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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长秘书前传-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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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书长,”汤彤彤媚声媚气地说,“你可真有学问,那‘吃醋’又是个什么来历呢?”

汤彤彤这么一问,还直把朱玉林给问住了,“这‘吃醋’的来历,这‘吃醋’的来历吗?……”

“‘吃醋’的来历还得从唐太宗李世民当年赐给房玄龄几名美女做妾说起,”我连忙接过话茬儿说,“房玄龄是历史上著名的‘妻管来’,怎么也不敢接受,多次婉拒皇上的赏赐。李世民料到房玄龄夫人是个悍妇,房才不敢受赏。于是派太监持一壶‘毒酒’传旨房夫人,如不接受这几名美妾,马上赐饮毒酒。谁知房夫人面无惧色,接过‘毒酒’含泪一饮而尽,结果并未丧命。原来壶中装的是醋,李世民不过用这种办法来考验考验房夫人,开了一个玩笑。考验之后,李世民正言告诉房玄龄,你老婆果然刚烈,朕也敬重她三分,你以后就好好听老婆的吧。‘吃醋’的故事就这样流传开来。醋的滋味酸酸的,嫉妒的滋味也是酸酸的,于是‘吃醋’也就成了男女之间因第三者介入而嫉妒的代名词了。”

“这两个典故都不好,”汤彤彤噘着樱桃小嘴说,“都是男人欺负女人。秘书长,听说你舞跳得好,我们跳个舞好吗?”

朱玉林求之不得地说:“好啊。”

服务小姐打开卡拉OK音响,音乐响起。朱玉林搂着汤彤彤的纤纤细腰翩翩起舞。

花落落深情地看了我一眼,大方地说:“默哥,我也请你跳个舞好吗?”

我点了点头,起身揽落落进入舞池。

难得我与落落能靠得这么近,望着落落玉一般洁白温润的脸,我心中油然而生无限爱恋。

“落落,谢谢!”我由衷地说。

“默哥,如果你真想谢我,就告诉我什么是爱情。”花落落直勾勾地望着我说。

我受不了落落邢痴情的眼神,躲闪着说:“柏拉图有一天问他的老师苏格拉底什么是爱情,苏格拉底叫他到麦田走一次,要不回头地走,在途中要摘一株最大最好的麦穗,但只可以摘一次。柏拉图于是照着老师的话做。结果,他两手空空地走出麦田。苏格拉底问他为什么空手而归?他说:‘因为只能摘一次,又不能走回头路,其间见到一棵又大又金黄的,因为不知道前面是否有更好的,所以就没有摘;走到前面时,又发觉总不及之前见到的好。原来麦田里最大最金黄的麦穗,早就错过了。于是,我便什么也没摘到。’苏格拉底说:‘这就是爱情。’”

“那什么是婚姻?”落落不依不饶地问。

“柏拉图也曾经问过苏格拉底什么是婚姻,”我故作优雅地说,“苏格拉底就叫他先到树林里,砍下一棵全树林最大最茂盛、最适合放在家里做圣诞树的树。其间同样只能砍一次,以及同样只可以向前走,不能回头。柏拉图于是又照着老师的话去做。这次,他带了一棵普普通通,不是很茂盛,亦不算太差的树回来。苏格拉底问他:‘怎么带这棵普普通通的树回来?’他说:‘有了上一次经验,当我走到大半路程还两手牵空时,看到这棵树也不太差,便砍下来,免得错过了,最后又什么也带不回来。’苏格拉底说:‘这就是婚姻。’”

落落听了我的回答以后,半天没说话,曲子快结束时她突然问:“世人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那么爱情是婚姻的什么?”

“落落,”我理智地说,“说实话,我不知道爱情是婚姻的什么,但是我只知道如果没有坟墓,我们将死无葬身之地。”

落落被我说得没了情绪,她噘着小嘴脉脉含情地瞟了我一眼,“钱钟书说人的一生中有三大魔鬼:可信的朋友、可爱的女人、可追求的理想。对女人来说,‘可爱的女人’应该改为‘可爱的男人’,你就是我一生中最大的魔鬼!”

朱玉林今天格外兴奋,我和落落只跳了一曲,然后就成了伴唱,我一曲接曲地唱,朱玉林一曲接一曲地跳,看他情绪高涨的样子,仿佛自己就是白马王子,我暗自庆幸朱玉林在我面前还算放得开,他表现得越真实,我感觉这顿饭请得就越值。因为官场上多是利益,很少友谊,朱玉林能表现出真性情,足以说明他对我是信任的。我知道这份信任是我跳天池换来的。

人散曲终后,已经是下半夜了。清清的黑水河,在月光下闪着青幽幽的波光。东州城没有被人称道的法国梧桐,有的只是朴素、平凡的槐树,正是槐花儿盛开的季节,空气中充满了槐花儿的甜香。今天晚上,我的心情非常好,我预感到,自己喜迁新居的梦想就要实现了。

我轻松地握着方向盘,仿佛开的不是车,而是宇宙飞船。

“雷默啊,”朱玉林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上,点着一支烟欣慰地称赞道,“秘书干得不错,张市长满意,大家对你的口碑也很好。”

“还不多亏秘书长栽培。”我一边开车一边说。

“你小子费尽心机给我设了一晚上的美人计,不会只是为了陪我寻开心吧?把你的心事说出来吧,看我能不能办,不过,咱丑话说在前头,违背原则的事,今晚的美人计就算白忙活了。”朱玉林一语道破我的小聪明,我的脸顿时红了,好在车里黑,看不出来。

“秘书长,”我咧嘴一笑,不好意思地说,“我有个困难,只有你能帮我解决。”

“什么困难,”朱玉林不动声色地问。

“我到办公厅快十年了,处级干部几乎都分到房子了,有的甚至分过两三次了,可我一次也没分到过。”我心态不平衡地说。

朱玉林淡然一笑,一副未卜先知的语气,“我一猜你小子就是想求我解决房子,你现在住的什么房子啊?”

我哭丧着脸一副委屈的样子,“我爱人在单位借了一间不到五十平方米的房子,我们两口子现在是寄人篱下呀。再说,民航大院离市政府、张市长家都太远了,工作起来也不方便。”

朱玉林同情地说:“你的住房这么困难,我还真忽略了,放心吧,这个问题办公厅一定给予考虑。”

我听罢眼泪险些流出来,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动情地说:“谢谢秘书长。”

我心里明白,如果不当这个市长秘书是万万请不动朱玉林的,过去,我递了几次住房申请,都没有音信,这次请客,第一次让我感到了市长秘书的分量。

26。送行

这几天,张副市长的情绪非常低调,好像有什么心事,我也耳闻荣立功要去市人大,究竟谁来接替市长的位子,众说纷纭,我猜想张副市长大概在为这件事闹心。官场上圈子套圈子,往往是牵一发而动全身,搞不好很可能产生“蝴蝶效应”。张副市长如此,我就更是谨言慎行。

早晨我陪张副市长为银环路招商引资的事到市建委开了一上午的会,中午回到办公室,张副市长看到我摆在他办公桌上的一摞文件,当时脸就阴沉下来。

“张市长,这是最近上来的批件,有几份还特别急,您抽空批一下吧。”我话一出口就后悔了,因为张副市长疲乏地坐在了高背皮转椅内,一副不满意的表情。

“雷默啊,”张副市长蹙眉说,“我让你给我当秘书不是让你只给我做这些收收发发的事。比如这些批件,你应该仔细看,把意见写在小便笺上,用曲别针附在批件上,这样会节省我很多时间。”

“张市长,”我赔着笑脸说,“看我是仔细看了,我心里也想过按您说的做,但是怕您不同意,这么做在封建王朝可是杀头之罪。”

张副市长眉心蹙起核桃大的疙瘩,“言重了不是,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你做我的秘书要做政治秘书,不是生活秘书,选生活秘书我不选你,也用不着你这么高的学历和学问。”

“张市长,您的意思我懂了。”我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感叹道,原以为做市长秘书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做了这么一段时间,自己却难受得不得了。

张市长并未察觉我的心理,他工于心计地说:“最近我听说接替荣立功的很可能是副省长李国藩,先代理市长。李国藩这么一来,何进川常务副市长的位置就不稳了,今年年底换届,正是关键时刻,你要与人大代表们保持密切的联系,在人大代表中树立我的形象,晚上不怕吃饭,吃饭可以获得很多信息,做一个合格的政治秘书就要逐级建立自己的信息网络。”

“我明白您的意思,”我不失时机地说,”张市长,我听孟元松说,最近市委组织部要下派一批年轻的处级干部到县(市)区挂职锻炼,您何不借此机会让韩寿生下去锻炼锻炼?”

张副市长听了眼睛一亮,他扶了扶鼻梁上的近视镜说:“好,这个主意好,雷默,你这小子还是有些计谋的。”

我看出张副市民对韩寿生是既爱又恨,爱是因为这小子很像张副市长,恨是因为韩寿生把心计都用在张副市长身上了,而且不择手段。张副市长一直想把韩寿生从办公厅打发走,但苦于没有机会。韩寿生的正处级时间太短,直接提拔副局级怕影响不好,再说,张副市长也不想让韩寿生升得太快,否则这小子连他都不放在眼里了。我的建议让张副市长一下子对我刮目相看起来。

半个月后,我从行政处拿到了新房的钥匙,杨娜高兴极了。新房子在政兴小区,说是新房,其实是个二手房,不过对我和杨娜来说,这就是新房。

杨娜看了这个房间又看了那个房间,她兴奋地问:“默,这么大呀,有一百平方米吧?”

“一百零五平方米,正好是处级干部住房标准。”我得意地说。

“默,这个房子真是我们的了?”杨娜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跟睛。

“那还有假,是办公厅党组决定分给咱们的。另外,现在全市正在实行房改,号召公务员带头买下自己住的公房,咱们把它买下来,就能得到产权证。”我满怀信心地说。

“太好了,默,”杨娜兴奋地说,“我好像在做梦一样,我们终于有自己的大房子了。”

望着妻子高兴的样子,我第一次觉得自己像个丈夫。

一周后的下午,张副市长正在办公室看材料,我在办公桌前处理群众来信,韩寿生大大咧咧地推门走了进来,他看都没看我就径直推门进了张副市长的办公室。

“张市长,您找我?”韩寿生仿佛预感到了什么,表情有些惴惴不安。

张副市长阴着脸半天没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寿生呀,坐吧。”

韩寿生这才坐在张副市长的对面。

“有个事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张副市长一脸严肃地说,“最近市委组织部准备选拔一批年轻的处级干部,到县(市)区挂职锻炼,我觉得这对你是个机会,在办公厅呆长了,人就呆废了,还是去下面锻炼锻炼好。你说呢?”

“都有什么职位啊?”韩寿生眼珠子骨碌碌转了一圈,低声问。

张副市长似乎看透了韩寿生的心理,悠悠一笑,“市内五个区的副区长,福新市副市长,康县副县长,我建议你去福新市任副市长吧。”

韩寿生狡黠地思忖着说:“那太远了,给您服务不方便,还是在市内五区找个位置吧。”

张副市长有些意外地问:“你希望在哪个区呢?”

韩寿生思虑再三说:“去北郊区吧。市政府就在北郊区,与您联系起来方便。”

张副市长长吁一口气说:“那好,我就让组织部办了。”

我断定韩寿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当副区长、区长是他梦寐以求的事,虽然是挂职锻炼,但毕竟先占上了位置,不过我没有想到他竟然不同意去福新市。到福新市任副市长,虽然名头好听,但是离东州太远,看来张副市长这棵大树韩寿生是抱定了,北郊区最好,既是富裕区,又可在张副市长这棵大树下乘凉。我再一次领略了韩寿生的心计。

孟元松下派到福新市任副市长,我给落落打电话,说晚上在小观园酒店为孟元松送行,落落听了非常高兴,答应一定安排好。花落落在兰京大酒店一般都工作到晚上十点钟。因此她说要晚到。说句心里话,我一直认为感情是件可怕的事情,要淡而处之,王子与公主过上了幸福的生活只存在于童话中,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但是没有坟墓,我们将死无葬身之地,其实婚姻是最温暖的。正因为如此,我在落落面前,既不敢以“青蛙王子”自居,更不敢扮成“白马王子”,一直以大哥的身份保持着距离。

朱达仁、陈东海是通过我认识孟元松的,大家一见如故,很投脾气。孟元松高升,朱达仁、陈东海自然也要送行。两个人来得早,在“黛玉”包房说着话儿,我和孟元松推门进来了。包房内珠帘、古筝、字画、木椅,古色古香,墙上挂着一幅题为“埋香冢飞燕泣残红”的林黛玉葬花圈,真可谓是“桃花深处倩影荷锄,香丘花冢女儿惜春”。

孟元松一进门就抱歉地说:“达仁、东海,对不起,我来晚了。”

陈东海开玩笑地说:“欢迎孟市长光临。”

孟元松对“孟市长”的称呼还有些发窘,自些不好意思地嗔道:“东海,你拿我开心!”

陈东海和朱达仁相视大笑。孟元松中等身材,略有些消瘦,但两只眼睛炯炯有神。

众人入座后,我让小姐上菜。由于花落落事先都安排好了,菜很快就上齐了。由于花落落对《红楼梦》情有独钟,小观园酒店最拿手的菜就是红楼宴,上的竟是贾府冷菜、荣府大菜、怡红细点。

“这小观园的菜,真可谓是撩动一席香艳,咱们喝什么酒?”陈东海垂涎地问。

“听的是琴弦中流淌的红楼名曲《葬花吟》,看的是古秀女子的裳影婆娑,尝的是亦幻亦真的佳肴美点,当然要品花雕黄酒啦!”我兴致勃勃地说。

“好,就喝花雕黄酒,看着这道茄鲞,难免不有一番怀想,我们不妨跟着这些佳肴,回味回味《红楼梦》里的一些情节。”孟元松情趣盎然地说。

“孟市长,”朱达仁升着玩笑说,“你先别回味什么情节,就说说‘茄鲞’的‘鲞’是什么意思吧‘”

“达仁,你还真把我难为住了。”孟元松面露窘色地说。

“鲞,实际上是剖开晾干的鱼,”我打圆场地说,“‘茄鲞’这道菜出自《红楼梦》第四十一回,凤姐奉贾母之命,夹了些茄鲞给刘姥姥吃,刘姥姥吃了说:‘别哄我,茄子跑出这味儿来,我们也不用种粮食了,只种茄子了。’其实这道菜的做法,《红楼梦》中有很详细的介绍,凤姐向刘姥姥讲解说:‘把才摘下来的茄子把皮剥了,只要净肉,切成碎丁子,用鸡油炸了,再用鸡脯子肉并香菌、新笋、蘑菇、五香豆腐干、各色干果子,俱切成丁子,拿鸡汤煨干,将香油一收,外加糟油一拌,盛在瓷罐子里封严了,要吃时拿出来,用炒的鸡瓜一拌,就是。’”

“雷默的文学功底在大学时就初露锋芒了,雷默,我看你从政是屈才了,应该当作家。”孟元松略带醋意地说。

“元松,当作家怕是要天天喝西北风了。”我自嘲地说。

“不过,这道老蚌怀玉珠倒是曹雪芹的拿手好菜,每逢宾客临门,曹雪芹必亲自下厨,以款待友人。据说当年曹雪芹做这道菜时,是用鲑鱼做原料,现在小观园酒店改用甲鱼,味道一定更加鲜美了。”孟元松话里明显有为自己找面子的意思。

我对孟元松这次挂职锻炼,心里既感激,又羡慕,骨子里还有些嫉妒,感激是因为他将组织上要派一批处级干部下去锻炼的消息提前告诉了我,我借机打发走了韩寿生,羡慕和嫉妒是因为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像孟元松一样展翅高飞。我怕众人看出我的想法,连忙举杯说:“元松,常言说得好,为官一任,造福一方,你也是一方父母官了,临行前我想借唐代‘臣轨’中的几句话与你共勉:‘清净无为,则天与之时;恭廉守节,则地与之财。君子虽富贵,不以养伤身;虽贫贱,不以利毁廉。智者不为非其利,廉者不求非其有。行廉以全其真,守清以保其身。富财不如义多,高位不如德尊。’”

孟元松为我送的几句话而感佩,一饮而尽,然后放下手中酒杯说:“雷默,你对我的希望太高了。其实在官场上像李书记那样的人又有几人?在卡夫卡的《变形记》中,主人公格里高尔·萨姆沙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变成了一只甲虫,他只有一个挂念,如何在这个新形态下,准时赶到办公室上班,在他的脑子里,只有他的工作已经使他习惯了的服从和规矩:他是一个职员。我在市委干了十年了,一直生活在一个服从、机械和抽象的世界中,我觉得市委大院里的人唯一经历的就是从一个办公室到另一个办公室,我时常想,仅仅在官场上混饭吃的人是职员吗?”

“元松说得有道理啊,”朱达仁颇有同感地说,“其实,在权力备受崇拜时,社会只是一个庞大的行政机构,由于所有的工作都被国家化了,所以,所有职业的人都成了职员。一个工人不再是工人、一个法官不再是法官、一个商人不再是商人,他们都成了职员。要不邓小平怎么说,制度更带有根本性、全局性、稳定性和长期性呢!”

“照你们这么说,我们天天进进出出的办公室,岂不都成了未知的迷宫?”陈东海一边点烟一边说。

孟元松也随手点了一支烟,卖关子地问:“你们谁知道我国的本土宗教是什么?”

“当然是道教了。”我脱口说。

“不对,”孟元松深刻地说,“在权力被真理化的任何地方,权力自然而然地生出它自身的神学,在权力像上帝一样神圣的任何地方,权力就引起人们对它的宗教情感,因此在国人心目中,权力崇拜已经部分成了最本土、最神圣的宗教,儒释道早就成了权力宗教的附属品,可以说,改革开放产生的很多问题,都是由于对官本位的顶礼膜拜造成的。”

我听了孟元松的观点,心中暗自惊诧,想不到孟元松看问题像李绍光一样犀利,只是少了些李书记身上的理想主义激情,我不甘示弱地说:“元松,我记得你刚到市委时,常挂在嘴上的一句话是‘铁肩担道义,妙手著文章’,不知道你戴上副市长的乌纱帽后,这妙手还写不写文章?”

“雷默,不瞒你说,这些年写材料写得够够的了,我也该享受享受秘书服务的滋味了。”孟元松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

“怎么,市委副书记的秘书也写材料?”陈东海略感意外地问。

孟元松无奈地摇了摇头,“当上秘书后写材料少了,以前,在综合处几乎天天熬夜写材料。有一次,我们处写一个向省里汇报全市社会保障工作的材料,因为话题敏感,反复修改,已经六易其稿。在秘书长那儿还是过不了关,处里的同志眼睛都熬红了,后来我们处长说,干脆把第一稿再拿去让秘书长去审,结果,秘书长说,这回改得还差不多,比头几稿强多了,就这么定吧。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呀!”

“善于理解领导意图是仕途畅通的关键,”我接过话茬儿说,“许多人不是把工夫下在老百姓怎么想上,而是研究领导怎么想,我们的工作之所以缺乏创造性,就是因为我们的工作仅仅满足于对领导意图的理解上,并且,我们的理解丝毫不敢超出领导意图所限定的范围。”

“雷默,”朱达仁亲自把盏,一边为大家斟满花雕酒一边说,“你和元松干的活儿,就是为领导做嫁衣,这活儿可不好干,嫁衣合体了行,不合体了,还要承担衣不合体的过错。不说这个话题了。元松,就要离开东州了,古人说,‘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咱们还是敬元松一杯吧。来,干。”

大家响应,无不一饮而尽。

痛饮之后,我感慨地说:“其实,西出阳关有没有酒,酒有的是,但是没有故人,没有朋友,酒还有什么意义?”

朱达仁附和道:“有道理。”

“元松,”我真诚地说,“到了基层,人生地不熟的,难得糊涂不如难得沉默呀!常言说得好,沉默是金啊,没有说糊涂是金的。难得沉默,虽然带有中庸的味道,可以做到不偏,也可以做到不倚,但是这恰恰是最不糊涂的做法了。中国人的事必须默默地做,大声疾呼便会引来大是大非。中国人在小是小非上是耐不住寂寞的,但在大是大非面前,却要讲个难得糊涂。”

“雷默,你的话我记住了,我想用李书记为我写的一幅字与大家共勉。”孟元松似乎被我的真诚所感动,他若有所思地说。

“什么字?”陈东海好奇地问。

“吏不畏吾严而畏吾廉,民不服吾能而服吾公。”孟元松语气庄重地说,“李书记还告诫我,人生短暂,切不可把名利看得太重,更不能贪婪越轨。纵有金山银海,任谁也带不走,人人都是时间的过客,既为官者,切不可沉湎私欲,只有克已奉公,才能超凡尘寰,青史留名,为后人景仰。”

“李书记说得好啊,”我动情地说,“元松,你临行前,我为你唱一首《驼铃》吧。小姐,把音响打开。”

悠扬的音乐响起来,我深沉地唱道:

送战友,踏征程,

默默无语两眼泪

耳边响起驼铃声……

大家被我的歌声所感染,情不自禁地一起唱了起来。

孟元松眼睛湿润了。

大家刚唱完,花落落带着百合花的馨香推门进来了,她穿着一件淡雅的真丝上衣,牛仔裤,平底羊皮鞋,目光大胆又清纯,还带了那么一点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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