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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罪-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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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怀苏眉头开始蹙起,只听她继续道,“……当然,现在贸然动手,她身上鬼血不浓,施展法术将她人身的一部分毁去,只怕她无法存活,所以必须有任公子相助。”她咬了咬嘴唇,“我本以为此法残忍,必定有悖天道,但任公子今日却得知,能与任公子分担圣气之人,必须与公子体质相符,血能相融。世上除了陆孤光,只怕再无人能承受公子的尸魅之血,这就是天意!”她一字一字的道,“无论是任公子所求的分担圣气之法,或是我所想的造就鬼女之法,任公子都必须将身上的血注入陆孤光体内!一来,这能分担圣气,二来,陆孤光鬼血入体,必然鬼气大盛,当她无法维持人性之时,分担圣气之法便已失效,此时任公子便要休妻——你将她休了方能杀她——到时候她化身为鬼,我们施法毁去她身上残余的人性和人身——一旦她成鬼身,鬼之翼必然破体而出,那便是杀她之时!”她猛地站了起来,“我已翻阅过典籍,鬼女成形,必定血染神州,唯一能杀她的机会就在于鬼之翼刚刚破体而出的一瞬间!那双羽翼刚形成的时候还是有形的,一盏茶时间内用刀剑砍落鬼之翼,鬼女便会鬼气凋零而死!”

  如此——灭世之兆便破了,这一世鬼女已死,九天鼎就不会出现,天下也可归于太平。任怀苏杀鬼女是行善之举,圣气不破,便能维持他现在的样子。

  只消——害死一人,便能救无数人命,苦海众生。

  “我已将此间所有过程一一想过,”楚殊珍方才说得兴奋,站了起来,现在慢慢坐下,“每一环节我都能全力相助,助陆孤光成鬼的药物我已着手配制,我有八成把握,但不知任公子意下如何?”

  他的眉头维持着方才微蹙的样子,过了好一会儿,他的目光落在沉醉的陆孤光脸颊上,“鬼女?”

  第十三章01

  十三玉丹思其碎

  “不错,鬼女!”楚殊珍道,“陆孤光并非善类,向来我行我素,杀人甚多,任公子娶她为妻不过不得已,若公子非是尸魅之身,陆孤光早已人头落地,如此殊途同归,岂非妙哉?”

  任怀苏抬起头来,摸了摸陆孤光的头,她不善梳头,在抚心院地牢中奔波半日,已是发丝凌乱,“她并非罪恶滔天,我说过,不会再伤害她。”

  楚殊珍怔了一怔,颇为意外,却听他用那平静无波的语调继续道,“此事我会从头议过,若真是别无他法,杀她之事,我另托他人。”

  “叮当”一声微响,楚殊珍右手边一双筷子自筷架滚落到桌上,她哑然看着面色如常的任怀苏,这方法她已想了一日,自觉残忍至极,已趋于魔道,却不料她一日所思根本比不上这人一句话的残忍。

  料想陆孤光听到他那句不再伤她的承诺的时候,必是十分高兴的吧?楚殊珍苦笑,轻轻叹了口气,也伸出手去,摸了摸她的头。

  陆孤光的发丝很柔软,因为身带鬼血,显得黑中透出一股阴冷,触手也是发凉发寒。她对邪门女子素无好感,但心中大计已定,眼中看去,这待宰的女子就显得有几分柔弱,仿佛有些可怜起来。

  “此时天下异动如何?”任怀苏看着她伸手去摸陆孤光。楚殊珍极是精乖,他眼神一扫,虽然无悲无喜,她还是极快的把手收了回来。虽然这人并不反对她提出的造鬼杀鬼的计划,也不反对将陆孤光炼成鬼女,但绝不表示这妖女对他来说就一文不值,这点她早已领教过了。

  “三洲地震频繁,山石崩裂,灾民不计其数;另有东南十八路四季错乱,从不下雪的极南之地夏季数度大雪,如荒狼野等北川之地冰霜融化,化入河流,又造就北三路洪灾。”楚殊珍叹了口气,“我听说皇上四处派人赈灾,然而无济于事,茂宛周近勉强算是安宁,但那是因为此地圣气与妖气冲天,一则因为你在,二则因为陆孤光鬼扇中收纳的众鬼。”

  任怀苏眼帘微阖,“明白了。”

  楚殊珍站了起来,“我在楚江春中下了一点药,她莫约会睡三个时辰。”

  他嘴角微动,似是淡淡一笑,“我知道。”

  她耸了耸肩,在这人眼下,仿佛一切小动作都是透明的,但却也开始渐渐习惯,转过身就待离去。

  “那助她成鬼的药物,可会让人痛苦?”他问。

  “不会。”她淡淡的答。

  他未再做声,她便离开了。

  陆孤光的确是醉了,在醉梦中,她并不觉得痛苦,因为心中温暖,始终感觉到有人陪着自己,自己……是有同伴的。

  不像从前那样,是冷是热,是春是秋,总是一个人。

  一个人的时候无所谓欢喜悲伤,两个人的时候便不同,又因为他看起来总是那么平静,仿佛自己便有依靠一般。

  虽然也会拼命……拼命地提醒自己……他的平静,他的悲悯,他的温暖与亲近……有时候……肯定其实不是那样的……

  耳边有两个人在平静的交谈,她听不清楚,恍恍惚惚,全身都懒洋洋的。她从未喝醉过,一个人过的时候,总是一杯清酒,因为身边没有人,所以连一杯清酒都喝不下去。

  总听人说酒有多么好,她现在终于体会到,酒的确是个好物,至少它让人不需拥抱或信任,便能全身温暖。

  身体突然悬空了,她勉强要睁开眼睛,却睁不开。任怀苏的气息在耳边,他将她抱了起来,放回了床上,接着他轻轻也上了床,侧身躺在她身边。不知为何心突然放松了,着了地,她只想到就连应该洞房花烛的那夜,他都没有和她同床……接着便安心的沉沉睡去。

  任怀苏躺在床的边缘,并没有睡,睁着一双眼睛,静静的看着空荡荡的小屋。

  与沈旃檀的那本《凶藏》放在一起的中空金针在他身上,陆孤光彻底熟睡之后,他转过身来,手指轻弹,第一枚金针夹在指间,就待对她颈上血管刺入。

  金针堪堪要触及她的肌肤,他顿了一顿,过了好一会儿,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又将金针收了回去。

  半夜时分,四下寂静,门外突然“咿呀”一声,任怀苏微微一怔,闭上了眼睛。

  有人持着油灯慢慢走了进来,走得有些摇晃,她慢慢的收拾桌上的残局,抱着酒杯和碗筷出去,手脚很轻,过了好一会儿,她又走了进来。

  她慢慢走到床边,看着任怀苏。

  任怀苏仍是不动,进来打扫的当然是此地的主人,卖包子的如婆婆,他并不认得她,更不知道她为什么停留在此。

  “……初见之时,若我已老,他可还愿意为我挥军向北,破敌逾万?”她含糊不清的嗓子似乎是说了这么一句,随即低沉的叹了一声,“可惜……你不是他。”

  她转头便走,摇摇晃晃的走出门口,“叮”的一声,一物从她耳边滑落,轻轻落在了地上。

  她年纪大了,有些重耳,并没有听见,仍旧走了出去。

  任怀苏闭着眼睛,他身上乍然卷起一层浓重的黑气,黑气化为黑影,如茧般缠住全身,接着双眼一睁,他坐了起来。

  他是腿一撩便坐了起来,和温吞的任怀苏全然不同,接着下了地,拾起了如婆婆遗落的那样东西。

  那是一枚极细极小的珍珠耳环,黄金耳环做含苞之状,不过米粒大小,之下用极细的金丝悬挂着一枚绿豆大小的珍珠,做工精细考究,黄金质软,耳环已有些变形,却仍可见当初的秀美可爱。

  这东西……不知是如何在老人的耳上戴了六十几年,一直戴到……老朽的耳洞再也支撑不住,让它掉了下来。

  他拾起了耳环,直起腰身的同时一挥衣袖,身影瞬间从屋内消失,无声无息的失去了行迹。

  作者有话要说:咳……

  第十三章02

  第二天清晨,陆孤光缓缓睁开眼睛,转过头去,身边是一片冰凉,昨夜温暖的记忆似乎只是一种幻觉,身侧的被褥分外整齐,并没有人睡过的痕迹。

  也是,他是一只尸魅,根本不需要睡觉。她自嘲的勾了勾唇角,慢慢的坐了起来,任怀苏不知去了哪里,她起来洗漱了一下,每个房间都转了转,却没有看到人。

  她没有看到人,倒是看到那如婆婆并没有坐在包子笼后面,她坐在她房里,床前桌上堆满了盒子,个个锦缎纹花,十分华丽,却不知装的是什么东西。但那老婆婆坐在一大堆盒子前,看起来也并不怎么高兴,这些盒子她原先是没有的,也不知是怎么一夜之间冒了出来。

  她也不关心别人家的盒子,一心的找任怀苏。

  任怀苏不在包子铺里,连楚殊珍也不在。

  这两人不在,外面却有一人穿着一身光芒闪烁的衣裳走了进来,他似乎原本有敲门,奈何如婆婆在发呆,陆孤光在睡觉,谁也没理会他。

  这人身材挺拔,晨光在他衣上熠熠生辉,映成千点万点的细碎彩光,不是姬珥是谁?

  “陆姑娘。”他缓步走了进来,要让这位懒人纡尊降贵亲自走到这里当真不容易,陆孤光冷冷的看着他,“什么事?”

  “呃……”姬珥稍微考虑了一会儿,“姑娘知道昨日楚殊珍在城里购买了大量五真草和帝阙凤凰散么?”

  “那是什么东西?”她阴寒着一张脸问,“和我有什么关系?”她讨厌此人,此人和任怀苏关系亲密,是他可以信赖的好友,而她和他之间却没有这样稳固的基础。

  “五真草和帝阙凤凰散都是药草,是阴寒去热,弥补阴气的药材。”姬珥绕着她缓缓踱步,走了半圈,“任怀苏呢?”

  她越发僵硬的道,“我不知道。”

  “嗯……”姬珥踱完了他的下半圈,“他——和楚殊珍一并出去,你却不知道,可见必定是有些不能让你知道的阴谋在计划中……”

  她勃然大怒,“闭嘴!”

  “我只是实话实说,”姬珥耸了耸肩,“说实话……我最近发现一件事,怀疑我也许做错了另外一件事,所以——”他还没说完,陆孤光已经极不耐烦的打断他,冷冰冰地道,“想说什么就说,拐弯抹角到最后还不是要说!”

  “呃……冷淡暴力的女人一点也不可爱……”姬珥叹了口气,“陆孤光,我知道你从我那拿走了一份任怀苏生平小记,不过那不是全部。”

  她眼睛也不眨一下,“我知道,那份小记是你故意留给我看的。”

  “聪明。”姬珥绕着她又踱了半圈,“那份小记只写了任怀苏一人,其实在你夫君变成尸魅这件事上,尚有另外一个重要人物。”

  “沈旃檀?”她反问,不出意料的在姬珥脸上看到了惊讶之色,她心里有几分得意,脸上越发冷冰冰的,“昨日我们刚从沈旃檀的抚心院回来,你没事可以走了。”

  “且慢!”姬珥皱眉,“你们昨日去了沈旃檀的抚心院?那便是已经知道无水宫和任怀苏之事是沈旃檀幕后主使?”

  她扬起下颌,虽然不笑,却是颇有傲色,“不错。”

  姬珥微微一笑,“我已对沈旃檀此人详加调查,此人在被先皇赐死之前,或者说在动手残害黑旗军千余残部之前,史上记载虽然不多,却都称其人是清风朗月之姿,妙悟佛法之才,他的异变出人意料。但斯人自幼生长佛堂,只怕一生之中并没有多少显露本性的机会,佛家讲究无欲、苦行、不嗔,又讲究多知、多学、多思,所以沈旃檀实际上是个什么样的人,只怕他在生之时无人知晓……”

  “恶棍。”她简单的道,“不过是个恶棍。”

  姬珥深有同感的点头,“斯人自灭世天兆之事起,与任怀苏分担圣气,设下无水宫之局,处处针对任怀苏,终将人逼成尸魅,种种事迹可见——沈旃檀绝非如传言和记载那般,是个如珠如玉的出家人,偌大手笔,必有野心。”

  陆孤光歪着头看了姬珥好一阵子,考虑了好一会儿,终于还是把她在地牢里的所见说了出来,“我们在抚心院的地牢里找到一本书,沈旃檀的藏书,叫做《凶藏》,好像是……一本教人怎么修炼法术……修炼妖法的书。”

  姬珥微微一惊,“《凶藏》?书呢?”

  “他带走了。”她道,“我没看呢。”

  姬珥长眉扬动,“我认为沈旃檀当年的野心,最终是将天地所降的灵气归于己有,并能运用自如,坐拥赦生赐死之万能。他若能成功收纳天降之圣气,非但可长生不死,同时也能获得修道或修佛之人几世都修不得的强大力量。他不想成为灭世天兆中被献祭的法器,却又不甘把力量赠送他人,所以选择了一种迂回之法——他必定用了某种方法一度逼退了当年的鬼女;他选择任怀苏作为暂时分担灵气的人选,因为任怀苏武功高强,修为深厚,当万圣之灵的体质一分为二,解了灭世之危后,沈旃檀做下千人法阵,火烧无水宫千余人命,为任怀苏造就杀孽,以破坏他受灵的资格。然后使用了某些手段,刻意要将征战无敌的覆面将军自人炼成妖,只要任怀苏罪孽满身,天降圣气便会倒回沈旃檀身上,而任怀苏一日不死,那圣气却又不会全部降临沈旃檀之身,如此——人间既不会沦灭,沈旃檀又能获得古往今来无人有过的强大力量,这就是沈旃檀一意不杀任怀苏,非要将他炼成妖物的用心。他自己想要长生不死,伴他而生的自然不能是人,只能是同样不死的妖了。”

  “可是最终他死了,疯和尚却没死。”陆孤光哼了一声,“机关算尽,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害死这么多人命还能逍遥自在。”

  “他的死也很蹊跷,”姬珥转过身去,院中恰好有一株桃花,种的极不经心,残破的开着,他看得兴致盎然,“显然他所算计的圣气最终并没有回归到他身上,也许他千算万算没有想到——一个以千人之命为筹的阴险小人,岂能得上天青睐?也许在他动念要独霸圣气之时,便已自绝了承受的资格。”

  “这人真是罪大恶极,蛇蝎心肠。”她瞟了姬珥一眼,“但不知姬楼主亲身到此,就是为了讲关于恶魔的故事?”

  姬珥伸出手指,拈住一朵瘦小的桃花,“故事我说完了,只是不知听故事的人听见了该听的没有?”

  陆孤光皱眉,“什么意思?”

  他转过身来,“陆姑娘,你相信任怀苏吗?”

  “相信。”她有些不耐烦的看着他,“你不相信他吗?”

  姬珥笑笑,“我认得他许多年,有时候了解是比相信更进一层的关系。”

  她瞬时阴沉了脸,“你究竟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在故事里已经说过了。”他转身负手,“陆姑娘,爱一个人不难,相信一个人不易,了解一个人更不易,人是复杂多变的怪物,无端信赖是一种缺点……”

  陆孤光凉凉的看着他,冷冷的道,“你不但啰嗦,还很多疑,像你这样的人,一辈子也爱不上任何人。”

  姬珥瞬间打了个寒噤,咳嗽一声,“承蒙吉言,多谢多谢。”他握着被他扯了下来的那朵桃花,自大门口溜之大吉。

  她凝视他溜走的背影,这人是来提点她什么的,她自然知道。

  但要用沈旃檀的故事告诉她天下间谁也不可信任,无论外表如何、亲厚生疏,为求自保就都不可信任,那样的一生会是如何的萧条寂寞?何况……他意指任怀苏——这让她有一种被背叛的愤怒,他是他依赖的好友,疯和尚是那样性情坚定而不韵世事,他要依赖一人是多么难,而他这个好友却鬼鬼祟祟的来提醒他任怀苏不可信任——这让她无法接受。

  沈旃檀是个人面兽心的魔,但疯和尚不是。

  疯和尚是个有了信念便不受干扰绝不放弃的傻瓜,走路……走路从来不看风景的那种。

  第十三章03

  姬珥离开不久,门外两人并肩而入,陆孤光看着任怀苏和楚殊珍神色自若,毫无生分之态,哼了一声,“你到哪里去了?”她问任怀苏,却不理会楚殊珍。

  “我和任公子到药房拿些东西。”楚殊珍却微微一笑,抢先回答,陆孤光才看见她手里提着个布包,里面瓶瓶罐罐,也不知有多少药物。

  “我已寻得其法,可缓灭世之危。”任怀苏平淡的道,“原来分担圣气之法十分简单,只需两人血气相融,互渡鲜血,加以辅助之阵法,便能让天地圣灵分降两人之身。”

  “血气相融,世上哪有人能和你血气相融……”陆孤光脱口道,随即会意,指着自己的鼻子,“你是说——我?”

  任怀苏抬目望她,眼色平和温柔,似是十分赞许,随后微微一笑。

  他甚是少笑,平素都是一副无心无情的模样,就算眼里有时似含温柔,那也十有八九是她的错觉,但此时他却真是笑了。

  疯和尚微笑的时候,真是好看。她多看了两眼,话到嘴边,终是没有说出来。

  她本想说……她是半鬼之身,尸魅之血对她来说是灵丹妙药,但如果生受了如此多的尸魅之血,能力暴增过多恐怕并非好事。何况……何况疯和尚身上的血已不多,他的血能被她所接受,她的血却不能被他接受,失去太多血液会让尸魅凶性暴涨,难以平静。

  但他如此笃定,如此期待,他觉得如此完满——以至于她所顾虑的一切仿佛都不重要了,她生受了这么多尸魅之血会变成什么样她不在乎,而疯和尚有如此坚毅的心性,纵然失去了再多的血,发狂或行凶都是绝不可能的吧?

  所以她顿了一顿之后只是反问了一句,“你要找我分担圣气?”

  “天命所归,无可取代。”他回答。

  不知为何她竟有些高兴,歪了歪头,她笑了笑,“你再说一遍,我是什么?”

  “天命所归,无可取代。”他平静的道。

  她抿着嘴笑,瞟了楚殊珍一眼,“来吧,十二金针,你知道从哪扎起么?”

  楚殊珍文雅的报以一笑,“筠书阁的弟子,怎能连十二金针都不会使?何况沈公子这本书中——”她举起了手中的《凶藏》,“将过血和布阵之法记载得很详细。”

  陆孤光见她手里握着那本书,方才的好心情一下子淡了,冷冷的看了任怀苏一眼,“喂,为什么要给她?”那是本很重要的东西,她没兴趣瞧,但不表示她也不介意它落到别人手上。

  “那是救世之物。”任怀苏走上一步,握住她的手,“过血之法越早越好,我们即刻开始吧。”

  救世之物?她嘀咕了一声,她只知道那是她和他冒险得来的宝物,那里面记载了许多古怪的法术,应当都是惊世骇俗的奇门异法,分明是本法宝。

  “分担圣气需要布置巨大的法阵,如婆婆这里不能再住,我们必须另寻隐秘之所。”楚殊珍道,“早晨起来我已经给了婆婆银两,收拾东西之后我们就离开吧。”

  “银两?”陆孤光皱起眉头,“她房里那些盒子不是你给她的吗?”

  “盒子?”楚殊珍讶然道,“盒子?什么盒子?”

  陆孤光颇觉诧异,然而摇了摇头,“走吧。”她身无长物,除了血流霞和鬼扇,什么对她来说都是可有可无的。任怀苏很自然的打开油伞,握着她的手站在她身边,楚殊珍将住过的房间检查了一遍,三人向如婆婆道别,一起离开。

  如婆婆还在屋里,三人向她道别,她便如没有听见一样。

  她还在看桌上一堆的盒子。

  陆孤光三人离开之后很久,她终于伸出颤巍巍的手,打开了第一个盒子。

  檀木雕刻的盒子里衬着柔软的黄缎,缎子上放着一只珠钗。珠钗以黄金为底,盘以蝴蝶之形,蝴蝶双翼之上缀满了细细的各色宝石,有红有绿、有蓝有紫,红者红珊瑚,绿者翡翠珠,蓝者绿松,紫者水晶,华贵灿烂,精细艳丽。

  第二个盒子里是一把木梳,乌木桃花梳,乌木所刻,入手轻如蝉翼,质地细腻如玉,镌刻半朵桃花之形,妩媚慵懒。

  滴答一声,一滴泪水滴落黄缎之上。

  年华尚好之时,她等过这些东西多久……当时岂知,握在手中之时,已是白发鸡皮?

  这些是当年将军府中为将军夫人所备的聘礼,将军你……身在何处?

  难道你真的未死?那怎么可能?难道你真的……是他?

  你若真的活着,你说过娶我,你怎能忍心让我在这里……等了你六十五年?

  我还活着,可我老了,你若活着,此时相遇,不如不遇。

  任怀苏三人离开包子铺,楚殊珍早上已在城西重金租用了一处宅院,院子里已清空了一片,花木都被移走,就待布下法阵。陆孤光诧异得很,她的动作竟如此快?任怀苏并不急切,楚殊珍对着那本《凶藏》在院子里画阵法,他便静静地站在一边,过了一会儿,他慢慢的走到院子一角。

  她一直看着他,所以也没发现这院子的一角居然有个琴台。任怀苏坐在琴台之后,那琴台上放着一具朴素的瑶琴,他缓缓伸出手指,轻轻拨动了一下,弦声如泉动冰涌,掠过整个庭院,煞是好听。

  他……会弹琴?陆孤光怔了一怔,任怀苏竟是会弹琴的?但以他的气质,会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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