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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尼拔三部曲-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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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希望了,你现在就搞这案子。”
“树上的标记怎么样了?”
“那个‘得中’的‘中’字吗?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克劳福德说。“红色的龙也是如此。贝弗莉知道麻将,她那么聪明都看不懂。从罪犯的头发上,可以断定他不是中国人。”
“他用门闩切刀在树干上刻这个东西。我不觉得——”
这时克劳福德的电话响了。他拿起电话简要地说了几句。“实验室的结果出来了,威尔。咱们上去到吉利尔的办公室瞅瞅。那儿比这里大,也不这么灰蒙蒙的。”
劳埃德·博曼在热天里也干瘪得像一纸公文。他在走廊里迎面碰到了他们两个。他两手抖动着潮湿未干的照片,腋下还夹着一沓胶片。“杰克,我得在四点一刻去法院,”他边说边在前面抖动,“是那个造假币的尼尔顿,艾斯库和他的小甜心南希。她能徒手画一张国库券。这两年来他们都快把我逼疯了——他们用彩色激光打印机私自做旅行支票,人们出门必带上这种旅行支票。我能及时干完吗,还是需要我通知检查官延迟?”
“你可以按时到的,”克劳福德说,“咱们现在就开始吧。”
格雷厄姆走进办公室时,贝弗莉·凯蒂冲着他微笑,和坐在旁边的倔老头普赖斯的满面愁容形成鲜明对比。
科学分析处主任布赖恩·吉利尔作为领导还很年轻,可是他的头发已经开始稀疏了,而且已经戴上了双光眼镜。在吉利尔办公桌后面的书架上格雷厄姆看到了H。J。沃斯的法医科学的教科书、泰德尼的三卷本的《法医医药》、霍普金斯的老版本的《荷兰的没落》。
“威尔,我记得咱们在乔治·华盛顿大学见过面,”他说,“在座的你都认识吗?……好。”
克劳福德靠在吉利尔桌子的一个角上,两手交叉在胸前。“在座的各位有爆炸性的新闻吗?你们发现有什么能表明这便条不是从‘牙仙’那里来的吗?”
“没有。”博曼说。“我和芝加哥方面几分钟前通过电话,告诉他们我刚刚从字条背面的牙印上发现的一些数字,是666。一会儿我们谈到那里的时候会给大家看的。芝加哥现在有大概二百条广告。”他给格雷厄姆一沓复印件。“我已经看过了,上面的广告都很平常——婚介、对逃犯的呼吁等等。我不知道如果广告在这上面的话我们是不是能识别。”
克劳福德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咱们先从物件上找突破口吧。吉米·普赖斯已经尽了力,可是没发现任何指纹。你怎么样,贝弗莉?”
“我找到了一根胡须。重量和剖面大小与汉尼拔·莱克特的吻合,颜色也对。颜色和伯明翰、亚特兰大的样品有明显差别。三个蓝色的纹理和几个暗色的斑点已经送交布赖恩了。”她向布赖恩·吉利尔抬了抬眉毛。
“那些印记是商用颗粒状氯化清洁剂留下的,”布赖恩说,“肯定是从医院的清洁工手上留下来的。还有一些非常细小的干血颗粒。我们肯定是血,但是没有足够的样品来确定血型。”
“便条末端的泪液把卫生纸打孔线都弄模糊了。”贝弗莉·凯蒂接着说。“如果我们发现了这卷卫生纸的主人,而他没再接着用它的话,我们就能得到一个准确的印证。我建议发一个内部的文,好让搜查的警官务必搜查这卷卫生纸。”
克劳福德点点头:“博曼?”
“我办公室的莎伦去调查过纸的来源,发现了与之相同的样品。这是一种为机动车厂家生产的卫生纸,纸的质地与在明尼阿波利斯生产的维德克牌吻合,它们在全国都有销售。”
博曼把他的照片放在窗户边的一个支架上。他虽然个头矮小,却有超乎寻常的低沉声音,他说话的时候领结也跟着微微地颤动。“从笔迹上看,这是个惯用右手的人用左手写的,而且故意用印刷字体。你们可以看到笔画中有不流畅的地方,而且字的大小也有变化。
“字的大小的变化让我认为,我们要找的人有轻度的没有被矫正的散光。
“两片纸上的墨迹看起来好像是用同一种普通皇家蓝色圆珠笔写的,可是在颜色过滤器下就出现了一点差别。他用了两枝笔,在中间破损的那部分的某个位置换的笔。你们可以看到第一枝笔是从哪里开始漏白的。他一定不常使用第一枝笔——看到一开始用它时形成的一团笔油了吗?它可能没盖笔帽就笔尖朝下地放在笔筒里了,那么这就说明有个桌子的地方,而且在写这封信时,纸下面的表面肯定很柔软,才能起到吸墨纸的作用。如果你们找对了地方查看吸墨纸是否有印记,也可以帮助确定疑犯。我想在贝弗莉的建议栏中加上吸墨纸。”
博曼翻到一张显示便条背面的照片。由于放大倍数太大,纸看起来有些失真了。细细的纹路上有阴影。“他把便条折叠以后写了最后的部分,包括后来被撕掉的那部分。在这个放大的效果下,模糊的光显现了一些印记,我们能看清是‘666an’。也许在那里他的笔出了毛病,然后不得换笔重新描。我原先没有发现这个印记,直到后来用了高对比度的成像。到目前为止还没有666的广告。
“信里的句子结构挺整齐,也没有漫无边际的闲谈。折痕告诉我们信是用标准信封发来的。这儿的两处暗块是邮戳的油印。便条可能是夹在某些无关紧要的印刷品里被装进信封一并寄来的。
“差不多就这些,”博曼说,“如果你没什么问题的话,杰克,我该去法庭了。等我提供完证词就回来接着讨论。”
“一定让他们坐大牢。”克劳福德说。
格雷厄姆仔细查看着《国民闲话报》的个人栏。(“性感有魅力,身材娇小,五十二岁,寻找信奉基督的不吸烟男子,四十至七十岁,不带小孩。有假肢欢迎。电话勿扰。第一封信附照片。”)
他在二百个广告中痛苦绝望地搜寻和判断,全然没有意识到其他的人在一个个地离去,直到他听见贝弗莉·凯蒂和他讲话。“真抱歉,贝弗莉,你刚才说什么?”他看着她明亮的眼睛和日见苍老的脸庞。
“我说我很高兴你回来。你看起来挺不错。”
“谢谢,贝弗莉。”
“索尔就要去烹饪学校了,他还是那么没有计划,不过等情况都稳妥了,来我家做客,让索尔给你练练手艺。”
“我会的。”
最后吉利尔也走了,回他的实验室钻研去了。屋子里就剩下克劳福德和格雷厄姆,两个人同时看了看表。
“还有四十分钟《国民闲话报》就要开印了。”克劳福德说。“我去看看他们的新订单。你有什么建议吗?”
“我觉得也只能这样了。”
克劳福德用吉利尔的电话和芝加哥方面交代了一下。“威尔,我们得准备一条广告,防备芝加哥那边掉链子。”
“我会准备好的。”
“我来搞定邮筒的事。”克劳福德给情报服务处打电话,聊了好一会儿。等他打完电话时格雷厄姆还在草稿纸上拼命写。
“好了,这个邮筒棒极了,”克劳福德等了一会终于说,“在安娜波利斯一个灭火服务站外头。那儿是莱克特的地盘。‘牙仙’知道那里是莱克特知道的地方。那儿有按字母顺序排列的信箱。火警工作人员开车去那里,拿作业指示和信件。我们可爱的‘牙仙’可以从街对面的停车场观察一切。情报处说那地方看起来很棒。他们在那里建这么一个场地为的是抓一个造假币的,可后来没用上。这是地址。信息写得怎么样了?”
“我们得在同一期中登两条消息。第一条警告‘牙仙’他的敌人离他比他想像的要更近。并且告诉他,他在亚特兰大时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如果他重复的话就要穷途末路了。信息里告诉他,莱克特已经把和我交谈时得来的关于警方在做什么,我们离侦破还有多远,我们的眼线是谁等等‘绝密信息’邮寄给他。这样就把‘牙仙’引到第二条消息上,并且以‘你的签名’为开头。
“第二条信息头一句话是‘渴望着的狂热的崇拜者’,而且告诉他我们设邮筒的地点。我们只能这样做,即便是用迂回的笔法,第一条信息里的警告也足够让一些不小心的疯子兴奋一阵的了。如果他们找不到地址,就没法去邮筒查信,我们也就无从下手,不能瓮中捉鳖了。”
“这么写很好,非常好。想在我的办公室里等着看结果吗?”
“我得去做些事情了,我得去找布赖恩·吉利尔。”
“去吧,我需要你的时候会找到你的。”
格雷厄姆在血清实验室找到了这个科学分析处主任。
“布赖恩,你可以帮我找几样东西吗?”
“当然了,找什么?”
吉利尔透过他的双光眼镜的近景部分看着格雷厄姆。“是不是报告上面有你没有看懂的地方?”
“不是。”
“那么有什么地方不清楚?”
“也不是。”
“不完整?”吉利尔说这个词时的神情仿佛有种令人讨厌的味道。
“你的报告非常好,好得不能再好了。我只是想亲自看看有关的证据。”
“哦,那……当然。我们能照办。”吉利尔觉得所有在一线作战的警官都有一种猎手一样的迷信。他乐意迁就一下格雷厄姆。“就放在那头,所有的都在一起。”
格雷厄姆跟在他的后面走过长长的器皿柜。“你在读泰德尼的书。”
“是的,”吉利尔头也没回地答道,“你知道我们这里没有法医学。可是泰德尼的好多东西在我们这里都很有用。格雷厄姆,威尔·格雷厄姆,那篇关于昆虫活动决定死亡时间的专题论文是你写的,对吗?我是不是和那个格雷厄姆在一起?”
“是我写的。”一阵沉默。“你说的对,在泰德尼的书里,曼特和努尔特娃的关于昆虫的部分比我写的更好一些。”
吉利尔听到自己的想法被他点破很吃了一惊。“哦,他们确实有更多的图片和一个显示活跃期的表格。我没有贬低你的意思。”
“我的当然没有,他们的是比我的好嘛,我跟他们也是这么讲的。”
吉利尔从冰箱和壁橱里拿出玻璃瓶和载玻片,把它们放在实验室的桌子上。“要是你有问题,可以在刚才那个地方找到我。我们这里的显微镜上载物台的灯在边上。”
格雷厄姆并不需要用显微镜。他对吉利尔的发现一个也不怀疑。事实上他不知道自己需要什么。他拿起小瓶和载玻片凑到光底下,还有一个薄玻璃纸袋里装的是两根金黄色的头发,是在伯明翰找到的。第二个信封里装着在利兹太太身上发现的三根头发。桌子上摆在格雷厄姆面前的有罪犯的唾液、头发、精液,格雷厄姆就试图从它们中间想像出一个形象、一张脸、一个有形的东西,以便驱散压在他身上的无形恐惧。
一个女员工的声音从天花板上的扩音器里传来:“格雷厄姆,请注意。威尔·格雷厄姆,请到特工克劳福德的办公室。”他到办公室发现莎莉戴着耳麦在打字,克劳福德站在她旁边瞧。
“芝加哥发现了一份有666字样的广告订单,”克劳福德说,“正在把内容告诉莎莉。他们说有一部分像是密码。”
句子飞快地在莎莉的打字机里走着:
亲爱的朝圣者:
你恭维我了……
“就是它,一定是它。”格雷厄姆说,“莱克特和我谈的时候就称他朝圣者。”
你美貌非常……
“老天,有没有搞错啊!”克劳福德说。
我为你的安全奉上一百次祷告。
在下面的出处里获得帮助吧:“约翰福音”6:22,8:16,9:1;“路加福音”l:7,3:1;“加拉太书”6:11,15:2;3:3;“启示录”18:7;“约拿书”6:8……
莎莉通过电话向芝加哥的联邦调查员重复数字的时候打字速度明显减慢了。都输入完了以后,《圣经》的出处占了四分之一。末了广告的署名是“祝福你,666”。
“完了。”莎莉说。
克劳福德拿起电话:“好,切斯特,你和广告经理交涉得怎么样?……不不,你做得对……不漏一点口风,对。就待在电话机旁,我一会再和你说。”
“密码。”格雷厄姆说。
“肯定是。我们只剩二十二分钟来破译编码以便来得及插进一条消息。印刷厂的工头得提前十分钟通知到,还得花三百块钱在这期上硬塞进一条。博曼在他的办公室已经有一份小样了。你能去他那里看看有什么结果吗?我来给朗里的密码科打电话。莎莉,赶紧给中央情报局的密码科电传一份。我这就打电话通知他们。”
博曼把这则消息放在桌子上,把它对准自己的吸墨纸的边角放好。然后他又开始擦眼镜,在格雷厄姆看来他实在擦了很长一段时间。
博曼一直以办事迅速而著称,连爆破科都承认他迅速。“我们只有二十分钟。”格雷厄姆说。
“我知道。你给密码科打电话了吗?”
“克劳福德打了。”
博曼把这条消息反反复复读了很多遍,把纸张翻过来,掉过去,从边边角角看,从他的手指缝看。他从书架上拿下一本《圣经》。足足五分钟屋子里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和在洋葱皮一样薄的书页间翻页的声音。
“不行,”他说,“我们无法在规定时间里破译它。我看还是把它放在一边先干你们手头上的其他事情吧。”
格雷厄姆向他摊开了双手。
博曼摘下眼镜,在转椅上转过身面对着格雷厄姆。在他鼻子的两侧留下了两个粉红的印。“你能肯定给莱克特的便条是他从‘牙仙’那里得到的惟一一次通信吗?”
“能。”
“那这个密码应该不会太复杂。只是用来避开一般读者的。从莱克特得到的便条的破损面积来看,只有大约三英寸的地方被撕掉了,不够写回复密码指示的。这些数字也不像是监狱里敲击格栅式的编码,我猜这是书码。”
这时克劳福德也到了。“书码?”他问。
“看上去像。第一个数字,‘一百次祷告’可能是页码。那些成对出现的《圣经》出处可能是行数和字母。可会是哪一本书呢?”
“不是《圣经》吗?”
“不是,我最初也以为是《圣经》。‘“加拉太书”6:11’让我改变了看法。‘尔知吾用吾手于汝身书偌大一字。这句能对上。可这只是一个巧合。下面的‘“加拉太书”15:2’就不对了。‘加拉太书’只有六个章节。后面的‘“约拿书”6:8’也一样——‘约拿书’只有四章。他肯定不是在用《圣经》。”
“书名会不会隐藏在信开头的显文里?”
博曼摇摇头,“我看不会。”
“那么‘牙仙’暗示过用哪本书,他在便条中具体告诉了莱克特。”格雷厄姆说。
“也许是这样。”博曼说。“给莱克特点颜色看看怎么样?在精神病院里我建议可以用药物……”
“他们三年前给他吃了钠阿密妥,为了让他说出他在哪里埋了一个普林斯顿大学的学生,”格雷厄姆说,“结果他给他们开了一个药液配方。再说,如果逼他,我们就失去了与‘牙仙’的联系。如果‘牙仙’选择一本书,那肯定是他知道莱克特会有的一本。”
“我能肯定他从来没从奇尔顿那里订过或借过什么书。”克劳福德说。
“报纸的报道上说了什么了吗,杰克?关于莱克特有什么书的?”
“报道说他有医疗方面的书籍,心理学和烹饪方面的书。”
“那一定是这些领域的经典,最常用的那种,让‘牙仙’能肯定莱克特有的,”博曼说,“我们需要莱克特的书单。你们有吗?”
“没有。”格雷厄姆盯着自己的鞋。“我可以让奇尔顿……等等,兰金和威廉汉姆,他们在莱克特看守室里搜查的时候不是拍了宝丽来一次成像片以便知道房间里的每件东西的确切位置吗?”
“你可以请他们带着书籍的图片和我见面吗?”博曼说着已经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出发了。
“在哪?”
“国会图书馆。”
克劳福德和中央情报局密码科最后一次通了电话。朗里的电脑在按一致的并且是渐进式的数字加字母破译,也试过了一系列的字母格码,都不是。破译员的结论与博曼一致,这个密码有可能是书码。
克劳福德看了看表。“威尔,我们有三个选择而且现在必须做决定了。我们可以把莱克特的信息拿下来,什么都不发,也可以用我们写的非密码的信息邀请‘牙仙’去那个邮筒,或者我们就把莱克特的信息原样登出。”
“你能肯定我们现在还能拿掉莱克特的信息吗?”
“切斯特认为印刷厂的工头敲到五百块钱就会干。”
“我不想把平常语言的短信放上去,杰克,那样的话莱克特有可能再也不会收到他的信了。”
“是啊,不知道信的内容就把莱克特的便条登出来,我可有点糊涂。”,克劳福德说,“关于‘牙仙’不知道的东西,莱克特能告诉他什么呢?万一他知道了我们已经获取了他的部分大拇指指纹而他的完整指纹还没有消息,他会把大拇指削掉,拔掉牙,然后在法庭上露出没牙的笑脸。”
“指纹的情况没写在给莱克特看的案件小结上。我们最好还是把莱克特的原文信息登报,至少它可以鼓励‘牙仙’继续和他联络。”
“要是他在上面除了鼓励他继续来信以外还要他干别的呢?”
“我们会恶心好长时间的,”格雷厄姆说,“我们只能这样做。”
02
一刻钟以后芝加哥的《国民闲话报》报社的巨大印刷机启动了,转速越来越快,机器的轰鸣把印刷车间的尘土都震了起来。在旁边守候的联邦调查员闻着油墨和热印刷品的味道,从刚刚印出的报纸中拿了一份。
头条新闻包括:《脑袋移植!》和《宇航员瞥见了上帝!》
联邦调查员查看了莱克特的信息原文被无误地登载了,然后把报纸用特快专递寄到了华盛顿。他可能还会见到那张报纸并记起他手上曾沾上的油墨,不过那要等到若干年以后,当他带着孩子参加华盛顿联邦调查局总部的一个特别展览会。
15
01
在黎明前的一个小时克劳福德从沉睡中惊醒。他醒来时发现屋子里漆黑一片,妻子丰满的臀部正舒服地贴着他后背的凹处。他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惊醒,马上第二遍电话铃响了。他不用乱摸,准确地拿起电话。
“杰克,我是劳埃德·博曼,我译出了密码,你必须马上知道内容。”
“好的,劳埃德。”克劳福德的双脚在地上找着拖鞋。“上面说:格雷厄姆的家在玛若森,佛罗里达。保重你自己。杀他的全家。”
“这个王八蛋。我得挂了。”
“我知道。”
克劳福德连睡袍都顾不得穿赶紧冲向他的密室。他给佛罗里达打了两个电话,给机场打了一个,然后给格雷厄姆的宾馆拨了号。
“威尔,博曼译出了密码。”
“怎么说的?”
“我这就告诉你。听我说,现在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我亲自联系的,所以我告诉你以后要保持冷静。”
“你说吧。”
“是你的地址。莱克特把你的家庭住址告诉那个混蛋了。等等,威尔。警察局已经出动两辆警车奔向舒格罗夫了。海关的汽艇也在海边巡逻侦察。‘牙仙’绝对不可能在这么快的时间里有任何动作。听我说,有我的帮助你的事情会进展得更快的,听我说。
“副警长们不会惊吓莫莉的,他们只是去封锁进入你家的路口,两个警长会在足够近的地方日夜看守房子,你完全可以等她睡醒以后再告诉她。我半小时以后去接你。”
“我不会在这里傻等的。”
“最早的下一班飞机也要在八点钟才起飞。把他们接到这里来会更快些。我弟弟在切萨皮克的房子可以让他们住。我有一个很好的计划,威尔,等一会儿我告诉你。如果计划不合你的意我亲自把你送上飞机。”
“我需要军队用的装备。”
“我去接你时我们会拿到的。”
02
莫莉和威利是从华盛顿国家机场的飞机上第一批走下来的乘客。她一眼就从人群中看到了格雷厄姆,可她没给他准备笑容,而是扭过头对威利说了些什么,然后两个人飞快地超过人流。他们大多是从佛罗里达旅游回来的游客。
她上下打量了一下格雷厄姆,走上前去给了他一个轻轻的吻。她棕色的手指在他的脸颊上显得冰凉。
格雷厄姆发觉那孩子在看着他们俩。威利和他隔着整整一臂的距离握了握手。
他们走向汽车的时候格雷厄姆开了句玩笑,戏谑地说莫莉的箱子有多沉。威利没搭腔,板着脸说:“我会提的。”
一辆马里兰州车牌的棕色雪佛莱在他们开出停车场以后尾随在后面。
格雷厄姆驶过了阿灵顿的桥,向莫莉她们介绍林肯和杰斐逊纪念馆以及华盛顿纪念碑,然后才向东转朝切萨皮克海湾开去。离开华盛顿市十英里后,棕色大轿车赶到前面和他们并列在慢车道上。轿车里的司机把手放在嘴唇前隔着窗朝这边看,格雷厄姆的车里便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司机的声音来:
“福克斯·爱德华,没有不明车辆跟踪你。一路顺风。”
格雷厄姆在仪表板下面摸到降型麦克风。“罗格、鲍比。多谢了。”
雪佛莱落到他们后面去了,转弯的提示灯一闪一闪的。
“他们负责监督有没有媒体或其他什么车辆在跟踪我们。”格雷厄姆说。
“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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