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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言万语-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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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就永远都找不到了?”潘妮心想。如果是很重要的东西,永远找不到,那该怎么办?“有没有替换的可能呢?”
“替换?”公爵低笑出声。“喔,亲爱的潘妮小姐……”他低头凝视著她美丽的眼睛,声音愈见低沉。“四月栀子花的芬芳能替换吗?午夜的星星能替换吗?情人间美丽而充满情感的美赞能替换吗?当阳光照在你金发上时的闪耀灿烂,能替换吗?”
“不能?”公爵的态度和说话的语气令潘妮有些不安。然而她却不明白那些不安所由何来?
而她觉得……好熟悉。公爵所说的那些话,令她有一种怪异的熟悉感。但一时间又想不起什么。于是她摇摇头,不再尝试那徒劳无功的回想,只专注地看著眼前这位眼中有著令人不解的忧伤的公爵。
“你……”看著我的眼神为何如此伤感?
而此时公爵心里所想的只是,要爱上她竟是如此容易的一件事。
每一次,当他以为他不可能比现在更爱她时,再下一次见到她,他便惊觉自己竟然又爱她更深。
悠扬的乐声从宴会厅里传出来。
是华尔滋。
潘妮迟疑地问道:“你的腿还好吗?”
“我还能走,你认为呢?”公爵自嘲地看著自己。同时敏锐地认知到,六年分别的时间里,潘妮出落的愈加动人,而他,却跛了一条腿,等于是半个残废了。她当然有权利选择更好的,他……已经不适合她了。他有些落寞地想。
“我认为……你的腿比只是能走还要更好一些。”潘妮说。
而他误解了她的话意。
她这是在怜悯他吗?他抿起双唇。
但潘妮的下一句话又令他不知所措。
“我在想,或许你能请我跳一支舞……”她期盼地看著他。
“跳舞?”他瞪大眼。
公爵语气中的质疑,令潘妮有些难为情地点点头。“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是说,我的舞跳得不是很好,所以如果你拒绝……”她学会了基本的舞步后,因为缺乏练习机会……
“不。”德瑞不能再听她说下去。在他分明看见了潘妮眼中的期盼和失去信心之后,他怎么能再听她说下去。
或许,此刻,不是语言应该存在的时候。
他就著微弱的月光伸出手邀请道:“亲爱的费小姐,你愿意慈悲地陪我跳一支舞吗?”
潘妮抬起脸来,眼里透出欣喜与感动。她将手放进他等待的手里。“我很乐意,爵爷。”
那一瞬间,德瑞忘了所有困扰著他的事情。只专心一意地想要使潘妮快乐。
他握住她的手,将她领到一旁比较空旷的草地上。
“我恐怕露水会沾湿你的足尖。”
潘妮一点儿也不在意露水会沾湿她的足尖或是裙摆。“青翠的草地需要露水滋润才能柔软美丽。”
他轻轻将潘妮拉向自己,用他有力的怀抱带给她安全与喜悦。
“我很抱歉这里只有月光,没有舞会里明亮的灯火。”如果他不想让潘妮跟别人跳舞,他应该自己邀请潘妮跳舞才对,而不是拦阻所有想邀她跳舞的人。
“但是爵爷,月光比明亮的灯火更令人心醉神迷!”
“嘘……”德瑞伸手轻轻按住她的唇,然后恋栈地移开手指。尽管他爱听她说话,然而现在该是跳舞的时刻。
他拥著她轻缓地在柔软的草地上跳起舞来。
一、二、三,一、二、三──
潘妮数著舞步,深怕踩错步伐。与公爵共舞令她紧张。
“不。”德瑞抬起她的脸,不让她看著地上。“潘妮,看我,看著我的眼睛。”然后他将她更拥近一些。
潘妮抬起头看著他美丽的眼眸。终于,她忘了节拍,忘了舞步,也忘了音乐,眼里只剩下英俊的他。
宴会厅里的音乐早已停息,换上一支更为柔缓的曲子。
然而在月光下共舞的两个人都没有发现。而就算他们发现了也毫不在意。
能再度拥著她跳舞,是多么快乐啊,使得德瑞甚至不记得他是个脚上有伤的人了。
而在公爵温暖安全的怀里,潘妮心里所想的只有一件事──
她只想著,他有一双她所见过最迷人的眼睛。她认为她已经爱上了这位迷人的费雪公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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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妮认为自己是个幸运的人。
她出生在一个牧师的家庭里,她的父亲坚持家中所有的孩子都要接受教育。因此她很早的时候就开始学识字,而无尽的星空则提供她截然不同的视野。
这令她能够很清楚地知道,自己要什么?不要什么?
无论是为自己的生活,或信仰。
因此当其他同年龄女孩一个个嫁为人妇,走进家庭里,过起一般英国女性所过的生活时,潘妮却不为所动地在她的折射望远镜里找到自己的天空。
潘妮不是没有被追求过,在她已届适婚年龄的那几年,她的家人也曾经为她引见过几位适婚的男士。但是全被潘妮委婉地拒绝了。
包括克霖所为她介绍的一名船长。
“里克船长是个不错的人选。”克霖说。
“我知道。”她回答。
“那么你还在犹豫什么呢?小妹?在我认为,他是个会照顾妻子的男人。”
但是那样的关系里却没有爱情。当然,爱情,在婚姻里,是太奢侈了,但是既然她仍有著那样的期待,又怎么能够说服自己跟著其他女孩的脚步走进她们所谓的幸福生活呢?
“我相信里克船长是个不错的人选。”她说。“但是,哥哥,他却不是我想要的人。”
“你怎么能如此地笃定?万一你错了呢?”克霖不解。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能如此笃定,但是如果万一我错了……”那时,她笑了笑,告诉克霖。“我也不会后悔。”
有时候,那种笃定不过是一种天生的直觉。
在过了那么多年之后,在她已然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二十六岁的老小姐时,潘妮认为,站在她眼前这位迷人的公爵,就是她心里所真正想要的那个人。因此当他出现在她的生命里,她才能那么快地将他认出来。
但她也十分清楚,在身分上他们的差距太过悬殊。公爵是地位仅次于国王的贵族,她不敢妄想尊贵的费雪公爵会有可能爱上像她这样身分卑微的平民女子。
一般贵族有孕育继承人的结婚考量。有一天,公爵会和另一个美丽的贵族小姐结婚,他们的孩子会继承他的眼睛与发色,那必定会是一个可爱的孩子。
如果是一个男孩,公爵会亲自教他识字、骑马。
如果是一个女孩,或许她会需要一个家庭教师。那么那个时候已经确定嫁不出去的她,或许能有那个荣幸教她读诗。
但无论公爵的未来如何,实际上她都将不可能参与。
现在……她所拥有的只是现在。
而她到老都会记得,此时此刻,她在公爵有力的臂弯里翩翩起舞的愉悦与快乐。
当她很老的时候,她会告诉她哥哥们的孩子,她曾经跟一位迷人的公爵共舞过。
他的眼睛比晴朗的天空还要蓝,他的发色则比午夜漆黑,而他的声音温暖带有磁性,读起诗来比写诗的诗人更为动听。
在潘妮近乎著迷地看著公爵时,德瑞的目光也同样离不开潘妮美丽的脸庞。
他想著他是多么地爱著这个聪慧又迷人的女子。
当他深深地凝望著她琥珀般的眼睛时,他觉得他甚至甘愿成为困在那琥珀里的不知名的小虫,即使永远得不到释放也无所谓,因为那就是他最想停留的地方。
在他们胶著在彼此的目光里时,两个人的舞步都不自觉地愈跳愈慢,直到完全停了下来。外界的一切与他们再无相关,他的眼里只有她,她的眼里也只有他。
心跳剧烈地跳动著。微微的喘息在两个人剩余无多的空间里起伏著,而后爆炸开来。
情不自禁地,德瑞低下头吻住那张他日思夜想的红唇!就像他过去做过一百遍那样地熟稔、渴望,而又充满感情──激烈的、绵长的、无法分析的感情。
潘妮则是为这突如其来的吻而愕然了下。接著她所有的理智便不翼而飞了。她生涩、柔情地试著回应公爵的吻。但当她因为体内前所未有的不知名的渴望而伸出手环住公爵的颈项时,一种奇异的熟悉感却涌了上来,令她微微分开双唇,迎接公爵更为深入的吻,同时发出渴望的叹息。
感觉到潘妮的回应。德瑞愉悦地呻吟了声,然后他凭著本能将怀里的心爱的她抱得更紧,吻得更深、更热情忘我,直到他吻到潘妮脸颊上的湿意──
理智重回他的身上,他蓦地睁开眼,看著潘妮脸上的泪痕。
“噢,潘妮……”他做了什么!不管再如何渴望,他都不该一时情不自禁地吻了潘妮……她一定是被他吓坏了,而他却把她的抗拒当成是回应?!“该死……”他急急推开她,心神大乱地自责起来,他结结巴巴道:“我、我很抱歉、我不是有意……”
他倏地闭起双眸,害怕见到潘妮指控责备的眼神,更害怕见到她会畏惧地看著他──那是他所不能承受的。
“请你原谅我的冒犯。不会再发生了。我保证。”急急脱口说出,他心烦意乱地转过身,以他所能够最快的速度离开花园、离开潘妮。
浑然不知,潘妮脸上的泪痕是因为太过喜悦而流的泪。
而短时间内,公爵的反反覆覆先是令潘妮困惑不已,最后当他背过身时,则伤了她的心。
失去了公爵有力的扶持,潘妮跌坐在草地上,为自己无望的爱情感到无助难过。而后她的脚踩到公爵遗落在草坪上的象牙手杖。
她捡起那根手杖,心里既有著浓浓的爱意,也有著深深的悲伤。
忍不住地,她抚著被吻肿的嘴唇。
为她终于遇到一个能触动她的心的男人,而微笑著再度流下了眼泪。
莫德瑞,费雪公爵……费潘妮爱上了一位公爵啊。
而当她终于稍微平静下来,回到宴会厅时,公爵已经带著海莉小姐离开了。
潘妮于是没有再回到舞会里。她拿著公爵的手杖,惟恐会让人注意到而加以询问,因此她让自己站在角落,等候著这一夜的繁华与喧嚣归于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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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梅菲尔的整个晚上,德瑞心慌不已。
他再度失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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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潘妮收到了公爵让人送来的花。
一束雪白的栀子花。
没有只字片语。
潘妮觉得这是某种形式的忏悔和道歉。但是费潘妮不需要费雪公爵的道歉,她只想要他再一次地吻她──但不要说任何抱歉或是觉得后悔的话。
然而那是不可能的。潘妮自然深深地明白这一点。
因为接下来的几天,当他们在宴会上遇见时,公爵都不肯正眼看她。
而他甚至不再使用手杖,臂弯里与他共舞的淑女也不叫做费潘妮。
潘妮很快地意识到,恐怕她已经失去了公爵最基本的友谊了──为了某些她不明白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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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德瑞决定要彻底忘掉潘妮的唯一方法就是替自己找一个妻子。
除此之外,他无计可施。
因此他在双腿尚能够负荷的情况下,开始强迫自己邀请其他淑女跳舞。
瞧,要对潘妮视而不见,终究不是那么地难。
“亲爱的公爵,您说是吧?”挂在他臂弯上的华伊莎小姐一派天真地仰著脸问。
什么?德瑞眨眨眼,不太确定她是在说什么。但,不管她说了什么──“喔,当然是,亲爱的伊莎小姐。”绝对是个不会出错的回答。
伊莎小姐愉快地娇笑出声,眼里充满著对公爵的迷恋与仰慕。
然而公爵对此视而不见。他只是在想著那个他真正必须视而不见的女子。
而当他一转身不小心瞥见潘妮的身影时,他立即迅速地别开眼。
潘妮因此失望地叹息了。
她抚著身上缀著珍珠的蓝色天鹅绒礼服,眼底有著不应该属于她的落寞。
细心的艾美当然察觉到了发生在潘妮身上的微妙变化。
但是她什么也没说,只是静观其变地观察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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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潘妮发现,在宴会上,她十分地不快乐时,她便决定不再参加任何宴会。
连续好几天,她躲在房间里,婉拒和杭丁顿伯爵一家人一同出席晚宴,同时想念起约克郡的星空。
伦敦长年多雾,夜里很难见到星星。因此她也不必探头到窗外去寻访星光,她开始著手撰写她的天文学论文。
手边的资料都是在法国时长期观察星空的观察记录。已经累积了不短的一段时间,但她一直欠缺缜密的构思。
现在似乎正是将它撰写成篇的好时机,因此一连几天,无论艾美和洁丝如何邀请她参加宴会,她都没有答应。
她所写的,是自己在法国时对于“双星”系统的一些观察和假设。
赫威廉爵士也曾经对“双星”(DOOUBLESTARS)提出过一些想法,但是还没有完成一份有系统的研究,这位爵士也就是在一七八一年发现“天王星”,而获赠爵衔的那位天文学家。潘妮拜读过她所有能够找得到的赫爵士所写的论文。
天空中的星星,其中有一部份是属于双星。有的双星用肉眼就可以分辨出来,但有的只能在望远镜的观测下,才能看见两个星体邻接在一起,而且必须使用分光方法,才能分别出来是双星。有的两颗恒星旋转交食,像日月交食原理一样,两星相互掩蔽,因此发生光度变化,这是属于食双星的一种。至于为什么两颗恒星会在彼此的引力下绕对方旋转?那必定是因为这两颗恒星的质量是相同的。宇宙里有许多恒星都是属于双星系统的成员。
结束了一个主要的段落以后,潘妮将使用完毕的纪录整理成一叠,收进抽屉里。
而当她拉开抽屉,看见里头的束西时,她楞了一下。
信。
自从她遇见了费雪公爵以后,她几乎完全忘了,过去那些日子以来,每个礼拜日会固定送来的信。
而女仆显然替她把应该放在桌上的信收进抽屉里了。
已经是第三个礼拜。她刚来伦敦时的那个礼拜收到过一封,但之后,她的心思被其它事情吸引了过去,因此也忘了留意。
看著那封未拆封的湛蓝色信封,那种期待又兴奋的感觉再度被唤醒。
她拆开信封,仔细地读了起来──
亲爱的潘妮小姐:
无法抑止想再见您一面的渴望,我决定离开乡下的庄园,到我们初次见面的地方──伦敦,短期居住。
尽管社交季的活动已经令我厌烦到了极点,然而我亲爱的潘妮小姐,只要有您的所在,我相信即使身在地狱也会如同天堂。
等我。假若您听到马车轮声压过铺著石板的街道,那是我深深地思念著您而发出的叹息。而您若细腻地察觉到身边有著爱慕的目光,我就已经在您的身边。
请务必原谅此次的信过于简短,实是因为我急著想与您见面,此外,我的仆人已经在为我收拾到伦敦的行李。下次相遇时,或许已经不仅仅只在纸上。我衷心如此盼望。
您真诚的朋友
如果是在两个星期以前让潘妮读到这封信,她的心一定会为之澎湃激动不已。因为她能从信里的每一个字句中,感受到写信人那真诚的情感。然而她的心已经先一步地被偷走了。因此这封美丽的信只能令她微微一笑──但她随即收敛住笑容。
这是上个礼拜寄来的信,想必此时写信的人已经来到了伦敦。而既然他拥有一座庄园,又能参加上流社会的社交活动,那岂不表示,她可能早已见过他而不自知?
潘妮试著回想过去几天在宴会里所见过的宾客。
但片刻后,她摇摇头。
没有用的,她想不起来,前几个晚上,她的心思都放在费雪公爵身上,根本没有注意到其他的人。
今天已经是星期五。再过两天,另外一封信就会送来。
而潘妮决定她不能再任这件事继续神秘下去,她必须主动找出事情的真相。她要知道写信的人是谁。
“叩叩!”房门突然被敲响,潘妮将信收起来时,洁丝已经走了进来。
“潘妮,你今晚还是不打算跟我们一起去参加宴会吗?”
潘妮正想拒绝,因为她不愿意再让公爵伤她的心,既然他已经决定为自己找一个贵族妻子的话……但话尚未出口,她又想到在宴会上所可能出现的神秘来信人。如果她不在场的话,她将察觉不出,究竟是谁用爱慕的目光看著她。
“不,我想参加。”她说。
原以为又会得到拒绝的洁丝眼睛一亮。“那太好了,没有你跟我们在一起,我简直无法勉强自己在那里待下去,我也想休息啊。”顿了顿,又说:“你知道吗?潘妮,这几天,很多人都向我问起你呢。”
潘妮好奇地扬起眉。“有谁会问起我呢?”
洁丝笑了笑。“可多著呢,问的最勤的,猜猜是谁?”
绝不会是费雪公爵。“谁?”
洁丝露出一个夸张的表情。“奥佛爵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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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佛爵士是威利诺伯爵的爵位继承人。他当然应该也拥有一座位于乡下的庄园,而庄园里的花园或许还植有栀子花。
在洁丝的提醒下,潘妮终于记起这位爵士,同时想起他似乎的确曾经用一种令她有些不解的眼光看过她。
奥佛爵士会是她神秘的来信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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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妮的确是为那个问题困扰著。奥佛爵士究竟有没有可能是写信给她的人?
然而当她到了宴会上,远远地看见费雪公爵的身影时,她便发现她很难专心听奥佛爵士说话。
公爵仍然是轻易地便占去她全部的注意力──尽管他根本不将她放在心上。
正滔滔说个不停的奥佛爵士全然没有发现潘妮的心不在焉。直等到舞池里有人开了舞,他才停下来,看向潘妮,询问道:“潘妮小姐,你愿意跟我跳一支舞吗?”
连续几日没有在宴会里见到这位小姐,令奥佛爵士颇有些失望,他想他的确是被她娴静的气质所吸引住了。刚刚从头到尾,都是他在说话,而潘妮小姐唯一的反应只是点头和微笑,这正合他的心意。他最不喜欢的就是那些抢著表达自己意见的女人了。
潘妮好不容易才将注意力从公爵身上收回来,她看著奥佛爵士,开始有些怀疑自己为什么要站在这里和他聊那么久?
其实她只需要试探地问他是否拥有一座开著栀子花的花园,也就够了。而直觉告诉她,他的花园里可能只有玫瑰。
但跳舞,有何不可?“我很乐意。”她说。同时将手递给奥佛爵士。
然后他们便加入了已经有不少人的舞池里,随著音乐跳起舞来。
但潘妮完全无法让自己享受随著音乐翩翩起舞的乐趣。她听见奥佛爵士口中一二三、一二三地不断数著节拍。当他汗涔涔地抬起胀红的脸孔时,潘妮几乎想劝他停下来,不要再跳下去。但是她不能,所以她只好在奥佛爵士每一次抬起头看著她时,回应地笑一下。
这是个错误!她的心在呐喊著。
噢,公爵……如果光是这样看著他就会令她如此心痛,那么她又怎么有办法待在这种场合听其他人告诉她,他的喜讯为期不远,如果他手臂上所挂著的女孩一直是华伊莎小姐的话。
潘妮从来不知道她会如此地嫉妒起另一个女孩。
而现在她知道了。
她觉得自己没有办法再忍耐下去。“奥佛爵士,我能够请教您一个问题吗?”
一二三、一二三──奥佛爵士试图不踩错拍子,同时回答潘妮的话。
“噢,当然可以。”一二三、一二三、一二──
“您的花园里有种植栀子花吗?”
“花?”奥佛爵士瞪大眼,然后脚步开始紊乱。
“栀子花,有吗?”潘妮很认真地问。
奥佛爵士蹙著眉道:“这我怎么会知道,那是园丁的事。”
潘妮直直地看著奥佛爵士的脸,想知道他究竟是不是在开玩笑。
显然,奥佛爵士不是在开玩笑。事实上,他还很认真呢。“不过,亲爱的潘妮小姐,不管你要什么花,我都能送给你,你喜欢栀子花,是吗?”
不知为何,潘妮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她连忙摇头。“喔,不,不用了。”然后她沉默地跳完这一支舞。
同时也确定了一件事──奥佛爵士不是那个写信的人。
在婉拒了奥佛爵士的下一支舞后,潘妮回到休息区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同时回想著上一封信里的内容。
而她也因此而敏感地察觉到所有投往她身上的视线。
她抬起头,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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