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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尔罗杰历险记-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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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那条箭鱼对他和他的吉普不感兴趣,它悠然自得地到处逛。忽然,它轻盈地从崖面的植物上掠过,用头上的箭从一个岩洞里扎出一只章鱼来。章鱼的八根触须挂在它的钩形嘴上,使这条游来游去的箭鱼显得怪模怪样的。

“它怎样把章鱼弄进嘴里呢?”罗杰问。

箭鱼在回答:它在断崖上把章鱼蹭下来,趁着那浑身扭动的家伙还没来得及躲进另一个岩洞,一口把它咬住。

“那是一种什么枪?”罗杰问,“像我们在非洲用过的那种射镖枪吗?”

“不大像,”哈尔说。“那种镖枪上面涂的是镇静剂,能让动物睡着。这种枪却是带电的。”

“用电怎么能捕鱼呢?你的想法真古怪。”

“不古怪,”哈尔说,“再说,实际上这不是我想出来的。最先想出这种办法的是瑞典人,他们用电捕捉金枪鱼。而挪威人则用电捕杀鲸鱼。”

“噢,这我知道,”罗杰说,“把一枚炮弹打到鲸鱼体内,炮弹一爆炸,鲸鱼就被炸开了花。”

“不,那是老办法了。那种方法使鲸鱼的身体损伤得太厉害,再说,也太残忍了。有时候,炮弹没一下子把鲸鱼炸死,他们来不及再补一炮,鲸鱼就拖着残躯游走了。像人类一样,鲸鱼是哺乳动物,它的神经也像人类的神经一样敏感。受伤的鲸鱼得好几小时地,有时甚至是好几星期地忍受伤痛的可怕折磨,直到死去。新的方法是把一只带电的鱼叉射进去。鱼叉非常锐利,可以像皮下注射器一样刺入鱼皮内而不会引起疼痛。而且。电击能一下子把鲸鱼击毙。”

就在哈尔把头钻进吉普的洞口继续跟弟弟说话的时候,那条箭鱼突然朝吉普冲去。他急忙扎进水里,举起电枪准备射击。可是,箭鱼忽然把尾巴猛地一摆,又冲出了射程。唉,为了逮这大家伙,他们已经等了两个钟头了。

又等了一个钟头,哈尔才射出了第一枪,箭鱼不动弹了,那锐利的皮下注射器还真行!

“依我看,这同样是残忍的。”罗杰说。

“任何杀戮都是残忍的,”哈尔说,“你我都希望能活捉动物。但是记住,刚才我们不是在给动物园捕捉动物,而是在努力寻求更好的办法去为人类获取更多的食物。要得到肉食,就不可能不宰杀。用这种办法宰杀鱼一点痛感也没有。如果把一个大鱼钩扎进鱼嘴,让它被渔船拖着游好几个钟头,然后才把它捞上船,它就得遭受几个钟头的痛苦折磨。两种办法相比,你难道不觉得新方法好得多吗?”

他拿着一张网溜出吉普,把网甩出去网住箭鱼,然后,把网绳绕在“酒瓶”的脖子上。海豚早就等得不耐烦了,它拖着那条大鱼,轻松地朝上头的船冲去。哈尔给特德船长打电话,让他准备把鱼拽到船上去。

年轻的博物学家对自己的试验很不满意,他认为试验是失败的:花三个小时才逮到一条鱼,行动这样缓慢绝喂不饱世界上成千上万的饥民。

不过,还有激光呢,这可是新鲜玩意儿,他以前从来没用过。他检查了那部器械,它的大小和一部电影摄影机差不多。

罗杰问:“整部机器就这么一点儿吗?你说的什么鱼叉、枪,还有别的东西我怎么都看不见呢?”

“不错,”哈尔说,“就这么一点儿。但这小玩意儿可不得了。电枪只能在10米的射程内使用,而这玩意儿最远能射16万公里。”

罗杰不相信,“你糊弄我。”

“不,我没糊弄你。在到月球去的旅途中,宇航员可以用它跟地面通话。它射出一束光,声音就跟着光束走。”

“我敢打赌,具有这种功能的器械一定贵得吓人。”

“开头制造的那几部确实贵。但洲际导弹的研究者彼得·索罗金博士已经发明了这种廉价型的,我只花了50美元就买来了。”

“可你要它有什么用处呢?你想跟鱼对话吗?”

“不,但我要知道它们在哪儿,这东西能帮我找到它们。它的工作原理跟回声探测器相像。不过更好,它不仅能发现大鱼,而且能告诉我鱼离我有多远。”

“你是说,它会说话?”

“不完全是这样。它会发出卡嗒声。听!”他开动那部机器,一束光射出来,同时,机器开始卡嗒卡嗒地响。每一声卡嗒之间的间歇很长。

“卡嗒声随着光束发射出去,”哈尔说,“碰上大鱼一类的巨大物体,就会被反射回来。根据反射所需时间的长短,我们就能知道鱼离我们有多远了。好啦,咱们开始搜索吧。”

他慢慢转动着那部器械的光电管,光束开始射向右边儿。器械持续地发出卡嗒声,但没听到回声。

忽然,回声卡嗒卡嗒地传来了。

“我们的鱼来了,”哈尔兴奋他说,“回声很强,准是个大家伙。鱼越大,回声就越清晰。从这个标度盘看,鱼离我们应该是3千米左右。”

“这又有什么用?”罗杰不以为然,“等我们赶到那儿,鱼早跑了。”

“我们不到那儿去,”哈尔说,“鱼会到我们这儿来的。”

罗杰瞪着哥哥,“什么东西会把它引到我们这儿来呢?”

哈尔转动一个转盘,卡嗒声变得又密又强。“每秒100次的卡嗒声,”哈尔说,“由光束载着,有力地敲击在鱼身上,鱼很好奇,一听到异样的声音就会来看看是什么东西发出的。”

“这我知道,”罗杰说,“捕鲨鱼时,我们就是敲船边把鲨鱼引来的。它想来看看是什么东西在吵吵嚷嚷,结果,在离船几米的地方吃了我们一鱼叉。”

“是呀,”哈尔说,“这家伙来得真快,标度盘显示,在过去的几分钟内,它已经游了一千六百多米。我得带着电枪出去,等着在它光临的时候给它以热烈欢迎。你看,你会操纵这玩意儿吗?等我抓住这条鱼以后,你就马上转动光束,直到听见另一次回声为止。”

“我当然干得了。”罗杰说。能亲自参与这样新奇的试验,他感到骄傲。

哈尔手持电枪下海去了。眨眼间,一条斑马模样的家伙跟着光束闯来了。它的个头比斑马大一倍,皮色比斑马鲜亮。银子般的底色衬着淡紫的条纹,深蓝的鳍,绿色的背,雪白的肚皮。哈尔认出它是有名的背纹马林。赞恩·格雷在塔希提岛附近捕到的那条背纹马林重470多公斤,创马林鱼标本的最高纪录。但大堡礁水域里的鱼几乎都比塔希提水域里的大,眼前这条就是一条名副其实的巨鱼。

它不像箭鱼那样吊儿郎当地闲逛整整一个钟头才把自己往枪口上送。这个大家伙还没弄清卡嗒声是从哪儿发出的,就迫不及待地朝吉普冲去,直到嘴巴撞上了玻璃才停下来。哈尔开枪了,电击立时生效,鱼毫无痛楚地死去。

哈尔从肩头上取下绳卷,把绳头从张开的鱼嘴塞进去,让它从鳃那儿滑出来,然后,把它系在吉普的一根喷气管上。

罗杰把光束转开,又听到了回声。这一回声距离近多了,不到两分钟,又一位大个子客人来了。这是一条银马林,体型较小,体重约莫225公斤,比一匹马重不了多少。

没费什么手脚,哈尔就击毙了它,用刚才的那根绳子穿过它的嘴和鳃,让它跟它的表亲呆一块儿。

刚收拾完这条马林鱼,另一条又来了。看来,这天是马林鱼日。这次来的是一条有名的太平洋黑马林。被捕获的黑马林鱼体重的最高纪录是556。6公斤,那是一位运动员在这片水域里捕获的,他花了将近一天工夫,费尽力气才把鱼拖上船。

用钓竿和渔丝,一个渔民一天能钓上一条马林鱼已经算是非常幸运。他有时候可能得花一个星期才钓得到一条。而使用激光,十分钟就捕获了三条。

又一条黑马林来了,这一条看样子有一头大象大。接踵而来的是一条巨型鮨鱼,鼓眼睛、大嘴巴,一副惊诧不已的神情,沉重的上下颚一张一合,好像在说:“啊呀,兄弟!”

激光实在顶用。它专门选择那些反射强回音的鱼,这就是说,每回都能捕到大鱼。

又捕获六条大鱼以后,哈尔示意罗杰把激光机关掉。

他解下喷气管上的绳子,套在“大孩子”的脖子上。海豚们发出急切的哨声,它们也想参加这场游戏。但这活几可不是海豚干得了的。只有巨鱼才有本事把这些巨鱼拖到水面。

即使是杀人鲸干起这活儿来也很吃力。它知道它该上哪儿去,但让它拖着这一大批货上去,它也几乎感到吃不消了。它缓缓地费力地往上游。哈尔返回吉普给特德船长打电话,通知他要接的是什么货。

虽然预先接到了通知,船长看见“大孩子”拖着那一大串巨鱼在船边破浪而出时,还是措手不及。他给哈尔挂电话。

“你开的什么玩笑,你说说看,我该怎么样把这群大鱼弄上船?”

“用你的龙门吊吧,”哈尔提议说,“每次吊一条。”

“可我该把它们往哪儿装呢?货箱都不够大。”

“堆底舱里吧,”哈尔说,“您作好准备,还要装呢。”

哈尔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沉重的叹息。“我在海上整五十年了,”特德船长发出感叹,“从来没见过这种事儿!”

他没见过的事儿还多着呢。一个钟头后,从水面上传下来他苦恼的呼叫,“停一下吧,行吗?底舱已经堆得满满的,甲板上的每一寸地方也都占满了。不管我们走到哪几,抬腿就踩着鱼。再把这些可恶的东西往上装,我们的船就要沉了。”

哈尔哈哈大笑,“好吧,把它们运往凯恩斯分送出去。帆机并用,快去快回。我们等着你们,回来以后,还要装运更多更多的鱼呢。”

特德船长咕哝了几句,挂上电话。

“你说什么,更多的鱼?”罗杰埋怨说,“你觉得我们今天捕得还不够多呀?”

哈尔笑了笑,“我们今天干的已经足以证明,激光和电枪配合效果很好。任何一艘小渔船都买得起激光机,但却不一定装配得起发电设备。我还想看看单用激光机干行不行。”

罗杰露出不解的神情,“要把鱼引来,激光机倒还行。但要把鱼弄死,它恐怕不行吧。”

“如果我们增加激光的强度,我想,也许能行。”哈尔说,“在医学上,人们应用激光治疗某些疾病。比如,有一种很糟糕的肿瘤,像癌肿似的,叫做黑瘤。帕夏迪娜肿瘤研究所用激光杀伤这种黑瘤。只需要用很弱的光束,千分之一秒的时间就行了。”

“治疗那种什么瘤跟捕杀大鱼有什么关系呢?”

“因为强激光束会把病人和肿瘤一块儿杀死,所以,他们才用很弱的光束。我们一直在用很弱的激光束引诱鱼。可是,想想看,当鱼游近了,我们突然发射强激光束会怎么样呢?当然,这些大家伙比人结实多了,它们可能顶得住强激光束的冲击。我说不准——我们就是要弄清这一点。”

他们很快就弄清楚了。弱激光束引来了鱼,在最后一刹那,当那条好管闲事的鱼把鼻子往吉普上凑时,哈尔突然把激光机拨向高强度档,于是,没等那鱼弄清自己被什么打中,就完蛋了。

特德船长打电话来说他已完成任务,从32公里远的凯恩斯回来了。这时,另外一大批要装运的鱼早已等候多时了。

这一次,不论是海豚还是杀人鲸都没捞着这开心的机会去把捕获的鱼运往水面。

“把气球包拿来,”哈尔说,“我想,我们得要三个。”

“要气球干什么?”

“干海豚和‘大孩子’刚才干的活儿呀。”

“可要是它们干得了,干嘛要用气球?”

“我们得考虑所有的可能性,”哈尔说,“咱们假设你就是一艘渔船的船长。你可能会训练海豚帮你的忙,但也可能不会。还有一种可能性,在你工作的那些海域里没有海豚。你的潜水员用激光机围捕到大鱼,你怎么把鱼弄上船去呢?”

“我明白了,”罗杰说,“但你用气球干也不行呀,气球只有在空中才能起作用。”

“你怎么会这样想呢?”

“因为我只在空中见过气球,从来没有在水底下见过。”

“可它们为什么一定不能在水下起作用呢?它们能在空中起作用是因为我们给它们充满比空气轻的气体。要是我们把比水轻的气体打进气球,它们就应该能在水下起作用。”

“什么气体?”

“什么气体都行,空气本身就是气体,它比水轻得多。”

他拿起特德船长送下来的那瓶压缩气体。“这是高压下的空气,它膨胀起来足以打满三个气球。我到外头去,你把气球一个一个递给我。”哈尔下水去了,罗杰给他递上第一个气球。哈尔把大约一打鱼串在一块儿,把绳子系牢在气球上。接着,他把气球嘴套在气瓶上,打开阀门。

气球马上膨胀起来,一股劲儿往上冲,哈尔再也抓不住它了。它拖着重载往上升呀升。

哈尔钻回吉普。“给船长打个电话,”他说,“再给我递个气球。”

第二批鱼跟着第二个气球升上去,最后一批也跟着第三个气球上去了。两个孩子总共捕到了好几百条鮨鱼、马鲛、刺鲅、军曹鱼、巨鲻、鲯鳅和长鳍金枪,全都是优质食用鱼。

话筒里传来特德船长怨艾的声音,“你们简直要把人逼疯,我们拿这些鱼怎么办呢?”

“把它们送罐头厂去呀,”哈尔说,“他们知道该拿它们怎么办。”

凯恩斯城吃不了的,可以用火车运到澳大利亚的沿海城市,北至约克角,南至墨尔本。还可以把它们运往印度或者世界任何一个闹饥荒的地方。

这一大批的鱼算不了什么,重要的是,他们开创了新的捕鱼法,这办法也许能使各地捕渔业的产量成百倍地增长。不过,得让各地的渔船船长都知道,新捕鱼法的试验已经成功。哈尔知道,狄克博士会不遗余力地去宣传的。他会给科技杂志和渔业刊物寄去他的报导。

那是狄克博士的事儿。两个孩子已经追不及待地要动手干别的事儿了。

“现在,我们于什么呢?”罗杰问。

“哎呀!”哈尔说。眼睛看着在吉普附近翻滚扭动着的几条模样凶险的东西,“要是稍微干点儿危险的活儿你不介意的话,咱们就跟蛇玩玩去吧。”

11、海蛇

跟蛇玩儿?罗杰对这主意并不热心。

“看样子,它们不像玩耍的好伙伴,”他说,“不过,我想它们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真不知道你怎么会这样想,”哈尔说,“当然,海蛇有多种,一些海蛇见人总是躲避谦让。但大堡礁一带的海蛇就不那么胆小温和了,它们个儿大,外头那些海蛇看来就有三米多长,它们倒想咬你一口呢。据说,它们的祖先跟眼镜蛇和金环蛇的祖先是一样的。不管哪一种海蛇,毒性都相当于眼镜王蛇的50倍。”

“那你干嘛还要跟它们开玩笑?”

“因为我们在这儿的最重要的任务之一是给研究所收集毒蛇。”

“研究所要毒蛇干什么?”

“提取蛇毒。他们用什么方法从蛇身上提取毒液,这你已经知道。取得蛇毒后,他们就用来制造抗蛇毒素去救冶被蛇咬伤的人。他们也从海蛇、鱼、海蜇、海蚂蜂以及许多别的海洋生物身上提取毒素,用来研制医治各种疾病的药物。据我所知,还从来没有人在大堡礁水域里收集过有毒生物。”

罗杰明白了。“你的意思我懂了,”他说,“咱们走吧。捕杀海蛇用什么方法呢?”

“我们不杀它们,要活捉。如果弄死了,不等我们把海蛇送到研究所,毒液就坏了。”

罗杰凑上前去观察那些海蛇,“你说,它们的爷爷是眼镜蛇,我看,它们不大像眼镜蛇。看,它们的尾巴又宽又平。而且,它们怎么会是眼镜蛇的后代?眼镜蛇是陆地蛇呀。”

“这些也是陆地蛇,以前是。从前,它们曾在陆地上栖息。后来,由于某些原因,它们宁愿搬到大海里去。”

“这你怎么知道的?”

“我们知道这一点是因为海蛇有肺,没有鳃。它们呼吸空气。虽然它们能长时间地呆在水下,有时长达好几个钟头,但仍然得浮上水面去呼吸。”

“但是,”罗杰提出疑问,“陆地蛇不长那样的宽尾巴,这点你怎么解释?”

“这点嘛,”哈尔说,“想想海豚吧,它们也曾在陆地上到处行走,但自从到了海里,它们的脚就逐渐演变成鳍,尾巴也逐渐变宽变平,使它们能在水里行动自如。海蛇的那些宽而平的尾巴就是有力的桨,它们使自己能在水里以惊人的速度游动。”

这时候,来了很多海蛇。一些蛇正匆匆忙忙地往吉普上扑,仿佛想把吉普里的那两团诱人的佳肴抢到口。它们的毒牙把玻璃撞得啪嚓啪嚓直响。

“你可想清楚喽,”哈尔说,“我看,你还是呆在吉普里头吧。”

罗杰壮着胆说:“决不。你能冒这种险,我也能。”他已经告别了被全家当成娇宝贝的年代。就他的年龄来说,他的个头够高大了,而且几乎跟他哥哥一样结实。

“好吧,”哈尔不情愿他说,“不过,你会抓蛇吗?”

“当然会,抓它脑袋后头的那个地方。”

“而且要抓紧,不能松手,”哈尔补充道,“它们力气很大,会拼命扭动从你手里溜走,说不定还会咬你一口呢。”

“说教得够了,”罗杰说,“咱们动身吧。”

他们从舱口游到外面。海蛇四散游走,也许,它们从来没见过这种海怪,有点儿害怕。但是,它们很好奇,也许,还很饿。它们能攻击大大小小的各种海洋生物,难道竟不敢惹这两只海怪?

它们张着嘴游来游去,飞快地伸缩着它们的叉状舌。它们那些空心的、充满毒液的牙齿不像某些蛇的牙那么平。它们像眼镜蛇的牙一样尖锐。

这些显然是几种不同类别的海蛇,它们挤成一团,蔚为奇观。有黄肚皮的,褐色底带黄环的,黄色底缀上黑圈儿的,还有一种蛇的皮色蓝得耀眼。两个孩子在父亲的动物园里已经见过很多蛇,他们对蛇的美有很高的鉴赏力。在非洲,他们还曾经捉过活蛇,只是从来没在海底下捉过。这些家伙在水底下到处溜,那么悠然自得;两个不曾在碧波下渡过亿万年的男孩不禁自愧笨拙,处处不得要领,它们也算是他们的呼吸空气的亲戚呀!当然,是很疏远很疏远的远亲。

海蛇成群结队地挤在两个孩子周围,用圆溜溜的眼睛盯着他们。它们的眼睛瞪起来怎么那么恐怖?罗杰的答案是,因为它们从不眨眼睛,它们没有眼睑。它们也没长耳孔,它们用舌头听,或者,倒不如说感觉。那一伸一缩的舌头看起来很危险,但罗杰知道,即使是毒蛇的舌头也是无害的。蛇通常用舌头探听声音,蛇舌跟鱼身上的那根长在侧线里的神经一样,对所有的声音都很敏感。

充分考察了这两只怪物之后,一条大蛇决定试试自己的运气。它一头撞过去,用毒牙咬住哈尔的游泳裤裆,往裤子上喷了一点毒液,然后,等着这只大怪物倒毙。它以为那裤子就是大怪物的皮,它的毒牙肯定已经把它咬穿了。而根据蛇类王国臣民们的全部常识,毒性这时应该开始向全身扩散,引起抽搐,接着,死亡就降临了。

看见事情的结果不像它预想的那样,海蛇当然非常惊讶。突然,它感到脑袋后面靠近喉咙的地方被什么卡住了,卡得它几乎窒息。

哈尔迅速地把海蛇从裤子上用力揪下来,塞进随身带来的一个塑料袋里,蛇猛烈地扭动着。

又冲过来三条蛇,也都被哈尔一一装进了塑料袋。罗杰那边还一直没有蛇光顾。

正在这时,罗杰发觉自己的右腿动弹不了,可能是被咬了却没有感觉。他吓得全身冰凉,他又试着挪动了一下腿。毫无疑问,他被咬了,他的腿已经麻木。麻木感会迅速扩散,很快,他会连一块肌肉都动弹不了,然后,可怕的剧痛就开始了。

现在,虽然右腿动不了,他还能用左腿游动。过一会儿,左腿也会背弃他的。他开始后悔自己刚才大自以为是,他本应听从哥哥的劝告留在吉普里的。

他把手伸下去抓右腿,出乎意料的是,他感觉到了手指的压力,这么说,这条腿总算没麻木。那么,它出了什么问题呢?被海草缠住了吗?

想透过面罩眼观六路可不容易,但他终于看到了下头的脚,找到了腿麻木的原因。

一条长约2。7米的蛇咬住他的鸭脚板,毒牙嵌在橡胶里。

罗杰想使劲儿把蛇蹬掉,但这条蛇很大,光凭它的重量就足以使腿变僵。他用另一只鸭脚板狠狠拍打那位不受欢迎的客人,接着,又想用鸭脚板刮掉它。海蛇咬住不放,就像残酷无情的死神。

他伸手下去抓住蛇颈拽,海蛇被拽开了,但鸭脚板却被咬掉了一块。

海蛇使劲儿蹦达,罗杰几乎抓不牢它。哈尔把一切都看在眼里,他带着口袋游过去,可是,还没等他游到弟弟那几,蛇已经紧紧地缠住了罗杰的胳臂。幸好,海蛇不是巨蟒、水蟒或大蟒,没有把它的牺牲品缠卷至死的习性。干杀人勾当,它靠的是毒牙。

罗杰试着用另一只手把海蛇扯掉,这时,哈尔也到了,帮着一起扯。两个孩子使尽了全身的力气拽这盘黑黄相间的蛇卷。海蛇终于松开了,罗杰把它塞进那个塑料袋。

但是,当他卡住蛇颈的手松开时,蛇头扭动了一下,一只毒牙从他的手上擦过。

只不过搔了一下,罗杰根本没在意。总算把这条害人虫平平安安地塞进了口袋,他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儿。

哈尔用手按住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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