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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尔罗杰历险记-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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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阱里还活着的动物立刻都放了,有的得送医院,死了的只能留给鬣狗和豺了。铁丝套子及其他战利品都收集到一块。战利品当中有的很值钱,有的很古怪。

古怪的东西中有用大象尾巴上的毛编成的手镯;有豹子的胡子,这是准备卖给非洲当地的巫医的。这硬硬地豹子胡须要是混在某种饮料中,让人喝下去,就会把胃壁刺穿,要人的命。

那些茅棚及5英里长的刺篱笆被一把火烧个精光。

回到营地,哈尔向克罗斯比报告了这次不成功的行动。黑胡子又没抓到。

“没关系,”队长说,“你们捣毁了陷阱,抓了他的喽罗,这就是很大的功绩。至于黑胡子,你们总会抓到他的。顺便告诉你们,辛格法官也祝你们好运气。”

“他来过这儿吗?”

“昨天晚上你们已经睡了,他驾车来到这儿;今天一大早他就走了——他说他还有很重要的事。”

“你对他说起我们今天早上要上哪儿吗?”

“当然。他一向对这一类行动感兴趣,他对你们出色的工作感到高兴。”

哈尔吞吞吐吐地说道:“队长,我本不想说这个话,因为法官是你的朋友——但我开始怀疑,他是否真正支持我们,还是在反对我们。”

这话让队长吓了一跳,他瞪着眼瞧着哈尔:“他一直是反偷猎运动的主要支持者之一,你竟这样说他,我感到很奇怪。当然,他是我个人的朋友,你们记得,他救过我的命;他也是野生动物的朋友,他一直在为反对偷猎而大声疾呼。”

“他只说说而已呢,还是做了什么实际的事情?”

“他当然做了实际的事情。”

克罗斯比拉开写字台的一个抽屉,从里面抽出一张支票,摊开在哈尔面前,“这是法官昨晚给我的,我将上交给野生动物协会的司库。”

这是张两百镑的支票,开给野生动物协会的,上面有辛达·辛格的签名。

“你们瞧,”克罗斯比说,“他不仅是说说而已,在这个国家,法官的薪水很少,200镑对他来说意味着很大的牺牲。呃,你们现在还怀疑他的好意吗?”

“对不起,”哈尔说,“也许是我错了。”

“我敢肯定,你是错了!”克罗斯比的口气有点严厉。

哈尔回到小房,把他与克罗斯比的谈话告诉了罗杰,“他把我弄得下不了台,也许是我们搞错了。”

罗杰可没那么容易动摇:“我仍然认为他是个骗子。”

“那你如何解释那张支票?”

“非常简单,如果他参与了偷猎勾当,他就不是靠法官那点儿薪水生活,他的非法收入会是数以百万计。对他来说,两百镑算得了什么!他是想用这两百镑蒙住队长的眼睛,让野生动物协会以为他是支持他们的。我仍然认为,他是黑胡子的搭档。”

“你这样认为,我也这样想,但我们说服不了队长。还是算了吧,如果我们再坚持,只能引起队长对我们的反感。首先我们就没有真凭实据。”

“我想,我们目前是什么也证实不了,”罗杰承认这一点,但他说,“我们一定会得到证据,已经出了一次箭毒木苷那样的怪事,如果不是你制止的话,队长早就没命了。还有,法庭上那些可笑的判决;还有署名Bb的恐吓信,你说那是怎样塞到我们房间去的!我敢打赌,就是那个冒牌法官辛格,从黑胡子那儿拿来之后塞到我们房间的。”

哈尔点点头说,“可能。而且,今天在偷猎营地没找到黑胡子,为什么?可能也是有人通知了他。队长昨晚把我们的行动告诉了法官。可能他在黑胡子那里停过,给黑胡子通风报信。”哈尔烦躁地用手摸摸额头,“但这一切都是‘可能’,我们必须拿到实实在在的证据才行。”

“嗯,在这儿坐着是拿不到的,走吧!”

22、屠杀

他们在空中曾两次发现偷猎匪巢,值得再试试。

他们驾着小飞机越过小山,掠过谷地,用望远镜扫视着地面。他们寻找陷阱带,只要找到陷阱带,就能找到匪徒,而陷阱带是比较容易发现的。

但就是看不到陷阱带,也没有小茅棚组成的偷猎营地,没有手持长矛和弓箭的人。飞了一英里又一英里,没有一点人的踪迹。

“也许我们已经把他们吓跑了。”罗杰说。

“没那么好的事儿,也许他们就藏在树林里。”

“飞到那边那个水塘去看看。”

水塘里挤满了动物——大象、犀牛、斑马,什么都有,就是没有匪徒。

突然一股巨大的水柱和烟雾冲天而起,这使他们想起了“老准时”。爆炸使得飞机颠簸摇晃起来。大大小小的动物的尸体碎片被掀到天上。片刻之前,这里是动物们避暑的胜地,如今成了它们的坟墓。

“炸药!”哈尔喊道。

成群的匪徒从树林中涌了出来,他们用矛将还活着的动物扎死,割尾巴,砍角,砍头,割下一切能卖钱的部分。

突然,他们发现了小飞机,立刻又跑回树林中躲起来。哈尔让飞机转个圈,然后全速飞回营地。一下飞机他立刻叫人上车,尽管他们也紧赶,但他们赶到爆炸地点时,已是差不多一个小时之后了。

太迟了。匪徒们取走了所有他们想要的东西,早已逃之夭夭了。

水塘里到处是被砍得支离破碎的动物尸体,如果不搬走的话,一腐烂,必然会污染这水源。哈尔的队员以及一些守备队员一起搬了很长时间,才把水塘清理完毕。夜幕降临,一个个垂头丧气地回到营地。罗杰的话道出了大家的心情:

“忙了一天,结果呢?一无所获。”

第二天一大早,两位侦察员又上了天。这一次他们朝北飞,四十、五十、六十英里,仍然是扎沃国家公园广袤的原野,又往北飞了十英里,他们发现前方升起了一股烟。

飞到近处,他们发现有数百头象在一个大火圈中拼命奔逃。偷猎匪徒们躲在一个安全的距离之外。这儿平原上的象草可以长到十二英尺高——匪徒们围着象群点一圈火,然后就远远地等着大象活活烧死。

发了狂的大象拼死冲入呼呼作响的大火中,企图寻得一条生路,但一个个被烧得遍体鳞伤,只得被疼痛折磨而死;那些没有立刻倒下的则又扭又跳:它们的脚掌已经被烧掉了,即使它们能逃出大火,也逃不脱死神,因为它们不可能靠四条烧残的腿去寻找食物,不久之后,还会被匪徒们捕获杀掉。

兄弟俩在一大群黑皮肤的偷猎者中发现了一张白色的面孔,他身穿狩猎裤和丛林甲克衫。罗杰叫了起来:

“黑胡子!”

他们飞得更近一点想看个清楚。黑胡子朝上望望,他笑了,还朝兄弟俩挥了挥手。

“这个魔鬼!”哈尔骂道,“他知道自己很安全,我们坐车赶到这儿之前,他就可以跑到几百英里之外了。”

他们还是回去带了人来,正如他所预料的那样:匪徒们取走了他们取得走的东西,跑了。

兄弟俩又输了。但没完全输,匆忙之中,匪徒们把最值钱的部分扔下了。他们只来得及割掉尾巴,砍掉脚,拔下眼睫毛,还有些大耳朵——变硬之后可以用来做桌面。但他们急着要离开这个地方,把最值钱的部分——象牙留下了。

取象牙既急不得,也不容易。它牢牢地长在大象的肉和骨头里,想要用斧子来砍,那几乎不是人所能干的活。最容易的办法是让尸体呆一个星期,任其腐烂之后,象牙就会松动。

但对黑胡子来说,明摆着,他不可能等一个星期。不出三个小时,那些“爱管闲事的局外人”就会带着人和车到这儿来。有少数象牙已经被砍走,但百分之九十以上都还在。对于这帮匪徒的头儿来说,不得不扔下价值上万元的象牙,真是太心痛了。

这个刽子手的行动变得更加隐蔽,他和他的偷猎大军似乎销声匿迹了。小飞机飞过山丘和溪谷,森林和平原,连一个非法入侵者的踪迹也没发现。再也没看到陷阱带,再没有爆炸、大火,看不到茅草棚组成的偷猎营地。也许再没有偷猎匪徒了。

“你看我们是不是真的把他们吓跑了?”罗杰说。

“不会。但我不明白,他们会到哪儿去了呢?简直就像钻到了地下。”

地下。罗杰心里不禁一动。他想起自己在象坑里的情况,匪徒们会不会也挖坑藏起来呢?明天他要好好地留心一下树丛下面的那些坑。

回到营地,他们发现辛格来了。

“啊,我的朋友,你们抓到了你们想抓的人没有?”

“还没有。”

“如果我是你们的话,我就放弃算了。我们抓他已经抓了好多年,但他太精明,我们没法抓住他。在某种意义上,我必须说,我还钦佩他,他就能从你手指缝里溜掉,这本事令人惊叹,你们说不是吗?不过,你们当然会抓住他的,你们美国人那么聪明。”

哈尔假装没听出来他话中带刺。很显然,法官对自己的这番话是很得意的,哈尔想鼓励他自以为得意的心理,就说道:“呃,听队长说,你给野生动物协会捐赠了一笔钱,你真慷慨。”

法官笑得见牙不见眼,他挥挥手说:“没什么,我的孩子!算不了什么,我希望能多捐一点,不幸的是,干我这一行,薪金有限。但我可以放弃我生活中的某些享受,以帮助那些可怜而宝贵的动物。”

“很高尚,”哈尔说,“糟糕的是,你除了薪金之外没有别的收入。有些法官生活过得倒是挺不错的,你知道。”

法官的脸色沉了下来,“你这是什么意思?”

“呵,作个纯粹的假设吧,假如你不是一位诚实高尚的法官,假如你暗地里参与了偷猎卖买,当匪徒被送上你的法庭,你可能不判或轻判,对那些大坏蛋的所作所为你可以闭眼不管,他们当然不会亏待你。这样你就能发财——而你可以一直装扮成野生动物的伟大朋友,每隔一段时间,给野生动物协会一点捐赠,好让人们继续受你的愚弄。”

法官的脸涨得通红,通常很和善的两只眼睛,现在恨不得喷出火来。不过,他还是强装出一副笑脸:

“正像你说的,这不过是纯粹的假设而已。对于真正热爱动物的人来说,绝对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哈尔应着他的话,一边用手摸着奇奇。奇奇刚刚从外面进来,它一见法官就龇牙咧嘴地朝法官发出阵阵咆哮。

哈尔找个借口离开房间,他绕到一个被灌木丛遮掩的窗口朝里瞧。这时候法官的行为值得深思。有一阵子他像发了疯,他一拳砸在写字台上,然后跳起身,在室内大步地走来走去,那模样像是在发高烧。奇奇这时正躺在地上,他狠狠地朝奇奇的喉咙踢了一脚。奇奇立刻跳了起来朝他扑过去,连撕带咬,一边还吼叫,辛格不断地用脚踢猎豹。最后他拔出了刀子,但还没等他用上,握刀的那只手腕就已经被奇奇咬在上下牙齿之间了。刀子掉到地上,法官跌坐在椅子上。奇奇咆哮着跑出了小屋。

哈尔回到自己的小屋,他心里在想着刚才所看到的一切,这就是伟大的动物保护者!奇奇当然不相信他,哈尔相信奇奇,而不相信那个人。他现在比任何时候都更相信,辛达·辛格是个大骗子——如果不是,他对哈尔“纯粹假设”的故事为什么如此大动肝火?

但他仍然没有实实在在的证据。

23、飞机坠落

“我相信下面那些是洞,”罗杰喊了起来,他一直通过透明的机舱罩朝下望着。

哈尔因为要操纵飞机,只朝下面扫了一眼,他没看到洞——但他看到有些地方树丛被砍了,而砍下的树枝堆成一簇一簇的。那些一簇簇的树枝可能就是洞口的遮盖物,匪徒们是否就躲在洞里?

不远处有一片猴面包树林。这是一种奇特的树,看上去像是身上开满花的河马。其高大如河马,其肥壮如河马,其树皮也犹如河马皮一般,几乎使人以为是一群这种健壮的动物从河里爬上岸来站在这儿,后来脚下生了根,长在这儿了。

树林中没有偷猎者的茅棚,也看不到一点人的迹象。但那些一簇簇的被砍倒的树丛总叫人疑心,下面可能会有不少人正忙着呢!

“值得搜一搜,”哈尔说。他把飞机转了个圈,朝营地飞去,“带上人,开车来。”

飞机平稳地朝回家的航程飞了10分钟后,突然颠簸摇晃起来,像是个醉汉。

“气阱!”罗杰猜测道。

“我看不像是气阱,”哈尔说,“如果进了气阱,不应该像这样颠簸摇晃。另外,为什么在这儿会有这种上下气流?你可以设想在复杂地形上方会有湍流,像高山、巉岩的上方——但在这种平地上方不会有!”

“那是怎么回事?你动了操纵杆吗?”

“当然没有。”

“你看是不是方向舵出了毛病?”

“不知道,越来越厉害,我看我们得找个地方降落。”

飞机现在颠簸得就像一匹惊马。

“右翼!”罗杰一声惊叫,“快看!”

右翼抖动得很厉害,像是要脱落飞走似的。

哈尔把飞机急速地向下滑去,差点撞着一棵高大的木棉树树梢。飞机现在颠簸到了很危险的地步。

“我控制不了啦,”哈尔说,“要坠落!也可能会着火,准备好朝外跳。”

他关了发动机。

飞机撞到地面,又朝上一跳,只听到一阵哗哩哗啦的声音,右翼已经不见了。这只“鹳”撞到一个蚁山上,停住了。

“好!”哈尔喊道。

“好什么?”

“没着火,我们还活着,还不够好吗?”

“我想是吧,”罗杰心事重重,“我们现在怎么办?”

他们爬出座舱,朝后走了50英尺,查看脱落了的机翼。

“这似乎不可能,”哈尔说,“为什么机翼会掉?”

罗杰正查看着断口,他说:“我看有鬼,这儿,是断裂的,还是锯开的?”

哈尔仔细地看过断口之后,瞪大了双眼喊道:“有人搞了鬼!看这条笔直的裂口,不是自己裂开的,有人先锯开了一部分——这就足以让整个翅膀断掉。我想,我们应该感到光荣,有人认为我们已经重要到值得暗杀的地步。”

罗杰不断地揉着膝盖,哈尔问道:“怎么回事?”

“降落的时候被撞了一下。现在我们该做些什么事?这架飞机里连无线电也没有,点堆火作信号吧,怎么样?”

“没用。基地在50英里之外,他们看不到火。唯一有可能看到的是匪徒们,我们可不能让他们来干掉我们。点火就等于向黑胡子先生发出邀请。”

“那怎么办?坐在这儿等人来找我们?”

“在这数百平方英里的荒野上?他们要找到我们得花上几个星期。到那个时候,我们已经不值得找了。只有一个办法——我们得走回基地。”

他们朝飞机走去的时候,哈尔看到罗杰的腿跛得很厉害,他说:“你走不了!”

“别担心,”罗杰说,“过一会就会灵活的。”

“我看不会,只会越来越严重。无论如何,我们总还得留个人在这儿照看飞机。”

“干吗还要照看它?还会有什么事吗?”

“好多事。匪徒可能会来,会偷走一切他撬得动的东西;犀牛和大象也可能对它感兴趣,一个月以前,在墨奇松那个地方,它们就把一架停放在那儿的飞机彻底捣毁了;鬣狗喜欢橡胶,你要给它们机会的话,它们会把轮胎嚼光。你留在这儿就挺管用。”

“好吧,”罗杰不情愿地说,“你要去多久?”

“假定这儿离基地50英里,我得走10个钟头,然后坐车到这儿来得花二个小时,一共得12小时。”

“但现在已经快傍晚了,你最好等明天早上再走吧。”

“晚上走路凉快,”哈尔说,“月色也好。别担心,我会顺利的。再见吧——小心你自己。明天早上五点我一定会再见到你。”

哈尔大步走了。罗杰的肚子在说:

“给带块三明治回来!”

太阳一落山,白天在树林里躲太阳的野兽开始出来活动了。

它们对飞机很感兴趣,围在飞机旁,就像被洪水围困的先辈要乘上诺亚方舟时一样。一些个子小而又不那么害怕的还试图爬进机舱,几只狒狒决心要与罗杰分享他的位子;几只猴子爬上机头,朝机舱里瞧着。

四头犀牛打着响鼻喷着气,在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小飞机,它们可能在想:这是一种什么新猛兽?后来,四个家伙朝后退了一小段距离,似乎要商量一下,该如何对付这个新家伙。

看来它们最后得出了结论:这个奇怪的家伙没有理由呆在这儿。它们低下脑袋开始向这个奇怪的家伙走来。一头犀牛就足以把机身撞个稀巴烂,四头一起来,那后果……

罗杰掀开舱盖,大喊一声。犀牛站住了,眨眨小眼睛,支棱起耳朵,它们想弄清楚:这声音是哪儿来的?

它们又商量了一阵子。要是这是几头大象的话,可能很快就会做出决定。可犀牛不行,一是性情暴躁,二是不如大象聪明。所以它们自己先打起来了。

瞪羚和长颈鹿围着飞机打转转,仔仔细细地看着。出名的跳跃能手,黑斑羚,从机身上面飞跃而过;一只潜行而来的豹子选中了一头大羚羊作它的晚餐,猛扑过去,一口就咬开了大羚羊的脖子。

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撕破了傍晚的宁静,罗杰不禁打了个冷战,只有一头大公象才能发出这么大这么响的叫声——但罗杰一镇定下来之后就明白了,这是岩狸的叫声,它是一种夜间活动的动物,只有一英尺多长。

看到太阳光渐渐退去,罗杰心里很不是味儿。飞机浸到了一片阴影之中,这片阴影朝非洲最高的山上爬去,爬上了一英里,一会儿两英里,后来爬到了雪线,如今,它抹掉了雪山那层灿烂的光辉;它已经爬了四英里高了,乞力马扎罗峰立刻笼罩在黑暗之中,成了暗蓝色的夜空中一个灰白色的魔影。

24、黑胡子落网

罗杰努力想睡着。但他怎么也睡不着,只好放弃这种努力。座舱的座椅不舒服,躺到地上可能会舒坦点。

他爬下飞机,在剩下的那只机翼下伸开手脚,躺在草地上。他指望这只机翼会吓跑那些好奇的野兽。机翼很矮,犀牛、大象、野牛或者河马都不可能钻进来。但他忘记了另外一种危险的野生动物——蚂蚁。

飞机坠落时就是撞在一座蚁山上停下的。现在他到来的消息立刻在这座蚁山的居民中传开了。罗杰被手臂和腿上的几处刺痛给惊醒了,他还没完全清醒过来,这种刺痛在衣服下布满了全身,他痛得发抖缩成一团。他跳起身,扯下衣服,又蹦又跳,用手拍打着身上的蚂蚁。他打掉一只,又爬上来两只。飞机旁边那些动物观众惊奇地看着他的舞蹈表演。

后来终于来了个救星,不过这个救星根本不是为救他而来的,它只不过想饱餐一顿而已。大食蚁兽,也有人叫它土猪,绝不放过任何饱餐蚂蚁的机会。它白天睡觉,晚上醒过来,饥肠辘辘,才出来觅食。

这是一种约4英尺长、140磅重的动物。爪子有如熊爪,这是用来挖土的;一条袋鼠尾巴;一对毛驴耳又尖又长,四周转动;像猪一般地哼哼叫;最为奇特的是它又长又粘的舌头——18英寸长。

罗杰的这位新客人立刻用它那了不起的长舌扫荡从蚁山到罗杰身体上的蚂蚁大军,沾满蚂蚁的长舌朝口中一卷,那些匆匆忙忙的蚂蚁就成了它辘辘饥肠中的美食了,然后粘糊糊的长舌又朝蚁群舔去。

蚂蚁远比人们想象的要聪明得多,原先浩浩荡荡朝罗杰进军的蚁群立刻转头朝蚁山奔去。但罗杰身上还有不少,还在享宴罗杰的鲜美肌肤。突然他感到腿上被舔了一下,大食蚁兽非常习惯于从别的动物的皮上舔食蚂蚁。对它来说,罗杰只不过是另一只动物、一张摆着佳肴美馔的桌子而已。

罗杰一动不动地站着,生怕吓着了他的救星,让那又粘又令人发痒的舌头不断地舔着他的身体。天上的月亮要是看到了这幅景象也会笑出声来。罗杰最后还是痒得忍不住,笑出声来。食蚁兽大吃一惊,笨拙地跑开了。

罗杰穿上衣服,不管座舱多不舒服,他决定还是回到座舱内去度过这剩下的时光。

大食蚁兽还有一样本事让罗杰又吃了一惊:它遇上了一头狮子,只得停下。大食蚁兽是狮子最喜欢的美味之一,狮子也站住了,它用不着着急。狮子是大猫,它的习惯也像一般的猫一样。一只捕鼠的猫不会一下子扑上去,将老鼠吃掉的。它要耍弄那只老鼠,把头转向一边,假装对老鼠不感兴趣,直到把老鼠吓个半死才把它吃掉。现在,这头狮子就在玩这个把戏,它相信,这口中之食是跑不掉的了,一头大食蚁兽当然跑不过一头狮子。但大食蚁兽也有自己的绝招:它有一副弯弯的、有力的利爪,用这副利爪,它可以在一分钟内挖开一个洞,然后消失在洞里。

就这样,狮子抬头望着天,想着即将到口的美味;大食蚁兽则悄悄地,然而飞快地扒着土,到了狮子转过头朝满肚蚂蚁的大食蚁兽望去的时候,它什么也看不到了,只看到地上有一个洞。狮子走到洞口前,朝洞里张望,用爪子扒了几下,最后只好失望地咆哮几声就走开了。

罗杰睡得很不安稳,有两次被飞机下鬣狗怪异的笑声惊醒。鬣狗可能在啃轮胎,罗杰在座舱里跺脚,把它们吓跑。后来他才真正入睡了,甚至丛林婴儿的“哇哇”的叫声也没把他吵醒。丛林婴儿这名字就是因为它的叫声像一个坏脾气的婴儿的哭声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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