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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谋不轨-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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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顿饭而已,在哪吃不是吃?朋友可以再约,你难得来甄家一次,吃顿晚饭再走不过分吧?”说话的是庄浅,让他留下来的意思。
她这么说,乔焱心里一堵,有些不是滋味:凭什么她要不理人就不理人,现在又随口一句话就要让他留下来?
“我怕打扰你跟表哥二人世界!”乔焱死死盯着庄浅,一股子莫名而来的怒气缭绕在胸腔。
“怎么会,这么久没见,我们一直都很想你。”庄浅说着,笑问身边的甄持,“对不对,老公?”
我们一直都很想你。
乔焱自发地屏蔽了那个“们”字,他面庞微涨,突然有些口干舌燥,目光落在那含着笑意的一汪秋水中,缓缓激荡开来,止住了他所有到嘴的话,最后只得重新坐到了沙发上,微微别开了与庄浅对视的眼,心跳如雷。
算是同意了留下来。
一顿晚饭吃得安静而愉快,高岚是位健谈的长辈,跟林纯很多话谈;甄持偶尔应对一两句;庄浅基本没什么话,因为不想扫了婆婆的兴;乔焱却全程心不在焉,只有在偶尔与庄浅眼神交接的时候,表情有些异样。
桌下的左手突然被几根冰凉柔软的指尖触上,不必低头,乔焱就知道那是属于谁的手——庄浅就坐在他的左边。
“我有事跟你说,在花园等你。”她轻轻握了握他的左手,声音低到几乎听不见,却依然被乔焱听见了。
然后庄浅松了手,侧过脸跟甄持说了两句什么,率先离席。
……
凉风习习的花园,有些冷,庄浅没有等太久。
腰上骤然一紧,后背贴上一具温热的身体,她下意识地一声轻呼,才刚半侧过脑袋,乔焱就重重吻住了她的唇,带着发泄、带着愤怒、还有一丝丝抓心挠肺的想念。
“你怎么那么可恶、怎么那么可恶……”他一声声压低的质问,掐在她腰上的手用了狠劲儿。
庄浅乖巧地任他抱着,等他微微松开了唇,她才委屈似的伸舌头舔了舔下唇,埋怨:“咸的?流血了,现在怎么出去见人?”
乔焱被她舔唇的动作撩得浑身一紧,沙哑着声音低咒了两句。
他指尖捏了捏她腰上敏感的软肉,轻嗤,“你还要脸见人?你多会装,一点小伤口而已,反正表哥信你的话,你就说是被蚊子咬的他也信。”
他这话说得刺人。
明面上说是甄持信她这个老婆,实际上暗讽甄持对她敷衍了事,根本不在意她究竟是说了真话还是假话——偏得她还卯足了劲儿要当个好老婆,何其好笑。
庄浅一皱眉,缓缓拉开他环着她的手,“那我进去了。”
乔焱听得她话中冷淡,心头下意识一慌,忙拉住了她的手腕。
他心里又气又怒,就开始口不择言,“我难道有说错?是你自己上赶着要讨好姓甄的,你明知道他在外面彩旗飘飘,你明知道甄家没一个拿你当一家人,还是你就是故意要这样做给我看?”
“是谁要故意做给谁看?”庄浅不可置信地盯着他,以为自己听错了,眼眶通红,“乔焱,是你说不要再来往,也是你说要订婚让我成全你,现在又是你带着未婚妻上门来耀武扬威,让她对我评头论足,究竟是谁在故意做给谁看?”
眼泪啪嗒一声从她脸上滑下,庄浅哽咽着说,“你总得给我留条退路,不能让我为你牺牲了一切,却血本无归。”
她不断掉眼泪,乔焱从没见过她这个样子,一下子手足无措起来:
“小浅,对不起,我不知道你……”
“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的原因,好,从今天之后,不再来往,那就都不要再来往……”庄浅挣开他的手,转身就走。
“去他妈的不再来往!”乔焱气急败坏地抱住她,“那都是气话你一个字都不要听。”
“是你自己说出的话就别无耻地出尔反尔!”
“我就要出尔反尔!”乔焱紧紧将她箍在怀里,伸手胡乱擦拭着她脸上的眼泪,急促而紧张地反复说,“对不起,是我乱说话,我不该说那种混账话,我后悔了,我们那天一分手我就后悔了,我后来又给你打过很多次电话,你一直都没有接,我以为你生我的气,今天你又对我不理不睬,我就生气了、我不是故意要说那些话——”
“那你跟林纯——”
“我不会跟她结婚的。”乔焱近乎热切地吻着她。
“真的?”
“真的。”
庄浅松了一口气,伸手主动环住了他的腰,回应着他激烈的吻,满意地看到花园入口处一个震惊的白色身影。
温柔端庄未婚妻?她嘲讽地敛下了眼睑。
“那个女孩不适合你,你不会喜欢她的。”庄浅看着那个渐行渐远的白色身影,小小声地向乔焱说。
“是是是,谁都不适合我,除了你没人适合我,”乔焱凑近咬了咬她的嘴巴,将她抱得更紧,声音沙哑,“我有没有说过,你一本正经吃醋的样子最可爱,像现在。”
“别闹,”庄浅破涕而笑,仿若两人刚才的争吵未曾发生过一般,她推开他在她脸上乱蹭的大脑袋,边闪躲边说,“我是真有事情找你帮忙的。”
“什么?”
“帮我查个人。”
庄浅从包里取出一张照片,上面是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道,“他叫沈思安,前任国资委委员,后因涉嫌巨款贪污进了贺岗监狱,可是最近却被无罪释放,我想让你替我查查,他到底是怎么脱罪的?”
“你想如法炮制救你父亲?”乔焱拧紧了眉头,他一直都知道,庄浅一直对她父亲入狱一事耿耿于怀,尽管她表面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
“我没想那么多。”
乔焱接过照片左看右看,得到的结论都只有一个:这男人帅。
他酸溜溜地问,“你认识这男人?”
庄浅实话实说,“见过一面,品行不怎么好。”
“你自己就在报社,手上消息路子多的是,用得着麻烦我?”
“我升职的事情遇到了点麻烦,需要分神处理一下,近期都抽不开身,”庄浅靠在他怀里,手臂圈紧了他的腰,轻声说,“再者,沈家似乎有点手段,消息封锁得严实,我找不到一丁点关于沈思安的不利新闻,所以需要麻烦你替我黑进中央档案管理局……顺便,弄点有用信息。”
“小焱,你会帮我的对不对?”
乔焱抱紧了她,在她耳边轻轻应了一声,蹭了蹭她被风吹凉的脸蛋。
庄浅感激地笑了笑,心定了下来。
野心么?庄浅有,且不轻易示人。
要稳稳当当坐上副主编的位置,又要避免像顾惜蔷那样四面树敌,避免像焦练练那样绯闻缠身,那她就必须得先收拾了报社那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因此自然得做出点让人心服口服的成绩。
譬如,向广大人群众揭露一下贪污犯的逃生*。
☆、第006章
乔焱和林纯是在晚上九点多的时候走的,两人从来到离开,总共三四个小时的时间,互动少得可怜,怎样都不像是即将订婚的准男女朋友,林纯最开始还乖巧善言,与高岚相谈甚欢,可是后来上了趟洗手间之后出来就不对劲了,眼睛红红的,一个人坐在沙发角落发呆。
庄浅送两人出别墅的时候,趁着乔焱去取车的空挡,小姑娘终于忍不住气了,气红的眼睛快喷出火来,恨不能将庄浅挫骨扬灰:
“你好不要脸。”
林纯边哭边说:“我都看见了,我全都看见了,刚刚晚宴的时候你们先后离席,在花园,你们两个在花园……你好不要脸!”
“眼泪擦擦吧。”庄浅递纸巾给她。
林纯狠狠拍开她的手。
“你怎么能做出这么无耻的事?你老公对你那么好,他就在家里,你却背着他跟表弟偷情?”林纯用手背抹了一把眼泪,“你知道吗,当我踏进甄家,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我就期待能成为你这样的人,落落大方,温柔贤淑,受丈夫宠爱,可是你……你就是个婊…子。”
她语气堪称恶毒,庄浅大概是林纯小半辈子里见到的最表里不一的女人了,再加之触及到她的自身利益,因此尤为愤怒。
庄浅对她的愤怒表示理解。
不想对方的争执声招来佣人注目,庄浅在听到林纯一句又一句咒骂的时候,只是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低声道:“跟乔焱分手吧,你们不合适,由你主动提出分手,他不会有异议的。”
林纯哭红的大眼睛狠瞪着她。
庄浅有些不耐烦了,“甩了一个权贵少爷,于你而言没什么损失,只会让你身价倍增,在名流圈内愈发声名鹊起而已,而且如果你运气够好的话,他还对你有一丝丝歉疚,那就恭喜了,这表示你可以拿到‘乔焱可怜前女友’的绿卡,随意在他的圈子里搜罗会怜惜你的金龟婿,不过这次你可得将眼睛放亮点,看清楚什么样的人是自己有能耐能搭上的。”
“我是真心爱阿焱的。”林纯一脸受到侮辱的表情。
“别急着辩驳,我不怀疑你的真心,但相信我,别轻易对不爱你的人真心,女人的一生输不起几次。”目光看到乔焱已经开车过来,庄浅收了话,“你自己想想清楚,是主动分手,给自己留条退路,还是守着你所谓的真爱,来接受一切未知的挑战。”
庄浅最后道:“别怪我没提醒你,今天出了甄家的大门,如果你试图造谣诽谤我和乔焱任何一人,不必他动手,我保证从今往后,你们林家一家都在安城无立足之地。”
她语气依旧温和,说着的话都不像威胁,这一幕落在不远处车上的乔焱眼里,就是她正笑着在跟林纯说些什么。
他按了按喇叭催促林纯,不想她跟庄浅多待。
林纯早已经脸色惨白,上了车之后依然鼓不起勇气说一句话,直到乔焱将她送到家时,他还没来得及说开分手,林纯倒是先开口了:
“乔焱,我……我们做朋友吧,你表嫂说得对,我不适合你。”
说出这句话,小姑娘哭得哽咽。
她提及庄浅,乔焱一路僵硬的脸上终于有了笑意,旖旎的心思早已经不知飘到了哪里,如今林纯主动要分手,虽然不知道原因,但他求之不得。
见他毫不留恋,林纯痛哭出声,利落地转身离去。
显然,面对爱情与利益相冲突的时候,大部分人还是会冷静地选择最大程度维护自己的利益,尽管她狡猾地将自己放在受害者的位置。
……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庄浅刚到报社,就被主编叫去了办公室,说是晚上跟环球国际的负责人有个饭局,涉及港口一带的土地开发问题,让她跟着去一趟。
“那块地政府不是要用来建救济房?”庄浅道,“我记得去年才报道了这个事,开发商也已经找好了,近期就该动工,现在这意思是又要重新招标?咱们掺和进去不合适吧?”
“总之你跟着去一趟就行了。”林顿明显不想多谈此事,敷衍道,“反正不会有我们什么事,到时候该是什么结果,咱们只要保证拿到第一手消息就可以,管它开发商是谁,地皮又用作什么。”
庄浅点点头没再吭声。
林顿就喜欢她这一点,不需要他费心思想借口打发,他温和了表情,对庄浅说:“好了,你别瞎操心,只要你好好干,凭你的资历,副编的位置迟早是你的。”
“谢谢林编。”庄浅温婉地笑笑,心中不以为然——这话她听过不下百遍,当真的话就是跟自己过不去了。
“那林编,没事的话我就先出去工作了。
“嗯。”林顿点了点头又补充道,“记得晚上穿得合适些。”
穿得合适些?庄浅表情有些微妙:这是要她穿得漂亮些当招待,还是要她穿得低调些保持透明?
需要陪笑的工作也轮不到她了,报社多的是漂亮年轻小姑娘。
庄浅最后就穿着一套简单的工作装,傍晚的时候补了补妆,跟着林顿去了饭局。
四季花苑,这名字真够轻浮,搞得像是古代的烟花柳巷,又或者不知内情的人还以为这是家卖花的,庄浅进去之后默默在心里好笑。
其实也不过就是个清净幽雅的院子而已,只是却大到离谱,也漂亮到离谱,各种花盛放,假山流水亭台楼阁之后,她跟在林顿身后,被门童引进了包间。
门童还在敲门,庄浅就已经听到了包间内隐约的男女笑闹声,果然包间门一打开,几名西装笔挺的男人,身边各坐了个‘女朋友’,正笑得开怀。不过还好,没什么过火的举动,纯聊天笑闹而已。
“哟,老林!”
林顿被一个身材发福的中年男人拉了过去,庄浅没跟着,她自觉地走到一边,跟几位老总的助理待在一起,半拘谨半自在地安静吃水果——这种场合,她就是个充数的,等到林顿待会儿大醉淋漓的时候,她就负责完成她今天的唯一工作,开车送上司回家。
别小看助理圈,这些商政名流身边的一个小小助理,可比普通小公司老总手上所掌握的人脉资源还多。
当然庄浅不是个会主动攀关系的人,虽然在这堆助理中,她还真看到了几张熟面孔,也有几个人跟她打招呼,她不摆谱,笑盈盈应声,只不过声音低低地,蚊子叫一样,一副见不得大世面的样子。
她这边悠哉游哉吃着水果,那厢主子们已经酒过三巡,庄浅几次听到林顿提及政府招标的事情,却都被他身边那胖子打断,林顿有点沉不住气了。
“老林,今儿个咱都不是主角儿,这事儿等人到齐了再说!”胖子豪爽一声令下,美女们又开始娇滴滴灌酒。
庄浅真心疼林顿那可怜的胃,不过竟然还有人没来?她看了眼时间,可不算早了。
……
沈思安脚步才踏上外间古朴的长廊,透过半掩的透风窗,就看到一张百无聊赖的清丽脸蛋,那脸蛋上表情有些呆滞,像是在走神。
他明显有片刻的吃惊,下意识地顿住了脚步,脑海中又开始缠缠绵绵地缭绕出自己的名字,各种语调。
包间大门一推开,和一庭刚出来就看见他,他笑嘻嘻迎过来,一手哥俩好地搭上沈思安的肩膀,语调暧昧地说:“怎么,看上那妞儿了?是挺水灵的,尤其是那双白嫩长腿……”
他顺着沈思安的目光,看到了里间角落的庄浅,此时她正在小声跟身边一个助理说着什么。
沈思安收回了目光,面无表情,“家里临时出了点事所以来晚了,他们没等太久吧。”
“有钱赚,你就是让他们等上一个晚上,他们也得一个个尊你声爷。”和一庭笑得风流,目光瞥了一眼里间独自折腾水果的庄浅,又凑近沈思安耳边细说:“这妞我见过她几次,是新兴日报社的人,她才搞笑,每次露面都恨不得将自己裹起来藏好,胆子小得很,像只蠢兮兮的仓鼠,你瞧她局促叠着腿的动作,假装不知道多少人盯着她瞧呢,你要是喜欢……”
“没性趣。”沈思安不留情面地打断了他滔滔不绝的推销,伸手顺了顺被他弄皱的衬衣,侧身进了包厢。
“也对,这种女人确实索然无味,作得很。”和一庭恨恨盯了里间庄浅一眼,不明白自己刚才怎么会说得这么津津有味。
活像她是个被人抢的香饽饽似的。
可也真是见鬼,那女人每次出面都是闷不吭声,也不跟人交谈,更不像别的助理一样互递名片,存在感几乎为零,可偏偏和一庭别人记不住,就将她那死作死作的蠢样子记住了——他甚至都没跟她正式说过一句话。
这样想想自己真有点像偷窥别人的变态。
靠之。
和一庭讪讪地摸了摸鼻子,随着沈思安进了包间。
结果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才真真是活见鬼。
“你说什么!”和一庭屁股才刚挨着沙发,听到沈思安的话,立马唰地一下站了起来。
他这位新上任没两天的顶头上司,这位跟他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好兄弟,才刚从国家最恐怖监狱中出来的好公民,竟然这样轻描淡写地说出这种充满爱心的话,仿佛一瞬间由衣冠禽兽变成了谦谦君子。
沈思安对他说:“我看林主编喝了不少酒,再看他现在口齿不清,怕是喝多了酒胃不好,你找个人替他挡挡酒吧,免得误了正事。”
多一本正经的语气,只除了那不正经的眼神。
说上面这番话的时候,沈思安恰好又状似不经意地看了包间角落的沙发一眼,视线正好落在一个毛茸茸耷拉着的脑袋上。
和一庭跟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心中顿时重重‘卧槽’了一百次。
是那个见鬼的作女人。
她此刻正在死蠢死蠢地用叉子叉火龙果吃,完全无视周遭精英助理们看土包子一样的眼神。
和一庭整个人都不太好了,拖着沉重的步伐,一脸鬼畜精英范儿地朝‘助理区’走去,美其名曰:老子只是单纯奉命找个‘能喝的’过去。
才不是帮助禽兽上司捉仓鼠吃。
☆、第007章
“你们有谁酒量好些的?”和一庭走过来问。
他一靠近,这厢原本还有小声交谈的‘助理区’便没那么和谐了,
庄浅下意识往沙发后一缩,半边身体藏在了一个年轻男人背后,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信念装死——她确实算不上海量,所以推脱也正常,况且挡酒这种事情,由她一个女人来做,显得不伦不类。又或者再说直白点,她死要面子又虚荣,要让她像那些陪喝陪笑的‘女朋友’一样讨好这群吸血虫,她没那气劲儿。
说是吸血虫她还真没冤枉这些人。
政治、商务、舆论,每当这些东西聚焦的时候,总不会有什么好事,身在这行,背地里各种肮脏的事儿庄浅见得多了,今天林编来赴这场饭局,事后又不知会肥了哪些人的腰包,而他们报社却还要为这些人歌功颂德。
“就你吧,去替你们林编喝一杯!”
和一庭本就是冲着她来的,现在久久见她缩着没反应,他不耐烦了,干脆直接走过来拉她,
庄浅被他从沙发上拉起来,惊了一跳。
“我酒量不怎么好,一会儿还要负责开车呢。”她推了推和一庭扯着她的手,眉头皱得不像话,活像人家是拖她去受刑。
“你叫什么?”和一庭没接她的话茬,直接问她名字,一边将她手上叉着的火龙果接过吃掉,一边半拖着她朝中间走。
庄浅却没回答他的话,因为她看到了跟自己上司坐在一起的那个年轻男人——真是见鬼。
沈思安,沈思安,人家古人说居安思危,他却偏偏取个名字叫思安,嚣张又讨厌。
“喂,我问你叫什么名字?”和一庭还真是看她诸多不顺了,现在见她目光灼灼地盯着沈思安,跟被勾了魂似的,他怒戳了戳她的脑袋,仿佛自己兄弟被她看一眼就是玷污了似的,“怎么,看上他了?就你这颗蠢脑袋,那些愚蠢的想法还是想想就算了吧。”
“我叫庄浅。”
庄浅不耐烦地白他一眼,走了过去,不明白一个男人怎么能活成这样,屁话忒多。
和一庭愣在原地,以为自己刚刚那一眼是接收错了——这女人还能有脾气甩人脸色?
呸呸。
庄浅在林顿身边坐下,林顿喝得不少,早已经面红耳赤,现在见她来了,连忙一把拉住她,“小、小庄,你来、来了啊……”
庄浅安抚地扶正林顿,让他靠在沙发上休息,然后取过酒杯倒了满满一杯酒:
“我替林编敬大家一杯。”
率先一饮而尽。
这酒水可真够劲道,庄浅没喝过这么烈的,原本是想大方地一杯酒善后,喝完就走,可谁知一杯酒下肚就坏了事,喉咙火辣辣仿佛要烧起来,酒精一下子冲红了脸,她难受得直咳嗽,眼泪都咳了出来,这是真遭了罪。
在场的男男女女们笑成一团。
对面一个中年男人哈哈大笑,捏了捏身边小姑娘的玉手,调笑,“你瞧瞧人家,再看你,舔一点点就说不行了?”
“就是啊,出来玩儿,嘴上功夫不行可怎么做得好赵总的秘书?”有人故意下流起哄。
“赵总……”小姑娘娇滴滴一声,脸通红,推了推身边的男人。
男人们哈哈大笑。
庄浅几欲作呕。
气氛因为这突来小插曲而奇异地热了起来。
庄浅脱不了身,避无可避之下不知喝了多少杯,太多的酒精使得反应变得异常的迟钝,感官却奇异地敏锐起来,也让她忘了身边还盘踞着一条巨毒的赤练蛇,所以在沈思安突然靠过来的时候,庄浅确实一惊。
“不会喝酒?”他声音很低,急缓不一,明显也喝了不少。
“还好。”庄浅向后退开一点点,结果她上司跟死猪一样在她后方横躺着,让她差点一屁股坐到他身上。
“小心一点。”沈思安一只手按在了她的腿上,阻止了她继续往后退的动作。
庄浅大腿瞬间绷紧,感觉自己像是被蜘蛛精网住了的壁虎,差点就要不顾一切断尾求生了。
偏偏蜘蛛精毫无自觉,在明知已经有无数目光落在他们两人身上的时候,还要在她耳边小声说话,“你父亲的记事本看过了?”
“我没看。”庄浅酒醒了大半,敛下眼皮,“我把东西烧了。”
话音刚落,她就听到了近在咫尺的轻笑声,带着男人温热的气息,轻扫过她的颈项。
“女人还真是口是心非。”沈思安轻轻啜了一口酒,眸色微深,“不过烧了是对的,那东西留在手上是个祸患。”
庄浅没听明白他话中的意思,也不想明白。
但无论沈思安是出于什么目的故意要这样跟她旁若无人的交谈,这都给了她一个脱身的机会。
又一杯酒被倒满递到面前的时候,庄浅作势揉了揉额头,向递酒杯的男人道,“赵总,我真不能再喝了,沈总刚刚警告我,要是喝吐在这里,他就立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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