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载孔雀梦-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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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这时候了，就别可是可是的了，已经三更了，不能让她活到天亮？嗯？”
室内半晌无语。
我使劲咬着自己的嘴唇，脑子里嗡嗡直响，“不能让她活到天亮！”
“好吧，爹，可是……怎么做才能……爹，我怕……”
“唉哟，你怕什么呀？你要是怕，爹不用你出面，随便找个人，做了她还不容易……”
“不，不要，还是我来吧。可是爹，怎么才能……”
“这个容易，新娘子上吊、跳井什么的又不是奇闻……”
“好，我知道了，爹，那我去了……”
“你去吧，了了这件事，我也要休息一会儿了……”
室内已静、烛火已熄。
一轮明月照在我毫无血色的脸上，我双腿酸软，半晌动弹不得。
怎么办？我最亲爱的逸飞哥哥要来拿我的命了，我的新婚之夜，我的生日之夜即将成为我的死亡之夜！
不！我不想死！我要逃走！
我不是已经逃走过一次了吗？
站起身来，不辨东西，不分南北，我仓皇离去……
逃了半天，我似乎还没有逃出乔府，他的家到底有多大啊？
我累了，身体累，心更累。
我本是一个对生活没有什么奢望的女子，只要有一个爱自己的人和自己一起生活就行了，可上天为什么偏偏对我不公呢？
仲卿哥哥有了自己的孩子，很幸福的；玉才哥哥有妹妹相伴，也很幸福的；卢启明离开了我，会找到另一个老板娘，他也是幸福的……今夜之前的我，也是幸福的……我以为找到了爱我的人，满心欢喜地准备过好日子了，谁知道……一切都变了……逸飞哥哥的儿子已经出生，不是我的……他还有其他最少四位妻子，少了我算什么？
他正准备置我于死地呢！
哪儿才是我的归路啊？
我已经听到了人们的喊声：“新娘子不见了！”
我已经听到了人们的搜寻声：“五少奶奶，您在哪儿？”
我还是五少奶奶吗？我还能在这个家生存下去吗？
他们要的不是活人，而是死了的五少奶奶吧？
“新娘子上吊、跳井什么的又不是奇闻……”这句话在我耳边轰鸣。
天哪！我该怎么办？
我扑倒在一块黑乎乎的石头前，再也没有力气了……
闭着眼，喘了一会儿，睁开眼，忽然看到一轮明月，忽闪忽闪，似乎在迎接我……
天啊，我抬起头，天上还有一轮明月呀！已过中天，寒光四射，映得我浑身冰冷……
低下头，刚才那轮明月还在笑看着我……
我明白了，我扑倒在了水井跟前，而不是石头前……
“新娘子上吊、跳井什么的又不是奇闻……”这声音再次回响在我的耳际……
难道，这就是我的命？我已经逃不出我的命了！
我抬手去够那水中的月亮，什么东西拦了我一下，是手腕上的珠串，是逸飞哥哥送给我的珠串，本想今晚成双的……
呵呵，可笑，还成什么双啊？逸飞哥哥是不会陪着我去死的……他还有老婆，有孩子呢……
我扯下珠串，任那颗颗珍珠落在地上，滑入水中，像我无数的泪，也落在地上，滑入水中……
抬起泪眼，月已过中天，八月十五了，是个团圆的节日，我呢？和谁去团圆？
“新娘子在这儿！”
“五少奶奶在这儿！”
人们已经发现了我，不能再迟疑了，我纵身扑向召唤着我的明月，也许只有在那里才有属于我的幸福吧……
我飞了，飞起来了……
我看到了我的幸福……
我看到了那成双成对的孔雀在翩翩起舞……
月亮里的世界啊，真是一片光明……
有一个含笑的影子在召唤着我……
我来了……
第1章　异世醒来
　　　　我头痛欲裂，我想睁开双眼，可是我的眼皮仿佛有千斤重。
我想抬起手臂，我想用手扒开自己沉重的眼皮，可是我的手臂重逾万斤。
“医生，医生，她醒了……她有反应了……”
我听到了刺耳的铃声，我听到了人的喊叫，我听到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可是，我，还是睁不开眼……
“不错，从脑电图看，她的脑功能恢复了，她有意识了……”
“青青，青青，听到没有，医生说，你有意识了！你能听到我说的话了，是不是？你睁开眼，睁开眼看看我，好不好？就一眼！”
我的耳边响起一个热切而焦急的声音，青青？谁是青青？我是刘兰芝！
可是有人在摇晃着我，推动着我。
我再次用力，重逾千斤的眼皮终于睁开了一条缝。
“她睁开眼了，她睁开眼了……医生，她睁开眼了……”
我再次听到了这个急切的声音。
我的身边围了好些人。
都是什么人，我一个也不认识。
一张脸紧贴着我的脸。
一双眼紧盯着我的眼。
他是谁？
我蠕动着嘴唇，却没有发生声音。
“青青，你终于睁开眼了，知不知道，这几天，急坏我了……我以为……我以为……你再也醒不过来了呢……”
一滴泪，落在我的唇边。
它湿润了我的唇。
我张开嘴，想问：“你是谁？”
可发出来的声音却是“好痛！”
真的好痛，浑身都痛！
头更痛！
我又一次晕了过去。
晕以前，我听到了嘈杂的人声。
***　　　　***　　　　　　***　　***
又一次醒来，我觉得自己舒服多了。
头不疼了，身体也不疼了。
我慢慢睁开眼睛，雪白的屋顶，雪白的墙，雪白的窗帘，雪白的床。
我正躺在雪白的床上，盖着雪白的被。
有一个人正趴在我的床边，看来，是睡着了。
透过窗帘，我看到了金色的阳光，好象是早晨。
屋里的一切都让我觉得陌生，这些东西我都没有见过啊！
我来到了什么地方？想起那次头痛欲裂的醒来，他们穿的衣服都是那么奇怪。
我应该叫醒他吗？那个趴在我床边睡着的人？
他是谁？
我身边急切的呼唤就是他发出的吗？
好象是的。
我伸手去摸他的头。
他的头发好短，还有些零乱……
也许是我触摸的手过重了，他醒了过来。
抬头望着我，眼中露出惊喜的光。
“你醒了？”
我点点头。
“老天，你终于醒了！你知不知道从你上次醒来，你又睡了多长时间，一天一夜了！这一天一夜，我一直不敢离开，就怕再也见不到你了……”
说着，他的眼中似乎又有了泪光。
他这么爱流泪吗？
“我这不是醒过来了吗？”我给了他一个微笑。
“是啊，是啊，你醒过来了，青青，一定是老天爷听到了我的祷告，他可怜我，不舍得让你离开我！”
他抓过我的手，放在他的手里，紧紧握着，怕我消失掉。
我感觉到了他的紧张，可他究竟是谁呢？
从他的表现看，应该是我最亲近的人，可我，真的不认识他啊。
我脑中所有的一切都乱成一团。
所有人的影子都模模糊糊的，焦仲卿、程玉才、乔逸飞，他们都长什么样了？我不记得了。这眼前的人，好象不是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
他是谁？
“你是谁？”
终于我问出了这个我一直想问的问题。
听到这句话，他呆住了。
愣愣地看着我。
忽然，他笑了，轻轻在我脸上扭了一把。
“小淘气儿，醒了就开始吓我。”
“我真的不记得你是谁了……”
我再次重复。
也许是我郑重的态度吓到了他。
他脸上的笑凝住了。
“我是你老公啊，你真的不记得我是谁了？不会吧？”
他满腹疑问地看着我。
“你不记得我是谁了，那你记不记得你自己是谁？”
“我……”
我张口就要说出“我是刘兰芝”，可是我一下子收住了嘴。
记得我昏迷的时候，他一直叫我青青的。
也许，我现在的名字应该是青青。
“青青，你别再吓我了……这些天，都快把我吓死了……就算你真的不记得我是谁了，也不要紧，我的爱，会让你重新认识我的……”
听到他的话，我的泪流了下来。
“我的爱，会让你重新认识我的……”
多么感人的一句话！
我从来没有听到过这么感人的话！
这么感人的话，是为我说的？他是属于我的吗？
也许是为了平静自己的情绪，他走到窗边，拉开了窗帘。
外面被憋闷坏了的阳光，一下子射进屋里，屋里顿时充满了金色的光辉。
“青青，你看外面的阳光多好……一会儿我们……”
回转身，他看到了我的泪。
“青青，别哭了，有老公在，你哭什么呀？你这不是醒过来了吗？一切都会好的……”
他过来擦我的泪，擦也擦不净，索性用舌来舔，我不由得退开……
他轻轻地笑了，“怎么？还不好意思吗？也好，说不定一会儿有人进来，等回了家，我们再……”
话还没有说完，门被推开了。
进来了三个人，一男两女，都穿着白色的掛子。
那男人看到我们的样子，微微一笑，“醒过来了？”
“是啊，”那个为我擦泪的男人笑着说，“她醒过来了，可是她说，他不记得我是谁了……”
穿白掛子的人先是一愣，然后说道，“不记得你是谁不要紧，只要认得这个就行了……”
说着，伸出一根手指，“这是几呀？”
我笑了，这问题也太简单了，我没有回答，同样伸出一根手指。
他笑了，屋里的人都笑了。
他伸出三根手指，我也伸出三根。
“没有问题嘛，很好，智力正常。”
“医生，那她今天出院可以不？”
“一会儿再检查一下，如果没有什么问题，就可以办理出院手续了……”
“好的，医生。”
一行三人出去了，屋里又只留下我们两个。
“青青，我们可以回家了，还是家里好……”
他又低头在我额上一吻。
回家？我还有家吗？我的家在哪？
这个男人，就是我的家人？那我的家里，还有些什么人呢？会不会还有三妻四妾？
第2章　失忆
　　　　门再次被推开。
进来一位老太太，五十多岁的样子，手里提着个盒子。
“妈，您来了？”
男人奔过去，接过老太太手里的盒子。
“来了，青青醒过来了？”
老太太看到我，走了过来。
我不知道应该称呼她什么，默默地看着，微笑了一下，点了点头。
“青青，这是咱妈呀，你真的不认得啦？”男人有些吃惊。
老太太也是一愣。
“妈，您好。”
老太太看起来很慈祥，让我想起来自己的母亲和仲卿哥哥的母亲。
“哎，好，你醒过来就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醒过来，怕你饿坏，也怕把我儿子饿坏，我煮了些粥来……”说着打开了拿来的盒子。
“妈，您坐，我自己来。青青可能是才醒过来的关系，有些晕了，不大认人呢……”
说话间，他已经盛好了粥，端到我面前。
“是吗？我看，这不是挺好的吗？里外都没什么伤了，这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是啊，妈。”
男人扶我起来，我的头还是有些发晕。
我软软地靠在他身上。
他拿了匙，把粥喂进我嘴里。
从来没有人这么服侍过我啊！
我的泪又下来了。
“怎么又哭了？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哭啊？乖啊，不哭，妈也说了，现在已经很好了……”
一边说，一边往我嘴里送粥。
我真的饿了，我都不记得什么时候吃过东西了。
转眼间，一碗粥被我喝光了。
男人还要去盛。
“好了，刚醒过来，少吃些，别撑着了。醒了就好，中午啊，妈炖鸡汤给你们喝，默然，你也应该补补了……”
老太太疼爱地看着儿子。
“妈，我没事。”
安顿我躺好，男人自己开始喝粥。狼吞虎咽，就着些干粮咸菜，他吃得好香啊，一定是饿了很久。
老太太笑了，“默然，你慢些，这些天，也苦了你了，好在，苦没白受，青青终于醒过来了……”
老太太慈爱的目光划过我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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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了饭，收拾了东西，老太太走了。
默然让我起来，在屋里走走，我依言起身。
虽然还有些晕，可起来，走，都没有问题了。
来到窗前，我向外张望，好高啊！
怎么我住在这么高的地方？
“这里是什么地方啊？”
我问了出来。
“傻瓜，这里是医院啊。乖乖，你的脑袋撞糊涂了？你不会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吧？”
李默然眼中出现了深深的忧虑。
“医院”，我没听过，在我那个时代，没有医院这个词。
可是我好象真的不在我那个时代了，现在的一切，好陌生。
我这是来到了哪里？真的来到了月亮里的世界吗？我想起来自己是奔着闪烁的月亮而去的……
我住在这么高的楼上，怎么下去，从哪儿下去呢？
我陷入了自己的思考。
“青青，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眼前的脸，充满关切与疼爱。
我记得的，可是我记得的东西好象没有办法说出口。现在怎么办？
“默然哥哥，我真的不记得我自己是谁了，也不记得你是谁，不过……你说过，你的爱，会让我重新认识你的，是不是？”
想了半天，我认真地对他说。
如果我真的来到了一个陌生的世界，那么就让我从这个明显关心我、爱护我的人这儿开始我新的生活吧。
“是的。我会让你重新认识我的。”
盯了我半晌，他郑重地对我说。
“看来，你真的不记得我是谁了。以前，你只叫我默然，不会叫我默然哥哥。现在，我告诉你，我叫李默然，你叫柳青青。我们重新开始我们的生活吧，好吗？”
他探寻地看着我，我笑着点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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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重新扶我到床边躺好。
“我还是希望你能尽快想起来我是谁，不过想不起来也没有关系，我们可以重新开始。我现在去找医生，对你再做一次详细的检查。如果可以的话，我想今天就把你带回家。你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我摇摇头。
“今天是八月十四——”
他说完，盯着我，不再说话。
“八月十四？哦，是我的生日……”我想起来，我正是在这一天举行的婚礼，也正是这一天的夜里，我的世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以至于，我来到了这里……
“青青，看来，你没有忘记所有的东西！你的生日，你没有忘记！”
李默然的眼睛闪闪发亮。
我从回忆中醒来，不知说什么好，报以歉然一笑。
“留有一点点记忆也好，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说完，这个男人离开了房间。
我觉得自己的心里空荡荡的。这个男人离开了，我的心就空了，好象心已经被他带走了……
这么快，我的心就被他带走了吗？
有他在，我觉得那么安全，现在，我怕，我很怕有人再走进这个屋子，我不知道外面等待我的是一个什么世界，只有他，在他的身边，我觉得很安全……
***　　　***　　　******
可是，到底还是进来人了，不止一个。
李默然也回来了，有他在，我觉得心里踏实多了。
不知道这些人用的什么仪器，在我身上做了什么检查，我晕晕的，凉凉的，怪怪的，折腾了好长时间，检查完了。
人，又都出去了。
终于，李默然又进来了，带着微笑。
“老婆，我们可以回家了，医生说，你没什么事了。就算是失忆，也只是暂时性的，你不是还记得自己的生日呢吗？你说，你的生日，我们是在家庆祝，还是到外面去庆祝啊？”
我们可以回家了！家？多么温暖的称呼！我又有了属于自己的家吗？
“回家。”我说出了这两个字。
“也好，外面再好，也没家温暖。不过，我会为我亲爱的老婆定个大大的生日蛋糕，以庆祝我老婆在生日之前平安醒来！”
说话间，他已经在收拾东西了。
“老婆，你要个什么图案的蛋糕啊？”
“什么图案？”
“是啊，以前定蛋糕的时候，你总是自己选好图案的……”
“我要孔雀的。”
“孔雀？”
他听了一愣，“老婆，你可真有创意，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孔雀图案的蛋糕……不过，我老婆要了，就算他们没有，也得给我变出来，哈哈……”
他拿起一个小盒子，不知对着什么人开始讲话。
我只是愣愣地看着。
只一会儿，蛋糕的问题似乎解决了。
“老婆，你还想要什么？”
没等我回答，他自己接着说：“对了，玫瑰花，哈哈，我老婆醒来，第一眼居然没有看到玫瑰花，老公我马上补上，哈哈……”
一会儿的工夫，玫瑰花的问题也解决了。
眼看东西已经收拾好，他揽过我的肩，“老婆，我们可以回家了……”
第3章　回家
　　　　走出了那个我已经渐渐熟悉的屋子，走向了一个陌生的世界。还好，有他，李默然，陪在我的身边。
迷迷糊糊中，我们走进了一个狭小的空间。
门已经关上，我心里一惊，我们不会就住在这里吧！
李默然似乎看出了我的惊讶，“傻孩子，这是电梯，你不认识电梯了吗？”
望着他那双亮亮的眼，我唯有微笑。
我能记得什么呢？这一切，对我来说，都是陌生的。
忽悠一下，我猛地倒在李默然身上，他一把拥住我，笑了，“老婆，日子长着呢，这是公共场合，注意影响。”
门已经打开，外面果然站着人，我的脸红了，“我不是有意的嘛……”我小声嘟嚷着。
“有意的更好，我喜欢……”他揽着我，向外走去。
外面的阳光刺眼地明亮。
外面的街道格外的宽广。
远远近近的楼房耸入天际。
刚才，我们就是在这天际下来的吗？
街上行进的那都是什么呀？小小的，跑那么快？
没等我看够，也没等我想明白，李默然已经拦住一个小小的会跑的东西，拉我进去。
转眼间，我们已经在街上行使，穿梭在小小的东西之间。
我有些晕眩，也有些恍惚，这是什么东西？我们为什么要坐进来？我们要去哪？
“到了。”
李默然拉我下来。
我们站在一座耸入天际的楼房前。
“还记得我们的家吗？”声音中带着期望。
可我只能抱歉地摇头。
微带着失望，他带我走进楼去。
“我们住在五层，我们的父母住在四层，七层以上才有电梯，没办法，我们走上去吧……”
不知上了多少台阶，转了多少个弯，我们停在一扇门前。
他拿了钥匙，打开房门。
我跟着进来。
迎面，我看到了自己！
穿着洁白的衣服，在对着我微笑！
对面的我是那么满足，那么幸福！
看我在门前呆愣，李默然觉得好笑。
“这是你自己的照片！还是我们的婚纱照呢！要看进去看，里面还有。一个大影集呢。”
我被推进门，恍惚中又进了一个房间。
真的，墙上，还是李默然口中的“照片”，是和他的合影呢！
照片上，我还是穿着洁白的衣服，他则穿着深色的礼服，我靠在他怀里，我们都微笑着。
难道我真的原本属于这个世界？
我真的是李默然口中的青青？
可是，我明明记得，我是刘兰芝啊？
在我呆愣的工夫，李默然已经抱来了一摞东西，说是影集。里面记载着我的过去，我可以翻翻影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可以想起自己的过去。
那里面会有我的过去吗？我慢慢打开一本。
里面多是一个小姑娘的照片，也有合影。里面的人我都不认得。
换了一本，小姑娘长大了一些，可里面的人，我还是不认识。
我打开最后一本，都是我和李默然的合影，我们穿着各式各样的漂亮衣服。
相片虽好，可我还是一付茫然，李默然叹了口气，“看来，真的需要从头开始了……”
不知什么地方，传来一阵动听的音乐。
李默然走过去，拿起来一个怪怪的东西，对着里面讲话。
“好的，妈，我们知道了，现在就过去。”
他放下那个东西，对我说：“走了，饭做好了，妈妈让我们过去吃饭。”
转眼间，我们出了屋，下了楼梯，进入另一扇门。
除了妈妈，我还见到了爸爸。
爸爸鼻梁上架着个怪怪的东西看着我，不过时间长了，怪东西太多了，现在我已经不会再做出奇怪的样子来了。
妈妈如早晨所说，炖了鸡汤来给我们喝。
饭后我们去厨房洗碗，这活我原本都会做的，可现在我只能看着李默然做，一切都是那么新鲜、陌生。
之后，我们又回到自己的住处，走以前，李默然告诉父母，由于今天是我的生日，晚上就不过来吃饭了。父母笑着答应。
重新回到自己的房间，我们坐在沙发里，很软很舒服的，以前我可没见过、用过这样的东西。
半晌，我们只是静静地对视。
他，李默然，是我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醒来后见到的第一个男人，在不到一天的时间里，他对我的百般关爱让我丝毫没有感觉到独自身处这个陌生世界的可怕，他将会是我在这个陌生世界里的依靠，他会一直对我这么好吗？
“青青，”他开口了，“我真的弄不懂，一起车祸怎么会对你产生这么大的影响。现在的你，真的和以前的你不同了——完全不同。你忘记了以往所有的事，这也不奇怪，我可以理解为是你的失忆，可是，我怎么觉得你连现在最起码的生活方式也忘记了呢？好象——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他居然能一语道出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吃惊，我颤抖，我的泪涌了出来……是的，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可是现在我能怎么办？我还能回到我的世界吗？不要说我不想回去，就算是我想回去，我还能找到回去的路吗？
“青青，你别哭啊……”他揽我在怀，又在擦我的泪，“以前，你不是这么爱哭的……你心里到底有什么事，什么话，可不可以告诉我？我觉得你不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也许，你记得的都是你的伤心事……不管是什么事，告诉我，好不好？让我和你一起来承担……看着你这样，我也很难过的……”
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