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腾云衔玉-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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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这些都是附加价值,真正让他醉心是她的双眸,不染一丝灰尘,晶灿星芒一如他童年时躺卧在长白山山腰,入目所及的一片星空,只要伸出手,就可以触摸到的温暖,闪耀不歇的星辉在他的想像中,可以是亲人眷宠看顾的双眸,可能是邻人赞赏的双眸,一切无限的可能,而这些幻想成为他童年唯一的慰藉。
  现在幻想成真,被她注视时,星空真的如愿凝视着他。
  这次不是想像,是真实的!结果他却错放,当扈扼腕,却也无法改变事实。
  只要再给他一次机会,只要再遇上她,他绝对不会放手。
  第2章(1)
  古凤玉本来就决定到了苏州后要开始欣赏湖光山色,尤其是枫桥镇的寒山寺,根据她的探访,原名为妙普明塔院,唐代诗人张继写下“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这名句,带动风潮,让人们开始传颂听着钟声就可以消弭所有的烦恼,因此数度经历烽火后,总能重生。
  她需要去一趟,平心静气的想想未来。
  谁晓得计画永远赶不上变化,她不擅长拒绝,在王宝仁及王世贵父子的热情挽留攻势下,决定留到腊梅时节。
  古凤玉现在在前往多宝楼的路上,这可不是开小差或摸鱼,王老爷爱上多宝楼的僻邪玉,每天都要派人去那里询问卖方是否有意割爱,今天特地让她前往,顺便瞧瞧多宝楼的规模,也评估一下,王家若是想开一间同类型的店铺,有没有共存的可能性?
  站在多宝楼前,看着横在门梁上的牌匾,光是梁柱就让她瞪大双眼,降香黄檀内呈红心,拥有自然芳香,纹理细致,由于价格昂贵,多半使用在雕刻和乐器上,能拿来当成梁柱,实在大器,可能是富豪型人物。
  当然,这些木材常识都是从其他教授的嘴里获知,她是外行人。
  真想让萧教授见识一下,免得他越来越趾高气扬。
  “小哥,请问有什么事吗?”店员瞧她在门口站这么久,脖子都快扭到了还不走,于是有礼的上前询问。
  喔!古凤玉回过神来,对上店员探视的眼神,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好丢脸!
  “我……我是王老爷派来的。”咳!居然还被口水呛到,好糗。
  “那快请进啊!”店员殷切的招呼。虽然对这小子面生,不是前几次来的阿财,不过样子老实,他下意识的对这小子比较有好感。
  古凤玉跨过门槛,注意到门槛厚实,外凸内凹,缘边圆滑,连细节都这么讲究,可见多宝楼的经营者很严谨。
  屋内飘着沉香,让人心情舒朗,紫檀木柜上的摆设十分简单,只有几只泛着青白的瓷花瓶,她实在看不出有什么价值,不过这也不能怪她,她专精的是物理,跟学柔不同。
  唯一值得一提的,就是她过目不忘的本领吧!
  在等店员去请掌柜的空档,古凤玉总算可以贴近那些宝物,用心的欣赏。太过纯白的陶胚她是研究不出所以然,但是通体透亮的质地十分美丽。不知道是怎样的制作过程?
  咦?这是……
  她瞪大眼,端详着。
  “这位小哥,你对这铜镶玉卮感兴趣吗?”陈掌柜的身形福泰,笑起来有几分神似弥勒。
  古凤玉连忙退后几步,定下神,“这不是酒杯吗?”幸好她脸上涂了棕色颜料,否则脸色发白,一定会让人心生怀疑。
  “没错,是酒器,只要沿口处有金属固定或装饰品,就叫扣器。这只扣器源属汉朝逸品,缘边装饰的和阒玉,让它身价不赀。这位小哥,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身体不适吗?”陈掌柜发现这位面生的小哥回避自己的眼神,仿佛作贼心虚,八成有问题。
  寒毛竖立,古凤玉知道陈掌柜正盯着自己,怎么办?她要怎么脱身才好?这铜镶玉卮明明就是在扬州出土的陪葬品之一,而且根据研考判断,学柔说它应该是属于西汉官拜侍郎的陪葬品才对,后来会出现在唐墓中,是因为盗墓歪风不止。
  所以这多宝楼是销赃地……或者幕后主事者就是盗墓人?她不敢再想下去。
  “只是……只是突然肚子不舒服,八成是早膳有问题。请问可以借一下茅厕吗?”
  “当然可以。豆子,快带这位小哥去茅厕。”陈掌柜呼唤身边的仆役,同时向他使个眼色。
  “好,小哥,这边请。”豆子机灵的带路。
  怎么办?要怎么脱身才好?搞不好僻邪玉也是陪葬品……这念头有如闪电,劈得古凤玉四肢僵硬。
  “这位小哥,你这么不舒服,可要撑着点,茅厕就快到了。”唇色惨白,拉肚子嘛,谁都有经验,但还没有见过脸色这么糟的,该不会是什么急症?豆子暗暗揣测着,并想起临走前掌柜向他使眼色,要他注意这位小哥,可是他看起来弱不禁风,外型瘦矮不提,谈吐也听不出什么精明能干之处,实在不明白掌柜在担心什么?
  古凤玉冲进茅厕,不由得先感谢上天可怜,至少这茅厕干净,只是一直躲在里面也不是办法。
  “豆子,这里头没有厕草,你可以去帮我找一些来吗?”
  “好。”豆子咕哝几句,随即离开。
  古凤玉一直等到外头完全没有声音,才敢探出头。
  没人!好机会。
  凭借着好记忆,她沿着来时路走回去,一路上耳目清明,就怕被人撞见,进了大厅范围,她小心的探看。
  咦?有客人,这是溜走的好机会。
  “……李老爷,你就别为难我了,关于卖家的身分,怎么可以随便透露?我们做这行的,最要紧的就是透彻精妙的眼光和守口如瓶的嘴巴,你这个要求不是要让我折败名声吗?我老陈的名声不打紧,但是当爷的名声可毁不得啊!”
  当爷?好奇特的姓氏……
  古凤玉发现不远处的桌面散发出粼光,那是……通体碧绿的翡翠。她咽了下口水。如果她没有猜错,八成也是陪葬品之一,怎么?多宝楼的宝物都是陪葬品吗?那么来源是丧家的不孝子孙送来,抑或……
  她一路上看了不少当旗飘扬,知道北相柳,中谛听,南当扈,风评最差的是相柳,当扈的传闻不多,最常被讨论的就是面貌丑陋。对了,传闻中,当扈的财富累积不似相柳或谛听,他们都有个起源,只有当扈成谜,甚至无法追溯祖籍。
  古凤玉心想,自己应该是发现了很不得了的秘密。
  虽然三国时代的曹操正大光明的设立校尉,专司盗墓,但是经过汉朝以孝悌洗涤民气后,对祖先的尊崇开始扎根,这种陪葬品无本生意简直就是恶劣奸商。
  她小心的走向红木门,才刚跨过门槛,便怔愣住,因为豆子居然就站在门外死角。
  “小哥,你要上哪去?这里出去就是大街,我们掌柜请你到内院坐一会儿。”
  “我……我想陈掌柜也忙,就让他先忙自个儿的事,我还得去其他地方办些我家老爷交代的事。”古凤玉倒退数步。
  豆子什么时候站在外头?这么说,他刚才都看见了?
  老天!她那副探头探脑的贼样,说没有打什么坏主意,也没有人会相信吧!这下要怎么脱身?
  “小哥,你不是受王老爷之命来问事情吗?都还没有得到答案,怎么回去覆命?”掌柜好厉害,这面生的小子果然有问题。
  像是野兽瞧见猎物,豆子紧盯着她,古凤玉知道自己逃不了。他虽然叫豆子,但是身形魁梧,十指关节粗冽,看得出有练武底子。
  “对喔!我都忘了,大概是方才身体不适的关系,那么我先随豆子哥到内室等候吧!”
  他们到底想怎样?
  古凤玉坐立难安,咬着唇,绞扭着手,丝毫不觉有人隔着小窗在观察她。
  当扈刚好来视察多宝楼,接到陈掌柜送来的消息,本来这种小事不需要他亲自处理,但是既然遇上,刚巧他又没有事,便过来看看。
  是她!
  他惊喜万分,不过观察了半炷香时间,原本精锐的眸子开始不自在,甚至转动着眼珠。
  “楼主,你发现什么不对劲吗?”这回只有左传伟跟着出门。
  “她的眼睛太纯净,而且瞧她连椅子都坐不住,一点也不稳重,怎么可能成大事?”当扈不想揭露他早在相州就见过她的事。
  “但是陈掌柜……”
  “怎么这么多陪葬品?多宝楼到底挖了多少坟啊?”古凤玉小声的自言自语。
  当扈是个习武的人,听觉十分敏锐,将她说的话听得一清二楚,不禁嘴角一抿。
  “带她回当燕楼。”这次谁都不能阻止他,就算被她知晓秘密也无所谓。
  “楼主,我们干脆直接把他……”左传伟的右手在脖子横着一划,表示意图。
  死人不会讲话。
  当扈当然知道左传伟的建议是最好的方法,可是……
  他一直压抑着大张旗鼓的探寻她的企图,好不容易再遇上的人儿,就近在咫尺,深灰色的宽袖衣不合身的套在她身上,露出一角的白色衬里显得十分邋遢,但不晓得为什么,他知道这是她故意的,不想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方才豆子跟她说话时,她明显的保持距离,甚至习惯性的回避众人的眼神,然而当大家没有注意她时,又开始张着大眼四处研究,小心翼翼的用自己的步调观察周遭,当她发现自己又成为注目焦点时,马上僵住四肢,开始蜷曲着,这种行为莫名的让他联想到兔子,一只误闯沼泽的小白兔,不对,应该说是小棕兔。
  “把她带回当燕楼。”当扈重申一次。
  “是。”左传伟知道楼主作这样的决定,一定有他的道理。
  很奇妙的感觉!当扈知道自己的异能,或许该说他恨死自己这种异能,却无法逃避这种异能带给他的益处,如果没有这股异能,他早在十岁那年就死在砾漠了。
  他十五岁时,就可以随心所欲的控制这股异能,但是为什么面对她时,控制力全部消失?
  老天!只要他一回想,浑身的肌肉线条就像绷紧的琴弦,接着血液开始沸腾,尤其腹间的火热……该死!
  “当缘,我要去水云阁一趟。”
  看着主子踩着如风的脚步离去,原本进来要请主子用膳的当缘差点跌倒。这……主子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平时主子会去水云阁,但一直以来都是有商事议谈时,跟其他商家约在那儿,谈完商事就一并解决男人的需求,从来不曾像现在这么急切,难道真的是该成亲?
  唉!他就说嘛,男大当婚。
  不过水云阁的女子可不能娶进门,也不能像主子之前对左右手说的那般,随便找牙贩买,看样子他当缘要好好的琢磨,这可是他们当府的大事,不能随便。
  未来的当家主母应该要有千金闺秀的娴雅风范,琴棋书画更要精通,才不会让外人耻笑他们当府是没有文化的暴发户,这点绝对不能输给相柳和谛听。
  楼主在家世背景上已经无法和人比较,这未来的当家主母怎么可以输人?尤其那个不要脸的周府,居然放出风声,说他们楼主意图抢相柳的未过门妻子,呸!如果他早知道周小小婚配给相柳那个大恶棍,说什么都不会代替楼主上门去求亲。
  近朱者赤,他又不是瞎了眼,连这点判断力都没有。
  那要换成哪户千金?
  益州?洛阳?还是到大兴城?
  古凤玉现在终于承认,她决定在古代追求勇敢是错误的!
  就算她先进千年,但这里可是封建时期,平民百姓的生命就跟蝼蚁一样。
  瞧她把自己推到什么境地,就这么随便被人押走。
  不知道这群人押走她的目的是什么?
  她越想越恐惧,逃吧!对,她要逃走。趁现在入夜,在黑幕的掩护下,或许有机会脱离这里,只要能够成功的离开,她决定要往回走,至少找到学柔,在同伴的身边,她可以心安。
  抱着孤注一掷的决心,古凤玉开始推门,理所当然的被锁上了。那窗户呢?她用力一推,没想到窗户居然轻易的被推开。
  啊!趴在窗台上,她发现这个房间居然是搭建在湖面上,微弱的月光下,暗影幢幢,难怪他们没有把窗子上锁,笃定她根本无法从窗户逃走吧!
  虽然她在水中称不上是蛟龙,但也不至于是旱鸭子,小心的调整姿势,坐在窗台上,慢慢的滑进水里,深怕惊动其他人。
  好冷!湖水怎么这么冰寒?
  古凤玉的嘴唇无法控制的颤抖,强迫自己游动四肢,同时在心底默背着定理,转移身体的不适,试图找出岸边的方向。
  冰冷的湖水不停的拍打肌肤,沁到骨里的寒意让她的知觉变得迟钝。
  她到底游了多久,怎么还没有找到岸边?
  啊!摸到的这是什么?软软的,像是人……
  第2章(2)
  人?
  古凤玉瞪大眼,缓慢的收回手掌,此时乌云散开,微弱的月光让眼前的轮廓逐渐变得鲜明。
  最先清晰的是刚毅的下巴,接着是抿成一直线的嘴唇、挺直的鼻梁,以外表来看,他有一种钢铁般的意志力……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有这么感觉,尤其当月光洒落他的眼底,温暖在跳动,一种安心又熟识的感觉袭上心头,让她不假思索的攀住陌生男子。
  “你……”该死!他没有戴面具。当扈才刚想要上岸,她却扑了上来。她不怕?不,她怎么会怕?她还是第一个称赞他长得好看的女人,顿时,他的眼神变得柔软。
  “好……好冷。”
  他接住香软的身躯,忍不住低咒一声,随即俐落的上岸。
  时节进入秋分后,气温像溜滑梯一般,直直往下降,湖水的温度冷寒沁骨,他皮粗骨硬,习惯了这种温度,就算冬至,照样在湖里浸泡梳洗,但是她不同,这么瘦削的身子怎么可能禁得起?
  负责的奴仆是怎么伺候人的?连主子掉进湖里都不知道。
  “救我……离开这里……”她迷糊的呓语。
  当扈止住脚步,思索片刻,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没事学人逞什么英雄?以为自己百毒不侵吗?都瘦得没几两肉了,还当自己是条鱼,可以在水里游出生天?”
  古凤玉一睁开眼睛,劈头就被骂了一顿,喉咙烧烫得根本无法反驳。
  他是谁?墨色的眼珠子很熟悉,好温暖。
  温暖?!晚上在岸边的男子……是他救了她吗?啊!他是相州那个人,很温柔的把她扶起来那位。
  “大夫说你高烧刚退,至少要躺几天,等驱离了侵入体内的风寒,才会慢慢的壮起来。”当扈笨拙的喂她喝水,尽管已经尽量小心,还是洒了一些,湿了她的衣襟。
  他拿起白色棉巾帮她擦拭颈子,小心的让她躺回床上。
  “你现在不能说话,这里很安全,你好好的休息。”
  古凤玉再度坠入梦乡中,这次知道那双眸子的主人就在身边,总算可以安心。
  当扈瞪着握住自己大掌的柔荑,纤细得不可思议,让他心惊自己与她之间的差异,仿佛只要稍微用力,就可以折断她,肌肤柔嫩,只是用棉巾稍微缠绕,就留下红痕,这娇弱的人儿居然跳进湖里,还游到岸边?!
  幸好游到他的怀里,否则万一晕倒在其他地方,等到发现,恐怕早就香消玉殒。
  这几天,每每想到这里,他就有无限的庆幸。
  当扈用厚丝被密实的盖好她,才转身离开屋子。
  这里不是当燕楼,而是他位于城外的一座别馆,占地百亩,结构坚实,与当燕楼不同的是,几乎没有多余的摆设。
  更重要的是,在这里,他取下了银面具。
  “楼主,为什么要把她移到这里,还请大夫帮她诊脉?”左传伟十分不解。
  “她怎么知道盗墓这件事,我们还没有头绪。”
  只是这么单纯,为什么要大老远把人从当燕楼移到这座别馆?右翼堂不予置评,尤其他已经发现她是在相州遇上的小子,但他这趟是来请示商事,碎嘴也不是他的工作。
  左传伟发现右翼堂文风不动,也不帮忙敲边鼓。不管了!如果当缘想知道,就要他自己问,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他不要揽往身上。更何况他又不是眼瞎,楼主每次看了她,出来就会一脸怪异,尤其是耳根有着异色,他一直在猜,是不是红色?
  楼主脸红害臊?他不敢想像,所以绝对是他看走眼。对!他的眼睛也要去找大夫检查一下。
  一群笨蛋!右翼堂冷哼。
  雾色笼罩,让他的身形隐约,古凤玉永远看不清楚他的脸孔,唯一可以确定是同一人的就是气息,他的存在给她一种安心的感觉。
  这不寻常,她没有学柔的热情和喜欢挑战的因子,面对考古要应付太多突发事件,她的心脏承受不了,然而物理不同,特性不变的原则下,事出必有因,所以她只需要一一找出变因,就可以获得相同的结果,永远不会有出人意表的结论。
  要获得她的信任很难,尤其她是慢熟的人,只是梦里那双大手让她产生眷恋。
  父母早逝,所以她根本没有承欢膝下,受到保护的记忆,就算父母在世时,永远是实验室、书房,在她有限的记忆中,育婴房里没有他们的身影,永远只有保母。
  她没有责怪,只是遗憾,多希望放学时,可以看见妈妈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点心是妈妈亲手烘烤的蛋糕,甚至当她参加运动会,流得满身大汗时,一双温柔的手可以帮她拭汗。
  结果,这个梦想是别人帮她完成的。
  只是当她清醒后,那个人不在身边。
  古凤玉转动灵活大眼,酸软的肌肉无力,像个刚出生的婴儿,相信连五岁小娃都可以一拳打死她。
  印象中他说过,她高烧刚退……
  所以他救了她?
  她环顾四周,古朴的木质家具,没有太繁复的饰样花边,确实不同于那傍水而建的屋子。
  好不容易坐起身,她已经气喘吁吁。
  “你在做什么?”才绕过屏风,就瞧见她在耗损自己的身子,当扈急忙上前,阻止她的自杀行为。“大夫说你积劳过久,这次的风寒才会这么严重。”
  积劳过久?古凤玉猜想应该是马不停蹄的制作机器,加上来到古代后,陌生的环境让她无法安心入睡,尤其一路上颠簸,加重了疲劳程度,所以她的肩颈才会无法舒坦,不像现在,她觉得压在肩上的千斤石不见了,整个人好轻盈。
  “是你救了我吗?”她的嗓音沙哑,像极乌鸦。
  “谈不上救。”当扈倒了一杯茶,慢慢的喂她喝。
  “这是第二次。”古凤玉有些不自在,试图接过杯子,却连抬起手都有困难,只好就着他的手,小心的啜着温水,属于他的体温不断的散透,细细烘着她的肌肤,让她的双颊出现薄红。
  “所以你经常遇上生死危难?”
  “我有试着小心。”
  “显然只有小心根本不够应付你遇上的问题,有考虑要找一名侍卫吗?”当扈向来寡言,现在却想要更了解她。
  “你吗?”古凤玉睁着大眼,眨啊眨。
  “我很挑,也很护己,只保护亲近的人。”他好整以暇的回答,帮她调整被枕,让她躺得更舒服。
  “那你成亲了吗?”
  天啊!她问的这是什么蠢问题?本来应该要感谢他的救命之恩,怎么却打探起个人隐私?
  古凤玉,你真的烧坏脑子了吗?
  “没有,你想以身相许来报恩吗?”
  古凤玉瞠目结舌。他在开玩笑吗?但他深邃的眼眸没有笑意,沉得不见底,又散发出一丝光芒。
  他是认真的!这个认知让她惊喘。
  怎么办?她该怎么回答?
  “好……”笑字还没有说出口。
  好陌生的女声,沙沙的,哑哑的,而且居然回答好。
  “那么我可以亲吻我的新娘吧!”不等她有任何反应,当扈低头,轻轻印在她的唇上,软软的双唇有着干裂的触感,但丝毫不影响甜美的滋味。
  古凤玉屏住气息,俏脸涨红。
  幸好他只是轻轻一吻就离开,不过温暖的双唇一离开,她心底涌现一股失落。
  老天!她变成色女了。
  “既然你答应要以身相许,那么这具娇躯就属于我的,你要好好的调养,再睡一会儿好吗?”
  这人是强盗劫匪吗?怎么可以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她哪有答应?她是一时全身虚软又喘不过气,才提不起气说完话耶!
  她……她怎么可能睡得着?尤其在被吃了那么多嫩豆腐,色狼又在一旁虎视眈眈……
  可是她的眼皮不听使唤,不停的往下掉。
  她不要睡,明明不想睡的。
  “情形发展开始失控,我该拿你怎么办?”当扈拨开她额前的发丝,没有发现自己的语气带着无奈,含着宠爱。
  他承认自己过于孟浪,但是已经忍耐好久了。
  轻抚着她的唇,这动作他做过几百次,忍不住再次印上,只是轻轻的,还是怕扰醒她啊!
  第3章(1)
  古凤玉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知道再次醒来时,一名绾着双垂髻的奴仆刚好俯身看着她。
  喝!
  “小姐,你醒了。”
  “你?”任谁一醒来,发现床边有人探头探脑,都会吓傻吧!
  “小婢名唤春鹃,奉命来伺候小姐。”她福了福身,好奇的看着床榻上的姑娘。
  “伺候?不用了。”古凤玉看着模样稚嫩的春鹃,心想,她有可能比自己还小,让年纪比自己小的姑娘照顾,听起来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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