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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尼拔-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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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莱克特博士那熟悉的印刷体字迹:亲爱的梅森,
猥蒙厚爱,悬了那么大的赏格找我。我希望你的赏格更高一点。作为预先警告系统,赏格的作用比雷达还大,它让一切地方当局人士放弃职责,单枪匹马来抓我,其结果谅已见到。
实际上,此信是来唤起你对你当年的鼻子的记忆的。那天你忽发灵感,跟《太太家度》杂志做了一次有关禁毒的谈话,宣称你把自己的界子和胜上的其他部分喂了跳跳和点点——两只在你脚下摇着尾巴的狗。可事实并非如此,你是把自己的鼻子当零食吃掉了。从你咀嚼时那脆生生的声音听来,我觉得你的鼻子一定跟鸡胗肝一样坚实——你当时的评价是“其味如鸡!”。我在一家小酒馆听见一个法国人嚼生菜胗肝时,不禁想起了那声音。
你连这也忘了,梅森?
说到鸡,你在治疗时曾告诉过我,在你腐蚀着你那夏令营里的穷苦儿童时,你发现巧克力会让你尿道疼痛,这你也忘了?
你以为你可以把自己告诉过我的东西忘个精光吗?
你和耶洗别①之间有难以逃避的相似之处,梅森。你是个聪明的《圣经》学者,会想得起来的。耶洗别的胜就是跟别的部〃奇〃书〃网…Q'i's'u'u'。'C'o'm〃分一起被狗吃掉的。那是在太监们把她扔到窗外之后。
①以色列王亚哈的妻子,因为做了坏事耶和华说她必被狗吃掉,以后果然被太监扔到窗外被狗吃掉了。见(圣经·旧约·列王记上)第21章,5—23节,(列王记下)第9章,7—10,30—37节。
你的人本有可能在街上杀掉我的,可你却要活的,对吗?我从你那杀手身上的气味就明显知道你打算怎样款待我。梅森,梅森,既然你这么急于见我,我不妨给你一句安慰的语(我从来不说谎,你知道):在死去之前体还会见到我这张脸的。
你忠诚的,
汉尼拔·莱克特,医学博士
又及:不过我担心称活不了那么久,梅森。你一定得注意防止再次受到肺炎折磨。
像你现在这样多愁善感,太容易生病,以后还会如此。我建议你立即接种疫苗,同时打甲肝乙肝预防针。我不愿意过早地失去称。
梅森读完信好像喘不过气来了。他等着,等着,等到舒服一点之后才对科德尔说了句话,但科德尔没有听见。
科德尔的身子靠近了他,这时梅森喷着唾沫又说了一遍:
“给我接保罗·克伦德勒的电话,给我接猪总管的电话。”
 第四十四章
每天给梅森·韦尔热送来外国报纸的直升机也给麝鼠农庄送来了副督察长助理保罗·克伦德勒。
梅森那恶毒的存在,他那昏暗的房间,那咝咝响而且叹气的机器,那老在转悠的海缮足以让克伦德勒感到不安,可他仍然不得不一次再次地看帕齐之死的录像。
克伦德勒看了7次维哥特家拍摄大卫,看了7次帕齐摔下来,内脏爆出。看到第7次,克伦德勒简直以为大卫的内脏也要爆出来了。
梅森屋里起坐区头顶的灯终于亮了,照在克伦德勒开始稀疏的平头短发上,热烘烘的,也照在他发亮的头皮上。
韦尔热家族对猪性的理解之深无与伦比,梅森便从克伦德勒所追求的东西谈起。梅森在黑暗里说话,声音的节奏受到呼吸机运作的限制。
“我不想听……你的全部纲领……要花多少钱?”
克伦德勒只想跟梅森进行私下的谈话,但是屋里却不止他们俩。鱼缸模糊的光的映衬之下还有个肩膀宽阔、肌肉极为壮实的黑影。一想到有保镖听见,克伦德勒不免神经紧张。
“我希望只有我们俩谈话,你可不可以让他走开?”
“这是我的妹妹玛戈,”梅森说,“她可以留下。”
玛戈从黑暗里走了出来,摩托车裤簌簌地响。
“啊,对不起。”克伦德勒说,从椅子上半欠起身子。
“你好。”她说,却没有去握克伦德勒伸出的手,只从桌上的碗里取了两个核桃,用一个拳头捏得喀喇喇大声响。她回到水缸前的昏暗里,大约是吃核桃去了,克伦德勒听见核桃壳落到地上的声音。
“好——了,你说吧。”梅森说。
“我要在27区推翻洛温斯坦至少要1000万。”克伦德勒交叉起双腿,望着黑暗里的什么地方。他不知道梅森是否能看见他。“光是传媒就需要那个数。但是我向你保证洛温斯坦可以推翻。处在我的地位我心知肚明。”
“他的弱点在哪里?”
“我们只能说他的行为有点……”
“好了,是钱还是×?”克伦德勒不好意思在玛戈面前说“×”字,尽管梅森似乎满不在乎。“洛温斯坦已经结了婚,可是跟州里上诉法院的一个法官长期有暖昧关系。
那法官曾经对捐给他款项的人做过有利的裁决。裁决可能是偶然巧合,可是电视如果确认洛温斯坦有问题,那就正好符合了我的需要。”
“那法官是女的?”玛戈说。
克伦德勒点点头。他没有把握梅森能看见他点头,急忙说:“是的,是女的。”
“太糟糕了,”梅森说,“他要是同性恋就好了,是吗,玛戈?不过那脏水还不能由你泼,克伦德勒,你不能出面。”
“我们订了一个计划,把机会给投票人……”
“不能由你泼。”梅森再次重复。
“我只需要让司法监督委员会知道到什么方向去找问题就行了。问题一露头他们就会盯住洛温斯坦的。你是说你可以帮助我吗?”“我可以帮助你一半。”
“5?”
“我们不随便说‘五’,这数字需得郑重说,我们说‘500万’。上帝赐给了我钱,我要用它遂了上帝的愿。只要汉尼拔·莱克特干干脆脆落到我手里,500万就是你的。”梅森吸了几口气。“那你就成了27区的克伦德勒议员先生了,清白,干净。我只对你要求一件事:反对《仁慈屠宰法案》。如果联邦调查局抓到莱克特,叫警察弄他到什么地方一针打死,那你可就不够朋友了。”
“他要是给地方司法部门抓住,我可没有办法。要是克劳福德的手下碰巧逮到了他,我也无能为力。”
“莱克特博士可能被判死刑的州有几个?”玛戈问。她声音有点嘶哑,但由于服用了荷尔蒙,像梅森一样浑厚。
“3个州,每个州都适用累犯杀人罪第一条。”
“他如果被抓住,我要他在州一级受审,”梅森说,“别弄出绑架、侵犯人权的指控,也别闹出州际纠纷。我要他活着出来,关进州立监狱——不是联邦最高监狱。”
“我是否需要问问为什么?”
“除非你非让我告诉你不可,就不要问,那不属于《仁慈屠宰法案》范围。”梅森说着呵呵地笑了。他已讲得筋疲力尽,对玛戈做了个手势。
玛戈拿了一个文件夹来到光线下,读起了备忘录。“我方要求得到你方手中的一切资料,要先于行为科学处读到。行为科学处到手的文件我方务需到手,我方需有VICAP和国家犯罪情报中心的密码。”
“你们每次访问VICAP都得用公用电话。”克伦德勒说,仍然对着黑暗,仿佛那女人不在场,“你们怎么做得到的呢?”
“我做得到。”玛戈说。
“玛戈做得到,”梅森在黑暗里低声说,“她在健身房编制器械健身日程。那是她的小职业,这样她就不用靠奇哥过日子了。”
“联邦调查局的制度是封闭性的,有的还编成了密码,你必须严格以我告诉你的访客身份活动,要下载文件必须使用在司法部程序里的一部便携式电脑。”克伦德勒说,“那样,即使VICAP对你进行追踪,也不过是再回到司法部来。你到一家电脑店用现金在柜台买一台快速电脑,配一只快速调制解调器。别寄什么担保。还得弄一个压缩驱动器。那部电脑别人网,我明天晚上就有用,而且,你办完事我还得把它要回来。静候我的通知吧。行了,就这些。”克伦德勒站起身子收拾文件。
“还没有全完,克伦德勒先生……”梅森说,“莱克特博士并不是非露面不可。他有钱,是可以永远潜伏的。”
“他哪儿来的钱?”玛戈说。
“他在做心理咨询时有几个很阔气的老病人,”克伦德勒说,“他从他们那儿弄到了很多钱和股票,保存得很好。他们挖出了给他钱的两个人的尸体,看是否是他杀害的,但是一无所获。中毒检验结果是阴性。”
“因此他不会在抢劫时被捕,他有现金。”梅森说,“我们得设法逗引他出来。想想办法吧。”
“在佛罗伦萨对他的打击是从哪里来的他会了解到的。”克伦德勒说。
“当然会了解到。”
“因此他会来找你。”
“这我就不知道了。”梅森说,“他喜欢我像现在这样。想想办法吧,克伦德勒。”梅森开始哼唱起来。
副督察长助理克伦德勒在出门时只听见哼唱。梅森在盘算时常常哼几句圣歌。你吞了个最美妙的饵,克伦稳勒,等到一份能证明你有罪的银行存折到称手里之后,我们再讨论吧。那时你就是我的象中之物了。
 第四十五章
屋里只剩下了家里人:哥哥和妹妹。
柔和的光,柔和的音乐。北非音乐,乌德琴音乐配合著鼓声。玛戈低头坐在长沙发上,手臂盘住膝盖,看去可能是个休息时的铅球运动员,或是锻炼结束在健身房休息的举重选手。她的呼吸比梅森的呼吸器略快一些。
歌声结束,她站起身子来到哥哥床边。海鳝从人工岩洞探出了头,看看今晚它那银色的动荡的天空会不会又掉下鲤鱼的雨。玛戈钢挫一样的声音最温柔地说道:“你醒着吗?”
不一会儿,梅森出现在他那总是睁着的眼睛后面。“是该谈谈(咝咝的呼吸声)玛戈的要求的时候了吧。坐到这儿来,坐到圣诞老人的膝盖上来。”
“你知道我要的是什么。”
“告诉我。”
“朱迪和我想要一个孩子,想要一个姓韦尔热的孩子,我们自己的孩子。”
“你怎么不买一个?”
“那倒不错,我们也可能去买一个。”
“爸爸遗嘱里是怎么讲的?……在我亲爱的儿子梅森去世之后,全部家产将由一个经过细胞符号实验室或与之相当的DNA试验确认为我后裔的人继承。这里的‘亲爱的儿子梅森’就是我。如果没有继承人,唯一的受益者将是南方浸礼会,得克萨斯州韦科市贝勒大学有特别条款规定,除外。你这一臭拳真会把爸爸气死的,玛戈。”
“你可能不会相信这个,梅森。但是问题不在钱——钱的问题是有一些,可是你就不愿意有个后代吗?他也会是你的后代呢,梅森。”
“你干吗不找个如意的人让他弄一弄,玛戈?你总不至于说连那也不会吧!”
摩洛哥音乐又加强了。乌得琴乐声梦魇般的反复到了她耳里似乎变成了愤怒。
“我把我自己弄糟了,梅森,我的子宫因为我吃的药已经萎缩。我还想让朱迪也参加。她想当母亲生他下来,梅森。你说过的,如果我帮助你办事——你答应过给我精子。”
梅森蜘蛛样的手指做了个手势。“你自己弄去吧,要是我那底下还有的话。”
“梅森,你还非常可能有管用的精子。我们可以没有丝毫痛苦而得到收获。”
“收获到我的可用的精子?听起来你好像已经跟什么人谈过了。”
“只是跟授精诊所谈了一下,保密的。”即使在鱼缸的冷光里玛戈的脸也柔和了起来。“我们对孩子真的会好的。我们听过父母教育课程,朱迪来自一个宽容的大家庭,还能得到几个做母亲的妇女的帮助。”
“我们俩年轻时你总能弄得我射精,玛戈,让我射得像个使用炮弹带的大炮,而且很快。”
“我小时候你伤害了我,梅森。你伤害了我,在你逼我给另外一个人——拉得我肘关节脱了臼。我的左臂弯举至今超不过80磅。”
“行了,巧克力你是不愿吃了。我说过,小妹妹,这个问题我的事办完之后再谈吧。”
“我们现在就来试试你吧,”玛戈说,“医生是能够没有痛苦获得样品的。”
“什么没有痛苦?我那下面什么感觉都没有。你可以去吸,吸得脸发青也不会像我们第一次那样。我早叫人吸过了,什么反应都没有。”
“医生可以无痛取得样品,只是为了看看你的精子是否还有活力。朱迪已经在服用克拉米德。我们正在找出她的排卵周期,要做的事还多。”
“我一直不曾有过见到朱迪的荣幸,科德尔说她罗圈腿。你们俩配对有多久了,玛戈?”
“5年了。”
“你怎么不带她来玩一下?我们可能……想出个办法来,比如说……”
北非鼓点拍了最后一拍,停止了,可在玛戈耳里那寂静仍然是喧闹。
“你要跟司法部建立个小小的联系,干吗自己不去?”她对着他的耳朵眼说,
“你干吗不想法子用你那部他妈的便携式电脑到电话亭去通话?你干吗不再花钱弄些蠢猪去抓那把你的脸变成了狗食的家伙?你说过你会帮助我的,梅森。”
“我会的,只是还得想想。我得考虑一下时间。”
玛戈捏碎了两个核桃,让核桃壳落在梅森的床单上。“你可别考虑得他妈的太久了,笑面虎。”她走出房间时,她那摩托车裤像水汽一样咝咝地响。
 第四十六章
阿黛莉亚·马普高兴时就自己做饭。她只要肯做,总做得非常好。她是牙买加人和谷拉①人的混血后裔。此刻她在做鸡肉干,正小心抓住柿子椒的柄去着籽。她不肯买切好的鸡肉,认为那得多花钱,于是让史达琳刀子砧板地忙个不停。
①居住在美国南卡罗纳州和佐治亚州治岸、尤其是附近海岛上的黑人种族。
“鸡要是不切开,史达琳,就没有那么入味。”她解释说,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解释了。“看着,”她说着拿刀切了下去,力气太大,鸡肉碎渣飞到了她的围腰上,“就像这样。你干吗把鸡脖子扔掉?那是好东西,放回去。”
一分钟以后。“我今天到邮局去了一趟,给我妈妈寄了双鞋。”马普说。
“我也去了邮局,你该让我代你去寄的。”
“你在邮局听见什么消息没有?”
“没有。”
马普点点头,倒也不意外。“有人说你的信件受到了监控。”
“谁说的?”
“是邮务检查官的秘密指示。你还不知道,是吧?”
“不知道。”
“那么你就用别的办法去查出来。咱们可得保护邮局里的朋友。”
“好的。”史达琳放下刀子,停了一会儿。“我的天呀,阿黛篱莉亚。”
史达琳那天到邮局柜台买邮票,在忙碌着的邮局职员板着的面孔上没有看出什么来。
那些职员大部分是非洲裔美国人,有几个她还认识。有人显然是想帮助她,可又极可能触犯刑法,受到罚款处分,并威胁到退休金。显然,那人相信阿黛莉亚更胜于相信她。
史达琳虽然感到烦恼却也因为有非洲裔美国人喜欢她而高兴。这可能表明了那人的一种无言的判断,认为她杀死伊芙尔达·德拉姆戈是出于自卫。
“现在,把葱拿来,用刀把捣碎,放到这儿。葱白葱叶全捣碎。”阿黛莉亚说。
难备工作完成,史达琳洗了手到阿黛莉亚秩序井然的起坐间里坐下了。阿黛莉亚马上跟了进来,在一块抹布上擦了擦手。
“都是些混账,牛屎,对吧?”阿黛莉亚说。
她们俩有个习惯,在谈起确实不吉祥的事前先骂个痛快。这是在世纪末给自己壮胆的一种方式。
“我要是知道才怪!”史达琳说,“问题在于,是哪个狗娘养的在检查我的信件?”
“我的熟人只知道是邮检部门。”
“不会是因为枪战,不会是因为伊芙尔达,”史达琳说,“检查我的信件一定是因为莱克特博士。”
“他给你的东西你全都上交了。因此你跟克劳福德都倒了霉。”
“他娘的,说穿了,如果是联邦调查局职业责任调查部在检查我,我觉得还可以查个水落石出,但如果是司法部的职业责任调查部,我就无能为力了。”
司法部和它下属的联邦调查局各有自己的职业责任调查部,两个部理论上是合作的,实际上往往发生冲突。这种机构内部的矛盾被称为“彼此撒尿”,夹到当中的特工有时就会给尿淹死。而且,司法部的督察长,一个搞政治的家伙,任何时候都可能插进一脚,把敏感的案件拿了去。
“他们要是知道了汉尼拔。莱克特要干什么,要是以为他到了你的附近,是一定会通知你,让你小心的。史达琳,你有过他……就在你身边的感觉没有?”
史达琳摇摇头。“我倒不太为他紧张,并不紧张。我常常一连许多日子都没有想起过他。你知道那种像铅一样的感觉吧?你在害怕什么东西时那种沉重的、灰色的感觉?那种感觉我一点都没有过。我觉得我要是出了问题自己总会觉察到。”
“那你怎么办,史达琳?要是你发现他来到了你的面前会怎么办?突然出现在你面前?你决定了怎么办没有?你会向他扑过去吗?”
“我只要能够从裤子里拔出枪就向他背后扑过去。”
阿黛莉亚哈哈大笑。“然后怎么样?”
史达琳的笑没有了。“那主意就得他自己拿了。”
“你会对他开枪吗?”
“为了保护自己这一肚子杂碎,我会开枪的。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天呀!我希望别发生这样的事,阿黛莉亚。如果他被抓住,看管起来,而没有别的人受伤——连他自己也没有,我就高兴了。不过我要告诉你我的一个想法,他要是被堵住逃不掉了,给我个机会跟他见面,我是会很高兴的。”
“你这话可不能对人讲。”
“要是我去了,他就可以有多一点活下去的机会。我不会因为怕他而向他开枪的。
他毕竟不是狼人。只需要让他做个决定就行。”
“你害怕他吗?你最好是非常怕他。”
“你懂得什么是怕吗,阿黛莉亚?别人告诉了你真相,那才真叫害怕。我希望看见他别再惹事。他如果能够不惹事,被看管起来,人们对他的兴趣就会大起来的,对他的待遇也会好些。他跟同牢房的人也不会有问题。他如果被关押起来,我就得谢谢他那封信了,一个疯到还可以讲出真理的人不应该浪费掉。”
“检查你的信件是有理由的,有法庭的命令,盖过印的,命令存放在某个地方。不过我们还没有受到警察监视,要是受到了监视我们总能够察觉的。”阿黛莉亚说,“如果那些狗东西明知他要来却不告诉你,我可就不会饶恕他们了。你明天小心点。”
“克劳福德先生会告诉我们的。他们要对莱克特采取大动作,不能不让克劳福德先生知道。”
“杰克·克劳福德已经成了历史,史达琳。他是你身上的一个盲点。他们既然因为你那嘴太伶俐,因为你不让克伦德勒钻你的裤裆想要对付你,能够让克劳福德知道吗?如果是有人想束缚你的手脚呢?晦,现在我可要认真保护我的线人了。”
“我们怎么能够保护你在邮局里的朋友呢?需要我们做什么?”
“你以为来吃饭的是什么人?”
“好了你,阿繁莉亚!……等一等,我还以为来吃饭的是我呢。”
“你可以拿一点过去吃。”
“谢谢!”
“没关系,丫头,事实是,鄙人乐于效劳。”
 第四十七章
史达琳从呻吟在风雨中的木板屋搬进路德派孤儿院结实的红砖大楼时还是个孩子。
儿童时代早期,他们一家人住的居室破烂不堪,却有一个温馨的厨房,她在那儿可以跟爸爸合吃一个橙子。但是死神找到了那小屋,那屋于是给为了少量报酬而做危险工作的人住的。她爸爸开着那部破旧的小货车离开小屋去巡夜,被杀死了。
史达琳骑了一匹快要被杀的马离开了领养她的家庭,那时他们正要杀羊羔。她在路德派孤儿院找到了避难所,从此那巨大结实的孤儿院建筑就给了她安全感。路德派也许温馨和橙子太少,耶稣太多,但规定总是死的,只要你懂得规定你就不会有问题。
在受到不带个人成见的考验挑战时,在街头值勤时,她都知道可以依靠自己保证自己的安全,但是在机关里搞政治她却缺少才能。
现在,她一大早从她的旧野马车里出来时,匡蒂科高大的门面已再也不是能让她避难的巍峨的砖石胸膛了。停车场上空疯狂的气氛使那里的门都似乎歪扭了。
她想看看杰克·克劳福德,却没有时间。太阳刚升起,霍根巷里就要开始拍片了。
为了调查费利西亚纳鱼市的屠杀,要在匡蒂科霍根巷的打靶场拍摄一套那次战斗的情况,要对每一颗子弹和每一条弹道做出清楚的解释。
史达琳得去表演她的角色。他们使用的伪装车就是参战的那辆,车身补了涂料,抹平了新打出的弹孔,却没有上色。他们一次又一次从那部旧货车里冲出来;扮演约翰·布里格姆的特工一次又一次堆扑倒在地上;扮演伯克的特工一次又一次地在地上抽搐。
拍摄使用的乌烟瘴气的空弹头武器弄得她筋疲力尽。
片子直到半下午才拍完。
史达琳脱下了特种武器和战术警察部队的制服,在办公室找到了约翰·克劳福德。
现在她又叫他克劳福德先生了。他似乎越来越模棱两可,跟谁都生疏了。
“来杯塞尔脱兹矿泉水吗,史达琳?”克劳福德见她来到办公室门口,说道。克劳福德一天要吃好多种成药。他还吃银杏叶片、棕榈末片。他从手掌里按一定的顺序吃,扬起头,像在跟谁干杯。
近几个星期来他开始把西服挂到办公室的墙上,只穿他去世的妻子贝拉给他织的羊毛背心。他现在看上去比她自己记忆里的父亲还要衰老得多。
“克劳福德先生,我的信件叫人拆了,拆得不高明,好像是用茶壶熏化胶之后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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