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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冥怪谈-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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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晓宇还是嘟着小嘴巴,一脸的不满意。贾玲又说:“这样,妈妈给你带瑞士糖回来,还有英国的玩具小火车,好吧?”

范晓宇这才高兴地拍着手说:“好啊,好啊!”

范尼摸着儿子的脑袋说:“晓宇,走,跟爸爸一起去送妈妈——一会儿回来爸爸带你去吃意大利通心粉和法国牛排——咱们在这儿也能吃到欧洲的东西。”

“噢,太好了!”范晓宇高兴地跳了起来。

范尼开车把贾玲送到机场候机大厅已经十点钟了。登机之前,贾玲抱起儿子亲了亲,说:“晓宇乖,在家要听爸爸的话哦,妈妈只去几天就回来了。”

“妈妈……”范晓宇舍不得妈妈,眼圈有些红了。

范尼将儿子抱过来,说:“晓宇是懂事的孩子,是男子汉了,不要让妈妈担心,好吗?爸爸明天带你到奶奶家去玩。”

听到去奶奶家玩,范晓宇的情绪好了些,他挥着手说:“妈妈再见。”

贾玲心中其实也很舍不得儿子,但她旁边的同事提醒道:“贾行长,该上飞机了。”贾玲对儿子做了个“拜拜”的动作,然后对范尼说,“你在家要照顾好儿子,还有自己啊。”

“我知道。”范尼说。

送走妻子后,范尼带儿子到附近的游乐园玩了一会儿,中午去西餐厅饱餐了一顿。回到家,范晓宇疲倦了,范尼将他抱到床上睡下。

其实范尼也有些疲惫,但他时刻都没忘记今天晚上要做的重要事情。他顾不上午睡,来到书房,从书柜顶端拿下来那个上着锁的精致小铁盒。

范尼将锁打开,轻启铁盒的盖子,里面装着珍贵的物品和他酸楚的回忆。

范尼轻抚着那些朱莉昔日用过的项链、手镯、发夹、戒指……就像是在抚摸朱莉温柔的手一样。低靡之中,他不禁又悲从中来。

范尼不敢让自己一直沉溺在这种哀思之中。他深呼吸一口,又将气缓缓吐出。随后,他在那些物品中选择了两样拿出来:朱莉以前最常戴的一串项链和一对玉手镯。

范尼将这两件物品小心地放在书桌抽屉里,准备好晚上用。

下午,范尼心神不宁地陪着儿子看电视、玩玩具。五点半,他打电话跟楼下的中餐馆,要他们送餐上来——自己和儿子早早地便吃完了晚饭。

接下来,便是焦急的等待。范尼几乎每两分钟就看一次表。

事实证明,曾老先生是一个相当守时的人。七点钟,他准时来到了范尼的家门口,提着一个黑色的大包。

范尼早已在门口恭候了:“曾老先生,您快请进。”

范尼请曾老先生坐在沙发上后,亲自替他泡了一杯高级的清茶。曾老先生不慌不忙地呷了一口茶,说道:“嗯,好茶。”

范尼问:“曾老先生,您……什么时候开始?”

“不慌。等天色再晚一些,阴气更重的时候进行,成功的概率更大。”

“哦……那好。您先休息一会儿。”范尼诚惶诚恐地点头道。曾老先生没有再说话,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范尼在旁边思绪起伏、坐立难安。他看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走过,感觉像是过了几个世纪。

范晓宇今天也恰好特别配合,吃了晚饭后便一直在自己的房间里看动画片,没有出来。

九点钟的时候,范尼带儿子到卫生间去洗漱。完了之后他把儿子抱到床上,替他盖上被子,说:“晓宇,乖乖睡,爸爸明天带你到奶奶家玩。”

“嗯。”范晓宇听话地应了一声,闭上眼睛睡觉。

范尼轻轻将儿子房间的门带拢,替他关上灯。

范尼走到客厅又坐了一会儿,曾老先生终于睁开眼睛。“时候到了,可以通灵了。”

【八】

范尼将曾老先生带到书房,将门关上,说:“在这里进行,可以吗?”

曾老先生看了看那张大书桌,说:“可以。”然后走到书桌面前,坐在皮椅上,望着范尼说:“那些东西,你准备好了吗?”

“是的。”范尼打开书桌抽屉,从里面拿出项链和手镯,把它们递给曾老先生,“这些都是朱莉以前最常用的东西。”

曾老先生点点头,把它们放在自己的面前,然后对范尼说:“你把灯关了,鬼魂不喜欢太亮的地方。”

范尼依言关掉了书房里的所有灯,整个房间一下暗淡下来,只有从窗外投射进来的依稀月光让房间不至于是一片漆黑。

曾老先生对范尼说:“现在,你坐到我的对面,不要说话,不要发出任何声音——我无法确定整个过程需要多长时间——如果通灵成功了,你就赶快抓紧时间问你想问的问题。记住,千万不要打扰到我。把你的手机、电话这些全都关掉。”

范尼连连点头,然后从口袋中摸出手机,将它关机。自己端端正正地坐在曾老先生面前的椅子上,大气都不敢出。

曾老先生从自己带着的包里取出两个铜烛台,又取出两根黄色的蜡烛插在烛台上,再用火柴把它们点亮,分别放在自己身体的左右两方。接着,他又从包里拿出一串念珠,闭上眼睛,一边数着念珠一边念念有词地低声吟诵着经文一类的东西。

从那两根蜡烛点燃的那一刻起,范尼就闻到一股怪异的臭味。那种臭味和生活中别的臭味都不一样,却和火葬场里的味道有些接近。范尼不愿意去想,那些蜡油是用什么来做的。

诵完经文之后,曾老先生放下念珠,将它圈住两根烛台之间的朱莉的项链和手镯。接着,他咬破左手中指,用血在自己的脸上画上了一个像符一般的图案。他的脸在昏暗烛光的照耀下立刻变得狰狞可怕起来——范尼连咽了几口唾沫,被眼前的景象深深震惊。

画完血符之后,曾老先生双目紧闭地轻声呼唤道:“游弋的魂魄啊,朱莉的亡灵,请你来到这里,你的亲人想再见你一面……”他将这句话连念了三遍之后,闭上嘴巴,整个人纹丝不动。

接下来,便是死一般的沉寂。周围的一切都静止下来,只有摇曳的烛光让影子在墙壁上获得了生命,不停地变化、跳动。

在这种阴森而诡异的气氛中,时间慢慢流逝了二十分钟。范尼这一辈子都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他几乎是屏住呼吸,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地紧紧盯着曾老先生的脸。他的脑袋刚才还在胡思乱想,现在却只有一片空白了,他根本想不到下一秒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突然间,窗外一阵阴风吹进来,曾老先生的眼睛缓缓睁开了,他说了一句:

“范尼,是你吗?”

范尼先是一怔,然后张大了嘴巴,浑身颤抖起来。他的嗓子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连张了几次都没能发出声音。好几秒之后,他才颤抖着双唇问出一句:“朱莉……是你吗,朱莉?”

曾老先生的音调和平时有些不一样:“范尼,真的是你找我吗?”

“朱莉,朱莉……”范尼激动地想从椅子上站起来,他竭力控制住自己的身体,却无法控制自己的眼泪夺眶而出,“朱莉……我好想你,你知道吗,我好想你!”

“范尼,我也好想你。”“朱莉”轻声说,“但我不能在这里呆太久。你把我叫来,有什么事吗?”

范尼尽量压制住身体的颤抖,使自己的声带能发出声音:“朱莉,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死?为什么要自杀!”

“朱莉”沉默了一会儿,哀哀地说:“范尼,对不起,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我只想让你知道,我这么做是有原因的……而这个原因,我不能说。”

“为什么?为什么朱莉!我不值得你信任吗?我不是你这一生最爱的人吗?你为什么……”

突然,范尼猛地停下来,朝身后望去——他听到了房门被推开的声音——

穿着睡衣的范晓宇目瞪口呆地站在门口,惊恐地望着屋内诡异而恐怖的一切,特别是曾老先生那张魔鬼一般可怕的脸。他呆了几秒,“啊——!”地尖叫了出来,那声音让人毛骨悚然。

在范晓宇尖叫出来那一瞬间,曾老先生的身体猛地抽搐了几下,他“哇”地大叫一声,身体仰到皮椅靠背上,大口喘着粗气,面容因痛苦而有几分扭曲。

范尼冲到儿子身边,把一直尖叫的儿子紧紧抱在胸前,拍着他的身体安慰道:“晓宇乖,别怕,别怕!爸爸在你身边呢!”

但范晓宇无法压抑内心的恐惧,他的尖叫声深深地刺进范尼的耳膜和内心。范尼焦急地抱着儿子转圈、手足无措。

曾老先生躺在椅子上有气无力地说:“去……倒杯温开水给他喝。”

范尼赶紧抱着儿子到客厅,在饮水机前接了一杯温水送到儿子嘴边,强行让他喝了下去。范晓宇喝了水之后果然好了些,停止了尖叫,但仍然紧紧地抓着爸爸的两只衣袖,将脑袋埋在爸爸的衣服里。

“好了,好了,没事了,晓宇。”范尼轻轻抚摸着儿子的脊背说,“爸爸跟那个伯伯做游戏呢,闹着玩儿的。”

好几分钟后,范晓宇才平静下来,他抬起头来,眼泪婆娑地望着爸爸,让范尼的心像被人揪着一样疼。

“今天晚上挨着爸爸睡,好吗?”范尼将儿子抱到自己床上,将房间的灯全部打开,“爸爸一会儿就来,跟你讲小老虎的故事。”

“爸爸,你不要走!”范晓宇躺在床上央求道。

“爸爸哪儿也不去。我到客厅把那位伯伯送出门就来陪晓宇,好吗?”范尼轻抚着儿子的身体说。

范晓宇紧紧地裹住被子说:“那你要马上回来啊!”

“好的,我马上就回来。”范尼亲了亲儿子的面颊一下,“等着我。”

范尼走到客厅,曾老先生也从书房里走了出来,他已经擦掉了脸上的血印,显得非常疲惫和虚弱。范尼面对着他,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通灵成功了……”曾老先生气息微弱地说,“但是,在通灵的时候受到了干扰,灵魂就会突然抽身离去……这是大忌。我的元气受到了很大的损伤,只怕是半年内都不能再通灵了。我……要回去休息一下。”

范尼扶他到门口,歉疚地说:“曾老先生,真是对不起……我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情况。”

曾老先生冲他摆了摆手,打开门,走了出去。

范尼轻轻地关上门,走进卧室去,将儿子搂在胸前,不易察觉地悲叹一声。

他知道,自己又将度过一个不眠之夜了。

【九】

第二天早上起来,范尼发现儿子面颊通红、精神恍惚。他伸手去摸了摸儿子的额头,心中一惊——儿子的额头烫得惊人。

范尼赶紧翻身下床,连脸也来不及洗,抱起儿子就出了门,飞快地开车来到医院。

“40度。”医生看着手中的温度计说,“烧得不轻哪,得赶紧输液。”

范晓宇被安排进一间单人病房,护士将针管扎进范晓宇的手背中,用绷带固定好,说:“你们做家长的怎么这么不小心啊,孩子烧成这样了才送医院。知道吗,再烧高点儿就危险了。”

范尼困惑地说:“昨天晚上都好好的呀,怎么早上一起来就烧成这样了?”

中年护士说:“半夜踹被子了?”

范尼想了一会儿,突兀地问道:“孩子受到惊吓……会不会发烧?”

“受到惊吓?”中年护士明白了,“原来是这样啊。孩子受到惊吓后会让大脑受到刺激,而且晚上容易做噩梦、出盗汗——当然可能引起发烧啊。”

护士说完后出门去了。范尼看着病床上昏睡的儿子,心疼不已。

范晓宇在医院住了三天的院才基本退烧。范尼这几天都没到公司去,一直在医院陪着儿子。

星期三的上午,范尼替儿子办好出院手续,开车送他回家。

“晓宇,病好了想不想去儿童乐园呀?爸爸下午带你去。”范尼一边开车一边对儿子说。

范晓宇轻轻摇了摇头——虽然不发烧了,但他的精神还是不太好。

范尼焦虑地叹了口气。

吃完中午饭后,范尼陪着儿子一起午睡——这几天他也被拖得疲倦不堪、心力交瘁。

刚刚睡下来没两分钟,范尼突然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他从床上坐起来,走到客厅。

门打开后,贾玲拎着皮箱走了进来。范尼看到她,惊讶地问:“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你先不是跟我说要星期五才能回来吗?”

“帮我接着包呀。”贾玲将手里的皮箱和背上的旅行包递给范尼,“本来安排要去列支敦士登的,但计划中途改变了,不去了。”

范尼把贾玲的东西放在茶几上:“你要提前回来跟我打个电话啊,我好去机场接你呀。”

“我想给你和儿子一个惊喜嘛。”贾玲笑着亲吻了范尼一下,“下午我去接晓宇,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范尼望了自己的卧室一眼,吞咽下他的不自在:“晓宇……没去幼儿园呢,他在家里睡午觉。”

“什么?晓宇现在在家?”贾玲皱起眉头说,“他为什么不去幼儿园?”

“晓宇前两天发烧了,在医院里住了几天院,今天才回来——不过别担心,他的病已经好了。”

“发烧了?怎么会呢,这孩子不爱发烧的呀。”贾玲边说边走进自己的卧室,坐到床边,摸着儿子的额头。

也许是听到了妈妈的声音,晓宇睁开眼睛醒过来。当他看清面前的确实是妈妈后,竟一下扑到妈妈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妈妈,你不要走了,我害怕……我好害怕!”

“好的,妈妈不走,妈妈陪着晓宇。”贾玲一边安慰儿子,一边抬起头问,“害怕?他害怕什么?”

范尼难堪地站在旁边,面色极为难看。

贾玲疑惑地盯着范尼看了一会儿,扭过头问儿子:“晓宇,告诉妈妈,你在害怕什么?”

晓宇哆嗦着说:“那天晚上,我在书房看到……爸爸和妖怪在一起!”

“晓宇,不要乱说!”范尼喝斥道。

贾玲疑惑不解地望着丈夫:“范尼,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妖怪?”

范尼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他知道,瞒是肯定瞒不过的,便低声说:“星期六晚上,我请了一个通灵师到家里来……”

“通灵师?你请那种人来家里干什么……”话说到一半,贾玲突然明白了,她缓缓地从床上站起来,“我知道了,你想把朱莉的灵魂召唤回来?”

范尼局促地说:“不要在孩子面前说这些!”

贾玲抓住范尼的手,把他拖到客厅,逼视着他说:“范尼,你想干什么?你想把朱莉的灵魂召唤回来替换我吗?”

范尼烦躁地说:“我不想召唤她回来!我只想通过通灵师的口问问她,当年她为什么要自杀!”

贾玲像看陌生人一样看着范尼:“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叫自己相信你说的话——你已经忘记了朱莉,你要和我过新的生活。现在我才明白,你的心里一直装的都是她。即便是她已经死了,你也要通过这种方式和她沟通!”

范尼控制着自己焦躁的情绪再一次解释道:“我说了,我只想弄清楚她当年为什么要死!不然的话我的内心会永远不安的!”

“那现在你就心安了吗!”贾玲吼道,“把那些江湖术士请到家里来装神弄鬼,把我们的儿子吓得发高烧!而且我还不知道他会不会留下什么精神病后遗症——这样你就心安了吗!”

“我也不知道会这样!”范尼咆哮道,“我让晓宇睡了!我没想到他会半夜爬起来推开书房的门!”

“没想到?你当然没想到。你当时心里想的全是朱莉吧!”

范尼怒目圆睁地嘶吼道:“别跟我提朱莉!不准你再说朱莉!”

贾玲绝望地凝视着范尼,轻轻点着头说:“我终于明白了,我在你的心中算个什么——我连一个死去的人都不如。”

这时,范晓宇从房间走出来,望着面红耳赤的父母,“哇”地一声嚎啕大哭起来。

贾玲走上前去抱起儿子,对他说:“晓宇乖,不哭,我们到外婆家去。”她拎起茶几上的皮箱,最后对范尼说了一句,“你跟那个鬼魂过日子吧。”

打开门,“砰”的一声巨响,她摔门而去。

“——啊!”范尼大叫一声,一拳捶在茶几上,虎口震得发麻,连疼都感觉不到。

【十】

项青坐在范尼的董事长办公室里,难以置信地皱起眉说:“怎么会这样?这也太糟糕了!”

范尼痛苦地摇着头说:“现在好了。不但没能从‘朱莉’那里问出什么来,连贾玲也带着儿子离开我了。”

项青问:“那天晚上的通灵到底成功没有?”

“我不知道。”范尼困惑地说,“看起来像是成功了,我还跟‘朱莉’说了好几句话,可她的回答全是似是而非的。她说她自杀是有原因的,但这个原因却不能跟我说——这不是和没回答一样吗——所以我觉得,就算晓宇没来‘破坏’通灵,我也怕是不能从那个曾老先生嘴里问出什么来。”

“他说,短时间内不能再进行‘通灵’了?”项青问。

“嗯,他说这次通灵被打断,让他的元气大伤,起码半年不能再通灵了。”

项青皱起眉头说:“那天我跟你一起去找这个曾老先生之后,我又打电话问了一下我的那个朋友。他是说上次在他家通灵的时候——曾老先生倒是变成了他的祖母,可说出来的也是些似是而非、摸棱两可的话,没什么实质性的意义。所以我在想——”

“你觉得他是个骗子?”

“你觉得呢?”项青反问道。

范尼思索了一会儿,说:“我真的不知道。关键是这种事情根本就无从考证,你怎么知道他说的那些到底是真是假?”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范尼躺在靠椅上,重重地吐出一口气:“还能怎么办?该怎么过怎么过呗。其实我也想明白了——想通过这种迷信的手段来解决问题——也许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项青看着范尼那副心力交瘁的模样,撇了撇嘴,说:“好吧,既然你也放弃了,那我也就用不着跟你说‘那个’了——我去做我的事了,你想开点儿啊。”

项青正要走,范尼叫住他:“你要跟我说什么?”

“算了,反正你也不打算再做这些事了……没什么,我去忙了。”

“回来!”范尼喝了一声,“别在那儿藏着掖着的了,到底什么事,快说!”

项青回过头迟疑了几秒,又坐回到他的椅子上:“是这样的,我还知道另一个通灵师。”

“你哪儿认识的这么多这种人哪?”范尼叫道。

“嗨,你听我说。”项青解释道,“我本来是不知道的。就是那天跟你去拜访了那个曾老先生之后,我才对这些事产生了兴趣。我一好奇,就在互联网上查找了一些相关的资料,结果你猜我找到了什么?”

“别废话,快说!”范尼催促道。

项青眨了眨眼睛,故作神秘地说:“我才知道,原来在离我们这儿很近的C市,有一个真正的通灵大师。那人名叫章瑞远。资料上显示,1991年,美国的FBI(美国联邦调查局)因为无法破获一起参议员的女儿被杀案,专门远渡重洋来到中国,将章瑞远请到美国去进行了一次通灵。结果通灵成功,那个被杀女孩的灵魂附在章瑞远的身上,说出了凶手的名字和作案手法。调查局的人以此展开侦破,真的将杀人凶手捉拿归案。”

范尼听得聚精会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项青顿了顿,接着说:“这件事情当时震惊了整个美国,特别是发生这起事件的华盛顿州。FBI想方设法试图把章瑞远留在美国,但被他拒绝。章瑞远回国之后,因为素来行事低调,所以这件事情在国内反而没有多少人知道。”

范尼急切地问:“那他现在在哪里?能找到他吗?”

项青皱起眉头:“说来有点奇怪。章瑞远虽说没有像那个曾老先生一样专门以通灵为职业,但C市的一些人找到他帮忙,他多半还是会答应的。可是多年前,章瑞远在经历了某件事情之后,突然洗手不干了,而且出家当了和尚,据说现在就在C市的凤凰山云来寺里。”

范尼睁大眼睛问:“你说这些信息都是千真万确的吗?”

“应该是吧。不过我也是从网上看来的。”项青指着范尼桌上的电脑说,“要不你自己看看?”

范尼赶紧打开笔记本电脑,在搜索引擎中输入“章瑞远”三个字。果然,弹出的网页中有好几个都讲述了这件事,和刚才项青说的差不多。

范尼又认真的看了一遍,突然,他眼睛一亮——在一个网页上看到了章瑞远的照片。他大叫一声:“太好了!”然后立刻用彩色打印机将那一页打印了下来。

项青看着范尼激动地站起来,拿着那张照片在房间里来回踱步,问道:“你干什么?真要去找他?”

“当然啦,谢谢你给我提供的这个信息!”范尼满面红光地说。

“喂,范尼,我得提醒你。”项青说,“这个章瑞远早就已经不干这个了,他已经出家多年。就算你去找到他,也未必能请得动他啊!”

“不试试怎么知道——我会尽我所有努力的。”范尼收拾着桌子上的东西,“对了,我可能要去好几天,这段时间里公司的事务就请你帮我费心了。”

“嘿,等等,你不是今天就要去吧?”项青吃惊地问。

“不是今天。”范尼望着他说,“是现在、立刻、马上!”

【十一】

C市的凤凰山自古被称为是“神仙居住的地方”。这里清雅幽静,远离尘嚣。山林中有的似乎只有水声、虫叫、鸟鸣,各种声腔调门细细地搭配着,酝酿出一种比寂然无声更静的静。微风吹来,山石间掩映着的丛丛树木便仿佛是在薄雾中轻歌曼舞,所见所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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