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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谋不轨-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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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完砰地一声关了车门,越野吉普在公路上一个漂亮甩尾,立刻扬长而去。

“开车!”靳正言也利落上了警车副驾驶座,催促冲着自己傻笑的小警察,“跟上前面那辆越野!”

车子开了二十多分钟。来到西山脚下公路岔口的时候,看到前面四五辆造型奇特的保姆车,靳正言一挥手示意停车,眸子轻轻一眯,果然看见,在乔焱开着吉普冲向那几辆保姆车的时候,那些车瞬间跟被天敌追捕的小兔子一样,胡乱掉头就跑,活像真怕被撞翻……

靳正言这下算是近距离看清楚了:那几辆全都是媒体用车。

他最后看一眼已经跑得没有车影儿的公路,突然自嘲般弯了弯唇角:以为是冲动行事,却原来人家早已经有备而来,连以防万一的绝路都铺好了。

却又在最后一刻收手。

也是在这一刻,靳正言彻底看清楚了——乔焱并不想在第一轮就置沈思安于死地,否则他根本什么都不需要做,只要让这些记者上山,尽情发挥所长便可以达到目的了。

可事情一旦牵扯到媒体,那就不仅沈思安,连庄浅也会陷于众矢之的,靳正言想,乔焱大概是顾忌她,所以投鼠忌器,在最后一刻功亏一篑。

不管原因几何,反正从乔焱可以轻易撤手来看,有一件事情靳正言是敢肯定的:这人还有后招。

既然这样,那他也没什么好着急的,坐等第二次渔翁之利便好——靳正言安心回了署里。

他这厢是脑海中百转千回、机关算尽,一波未平便又想着第二次捡死鱼,完全忽视了鱼的反应:人家还愿不愿意给你第二次撒网的机会?

……

沈思安洗完了胃出来,庄浅还昏迷着,他皱眉问守在床边的和一庭,“怎么还没醒?”

和一庭尴尬地缩了缩肩膀,“她其实醒过一次来着,原本好好的,像个正常人了,可是一看到床头你们的婚纱照,突然就受大刺激,我怕她又乱来,就趁她不注意又给了她一针,才睡过去。”

沈思安闻言眉头皱得更紧,察觉他不悦,和一庭赶紧试探说,“要不我让人先将你们的婚纱照收起来?免得她待会儿又受刺激——”

这话也就是掩耳盗铃,怕受刺激?照片可以收起来,那面前这个大活人你咋不找个口袋收起来呢?这就不怕刺激到她了?

现在最能刺激到庄浅的,不就沈思安么。

和一庭见男人神情恍惚,便没有再吭声;沈思安一时也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盯着墙头那张庞大婚纱照看了很久,照片中男女情态亲密,她眉梢眼角都是笑意,那情形恍如昨日。

而现在不过几天光景,她便被折磨成了这样,病恹恹躺在床上,憔悴到毫无生机,若不是还能近距离感受到她浅浅的呼吸,他都要怀疑她已经不在了。

“你现在是不是在心里嘲笑我自作自受。”沈思安将目光从庄浅的脸上收回来,两只手轻轻握着她冰凉的右手,抬眸问眼前略显局促的男人。

“也不是,”和一庭认真斟酌了一下措辞,“只是你贸然退局的决定,先前半点风声都没有的,你自己也明白,引起反击是必然,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嘛——”

“是吗?”沈思安敛下眸子,从鼻子中轻轻哼出一声,“这么说,你也同意,这次是自己人对我下手的了?”

和一庭猛地意识到男人话中深意,慌忙一抬眼,便对上一双沉寂若死水一般的眼眸,立刻道,“思安,你什么意思?怀疑我?”

“别激动,坐。”沈思安没接话,一指床前的小凳。

和一庭如坐针毡,刚要开口辩解两句,就被男人扬手打断,沈思安小心瞥了眼床上的庄浅,将声音放得很低,“她睡眠浅,让她休息,你别开口吵到她,安静听我说就好。”

和一庭觉得他已经疯了,紧张地盯着男人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尤其是他的双手,以防他什么时候突然从哪里掏出一把枪。

结果却依然什么都没有发生,

沈思安说,“尤娜是我杀的。”

“这这怎么可能!”和一庭额上开始滚冷汗,他知道自己笑得很僵硬,“思安,这种话可不能乱说,我知道你是被人陷害的,你放心,我一定会替你查清楚……”

“嘘,”沈思安警告地打断了他的话,小声用语言还原一遍现场,“乔焱用小琮威胁我放弃去婚礼,我打了电话给沈雨巍,让他救小琮的命,小浅在教堂等我,我从监控中看到,她身边都是尖叫的人群,她神色很惊惶,我不可能丢下她不去的……临出门,我从阿姨的手中接了杯水喝,一杯水下肚,我就知道今天走不了了。”

“尤娜怎么出现的?”和一庭问。

“我醒来的时候,她浑身赤…裸地在我床上,口吐白沫,明显是吸…毒过量造成的全身抽搐,这种情况我见过太多,我知道她活不了多久了——她跟我零星说了些话,求我给她个痛快,我看到了她微凸的小腹,握着刀怎么都下不去手,后来我们发生了简单的厮打,我将军刀插…进了她的胸口。”

和一庭看了眼男人脖子上血红的抓痕,明白了这所谓‘暧昧痕迹’的来源,小心道,“庄、庄小姐只是一时情绪失控了,等她醒来,你可以、可以解释清楚的——”

沈思安握紧了掌心凉透的一只手,似乎刻意回避谈及这个话题,安静道,“你要我相信你,那就给我一个相信你的理由。”

“什、什么?”和一庭紧张看他。

沈思安:“让邵宁简单处理一下尤娜的尸体,盖掉我的指纹,再找个理由将尸体送给检方,安排信得过的法医解剖尸体提取胎儿的dna——我要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

和一庭当即激烈反驳,“这不行!”

意识到自己反应过于激动,他紧张地咽下一口口水,瞥了眼面前男人深不可测的眼神,补充道,“思安,你别逞一时之气,你知道咱在司检那边行不通,姓靳的处处跟咱们不对头,送尸体过去会有麻烦的……”

“那就别让姓靳的活着挡路。”

☆、第086章

“思安,尸检结果出来了!”

和一庭再一次回来的时候,是跟邵宁一起,他手里捏着总共好几份检查报告,整个人眉开眼笑,就跟捏着尚方宝剑的钦差大臣似的,冲进客厅就将手中报告“啪”地一声摔在桌上,可霸气。

狠狠灌了两口水,和一庭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向着对面沙发上的男人道,“思安,结果你自己看吧!跟老子半点干系都没有,邵宁可以作证,他亲自监督的法医解剖过程。”

这时候庄浅刚刚清醒过来,她情绪已经很安静了,尽管从客厅一片狼藉的状况可以判定,她这种‘安静’是颇费了一番周折的——她此刻身上的婚纱已经换下,穿着的是一件黑色修身立领毛衣,发丝随意披散着,遮住了大半张脸,缩在沙发上像只安静的小动物,不吭声,只用两根手指反复抠弄着沙发皮。

听到有人说话,她将眼睛转过来。

说心里话,和一庭觉得这女人有病,因此自然而然有点怂她,见她瞧着自己看,他只敢匆匆怒瞪她一眼后就赶紧别开了视线,倒是他身边的邵宁显得兴致高昂,饶有趣味地盯着对面沙发上的女人,还跟她打招呼,“嗨!手还痛吗?”

他指了指她被他包扎过的手腕。

庄浅阴阴地收回眼神,也不吭声。

沈思安就坐在离她半米远的地方,见她现在终于有了点反应,尽管不是对自己,也是松了一口气,就连忙将手中换了几次的海鲜粥递给她,声音都堪称低声下气了,“小浅,先喝了粥,你都一整天没吃饭——”

他话还没说完,跟前几次一样,砰地一声,庄浅看都没看他一眼,就将他手中的碗掀到了地上。

客厅一下子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就连原本急得不得了的和一庭现在都安静了下来,倒是邵宁依旧兴趣浓厚,看猴戏一样看着对面男女的“互动”:

“重新端一碗粥来,”沈思安叫月嫂。

庄浅侧过脸冷冷盯着他。

沈思安锲而不舍伸手去牵她的手,她使劲挣扎,他却一下子不知怎得来了气,硬是重重握住了她的手,庄浅怒极了一口咬在他手背上,咬得他手背立刻渗了血。

沈思安全程一声没吭,等她咬得没劲儿了的时候,他又第一百零一次严肃重复,“小浅,不管你怎样生气,怎样恨我,我们已经结婚了,我是不会离婚的,你也别想。”

对,是结婚了,在他们婚礼的前一天,两人一起去民政局领的证,这还是庄浅坚持要求的,原本沈思安是打算在婚礼后两人再去领证,现在他无比庆幸她当时的坚持。

“你不离婚?”庄浅这时候出声了,嗓子沙哑得厉害,嘲讽全开,“不离婚陪你玩三人行吗?”

“小浅,”沈思安无奈地叫了一声,太阳穴突突直跳。

这还当着外人的面,她这样不给他留面子,令他下不来台却又不敢反驳,只得顶着另外两人看好戏的眼神,又一次耐心重复,“小浅,我不是已经跟你说过了,我跟尤娜什么都没有,她是被人放到我床上的,在我发现的时候她就已经断气了,不信我可以带你去看尸体——”

他稍微修改了事情细节,隐瞒了自己亲手杀死尤娜的事实,和一庭闻言微微挑眉,看庄浅反应。

“你的意思就是,有人蓄意陷害你了?”庄浅平铺直叙,声音中听不出情绪,“是有人故意破坏我们的婚礼,故意将一个死人放到你床上,故意制造你吸毒过量的场景,这一切都不关你的事?你就清清白白一干二净无辜至极”

自从醒来之后,这是她第一次对他说这么多话,沈思安眼神明显惊喜,连忙顺着她的话说,“对对就是这样,若不是事出有因,我绝对不会缺席咱们的婚礼,你放心,婚礼我一定会给你补办——”

“啪!”

响亮的一巴掌落在他脸上,沈思安语气骤断,左边脸颊火辣辣的。

他一时有点懵,看着近在咫尺的清秀面容,“小浅?”

庄浅目光轻敛,满脸都是不耐与烦恶,终于将忍了很久的两个字吐出来:

“废物。”

结个婚都能被人踩着耍得团团转,还险些连命搭了进去,不是废物是什么?

沈思安一只手捂着脸,看到了对面两人嘲笑的眼神,无比想要开口叫两人滚,偏偏现在又没他开口的机会,只听到庄浅道,“乔焱绊住你,无非是捏着小琮的命,他心高气傲又原则性强,真要靠这种下三滥手段,早八百年前就用了,你若是当场让人将他绑起来狠狠揍一顿,他便什么幺蛾子都不敢闹。”

她说得并没有错,事实上沈思安后来也是这样想的,可这种话从她口中说出来,口口声声都是乔焱怎样怎样,令他觉得比挨了一巴掌还膈应得慌,心里酸得不是滋味儿。

可现在不是翻旧账吵架的时候。

沈思安好语想跟她说说话,“我原本也跟你想法一致,但还是通知了沈雨巍以防万一,可后来我一时大意喝了杯厨房阿姨递来的水,就是那个新来的吴阿姨——”

“她在水里下药?现在人找不到了?”庄浅皱了眉。

不等沈思安开口,和一庭终于找到了插话的地方,赶紧回道,“找到了!已经找到人了,还在审,真相很快就会水落石出。”

一副生怕被牵连的样子,慌手慌脚看起来特滑稽。

庄浅看傻…逼一样看他一眼,“你紧张什么,就你这怂样,给你一万个胆子,你也想不出这种铤而走险的法子来。”说着,她突然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军刀,吓得在场三个男人突然脸色齐变,沈思安的第一反应就是夺刀。

结果她只是轻轻将军刀丢在了面前的茶几上。

下颚轻轻一扬,庄浅叫何一庭,“我现在就给你个机会,你捡起这把刀,捅他一刀有仇报仇,你敢吗?”

“小浅——”沈思安一张脸全黑了,叫她。

庄浅:“怎么?你刚才不是说随便我怎么对你?说过的话都是放屁是不是?”

“捡起来啊。”她叫对面的男人。

和一庭额头滴汗,紧张地搓了搓手,瞥一眼对面男人恐怖的脸色,他狠狠一闭眼又睁眼,急忙一把将军刀推得远远的,再开口的时候,就怂得无怨无悔,“嫂子,我当思安亲兄弟,您儿就是我亲嫂子!您今天真是抬举死我了,插什么刀哟,我肯定比不得嫂子的,您请,您请。”

一张俊脸都假笑得快抽筋了。

一旁的邵宁见状,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前俯后仰。

庄浅蹙眉,看神经病一样。

“小浅,”沈思安原本全付心神都在她身上,现在见她脸色总算活络些许,便又开始坐不住,他蹭了没几下就蹭到她身边,身体贴着她小声问,“饿了没有?厨房还有粥。”

庄浅看一眼他凑过来被打红的半边脸,和他此刻小心翼翼的表情,原本手都捏紧了,却终于不知因为什么原因,没有再甩出第二巴掌,只咬咬唇厌恶地别开了脸,问,“你先前说尤娜怀孕了,她肚里孩子是谁的?”

她这句话一出,和一庭就觉得这两人真是亲夫妻了,瞧这逻辑思路给走的,七弯八拐也能拐到同一条线来,连忙热情地回话,“检查结果在这里面咧,你们瞧瞧,有惊喜哟!”

沈思安拿起桌上的几份检查报告,看完以后表情怪异,“孟买血?”

和一庭:“尤娜是a型血,她肚里才三个月大的孩子却是稀有到几乎不可能出现的罕见孟买血,一定是遗传的孩子父亲。”

他又忙不迭补充,“老子可是妥妥的a型血,你别冤枉我。”

“还有,”和一庭又补充,“孩子的dna也寻不到匹配对象,我已经将‘圈’里所有可能对你下手的人都配对过了,没一人的dna配对成功。”

“沈雨巍呢?”

“也不行。”

沈思安到此终于皱紧了眉头,不肯相信自己竟然料错了——他跟尤娜接触不是一两次,那女人心狠手辣是真,对异性基本没需求也是真,但没有一个女人会想要害死自己的孩子,在明知自己怀孕还铤而走险贩…毒,她一定是背后有人。而这个人,十有八…九是她孩子的父亲。

结果现在竟然不是?

难道尤娜真的只是跟一个无关紧要的男人发生了关系,然后怀孕?

沈思安正自我怀疑之际,却没注意到,他身边的庄浅早已经白了脸色,只见她猛地从沙发上直身起来,紧张地抓过他手上检查报告,反复确认之后,瞳孔陡然瞪大,声音都在发颤,“不可能……这不可能的……怎么会、孩子怎么会——”

“小浅,你怎么了?”沈思安看向她。

“这不可能的!”庄浅狠狠将报告拍在桌子上,厉声道,“不会有这么巧合的事!”

其余三分均疑惑地看向她。

庄浅拼命摇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庄浅是孟买血,遗传自秦贺云——几乎没人知道这件事。

她首先想到的是秦围,可转瞬又自我否定:秦围不是秦贺云亲生,不一定是这种稀有血型,因此不可能让尤娜怀上孟买血的孩子。

所以,现在就只余下两种可能:

可能一,事有凑巧,尤娜遇到了一个陌生的孟买血型携带者,并恰好与之发生关系;

可能二……

想到余下的第二种可能,庄浅突然控制不住眼圈泛红,她紧捏在一起的手不断颤抖,头疼得快要炸开来,口中只反复喃喃,“不可能的,这绝对不可能的,我当年明明亲眼见到的……”

“小浅?”沈思安终于发现了她情绪不对劲,紧紧握住她颤抖的手,手指掰开她快被自己咬出血的唇瓣,抱住她小声紧张地问,“怎么了小浅?有什么话你好好跟我说,别吓我,有话好好跟我说,嗯?”

“思安,思安,”庄浅死死掐住他的手,紧张地叫他名字,流着眼泪俯身到他耳边,颤抖着声音问了一句话。

沈思安闻言脸色瞬变,倏地浑身僵硬,答不出话来。

她问:当年,我父亲在监狱自杀,送他火化的人,是谁?

她问:沈思安,到底是你骗了我,还是你被人骗了?

☆、第087章

秦贺云也许还活着。

守着这样一个疯狂而荒唐的秘密,庄浅整个人如同在油锅中被翻转着不停煎熬,她一方面觉得自己疯了,当年她在监狱亲眼所见,秦贺云用刀片割腕,鲜血流了满床,身上盖着白布没一丝生机;可另一方面,尤娜肚里孩子跟她一样的稀有孟买血型,又令她产生了一个荒诞的想法——这个未出生就夭折的孩子,也许跟她流着一脉相承的血液。

这样的疯狂念头开始让她思索所有相关的蛛丝马迹:尤娜是‘吞噬者’常年的军火买家,认识秦贺云实属正常,两人有交流也并无蹊跷,最古怪的,是秦围。

秦围对她恨之入骨,可却只能暗地里做些偷偷摸摸的小动作置她于死地,庄浅起初觉得他或许是顾忌两人从前旧情,但得知秦围自小就恨不得她去死的真相之后,她如今更倾向于另一种解释——有什么人威胁到了秦围对她下杀手。

这个人,极有可能,就是从小就对秦围有着无言压迫力的秦贺云。

不是庄浅喜欢自哀自怜,她实在是觉得,除非血脉相连,否则谁又会不计代价无条件护着她?

各种令她惊喜夹杂愤怒的推测过后,庄浅又开始觉得自己是在自欺欺人:如果父亲当年真的只是用了金蝉脱壳之计,那为什么连她也要一起瞒着?这几年来他又到底藏在暗处在做些什么?

不管怎样,如今,能让她确认秦贺云死活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她如今的便宜小舅,沈家那位权势遮天的沈雨巍;还有一个就是,突然凭空不见多时的秦围。

据沈思安所言,当年是沈雨巍亲自操持的她父亲的火化事宜,如果秦贺云真的没死,那沈雨巍肯定是知情的;又如果秦贺云没死,秦围肯定能与他接触得上。

如今秦围不知所踪,愈发令她蠢蠢欲动。

庄浅知晓,第一站,要接触到沈雨巍,她就必须得入主沈家,而且还得高调入主才能引起那人的注意。

可是自从上次的‘尤娜事件’后,现在沈思安将她关在这幢小楼中,她进出受限,伺候她的大批佣人全都当她是易碎的神经病,一个个小心翼翼到令人发指,而小楼原本的警卫员是出自司检,沈思安为了避免再出内鬼,统统换了人,数量上倒是减了不少,可那些新来守护小楼的“警卫”们的身手,庄浅已经领教过一次“温柔”的了,差点整个废了一只手。

亏得那位叫邵宁的年轻医生手段高,才没让她落下终身残疾。

因为这事,庄浅三天没给沈思安好脸色,见到他就烦恶得想吐。

可偏偏那男人每晚六点准时在她面前报道,就是六点,分秒不差。沈思安的作息雷打不动,早上六点起床,七点就已经出门,直到晚上六点才回来,带着满身寒腥,不厌其烦哄她吃晚饭,她摔多少次碗,他就重新去端多少次,庄浅起初还跟他横,两人谁也不让步,折腾到大半夜她饿得熬不住,后来她就不想跟自己肚子过不去了,每天到点乖乖吃饭喝汤。

庄浅不知道沈思安一天到晚都在忙些什么,但是每次一打开电视看到他道貌岸然的各种公开讲话,她都会烦躁地砸电视机,久而久之,就在小楼佣人们的心中坐实了“精神失常”的名头,除了沈思安,根本没人敢多靠近她一步。

被当成疯子一样关在这个远近无人的“乐园”,关她的罪魁祸首每晚还要她尽心履行“夫妻义务”,庄浅觉得这日子基本也就到头了——再过不了几天,不是沈思安爆发跟她撕破脸,就是她崩溃跟他鱼死网破。

……

“哪里不舒服?”

“手,脖子。”

邵宁看一眼面前女人满是暧昧吻痕的脖子,语气酸溜溜有些不是滋味儿,“啧啧,这下口也真够狠的啊,瞧你细皮嫩肉的,这么折腾是不想活了?”

“关你屁事。”

“是是是,关我屁事,老子职业病行不行?见不得*上的伤痕。”

大半夜,小楼宽敞明亮的客厅中,被急匆匆夺命连环call召唤而来的邵医生简直醉了,瞪着面前的女人,“你们夫妻喜欢这种粗暴式的做…爱方式我没意见,各人情趣嘛,但能不能小心着伤口?恋残癖?把你弄残了他才能硬得起来?”

庄浅闻言频频蹙眉,“我要去医院看手。”

邵宁:“这话跟你男人说去。不过如果你以为把自己弄残了就可以离开,那还是早点洗洗睡吧,我跟那家伙认识这么久,他有时候变态到近乎自虐,你别硬碰,否则害人害己。”

庄浅闻言,揉着泛疼的右手腕不吭声了,低敛着眉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邵宁小心瞥了眼她的表情,心里倒还是颇为怜惜这女人:明明嫁了个占有欲恐怖的变态深井冰,却还要被人当作是恐怖深井冰,这让她到哪儿说理去?

不过接触多了,邵宁又觉得,这女人也不是毫无可取一处,她的存在至少证明了一点,有的人天生就是吸引变态的体质:

譬如庄浅,她身上有股子奇异的躁动血腥因子,却又偏偏被一层宁谧的皮囊包裹得严严实实;她说话细声细气总带着一股委屈的小家子气,可时常的举手投足又显得雍容贵气;她五官分开看并没有什么奇异出挑的地方,就连人家常说的心灵之窗的双眼,仔细看也都是雾戚戚寒噤噤的,可组合在一起看久了,你会觉得这女人艳得水嫩,是那种不需要雕饰不需要华服都能散发得淋漓尽致的漂亮。

邵宁承认,这女人足够撩起一个优质男人无论生理还是心理的欲…望,也承认自己在跟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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