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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湖鬼戒-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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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走出两步,忽然他听到一声惨淡的笑声。

“嘿……嘿嘿……”

沈鸿吓得急忙止住了脚步,因为他听出了这笑声的来源,这笑声不是来自堂屋,而是来自自己刚刚睡过的那张床上!

沈鸿急忙回头,朝自己的床上望去,但是什么也看不见。这时候,衬着窗户和窗外黑蓝色的夜空,他猛然看见一个黑影正站在窗口。那个黑影来回地挥舞着手臂,那笑声就是从他的嘴里发出来的!

这声音像人,又像是鬼,让沈鸿难以分辨。

沈鸿的腿软了一下,差点瘫倒在地上,他在黑暗中恐惧地瞪大了双眼。很快,那个黑影就消失在了窗台外面。

沈鸿大口地喘着粗气,他扶着炕沿蹲在地上,一种强烈的想呕吐的感觉冲进他的胸口。过了好久,他才站起来。

“大爷!大爷!”

沈鸿用尽自己全身的力气喊道。

对面屋子里的鼾声终于停止了,接着就有光线从里面传出来,是老头点亮了油灯。

老头端着油灯从里面走了出来,油灯微弱的光线在堂屋里摇曳着,就像一丁点鬼火。

老头看到沈鸿瞪着一双眼睛呆站在那里,急忙过来扶住他。堂屋的门大开着,而且几乎是在同时,他们发现正对着堂屋门的那张艾若明的遗照不见了,只剩下了一个空空的镜框和镜框后面的一张惨白惨白的做底衬用的白纸。

艾若明的爷爷脸色大变,他疯狂地冲出门,在院子里到处跑着,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嘴里喃喃地念叨着什么。

在一个阒无人声的黑夜里,这样的情景实在是触目惊心。沈鸿站在堂屋的油灯前,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一切。

老头足足在院子里跑了十分钟才在堂屋的门口停了下来。剧烈的运动让他的脸显得更吓人,满是褶皱的脸上布满了汗珠,大口地喘着粗气。

沈鸿不知所措地站着,油灯的光从堂屋的大门照出来,洒在老头和沈鸿的身上。

过了好久,老头终于平静了下来。他缓缓的直起腰,佝偻着身子走进了堂屋。

那个没有了照片的像框里只有一张白白的衬纸,在微弱的油灯下显得格外抢眼。

“大爷,您……”

“这是咋了?娃都死了,还不得安生啊!”老头的声音有些哽咽了。

沈鸿吓得急忙往屋子里面退了退,他又想到了刚才在自己床头出现的那个张牙舞爪的黑影。

“去年夏天,娃和他娘一起到学校报到,结果出村不久就出了车祸。

临走的时候,什么东西都带得齐齐的,可是后来大家伙找到娃和他娘的时候,却只找到了俩人的尸体,娃的通知书不见了,他娘随身带着的一个小包裹也不见了。村里人都说娃没上大学的命,小鬼把娃的通知书收走了。事情都过了一年了,娃的照片又不见了,谁要这个有啥用?可不是着了鬼了吗?“

老头说着,不禁哭出声来,这哭声就在灯光摇曳的堂屋里来回地游荡,感觉很疹人。

沈鸿小声地安慰着老头,心里却七上八下的。艾若明死了,然后鬼魂又带着入学通知书到学校报到,没事人似的读书、上课。这实在是让人难以相信!

安慰了好久,老头才安静下来,颤巍巍地回去睡了。

沈鸿躺在床上,无论如何难以入睡。刚才那个窗前闪动的黑影不时地在他的眼前晃动,那是谁?真的是闹鬼了?!

过了好久,沈鸿还没有睡着。忽然,他听到院子里咚的一声响,像是什么东西从墙头上掉了下来,接着就又安静了。

沈鸿一激灵,急忙跳下了床,这时候,西厢房里也传来了老头下床的声音。

“谁?”人几乎是同时叫出来。

他们冲出堂屋的房门,一起来到院子里,老头的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操起了一根很粗的柳木棒。

在院子的西墙下,有一团黑影蜷缩在那里。油灯的灯光渐渐地近了,那个缩成一团的东西正在瑟瑟发抖。

“是哪个?!”老头大声地喊道。

那个黑影依旧瑟缩着,看不见他的脸。沈鸿大步向前,一把扳过那个人的身子。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他的面前。

“苗进勇!”沈鸿不禁叫出声来。

面前正是那个失踪的保安!

苗进勇捂着腿,开始呻吟起来,好像是扭伤了。

“苗娃子,你半夜三更干啥子?”

苗进勇没有说话,依旧瑟缩着,并趁着黑暗把手中的什么东西往自己的身后藏。

沈鸿看得仔细,急忙上前夺过了他藏着的东西。

是一张胡乱卷成一卷的硬硬的纸。沈鸿急忙打开来,艾若明的脸出现在他的面前,那是刚刚不见了的那张艾若明的遗像。

老头也看到了这张相片,脸色大变,他狠狠地盯着面前的苗进勇,然后咳了一声,丢下手中的棍子,转身进屋去了。



第四十四章两个艾若明

沈鸿把苗进勇扶进了屋子里,让他躺在床上。老头先是一声不吭,后来终于走了过来,找出一些家里常备的草药给他敷上。

苗进勇自从进了屋子之后就一句话也不说,任凭老头摆弄。

沈鸿想起了刚才在自己的窗外出现的那个张牙舞爪的身影,不用说就是苗进勇。可是,这个苗进勇为什么半夜三更的来这里偷一张毫无用处的遗像呢?沈鸿又重新拿起了那张照片,在灯下看起来。

照片上的人显然是艾若明,可是就像第一次看到这张遗像时一样,沈鸿有一种奇怪的感觉。照片上的人似乎有一种亲和感,与平时生活中见到的那个不知道是人是鬼、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艾若明大不相同。

沈鸿对这种感觉很诧异,不晓得自己的脑袋究竟出了什么问题还是自己的感觉变得迟钝了。

或者是艾若明在死后变成鬼,性格变得阴暗了?沈鸿觉得有些可笑,他还是不相信会有一个鬼魂和自己生活了整整一年的时间。

身边的苗进勇忽然大声地呻吟起来,沈鸿抬起看了看,发现苗进勇的目光急忙躲开了——刚才他在看着自己。

沈鸿无聊地准备把照片重新夹回镜框,这时候他忽然看到了苗进勇的眼睛里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轻松。

忽然,沈鸿的脑中一震,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急忙重新摊开了那张黑白遗照,放在灯下仔细地看着。

头发,眉毛,眼睛,鼻子,嘴唇……

整个脸庞上的所有部分和自己平时看到的那个活生生的艾若明没有丝毫的差别,可又总是有什么不对劲。

沈鸿看了好久,也没有发觉有什么问题。难道是自己感觉错了?可是刚才苗进勇的表情,分明是在担心自己看照片的时候会看到什么别人不知道的秘密,这一点不应该有错啊!沈鸿把照片再次凑近油灯的火苗前,仔细地搜寻着这张脸上的异样。

老头在旁边疑惑地看着沈鸿,不知道他究竟在琢磨什么事。

忽然,沈鸿的目光落在了艾若明的右眉上方,在那里,有一个并不算大的黑点,似乎是一颗痣。由于隐在眉毛里,很难发现。

“大爷,艾若明的眉毛上是不是有一颗痣?”

半躺在床上紧紧盯着沈鸿的苗进勇听了这句话,一下子像泄了气的皮球,颓然倒在床上。

“是啊,在右边的眉毛上。”

学校的那个艾若明右眉上没有痣!

死去的艾若明和那个在学校的艾若明不是同一个人!

可是除了这颗痣,两个人一模一样!难道,这世界上真的有一模一样的人吗?无论如何,苗进勇一定知道其中的秘密。

沈鸿转过头紧紧盯着苗进勇的眼睛,他的身影在油灯光的拉伸下变得无比巨大,压迫着苗进勇的身体。

苗进勇有些害怕地往床里面缩了缩,眼神里露出一丝恐惧。

“他在哪儿?”

“谁?”

沈鸿不说话,依旧紧盯着他的眼睛。沈鸿的脸上渐渐升起怒火,再加上将近一米八的身高,让人感觉他随时都可能跳过去把苗进勇撕碎在床上一样。

“他在哪儿?”沈鸿又大声地问道。

沈鸿凶凶的目光威压着他,苗进勇的抵抗力一点点地溃退了。

“我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儿,我也好几天没见他了。”

终于,苗进勇嗫嚅着说。

老头在一边不说话,静静地听着,他知道自己将要听到一个不为人知的故事。

“去年八月,我正好从镇里回来……”

那天,苗进勇正好从镇里赶集回来。

天刚下过雨,路上很滑。在距离村子两三里远的地方,苗进勇发现了车祸。

他站在路上,看着翻在旁边沟里的马车,二话没说,急忙顺着旁边的草坡向沟底滑去。

借助着旁边的灌木和杂草,苗进勇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总算到了沟底。

沟底有很多的碎石,马车已经摔坏了,旁边只有一匹马还在兀自啃着草,断了的车杆还吊在马的辔头上面,在风中来回地晃悠着。

地上躺着三个人,村子里赶车的老汉,还有就是艾若明母子两个。

三个人都昏迷在地上,艾若明母子俩一动不动,他们头在摔下来的时候撞在了石头上,正往外冒着血。

听说艾若明今年考上了北京的大学,今天可能是要去北京报到,由于路太滑,在这里翻了车!

苗进勇壮着胆子走上前去试了试三个人的心跳,除了赶车的老汉还活着,艾若明母子俩的心跳已经停止了。

看着旁边渐渐冷却的尸体,空气里满是血腥气,一种死亡的恐惧一点点地笼罩在苗进勇的头上。

他不敢在这里久待,用尽全身力气往上爬去,准备回村子里叫人。

刚爬出沟底,他发现远处出现了一个人,那个人正慢慢地向这边走来。

苗进勇急忙大声地喊叫起来,那个人显然也听到了他的声音,加快了脚步往这边跑来。

那个人渐渐地近了,来到了苗进勇的身边。

苗进勇一看,心里一激灵,面前站着的不正是刚才在沟底里摔死的艾若明吗?他变成鬼又回来了!

周围没有人声,苗进勇不等这个人走近,转身就跑。

“哎,别跑啊!”

那个人赶过来抓住了他的手臂。

“别,别……饶命啊!”

那个人松开了苗进勇,奇怪地问道:“怎么回事?刚才是你在这里喊叫吗?”

苗进勇看了看面前的这个人,渐渐地放下心来。

这个人一脸凝重,长相和艾若明一模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他的眉毛上少一颗痣。

“你是……”

苗进勇还没有说完,那个人就看到了旁边沟底翻落的马车。他拉住苗进勇,急忙往沟底滑去。

看到沟底里艾若明母子已经冰冷的尸体,这个人哭得很伤心。他抱着艾若明母亲的遗体,一句一个“娘”地叫着。

听到这里,艾若明的爷爷在旁边失声叫了出来:“是他?!”

沈鸿急忙转过头,看着老头。

“难道真是他?”老头依旧自言自语地说,接着他忽然激动地问苗进勇,“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姓王,叫王远青。”

沈鸿似乎明白了什么,忙问:“爷爷,艾若明不是没有兄弟姐妹吗?”

老头摇了摇头说:“有一个双胞胎兄弟,不过刚生下来就抱给别人家养了。当初他娘一胎生了两个,怕养不活,就把弟弟抱给一个远房的亲戚养了,那家就姓王。”

这时候,沈鸿想起了老头所说的车祸后丢失的录取通知书,忽然开始明白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果然苗进勇继续说道:“我本来要回去叫人,可是他叫住了我。最后他和我商量,说自己和哥哥长得很像,不如拿了通知书直接去报到,大学毕业也可以有一个好出路。我想反正也是一家人,再说了,母子俩又遭了这样的事。王远青找到了入学通知书,好像还有一个小包裹,我们就一起走了。”

就这样,王远青拿了艾若明的通知书到学校报到,成了一名社会学系的新生。苗进勇也到北京,很快就在同一所学校里面当了一名保安……

沈鸿和老头听完,都愣在那里,好久都没能回过神来。

“那他现在在哪里?”艾若明的爷爷急忙问道。

“我也不知道。不过前几天他回来过。”苗进勇看了沈鸿一眼,接着说道,“给了我一些钱。他让我自己留一部分,剩下的给他爷爷留着,然后就一个人走了,也没说去哪儿。”

说完,苗进勇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小叠一百元的钞票,放在旁边的桌子上。

“我今天在村口看见你来了,就知道一定是为这件事。我怕你发现这个秘密,就趁着晚上天黑过来准备把那张照片偷走。本以为他也没什么照片,偷走了这张你就不会发现了。没想到翻墙的时候摔了下来……”

苗进勇说着,声音渐渐地低了下来,终于不吭声了。

老头刚才听到苗进勇所说的话,眼睛里露出了一丝希望,可是听说王远青又不见了,眼神也随之暗淡下来。

那个艾若明不是鬼,而是他的双胞胎弟弟。

揭开了这个谜团,沈鸿的心里一阵轻松,可是紧接着心情又重新沉重起来。

“你俩很熟是吗?”沈鸿忽然问道。

“其实也不是常见面。刚开始去了半年我们都没有见过一次面,我在保卫部当保安,事情也挺多的。不过第一学期快过元旦的时候,有一天他去找我,情绪好像很激动。那天,他到保卫部找我,手里拿着一份剪报……”

“剪报?”沈鸿忽然一惊,难道是校报上的那一页?“对。不过好像不是新近才出的报纸,纸质都有些发黄了。他见了我就把报纸团成团,塞进了口袋里。他约我在学校外面的一个小饭馆吃饭,可是没说什么事,只顾喝酒,嘴里嘟嘟囔囔地说什么‘杀了他’之类的话,我也听不大清楚,安慰了几句就散了。”

“他有没有说那个人是谁?”

苗进勇摇摇头,接着说:“不过,他好像对你很注意。”

沈鸿有些惊讶,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你还记得那天晚上的事吗?”苗进勇顿了顿说,“那天晚上下着雨,他去找我,说有事要我帮忙。他说和宿舍一个同学关系不好,要吓吓他,然后就教我怎么做。那天晚上,他自己穿了黑雨衣,在梧桐大道那儿堵住了你。我根据他的话和同伴换了班,看到你向我们的巡逻车冲过来,于是就陪你一起回去察看。这时候他已经回宿舍了。”

沈鸿有些奇怪,急忙问:“那为什么在保卫部的监视录像上没有看到他?”

“其实你看的那段录像带不是当天晚上的,而是以前的,所以什么也看不到。这些都是他教我的,说这样可以让你觉得是见鬼了,吓唬一下你。”

沈鸿松了一口气,难怪自己那天什么也看不到,原来是王远青的鬼主意。在那样的雨夜,他又穿着宽大的雨衣,所以即使穿上高跟的鞋,自己也看不出来。从那个人的身高上自己就首先把他排除了,又怎么会想到是自己的室友从中作梗呢?“还有别的什么吗?你要知道,他很可能和我们班那个同学的死有关系。”沈鸿这么说着,感觉自己像一个审查罪犯的警官。

“此后他就让我常注意你,看你什么时候去图书馆的旧报刊阅览室就告诉他,反正学校的保安大家都彼此认识,所以也不是什么难事。那两天看你天天往图书馆的旧报刊阅览室跑,我就打电话约他出来,还被你撞上了。那天晚上我俩在博雅塔的下面见面,他知道了之后好像很担心,说班里的一个同学死了,你怀疑是他杀的,怕调查起来冒名上学的事情暴露,所以马上就要走,还给了我一些钱,让我也赶快走,到别的地方找事情做。我就连夜离开,坐火车回了二道屯……”

苗进勇没有撒谎,他所说的和秦怡那天晚上看到的正相合。

看来很可能是王远青出于什么原因杀了马明杰,不然为什么要逃走呢?即使冒名顶替的事情被人发现,顶多也就是退学而已,何况有谁会去怀疑两个几乎长的一模一样的人呢?几个月以来的查探终于有了一些眉目,这一点让沈鸿有了一些安慰。

“如果你什么时候再见到王远青的话……”

沈鸿故意慢吞吞地说。

“我知道我知道。”苗进勇小鸡啄米般地点着头,不等沈鸿说完就急忙接口。

但是,就连沈鸿也隐隐地感觉到,王远青这次出走,是再也不会回到二道屯来了。

而且,他隐隐地感觉到,王远青这次出走,一定还有什么更重要的原因,不然他也不会回到二道屯连自己的爷爷也不见就匆忙离去。

山雨欲来风满楼。

面前或许是一场更大的雨!



第四十五章坟

随着一阵又一阵的鸡鸣,新的一天来到了二道屯。

堂屋里的黑暗被门外头渗进来的光亮一点点地击败,渐渐地退缩到墙角,然后消失再消失,最终逃遁得无影无踪。

苗进勇的脚已经大致可以一瘸一拐地走路了,他下了床,慢慢地在堂屋里来回地拖动着步子,以掩饰谁都不说话的尴尬。

老头吹灭了油灯,就一直站在那里用一块儿布擦拭着装着艾若明黑白遗像的镜框,眼睛里满是忧伤。

沈鸿一夜都没有睡,感觉自己的脑袋有点疼。他用力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使自己清醒一点。

早饭后,沈鸿准备离开。早早地走,说不定还可以坐上今天下午回北京的火车。

“大爷,我得走了。如果有王远青的消息,我会想尽办法通知您的。”

沈鸿不知道自己的这句话是不是真的能够实现,老头扭过头看了看沈鸿,然后继续擦拭着,没有说话。

旁边的苗进勇急忙说:“路还远,我送你吧!”

说完才意识到自己的脚,急忙止住了。

“没关系,我自己走就是了。”然后又补充了一句,“你没事的时候常常来看看大爷。”

沈鸿说完,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自己的这句话算是什么呢?威胁?命令?还是对老头的安慰?似乎都是,又似乎都不是,但是苗进勇还是点了点头。

沈鸿走到老头的身边,最后一次看了看那张遗像。这上面是一张白皙的有些稚气的脸,这张脸的主人已经在一年前死去了,他的身体就躺在一具棺材里,埋在潮湿的地下。而另一张几乎与此完全相同的脸的主人,却始终是一个谜,一个若即若离、飘忽不定的谜。

沈鸿背着自己来时的背包走出了堂屋的大门,老头和苗进勇并没有送出来。走出院子的时候,沈鸿扭头又最后看了堂屋一眼,那张遗像已经重新摆在了桌子上,默默注视着他。

太阳已经出来了,早晨的阳光虽然不算热,但是却能够让人感到微微的疲惫。

路上还是没有一个人,走着走着,沈鸿远远地就又看到了那两座在路边的坟头。不知道为什么,还有相当一段距离,沈鸿的心里就有些发怵。他强迫自己不要去想那些事情,可是苗进勇所说的两个人死时的惨状还是让他有些难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听人说,一个人如果死得冤枉,或者有什么心愿未了,死后他的魂魄就会在自己死的时候所在的地方来回地徘徊,而且那样子还是死时候的样子。

刚刚到来的好消息一下子成了飞来横祸,艾若明母子俩也算是死得冤枉了吧,那他们……

想到这里,沈鸿就有些不寒而栗。

可这是出村的唯一道路,也只能硬着头皮顶上去了!

路又一转,那两个凸起的坟堆就在前方了。他们就在路边,像是两个挡着路的鬼。

也就在看到两个坟堆的一瞬间,沈鸿的脚步停了下来。他的眼睛瞪直了——在两个坟堆上,分别放着一束白色的纸花。纸花随风摇曳,在花的周围还撒着很多的纸钱,纸钱随风飘散在坟墓的周围,挂在灌木上、停在草丛里,无处不在。

这些,是昨天晚上出现的。

哪个人半夜里走到这荒郊野外做了这些?昨晚的夜那么黑,绝对不会有人甘愿半夜里冒着生命危险在路边不时出现深沟的道路上步行这么远来到这里。

没有人会这么做。

那么,会是谁呢?难道……难道是住在坟下面的艾若明母子俩?!

沈鸿的头就好像炸了一样。

就在这时候,沈鸿发现面前的两座坟后面露出了一个人的头,那个人分不清是男还是女,只能看到散乱的头发,那头发和旁边坟堆上的荒草一模一样,让人难以分清。

沈鸿惊恐地看着这个头从坟堆后面慢慢地探出来,就像一个埋在坟墓里很久很久都没有见过阳光的人忽然从坟墓中正在往外爬。

那个人的头露了出来,接着是脖颈,渐渐地整个身子都从坟头后面走了出来。他的头发实在是太长了,遮住了整个脸。他身上裹着一身白色的孝服,颤巍巍地站着,沈鸿知道那张被头发遮住的脸上,一定有一双眼睛正穿过浓密的发丝定定地看着自己!

那个人的白色衣服被风吹起,摩擦着旁边的草丛,发出阵阵轻微的嚓嚓的声音,那声音就像一只只虫子咬噬着沈鸿的耳膜。他想跑开,可是脚下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粘住了一般,一点也动不了了。这时候他的脑海里出现了一部日本恐怖电影的情节:一个人在屋子里面工作,忽然电视就自己打开了,电视的屏幕里是一口井,一个穿白衣的女子披散着头发,从井里出来,然后慢慢地向电视屏幕走过来。最后那个白衣女子竟然从电视的屏幕中爬了出来,从她的头发的缝隙里露出一只只有眼白的充满着血丝的眼睛。

“啊!”沈鸿紧闭上眼睛,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压抑的叫声。

是沈鸿自己的叫声唤醒了自己。他就好像从睡梦中刚刚醒过来一般,睁开了眼睛。

不远处的路边还是那两座孤坟,坟墓上面什么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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