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园青坊老宅-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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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人不能关在派出所里过夜。”
  赵大队长还没有说话,赵大成抢着说:“治安拘留,至少关他几天。国民党的后代,行凶报复。”
  赵大队长低头抽着烟,赵姨说话了:“算了吧,认个错就算了,把医药费认了,放他回家吧,都在一个大院子里住着。”
  赵大成说:“不行,狗日的下手这么狠,我不会放过他。”
  老段见这样,就说:“那你们家派个人,跟我一块去派出所,所长等着呢。”
  赵大队长腿上还绑着石膏不能动,赵大成去一定又会冲突起来,赵姨胆小没主见就望着成虎。成虎就说:“赵姨,我陪你去吧。”
  在派出所里,成虎看到了黑头,黑头靠墙蹲着,看见赵姨和成虎进来,眼睛中一点悔意都没有,目光冷冷的,充满了敌意。成虎看到这双眼睛,奇 …書∧ 網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心里想,这个黑头不属于阳光世界,如果这次对黑头处理重了,他一定会报复赵家人的,怨怨相报何时了?于是,他悄悄跟赵姨说:“赵姨,让黑头家承担医药费后就算了,不要把这个怨结大了,对两家人都不好。”
  赵姨说:“小成,你说了算,你说了算。你的话,老赵和大成都听得进去。”
  成虎让赵姨先回去,他想再劝黑头几句,化解一下矛盾。
  “黑头,回去要到赵家认个错。你把大成头都打破了,人家赵姨还保你出来,否则,派出所还得关你几天的。”
  没想到,黑头一点都不领这个情,恶狠狠地说:“等我再长两年,花花公子的赵大成,看他是不是我的对手。”
  把黑头送回家,成虎忽然想到,这几天怎么不见张奶奶的影子?今天赵家和孙家争吵的后院,跟张奶奶也有关,张奶奶的房门也是朝后院开的。张奶奶祖孙俩与世无争,她家门前已经被孙拽子家挤得只有一条窄窄的过道。赵家和孙家争的利益里,应该也有张奶奶的一份。如果是平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张奶奶肯定会来找成虎讨主意,今天怎么没见她露面呢?
  不仅张奶奶没见到,二傻子也没见。每当老宅里有人吵架或打架,二傻子都会在一旁看热闹,拉都拉不走的。
  成虎想去张奶奶家看看。门是关着的,里面有微弱的灯光。成虎敲了敲房门,没有人应答,再推推,门开了。房间里黑黢黢的,虽然房梁上吊着一盏电灯,但张奶奶为了节省电费点着煤油灯,难怪灯光是那样的微弱。
  走进张奶奶的家,好像整个世界都没有改变,依然是几十年前的样子。屋子里的一切,几乎都是齐府过去的旧东西。房间的正中靠西边的墙放着半张圆桌,这原来是齐府一进大厅堂里的桌子,可以围坐十二个人吃饭。由于桌子太大,就分成两个半圆形合在一起,也叫合欢桌,这是其中的半张,还有半张已经不知道到哪里去了。旁边放着两张不同风格的太师椅,一把有扶手,一把没有,没有扶手的一把好像是红木的。桌前还有两个凳子,一个圆的,一个方的,分明是从不同的厅堂里捡来的。张奶奶的房间里没有箱子也没有柜,现在装东西的柜,是过去齐府的米柜,柜盖上还能看见一个大大的“齐”字。房间里没有床,靠北边的窗户边,用几块木板搭了一张床。这间房通风和采光,一是靠北边的窗,再是靠南边的这个门,南边的这个门原来也是一个窗。可是,北边的窗被张奶奶封死了,南边的门不能总开着,所以,张奶奶的房间里混合着一股霉味和尿臊味,那尿臊味可能跟二傻子有时尿床有关。
  成虎看见二傻子躺在床上昏昏地睡着,头上敷着湿毛巾。张奶奶站在床前,床前的圆凳上放着一碗清水,她正努力地将三根竹筷立到碗中的清水里。成虎一看就知道,这是张奶奶在给二傻子“招魂”。成虎小时候被蛇吓着的时候,外婆也用这个方法给他招过魂。
  看见成虎进来了,张奶奶马上起身,做了一辈人佣人的张奶奶,见人就立刻起立、垂手、弯腰。成虎马上扶她坐下。
  成虎摸了摸二傻子的头,还烫着呢,问:“病了?找医生看过没有?”
  张奶奶说:“不用,不是病,是吓着的。”
  “吓着的?”
  张奶奶说:“这孩子总用手指着屋顶说一个字,怕。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吓着了。”
  成虎说:“张奶奶,别耽误了,还是送到医院去看看。我用自行车驮着他。”
  张奶奶说:“不用了,我已经把他的魂给招回来了,你看那筷子立住了。”说着,用手指了指凳子上的那碗清水,清水里果然立着三根筷子。张奶奶的话音刚落,那三根筷子突然倒下了,张奶奶捡起筷子,又是弯腰又是作揖,重新开始招魂。
  当老宅里家家都在为了那些连廊和过道寸土必争的时候,谢庆芳和齐社娟也在分秒必争地寻宝。
  那天夜里两人商量后,第二天,齐社娟谎称自己身体不舒服,破天荒地请假没有去上班,又是多少年来第一次来到共用厨房。
  齐社娟很小的时候进过大厨房。有一年的除夕,佣人们正在准备年夜饭。那时,虽然齐家已经家道中落,但年夜饭还是准备得很精心的,太太在努力地支撑着齐府的外面光。齐府的规矩,年夜饭一定要从头年的年尾吃到新年的年头,即一定要吃过夜里十二点,因此,年夜饭就吃得比较晚。
  天已经黑了,太太在厨房里指挥着,厨房里人来人往,热气腾腾。按宜市的传统,年前一定要炸“元宝”。所谓“元宝”就是肉圆子或素圆子。齐府的“元宝”品种很多,有猪肉的,牛肉的,莲藕的,糯米的。小社娟跑到大厨房里来玩。佣人们正在忙着炸圆子,因为炸的圆子太多,时间也长,油锅里的油就很热,有时油会潽出来,很容易引起火灾。张妈就准备了几片菜叶,一旦油潽出来,就把菜叶放到油锅里,潽出来的油就降下去了。小社娟想吃那刚出锅的圆子,又怕烫手,就把旁边张妈准备的几片黄芽白菜叶,拿过来包着那圆子。谁料想,一会儿锅里的油就潽上来了,张妈找不到菜叶,热油一下到锅台上,又淋到灶口,把灶口的柴火点燃了。张妈一慌,用脚去踩那火苗,火苗立即蹿到张妈的裤腿上,把她的棉裤烧着了,张妈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那一年社玉刚结婚,正好带着她的军人丈夫回家过年,毕竟是军人,关键时刻他跑过来,拿起一条空麻袋,盖在张妈的腿上,把火压灭了。
  小社娟嘴里含着半个圆子,吓得半天哭不出来。
  从此,老爷再也不许小社娟去厨房。
  今天,齐社娟走进厨房,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如果当年那把火烧起来了,还会有今天的老宅吗?
  她把整个厨房仔细地观察了一遍,想尽量找出嫂子没有找到的漏洞。看来看去,她都觉得放在天花板的可能性大。只有那儿还保持着原貌。
  但天花板比较高,别说谢庆芳一个人无法够得着,就是她俩一块也够不着。
  最后齐社娟想了一个点子,她借了一架梯子,白天就放在雨廊旁边那个跨院里,说是找人来修自己房间的窗台。晚上,再拿到厨房里来。
  第三天的夜里,齐社娟先起床,穿了那件白色的睡袍,散着一头的黑发来到楼下,轻轻地敲了一下谢庆芳的房门。谢庆芳立即翻身起床,熟练地摸黑从床头柜抽屉里拿出电筒,然后穿上软底的布鞋,从厨房里拿了根捅煤炉的铁钩就出了门。齐社娟跟在她的身后,两个穿白衣的人都踮着脚,走路几乎没有声音,远远看去,就像两个鬼。
  她们穿过三进的厅堂,经过那道雨廊,姑嫂俩悄悄地先后进入了跨院,准备搬白天放在那儿的梯子。这时,突然发现厨房里有动静。
  两人定神一看,是张妈!
  齐社娟和谢庆芳都习惯叫张奶奶张妈。
  张妈的丈夫福贵因为送梅香被淹死以后,齐太太就把张妈当做自家人了。张妈只有一个女儿,后来也来到齐府当了丫头。虽然齐家人不把张妈当外人,但张妈始终知道自己是佣人。
  那时,太太为了摆大户人家的架子,出门总要带着丫头,这时齐府也只有一个丫头,就是张妈的女儿红杏了。红杏自小在城里长大,人情世故都明白,世面也见得多,跟着太太到哪儿都落落大方的。红杏长得白净净的,又从未经过风吹日晒,水灵灵的。但是,红杏心大,不满足在齐府里当丫头,总想着出人头地,这也是后来出事的原因。
  话还得从老爷泡的那个女戏子说起。女戏子怀孕后,总得有一个传话、送钱、照应的人。红杏就被派上了用场。女戏子怀孕期间不能登台,都是红杏在身边陪着。这一陪,出事了。
  等到女戏子生完孩子,拿到一笔钱,又跟着剧团去跑码头了。这时,齐府才发现红杏也不见了。张妈哭得昏天黑地。
  几年后,红杏突然回来了。她大着肚子,都快临盆了。
  张妈问红杏,孩子是谁的。红杏说,我也不知道。这下糟了,死要面子的张妈就把红杏锁在库房里,不让任何人知道,自己一日三餐送饭进去。不久,红杏临盆了,张妈决定自己给女儿接生。没有想到孩子太大,难产。生了一夜,孩子就是出不来,大人孩子都危险。最后,张妈一咬牙,把剪刀放在油灯上烧了烧,再放到凉水里降降温,就剪开了红杏的产道,硬把孩子拽出来了。孩子的脑袋被严重夹伤,又呛了羊水,虽然活了,却成了一个二傻子,口角流着口水,智力永远停留在七八岁的水平上。而可怜的红杏,生下孩子不几天就死了。
  如今的张妈已经满头白发,成了张奶奶了。解放后,她一直住在老宅,她是住在老宅里时间最长的人,比齐社鼎时间还要长。
  因为在外面家里已经没有亲人了,张妈也只能把齐府当做自己的家。可和齐家的关系随着老爷太太的去世,越来越疏远了。虽然齐社鼎是吃她的奶水长大的,随着齐家的经济条件一天不如一天,慢慢地谢庆芳就断了对张妈的接济,也只是在过年过节,给张妈送点东西。齐社鼎总是在自己有了多余的零钱后,悄悄地塞几个给张妈。
  现在,张奶奶已经七十多岁了,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她对人说:“我倒是不怕死,只是死了以后,这孩子怎么办?死也闭不上眼睛哟。”她放不下二傻子。
  此时,张奶奶在厨房里干什么呢?她在烧香求仙。

·24·

第二十四章
  二傻子病了,几天不见好。张奶奶昨天晚上给他招魂招到半夜,筷子总也立不起来。这次二傻子生病和以往不同,总用手指着房梁说,怕。张奶奶认为外孙遇上了狐仙,他是被狐仙吓病了。
  于是,张奶奶深夜来到共用厨房,用一只碗,碗里装着半碗白饭,点燃三支香,磕了三个“嘣嘣嘣”的响头,将点燃的香插在饭里,又将碗摆在灶台上。她匍匐在地,口中念念有词。
  齐社娟和谢庆芳听到张奶奶说:“红杏啊,有什么事跟妈说,别吓了孩子,是妈对不起你呀,妈给你烧高香了,妈给你磕头了。”说完,又往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原来,张奶奶认为,狐仙是她屈死的女儿红杏。红杏当丫头时就喜欢穿素白色的衣服。怀了孕回到老宅的时候,穿的是一件月白色的旗袍,生孩子的时候穿着白精纺的富春绸。死后入殓的时候,张奶奶也是将她最喜爱的月白色的旗袍套在她身上安葬的。
  磕完三个头,张奶奶又匍匐下去,口中“红杏,红杏,”说个不停,把悄悄躲在一边的谢庆芳和齐社娟吓坏了,两人赶紧回到各自的房间里。
  第二天一早,齐社娟就被狼嚎一样的哭声惊醒了,她赶紧起床从窗台上往下一看,是二傻子在哭,旁边围着几个人,其中有何惠芳。
  齐社娟伸着头问:“二傻子,哭什么?”
  何惠芳抬头用手指着厨房里面说:“张奶奶死了!”
  齐社娟一听,头皮一麻。赶紧穿上衣服冲下了楼,走近厨房一看,张奶奶窝在昨夜磕头的地方,一动也不动。
  齐社娟上前号了号张奶奶的脉搏,已经感觉不到脉搏跳动了,又伏下身子听听心跳,也没听到。张奶奶身体已经发凉了,说明死了有几个小时了。
  张奶奶死得很奇怪。齐社娟她们离开时,她是匍匐在地,低着头,可现在却仰着头,眼睛微睁看着屋顶,面部有惊恐状:张奶奶看见什么了?
  想到这儿,齐社娟不由得浑身又一阵发麻,她昨天夜里还想爬到厨房屋顶的。她还是抱着最后的希望,让大家赶紧把张奶奶送到医院去。于是,几个人七手八脚地把张奶奶抬到孙拽子的板车上,黑头拉着板车飞快地朝医院跑去。
  医院最后诊断的死亡原因是:心肌梗死。
  作为一个心血管科医生,齐社娟知道,人,特别是老人,在受到巨大的惊吓后,有可能因心肌梗塞而猝死。
  这个老人在厨房里看到什么了?狐仙难道真的是红杏?一直对老宅里闹狐仙不相信,也从不关心的齐社娟,直感到后背一阵阵发凉,她不敢再往深里想。
  张奶奶的死,让那些正为了连廊和过道争得不可开交的人们,又安静了下来。因为分房争利而逐渐淡化了的鬼气又出现了。
  张奶奶死后的第三天上午,赵姨在后院晒衣服,看见本来放着三部板车的后院里,只有曹老四的那部不在了,孙拽子家的两部板车破天荒地都没有出车。她回到房里跟赵大队长说:“老赵,孙家好像有什么事。”
  赵大队长正在家里试用从医院里借来的一对拐杖,他腿上的石膏还没有拆,但已经可以下地走几步了。听到老婆的话,就问:“有什么事?”
  赵姨说:“他家两部板车今天都没有出去。”
  赵大队长伸头往院子里看,却见孙拽子一家人忙着把东西往两部板车上搬。丘碧霞一边搬一边埋怨孙拽子这么急着要搬家,孙拽子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用他的那一只手把家里的东西往板车上码。
  原来,张奶奶的猝死,对女儿死后就一直委靡不振的孙拽子又是一个刺激,他对丘碧霞说,一天都无法再在老宅里住下去了。第二天,他就到处去找房,一时找不到合适的房子,就在郊区租了一间农民房,一间只有二十多平方的小屋。埋怨归埋怨,隔壁的张奶奶突然死了,听说还是被吓死的,丘碧霞也害怕了。
  两部板车一共跑了两个来回,就把家搬完了。
  下午天阴了,接着开始刮风,风把一些废纸枯叶吹得满院子里打转转。张奶奶死了,孙拽子家搬走了,后院里一下变得空荡荡的,一点人气都没有了。
  当晚,这一年的第一次寒流到来了,从北方刮来的寒风,带来了很强的冷空气,在老宅里穿堂而过,使年久失修的老宅,到处都在噼里啪啦地怪响,风在老宅里肆无忌惮地打转。
  风,一直在刮,风的嘶鸣仿佛像鬼叫,叫得人们都无法入睡。直到下半夜,风才渐渐地小一点,门窗也不响了,人们这才渐渐入睡。
  可睡了不到半小时,住在后进的人又被一种“呜呜——”狼嚎一般的声音惊醒了。风明明停止了,人们竖起耳朵听,声音好像从共用厨房发出来的,那不是张奶奶死的地方吗,是鬼叫?
  “呜——呜——”真的像鬼叫,一阵一阵的,似有似无。
  成虎也被这像鬼一样叫的声音惊醒了,他不相信有鬼,可这声音从刚刚死过人的地方发出来,而且是那样真真切切地在耳边响着。
  一夜的寒风,仿佛把世界上的最后一点暖气都刮没了。第二天一早,成虎起床后,感到天气生冷生冷的,他赶紧找出一件厚毛衣穿上,再套上了一件外套。
  下楼后,走过雨廊,看见跨院里落了一层霜。刚入冬,就下霜了,今年的天气冷得快。穿过一人小巷,后院里空荡荡的,成虎看见赵大队长拄着拐杖往张奶奶家走去,突然想到,人们又把一个人给忘了:二傻子!
  这两天,人们先是忙着给张奶奶送葬,后来孙拽子家搬家,人们就把二傻子忘了。昨夜一定是他又饿又冷,才会在寒夜里嚎哭。
  成虎赶紧走到张奶奶家门口,看见赵姨在给二傻子送吃的。二傻子像一只饿狗一样,一只手端着碗喝粥,一只手捏着一个馒头往嘴里送。
  成虎想起张奶奶生前曾经说过的话:我死了,二傻子怎么活?
  看着二傻子的吃相,赵姨眼里泛出泪光。
  二傻子饿了两天没有吃饭的事,在老宅里很快就传开了。大家纷纷来送吃的,朱银娣送来一件毛衣,钟贵珍送来一床被子,唐秋雁把二傻子的脏衣服拿回去洗了,还说,今后二傻子的衣服她包洗。杜媛媛把小郑的一件军大衣拿来了,四斤儿把二傻子家的门窗修了一下,不让它再透风了。
  后来,大家商议了一下,把能送饭的人家排一个表,一家一天,尽管是个二傻子,总不能让他饿死呀。
  眼看着已经到冬天了,开发公司仍然没有和老宅人达成协议。虽然有几家没有连廊和过道之争,各自协商好后请开发公司重新丈量了面积,但也只增加了二三个平方,和大家的期望相差甚远,他们也想再看一看,也没有和开发公司签协议。
  到这时,大家才明白,各家争来争去,都不能解决问题,于是,老宅人又团结起来了。团结的结果就是都不和开发公司签协议,抵制拆迁。开发公司的如意算盘打错了,原来指望老宅里的人会因利益关系冲突起来,他们再各个击破。结果,利益是冲突起来了,但开发公司却无法乘虚而入。
  大家共同喊出了一个口号,不答应基本条件,就不搬!
  老宅人与开发公司僵持着。
  成虎把整个老宅自前门到后门丈量了一遍,发现老宅的实际面积,除去天井前院后院跨院等露天的地方,仍然比开发公司丈量的各家面积的总和多百分之四十。成虎拿着这个结果让杜媛媛跟开发公司谈,开发公司当然不愿接受。
  汪松和说:“这些地方,除了极小的一部分属于私房主,其他都属于公共面积。按照当年的房改政策,应该属于国有,国有就是房产局的。”
  成虎又让杜媛媛到房产局去谈,房产局的回答让大家更失望。他们说:“没错,按照政策这部分是属于国家的。但老房子拆了以后,还回新房子仍然给原住户住,我们无法一户一户地去和开发公司谈判。因此我们建议原住户把旧房子买下来,然后再和开发公司去谈判。因为房产局既无法代表原住户的利益,也没有钱添在里面给大家增加平方。”
  杜媛媛一身冷水地回来了。
  这时,园青坊大街的临街店面已经搬完了,其他居民也已经开始拆迁了。只有85号大院紧闭着大门,无声地对抗着。
  那每天拆房子的锤声,仿佛砸在谢庆芳和齐社娟心里,齐社娟看着嫂子白头发一天比一天多起来,自己也急得直掉头发。
  成虎也觉得这样僵持下去不是个办法,就去找汪松和谈了一次。这次见面没有吃饭,气氛也有点紧张。
  成虎说:“汪总,这样和大家僵持下去,对大家都不利,对你们开发公司也不利呀。”
  汪松和说:“对我们有什么不利?我们等好了,反正也不是我们拖工期。”
  成虎说:“汪总,别这样说话,整个园青坊大街,几家开发公司除了你们新地公司,其他都开工了,你们已经严重影响了整个园青坊商业大街的工期。”
  汪松和突然来火了:“那也没办法,不是我们的责任,是85号大院里的人胃口太大了。”
  成虎耐心地说:“不是我们胃口大,你要理解老百姓的心情,你们应该向老百姓再让一点利。拖了工期,也必然影响你们的效益。”
  汪松和缓了缓:“成大记者,有什么好办法?”
  成虎从采访包里掏出一张纸,上面是他丈量后的数据:“85号实际面积你心里明白,你们就从这里面让出一点给住户好了。我建议,按现在实际居住面积,给每户平均让四至五个平方,然后以百分之五十的优惠价再向各住户出售十平方。这样,一家平均可以增加十五平方左右,基本上保证每家都有一套新房,大概可以解决大家的实际困难。”
  汪松和接过那张纸,看了看那上面的数据,想了想说:“我跟总经理汇报一下,研究研究再答复你。”
  成虎觉得汪松和听进去了,就说:“那好,我们等你的消息。”
  回到老宅,成虎把这个意见说给了大家听。大家都基本赞成,如果开发公司接受这个意见,大家就签协议。
  听到这个消息后,谢庆芳回到了家里,就在楼下喊齐社娟。齐社娟听到谢庆芳喊她,就从楼上下来了,孩子们都上班去了,只有齐社鼎躺在床上,谢庆芳把成虎的话说给齐社娟听。齐社娟听后就说:“如果开发公司答应了,那么,大家很快都要搬了,你看周边的房子拆得多快。”
  谢庆芳急得转身对齐社鼎说:“你这死鬼,再不说话,真的来不及了。”
  忽然,像奇迹发生了一样,只见齐社鼎“哦——”了一声,像是回答谢庆芳的话,这是从来没有过的。
  声音很小,谢庆芳没注意,齐社娟却听见了,她马上走到床前,拉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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