工去了,多少年都没回来,把他一个人扔在家里,也不给一分钱。让我说,他这种人落到现在这个下场,就是活该。”
翟东旭说完,又狠狠地瞪了老头一眼,问道:“老姚,你说我说的对不对?你是不是活该?”
老头不说话,也不承认,可能是被翟东旭欺负惯了,也就没脾气了,木然地站在那里。
陶如轩终究觉得老头可怜,就从口袋里掏出二百元,塞在老头手里道:“老人家,这点钱算是我给你的赔偿了。”
翟东旭有些不服气,歪着脑袋道:“陶镇长,不该给他钱的。你这等于助纣为虐。”
翟东旭用词不当,陶如轩就瞪了他一眼,接着道:“人老了也挺可怜的,这样吧,你抽时间在民政办给他办个低保,也算是给他一条活路。”见翟东旭并不乐意,就冷哼了一声道:“老翟,十年河东十年河西,你就能保障自己一辈子都当这个村干部?要是哪一天下来了,就不怕别人也这么待你?”
两句话就把翟东旭问的讪笑了起来。翟东旭点了点头道:“好吧,我听陶镇长的安排。”又耿耿道:“也算这老家伙走运,遇到你陶镇长,要是我,决不让这种人好死。”
后来陶如轩才知道,这个老姚过去在村里当支部书记的时候,跟翟东旭的母亲有过一段不光彩的历史,这就难怪翟东旭会对老头如此恨之入骨了。
老头的耳朵并不聋,听了陶如轩的话,就打躬作揖,千恩万谢了半天,眼眶中竟挤出了几滴泪水,拿着钱转身一步一挪地离开了。
翟东旭又想起了补偿的事情,知道陶如轩已经看出了其中的名堂,脸上就不好意思了起来,又在陶如轩脸上睃了几次,才哼哧道:“陶镇长,其实并不是我要为难你,村里的老百姓也都通情达理,听说废品收购站着了火,镇政府帮他们把麦子收了,感谢还来不及,哪里会起事。事情到了这个份上,我就给你实话实说了吧。今天来的这些人都是我找来的,真正的主家没有一个愿意来。可是关镇长交代,我……”
没等翟东旭把话说下去,陶如轩就一伸手制止了道:“老翟,你不要说了。不管怎么说,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今后注意就是了。事情到底怎么回事,我心里比你清楚。你放心,今后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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