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泣血紫绮琴-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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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王老爷虽然没有当场表态,却在当夜命令夫人王余氏提了丰厚的礼品到了三喜家。
王燕儿面对父亲的叱骂和三喜娘的花言巧语都是一言不发,她却是最见不得母亲王余氏的哭闹。新婚当日,她不哭也不笑,只是紧紧地纂着林中立送给他的那片本来是用来装饰琴额的龙凤玉石。
日子过得如同流水一般的惊人,1930年9月,中共六届三中全会在上海召开,林中立在苏联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激动得抱着安娜痛哭了一场,然后丢下了深爱他的安娜毅然回国。
次年2月,安娜逃离家庭,直身追随他来到中国。当时的林中立已经知道了王燕儿已为人妻的消息,面对这个执着痴情的苏联女子,林中立终于决定接受她的爱,并于1931年春天在家乡衡阳举行了一场从未有过的异国婚礼。
1938年,林中立应著名教育家蔡元培先生的邀请,带着苏联妻子安娜和十四岁的女儿林月到天津大学任教中国历史,1945年来到北平担任北平音乐学院的校长。
当林中立发现杨素心长相气质都酷似王燕儿的时候,安娜就在他的身边。安娜从丈夫的表情上,立刻就意识到那个让她丈夫梦萦魂牵的女人已经从幕后走到台前.
第三章1-4节
    第三章
音有奇特处,乃在呤逗间,指下取这。当如千岩竞秀,尤壑争流,令人流连不尽,应接不暇。至於章句顿挫,曲折之际,尤不可轻易草草放过,定有一段情结。又如山随人面转,字字摹神,方知奇妙。
――明&;#8226;龙阳子<<琴声十六法>>
1
杨素心的大学生活过得美丽而又充实,战争和政治,丝毫也没能带她的心里留下阴影,可是这一切都弥补不了她对母亲的思念。
在她的记忆中,童年里的父亲和蔼而又亲切,三十岁的杨士杰中年得女,被父母捧得如同掌上明珠。
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也许是因为姨娘李惠的到来,亦或是姨娘生下的两个弟弟,也许最主要的是鸦片。父亲变了,他不再大声地唱着戏词让小素心骑在脖子上玩高马了,也不再给母亲和她买好看的衣料和香甜的糖果了。
父亲只会在过足了烟瘾之后来母亲的房间里坐一坐,然后母亲就会低声地哭泣,然后父亲不耐烦地骂上几句,偶尔还会打上两巴掌,再然后必定是母亲大声地叫父亲“滚出去。”
小素心惊恐万状地趴在门槛上往里看,在被父亲绊到了然后挨两巴掌之后,她总是在父亲来到她和母亲住的小院的时候,躲得如同惊弓之鸟。
其实让小素心最痛苦的并不是父亲,而是姨娘的两个儿子。他们永远有玩不尽的花样和掏不尽的雀鸟毛虫,每次都要把小素心吓得哇哇大哭才罢手。到后来小素心连哭都不敢哭了,因为她一哭,奶奶就会在里屋骂,骂的内容之丰富令人叹为观止。
直到去年夏天父亲要拿祖屋的房契去换鸦片来过瘾的时候起,奶奶和姨娘才开始真正恐慌了起来。经过她们俩一番紧急的磋商,最后决定由奶奶来和母亲说,将十八岁的杨素心嫁给茶商李万的儿子,以便搭上李家的万贯家财。这样不仅可以保住祖屋,更为杨士杰的烟资找到了后盾,说不定以后杨家两个少爷还可以跟着大舅子跑跑码头做生意。
半辈子温柔和善的母亲,这次却是真的被激怒了。她披头散发,手里举着菜刀恶狠狠地说:“谁愿意谁去卖,我的女儿不卖!”
李家的那个儿子是人尽皆知的浪子,仗着自己有几分聪明,仗着自家有几分产业。弄大了东门刘家闺女的肚子,刘家姑娘上吊死在了李家大院门前的槐树上,最后刘家还吃了个敲诈的罪名。
离家往北平上学的钱,是母亲变卖了她那经过父亲多年的扫荡之后仅存的一点首饰。
动身的前一夜,母女两个说了一夜的话。
从母亲无奈而又温和的眼神里,杨素心感觉到的却是深刻的坚韧。
母亲说:“女子的命,要自己掌握。当命运压到你的头上,企图让你喘不过气的时候,你就要学会忍。就像大风地里麦子,柔软成熟的麦子往往可以躲过大风的摧残,因为它们懂得弯腰。”
丁一和她的感情,她很珍惜,可是她不知道该如何去顺从。所以,每次她坚决地反对她不同意的事情的时候,她总是忽视了丁一的惊讶和意外,似乎她天生就该是一个柔和而且坚韧的人。
2
林校长对杨素心十分的关心,这引起了丁一的猜忌和林月的不满。其实杨素心明白,那是一个长者对自己逝去的岁月的念惜,更是一个同乡对家乡的怀念。说不清楚到底是为什么,对于这个和蔼而又威严的校长,她很自然地会生出一种晚辈对长辈的敬爱。
林月和叶洪生的感情时好时坏,经常会莫名其妙地一齐就把矛头对准了杨素心。据林放的观察,是因为林月嫉妒杨素心,叶洪生暗恋杨素心,而林校长又过分关心他的这个小同乡。听完林放机关枪一般笃定的分析,杨素心不以为然地笑了。
学校里加设了古琴专业课程,杨素心的母亲为她抄的那本《琴学内外篇》让学校特聘来的古琴专家张牧老教授吃惊不小,于是他开始特别注意这个美丽聪慧却沉默寡言的女学生了。
杨素心的学业越来越忙,民乐科的同学都戏称她为“民乐科的太阳花”,因为杨素心的温柔和聪明,更因为她的美貌和智慧。
丁一和杨素心的爱情进入了冷水泡茶的阶段,直到有一天,林校长和杨素心在校园里散步,丁一突然冒出来一言不发,拉起杨素心就走的时候,林校长才意识到自己对杨素心也许真的不该这样热心了。林校长觉得,他和王燕儿的感情已经成为了过去,如今各自都有着聪明美丽的女儿和温馨幸福的家庭,该承担的该追悔的就让自己和王燕儿各自去承担,不该再去打扰儿女们的生活了。
1948年5月4日,北平音乐学院举行了盛大的庆祝活动,著名爱国民主人氏林中立在庆祝会上发言,学生们的爱国热情空前高涨,建校X年的北平音乐学院开始了真正意义上的教育革命。
暑假马上就要来临了,面对一片火热的革命形势,北平音乐学院的师生们都激动不已。
林月和叶洪生准备前往华北解放区支援教育事业,他们劝丁一和杨素心也去。杨素心却不以为然,她想回去看望离开了大半年的母亲。
林月和叶洪生走了,林放回江苏老家过暑假去了,丁一留在了学校主持留校同学们的工作,杨素心独自上路回了长沙。
3
家依旧是那个家,而今显得有些破败的祖屋张着深黑的门洞,显示着曾经有过的辉煌。父亲依旧沉醉在烟腾雾饶里逍遥着,两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依旧整天游手好闲,只是家里女眷们的首饰又少了很多,连姨娘戴了近20年的翡翠耳环都不见她戴了。
母亲听到杨素心回来了,却没有出门迎接。杨素心走进后院母亲的卧室,母亲正盘腿坐在佛龛下数念珠。母亲微闭的双眼又增加了许多鱼尾纹,以前一被发现就让杨素心细心拔掉的白发,如今是再也拔不尽了。
倒是奶奶为了杨素心的回来着实忙碌了一番,奶奶老了,当年那叉腰大骂的气魄似乎也寻不见了,变成了喋喋不休的唠叨。
素心怜惜地看着奶奶摇摆着小脚忙进忙出,这时候姨娘进来了:“哟,大小姐回家了呀,怎么样?没钓个金龟婿回来么?”素心不吭声,一转身就往外走。
姨娘拖着腔调大声地说着:“他奶奶您听说了没有,昨天李家娶儿媳妇办了六十桌,连县长都去了哩。不象我们家的陪钱货,花那么多钱上什么鬼学,到了连个女婿都钓不回来。”奶奶训斥着:“你小声点,李家娶的个什么货你还不清楚么?我们家素心像她娘,心气重哩,到底我生的儿子才是个败家货。”
素心百无聊赖地数着窗前那盆常青果的叶子,母亲进来了。母亲手里还是拿着一副念珠。
“素心,在想心事呢?”
只要能看见母亲的笑容,素心就可以忘记一切的烦恼:“妈妈,我想回学校去。”
母亲放下念珠,在窗下的琴凳上坐了下来,定了定弦音,清声甫起,竟如绵绵细雨。杨素心听得呆住了,琴声乍然激越起来,仿佛是暴风雨突然席卷起千层怒涛,风雨雷电混成一片,掀天动地,震撼人心。杨素心的呼吸都快要窒息的时候,琴声渐渐转回了宁静,仿佛云消雾散,继而空山鸟语,而后寂然无声。
杨素心足足呆了五分钟,母亲的声音惊醒了她:“素心,刚才这曲子名叫《观沧海》,你要记住,世间万事都是充满了变数的,认准了的就不要犹豫,错过了也不要后悔,一切都是数。”
杨素心困惑地看着母亲微笑的神情,她不明白母亲怎么变了。
回家已经有半个月了,杨素心傍晚路过前院夏屋门口的时候,见到了父亲。长沙的夏天是很热的,父亲穿着夹衣蹲在门槛上剧烈地咳嗽着。
素心小声叫了一声爸,父亲喘着气应了一声,父女两个居然都想不出该说点什么了。
夕阳找在房檐背后,整个院子笼罩在一片阴影里,居然有了几分初秋的凉意。
“爸,你还是少抽点烟吧,抽多了伤身体。”
杨士杰嗳嗳地应着,站起身来进屋去了,屋里传来姨娘大声地骂猫的声音,一只大黑猫惊恐地从屋里被摔了出来,它惨叫着在空中翻了个身,稳稳地立了片刻,窜上院子中央的老樟树。
杨素心逃也似的走过了这栋冰冷的房子。
4
丁一的到来让杨素心吃惊不小,当时她正在书房里弹从母亲那里新听来的《观沧海》,正为把握不好曲中骤然激越的转调而懊恼不已。
丁一下了火车一路打听,正好问到出门准备打麻将去的姨娘。姨娘尖锐地上下打量了丁一片刻,然后异常热情地带丁一进来。
奶奶在院子里晒太阳,她看见姨娘李惠带着一个英俊的年轻人进来,连忙起身。丁一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奶奶。”
奶奶眯起已经昏花的老眼,上下打量着丁一,看穿着也是个大户人家的少爷,这才高兴了起来。
首先是姨娘李惠咋咋呼呼的尖嗓门,然后是奶奶那从前也很尖利现在却苍老了许多的絮叨,丁一在院子里兴奋地叫起了杨素心的名字。
“丁一,你怎么来了?”杨素心半惊半喜地问。
丁一放下行李擦了擦汗:“组织上派我到长沙来学习,我刚到就先来找你报道来了。”
“组织?什么组织?学生会吗?”
“你回家了当然不知道,学生会在北平准备反对内战的游行,许多学生都加入了共产党组织。”
杨素心楞了一下:“好了好了,你快进屋吧,瞧你这一头的汗。”
王燕儿明显地感觉到了女儿的变化,自从这个西安小伙子住进了杨家大院的后房,整个院子似乎都增添了许多活气。尤其是素心,每天有说有笑的,比先前完全换了个人似的。
在知书达理的丁一身上,王燕儿仿佛看到了一个故人的模样。那是一个怎样阳光积极的人啊,整天只要说起革命就会眉飞色舞。那时候的王燕儿眼里,他就是整个天地。看着女儿日见红润的脸色,她似乎感到了一些欣慰。
杨素心来到母亲的房间,热切地说:“妈,明天我们去爬岳麓山,您也一起去吧,整天闷在家里,也该出去走走啊。”
母亲慈爱地看着女儿:“那是你们年轻人的活动,妈老了,爬不动哩。”
“嘘!”杨素心把一根手指竖在唇上,“谁敢说我妈老,我妈可漂亮着呢。”
母女两个一齐笑了。
清晨,王燕儿照例早早起来,在佛像面前烧过香,正在细细祷告着,杨素心和丁一就出发了。
到岳麓山要先过湘江,湘江到城里的这段江面不算宽,摆渡几分钟就到了。清凉的晨风吹得杨素心的头发乱了起来,丁一深情地为她掠了掠垂到额前的刘海。
过得江来还要走大约半个小时才来到山脚下,山脚下有几个卖柴火的农夫坦着肩膊等买主。不远处一个破旧的小亭子里的石凳上躺着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头,一只骨瘦如柴的大黄狗趴在那里懒懒地半闭着眼睛。
上山的路是石板砌成的台阶,倒也不算难走。杨素心和丁一手拉着手走在满是落叶的石阶上。两人边走边说笑着,不知不觉来到了岳麓书院。他们在书院门前那“唯楚有才,于斯为盛”的联语前,仰视着这坐名扬海内的千年学府。水流潺潺,枫香几个士子匆忙地从他们身边经过,好奇地看了他们一眼。
离开岳麓书院,杨素心带着丁一往山顶走。
从山顶上往东俯瞰,整个长沙城尽收眼底。湘江如同一条玉带,蜿蜒地穿过古老的城市。太阳朦胧在雾里,看不清楚这薄雾的背后究竟藏着怎样的生机。
太阳的光芒在薄雾的笼罩下越来越淡,杨素心不禁打了个寒战:“可能要下雨的,我们回家吧,等太阳好的时候再来,看得清楚。”
第三章5-8节
    长沙人有句俗话,“会斗斗不过天,会跑跑不过雨。”
走到半山腰,天空果然飘起了雨丝。丁一拉着杨素心快步地往山下跑,眼看着那个破亭子就在眼前了,雨呼啦一下大肆地下了起来。
两人跑到亭子里,浑身已经湿透了。丁一和杨素心各自拧着衣角的水,互相对望了一眼,不禁哈哈大笑了起来。
他们的笑声惊醒了在破亭子里睡觉的老头,老头爬起来伸了个长长的懒腰,缩了缩鼻子,又张大嘴打了个长长的哈欠,一直趴在一旁的黄狗懒洋洋地看了一眼它的主人和这两个不速之客,往亭子中间的干地方挪动了几步,继续半闭着眼睛打盹。
杨素心和丁一赶紧止住笑声,好奇地看着这个头发花白的老头。老头的脸色灰败,眼珠是一种奇怪的赤黄色,杨素心在心里叹息了一声:“又是个鸦片的牺牲品。”
老头子从褴褛的衣衫里掏出一块干硬的饼,啃了几口又放下,从破布袋里翻出一只豁了边的瓷碗去接雨水。丁一背对着老头,只顾望着雨幕出神,杨素心却好奇地看着那老头的破布袋。破布袋里有一个形状长长的硬东西,刚才老头取碗的时候,碗碰上了那东西,发出一种很好听的空响声。
老头也注意到了杨素心的目光,他哼哼唧唧地说:“女官人,这里面可是个宝贝哦,可惜啊可惜,落到我们李家到这一代算是到头了,一点薄产全换了福寿膏了。”
这时候雨停了,丁一和杨素心正准备走出亭子,那老头突然急促地叫了起来:“两位小官人行行好,我把这宝贝送给你们了,你们行行好给我点钱,我都两天没抽了。”
丁一厌恶地皱了皱眉头,拉起杨素心就要走。杨素心却好奇地望着老头,老头哆嗦着打开那个破布袋,露出一个被黑油布包裹着的长包袱,包袱外面裹满了细麻绳。杨素心抽回被丁一拉着的手,走到破布包前蹲了下来。
老头抽着鼻涕不断地哆嗦着,半天也没能解开那个疙瘩。丁一也走了过来,弯腰三下五除二,打开了包袱。
包袱里是一层半黄不黑的旧羊皮,上面划着一些奇怪的符号。打开那层就羊皮,里面露出来的竟然是一把古琴,一把断作两截的古琴。整个琴身都是黑色的,没有任何装饰品,连琴弦都是黑色的,却没有琴徽,断处露出断口也是黑色的。琴身断了,弦却未断,所以需要捆满了细麻绳才能携带。
这把奇怪的琴和这个奇怪的老头,丁一和杨素心都觉得气氛有些神秘了起来。
老头呻吟着:“小官人行行好,城西口子上张家当铺的不识货,这可是宝贝啊,是真宝贝啊。”杨素心毫不犹豫地掏出口袋里所有的钞票,褪下手腕上的镯子,放到老头的面前。丁一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去掏口袋,只有几张零钞和一只怀表。杨素心想了想,挑出那只怀表往丁一的手心里一推,然后取出了自己贴身戴的玉坠子项链。
杨素心小心地把断琴用那旧羊皮包起来,再按原样裹上那块黑油布,然后细细地缠起那根长长的细麻绳。
丁一小心地抱着那个脏脏的黑油布包袱,杨素心把两人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堆在了老头的面前,除了丁一的怀表。老头依然在哆嗦着,黑瘦的手颤抖着去抓那些钞票,一边嘟哝着宝贝啊宝贝之类的话。
丁一和杨素心不再听那老头絮叨,转身抱着走出了亭子。走上大路,杨素心抓起丁一的手臂跑了起来。跑了好一阵子,杨素心喘不过气来了才肯停下来,停下来的时候还小心地回头张望了一下。丁一被她的神情逗笑了:“怎么?还怕那老头追上来啊,他那个样子连走路都走不了。”
6
回到家,杨素心拉着丁一径直往后院跑,边跑边喊着:“妈,妈,你快来看看这是什么。”
王燕儿正伏在书案上抄金刚经,听见女儿的声音赶紧放下笔来出去看。杨素心和丁一气喘吁吁地抱着一个长包袱,看形状像是一架琴。
丁一把包袱放在院子里的石桌上,刚下过雨的石板湿漉漉的,好在包袱外面是一层油布。
王燕儿惊讶地看着两个年轻人,他们正在小心翼翼地解那捆包袱的细麻绳。
三人把头凑到一起,仔细地看着这架琴,奇怪的是这琴没有琴铭,也没有断纹,所以看不出它的年代。琴身看上去体态修长,琴额上刻着流云图案,线条起伏有致,中间的腰身略微收起,高岳翘尾,琴头不是平日所见的平头云水状,而是一个斜三角,呈凤头状。从断口来看,琴身是用一种黑色的材料做的,那黑色是天然的。
三人正在疑惑着,太阳从乌云里探头出来,院子里洒满了阳光。杨素心突然惊呼起来:“快看,这琴会动!”王燕儿闻言,赶紧缩手。杨素心对着阳光蹲了下去,阳光照在琴身上,黑色的琴身竟然泛起了深紫色的水波样的纹路,那纹路在流动。
三人都惊鄂得说不出话来了,那是一架会动的琴,素心说得没有错。阳光下整个琴,包括琴弦都泛起一种奇异的深紫色。太阳渐渐烈了起来,那琴身和那七根琴弦上的紫色竟然流动得更加快了,看久了仿佛是琴真的动了,一种说不出来的清香慢慢地弥散着。
王燕儿震惊得都快窒息了。
“妈,你说那是什么?”杨素心的声音有些颤抖。
王燕儿沉思着,没有回答。
“《西京杂记》上记载,汉高祖入咸阳宫,见琴,长6尺,13弦,26徽。”丁一回忆着他所知道的典籍记载,“可这琴是七弦,也没有琴徽。”
“不像,唐代以前的琴根本就没有几张流传于世的,何况那时的琴形状基本已经形成了,典籍上没有关于这种造型的记载。”王燕儿说。
王燕儿停顿片刻,继续说道:“钟子期死,伯牙破琴绝弦,终身不复鼓琴,以为世无足复为鼓琴者。”
“会不会是钟子期断琴谢知音的那张琴啊?”杨素心胡乱猜测道。
丁一摇头:“那也不能证明就是钟子期所破的琴啊,何况这制琴材料如此奇特。”
姨娘李惠在这时候一扭一扭地走近来:“哟,在看什么宝贝呢?这么入迷啊,我也来看看。”丁一迅速地拂起那旧羊皮盖住了琴,杨素心笑着说:“没什么,一架旧琴,拿出来晒晒。”
姨娘狐疑地嗅了嗅:“大小姐今天上的什么脂粉,这香味好特别啊。”
王燕儿转身包起琴就往屋里走,李惠的声音尖利刺耳:“什么破琴,又不能当饭吃,还拣得跟个宝贝似的。”
杨素心有些尴尬地看着丁一,丁一却依旧在那里发愣。
“我说她燕姐啊,她爸听说西安来的姑爷一表人才,特意叫我来找你们,中午一起吃饭哩。”
丁一促狭地看着杨素心笑,杨素心则低下头快快地跟着母亲往里屋走。王燕儿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她姨娘,辛苦你特意来叫,本来早就要叫两个孩子去拜见父亲的,今天正好都在家。”
李惠一摔手帕,声音更加尖利了起来:“哟,照你这么一说,平日里你可是在家做大夫人了,这家里家外哪样事不是我在撑着啊。我不着家你着家啊,连个老公都守不住,你也算算那死鬼多少日子没进过这后院了。”
丁一和杨素心都气得满脸通红,杨素心一跺脚就要出去,王燕儿边抄经书边头也不抬地叫了一声:“站住。”
7
这顿饭吃得还算安生,姨娘刻薄,父亲和奶奶就一齐瞪眼睛,咽得她无法出声。杨素心始终垂着眼皮,埋头吃饭。父亲只是随便吃了点菜,却端起酒杯一口一口地抿。奶奶眉开眼笑地使劲劝丁一吃菜,当得知丁一家中也是靠几亩薄田收租度日,其他并无资产之后,便渐渐失去了刚才的热情。
父亲始终不声不响,约莫吃了些酒菜,杨士杰放下碗筷,说了句:“你们慢吃。”便往厢房去了。杨素心注意到父亲的背影,单薄得如同一个纸影。
奶奶向来是少吃多餐的,也早早地放下碗筷,道了个失陪便回屋去了。
饭桌上还剩下姨娘李惠、两个儿子大智和大勇、丁一、杨素心、王燕儿,大智和大勇见两尊菩萨走了,便放肆地在菜碗里大翻特翻了起来。姨娘一筷子打在大智头上:“你这只知道吃的陪钱货,败家子,有得给你吃你还要挑挑拣拣,现在看到了吧,好的都被人吃完了。”
杨素心和丁一都听出了李惠的弦外之音,杨素心的眼圈红了,她委屈地看了一眼母亲,母亲却像什么都没听到一样安然地吃着饭。
吃过饭,杨素心正独自坐在窗前发呆,母亲进来了。她看着母亲神色凝重的样子,知道母亲一定是有话要说的。果然,王燕儿严肃而又无奈地说:“素心,你还是回学校去吧,这个家你能不会就不要回了,他们迟早都在打你的主意。”
素心难过地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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