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黑暗之后-第9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喘着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她决定躲进林子深处,在那里一直待到天亮,只希望那个男人赶快放弃。可是,当她渐渐匀过气息时,突然听见在她的右边又蹦出了声响。
―时间,肾上腺素频频冒窜,她迅速将自己隐匿于灌木丛下。可是这下子不管她怎么使劲喘气,一顆心依然七上八下地撞击着胸口,两脚更是不停地顫抖抽筋,再也无法平静下来。她疾奔入林子深处,远离崖边,对于那些被树枝所划破的伤口,撕扯破裂的衬衫,她早就不在乎了。忽然,她一脚踏空,整个人踉跄地摔了一跤。她虽尽力保持身子的平衡,但还是脸朝下地趴跌在地上。灼目的光束在她的身后晃动,冰凉的空气紧迫着她的胸口。她匍匐于地,心里不住祈祷着,祈求黑暗能将她彻底掩藏。几乎同时,她听见了树枝脆裂的声响,像是被人拨开又弹回去似的。
前面已经无路可逃了,而声音又越迫越近。她朝右边瞥眼一瞧,发现了成堆的枯树干。艾比蜷缩潜伏于其后,将身子尽可能压低,貼近地面。她希望这成堆的枯树干能够成为她藏身的屏障。
突然,有一个东西掉在她的脸上,并且开始扭捏蠕动,整排小脚在她的嘴唇和脸颊上攀爬着。是一只虫!不久,又掉下了一只;接着又是一只。艾比惊吓得想大声尖叫,可是她又害怕一张口,小虫会爬进她的嘴里,所以只得将嘴抿紧,透着鼻息,徐徐地喘着气。身体里的每一寸筋骨都已经酸麻不已,真想站起来挺直腰杆,舒展手臂。可是,她知道,如果这么做,一定必死无疑。
林子里一片死寂,那个男人好像停止搜寻了。
艾比伸出一只手拨去脸上的小虫,缓缓轻吐一口气,心跳声砰砰贯耳。她必须令自己赶快冷静下来,这样才能听湥С闹艿纳簟
冰凉的地面貼紧着她的脸颊,高耸常绿树的黑色剪影直探入黑夜的天空。才一回神,她忽然发现眼前的两棵大树间出现一个男人的身形轮廓,虽是背对着她,但只消一个转身,稍一低头,男人就会发现她的身影。艾比将自己向枯树干靠得更近,心中暗自祈祷着,希望他不要转过身来。然而,那个男人还是慢慢转身了,只要再前进几寸就会看见她了。艾比伸着手在地上摸索,看看能不能找到石头或树枝来充当防身武器。可是,就她伸手所及之处,什么也没有。现在,那个男人的脸已经面向着枯树干,他两眼炯炯地直盯着艾比。然后,灯光乍亮。
2
震耳的电话铃声将杰克·史坦从深沉的睡眠中惊醒,他伸手摸索着电话。当听筒从电话座上掉落,铃声嘎然而止。
“是史坦检察官吗?”
史坦瞥了一眼亮着红色数字的电子闹钟:清晨四点四十七分。
“是谁啊?”
“萨斯·狄莱德。我是桑尼卡郡的警长;两年前,我们曾经在波埃斯的法律执行会议上见过面。”
“哦,是的。”史坦一边回话,一边努力想要拼凑出这个人的形貌,可是脑子里却仍是一片空白。“是什么天大的事不能等到明天早上再谈啊?”
“有一个你认识的人在我们这里,她叫艾比吉儿·葛里芬。”
“她还好吗?”史坦乍醒过来。
“还好,先生。不过,看样子她被吓坏了。”
“为什么?出了什么事?”
“她说,有人要谋杀她。”
桑尼卡郡位在波特兰市西边约两小时车程的地方,当杰克·史坦将车停妥在一栋木造小屋前的两辆警车旁时已经快七点半了。这木屋的主人是艾比的邻居艾凡琳·威勒斯太太。史坦开门下车。阳光穿透了树木的叶隙,像投下一颗颗晶亮的碎钻似地撒在他的身上,而屋后林子里树叶因风婆娑起舞的沙沙声也低吟在他的耳际。
桑尼卡郡的副警长开门迎接,史坦则向他亮出了识别卡。这木屋不大,厨房与客厅就占据了整个一楼的楼面。艾比蜷缩在客厅的沙发上,裹着毛毯,啜着咖啡。那个瘦瘦的,六十来岁的艾凡琳·威勒斯太太坐在一旁照料安抚着她。
史坦一进门就被艾比的那副模样吓得惊疑不已:蓬头垢面不说,面颊和眼边到处是血渍和瘀青。史坦同时也注意到她脸上的几处伤痕。
“我的天啊,艾比!你还好吧?”史坦急急问道。
顺着史坦螅锏挠锏鳎纫蔡鹜防础K谝谎鄄⒚挥新砩先铣鲅矍暗娜司褪撬纳纤荆恿艘换岫欧芰钠鹁⒍考烦鲆坏闫@鄣男θ荨
“我还好,只是累坏了。谢谢你来看我。”
“别傻了!你以为我在听完警长所说的一切之后,还会让你一个人开车回波特兰吗?”
在艾比回话前,门突然开了,走进一个高大黝黑,蓄着一脸小髭的男人。他穿着戴有桑尼卡郡警局徽章的制服。
“是史坦先生吗?”穿着制服的男人问。
“你就是迪莱德警长?”
“是的,先生。谢谢你愿意来一趟。”
寒暄之后,警长随即将注意力转向艾比。
“你还能够回到小木屋去吗?我的手下已经将那里上上下下清查过了,如果你能陪我们去一趟,把事情彻底搞清楚,我会很感激你的。”
艾比站起来,身上的毯子顿时滑溜至脚边。她穿着没有垫肩的T恤、牛仔裤和胶鞋,没穿袜子,而且从头到脚尽沾附着棕褐色的泥土。
“亲爱的,你确定自己可以回得去吗?”威勒斯太太关切地问着。
“我很好。谢谢你,威勒斯太太!你对我真是太好了。”
当艾比一切准备就绪后便钻进警长的车内,史坦也开车尾随于后,穿过车道,驶向公路。警长的车左转约莫又开了一里路,然后驶进路边一条尘土小径,直开往葛里芬的渡假木屋。艾比与警长相偕入内,同时,一直跟在后面的史坦也登步踏上屋前的台阶。
葛里芬木屋的前门敞开未闭,直驱而入便是一个有着石砌壁炉的大客厅。此外,一楼还有两间卧房,外加一个厨房;至于二楼,则有着另外两间卧室和一个平台。
“法院的人来过了没?”迪莱德警长询问着一位瘦高的代理警员。
他驻守在客厅,手里正端着一杯微温的咖啡。
“几分钟前才走的。”
“在你向我们说明事情的原委之前,”警长问着艾比,“能不能先请你湥У阋幌挛葑永锏亩鳎纯从忻挥幸攀裁矗俊
艾比很快巡视了一回楼下,然后再领着大伙儿上楼到卧室里去。几个小时前在这里所发生的事如乌云般盘踞未散,像幽魂似地恫吓着她的身体与心灵,令她上楼时举步维艰,倍感辛苦。当她走到卧室门口时,不自主地在那里顿了一顿,彷佛以为那个入侵者还待在里面似的。然后,她重重地吐纳了一口气,大步跨进门。
卧室里的窗棂上烙印着大片树影,惨白的晨光迤逦透进屋里,遍洒在每一个角落。入侵者在这房里所留下的唯一证据便是倒落在橡木匣旁的那盏台灯,其余的一切都安然无恙。虽是如此,这房里的气氛依旧让艾比感到毛发耸立,鸡皮疙瘩爬满全身。她不禁用双臂环抱着微微颤栗的自己。上一次在寓所里碰上窃偃肭郑淙灰彩潜ナ芫牛悄枪煽志搴芸炀拖⒘耍蛭蛔〉馗嫠咦约海侵皇且怀∫馔馐录2还衷诤苋范ǖ刂溃虑椴⒎侨绱恕
“你还好吗,葛里芬太太?“迪莱德警长问道。
“还好!只是觉得很疲倦,还有一点惊魂未定。”
“如果你没有这种感觉,那就太不正常了。”
艾比仔细检查着木匣和桌子的抽屉,小心翼翼掏寻着皮包,再打开壁橱,探入搜查。
“到目前为止,还没发现有东西丢掉。”
“你要不要到外面的平台上坐坐,顺便呼吸一点新鲜的空气。”警长的语气中充满着关怀之意。
艾比步出房间,坐在平台的椅子上,面迎着舒爽的海风,视线跃过围栏,眺向远方一片宽广无垠的湛蓝。
“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们事情发生的详细经过了吗?“警长问她。
艾比点点头。她从晚餐前在树林里听见怪声的事讲起,然后将整件事的经过娓娓道出,偶尔停顿下来接受史坦与迪莱德警长的询问,把他们所欲得知的细节交待详尽。其实,回忆这段恐怖的历程比起她亲身经验它的时候还要来得骇人,因为她现在终于有时间去想想,如果在当时她没有即时逃脱的话,自己会落得什么样的下场。不过,让艾比感到惊讶的是,她发现自己在陈述时,有好几次必须停下来与极欲夺眶而出的顽强眼泪抵抗一番后,才能哽咽地继续把话说完。
当艾比向警长说到她在门边看见入侵者的身影时,狄莱德警长问她是否可以描述一下那个男人的长相。
“不行!”艾比摇摇头,“我从平台上掉下去以前,只是匆匆瞟了他一眼。我唯一记得的是,他一身全黑装束,头上套着雪罩或长袜,把脸整个遮住了。不过,那时我的全副精神几乎都集中在地面上,对于那个男人真的只是略瞄了一眼而已。”
“继续说下去。”
“当我纵身跃下脱身以后,看着眼前有一条沿着崖角边的泥巴小径。可是,马上我又听见平台上的门被重重掼上。那个家伙想必是使劲推它。然后我就急匆匆奔入黑暗之中。我一边跑,一边听着轰轰的海水声,看着拍岸溅起的银白浪花,还不住担心自己会跑偏了路,一脚踏空地掉到崖角下面去。
“沿着崖角边大约跑了百来码,我顺着小径的叉路跑进树林。我看见林子里有一条沟,特意绕道而行,希望那个男人会直奔落入那条沟里。我试着让自己冷静下来。没多久,他也跟了进来。我可以很湥С靥慕挪缴屯履傻钠⑸?墒蔷驮谡飧鍪焙颍矣址⑾肿约河沂直咭灿卸髟谀抢锔O窣窜动,于是我开始警觉必须赶紧逃开那里。”
“是什么东西?”
“我不知道,只是……”艾比摇摇头,“我只是听见有东西在动,像个幽灵一样,吓死我了!”
“会不会还有第二个人在那里?”
“我也这么猜想。当我听见那个声音时,就马上从小径上跳开,穿越矮树丛,逃离那个地方。我整个人被吓得心惊胆颤,不管再怎么努力都无法将心情平稳下来,只知道自己必须头也不回地逃命。”
接着,艾比也将她趴藏于树干后的事告诉了史坦和警长,对于那些教人毛发耸立的虫和种种惊惧骇人的景像,仍旧是历历在目。
“有一阵子那个男人都没有作声。”她继续说道:“我真希望他已经走掉了,然而才一转眼,在我面前的两棵大树间却冒出一个身影。我想,他就是我在房门边见着的那个男人。”
“你确定?”警长询问着。
“是不太确定。身形有点像。那个时候实在太暗了,加上房里的那个男人我只是瞥了他一眼而已。”
“继续。”
“我知道,当时如果他一转身或低个头,就可能发现我;我也确定,以他所在的位置,一定可以听见我的喘息声。结果,他真的转身了,我也打颤得厉害,心想这下子是死定了。但是就在这个时候,林子里突然乍亮了起来。”
“乍亮?”迪莱德警长狐疑地重覆着她的话。
“那是一道短暂而剌眼的闪光,从树干另一边的方向传来的。”
“你晓得那道光是怎么产生的吗?“警长追问。
“不知道。我躲在树干下面,只看见忽然闪了一道很亮的光。”
“那你有没有趁机认洧楚那个男人?”警长问。
艾比踌躇了一会儿,“两个星期前,有个男的企图闯进我在波特兰的住处,我把他吓走了。,当时我从后门的窗子上看清楚了他的模样,他那一身打扮和昨天晚上闯进这里的那个男人一样,所以我敢肯定他们是同一人。只是,我没有办法指认他,因为这两次他脸上都戴着面罩。不过,从他身上所透露出来的一些线索,让我想起了查理·狄姆。”
一旁的史坦顿时瞪大了眼。“谁是査理·狄姆?”警长也是一惊。
“他是我在一年多前曾经起诉过的一名谋杀犯,原本是被判死刑的,可是他的判决最近却被最螅ㄔ翰祷兀运衷诓诺靡藻幸7ㄍ狻!
“原来如此,怪不得我也觉得这个名字挺熟。但是你为什么会认为他就是狄姆呢?”
“他的身形和体格,我也不能百分之百确定那就是狄姆,只是直觉罢了。”
“在波特兰发生的那件事,你有报案吗?”警长接着问。
“没有,我觉得没有报案的必要,因为我根本认不出那个人;况且,我也没有遗失任何东西。加上那个家伙戴着手套,所以不可能会留下指纹。当时我只记得那个人的模样有点似曾相识,只是并没有将他和狄姆联想在一起。”
警长点点头说:“好吧!你还是继续把事情的经过说完,然后你就可以回家去好好休息一下。”
“在那道闪光出现之后,那个男人怔忡了片刻,随即循着光源而去。我听见他撩拨着草丛灌木,渐行渐远,一会儿之后就再也听不见任何声响了。我决定在原地待久一点,确定他并没有在一旁守株待兔。我没戴表,所以也不晓得自己究竟在那里待了多久。只是,那对我而言,真像是一辈子那么久。等到我觉得自己安全了以后,才摸黑走到威勒斯家的木屋,请威勒斯太太帮我报案。”
“那个男人离开后,你还有没有听见其他的怪声?”
“没有。不过很显然,当时还有其他人在那里,那道闪光和声响就是证明。”
“好吧!我猜你现在一定很想彻底梳洗一番。那么,我和史坦先生先下楼去,我们会在客厅里,等你准备好了再一起走。”
“多告诉我一些有关查理·狄姆的事。”当他们两人相偕下楼时,警长边走边说。
“如果真的是狄姆在跟琮她,那她的麻烦可就大了。”史坦说:“他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家伙,把一个同是贩毒的毒枭折磨致死,然后为了怕消息走漏,还硬生生干掉一位目击证人和他的小女儿。在审理狄姆的案子时我也在场,他不但眼睛丝毫不眨一下,还不时露出邪淫淫的笑容,把他所犯下的滔天大罪完全不当回事。当陪审团进场宣布死刑的判决时,我还特别瞅了他一眼。我敢打赌,在他听见这样的判决后,心跳绝不会加快一下。”
“那么,他是想把葛里芬也干掉啰?”
“如果他心里真的这么想,他一定会的。査理·狄姆基本上是个无所顾忌人。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才出来就急着给自己添麻烦。不过,狄姆的思想和行迳是不能以常理判断的。”
这番话让迪莱德警长听得一脸愕然。
“我真的百思不解,史坦先生。没有东西被偷,那可能意味着这是个仓皇的小偷。可是我并不这么认为。如果他是个小偷,那又为什么要跟踪葛里芬太太到树林里?为什么要伤害她?不对,这样看来,那个人侵者是冲着你的手下来的。”
第十章
1
葛里芬家那幢黄色三层楼的大宅邸坐落在婉蜓曲折的碎石路尽头,在一片占地约五英亩,林木苍郁的土地上,门前的车道被横陈的拒马封锁住了。不一会儿,好奇的邻居团团拢聚在围篱外,对着屋子探头探脑,叨叨絮絮地讨论着。究竟是什么原因引起这桩爆炸案,使得这个波特兰市原本寂静安宁的住宅区变得这般扰攘不安。
尼克·帕兰迪诺缓缓将车子驶近,穿越过重重的人群,在拒马前停了下来。一位身着制服的警官偏倚着头,透过驾驶座旁的车窗向里头看。帕兰迪诺有着一张像拳击手般伤疤满满的脸。警官讶异地打量着车里的人,直到这位专办杀人案的探员亮出了他的徽章后,才赶忙地将拒马移开。
当杰克·史坦未饰标志的警车也慢慢驶近车道时,他坐在后座,正一脸愁容地怔望着窗外出神。爆炸案的消息震慑了史坦,令他显得有些失措。在他一步步踏向犯罪现场时,心里还不断自责,悔恨自己为什么在一个星期前当艾比遭受攻击时,没有即时插手做点事。
帕兰迪诺将车子挨在消防车旁停妥,一班消防队员聚在一块儿,凝望着现场束手无策。没有起火,只是辆崭新的朋驰轿车被整个炸得粉碎。当然,车里的人也是必死无疑了。
保罗·多尼洛,爆破处理单位的小组长,一手拦住了正要跨越围篱,进到火药味浓烈的爆炸现场的地方检查官和探长。多尼洛有五尺七寸高,头顶光光,从颈子、肩膀到膝踝都裹着一圈圈肥肉,穿着该单位的黑色工作服,外面罩着Tyvex制的抛弃式化学外套,目的是防止血液中毒。
“来,把这个穿上,我再带你们好好的看一看。”多尼洛将手上的Tyvex外套又给史坦和帕迪诺。史坦很轻松地就把衣服套上,可是帕兰迪诺却受阻于他那鼓凸的啤酒肚。
“爆炸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一一九是在晚上十点三十五分的时候接获报案的。”当多尼洛领着他们越过警方的围篱时偏着头回答。现场四周架满了灯,屋里的灯火也全被点燃,照得这院子通亮灼目。爆破处理小组的成员正仔细搜查着四下的每一个角落,寻找炸弹碎片。如此一来,他们才能得知这炸弹是由何物所制成。其中的一名警官已经受派为搜证监护人,负责在爆炸现场以外的地区找寻其他证物。
史坦注意到一个男子正对着车库上被炸破的大缺口拍照。这辆体无完肤的朋驰车正好面向着车库的大门停在外面。史坦猜想,爆炸发生时,这辆车可能已经停在车道上,正要倒车出去。他兜着这辆车子打转。阵阵教人恶心的刺鼻味仍然纠结在夜晚冷凝的空气中,久久不散;车上的安全挡风玻璃虽被震得碎裂不堪,但还好端端地架在车前,可是旁侧车门上的玻璃可不然,早就一个个粉碎得不知去向。从车道至屋前的草地,到处都是大大小小,歪曲扭捏,破烂不堪的残骸碎片,驾驶座上端的车顶被大剌剌地掀起,彷佛是有股极为强烈的力量从里面往外冲爆似的。多尼洛指着车顶另外两个约一寸宽的洞,他解释道,这是被车体碎片剌穿的;接着他又引着两位男士,探入驾驶座旁的窗户。
“当我们开始检查车子的底部,”多尼洛说:“我们会发现在驾驶座下方的底部有一个非常大的洞,那里正是炸弹的引爆点。注意看看这条安全带。”带子被截成两段,“死者就是这么被硬生生弹炸起来,撞破了车顶,再重重地落在这个马桶座椅上。”
史坦沉沉地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提起胆子,朝车里探看。注视谋杀案中受害者的尸首永远不会是一件轻松容易的事;特别是当这位受害人可能是你所认识的人时,那种滋味更是教人难以忍受。而这里的这具受害者的尸首暴跌在车前座的右侧,双眼紧闭,恍若沉睡一般,头与躯干仍保持完整,双膝屈跪,不过全身上下依旧是伤痕累累,皮绽肉开。史坦可以清楚地辨识在驾驶座的车顶与挡风玻璃上都沾黏着血渍与肉末,只是死者所流的血并没有史坦预期的多,因为死因是由于严重的内伤所致。史坦抖擞精神,再凝视一眼那张脸,恍然记得它还賦有气息时候的模样。他感到些微头痛,赶紧转身离去。
“保罗,”从车库里传来一阵疾呼,“过来看看这个。”
车库的门现在是全然开启的,里面有一位爆破处理小组的成员蹲在一台靠壁的白色冰箱前。多尼洛屈着身子端瞧,帕兰迪诺与史坦也在一旁凝神注视,四个人的眼睹全落在冰箱门上的一块圆形金属片。
“这是从车库门上的那个洞飞穿进来的吗?“多尼洛问着那位唤他们入车库的成员。
“没错。我们已经测量过弹道了。我真庆幸自己在来这里之前没有多喝啤酒,否则准会被吓得屁滚尿流。”
“彼得森拍过照没?“多尼洛问:“在他还没有拍完照以前,先别动它。”
史坦趋前躬着身子瞧。他注意到上面残留的两小截铜线,和一些无法辩认的金属片。
“这是炸弹顶盖残骸一部分,”多尼洛解释道:“而这个则是常常被用来制作炸弹的灯泡碎片。当炸药一开爆时,这个顶盖会像子弹一样飞射出去,击中预定好的目标物。这玩意儿就是这么贯穿了车库的大门,然后才嵌在冰箱门板上的。”
爆玻小组员领来了现场地形的描绘人员和负责搜证拍照的人员,开始进行采证工作。
“这里可是越来越教人透不过气了。”多尼洛说完话,就示意着与史坦和帕兰迪诺相偕走出车库。
“保罗,”史坦问这位爆破小组的头头,“哈林斯的爆炸案是不是也是你办的?”
“你是说狄姆的那个案子?”史坦点点头。
“你会这么问,我可是一点都不会感到惊讶。”多尼洛说:“当我一眼瞧见那个顶盖残骸,就觉得似曾相识。不过,在搜证调查终结前,我不便多说什么。等我们把所有炸弹碎片都搜齐之后,自然就会一目了然了。可是我敢拿我一年的薪水跟你打赌,这颗炸弹和当年炸死哈林斯与他女儿的那颗绝对是一模一样的。”
2
午夜前一刻,杰克·史坦尾随着哈维斯·蓝尼来到米多布鲁克区。这是位在波特兰市郊新开发的住宅区,二十余栋小巧迷人的房舍零星罗列于碎石路两旁。这里距离爆炸案现场只有二十分钟车程。史坦将车子停在一幢灰色带车库的一楼透天小屋前的车道上;同时,一辆警车也沿挨着栏杆停了下来。史坦按着门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