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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萌-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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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含玉觑著她唇间鲜红的小伤口,惨烈的情况不难明白红唇曾如何被人彻底品尝,他不著痕迹地抡拳蹙眉。
很好,梅舒心,你够种,连我们宝贝咬金也敢欺负!
“像我骂吞银,每回都骂得好流利,好有成就,可是为什么我在府外就吃不开呢?吵输人也就算了,还……还像自己去自取其辱一样。”一切都脱离她掌握的感觉好差劲。
“骂得赢吞银是天经地义,吵不赢梅舒心也是理所当然,你还太嫩,再加上你对他——”程含玉似乎察觉自己的多言,倏地停下来。
程咬金微愕,“你也知道我吵输梅家小四的事情了噢?”
一定是铢儿说的!可就是不知道铢儿有没有将梅舒心轻薄她的事全盘托出,嗯……看含玉高深莫测的表情,实在是读不出什么头绪,为什么同样一张脸孔,她就像是藏不住心事的澄澈水晶,轻而易举让人摸清看透,而含玉就可以将自己保护得滴水不漏?
“从你拖著关刀出去,我就知道你一定铩羽而归,这几年同样的戏码演下来,我会猜错吗?”真是小笨蛋一个,还老爱端起姐姐的身分来训人。“我同你说过了,梅舒心那种人少惹为妙,反正咱们程府与梅庄的利害关系微乎其微,老死不相往来最是上上策,否则哪天你怎么被啃乾抹净都还不知道……”
“我知道他们梅家人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奸商,但是生意上的事有你和吞银一块张罗,我才不怕被他给啃乾抹净,要吞咱们程府,他也得拿出本事来吞。”
“谁在同你说他要吞的目标是程府?”
“那还有什么?”程咬金不解地回视他。
蠢,不过蠢起来的模样比吞银可爱太多了,可爱到让人好想抱抱她——所以这就是他能容忍咬金要蠢却不能容忍吞银要笨的最大因素。
“他想吞的,当然是你。”连他程含玉都这么想了,梅舒心九成也是这等邪念。
“他……他……”程咬金脸红了,“他是因为喜欢戏弄我,才会……”
“才会老爱在每年他掌事的冬月,将精神心力全浪费在与利益无关的程府身上?才会把那套尔虞我诈的手段使在你这种青嫩小姑娘身上?”看见咬金为梅舒心而烧艳了粉颊,程含玉好不嫉妒。只有在提到梅舒心时,咬金的俏姑娘羞涩才会展露无遗。“咬金,他不是笨蛋,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是奸商大忌,他犯不著自讨苦吃。”他轻轻一叹,“再说说你,明明可以离他离得远远的,偏偏年年送上梅庄的拜帖没少过一份,你不是老爱说他无耻、说他欺负人,那又为什么要每年送上门让他无耻、让他欺负?”
“我只是、只是……”含玉的问话方式向来很直接,虽然她早就一清二楚,却还是会被他问得哑口无言。
“只是想向他讨回前一年被他无耻欺负的窝囊恨。”程含玉替她找了个理由,让她如释重负地频频颔首。
“对对对对,是这样!就是这样!”知她者,非含玉莫属!“我就是吞不下那口气,才会不断找他麻烦,这也是为什么我现在这么懊恼吵嘴吵不赢他,每年的仇恨日积月累却又讨不回公道,很呕呢!”
“你再装傻嘛。”程含玉凉凉哂笑道。或者该说自欺欺人?
“呃……”被看出来了?!
程含玉拧住了程咬金的俏鼻,“当家人这么久,你心里拐了几个弯我会不知道?你就这么小看我对你的认识吗?咬金,你只要蹙个眉,我就明白你在烦恼些什么:你只要牵起个微笑,我就清楚你在开心什么,你以为我对你的注意都是挂在嘴上说说罢了?”他敢说,没有任何人比他对咬金更注意,就算她只剪发半寸,也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那你说,我心里拐什么弯?”她自己都没摸清自己的心思,嘴里老是说讨厌梅舒心,却又老爱去招惹他,看起来真像是犯贱讨挨骂的小顽童。连她自己都这么看待自己了,梅舒心说不定也这么认为,唉……
“心花萌芽,情生意动。”
程含玉拧得更用力了,随著他每说一字,他就拧摇她鼻翼一回,像是泄怨也像是不甘,不过终究是舍不得弄疼她。
“那……是在我说吗?”鼻子被长指挤压,害她的嗓音变得好怪异。
“前者是说你,后者是说他。”
心花萌芽,是她;情生意动,是他?
言下之意,是梅舒心有意于她?
可……她觉得梅舒心老爱欺负她呀!若是有意于人,不是应该疼爱有加,舍不得心上人受一丝丝委屈,才能博得佳人好感,哪像他,老做些反其道而行的事,岂不教人讨厌?
她一直很清楚梅舒心的“真面目”,他就像程府特产的“糖酸”——将酿得又酸又入味的梅子肉包裹在厚厚糖衣中的一种零嘴,甜蜜的外表却有著令人蹙眉皱鼻的酸滋味,绝对不是他表面所展露出来的单纯,可是他的心也像糖酸,在吃完糖衣之前,永远也不会摸透糖衣之下的心底在思忖些什么。
这些年来,她很努力想挖出糖衣底下的梅舒心到底是怎生的人,可是除了脾性恶劣和行商手腕强硬,其余对他的认识,都像是舔著表面的甜糖一样,还不能尝到他最真实的味道,这让她很挫折。
“含玉,你为什么会说他……情生意动?我怎么不知道你会读心还是瞧面相?”含玉这么神噢,不只看透她,连梅舒心也逃不过他的法眼吗?
“我没什么读心神技,也不会瞧什么面相,而是我看过他瞧你的眼神。”
“什么时候的事?”
“两年前,他将我误认为是你时。”
那时的他仍带著少年青涩,与咬金的姑娘娇样有著难以辨别的相似,在一场商行酒宴上,梅舒心错认他一回,虽然梅舒心立刻明白了他与咬金的分别,但还是让心思缜密的他瞧清楚梅舒心眼中一闪而过的欢喜——那眼神中的欢喜,太过明显,除非他程含玉是瞎子,否则要瞧不出来还真困难。
“那种眼神,会让人很想将他的眼睛挖出来。”程含玉扯著笑,却说著一点也不好笑的念头。
“含玉,你好血腥,梅舒心和你又没有深仇大恨!”
“这样就叫血腥噢?”他还没说他想将梅舒心砍成十段八段的哩。
“含玉,你好像真的很讨厌梅舒心耶。”
“讨厌呀。”这没什么好隐瞒的,再者他还认为“讨厌”两字不足以形容他对梅舒心的敌意。
“为什么讨厌他?正如你所说,咱们程府和梅庄素无瓜葛,我也不记得你和他交恶过,讨厌他是为何故?”程咬金想不透。
“他对你图谋不轨便是我的敌人,我对敌人向来很难有好感。”程含玉理所当然道。
她轻啧一声,“你别胡说,他才没有对我图谋不轨哩。”
“咬金,别这样笑。笑得这么可爱灿烂是想诱惑我犯下罪行吗?”厚!一听到“图谋不轨”就笑成这模样,完全将矜持抛到九霄云外,当它不值钱就是了啦!
“我才没有笑——”
“那现在挂在这边的是什么玩意儿?”他似笑似逗地搓搓她漾在粉唇边的笑靥,“你这模样,会让我嫉妒梅舒心嫉妒到更痛恨他。”
“含玉,你好别扭噢!同他吃什么醋?你是我最疼爱的弟弟呀!喏,你爱看我这样笑,我就笑给你看,比笑给梅舒心还要多个。”嘻,对于弟弟们,她可从来不吝啬。
冷不防地,她唇边的笑花被吮入程含玉的唇间,程咬金被弟弟突来之举给吓了一跳,才想退开身子,却忽略了她正坐在石栏上,在差点摔出栏外前,程含玉一把圈抱住她的纤腰,而她的唇也继续被他衔在嘴里,松脱不得。
“唔……含……含玉……”程咬金晃著螓首,好不容易——或许也该说程含玉无意为难她——挣开了含玉的唇齿,她大吁几口气,稳住惊吓的心。“你在做什么?!”
噢,原本被梅舒心吮破的唇瓣这会儿又添新伤,好疼。
程含玉舔舔唇,那模样很是意犹未尽却不猥琐,“不是说最疼爱我吗?那么梅舒心尝到的甜头,我是否也能同样拥有?”俊颜在她眼前绽出无害笑容,一副讨好人的可爱样。
“那、那是不一样的呀!”她急道。无论她怎么转头别眼,含玉的目光总能紧咬住她的,不容她顾左右而言他。
“什么地方不一样?你讨厌梅舒心的无耻就许他这么碰你,而最疼爱的我,也能?”
“当然不行呀!你是我弟弟,你要敬我为姐,怎么可以、可以……再说,你为什么光想学他的坏榜样,这种轻薄人的坏事只会教坏你的善良本性。”好的不学,学坏的。
“我不喜欢你的唇上留有他的味道。”程含玉对于她的结巴指责没有太多反省,只是轻描淡写地解释自己的举动。
“连他吻我,你都知道?”程咬金很惊讶。
“咬金,我说过,我的注意力全落在你身上,即使是你少了一根寒毛?我都能察觉得到,何况是你现在这副被人品尝过的模样。”他又出其不意地轻啄了她一次,换来咬金的瞠目及不满。
“含玉!”
“只是个小吻。”程含玉吐吐舌,他这副俏皮样,只有程咬金有幸瞧见。
“要是让府里人瞧见,给误会了怎么办?”到时她与他的主子名声都被传臭了!“我们姐弟感情好是众所皆知,可天底下没有姐弟感情好到可以……这样的,懂了吗?”
“主子,贾府派人送来上月糖沙的货款。”远远的,帐房小厮在唤道。
程咬金跳下矮栏,拍拍微皱的裙摆。“我过去瞧瞧。”
不知是有意躲开程含玉的反常,抑或是贾府的帐款十万火急,程咬金这回小跑步的速度——称得上是拔腿狂奔了吧?
才消片刻,俏娇的身影已经将程含玉远远抛在后方。
程含玉伸手触了触自己温热的唇瓣,笑得无声,却也叹得无声。
“因为是姐弟……吗?”
入了夜的冬月,异常寒冷,月光照在雪地上,一片冷霜雾色闪闪耀耀,却也更显冷冬萧条。
赭红色的纸伞,撑起苍茫雪雨,两人四足自雾蒙蒙的街道黑幕间走来,朝著那处张灯结彩的茶楼而去。
茶楼内暖烘烘的气氛和茶香迎面而来,唱曲儿的音调、鼓掌唱和的掌声、鼎沸的高谈阔论,稍稍将一门之隔的凛冽冬风给阻隔在外。
程铢撤收了纸伞,抖去伞上的落雪。
“程公子,厢房给您留下了,老地方。”茶楼伙计一见到程府主仆俩,立即上前招呼,并且领著男装打扮的程咬金朝安静的二楼阶梯上去。
“梅四爷到了吗?”程咬金将身上的厚裘褪下,递给后头跟上来的程铢,询问茶楼伙计。
“还没。”
程咬金啧了声。明明拜帖上写明的时辰已至,她还担心自己作东迟到会失了礼数,没料到为客的他反倒更摆架子。
“不守时的男人最要不得了。”程铢嘀咕道。
“不守时的女人同样也要不得。”程咬金笑笑地回了句。她没那种男人一定要先女人而到才算礼数周到的想法,也不认为女人拿乔迟来是件多光荣的事。
进了楼上最靠近梅林的厢房,楼下的吵杂声几乎已不可闻。
“程公子,那菜肴——”
“等梅四爷来了再上。”
“是。等梅四爷到了,我再领他上来。”
“嗯。”
待茶楼伙计退下,程咬金起身到窗边,推开纸窗,一股寒意冻得她直打哆嗦,程铢嚷著外头天寒地冻,要她小心别著凉,但程咬金只是笑笑,没任何打算从飘著白雪的窗边退开。
等了约莫半个时辰,程咬金才自窗边瞧见了梅庄的马车停在茶楼前,缓缓步出的尔雅身影正是姗姗来迟的梅庄四当家。
瞧见二楼窗畔的程咬金,他回以浅笑,笑容很是迷迷蒙蒙,在纷纷飞雪中显得模糊。他加快了走入茶楼的脚步,身后随行的梅严交代了车夫几句话,便扶著行动看来有些异常的梅舒心一块进楼。
不消片刻,厢房的门扉传来轻叩声及茶楼伙计的声音。
“程公子,梅四爷到。”
“进来。”
“梅四爷请。”门扉推开,迎入三道身影。
“四爷。”程铢先是福身。
“菜肴待会儿就给两位送上来。”伙计仅在门外说道,自动自发将门重新掩上。
“抱歉,我来迟了。”梅舒心一进屋便走向程咬金,并动手将窗扉合起,再将她推回座椅上,大掌包裹著她冰棍似的柔荑。“不冷吗?瞧你的唇色都冻成雪白了,站在窗边多久了?”
程咬金扯出假笑,“你迟来多久我就站了多久。”一句玩笑话中的责难很是明白。
“那是一段挺长的时间。”梅舒心仍是笑,两颊边有著神似姑娘家扑粉的胭脂色泽,不像是冒雪而来的人该有的脸色,再加上他身上飘来的味道……
“你喝酒了?”她皱眉。
“是呀,喝了四、五壶有。”在赴约之前,他还先解决了两场酒宴,一场将近两壶酒,加加减减是这数字没错。
“是因为谈生意?”
“算是。”他淡淡笑道。
“难怪我觉得你今天笑得好……怪。”那个笑容看起来很憨哩,一点也不像那个老逗得她无言以对的梅舒心。
“是吗?”
“你有没有喝醉?”要是醉了,那今天来赴她的约就没有任何意义,她可没兴趣和一只醉鬼斗嘴,赢了也不光彩。
“一半一半。”他又笑,换来程咬金越拧越深的蹙眉以对。
她望向梅严,想从梅严口中证实梅舒心的清醒程度,梅严只是给了她一个莫可奈何的苦笑。
“醉得多还是醒得多?”
“来的途中,醒得多;在这里,醉得多。”呵呵。
“玩什么咬文嚼字的游戏?”她听不懂,“先灌杯茶,我可不希望浪费唇舌在一个半醉半醒的人身上。”
梅舒心接过茶杯,微呷一口,脸上的笑意没减半分。
梅严很少见到自家王子在冬月里流露出这号神情——通常只有在他睡得很迷糊的春夏秋三季里,他才会大剌剌地在众人面前耍蠢撒娇,要不是现下外头风雪冻得人连皮肤都隐隐作痛,他还真会以为现下是哪个春暖花开的大好季节,所以自家主子还没清醒透。
“你也知道,行走商场难免小酌,我虽称不上千杯不醉,但酒量也是人人证好的。”呵呵。
都醉到呵呵笑了还敢说自己酒量好?没错啦,醉酒的人永远都说自己没醉,所以他的反应很理所当然。
“你是去赴哪些商行的酒宴?”
“旺来梅铺和……那家叫什么来著?”他问向梅严。
“进斗金米行。”
“对对,进斗金米行。”
“进斗金米行?我记得你们梅庄和进斗金没什么利益交集,而且……还有些不快?”
“是呀。”梅舒心的声音很愉快。
“那还有什么好谈的?”而且能谈到饮酒作乐,还真是商场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哩。
“谈谈他们米庄倒闭之后,该何去何从。”梅舒心眯著眼笑,这回眼眸中恢复了些许程咬金熟悉的光彩。
而他,是去敬他们一杯恭喜酒。
“倒闭?他们不是城里数一数二的大米庄吗?什么时候经营不善,我没听说这事呀?铢儿,你知道吗?”
铢儿摇头。前些日子还见到进斗金米行的米仓进了好几车的库存呀,若是要倒闭了,理当是清仓贱卖,怎会如此反常?
梅舒心单手支颐,右手的五指很轻快地在桌面上敲击出规律节奏。一声一声在程咬金思索的沉默中更加清晰,而那敲击声,听来很像……
我、我、我、我——
程咬金恍然大悟,“该不会又是你的恶性犯了?!”
第四章
梅舒心这男人有个恶习,专门搞垮城里其他商行,而这些商行多的是与梅庄毫无任何利益冲突的无辜受害者,他下手的对象,并不仅限于梅庄的死对头。
她知道商界中人私底下都称他为“笑罗刹”,原因就在于他能谈笑间将一家百年老店给终结得乾乾净净,而且,心狠手辣,完全和他的那副皮相搭不起来。
所以一到冬月,金雁城里的商行老板人人自危,谁也不知道自家会不会成为下一个惨遭梅舒心毒手的可怜店铺。
没料到梅舒心甫清醒的头一个月,进斗金米行首当其冲。
“你没有听过『得饶人处且饶人』吗?”从梅舒心脸上读出加害者的傲气后,程咬金抡著拳,著实很想替那些白白受梅舒心欺陵的商行讨回公道!
“嗯……大概是小时候夫子上课时,我漏听了这句。”梅舒心还是善用他天生吃香的容貌扮无辜,“不过另外一句我倒是很认真学——『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我不认为米行和你们这专司种花种草的梅庄有何恩怨——不,不只是米行,还有之前的其他糖商、香行、钱庄……他们是碍著了你什么,竟会落得数年心血付之一炬的凄惨下场?!”程咬金猛然一拳朝桌上敲落,对于梅舒心这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奸商行径很不齿!
做生意本来就是有钱大家赚,怎么可以为了私利而枉顾其他人的死活?用这种手段赚来的暴利,吃得心安吗?!
“你有没有想过,一间店铺倒了,有多少依附著它的家庭会陷入困境?那些老百姓为求糊口、为了赚那少少月俸所付出的辛苦和努力,不应该因你一个人的恶习而化为乌有,他们的生活也不该为你一个人的痛快而雪上加霜,你自己尝不到那种苦,为什么要加在别人身上?!”程咬金吼嚷著。
她虽不敢自谢为大善人,也明白自己确有商人重利的一面,可……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是会折寿兼下十八层地狱的呀!再说,恻隐之心,人皆有之,为什么梅舒心偏偏少了这颗“心”?
梅舒心没因她的责骂而产生任何愧色,笑靥还是甜得像是可以挤出蜜汁一般,敲击的手指停下动作,改而把玩起桌上空杯。
他的嗓音因为喝了酒而显得较平日更为低沉,“恩怨可深了。我承认,那些商行底下的伙计算是遭受无妄之灾,怪就怪他们跟错了主子、投错了府。天无绝人之路,失了这一处安身地,谁能保证他们不会找到更好的投靠?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呀。”
“你以为这样说,就能掩饰你为商不仁的事实吗?!”
“我从没想掩饰什么,反正我的人生目标又不是以行善为首要。”他耸肩,说得云淡风轻。
“你——”
“又要说我无耻噢?”他兴然地挑眉。每次只要对话到了“你——”接下下去之后,下一句一定是“无耻”两字,这已成了她的惯性。
说来他也觉得自己挺犯贱的,每回总爱逼她口中吐出这两字才肯罢休。看起来他好像很享受被她骂的滋味。
被看穿下一步的程咬金紧抿著唇,倔强地不肯顺了他的心意说出“无耻”两字。
“咬金,怎么不说话了?”他靠近她,“你这么安静让人好不习惯。”
程咬金无声地蠕动唇,含在嘴里的字眼绝对不会是赞美褒扬。
“咬金,什么悄悄话不能说的,要用上唇语?呀,是因为梅严和铢儿在场,你觉得羞涩是不?”他自行解读她的嘀咕,并扬手要梅严领著程铢退到厢房外。
“慢著!外头那么冷,你遣他们出去发冷打颤吗?!铢儿、梅严,不许出去。”
程铢与梅严互望一眼,程铢随即福身道:“是,主子。”她吃的是程家饭、听的是程家话,至于梅舒心的命令,当它是个屁就好。
“梅严,带铢儿下楼去用膳,喝些温茶暖酒祛寒。”梅舒心交代。
梅严与程铢又是四目相交,突地,梅严扯起一抹浅淡到很难察觉的笑,揖身应道:“是,主子。”他吃的是梅家饭、领的是梅家俸,至于程咬金的命令,当它是个屁就好。
程铢被梅严一把握住纤细手腕,拉出厢房,门扉关上之后仍能听见她呼天抢地的挣扎声音。
“喂!你做什么?!别、别拉我!好痛!你有没有听到?!你扯得我手好痛……”
声音,渐行渐远,房里只剩下梅舒心与程咬金。
“现在只有咱们两人,没什么话不好说的。”他仗著房内无人看管,开始对程咬金不规矩。
“说话就说话,手别过来!”很响亮的拍击声在厢房内传来,是她对于某只毛手的薄惩。
梅舒心捂著被拍红的手背,这等寒冬,皮肉之痛可是加倍的。“你还真不留情。”
“别以为你可以藉酒装疯行轻薄之实!”
“这种事,藉著酒意就少了几分乐趣,所以我每回都很清醒的。”梅舒心轻拨开她顽抗的手,倾身躺在她腿上,嘴里说著自己清醒,但他的举动偏偏就像是个酒醉之人的反应。
“你到底是真醉还是假醉?!”
“酒不醉人人自醉。”他闭起眼,轻吟著。
“我看,你是真醉了。”她本想起身将腿上的脑袋给摔下地,但终究还是没勇气实行,因为梅舒心此时的表情很安稳,像是全然的放松,以及对她全心的信任。
梅舒心温文一笑,笑那口气虽不满,双手却开始替他卸除发上累赘银冠的小姑娘。
口是心非呵。
程咬金没心思和一个醉瘫的人再争是非,也认为在梅舒心酒醉之际痛骂他为商不仁或是心狠手辣没有任何意思,怕就怕她费了唇舌数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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