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葫-第1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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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的并非八位执法长老，张天循声望去，便看到两个人并肩而走来。

从服饰来看，这二人竟是十三峰中的两位峰主，待看清他们的面容，张天刚刚放下的心又是一紧。

在进入恶鬼道之前，张天曾见过羊角山的十三位峰主，所以一眼就认出了两人。来人乃是铜华峰峰主慕容一，坐忘峰峰主韦德，说话的正是韦德韦峰主。

蒋茹展颜一笑，微微行了一礼，道：“原来是两位峰主到了，不知韦峰主这话又从何说起呢？”

韦德不仅面相极为普通，身上更是没有半点修行中人的气息，好似一个普通的凡人一般，与峻拔伟岸气势如同山岳的慕容一截然相反，但他能够成为坐忘峰峰主，执掌羊角山刑法又怎会简单。

韦德没有说话，刚刚到达玄霄广场的汪远大步走过来，将葛行的尸身轻轻放在地上，对慕容一与韦德行礼道：“禀告两位峰主，张天刚刚回山，与葛行长老言语不和之下凶性大发竟然突下毒手，葛行猝不及防，当场身死。”

韦德问道：“张天杀死葛行，可是你亲眼所见？”

汪远点头道：“确实亲眼所见，若有半句谎言，甘愿以死谢罪！”

蒋茹愕然看向张天，张天皱眉道：“登仙梯上，两位长老以恶鬼道之事说我乃是羊角山叛徒，要我俯首就戮，我拒绝之后，他们便连番对我下了死手，我迫不得已反抗之下，失手废了葛行的修为，葛行乃是自己跳下登仙梯摔死的，并不是我杀的。”

韦德又问道：“可有人证？”

张天摇头。

韦德冷然道：“张天杀死葛行长老，人证物证聚在，依照门规，当判死罪，八位执法长老行事并无差漏，倒是蒋茹你贸然打伤执法长老，还需到我坐忘峰面壁十年。”

慕容一微微一笑，轻捻长须道：“张天乃是蒋长老之徒，蒋长老爱徒情切不知事情原委错手伤人倒也有情可原，我看这面壁十年的惩罚能免就免了吧。”

蒋茹知道慕容一和韦德是铁了心要杀张天，她心中大恨，正要辩解，眼中喜色一闪而过，闭口不再说话。

慕容一和韦德若有所感，抬眼一看，便看到十道人影几乎同时出现在眼前。

这一刻，为了一个张天，羊角山十三峰峰主竟然到齐了！

不说别的，仅仅通过十三位峰主的站位，张天一下子明白了很多事。

第289章　提取记忆

十三位峰主的立场也说不上什么泾渭分明，然而在张天眼中，十三人已隐隐分成了三股。

羊角山双峰天峰曹恒，地峰曹珏，安泰峰卫行，铜华峰慕容一，这羊角山最早的四峰峰主很自然的站在一起，加上坐忘峰韦德，风头更劲，成为眼下最为强横的一方势力。

天罡峰石鹏程，龙虎峰洪汉申，蛇盘峰鲁秀，曲化峰高岑则，代表掌教至尊龙阳一派，屈居下风。

这两方，看向彼此的眼神都带有毫不掩饰的强烈挑衅味道，极为不善。

望月峰夏如霜，朝霞峰巩婉，青竹峰祝玉儿，药石峰毛煌，自成一股，好似置身事外，看起来显然是并不想参与到掌教之位的争夺，保持中立。

羊角山新旧两派的摩擦由来已久，并且矛盾日益尖锐，近年来最明显的体现便是慕容一族与掌教龙阳的不和。如今龙阳飞升在即下一代掌教之位悬而未决的关键时刻，龙阳自维持悬空城无极小仙境分身无暇，慕容一修为大进，又拉拢了坐忘峰，这一减一增之下，使得局势更加动荡起来。

此时的羊角山，看似平静，实际上矛盾分外的尖锐。

见十三峰主业已到齐，慕容一的目光闪了闪，似笑非笑的道：“往日各位峰主不是忙于调教门下弟子便是闭关修炼，今日竟然碰到了一起，实在是难得难得。”

石鹏程嘿然笑道：“门中精英皆尽进入无极小仙境，我们乐得一身轻松，这段闲暇时日的确是难能可贵。不过，我实在没有想到，慕容峰主与韦峰主居然空闲到亲自给一个普通弟子定罪的份上。”

韦德眉头微皱，道：“这个张天可不是普通弟子，他前有在恶鬼道中杀戮同门之罪在身，如今刚刚回山，凶残狠毒的秉性非但没有一点收敛，更是公然杀害了一位长老，实在是胆大妄为，戾气难消，我羊角山前所未有。且不说我身为坐忘峰峰主执掌羊角山刑法，这样的弟子出现，门中任谁见了都该为门清理门户。”

洪汉申眼睛一瞪，道：“恶鬼道一事掌教早已言明在他亲自过问之前谁也不要再提，韦峰主你又拿来说事却是什么道理！至于张天公然杀害葛行，呵呵，我可不敢苟同。”

“不错，这一点的确叫人难以相信。”一向与洪汉申针芒相对的鲁秀少有的赞同点头，操着柔媚的声音道，“在我羊角山公然杀害一位长老，相信只要不是一个愚不可及的蠢人，或一心求死之人，都不会干出这样的事情来，而我看张天既不蠢也不傻，更不想自寻死路。他若果真做了，想来也是有苦难言，被逼无奈，迫不得已而为之。韦峰主这样潦草给他定罪，实在是大大的不妥。”

天峰峰主曹恒道：“不在其位，不谋其职，执掌刑罚的乃是坐忘峰韦峰主，我看我们还是不要胡乱插手为好。”

地峰峰主草赞同道：“胡乱插手其中，不仅使得事情复杂化，更有碍于我们彼此的情分，大大的不好。”

“好大的情分！”洪汉申哈哈大笑，“这情分居然大到可以让人对冤案视若无睹么！”

韦德寒声道：“尸骨未寒，人证俱在，我岂会误判！？”

曲化峰峰主高岑摇头道：“汪远不过是一面之词罢了，谁又知道张天和汪远二人所说孰真孰假？”

韦德怒道：“我执掌羊角山刑法数百年，何曾出过一次查漏！”

石鹏程不咸不淡的道：“韦峰主不要大意，以前没出过错不代表今后不会出错，就比如张天这件事，没准便是韦峰主第一次看走眼了。”

双方剑拔弩张，争执不让。

夏如霜看了看张天，又看了看汪远，冷淡的道：“你二人可否将方才的话再说一遍。”

她面无表情，气质冰寒，整个人看起来一如既往的好似一块万年玄冰。

二人不敢拒绝，先后又各自将登仙梯上发生的事情复述了一遍。

他们的复述大致相同，差别只在于谁先动手而已。

话音刚落，夏如霜断然道：“汪远在说谎。”

汪远神色大变，颤声道：“各位峰主明察，汪远所说句句属实啊！”

短暂的沉默过后，毛煌轻轻咳嗽一声，捻着雪白的呼吸笑道：“夏峰主对于天极音咒的修炼早已臻于大成，就算我等在她面前也休想一言骗过。夏峰主既然断定汪远在说谎，我想是不会有错的。”

毛煌的话的确在理，巩婉和祝玉儿赞同不已。

“咱们十三人，谁有什么能力，大致上彼此都知道。夏峰主对于是非的判断，一向极准，丝毫不爽，我们信服不已。”石鹏程四人颔首附和。

龙阳一派与慕容一族彼此争斗不休，本来双方的实力也差不了多少，龙阳一方还占了上风，但如今龙阳主持无极小仙境，分身不暇，慕容一族又拉拢了韦德，局势一下子倒置了过来。

凭借元神经，仅仅韦德一人，便让石鹏程四人忌惮不已，他们已经处于绝对的下风。如果不是现在双方的争斗已经到了白热化的地步，分土必争，他们根本不会出现在这里。

一个张天，德行再佳，潜力再高，又怎会让他们挺身而出因小失大。何况张天收取了不祥妖刀，无论如何对羊角山都是一个祸患。

然而张天的师傅乃是蒋茹，蒋茹又是望月峰峰主夏如霜的女儿，在关键时刻如果帮上张天一把，或许能够借以得到望月峰的支持。

望月峰修炼元神，在某种程度上，天极音咒正好克制元神经。

若再通过夏如霜得到中立派的支持，就更加圆满，到了那个时候，旧派还能翻起什么浪花来？

出于这样的考虑，石鹏程四人才打定主意坚决的维护一张天。

夏如霜的开口，无疑让他们看到了这样的希望。

石鹏程的目光落在韦德身上，又从韦德转向慕容一，玩味道：“不知你们的看法如何？”

慕容一淡淡的道：“夏峰主这个本事的确厉害，让人无可厚非，不过，其他时候还好，今日却有些不同。张天乃是蒋茹的徒弟，蒋茹长老又是夏峰主的爱女……”

说到这里，他便闭口。

然而就算他不说，他的言外之意却是已经非常明了。

洪汉申夸张的大呼小叫道：“你的意思是说为了袒护门下，夏如霜以峰主的身份竟然说谎骗我们？！”

慕容一面色微变，道：“大家知根知底，我们自然不会这么想，怕就怕夏峰主今后会被他人误会。”

众人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在夏如霜身上。

这一次，夏如霜并没有说话，她长袖一挥，众人马上就看到汪远眼神突然之间变得呆滞起来。他的整个头颅，居然缓缓变得透明，一点光芒从他的识海中缓缓飞出，在空中幻化成一片光影，组成了一副清晰的羊角山下登仙梯的画面。

登仙梯上，从汪远与葛行阻止张天登山，到言语不和大打出手，再到葛行遭到元神经的反噬修为被毁沦为一个废人，万念俱灰之下跳下登仙梯，任何一个细节，包括所有的谈话，都在光影中出现！

第290章　震慑

石鹏程四人面上露出戏谑之色，似笑非笑的看向韦德。

铁证如山，好似当面被人狠狠的甩了一巴掌，韦德的脸色变得奇差无比。

场中气氛变得十分古怪。

眼见汪远眼神逐渐开始变得清明，慕容一扬手便是一划，众人眼前金光一闪，再看之时，好大一颗头颅滚落在地，刹那间汪远已经身首异处。

尸首倒地，血肉之上“呼”的腾起炙热的火焰，三昧真火熊熊燃烧。

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汪远便已经魂飞魄散，尸骨无存。

慕容一冷哼一声，寒声道：“这汪远和葛行二人身为外门长老，身份特殊，好比我羊角山的脸面，却没想到他竟然如此卑鄙无耻的诬陷门中弟子，要置同门晚辈于死地！真是死不足惜！”

“我执掌门中刑法多年，一向兢兢业业，不敢稍有放松，没想到一世清誉竟险些葬送在汪远身上！”韦德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幸得夏峰主及时出手，总算没有让我铸成大错。”

这番话说下来声情并茂，诚恳至极，不过与之格格不入的是，韦德在说话的同时，一双眼睛却死死的盯着夏如霜，眼神之中那喷薄欲出的怨毒火焰丝毫也没有掩饰一下的意思。

夏如霜神色不动，看都不看他一眼。

慕容一等人面色阴晴不定。

眼看着旧派与夏如霜之间的气氛越来越僵越来越冰寒，代表新派的四大峰主心中可谓是窃喜不已激动万分。

石鹏程心中念头电闪，动了将望月峰与旧派矛盾进一步激化的他趁热打铁的道：“如今门中精英进入进入了无极小仙境，掌教至尊与一众太上长老主持小仙境同样是无暇分身，这一段时间可谓我羊角山最为空虚的时刻，张天一事虽未酿成冤案，然则我等却不能不重视，需要不引以为戒才好。为了防止类似的事情再次发生，同时也为了我羊角山的稳定，我提议，由夏峰主与韦峰主一起来掌控门中刑法。”

洪汉申，鲁秀，高岑，三大峰主眼睛一亮，立刻交口称赞，认同不已。

与新派四人热情洋溢的态度相比，旧派五大峰主却脸色铁青，几乎滴下水来。

中立派毛煌、祝玉儿、巩婉三人齐刷刷的看向夏如霜。

药石峰精于炼丹，不善争斗，在十三峰峰主中，乃是一位老好人，新旧两派之争，无论结果如何，都不会妨碍到他的利益，因此，他并不在乎谁来接替龙阳的大位。

或许是因为身为女子的关系，青竹峰、朝霞峰、望月峰三峰峰主，对权利一向看得很淡，历代掌教，没有一个出自这三峰并非没有道理。

新旧两派之争，一旦插手其中，赢了好处十分有限，输了反而会大动元气。于此四峰来说，不参与，置身事外，是最好的选择。

然而眼下因为一个张天，两派矛头直指夏如霜，大大出乎了中立派的意料。

夏如霜还能否保持中立的态度？

毛煌三人仍然打的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算盘，但他们与夏如霜关系比较亲近，心中自然是为夏如霜忧心不已，奈何此时不好插口，只得无声的等待着夏如霜的决断。

夏如霜的面容仍然好似结了一层寒冰，永远不会融化，没有一丝一毫情绪的波动，那种样子，就好似眼前的事情跟她一点也不相关一般。

不过，此时此刻，她必须要表一个态了。

朱唇微启，夏如霜口中突然发出了一声轻叱。

这一声轻叱声音很小，却如银瓶乍泄珠玉落盘，清脆宛然，让人无法忽视。

张天，十二大峰主，这些旁观者闻声之后无一不是心中一颤。

那种感觉，如同心中有一根线，被人狠狠的拨动了一下。

十三人同时看到一点华光从夏如霜口中飞出，在夏如霜口边幻化为一个拳头大小复杂玄奥的紫色符箓。

紫色符箓一闪而逝。

众人正觉莫名其妙，轰隆隆滚雷也似的响动从远处传来，他们循声望去，立刻神色大变，一个个眼中的震惊与骇然是根本掩饰不住的。

作为九大仙山之一的一个庞然大派，羊角山有十三座山峰，每一峰都相对独立，好似门中之小派，由一位峰主主持。而作为一个巨大的山系，羊角山自然不会只有十三座山峰。如果说羊角山一条巨龙，天地双峰这两座最高的山峰便是这条巨龙的龙头所在，状似羊角，从中一分为二，插于云天，高不可攀。天地二峰之外，十一峰如众星捧月，一一环绕，紧紧相挨，由星璇铁桥相连。这十一座山峰虽有高有低，相差并不悬殊，十一座山峰之外，绵延开去，从近到远，仍有数十座峰头气势傲然，与十一座山峰不相上下。

可以说，如果羊角山再产生一股势力，完全可以任意选择一个再开第十四峰。

就是这么一座与羊角山主峰之外十一峰一般无二的峰头，在夏如霜轻描淡写的吐出一个音咒的时刻，居然被一股无形的浩大力量连根拔起，卷向万仞高空！

如此庞大的一座山峰，在高空却如狂风骇浪中的一条独舟，随波逐流，身不由己。它越飞越高，一眨眼之下已经变得弹丸大小。

在众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这座山峰直接被打入了至高之处的天罡风暴之中。

就算是一位仙人，一旦被卷入天罡风暴之中，都不会留下半点痕迹，何况一座土石山峰。

不过是刹那间的事情，巨大的山峰已被罡风吹得土崩瓦解，烟消云散！

望月峰峰主夏如霜一击之威，狂霸悍然若斯！

张天心中震撼，呆立无语。

无论修为还是见识，张天明显都远远不能与十二大峰主相比。可是此刻，十二大峰主心中的震撼却比张天小不了多少，他们心中同样翻起了滔天骇浪。

夏如霜所展示出的手段，实际上已经完全超脱出了地仙的范畴。

将堪比羊角山十三峰的一座山头打入高天之上的天罡风暴之中，十二大峰主自问不能，在羊角山中，只有掌教至尊龙阳以及那些不世出的太上长老施展仙术才能够做到。

夏如霜从未进入过悬空山无极小仙境修炼过，自然也无从得到仙气成就真仙之躯，换言之，不管修为多高，夏如霜仍然还是一位地仙。

以地仙的身份，轻描淡写一击，威力不下于仙术！

九大仙山，以羊角山功法作为驳杂，种类繁多，在这无数功法中，望月峰的天极音咒作为寥寥几种最为顶级的存在，实至名归。

不过，望月峰历代峰主，达到如今夏如霜这个地步的，前所未有！

看着面色如常气质冷然的美妇，十二大峰主心中同时生出了一个疑问：夏如霜的实力，究竟于何时变得这般厉害？这轻描淡写的一个音咒，看起来不过是她真正实力的冰山一角，如若她全力施为，又该厉害到什么地步？

单看这一手，她完全有资格取龙阳而代之！

如此说来，新旧两派之争在她面前岂不是一个玩笑？

十二大峰主彼此对望，心中情绪复杂难言。

夏如霜淡淡的道：“我对掌教之位没有任何兴趣，龙阳飞升之后，谁来做下一任掌教，我根本不在乎，你们双方争得头破血流也不关我事，但是，你们若想要将我望月峰卷入纷争之中，却是我绝对不允许的。”

说到这里，夏如霜的目光落在蒋茹和张天身上，道：“你们两个若不赞同，可以脱离望月峰。”

蒋茹和张天师徒二人急忙摇头口说不敢。

石鹏程等人尴尬不已。

慕容一等人却是心中长舒了一口气。

在一众人等的注视下，夏如霜转过身去，带着蒋茹和张天这师徒二人向望月峰而去。

张天的回山风波，终于就此暂告一段落。

第291章　母女对话

望月峰，峰主修行之所五律阁内，蒋茹秀眉紧锁，面上尽是担忧之色。韩老谋从极北荒原回归，只身一人剿灭三派的事情已经传遍天下，韩老谋做出这样大异往常的事来，让蒋茹本能的产生一种不好的预感。盘坐在纳星台上夏如霜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她的目光犹如两颗黑色宝石，深邃，其中似有无数音律符文幻灭不断。一声幽幽的叹息之后，夏如霜轻声道：“茹儿，自从你第一次下山历练回来之后，你似乎就已经心有所属。”蒋茹眼中闪过一丝惊色，面色微红，强作镇定道：“我并未……”“你不用否认，我毕竟是你的母亲，难道还看不出自己的女儿有心事来？”蒋茹张了张口，当对上夏如霜的那仿佛能看穿人心的目光，她断然否认的话终于还是说不出来，选择了默认。沉默片刻之后，她淡淡的道：“原来，你还记得我是你的女儿。”在蒋茹的记忆中，从小到大，她从未见过夏如霜有过笑容亦或对她亲近过。作为夏如霜的女儿，她感觉自己在母亲眼中和其他人并没有什么不同。非但如此，有时候，她甚至怀疑夏如霜对她这个女儿非常的厌恶，当然，这只是她的一种感觉而已，她并不是很确定。这样的母女关系，要说蒋茹没有怨言，那根本是不可能的。面对蒋茹满含嘲弄的话语，夏如霜面上依然丝毫也没有变化，她缓缓抬起头，目光穿过顶窗，落在璀璨的星空之中，似乎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虽然是夏如霜的女儿，可蒋茹并不知道母亲过去的经历，甚至，她连自己的父亲是谁都不知道。一向冰冷无情的母亲此刻竟然露出忧思之色，蒋茹大为惊讶。良久，夏如霜幽幽道：“我早就知道，你已心系他人，但这么多年来，你二人并没有一个结果，想来问题应该是出在那个人身上。我虽然担心，可你可知道我为何一直故作不知？”夏如霜的话勾起了蒋茹的心事，蒋茹苦涩的摇了摇头。夏如霜道：“感情的事情，并非付出了就一定会有回报，只有亲身经历过，才最能体会，学会拿得起，放得下，使得心性得到极大的磨练，这对于修行有着巨大的好处，正是因此，我才对你不管不问。只是，让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过了这么久，你竟然仍然无法释怀。”“既然衷情，岂能说放手就能放手？若能轻易放手，又岂非无情？”蒋茹轻轻叹道，“我知道我的付出并不一定会得到回报，但我更知道，如果没有付出，就一定不会得到。”夏如霜紧紧盯着蒋茹，道：“如果我要你放手呢？”蒋茹怡然不惧的与夏如霜对视，一字一字道：“没有人能够让我放手，即便是你！”“如果我猜的不错，那个人就是张天的义父韩老谋吧。”“是又怎样？”夏如霜突然问道：“你可知道，这一次张天为何突然回羊角山来？”蒋茹理所当然的道：“羊角山乃是张天师门所在，他几时回来都可以，有什么问题么？”夏如霜淡淡的道：“在恶鬼道之中，张天大肆杀戮慕容一族子弟，早已与慕容一族势如水火，如今大劫将至，乱世即将开始，又恰逢龙阳马上就要飞升，羊角山似静实乱，值此之际，对掌教之位志在必得野心勃勃的慕容一族大占上风，势不可挡，张天偏偏选择这个时候回山，岂不显得太过愚蠢。而我这个徒孙可并非鲁莽不知变通之人。”事关张天，蒋茹不能不关心，凝眉道：“母亲的意思是……”夏如霜反问道：“那韩老谋乃是大宋国韩太师府的管家，你可知韩太师有一女深陷梦魇不得出之事么？”蒋茹点了点头。这个她自然知道，当初韩老谋万里奔波去往极北荒原，便是想要采集冰瑶花以解韩玲轩之困，可惜，韩老谋付出被困在极北荒原的代价，张天带回的冰瑶花依然没能唤醒韩玲轩。夏如霜继续道：“据我所知，我羊角山的镇派之宝灵犀大荒刀，恰巧对清心明性有着独到的妙用。”蒋茹心中一动，突然大惊失色，忍不住惊呼道：“张天是为灵犀大荒刀而来！”灵犀大荒刀乃是羊角山的镇派之宝，虽然早已毁坏，仍是门派的象征，张天不过是一个内门弟子而已，即便潜力不错，受到门派的重视，也绝无可能通过正常的途径拿到灵犀大荒刀。他要拿到，除非偷！盗取灵犀大荒刀，这可是毫无争议的叛门大罪，在蒋茹看来，以九大仙山之一的羊角山之势，不管张天能不能成功，他最后的结果只有被天下不容，死路一条！张天胆敢做出这样的事来么？蒋茹说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