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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的世界-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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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我们的时机已经成熟了。所以,识时务者为俊杰啊!万展飞一直不想牵涉进更多的人,我们何尝不是这么想的呢?虽然我们的目的不同,但是我们的良苦用心却是一样的。万展飞想死死捂住所谓的秘密。可是这个秘密留下了太多的信息在外边,所以它就不是一个秘密。况且,他能捂得住吗?万展飞和你都是太天真啊!呵呵……”
兆丰的眉头越皱越紧,他低声朝邱仁峰说道:“邱仁峰,你究竟想干什么?直接点,别转弯抹角地罗唆。我兆丰跟了万展飞一辈子,该明的事理都明了,用不着你在这儿娘儿们似的开导!”
邱仁峰说:“好,你既然要直接,我就直接。带我去见万展飞,我得开导开导这个冥顽不化的老家伙!”
兆丰冷哼一声,说道:“你应该没有资格见他。他也不会见你的。如果是张韦博要见他的话,老爷子倒是可以见他的。”
邱仁峰呵呵笑道:“兆丰,话你不能说得太死。你最好还是把我的话转告给万展飞。”
兆丰说:“你的话我会转告的。”
邱仁峰说:“这就好。好了,话我不多说,你和万展飞一起掂量掂量吧。”说完背着手转身要朝林子里走。走出两步又停住了,故意用鼻子在空气中嗅了嗅,说道:“这林子里的血腥味咋这么重?”
兆丰没有理会邱仁峰。
邱仁峰回过头,神秘地朝兆丰笑了笑,然后走进了密密的竹林……
兆丰望着邱仁峰走进竹林,心里生出一股厌烦的情绪。他走近那棵大树桩,把耳朵贴上去仔细地谛听了一阵,树桩下的地洞里却突然变得安静了,没有丁点声息……
兆丰觉得奇怪,便后退几步,试着运行了一下内力,感觉七筋八脉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于是扭动了一下腰部的关节,在手心里吐了一口唾沫,拍了两下,突然提气纵身跑向树桩,手脚并用地噌噌噌上了树。当他把头伸向树桩里的洞口时,眼前的景象令他目瞪口呆头皮发炸。只见树洞的底下闪烁着无数蓝莹莹的光点。这些光点聚集拥挤在洞口的下面,邪恶而且贪婪。
一股股极其难闻的泥腥味和着浓烈的腐臭味从洞口的地底下井喷似的冒出,把兆丰熏得脑子一阵阵地发蒙。
这是一群已经极其躁动不安的怪物!纵目人遗留下的血腥味勾引得它们蠢蠢欲动!
而更令兆丰感到心惊肉跳的还是这些怪物居然在相互间重叠着朝上面攀登,要不了一刻钟的功夫,这些怪物就会跃出洞口!
难道这是一群已经有着集体智慧的怪物?
想到这儿的兆丰这一惊非同小可,他一下子从树桩上滑了下来,嘴里急切地嘟哝道:“怎么办?怎么办?”
无计可施的兆丰围着树桩打起了转,他现在既想不出解决的办法,更不能离开半步,冷汗从他的两鬓间冒了出来……
黑子用它的狗鼻子贴着地面继续嗅着,当它嗅到树桩下时,抬起头,朝着树桩吠叫两声,情绪变得躁动不安起来。
它突然间朝树桩上纵跃上去,四只爪子牢牢地抓住树桩苍老的树皮,它想努力地朝树桩上爬,但是,却没有办法挪动任何一只扣在树桩上的爪子,头和尾巴死死地贴着树桩,急得呜呜直叫唤。
兆丰见黑子这副狼狈相,又好气有好笑地说道:“只听说老母猪上树,现在倒好,连公狗也会上树了。这世道真他妈乱得不成章法了!”
黑子终于还是没有坚持住,从树桩上跌了下来。
兆丰已经来不及理会黑子,他突然间灵机一动,快步跑到竹林边,使劲掰断了一根手臂粗的翠竹,动作麻利地徒手去了上面的枝叶,弄成一根三四米长的竹竿,然后用竹竿撑着跃上了树桩。
兆丰在一个树杈上坐下,他要守在洞口,用竹竿把这些邪恶的家伙一个一个地捅下去……
第三十三章 沧桑的老人和天真无邪的孩子
在神秘的洞府内,冬日里的暖阳把一线天光从顶部的一线缝隙中斜斜地透射下来,就像一柄透着寒气的利剑插在洞府的地面上。而从顶部的崖缝中滴落下的水滴打在洞府内的那泓水池里,滴答滴答的水滴声既显得清脆悦耳,又显得格外应声。
万展飞盘腿端端地坐在那泓水池旁,水池里泛起的涟漪将他投射在水面上的倒影扭曲得伸缩不定。而那一线天光从他的头部斜斜地划过,使他整个人处在半明半暗之间,越加显得神秘肃穆。
洞府内很安静,除了水滴的声音,几乎没有任何格外的声响。
这与世隔绝的洞府内透露出的寂寞让人心悸。
在洞府内的一个角落里,却站着一个灰暗的人影。这个人影低垂着头,一副做错了事情低头忏悔的样子。
而在水池对面的一块光洁的鹅卵石上,却坐着春明。
洞府内的一切对春明来说都是那么的新奇和陌生,一双天真无邪的眼睛随着他的一颗转动的脑袋在洞府内四下里滴溜乱转。
坐在那泓水池旁的万展飞一副庄严肃穆的模样,又使得春明心里滋生出极度虔诚的心机。他的脑袋和眼睛尽管在不停地转动,但却规规矩矩地坐在那块鹅卵石上不敢乱动。
万展飞一直微闭着眼睛,两只手垂放在盘着的膝盖上,拇指掐着中指,一副入定的样子,很有仙风道骨的意味。
那个灰暗的人影僵直地站在洞府的最暗处,像是石化了一般一动不动。
在如此沉寂的洞府内,水滴的滴答声此时就显得格外地让人揪心。
终于,万展飞的眼睛露出一条细微的缝隙,而就是从这两道缝隙里,冷飕飕地射出深不可测的光。
“你终于还是来了!”万展飞说话的声音不急不缓,但却沉郁苍劲,使得整个洞府都在嗡嗡作响。
他是对站在背后的那个灰色的影子说的。
“老人家,我也许闯祸了。”是那个灰色人影的声音。
万展飞眯缝的眼睛又开启了几分,但从眼缝里露出的光却越加清冷,他说:“哦!你闯祸了?闯什么祸了?”
“我在卧牛村旁边的老林子里打伤了一个纵目人,它身上渗透出的血腥味也许已经飘出了我可以控制的范围!”
是张子坤的声音!
万展飞的眼睛终于全部睁开了,他盯着水池里自己扭曲的投影,脸上的表情就像起了一层浓霜。
沉寂了一会儿,万展飞才沉声说道:“你岂止是闯祸了!你是闯下大祸了!你让卧牛村的人无端地陷入了一场浓浓的血腥味之中!你知道吗?你的草率已经给外面的世界埋下了祸根!你知道吗?”
“我知道,所以我才找你老人家来了。”张子坤怯声怯气地说。
万展飞的声音里终于充满了怒气。他朝张子坤低声喝道:“你要是不闯下这样的大祸,兴许你还不会来找我,是吗?或许你还会在外面用你掌握的死门的钥匙为所欲为是吗?”
张子坤委屈地申辩道:“老人家,我没有用死门的钥匙为所欲为。”
“你没有吗?”万展飞怒声喝问道,“你两次在朝霞寺打开了死门,你还没有吗?”
张子坤说道:“可是我是万不得已啊!朝霞寺不能毁啊!我只是打开死门吓唬吓唬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人!”
“但朝霞寺还是毁了!你打开死门有用吗?”万展飞打断张子坤的话厉声说道。
张子坤见万展飞动了真怒,萎缩在万展飞的身后不敢作声了。
万展飞脸上的神情越加的严厉,把坐在水池对面的春明也给吓着了。他停止了转动的脑袋,用惊惶不安的眼神看着万展飞。
沉寂了一会儿,万展飞又说:“你难道真的不知道你手里那把钥匙的分量吗?嗯?你知道因为你的草率会引出多大的麻烦吗?”
张子坤怯声说道:“可是,当时的情况不是万不得已吗?要是定远和尚回朝霞寺,看见朝霞寺成了一片废墟,你拿什么给定远和尚交代?”
万展飞说道:“这是我和定远和尚之间的事情。这些事用得着你操心吗?况且,那些人的心目中已经没有了神灵的位置,没有了敬畏,没有了虔诚,就是留着朝霞寺那个空壳又有什么用?”
张子坤继续申辩着说:“可是,你怎么向定远和尚交代?”
万展飞生硬地说:“如果定远和尚连这一层也悟不出来,他也算是枉自修行了!你真是杞人忧天啊!”
张子坤不言语了。
万展飞沉默了一阵,又说:“既然前面朝霞寺的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也懒得再追究你的过错!但是,现在你又将卧牛村的人卷进了一场血腥之中。你说怎么办?”
张子坤依旧不作声了,此时的他是既理亏又没有了主意……
万展飞见张子坤在背后没有说话,想了一会儿,又说:“其实,你也知道一旦打开了死门的通道,你能够控制驾驭的机会就很少。要不是白晓杨当时在场,朝霞寺就已经变成了一个血肉横飞的屠宰场!张子坤啊!事情过后你真的没有心有余悸吗?”
张子坤这才说:“老人家,我知道我草率了,错了!”
万展飞立刻用极其严厉的声音说道:“可是你没有吸取教训!你出手还是那么草率,还是那么狠那么重!你即使不说,我也知道你把纵目人伤害到了什么程度。因为你的草率,卧牛村就将以血的代价来补偿,你知道吗?”
张子坤又委屈地申辩道:“我也是迫不得已才出手的。”
万展飞声音极其冷硬地喝道:“什么叫迫不得已?难道你的草率行为都可以用迫不得已来推脱吗?这说明你根本还没有意识到你铸下的错误有多么严重!”
张子坤依旧分辨道:“可是当时的情况我若手软的话,春明这个孩子就会被纵目人一撕两半!”
万展飞又提高了声音呵斥道:“那是你已经激怒了它!它们这个种群我至少比你了解。它们不是天生就那么凶残血腥!除非有外部的诱因去逼迫它!事实上是你逼迫了他!不是吗?”
理屈的张子坤有点气馁了,闷声说道:“也许是吧。”
万展飞缓和了声音说道:“今天唯一让我感到欣慰的是,你{文、}还知道{人、}在这个{书、}时候来{屋、}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如果今天晚上你再用打开死门的方式来了结犯下的错误,你就真的大错特错了!”
张子坤这时抬起头,从背后看着万展飞,说:“那我们该怎么办?”
万展飞没有马上回答张子坤的话,而是眯缝着眼睛盯着面前的那泓水池陷入了沉吟的状态。
背后的张子坤见万展飞没有说话,心里越加不踏实起来,他眼神闪烁地在背后看着万展飞。
过了好一会儿,万展飞抬起眼光,对一直坐在水池对面的春明轻声问道:“你叫春明,是吧?”万展飞的声音这时变得格外的亲切和蔼。
春明拘谨地朝万展飞点头。
万展飞自言自语地呵呵笑道:“这名字取得好,春光明媚,阳光灿烂,万物复苏,生机盎然啊!”
张子坤没有搞明白万展飞怎么会突然间说起了和纵目人毫不相干的话来,显得有点茫然。
万展飞朝春明招了招手,声音依旧亲切和蔼地说:“你过来,让我仔细瞧瞧。”
春明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眨动着天真无邪的眼睛望了望站在万展飞背后的张子坤。
张子坤朝春明悄悄做了个过去的手势。
春明这才从鹅卵石上站起来,一脸陌生地朝万展飞走过去。
当经过从顶部斜射下来的那道明晃晃的光带时,万展飞朝春明说了声:“站那儿,别动!”
春明很听话地站住了。
春明瘦弱的身子沐浴在纯洁明艳的光线下,整个人立刻被镀上一层神秘的光晕。
万展飞仔细端详着沐浴在那一线天光下的春明,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朝春明说:“过来吧。”
春明不明白万展飞要叫他过去做什么,怯怯地走过去。
万展飞捉住春明的手,然后把手伸进春明的棉袄里摸索起来。
万展飞的手有点凉,摸索到春明腰部瘙痒处的时候,春明竟咯咯咯地轻笑起来,扭捏着身子要挣脱。
万展飞却死死地捉住春明,说:“别动,让爷爷摸摸你是不是一块好料!”
春明果然就不动了。
万展飞微闭着眼睛,在春明的每一处骨骼上摸得非常仔细认真。
春明的全身骨骼都被万展飞摸了个遍,终于被放开。
万展飞继续看着春明,自言自语地说:“是块好料啊!这孩子,要是在卧牛村一辈子,就荒废了,还真是可惜了啊!”
春明还不大能够领会万展飞话里的意思,清澈的眸子里流露出的全是天真无邪的疑问。
万展飞看着春明说:“春明,你给爷爷说说,你是愿意回家侍候你爸妈还是跟着爷爷学手艺?”
春明想了想,用幼稚的声音说道:“我没爸,只有我妈!我长大了要孝敬我妈一辈子!”
万展飞呵呵笑道:“好!好!有志气!知道孝顺就是好孩子。这是几千年流传下来的美德啊!薪火相传啊!春明,你知道吗?有你这份心啊,爷爷我就高兴!非常高兴!至少现在看来,这世道,良心未泯!良心未泯啊!”
说道此处,万展飞的眼睛居然有点润湿了。
万展飞又朝春明问道:“春明啊!你长大了用什么孝敬你妈啊?”
春明依旧用幼稚的声音气宇轩昂地说道:“我好好放牛,长大了我就可以扶犁头耕田了,挣好多工分……”
听了春明的话,万展飞突然间哈哈哈地大笑起来,边笑边朝春明说道:“春明啊!你真是个好孩子啊!知道什么是璞玉吗?”
春明摇头,乌黑晶亮的眼珠子清澈得诱人!
万展飞呵呵笑道:“你当然不知道,你知道你就是神童了!呵呵……也许你就是一个神童,只是一直被埋没着,呵呵呵……春明啊!你说的话让爷爷我开心死了!挣好多工分!孝敬你妈!好!好!春明啊!你知道吗?忠孝是我们的根我们的魂啊!它在我们的血液里流淌了几千几万年!几千几万年啊!”
万展飞说到此处情绪突然高亢起来,声音也激昂了几分。
春明不明白万展飞的话,愣愣地看着脸上开始泛着红光的万展飞。也许他根本就没有闹明白自己无意中说出的几句简单的话怎么就会把万展飞逗得这么开心。
春明幼小的心灵变得迷糊了……
第三十四章 争执
万展飞专注地看了春明一会儿,脸上的神情渐渐沉寂下来,朝身后的张子坤冷声说道:“你可以走了。春明就留下吧!”
张子坤心里很不踏实地说:“老人家,你还没告诉我纵目人的事情怎么办呢?”
万展飞盯着面前的那泓池水想了想,说:“你只管做到你的本分就行了,纵目人的事情你不用去管,你也管不了。”
张子坤没有听懂似的哦了一声,站在万展飞身后没有动。
万展飞依旧盯着面前的那泓池水说:“这么多年来,你能够在受人白眼中忍气吞声已经很不容易了,¨wén rén shū wū¨我也不能对你要求太过分。不过目前你还得继续这么忍下去。现在看来,后边的事情还很多,你得有个心理准备。其实,卧牛村有这场劫难也不能全怪你,这一天迟早是会来的,只是来得早与迟的问题。”
张子坤又哦了一声。
“走吧。”万展飞又对张子坤说。
张子坤迟疑了一下,转过身刚要走,春明却几步撵过去,大声说道:“五爸,我也要走。”
张子坤停住脚,在春明的跟前蹲下身,肮脏的脸上露出的那双眼珠子里全是温煦的目光。他朝春明说道:“春明,五爸把你带进来,你就得留在这儿了。男人家,不能放一辈子牛,你得有大出息。知道吗?”
春明眼圈开始泛红,声音里有了想哭的意味,说:“五爸,我想我妈妈了!我妈妈看不见我会着急的。”
张子坤拍拍春明的脑袋,说:“春明,听话,要有大出息,就不能守着你妈妈一辈子。我会告诉你妈妈,说你跟着一个神仙学大手艺大本事去了。你妈妈听了心里会喜欢的。”
春明却哇的一声哭起来,任性地哭吼道:“不,我要回去,我要我妈妈,我不学大本事,我只要我妈妈……呜呜……”
张子坤不再理会春明,站起身要走,呜呜哭着的春明却死死地拽住张子坤的破棉袄不放手。
张子坤狠狠地掰开了春明的手,朝着潮湿阴森黑暗的一条甬道里走……
春明见张子坤要彻底扔下他,就像丢了魂似的哭得声嘶力竭起来。他朝着张子坤急撵过去,但是张子坤快走几步,像幽灵一般在甬道的一个转折处悠然消失了。
春明顿时觉得天都要塌陷下来似的,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吼,朝着转折处奔跑过去。
转折处依旧是一个黑乎乎的洞口,有湿漉漉的阴冷气息从洞口的那端阴森森地刮过来。
春明朝着洞口凄惨地哭吼着:“五爸——五爸——”
洞口里空荡荡地回应着春明凄厉的哭吼声。
洞口的黑暗和阴森令春明不敢再往前迈出半步,他回头望着端坐在大厅里的万展飞,幼稚的眼神里全是绝望和恐惧。
此时万展飞的神情变得不再亲切温和,苍老的脸上溢满了凝重和忧郁。他看着站在洞口春明。
春明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也许是他无忧无虑的人生中面临着的第一次抉择。
终于,春明还是朝着阴森森的洞口里跑了进去……
看着跑进洞口的春明,万展飞轻轻地摇了摇头,喃喃说道:“是该给你套上缰绳的时候了。”
而春明凄厉的哭喊声从洞里隐隐约约传来,直至彻底消失……突然,春明发出“啊——”的一声惨叫,然后就寂静无声了……
空旷的地厅里重新陷入了寂静,只有晶亮的水滴从穹顶上滴落下来,滴答滴答的声音格外清晰。
这时,从甬道里走出两个人影,一个是庹铮,一个是理着平头,浅短的头发已经花白的六十多岁的男人。
男人穿着洗得泛白的劳动布工作服,左肩膀上有一块用蓝色的新布头打的巴掌大的补丁。补丁的针脚细密整齐,显得很妥帖,也很显眼。
男人的神情疲倦而且颓废,但是腰板却笔直挺正,浓黑的眉毛下,一双眼睛闪烁着倔犟的光芒!
庹铮显得非常的萎靡,长长的头发乱蓬蓬的没有梳理,胡子拉碴的把他一张文静俊秀的脸遮掩得没有一丝朝气。
庹铮和男人走到万展飞的身边。万展飞仰头看了看他们,脸上浮现出一抹微笑,他朝庹铮说道:“庹铮,你看看你这样子,年纪轻轻的就不知道收拾了,精神状态连你老丈人的一半也没有。呵呵……”
庹铮尴尬地笑笑。
万展飞又朝庹铮身边的男人说道:“瑞峰啊!刚才那个孩子你看见了吧?”
男人正是白晓杨的父亲白瑞峰!
白瑞峰应道:“看见了,看样子是一匹烈马啊!”
万展飞呵呵笑道:“我用五年的时间来调教他,然后再交到你手里怎么样?”
白瑞峰笑道:“你万神仙说了算。我依你的安排就是了。”
万展飞呵呵笑道:“这匹小马驹我可是让张子坤在暗中给我看管了七八年啊!事情也是来得太急了点,不然我还不打算给这小子套缰绳的,呵呵……不过,也是该给他套缰绳的时候了,再晚点,或许这小子的性子会更野更烈了,呵呵……”
白瑞峰笑笑,没有说话。
万展飞又说:“不过瑞峰,你做事也够冒失的,连把小杨子送到卧牛村这么大个事情也不事先给我打个招呼。弄得我也措手不及。”
白瑞峰说:“我也不知道事情会变得这么快啊!要不是庹铮赶回来告诉我庹观出事了,我还以为卧牛村对白晓杨来说是最安全的。”
万展飞说道:“什么是最安全的?你难道不知道卧牛村就是一个隐蔽的火山口吗?我一直以为你做事严丝合缝,现在看起来,你有时候脑子也有犯浑的时候。”
白瑞峰有些无赖地摇摇头。
这时万展飞又盯着庹铮,眼神突然间变得严厉起来,说道:“还有你,庹铮,你说说,你拿什么委屈给小杨子受了?”
庹铮的眼神突然间变得闪烁起来,他唯唯诺诺地说:“没……我没……没拿委屈给小白受啊!”
万展飞提高了声音说道:“你还不承认?你当我的眼睛是瞎的吗?在我眼里,单纯的小杨子是瞒不住我任何事情的。不过现在我还没有闲工夫追究你。等这事过了我再找你慢慢算账!还有你那个狗眼看人低的老子!你们两爷子欺负了庹观不说,现在又欺负起小杨子了!哼!”
见万展飞气哼哼的样子,庹铮的头就像被烈日烤萎的庄稼,低低地垂了下去……
白瑞峰这时替庹铮开脱道:“老神仙,年轻人的事我们做长辈的最好少插手。他们喜欢折腾就让他们折腾吧。”
万展飞一听,更加来气了,他盯着白瑞峰,说道:“什么叫年轻人的事?什么叫他们爱折腾就让他们折腾?白瑞峰,你是在我面前唱高调还是在庹铮这小子面前表明你这当老丈人的态度?我一听你说这话我就想抽你!狗日的一点原则都没有了。亏你还是个饱读诗书的大教授!我已经看出来了,这小子给小杨子受的是大委屈!不是小委屈!小杨子是我心尖上的一块肉啊!我第一眼看见她的样子,你知道是什么感觉吗?疼啊!可这孩子也够伤我心的,还是瞒我,不跟我说实话,还是护着这小子。唉,小的时候是我的宽心宝,大了也不跟我一条心了,心寒啊!”
白瑞峰呵呵笑道:“老神仙,这也怪你啊!你不能一辈子把小杨子当小孩子来看待啊!她长大了,有她独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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