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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谋不轨-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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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门口不肯走,等着他来接我发脾气,可是我等到天黑都没等到,后来就永远也等不到了……”
沈思安伸手按住她颤动的肩膀,替她擦了擦眼泪,“人总是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要做坏人就要有上死刑台的从容。”
“放屁!”庄浅怒红眼瞪着他,“秦贺云不是好人,但他也不是蠢货,他不会傻到将毒品藏在军舰上,等着人来搜,是有人陷害他,他是被人陷害的,那些陪审员和法官全都瞎了眼!”
她情绪过于激动了。
沈思安终于有些不放心,皱眉看着她,“你这样不行,我不能让你随着监察委的人进监狱,否则指不定你会干出些什么事情来——”
他掏出手机要给方苑打电话,大意是让对方明天还是用原来的翻译,不必麻烦换上庄浅了。
结果手机才刚掏出来,庄浅从他的话中回过味来,她心底一慌,又被他逼得发了狠,根本什么都顾不上,两步上前重重扯过他的手机丢地上,砸开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沈思安,你出尔反尔!”
“你没理由要求我平白无故为你担风险。”
庄浅愤怒来的铺天盖地:“我说过什么都依你了你还想怎么样?你要你弟弟相安无事,我照做,你上次要我替你压下港口那片居民区火灾,我也照做了,你要我替你引甄持入网我都做了,如今你只不过是举手之劳,让我见我父亲一面都这么难?”
“举手之劳?”沈思安沉了目光,他扶住她的肩膀,贴近她耳边道,“既然是举手之劳,不如你去找别人好了,我看有人就很乐意帮你。”
他意有所指。
“小焱不行。”庄浅回答得毫不含糊。
“他怎么不行?”沈思安语气不悦,握着她肩膀的手用了大力,“他本事这样大,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换了你的检查报告,连医院都查不出端倪,还能将那把‘沙鹰’处理成小琮开过枪的有利证据,乔老爷子在军…委权势如日中天,他就算是将事情搞砸了,也有的是人出面维护,哪儿轮得到你操心。”
最后几个字说得讥诮。
“我不能让他惹上这些事——”
“所以你就毫无心理负担地让我来?”沈思安不知怎么突然发了脾气,手上一用力就将她抵到了门上,狠狠道,“好,你要见你父亲,又要护着你情人,可这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我现在就明白地告诉你,要么你省点心安分守己,要么,明日行程照旧,只是你得给我一个帮你的理由。”
“你到底想怎么样?”庄浅烦躁地重重踢他一脚,被他灵活地侧身避开。
“像这样,”沈思安一用力将她揉进了怀里,脑袋压了下来,与她唇缝相贴,轻轻一个字一个字出声,“你不就是想找个不会倒掉的后台么,与其费尽心思讨好别人,到头来还留一堆把柄在人家手上,你不如想想怎么讨好我,一劳永逸……”
“我跟乔焱的关系没你想的那么无耻!”
沈思安不以为然,手指轻轻蹭着她怒红的脸,“就算我说的直白难听了点,可道理是摆在那里的,只是你矫情虚伪,不肯承认而已。”
庄浅气得急喘气。
沈思安继续说,“你连最基本的良心都没有,就别急着讲感情了,省得招人笑话。”
☆、第023章
“这样玩下去有意思么?”庄浅抬起眼眸,半晚来的紧张与疲惫冲上脑海,统统化作隐怒,“沈思安,你跟我讲良心?我所有的不择手段,都只是为了给自己留条生路,比起你连亲弟弟的性命都不顾来,小巫见大巫。”
“你是在替小琮鸣不平?”沈思安轻轻顺着她的发,并没有动气。
庄浅冷冷地别开脸,不想激怒他——她想,如果我有兄弟姐妹,那即便是他再不好,我也愿意顺着他的。
仿佛猜出了她所想,沈思安轻笑出了声,捧过她的脸,他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低声道,“乖点,别这么跟我置气,你是淑女,不是任性骄纵的大小姐,要我帮你可以,你求我两句,嗯?”
庄浅感到前所未有的委屈,捏紧的手指一根根泛着疼。
秦贺云从前对她说:小浅,要想理所当然地发脾气,除非对象是我,否则你就得站在权势的制高点,想要出人头地,你就得先学会以头扣地。
“求你,让我见我父亲一面。”她声音低到几乎听不见。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他不是就想看她低头么,不就是想让她颜面扫地,看着她示弱恳求。庄浅重重抽了一口气,到眼眶的泪水滑了回去,通红的眼睛对上面前这双深沉到可恨的眼,声音变得清润而明亮,“求你,别再为难我,求你,别再咄咄逼人,求你帮我这一次。”
沈思安一顿,眼中笑意褪尽了,他松开了碰触着她脸颊的手,仿佛换了一个人,公事公办道,“明早八点,监察委的副委员长方苑,你跟着他。”
说完就拉门离开。
庄浅顺着门重重滑坐在地上,狠狠捏紧了拳。
……
第二天一大早的时候,庄浅就办理了出院手续离开,乔焱原本打电话说来接她,她费劲唇舌最后都搬出了回老家的借口,才终于得以脱身,一个人打了车到贺岗监狱,在哨岗之外的几十米远处,岔道口上,庄浅足足等了半小时,一辆低调的小轿才缓缓行来。
方苑是个三十五六岁的素净男人,半点不像是官场里摸爬滚打多年的老手,反而更像大学内和蔼可亲的老师,他穿着齐身的经典款黑色西装,下车的时候就看到了庄浅,手里还在接电话,“嗯,她已经到了,我马上跟她说,放心,我有分寸。”
“庄小姐?”方苑挂了手机走过来,身后跟了几个穿西装的官员,身边是个打扮低调的女秘书。
庄浅握紧了手中的包,“您是方委员长吧,我是庄浅,是沈——”
“我知道,思安都跟我说了。”方苑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动作自然地揽着她朝监狱大门而去,边低声在她耳边说,“你不用紧张,一会儿我让秘书给你个工作牌,进了里面,你想参观哪里都可以,只不过拍照还是尽量避免,你知道的,媒体对这里的情况曝光太多,我不好向上面交代……”
庄浅听着他的话先是一愣,然后瞬间回过神来,连声对应,“您放心,我就是四处转转,找些报导素材,再拍一两张外围照就行,思安跟我说过,我不能给您带来麻烦。”
“他对你倒是真好。”
方苑觉得她懂事,眼神放心了很多,又语气暧昧地问了几个有关沈思安的问题,譬如两人是怎么认识的云云,庄浅全都半真半假地给出了回答,成功让方苑将她当成了为求上位不择手段的传媒界新星,抢新料抢到了国家最高监狱来。
一层层监察关卡之后,终于进到贺岗监狱,庄浅的心跳一刻比一刻急促,她小心地四处查看,魂不守舍地跟在方苑身后,对方显然也看出了她的出神,就说她可以随便转转,他有个会要开,一个小时后回原处等他。
庄浅感激涕零。
拿着视察领导亲配的工作牌,庄浅顺利地来到了监狱的“住户区”。
说是监狱其实夸张了,这里更像是疗养院,就为了关那么二十几个人,配备的人员却比普通监狱多了几十倍,庄浅觉得讽刺又莫名酸楚,她去档案处查了房号,绕过一片宽阔的草场,最后终于找到了秦贺云的房间。
“庄小姐,您只有半小时的时间,且不得与秦先生有任何程度的肢体接触和物体交换,请不要让我为难。”带她过来的年轻警卫员公事公办道。
“嗯,我知道,谢谢你。”
庄浅手足无措地擦了擦并不存在的汗水,捏紧了手中的包包,缓步上前,在勤务员拿钥匙开门的时候,她悄悄透过门上的窗户往里看,只一眼都红了眼眶。
比起普通的牢房来,这间算得上宽敞而整洁,且透风透光,单人床,方块被,薄棉袄,床头是旧台灯,塑胶杯,厚书籍,四面墙镶了泡沫,像是小孩子幼时玩过的玩具,庄浅觉得有些熟悉。
秦贺云端正地坐在床头,背脊挺直,身形清瘦,白衬衣搭配青绿色的军裤,寸头,握着钢笔正在写字,桌边热腾腾的开水冒着烟,熏得他的脸上似蒙了一层薄雾。
“秦先生,有人来看您了。”
听到声音,他似乎有些疲倦,抬起头的时候还揉了揉额角,动作轻缓地放下钢笔,待得视线聚焦的时候,看清楚房门口的人影,他伸出拿杯子的手蓦地一僵,滚烫的开水杯被立刻打翻了来,一半溅在他的手上,还有一半,倒在桌上毁了他勤练半天的字迹。
“小浅……”秦贺云蓦地站起身,长久没说话的缘故,声音中带着生涩的倦怠,和激动。
他朝她走过来的那瞬间,庄浅一手紧紧捂住唇,眼泪断了线一样地流,视线早已经模糊不清了,她深深吸气,深深吸气,然后紧张地握着包转身就走!
不该是这样的,秦贺云的结局不该是这样的,这个男人永远都只会高高在上,威严到令她憎恶,克己到近乎自虐,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在一间三十平米的空间里,面对着冰冷的四壁,一遍遍写着无足轻重的字迹。
“小浅!”
见她转身就走,秦贺云急切地加快了脚步,上前来伸手想拉住她,却被门口的勤务员阻止。
“小浅。”
庄浅顿住了脚步,回过头,就看见他被一名勤务员搀扶住,那名年轻的勤务员以一种恭敬而紧张的姿势,不动声色地束缚了他的动作。
“你放开他,”庄浅看向勤务员,表情已经平静了下来,“他不需要人搀扶。”
两人在房间的圆木小凳上坐了下来,庄浅倒了两杯水,瞥了一眼手表,对秦贺云道,“还有二十分钟,把你要说的话都收起来,我今天来只想听你一句,是不是真的,妈妈说得是不是真的,法院的判决是不是真的,你是不是真的做了那些丧心病狂的事?”
“你还是在怨我。”秦贺云表情一怔,这么多年来庄浅从没见过他这种堪称痛苦的表情,他小心地斟酌了语气,温声道,“听说你结婚了,是甄持吧,嫁给那孩子是委屈了你,但我知道你有办法——”
“我不想听你说这些!”庄浅狠狠摔开手上的水杯,通红的眼中泪如雨下,“走私,贩毒,洗黑钱,非法囤积军火……这些是不是真的?是不是!”
“你从前没这么爱哭,”秦贺云声音一哽,心疼地抬了抬手想要替她擦眼泪,两人之间却仿佛隔了厚厚的一层玻璃,他抬起的手徒然地放下,声音疲惫,“小浅,我不是好人,我干过的坏事数不胜数,手上鲜血无数,可我从没碰过毒品,半克都没有。因为我有你,我不想让自己的宝贝女儿有一个毒枭父亲。”
庄浅膝盖上的双手拧紧成拳,泣不成声,“我就知道,是他们陷害你的,是他们陷害你的……”
“小浅,爸爸这一辈子做得最错的一件事,就是小看了一个女人的狠毒,小看了你母亲的野心,她恨毒了我,恨不得我万死不得超生,甚至不惜赔上你的未来。”
庄浅震惊地抬起头来,看着面前这张熟悉的精瘦面庞。
秦贺云仿佛一夕间老了很多,此刻见到她,他似乎有种余愿已了的截然,道,“小浅,你太容易受到蒙蔽。你的眼睛里黑是黑,白是白,容不得半点沙子,觉得有我这样一个父亲丢人,你要改姓,要跟我脱离关系,这些我都理解你,但你不明白这世界上除了黑白,还有一种隐晦的灰色,我踩在这个地段上,生死不能自主,牵一发而动全身。”
“是谁?是谁将那么多毒品放在军舰上!”庄浅语气急切,目光通红,踉跄地起身去拉他的手,“到底是谁要害你?一定不是母亲,她不敢,她没那个胆子……”
“庄小姐——”勤务兵过来制止她过激的动作。
“你们放开我!”庄浅狠狠推开勤务兵,“你们耳朵聋了吗!他是冤枉的!他是被人冤枉的!”
“小浅,你回去吧,回去找云阳律师事务所的何存照律师,办理财产继承手续,他会将你应得的财产全给你,我说过,等我走衰运的那一天,我所有的东西都会留给你,只留给你。”秦贺云紧紧握了握她的手,背着手转过了身。
“你的手上……”庄浅这才得以看清楚他的手。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伤痕狰狞的手腕,到口的声音挣扎戛然而止,如遭雷击。
塑料杯,泡沫墙,圆角桌凳,伤痕斑斑的手腕……庄浅大脑中一阵轰鸣,哽咽得站不住脚,咬紧了牙再也发不出一个字。
秦贺云自杀过,未遂。
这个向来将他人生死操控在掌心的男人,自杀过,未遂。
☆、第024章
庄浅从贺岗监狱出来时已经是午后,她面色如常,手上捏着的小包被开水泼过,湿漉漉的,整个人形容狼狈,闷头闷脑的小家子气模样,规矩地站在门口等着方苑;
她对面站着的是方苑的漂亮秘书,秘书礼貌地对她笑了笑,她愁苦着脸跟个债主似的,两人恰好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此时方苑刚好开完会,握着手机边讲电话边走过来,老远就见到庄浅魂不守舍地望着外面,他收起手机,一手捂唇轻咳了一声,“咳,庄小姐这么快?”
庄浅笑得有些僵硬,“嗯,也不是想象中的那样大,半小时足够走个遍了,希望没给您添麻烦。”
方苑顿了一下,似乎有些意外,他目光定定地打量了她几秒,直到庄浅略感不舒服的时候,才若无其事地将眼神挪了开,双手往衣兜里一抄,“举手之劳的事。对了,我还有个会,就不送你了,要我打电话给思安?”
“不用不用麻烦他了,我自己能回去。”庄浅连连摇头。文人小说下载
方苑跟秘书上了车,车子又缓慢行驶离开。
庄浅到路口等出租车,刚才在监狱里的一幕幕又浮现在脑海,头疼欲裂。
没等来出租车,倒是十几分钟之后,一辆加长版林肯轿车疾驰而来。
庄浅一看清副驾驶座上坐着的人,眉头狠狠一皱,捏着包的手倏地揪紧。
是她母亲。
庄曼半点不似那些趾高气扬的豪门贵妇,举止更符合温婉柔美的小家碧玉风格。
她身上穿着素雅的米色风衣,暗绿的丝巾轻缠,优雅盘发,妆容精致而温暖,从车上款款下来的时候,一股浑然天成的娇怜风情,半分没有矫饰成分。
母女俩目光相对的时候,彼此眼中的情绪都一清二楚。
“小浅,”见到女儿脸上的木然表情,庄曼脚步急了急,走过来就握住庄浅的手,声音温柔却隐隐带着颤抖,“小浅,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来看看爸爸。”
爸爸,爸爸,这是在秦贺云进监狱之后,庄浅第一次当着母亲的面说这两个字,成功令庄曼本就雪白的脸色一下子血色褪尽,她紧紧握住女儿的手,泫然欲泣,“你到底在干什么?小浅,你近来都干了些什么!你是不是想气死妈妈!”
“我只是来看他一眼。”
“你答应过我不踏进这里一步!”
“你也承诺过绝不骗我。”庄浅盯着母亲,握着她的手使了大劲,“你说过我可以相信你,妈妈,我一直都相信你,也一直都信错了你。”
庄曼呼吸一窒,几乎快要站立不住,眼眶含泪,“是甄家打电话来,说你跟甄持——”
呵,
这就是她段数低劣到让人不忍心拆穿的母亲,向来习惯用这种没技术含量的手段转移话题。
庄浅淡淡地看着手足无措的母亲,怎么都不肯相信,就是这样一个柔弱到一无是处的女人,依赖他人成性,却能有勇气将自己丈夫往死路上推?
思虑千回百转间,庄浅没再看她,走到林肯车前对司机说,“我有点累了,林叔,你先送我妈妈回去,回了家顺便请家庭医生过来给她看看,有什么情况及时打电话通知我。”
说完转身就走。
“小浅!”庄曼踉跄着几步上前来,紧张地拉住她的手,惊慌失措。
庄浅顿住脚步,眉一皱,“我跟甄持离婚了,如果你是因为这事来找我兴师问罪的,隔天吧,我今天没心思——”
“啪!”
庄曼情绪失控,狠狠一巴掌止住了她没说完的话。
脸上火辣辣的疼痛传来,庄浅一手捂住脸颊,眼中丝毫波澜也没起,对庄曼道,“我还要上班,就不送您回去了,天冷,您身体原本就不好,穿厚点,别老是出来透风以免着凉,让司机送您回去吧。”
“小浅,对不起,妈妈不是故意的……”庄曼痛苦地握紧了刺痛的手,紧张地看着她,急忙伸手想摸摸她通红的脸,“脸疼不疼?都是妈妈不好——”
急慌了她开始不停咳嗽。
“别哭了,不好看,”庄浅放下手,替她擦了擦眼泪,又给她将拉紧披风,柔声不复刚才的冷硬,“好了,是我不好,我不该跟你怄气,你回去吧,免得感冒了又咳嗽得厉害,别让我担心,好不好?”
庄曼小心翼翼地看着她,动了动唇没法拒绝,仿佛她才是孩子,她面前的年轻女人是母亲,一种与生俱来的畏惧加亲近夹杂。
庄浅轻轻给她顺了顺几缕凌乱的发丝,蹭着她的额头温声道,“回去就好好休息,跟甄家的事我会漂亮处理,您别担心;另外,我明天会去民政局将名字改回来,我姓秦不姓庄,您心里也明白,这么多年自欺欺人没什么意思。”
庄曼泣不成声,紧紧抱着她。
扶着庄曼上了车,庄浅下车来,吩咐司机开车。
“小浅!”发动的车子上,庄曼着急地探出头来,精致的面容上满是泪痕与惊忧,“别相信你父亲的话!千万别相信那个男人的话!”
庄浅轻轻向她点了点头,庄曼终于惶惶然坐回车里,神魂俱碎。
转身招呼了出租车,庄浅面无表情地坐上车。
“星河路778号桂苑,谢谢。”
……
她在车上休憩一阵,整个人仿佛死透过一次,良久才想起掏手机,给乔焱发短信:在家咩?
乔焱迅速回:又跑到哪里去鬼混了?你根本没订机票,还骗我说回老家?
庄浅握着手机的手一顿,觉得后背凉凉的,不信邪地打字:我哪里有骗你。
那头没回了。
庄浅心里毛毛地,过了一会儿又忍不住发了条信息过去:睡午觉啦?那你好好睡我不打扰了,么么哒。
乔焱:滚,骗子。
庄浅:……
乔焱:你有本事就跟着外面的野男人混好了,以后搞出人命也好头破血流也好,都别哭哭啼啼来找我,痛死你!
庄浅:……
乔焱:你哑巴了?没话说了?怎么不继续扯谎了?
庄浅:……
她揉了揉突突跳动的太阳穴,干脆收起手机对司机说:“不好意思,麻烦改道金碧城101号。”
最后到了乔焱家门口,
庄浅使劲按门铃。
管家陈伯打开门来,看到是她,陈伯表情有些尴尬地看她一眼,然后忌惮地侧身看了眼客厅沙发上的年轻主人,再看看门前探头探脑的庄浅,他无奈摇摇头,在庄浅刚要跻身而入的时候,突然砰地一声就将门关上了。
“喂——”
庄浅灰溜溜被关在了门外,幽怨地敲了敲门,没回应。
陈伯从猫眼往外看了看,转过身来,
“小焱,这样不太礼貌吧,庄小姐毕竟是客人——”
“让她走。”乔焱往沙发上一坐,带上耳机玩游戏,充耳不闻。
陈伯微微叹了一口气,就要去传话,突然又听到身后年轻人道,“你叫她滚得越远越好!”
吼完就扯下耳机,怒气冲冲瞪着大门,活像是瞪着自己仇人。
陈伯把门打开,乔焱怒怼而视,结果,结果却鬼影子都没见到一个。
尽忠职守的老管家松了一口气,背着手回过身来,如释重负道:“这下安宁了,滚了,再怎么说也是脸皮薄的女孩子,你这样凶地吼人滚……”
老管家唠唠叨叨走过来,“小祖宗,你现在可以将那些哄哄闹闹的声音调小点了吧,我老人家耳朵熬不住。”说完径自朝楼上走。
乔焱一怒之下砸了游戏屏幕,瞪着空荡荡的门口脸都铁青了:
她还真敢走!真敢走!
阴沉着脸冲到门口,他放宽的目光还没来得及扫视,首先就看见花坛前面一张白白嫩嫩的脸,带着熟悉的软软笑意。
庄浅扁扁嘴巴觑他,“我是准备走来着,怕我走后你又编排我。”
乔焱真想扑过去三两下掐死她了事。
庄浅腿都蹲麻了,此刻也不管他脸色多难看,她几步上前,笑着蹭过去揽住他脖子,凑近他耳边小声说,“小焱,小焱,我们先进去说好不好,我的确没回老家,之前说回去也是骗你的,你先别生气,我待会儿慢慢解释给你听。”
乔焱一脸“再信你鬼扯老子立剖腹自尽”的阴沉表情,躲过她的碰触。
庄浅厚脸皮地紧紧贴着他,半拖半拉着两人朝客厅走,她还顺便一脚带上了门。
哪知道,
庄浅右脚踏进大厅地板的一瞬间,原本安静的大厅突然发出“滴滴”的尖锐声音,吓得她一顿:
“你又在搞什么奇形怪状的东西?防贼警报?”看着乔焱,讪讪,“用不着这样防着我吧。”
乔焱皱眉,一手扶着她软绵绵贴过来的腰,又看看客厅正墙上红灯闪烁的挂钟,沉声问庄浅:“你去见什么人了?”
“怎么了?我在你面前都还要被查岗?”庄浅笑着伸手碰触他的脸。
“你好好说话,别顾左右而言他。”乔焱微红着脸避过她的手,眼神在她身上扫视一阵,最后目光定格在她肩膀上,他伸手,突然将她肩膀上一个纽扣扯了下来,开门,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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