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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罪-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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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及。

  但任怀苏就要用它吃人了,而“他”是只可能刮自己的肉下来给别人吃,万万不可能动念去吃人的。

  那专心致志的傻和尚,真的已经不在了,无论是身躯或是魂魄,都已面目全非。她向上飞去的时候眼角微微有点热,她甚至怀念举剑专心致志要杀人的他,那样诚挚的信念,坚定不移的步伐,一次、两次……心无杂念的相信只要杀了她一切就会变好……她轻轻地叹了口气,他断了她的鬼翼,烧了她的躯体……为什么结果却是他自己消失,再也找不回来了呢?傻和尚。

  洞外山林依旧,奇花异草散发着柔和的香气,水汽氤氲,四处充满圣洁之气。她是血流霞与天地圣气所聚的形体,在金色光芒之下只觉得全身充满了力气,然而举目望去,本来应该还在地上的沈旃檀却不见了。

  她皱起眉头,沈旃檀身上的妖气虽没有任怀苏之重,却也绝非寻常,突然被化去如此之多的妖力,他怎还能行动?想了一想,她恍然——沈旃檀毕竟是活人之身,就算妖气散尽,要离开总不是难事。

  草地上,方才她将沈旃檀扔下之处有一滩被压倒的青草,而柔嫩的草丛之中隐约可见有脚印向山林方向而去。陆孤光冷笑一声,沈旃檀果然见机得快,倒是能掐会算,知道任怀苏受此重创,要拿他当做食物,竟是早早逃了。

  沿着脚印追去,她收起羽翼,慢悠悠的跟着脚印,进入林中。

  沈旃檀刚刚走到一处水塘边,这里的水塘清澈见底,水中既无毒蛇,也无鱼类,他却不敢淌水而过,举袖擦了擦额头的汗渍,他辨认了一下方向,向东而去。

  他当然知道在这古怪地方,鬼气和妖气都没了用武之地,陆孤光倒成了主宰一切的人。他更知道陆孤光对他恨之入骨,任怀苏更是与他有不共戴天之仇,那两人是绝不可能放过他的,是以缓过气来,一旦能走,他就匆匆躲入山林之中。

  一边逃命,沈旃檀却仍在仔细的打陆孤光的主意,她是他的血鬼,她坐拥天地圣气,若是能吃了她,必定大有裨益,说不定也能摆脱这里古怪圣气的驱邪之能。只要他的妖力还在,就凭他术法之功,这地方无论有什么古怪,他都不惧。

  “逃得真快……”身后不远处突然有人淡淡地道,“我可快要追上了,要跑得再快一点。”

  沈旃檀回头一望,却见陆孤光正落足在一棵大树上,满脸讽刺的看着他。

  “孤光……”

  “闭嘴!”她冷笑道,“逃够了么?若是够了,就跟我回去。”

  沈旃檀默然半晌,微微一笑,“回去?回哪里去?我没有家。”他回过头来,微笑得从容沉静,“是任将军要你将我带回去给他当补品么?”

  陆孤光飘然而下,落在他面前,“你知道就好。”

  “孤光……”他柔声道,“我知道当年之事,你必定同情任将军,恨我下手毒辣,杀人无数……但我为何要做这些?那理由……这么多年来我从未对人说过,你可想知道?”“说吧。”她神色淡淡的,看不出有多大兴致。

  “当年之事,你已知道多少?”他平静的问。

  “从你斩我双翼,收我于容玉之中,我听到你与他的谈话开始……”她仍是淡淡的,“我便已全部知道。”

  “你竟然听得到。”他很惊讶,散魂之身的她,竟然仍能听到对话,异族的血脉果然与众不同。微微一顿,沈旃檀道,“我天生便与常人不同,未满周岁父母便将我弃之郊外,幸而被家中老仆抱回,送到蓼云寺寄养,自我记事至今,父母亲族从未进过蓼云寺一步,也未曾和我说过话。”

  她漠然着一张脸,也不知听见了没有。于是他越发温柔的道,“我天分很好,无论研习经文或是修习术法都遥遥领先其他院僧,师傅却不愿收我为徒。”他的目光从她脸上缓缓移开,望向身边的池塘,“我一个人自修琴谱,一个人下棋,一个人读书……即使是抚琴作画,也从没有人听、从没有人看……一切都是因为我是——”

  正当说到关键之时,只听“啪”的一声脆响,他踉跄三步,背靠大树,惊愕的看见自己胸口鲜血喷出,抬起头来——只见陆孤光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几支异化的手指刚刚收了回来——方才就在他说得动情之时,她手指化为利爪,一下插入他胸口,随后血淋淋的拔了出来。

  “你——”他手捂胸口的伤势,唇角微微抽搐,最后却是笑了出来,“你竟——”

  她抬起手来从身边大树上折下树叶,擦去手上的血迹,淡淡的道,“满心期待别人的回应,等来的却是挖心的一剑,差不多也就是这种滋味了。”她看着他慢慢委顿于地,居高临下冷冷的问,“滋味好不?”

  “你不关心我为何定要走上这一条路么?”他胸口伤势很重,陆孤光出手无情,当真差一点把心挖了出来。

  “关心?”她面露诧异之色,“我为何要关心?”她淡淡的看着他,“难道你竟以为我很关心吗?拿这种借口拖延时间,真可笑。”

  他闭上眼睛,轻叹一口气,不再说话。陆孤光反而奇(富士康小说网…提供下载…fsktxt)怪了,踢了他一脚,“你不再说话了?”

  他睁开眼睛,倒似没有生气,仍很温和的问,“要说什么?”

  她慢慢的道,“你难道不该找个新借口继续博人同情,看我什么时候被你所骗,饶你一命么?”她稀奇的看着他,“难道你心中不是这么想的?”

  “我倒是尚有千万个借口。”他笑了起来,“只可惜……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不会再信我……”他轻声道,“你只会盘算在我说得最真的时候,如何在我心口再刺一刀,那让你高兴。”

  她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诧异道,“你确是聪明,但你怎么不说了?”她很遗憾的看着他,“以你之为人,岂会坐以待毙?”

  他抬起头来凝视着她,“我不能死。”

  她扔掉了手中的树叶,随时可以异变为利爪的手指在灵活的屈伸着,哦了一声。

  “因为我不甘心。”他的语调平静,也没有长篇大论。

  “不甘心被人遗弃、不甘心旁人对你不好、看不起你?”她冷笑一声,“所以就要横扫一切,君临天下来证明你自己?依照你这番理论,我岂非早该杀尽天下,去争做那女王了?我爹娘同样嫌弃我是异种,将我赶出家门,他们还曾想做法将我降服收作式鬼,根本不把我当人看。但你自己是好是坏,非要从别人那里才能得到评判岂非太可悲可怜,我是好是坏我自己知道就好,谁稀罕旁人怎么想?”她轻蔑的看了他一眼,“谁像你这么稀罕?”

  他怔了一怔,有些记忆突然漫上心头,他突然想起戴在任怀苏手腕上的那只玉镯,那是她母亲所赠,即使她受母亲驱逐,却依然珍藏。她赠与他的时候满怀期待,七分温柔,绝不是此时这张鄙视讥诮的脸……而那玉镯永远的戴在任怀苏手腕上,那人却永远也不会明白那是怎样的东西,而眼前这人的温柔也如那玉镯一般,永远离他而去……不可惑、不可忆。

  “稀罕……旁人的认同喜爱,并不是什么罪。”他轻声道,“我只是个俗人,不同姑娘的大智大勇,我稀罕旁人的认同赞美……求而不可得,故作惊梦之想,行吞王之事,立不世之威,有何可笑之处?”

  他突然不口称“孤光”,突然称起“姑娘”来了,突然说出这一番话,倒让陆孤光有些不惯。这人心思百变,狡猾多智,必是一计不成再生一计,何尝不是博人同情?她想也不想,一伸手啪的一声给了他一记耳光,冷笑道,“懦夫便是懦夫,说得冠冕堂皇也不过是个杀人如麻罪恶滔天的混账!”

  他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仿佛从未想过她会重重摔过来一巴掌,陆孤光不想再和他废话,一把将他抓了起来,往来路奔去。

  他轻轻吐出一口气,似是笑了笑,却也全无笑意。

  他记着太多事,而旁人都已不愿记忆,也许这一生……他便是因为记性太好,记着太多事,故而便生出许多不甘心来,真是……

  真是罪恶滔天。

  陆孤光抓着沈旃檀回到地下洞穴,只待在他的血流尽之前把他喂了任怀苏,再等任怀苏恢复力气打穿塌落的巨岩,她便要和这段日子分道扬镳,继续流浪之行。沈旃檀是死是活,长生塔所祸如何,任怀苏是不是将屠戮天下,她半点也不关心。她又不是傻和尚,只管得着她自己,管不着旁人要生要死要灭天下陪葬。

  她既不关心天下,也不关心人间,唯一在意的事不过是那“惟愿两心如一,始终安宁”,而如今人尚未死,那“两心”却早已不知何处去了。她已能见阳光,已经死过一次,魂聚之身也不可能再死一次,算得上是不伤不死,但她却并不比从前开心欢喜。

  人生也好,鬼途也罢,不过是一场索然。

  当初孤身流浪,对某些东西尚有期盼,虽然寂寞孤独,却得过且过,算得上仍有滋味。

  此时如今,不伤不死,孤身一人重游天下,别人的悲欢喜乐不过是别人的,这样的旅途便是想起来也满身寒意。

  但人尚未死,若不继续前行,又能做什么呢?

  她叹了口气,沈旃檀被她扔在地上,胸口的血尚在流,奄奄一息,却轻声细语的道,“姑娘……”

  她自己想得出神,甚是不耐的道,“闭嘴!”

  沈旃檀的声音放轻了,却并不闭嘴,“任……将军不在这里……”

  陆孤光回过神来,往四周一望,皱起眉头,任怀苏当真不在这里,方才她出去之时,任怀苏还躺在洞中,现在洞里不见人影,只见一地半干涸的血迹。

  “任将军不在这里,姑娘是不是该让我疗伤,以免你找到将军,我却死了……”沈旃檀细细的道。

  她笑了笑,“你倒是永远不会亏待自己。”挥了挥手,她不耐烦的道,“疗伤吧,万一你死了,他说不定跟你一起陪葬。”

  沈旃檀勾起嘴角,细细的讳莫如深的微笑,却极具笑意的,抬起手在自己胸口画了一个小小的符咒,胸口如花草一般的红色纹路又生长了出来,密密的盖住伤口。只是现在这红色纹理生长得纤细柔弱,已远不见了当初凌厉的气势。

  沈旃檀缓了一口气回来,从地上坐了起来,见她对着洞穴东张西望,“姑娘很担心任将军?”他摇了摇头,“他不会有事的。”

  “哦?”她扬起了眉,“你又知道?”

  “他是什么样的人……当年在三十八种苦刑之下都没有死。”他细细的道,“便是水淹火烧,针刺刀刮,或是灌入水银,或是剥去皮肤,或是用——”

  “够了!”她淡淡的打断。

  沈旃檀顿了一顿,接下去道,“……他都忍耐得住。所以只是被外面的圣光化去一层鬼气,他不会爬不起来的。”他眼里掠过一层奇光,“所以……”

  “所以?”她扬起眉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所以——”沈旃檀浅浅的笑,“所以所谓要吃我补充鬼气,或许只是支开你的一种借口……”

  “沈旃檀!”她听得怒从心起,“你不要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厚颜无耻,人人都和你一样句句谎言都有目的……”

  “孤光。”他突然又叫起名字来了,声音柔得像能滴出水来,“你看地上岩石的痕迹。”

  陆孤光回头看去,只见地上仍旧是堆满了崩塌的巨岩,和原来也没有什么差别,“干什么?”

  “你总是这样从不疑人么?”沈旃檀柔声道,“刚才我术法被破巨石崩塌的时候,那些岩石是从我头顶崩塌,滚落四周,其中一部分堵住了通道。现在你看,这洞穴中的巨石非但堆在了一处,而且看起来比刚才崩塌的更多——这必定是有人故意为之。”

  “你是说任……任将军趁我不在的时候自己爬起来,把通路打开,然后将洞穴里的巨石搬来堵住通道,甚至再次震塌通道,要把你我堵在这里?”她怔了一怔,“他为何要这样做?”

  沈旃檀闭了闭眼睛,“我不知道。”

  “他不会这样。”她道,“这里必定又发生了一些什么事,让他打开通道逃了出去,但一定不是你说的那样。”

  沈旃檀听着她理所当然的语气,叹了口气,“你莫要以为他……他长着我当初那张脸,就很值得信任……”

  “啪”的一声,第二记耳光重重落在他脸上,沈旃檀捂脸怔住,只见陆孤光淡淡的道,“你可真会自作多情。”他惨白的脸颊上蓦地涨得通红,随即又变得苍白,又听她不耐烦的道,“我要入通道去找人,你留在这里,不许走开。”

  他尚未回答,便见陆孤光向那堆巨岩走去,突地她又回头,冷冷的道,“我回来的时候你若敢逃走,我便把你剁成一块一块拿去乱葬岗喂野狗。”

  “别去……”他勉强站了起来,“那洞里有危险,没错任怀苏绝不会私自逃走将你一个人扔在这里,他既然说了你是同类,是他唯一认同的同类……他就绝对不会突然离开——除非是遇上了变故他一个人将那东西引入通道……”

  陆孤光听得怒极而笑,“你既然都猜得到,方才为何要出言诋毁?”这人的品行真是恶劣至极,令人发指。

  他笑了一笑,“我害他害了几十年,也不差这时再害上一害。”

  这理由听得古怪之极,她掉头就走,当真恨得一句话都不想再说,和这畜生说任何一句话都是错的。

  “孤光……听我说完。”沈旃檀追了一步,踉跄一晃,差点跌倒,“我猜他遇上了危险之极的东西不是没有根据,他为何要震塌通道?他既然要吃我,就绝没有理由用这一堆巨石把我堵在这里,他铁了心要将这人间烧成一把灰,必定是他遇上了什么危险之物,他突然兴起,引着那东西往长生塔和百里荒原去了……”他急急喘了口气,“那东西穿过通道就能抵达百里荒原,若是绝世妖物——那——那任怀苏很可能利用它毁灭人世……”

  陆孤光脸上露出了诧异之色——这人说到“毁灭人世”的时候脸上情不自禁的露出了关切之色,那双眼眸里的神色倒是专注认真,这让她有些想笑,“你怕他毁灭人世?那长生塔难道不是绝世妖物?真是可笑……”

  他怔了一怔,幽幽的道,“君临天下,若只是一地焦土,又有何乐趣?王者,有子民方为王,君者,有社稷方为君,若盈野的只是尸骸而非谷物,又何来社稷?”

  “哦,连自欺欺人都能如此冠冕堂皇。”她没半点兴趣,指了指巨岩,“任将军是我的朋友,我要进去找人,你就待在这里,等我回来。”

  “我同你——”

  “你闭嘴!”她板着脸,面罩寒霜,“我没兴趣带着个随时会给我一刀一剑的东西在身边。”她指着他站的地方,指尖一道金光闪过,那是佛门封印之法,将他封在方圆五尺之内,“坐下!”

  沈旃檀静了下来,一动不动站在当地。

  她走到巨岩堆前,闭了闭眼,张开双臂,沉冥内心深处,与血流霞呼应交流。只见她的身体渐渐淡去,地上留下一块鲜红的血流霞,而陆孤光的影子却穿过巨石,进入了通道。

  沈旃檀垂下眼眸,看着地上那块闪烁红光的血流霞,过了好一会儿,长长地吁出一口气

  陆孤光化影进入塌陷的通道,穿过重重巨石,有些惊讶这些巨石崩塌之多。方才任怀苏究竟引动了怎样的巨力方会震塌这许多巨石?他受那古怪地方气息影响,鬼气大为削弱,为什么竟仍爆发这么强大的力量?他遇上了什么?

  堆叠的巨石之间慢慢露出空隙,她感觉到已接近了这段崩塌的尽头,果然未过多时,通道重新露了出来。

  眼前所见让她大吃一惊,只见原先聚集在洞穴内的鬼怪已消失得干干净净,洞壁上充满了一层黑色的粉末,她虽是幻影之身,无法触摸,却看得出那是一层赤炎过后烧灼的痕迹,是谁能在化冰的长生塔控制之下引火,将此地烧成这样?

  再往前而去,那封闭洞穴的蓝色大门早已不见,洞口被完全摧毁,成为了一个硕大的圆形破口,仿佛有什么浑圆的东西穿门而过一般。而最惊人的是,在这大门之上便是长生塔,长生塔万鬼堆成,妖气纵横,一度引动乌云蔽日,现在她一仰头便看见了蓝天,竟是整座长生塔中间被穿了一个大洞,自塔底而塔尖,被什么巨大无比的东西彻底摧毁,成了一座空塔。

  那些蠢蠢而动的尸骸变成了真正的尸骸,枯骨和头颅现在都安静异常的留在塔内,蒙着一层烈焰过后的焦黑,死寂的一动不动。

  这会是……什么东西?她骇然看着化为死物和灰烬的长生塔,原本长生塔已被丹霞的咒符烧了一半,但有沈旃檀的完魂珠守护,受损之处本会慢慢复原。虽然说沈旃檀术法被她所破,岔入了异空间,导致完魂珠与长生塔联系中断,但万妖之塔本是活物,若非遭遇了绝对悬殊之力,面临了彻底的灭顶之灾,绝不可能变成这样。

  任怀苏在那洞中遭遇了什么?他引着什么东西从那边……过来了?

  几道异样的光芒映入眼帘,一种熟悉的淡金色,与那边山林中的圣光一模一样。她飘了起来,往支离破碎的塔心而去,在莫约七层的废墟之上,找到了一片半透明的碟子一般的东西,质地坚硬,却出奇的轻。抬起头来,更高之处还有几片,都落在长生塔破损之处。她一时没有想通那是什么东西,飘上再看,另几片淡金色的东西更大更薄,就如阳光凝成了实质,瑰丽非(富士康小说网…提供下载…fsktxt)常,充满了张扬之力。

  她终于明白——这是一些……鳞片……

  穿过通道而来的、撞塌洞门、撞穿长生塔,让长生塔瞬间毁灭死绝的莫非是……那天地之间,战魂所化,无可匹敌的——龙?

  难道那片充满异光的山林竟是……龙穴?她越想越惊骇,任怀苏引了一条巨龙闯入人间,这依稀是一条金鳞巨龙,与那紫气所化的祥龙之气不同,这是一条活生生有血有肉的无敌异兽!

  这东西本非人间所有,龙是天界之兽,穿云而入人间,瞬息便走,每历人间便带来崩山摧海之威,倾雨造湖之势。龙有龙行之道,休憩之处,任怀苏居然想操控一条战龙,他将战龙引入人间,改变了战龙龙游的规律,后果如何实在难以想象。

  任怀苏……

  那拥有着温和眉目,缓缓说话的时候曾经安然得仿佛他的每一根发丝都顺从了天地自然之气,全心全意相信这三千世界自有道理,一切皆有美好之处的人——那躯体,竟也能横枪立马,驱龙战天下。

  天下……在他眼中,宛如死物。

  她能不能追上去说……你能不能缓一缓、停一停……看一看?也许这天下让你灰心,也许人心让你失望,也许除了忿恨你再不必拥有什么,因为一切早已被摧毁殆尽——但那——但那一切都是沈旃檀的错、是沈旃檀的罪,何必……何必再搭上你最后的所有,去毁灭他想掌控的东西呢?

  要将一切烧成灰……灰飞烟灭,同归于尽……

  可是……可是……那是“他”的身体,岂能就这样算了?

  她飘了起来,往那空中残余圣气之处追去,什么东西要烧成灰都无所谓,但只有唯一仅剩的残念,不想眼看着灰飞烟灭。

  沈旃檀站在陆孤光所画的封印内。

  这封印是他失去记忆之时教给陆孤光的,要破解自是容易。

  他缓缓探出手,伸向不远之处,留在巨石之前的血流霞。

  血流霞内闪烁着艳丽的红光,陆孤光的魂魄曾吸取了沈旃檀大量血气,化影的时候,血气残留在血流霞之内。沈旃檀隔空出手,凌空摄物,血流霞归入他手,一缕鲜艳的红线自血流霞上细细升起,灌入他胸口伤处,伤处极快好转。血流霞内含鬼气,也弥补了他妖力被化的损失。

  手握血流霞好一会儿,他略略用力,似乎很想就此握碎此物,将其力据为己有。略一犹豫,他慢慢松开手指,将血流霞放在掌心,血流霞失了大半鬼气,颜色顿时黯淡,红色光芒却是不减,可见沈旃檀妖力已复。

  他看了一会儿,突然从怀里拔出一物,往自己心口伤口深处一探。那是一枚极细的金针,有若发丝,自伤口拔出之后,金针染血,他托住血流霞,将金针缓缓插入血流霞之中,随即轻轻一拗。

  他用劲甚巧,柔韧的金针也被他一拗而断,留了一截染血的针尖在血流霞之中。接着他划破手指,又将鲜血滴落血流霞之上,血流霞重新充盈妖力,红光闪烁,掩去了极细的针眼。

  随即他将它放回原处,看似和原来一模一样。

  做这些事,从头到尾,他都没出封印一步。

  陆孤光已离开了有一会儿,任怀苏也并未出现,他若有所思的抬头望着顶上那古怪的洞口,淡金色的光芒仍在洞口外闪动,仿佛活物一般。

  活物?

  他眨了眨眼,突然明白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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