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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谋不轨-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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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吃萝卜丝。”庄曼面色有些憔悴,难过地看着女儿。

庄浅板起脸:“不吃不行。”

庄曼无可奈何吃了两口,难受得皱紧了眉头,“好难吃。”

“总比药,好吃吧,”庄浅笑笑,抚了抚母亲紧皱的眉头,“你乖点,吃了饭,早点,休息。”

庄曼一听她说话断续,再看到她拼命用力才能控制住端碗的右手,眼泪立刻就滚了出来,颤抖着握住她的手,低声哽咽,“小浅,小浅,你怎么会这么命苦,我们怎么会这么命苦……”

庄浅嗓子一涩,说不出话来。

庄曼紧紧抱着她哭:“都是妈妈不好,都是妈妈没有照顾好你。”

庄浅眼圈泛红,小声说:“妈妈,不关,你的事。”

敲门声骤然响起,一声激烈过一声,庄曼浑身一抖,紧紧抱着她。

“别怕,没事。”庄浅拍拍母亲,起身去开门。

门口李琛公事公办道:“庄小姐,又见面了,警方现在怀疑,你跟两起连环凶杀案有关,请跟我们回警署协助调查,这是搜查令。”

他掏出早已准备好的搜查令,然后吩咐手下,“进去搜,仔细点!”

“小浅!”庄曼哭着冲到门口,紧紧抓着庄浅的手,不住地掉眼泪。

李琛皱紧眉:“庄女士,别让我们难做。”

“小浅不会杀人的!”庄曼激动地大声道:“阿sir你们相信她,小浅绝对没有杀人!她不会做那种事情的!”

庄浅难过地看着母亲,置于身侧的双手紧紧拧握成拳,痛到麻木都没有吭一声。

她最终还是被带到了警署。

审讯室内。

靳正言盯着她看了很久,才出声问:“昨天晚上九点十分到三十分,儒名堂的慈善拍卖现场,死者安千秉离场的时候,是不是跟你见了面?”

庄浅安静地看了他一眼,没吭声。

“庄小姐,请你配合点!”李琛在一边唱白脸,厉呵。

“律师,到来前,我不会,多说一个字。”庄浅说完这句话,彻底没话说了。

靳正言看她一眼:“庄小姐,希望你能明白,如果你真的犯了罪,哪怕出再多的钱,律师也救不了你。”

他继续道:“当天晚上,所有人都在拍卖大厅,就你一人消失不见,拿不出合理的不在场证据,警方又在你丢弃的包里搜出了凶器,并且事发后你才从洗手间出现,而你也最具杀人动机,种种迹象都表明,你就是凶手。”

庄浅依然波澜不惊。

“谁说她没有不在场证据?”

审讯室的门口突然传来声音,乔焱急匆匆带着律师过来,看了一眼浑身狼狈的庄浅,沉声道:“她跟我在一起,那天慈善拍卖的时候,我们约好的先后离场,她一直跟我在一起。”

“乔先生,作伪证是什么后果你应该很清楚吧?”李琛冷笑着问。

“我说的是事实。”乔焱上前一步,扶起庄浅,小声在她耳边说:“怎么不跟警察说实话?你明明就跟我在一起,咱们男未婚女未嫁,又不是见不得人的偷…情,有什么不好说的?”

庄浅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神色复杂,却终究没有出声。

乔焱心里又急又气,吼她,“你倒是跟警察说啊!说你一直跟我在一起!根本没有见那个姓安的老头!”

“小焱——”

庄浅轻轻推开了他。

“乔先生,请不要妨碍司法公正。”靳正言上前一步,“我们已经掌握了充分的证据,在死者离开慈善拍卖大厅之后,的确是与庄小姐见了面。”

靳正言问庄浅:“被害人离场,是因为收到了一条匿名邀约短信,发信人,我们查出来正是庄小姐你,这点没有错吧?”

庄浅沉默良久,才小声从唇中溢出一个字,“是。”

靳正言:“短信内容是什么?”

庄浅:“你,有危险,见面聊,洗手间外,门廊。”

靳正言:“被害人是不是如约跟你见了面?”

庄浅一顿,揪在一起的手指泛着疼,小声嗫嚅,“是。”

靳正言:“你是不是觉得被害人促成了你父亲的死亡,然后一直怀恨在心,所以在见面之后有预谋地杀害了他?”

“我没有!”庄浅紧紧盯着他咄咄逼人的眼神,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我,我没有,杀人。”

“那你怎么解释凶器在你身上!”李琛接话,“那你怎么解释,被害人死去的时间,与你约他后的时间完全吻合?”

庄浅不再开口了,紧紧蹙眉,情绪明显很烦躁。

乔焱见她这般反应,心彻底凉了下去。

庄浅的代理律师道:“李警官,请别用激烈言辞逼问我的当事人,她身体还没复原,四十八小时内如果拿不出有利的指控证据,警方没权利再限定我当事人的人身自由。”

“急什么,四十八小时还早着呢!”李琛冷冷地瞧了庄浅一眼,“等指纹对比报告出来了,该走的自然能能走。”

场面一下子僵持着。

时间一点点过去,众多眼光注目下,庄浅脸上血色缓缓褪尽,额头上开始冒出细汗,紧咬着的唇渗出了血渍,然后,她突然捂着唇将脸别向一边,控制不住地干呕了两声——

“小浅!”乔焱紧张地上前扶住她,“你怎么样了?”

“没,没事,”庄浅声音艰涩,紧紧抓着他的手臂,“几顿没吃饭,肚子,难受。”

李琛冷眼看着她装模作样。

靳正言皱了皱眉,吩咐:“阿琛,去给庄小姐请个医生过来。”

李琛不满,“头儿,这女人明显是装的!”

“叫你去就去!”

李琛不情不愿地请医生去了。

“靳、靳督察,我想,单独跟你,谈谈。”庄浅声音虚弱地对靳正言道。

“小浅?”乔焱不可置信地盯着她。

“你先、先,回去。”庄浅推他。

“头儿,指纹对比报告出来了。”审讯室外有人喊。

“我先出去一下,”靳正言对庄浅说了一句,然后出去拿报告,问前来送报告的同事:“对比结果怎么样?”

“百分百符合,凶器上只有她一人的指纹。”送报告的人道:“而且那张旧照片的鉴定结果也已经出来了,照片上,涂掉死者安千秉头像的材料,不是普通的水彩颜料,而是女人用的指甲油,nala今年秋季首发的限量款。”

“我知道了,有劳。”靳正言收了报告。

乔焱出门离开审讯室的时候,碰巧听到两人的谈话,一瞬间面若死灰。

靳正言重回审讯室,关了监视器,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他盯着椅子上的庄浅,沉声问道:“庄小姐,你还有什么话说?”

“你的,手机?”庄浅看着他。

靳正言一愣,反应过来她是在问他要手机,随即又见她指了指自己的嘴巴,他意识到她是想说话却又不方便,掏出手机递给她,“你想说什么?”

庄浅开始迅速打字,三四十秒钟,就将手机还给他:你当警察多少年了?从来没有错判过命案吗?还是一直都觉得自己是个好警察,手上绝对不会出现冤案?”

她看着他,脸上表情安静,就像在问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靳正言接过手机,有片刻的沉顿,再开口,“我从警校毕业后一直都在司法机关,手上处理过的案件无数,每一个被我送进监狱的人,都是罪有应得。

只除了一个。

他却没有说。

庄浅淡淡地笑了笑,笑容很苍白,拿过手机继续打字:这世上坏人那么多,你抓得完吗?法律抓得完吗?如果你做不到,司法机关做不到,那谁来惩罚那些犯了罪却依旧心安理得逍遥法外的人?谁来还那些含冤入狱之人的清白?

靳正言脸上出现了恼色,显然是不满她的执迷不悟,沉声道:“坏人再多,抓一个少一个,总归轮不到你,用这种丧心病狂的方式来为民除害。”

庄浅嘲讽地笑,看着他义正言辞的模样,将手机还给他:“你看、看,今天的,新闻。”

靳正言狐疑地划开手机,才刚进入新闻网,就被头条触目惊心的两条新闻震住:

分别是关于两名死者萧远山和安千秉的。

萧远山,曾经的司法干部,如今却被曝参与数宗妇女卖…淫案,且在职期间,受贿无数,本人亦是个瘾君子,现毒品调查科还在追踪与其相关的数宗毒品营销案;

安千秉,司法高层,退休后主力从事慈善事业,大获赞誉,其名下的安灵基金会,现因涉嫌洗黑钱而面临商业调查,而他本人也与数位臭名昭著的黑道大佬有着密切往来……

靳正言没有看完详细报道,

他从手机中抬头的时候,看向庄浅的目光深重。

她却依旧表情恬淡。

两人沉默很久,庄浅伸手拿过他手机,轻轻敲下几个字:是我做的。

靳正言亲眼看着她继续打字:我父亲含冤入狱,死得无辜,那些害他入狱的人却不知收敛,这么多年害了一个又一个跟我父亲一样无辜的人,造成一个又一个难以挽回的悲剧。既然法律没有办法制裁这些人,既然你们警察没有能耐制裁这些人,那就我来,我心有不甘,又愤怒难挡,所以就设计杀死了他们,我原本还打算杀死很多人,可惜现在貌似没机会了。

她在笑,容颜清瘦,神色疯狂。

靳正言发誓,这一辈子,他都不会忘记这个女人此刻的表情。

“你父亲,军装里的刀片,也是你所为?”他问。

“是。”庄浅哽咽了声音,想到了秦贺云,双手紧紧揪在一起,“爸爸求我,给他个,了断,所以我,想了这个,办法。”

靳正言看着她开始掉眼泪,心绪压抑。

许久,他声音僵硬地问:“你知道蓄意谋杀三名受害者,会是什么样的刑罚吗?”

“我知道。”庄浅平静地看着他,专注而认真地说:“但我,不后悔;因为,你,你们,警察,无能。”

因为你们警察无能。

这是靳正言第二次听到这句话。

第一次听到的时候,是在三年前。

☆、第036章

庄浅被暂时收监,靳正言却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一切好像都看起来顺理成章:庄浅有最明确的作案动机,符合凶手的所有特征,在她包里搜到凶器,凶器上有她独一无二的指纹。

最重要的一点是:她自己都亲口承认了。

唯一令靳正言困惑的就是:庄浅对双手太爱干净,简直可以说是污染零容忍,光是在审讯室的几个小时,他都看到她擦拭了双手无数遍,期间哪怕是手上出了一点点汗,她也会表情焦躁,仿佛一种习惯性的不安,然后使劲用湿纸巾擦拭。

而且她双手指甲上白白净净。

这样的人,不像是会用指甲油装饰双手的人。

因此,案发现场那张就照片上的涂抹痕迹,就无从解释。

靳正言又跑了一次法证科,找了法医梁桥。

“梁叔。”

梁桥正好要找他:“正言啊,你来得刚好,有件事我一直觉得奇怪,正想找你聊聊。”

靳正言:“怎么了?”

“是关于这两次凶杀案的证物。”梁桥道:“那天检验凶器的时候我就已经觉得古怪了,只是你赶着要报告,我没来得及提——从死者的伤口来看,凶手应该是用枪老手,枪法熟练,如果想来,他握枪的姿势也该是标准的手法才对,可是我检验数遍之后,却发现枪上的指纹很凌乱,像是被人胡乱捏握过的一般,这根本不符合常理。”

靳正言皱起了眉头,“这么重要的线索你怎么不早点跟我说!”

被个后生用这种语气教训,梁桥有些讪讪,但也知道是自己的疏忽,便继续道:“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今天早晨我又重新检查了一遍那支枪,结果,细查一遍之后,我发现了更大的漏洞:手枪的扳机处,并没有凶手的指纹。”

“你的意思是,凶手戴着无纹手套?”靳正言不解:“可有手套的话,其余指纹又是怎么来的?难道她独独只戴了开枪的那根手指?

“不,”梁桥道:“我的意思是,案发现场,可能不只有一个人,又或者说,凶手可能不止一人。因为若凶手为一人,安千秉是他的第二个谋杀对象,像第一名死者一样,她肯定会戴上手套行凶,不可能留下这么明显的罪证。”

“你怀疑庄浅是故意留下指纹的?”靳正言一开口,然后迅速改了话,“不,你是觉得庄浅不是凶手。”

事实上他也觉得。

梁桥不置可否。

“难怪,”靳正言若有所思,终于将那些零星的疑点串起来:“我是被‘凶手用左手开枪’这一点蒙蔽了思路,才会毫无保留地认定庄浅是凶手。现在想来,庄浅是第一场凶杀案发生之后才右手受伤的,而她原本不是左撇子,可是第一名受害者的尸检报告也表明,凶手用的也是左手,这一切全都说明——”

凶手是个真正的左撇子。

而庄浅明显不是。

“还有一个疑点,”靳正言说,“我注意过庄浅的手指甲,她对自己的双手有强烈的洁癖,不能容忍一丁点儿的不干净,因此绝对不会往手上涂抹指甲油一类的东西,这与我们的发现不符,凶杀案现场留下的那张照片,安千秉的头像是被类似指甲油的材料涂抹掉的。”

……

靳正言再一次来见庄浅的时候,她依然安静地坐在位置上,用纸巾轻轻擦拭着手指。

靳正言开门见山地说:“庄小姐,你隐瞒了警方一些事情。”

庄浅安静地擦着手指,没抬头看他:“没有。”

“你父亲死去的当天,你开车并不是直接去了北城山。”靳正言坐下,缓缓道来:“你是先去了市郊的一家疗养院,看过你的母亲之后,在疗养院短暂逗留了半小时,才急速开车去了北城山,进入了死者萧远山的别墅。”

庄浅擦手的动作一顿。

她抬眸:“是,你说的,对。”

“你却不是去杀人的。”靳正言沉声道:“你去北城山别墅的目的,不是杀害萧远山,而是清理凶杀现场,确保凶手没有留下一丝证据。”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萧远山的死亡现场,原本应该有一张凶手留下的旧照片,是被你拿走藏起来了吧?”

庄浅嘲讽地睨着他:“你想说,什么,靳督察?”

“我说,你现在可以走人了,庄小姐。”靳正言打开侯监室的打门,站在门口,侧身对她道:“警方现在找到了新的证据,证明凶手另有其人,你现在暂时可以回家了,另,如果有需要的话,我们会再找你的。”

庄浅一怔,表情有些恍然。

良久,她一句话也没有说,独身安静地出了警署,跟来时一样安静。

靳正言追出来,在警署门口喊住了她:“庄小姐,医生说你——”

“我没事。”庄浅不耐烦地皱了皱眉,明显不想跟他多纠缠,到路边去等出租车。

靳正言欲言又止,进了警署之后,不时从透明窗户朝外看,就见到她一个人魂不守舍地站在路边,出租车过了几辆都没有注意到。

他坐在位置上随意打完了一篇报告,然后突然起身,握着车钥匙跑出门去了。

“我送你吧。”

靳正言跑过来向庄浅道。

庄浅一愣,抬起头来的时候,见到他脸上不甚自在的表情,难得笑了笑:“怎么,你们警察,都这么,体贴?”

靳正言脸色一阵尴尬,闪过几分恼色,却依然坚持说:“庄小姐,警察办案是讲证据的,你没有做的事,即便是自己承认,警方也不会受理,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对警方诸多隐瞒,但是即便你不说,真相也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我对你没有恶意,如果之前有什么误会,还希望你不要介意,你的身体……还是早点去医院看看吧,回去好好休息。”

他取了车过来,庄浅也没有再矫情,坐上了副驾驶座。

一路上,庄浅都侧脸看着窗外车流,许是说话不方便的缘故,她一直都没有吭声。

靳正言好几次神色复杂地侧眼看她,每一次,目光在触及她没有一丝血色的脸蛋后,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有些问题得不到答案,问了也是白问。

譬如,他明知道,安千秉死去的时候,庄浅就在案发现场,甚至还与凶手有过争执,试图抢夺凶手的手枪,这才会在凶器上留下凌乱的指纹;

譬如,庄浅两次出现在案发现场,目的都不是为了杀人,而是为了清理现场,替凶手有意掩饰罪证,只不过第二次没有来得及;

譬如,种种证据都表明,凶手是个女人,左撇子,枪法熟练,用nala的限量版指甲油,而庄浅一定与她当面打过照面,说不定还是旧相识。

但他知道这些推断不可能从她口中得到证实。

车子在庄浅市中区的公寓门口停下。

两人下了车,靳正言一直将她送到家门口,才把手里提着的一个袋子交给她,嘱咐道:“这是医生给你开的药,对你的身体有好处。”

庄浅接过:“谢谢。”

“你一个人住吗?”靳正言突然多问了一句:“我以为你还有别的家人。”

庄浅:“有的,我妈妈。她住在市郊疗养院,她有个,男朋友,我常去不,不太方便。”

男朋友?

靳正言觉得,她这种说法有点奇怪,问道:“你母亲身体不好?”

庄浅轻点了点头,明显不愿意多谈。

“你母亲跟你父亲感情好吗?我是说你亲生父亲。”他继续问。

“靳督察,”庄浅不悦地皱紧眉头:“你管的,太宽了。”

靳正言一顿,许是察觉到自己话中不妥,住了嘴致歉:“抱歉,职业病又犯了。”

庄浅笑了笑,觉得这人倒还人品不差,也不端着高级督察的架子,便客气道,“你要不要,进来坐坐?”

靳正言:“我可以吗?”

庄浅:……

她原本只是句客气话来着。

靳正言看着她一下子呆住的表情,忍不住弯了弯唇角,轻咳了一声改口道:“咳,我突然想起局里还有点事,得赶紧回去。”

庄浅满眼松口气的模样。

靳正言终于憋不出,笑出了声。

“笑,什么?”

“没、没什么。”靳正言止住了笑,正色道,“我走了,有问题警方会联系你的。”

庄浅进屋。

结果靳正言刚一转身,就发现一个人影站在他的车旁。

庄曼不知道在那里站多久了。

“小浅?”看清楚门口的庄浅,她连忙步履急切地赶过来,紧张地拉着她的手,“我好担心你,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好了,别担心了。”庄浅抱了抱她。

“伯母您好,我是靳——”

“你滚。”庄曼倏地转过脸来,漂亮苍白的脸蛋上温柔不复,恨声道:“你是警察,警察都不是好人,你滚。”

“妈,”庄浅拉了拉母亲。

庄曼习惯性听她的话,不吭声了,原本怒气冲冲的表情一下子不复存在,只红了眼眶,难受地看着她。

“对不起,靳督察,我母亲,她……”庄浅抱歉地看向靳正言。

“没,没事。”靳正言一愣,震惊的目光从庄曼红得妖异的指甲上收回来,这才向庄浅道:“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上了车迅速离开。

直到他的车子走远,庄浅才松了一口气,牵着庄曼朝屋里走,边问:“不是叫你好好,休息吗?怎么,过来了。”

“我来看看你,坐坐就走,不会耽搁很久的,你别赶我走。”沙发上,庄曼温柔地握着她的手,哽咽着声音说:“小浅,都是妈妈不好,都是妈妈没有本事,才会让那些坏人欺负你,你别怕,等你爸爸回来就好了,你爸爸回来,就没人敢欺负你了……”

说着,她声音呜咽,紧紧抱着庄浅:“小浅,你给你爸爸打个电话好不好,叫他回来吃晚饭,好不好?他听你的话的,他最疼你了,你说什么他都会听的,你爸爸回来了就不会有人欺负你了,你为什么不肯给他打个电话?妈妈求求你好不好?”

她情绪激动,握着庄浅的手力气不小,长长的指甲在庄浅手背上留下鲜红的抓痕。

庄浅只是麻木地沉默,耳边听着庄曼的胡言乱语,没有发声。

直到庄曼的呜咽声渐渐小了下来,庄浅才看着她哭红的双眼,说:“爸爸,不会回来了。”

庄曼一愣。

她通红的眼睛中,神情混乱,然后像是突然从庄浅的话中反应过来,狠狠推开她,大吼:“你说谎!你从小都是说谎精!我为什么会有你这种女儿!你为什么不肯好好听妈妈的话!”

庄浅情绪未变,声音却变得艰涩,执拗地重复:“是你,让爸爸,再也回不来了。”

庄曼怔愣,随即大笑,疯狂大笑:“骗我,都骗我!你们全都是骗子,我不会相信的,我不会相信你们这些骗子的……”她踉跄着站起来,朝着门口走,神情木然而凶狠:“骗子都不得好死,说谎的人全都会不得好死,老天爷会收了你们这些谎话精,你们全都不得好死!”

“妈妈!”庄浅连忙从沙发上起来,到门口紧紧拉住庄曼:“我送你,回去。”

“回去?”庄曼泪流满面地看着她,双手颤抖地捧着她的脸:“回哪里去?你告诉我,我如今还能回哪里去?”

庄浅难受地紧紧抱住了她,声音哽咽:“妈,你清醒点,清醒点,好不好?我求求你。”

庄曼一下子没有了声音,像个孩子一样,不知所措地看着她的表情。

许久,她似乎重新恢复了理智,手足无措地握着庄浅的手,声音带着哭腔:“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相信那个人的话,我不该相信骗子的话,可你们为什么要说谎!”她痛哭到哽咽,紧紧抱着庄浅:“小浅,小浅,你不要怕,做坏事的人都会死的,他们都会遭报应的,欺负你的警察也会遭报应的,你不要怕,妈妈会很疼你的,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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