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憔悴三年(短篇集)-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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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立成觉得奇怪,还有什么事?
“刘先生,我想与你再赌一记。”
“不,”刘立成即时拒绝,“牌局已经结束。”
这个人长得英俊高大,性情为何如此讨厌?
邓正伟凝视他,“你是怕好运已经结束?”
刘立成说:“邓先生,此处并非赌馆,这里是我的家。”
邓正伟笑,“你没胆子就算了。”
刘立成丝毫不理他的激将法,“你说得对,我没有胆子得罪客人。”
心想,邓兄,放了你一马你为何尚不知进退?
他想送走这名恶客。
谁知邓正伟仍不放松,作最后努力:“我愿拿我今日身边所有,来同你赌最后一记。”
刘立成看着他,“你想赢什么?”
“赢威风。”
“你想清楚了?”
“是。”
刘立成说:“万一输了,你的车你的现款你的衣服,可统统都得留下。”
“我明白,”邓正伟说:“可是我赢了的话,我会向通江湖宣扬我赢了你。”
刘立成笑,“可是,我并不认识全江湖人。”
“对我来说,已经足够。”
刘立成想了想,“不,我对你全身上下物品一点兴趣也无。”
谁知邓正伟立刻说:“我还有个女朋友。”
刘立成一怔,“什么?”
“我的女友亦是赌注。”
刘立成不相信双耳,太可怕了,简直卑鄙下流。
“你且看看,她长得不错。”
刘立成缓缓地说:“邓先生,女朋友不是这样用的。”
邓正伟冷冷回答:“养兵千日,用在一朝。”
刘立成问:“为什么那样绝望地想赢我?”
“你在商场及牌桌上都有常胜将军之称。”
刘立成笑笑,“邓先生,再见。”
他欲撇下这个讨厌的人,一转头,看到一个女郎向他们走来。
只听得邓正伟说:“走吧,盈盈。”
那女郎轻轻答:“是。”
刘立成立刻抬起头来,他浑身一震,他认得这把声音,柔美清甜,可是背后似有不可告人的凄酸,实在动人。
是她。
只见她皮肤白哲,颜容秀丽,身段高佻,只穿一件简单黑色吊带裙,浑身并无其他装饰,实在是个可人儿。
可是,她分明跟看邓正伟这个猥琐的人过活。
可惜。
刘立成犹疑一刻。
他同自己说:刘某,不管你的事,切莫多事,放这个人走,从此、水不见面。
可是这一刹那他无法控制自己。
他听见他自己说:“邓先生,请留步。”
那邓正伟即时得意洋洋地笑,“你可是回心转意了。”
是,他决定打救这个女子。
他点点头,“请到我书房来。”
“盈盈,跟着刘先生走。”
客人已散得七七八八。
刘立成延客人进书房。
他不明白女郎为何如此驯服温柔。
她欠他什么?
为何随他摆布?
他掩上门。
书房布置华丽别致,是一个独立天地。
门一关上,里头便一片静寂,看来有上佳的隔音设备。
连那邓正伟都说:“刘先生,你真懂得享受。”
刘立成连忙欠欠身
“府上一定有新朴克牌。”
刘立成打开抽屉,取出一副新牌,放在书桌上。
他走到小型酒吧前,斟出一杯拔兰地,“两位喝什么?”
可是邓正伟急不及待,已脱下身上的手表戒指项链,掏出车匙,大声说:“连盈盈在内,赌这一铺。”
刘立成看着他,只觉可笑。
原本,他真不会同这种人计较,可是今晚,他别有任务在身。
他温和地说:“别的都拿回去,不过,要是你输了,以后盈盈就不认得你。”
那女郎白皙的脸本无一丝表情,但是听了这话,她双目闪了一闪。
“她欠我许多钱。”
“一笔勾销。”
“好,”邓正伟说:“不过你要是输了,莫怪我在众人面前耻笑你。”
刘立成笑,“邓先生,我有种感觉,你好似不大喜欢我。”
邓正伟承认:“我觉得你这种有父荫有学历,世界任你予取予携的人最可恶不过。”
刘立成大奇,“你听谁说我有父荫?”
“你父亲不是鼎鼎大名的刘颂伯吗?”
刘立成答:“我母并非正室,并且失宠已久,我完全凭自己能力创业,信不信由你。”
女郎本来似瓷像般端坐一边,此时,肩膀动了一动。
邓正伟也一呆,可是他即时取过新牌,抽出,顺手洗了几次,啦一声放回桌上。
刘立成说:“这样吧。”
“请说。”
“你不过是想我难看,不如速战速决,一人抽一张牌,谁大谁就嬴。”
邓正伟愣住,“那岂非毫无技巧可言?”
刘立成笑,“赌博纯讲运气,哪有技巧可言。”
“谁先抽?”
“让我扪掷骰?”
刘立成又取出一副十分考究的西洋骰子,在皮制小桶内摇两摇,倒出来,只得五点。
邓正伟却只得四点。
刘立成站起来,双眼湛出精光,“看仔细了,我先取牌。”
他自中央抽出一张,翻开放下,一看,是张黑桃爱司。
那正是成叠牌中至大的一张,对手根本不用再抽牌比试。
刘立成听到盈盈嗯地一声。
邓正伟是个输不起的人,可是越是这种人,越是要假装豪爽潇洒。
他脸色灰败,大声说:“输了。”
刘立成竖起大拇指,“愿赌服输,好。”
邓正伟看也不看他带来的女朋友,取过外套就去打开书房门,拂袖而去。
女郎仍然坐在一角,动也不动。
过了相当长一段时间,书房内静寂万分,一男一女都没有话说。
终于,佣人上来敲门,“刘先生,客人已经散清。”
刘立成吩咐道:“你们收拾地方吧。”
“是,刘先生。”
老佣人十分含蓄,视线并未接触女客。
从头到尾,这个风尘女子,好像不存在似的,人人轻视它,当她透明。
佣人下去后,刘立成咳嗽一声。
那女郎笑了一笑。
花般容貌,却误堕风尘。
刘立成为之恻然,口里却只是说:“今日,我取到一副好牌。”
他把那副牌逐张揭开,一只只,统统是黑桃爱司。
他笑说:“这是一副廉价魔术牌,想不到帮我赢了一手。”
女郎但笑不语。
刘立成问她:“你一早就看出来了吧?”
女郎仍然沉默,可是她的眼睛说是。
“出老千,真是不道德行为。”
女郎看着他。
“可是对付那样猥琐的一个人,又叫我高兴。”
女郎低下了头。
“以后,你同他不再有任何纠葛。”
“谢谢你。”她低声说。
三个字后无比苍凉。
“有无时间把你的故事告诉我?”
女郎无奈,“你又可有六个钟头?”
刘立成摊摊手,“夜未央。”
佣人捧进来宵夜,两只碗,两副筷,可是,仍然装作看不见客人。
刘立成说:“先吃点东西。”
女郎说:“我不饿。”
刘立成笑笑,“你放心,我虽不是君子人,可是也不会欺侮女人,你随时可以走。”
女郎问:“真的?”
“回家去,好好做人。”
女郎笑了,像是不相信这世上会有如此老土的好人。
她说:“此刻我又觉得有胃口。”
她取起面碗,一下子把鸡丝面吃得一干二净。
然后,她坐下来,伸个懒腰,轻轻说:“这下子,我又不愿走了。”
刘立成叹口气,“你看你,好好一个女孩,竟沦落到被人当赌注。”
女郎甚有愧意。
“别告诉我是为着父亲早去,母亲重病,而弟妹又嗷嗷待哺的缘故。”
她看着窗外。
“也别告诉我是为着想穿得更好吃得更好。”
女郎微笑,“我有种感觉,你会比其他人更难侍候。”
刘立成迅速答:“那当然,我尚有诚意。”
“赢我过来,倒底是为什么?”
“我喜欢你,觉得你不应跟着邓某那种人混饭吃。”
“世上有千千万万的邓某人,我们不过自一个邓氏的手,再传到另一个邓氏的手去。”
“你不考虑改变生活方式?”
女郎笑,“感化官,谈何容易。”
刘立成看看她。
“你看,我们在太阳落山后才开始工作,凌晨休息,每天工作六七个小时,收入丰厚,小帐数目惊人,如何转行?”
刘立成说:“可是,你得出卖灵魂。”
女郎嘘一声,笑笑说:“一个人只能卖他所有的东西,不过,你可别说出去,他们以为我有灵魂,其实没有。”
刘立成摇摇头。
女郎问:“不相信?”
刘立成答:“你不但有灵魂,且有一个非常伤感的灵魂。”
女郎愣住,缓缓转过头去,低下头,露出雪白的颈项。
刘立成叹口气,“盈盈,回头是岸。”
他拉开抽屉,取出支票部,写了张支票。
“给你,学一门手艺,做点小生意。”
盈盈过去,取过支票,一看数目,怔住,接着,她轻轻说:“我不要。”
刘立成扬起一条眉毛,“什么?”
“无功不受禄。”
“你有功,刚才,多谢你没拆穿我的西洋镜。”
“为什么无缘无故对我那么好?”
“并非没有原因。”
“告诉我。”
“我妻子去世之前,患病已有一段时间,明知不治,却强自振作,她的声音非常像你,清甜自然,但背后隐着凄酸。”
“啊。”
“有两句诗,不知你有否听过:记得绿罗裙,处处怜芳草。”
盈盈冲口而出,“所以你同情我。”
刘立成把支票放进她银色小手袋中,“别叫我失望。”
“我可以随时走出这间房间?”
“当然。”
“世上彷佛许久没有发生这样好的事了。”
她泪盈于睫。
刘立成送她下楼去,叫司机把她载返家中。
上了车,已驶出去十来公尺,忽然车子又停下来,车窗降下,她探出头来,刘立成步向前,听她有什么话说。
只听得她诚恳地说:“我祝福你,刘先生。”
刘立成颔首,车子渐渐远去。
故事说到这里,好像该结束了,只有在故事中,活生生的赌注,才有这样好的下场。
但是生活必需继续。
刘立成搞了一个盛大的告别聚会,邀请近五百位宾客,开开心心玩了一个通宵,到了翌日中午,还有醉酒的客人自客房出来问要浓茶。
可是最终有聚必有散,客人统统离去,刘立成令所有佣人放假,重新装修大宅,他孑然一人,到伦敦去了。
许多亲友都想为他介绍对象,他温和他婉拒。
他只想清静。
这些年来,关于他感情生活的谣传也很多,刘立成的名誉并非上佳。
许多名门淑女一听这三个字说不定就害怕,他也无谓去做社交圈的新话柄。
他逛了一间书店又一间,喜欢蹭博物馆,倦了找一间小食店填饱肚子,腻了便到巴黎玩数日。
这样,他竟在欧洲就了下来,乐不思蜀,留着胡髭,穿便衣,女伴不是金发就是红发,晃眼便半年过去,不思归。
公司其他拍档开始催他回去。
追得紧了,他索性表演失踪。
可是电话录音机里留着一个讯息:“刘立成,我们需要你,请速现身,半年疗伤期对现代人来说已是奢侈,你的伙伴戚成义。”
听到这样的恳求,刘立成忽然觉得自己不合理之至,歉甚,终于决定告别流浪生
活。
他打算在周末还去。
星期五上午,他到相熟的书店去取订书。
拿到那本十九世纪末期初版狄更斯的块肉余生,他站在店堂欣赏了一会儿。
冷不防吸引了一个人的注意力。
“能给我看看吗?”
一抬头,他便知道是她了。
秀丽的面孔,文静名贵的衣着,与他有一般嗜好,她叫王唯绮,廿七岁,是位建筑师,承继父业,在伦敦拥有一例小小建筑公司。
他们到茶座去谈了一个下午,说到最后,刘立成遗憾地说:“可惜我明天便要走了。”
“去何处?”
“香港。”
“哎呀,我也是明天去香港。”
而且是同一班飞机,这样的巧合,叫做缘份。
故事到这个阶段,真的应该结束了,好心人有好报,应了盈盈对刘立成的祝福。
又过了半年,他俩在香港结婚。
婚礼非常简单,连酒会也不设,注册、蜜月,然后开始养儿育女的大计。
刘太太在怀孕时口味刁钻,喜欢吃各式各样甜品,否则就情愿捱饿。
刘立成只得与司机二人挖空心思寻幽探秘。
“有一家小小专门甜品店里的自制芒果冰淇淋简直一流。”
“还等什么?马上去。”
司机把车停在横巷,他们两夫妻一进甜品店,就知道找对了地方。
那小小的店面洋溢着一股甜香,刘太太兴奋地买了十来种不同点心,刘立成一直笑问:“你怎么吃得了那么多?”
然后,老板娘出来了,她笑笑说:“刘先生,今日我请客。”
刘立成一抬头,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笑意盈盈,一双美目情深款款。
呵,别来无恙乎。
刘立成心底无限宽慰,她到底站起来了。
刘太太讶异,“原来是朋友。”
老板娘连忙说:“刘先生在生意上帮过我好大一个忙,以后来吃甜品,无论如何不可收他费用。”
“那怎么可以,你是开门做生意的呀。”
“托赖,小店生意不错,小店请得起。”
刘立成一直颔首。
临走,才发觉店名叫成功,看来,也是为了纪念刘立成。
回家途中,刘太太说,“我竟不知你有那么可爱的朋友。”
“许久没见面,看见她生意成功,非常替她高兴。”
“你帮过她什么忙?”
“不足挂齿。”
“嗯,你猜,我该先吃哪一只冰淇淋?”
“樱桃,粉红色,多漂亮。”
酒保
——选自亦舒短篇小说选《憔悴三年》
高小芬是一名调酒师。
她加入这个行业是完全无意的。
在英国念酒店食物管理的她当然会得调酒,可是不精,去酒店应徵工作,只得酒吧有一个空位,她不想空闲在家,马上接受。
小芬运气好,她遇见一位即将退休的调酒师傅,觉得她讨人欢喜,于是将全身工夫传授给她。
师傅本身不喝酒。
小芬则不喝混合酒,师徒俩性格有异曲同工之妙。
三个月后,小芬已得师傅真传。
那时,行政部有一职位,可是,她又不想去了。
她决定在酒吧耽一年,看看众生相。
况且,调酒师的薪水比初级经理高得多。
酒店规定他们穿制服,在男装与女装之间,小芬挑男式制服穿:白衬衫,黑西装与长裤,长发梳成一条辫子,非常精神爽利。
经理看她那种打扮,本来不赞成,可是又挑不出错在何处,渐渐女待也申请穿男装,方便工作,开过会,终于通过自由选择。
全世界所有的酒保都是酒客的好朋友。
多喝两杯,有什么话说不出来。
从“小芬我妻子\老板\弟兄不了解我”到江湖上各式恩怨,以及恋爱过程都和盘托上。
反正何处讲何处散翌日酒醒烟消云散。
酒吧是一个奇怪的地方。
白天,平平无奇,几张圆抬,几张椅子,地毯上污渍斑斑,天天清洗也不管用。
可是入夜,一开灯,它就像一个姿色平常的女子经过悉心住扮,变成艳女。
玻璃杯亮晶晶,笑声乐声热闹,柔和灯光下,人人面色祥和。
虽然不见天日,小芬也不介意在此上班。
母亲这样同她说:“当心人家误会你是个舞女。”
小芬答:“我很少理会人家怎么想。”
况且,舞小姐收入那么高,不能比。
今日,是她上班一周年纪念。
特别感触,因为上头决定调她到宴会部,她穿制服的岁月,恐怕要结束了。
今夜,她把头发束到脑后,搽上紫红的胭脂。
有一个年轻的男客叫了一杯啤酒不住回首看酒吧入口。
一眼就知道他在等人。
等的,当然是女友。
半小时,一小时过去了,人迹缈然。
酒吧客人渐多,小芬接了一通电话。
“请叫一位李柱明听电话。”
小芬问:“他外型如何?”
那位女客说:“廿多岁,有点傻气。”
“呵,他在此等了你好久了。”
“我叫敏娜,告诉他,我不来了。”
“就这么一句话?”
“是。”对方已经挂线。
小芬只得走到那个年轻人身边去说:“敏娜有事,不来了。”
那年轻人一愕,立即垂下头来。
小芬看在眼内,不觉好笑,若干年后,他结婚生子,想到今日的小小不如意,一定觉得好笑之至。
可是该刹那,感觉之难受,也不要去说它了。
半晌,他对小芬说:“今夜,我本想向她求婚。”
小芬劝解:“算了。”
他掏出戒指盒子,给小芬看,“送给你。”。
放下盒子转身就走。
“喂,喂。”小芬叫都叫不住。
做酒保,居然还有此奇遇。
盒子里是一只小巧的钻戒,现在出来混的女孩子,还哪里看得上这种货色。
小芬顺手放在抽屉里,预备改天归还。
这时,有一名油头粉面的青年过来问小芬:“有什么酒,喝下去像果汁,可是很快会醉?”
咦,他想灌醉什么人?
一定是无知少女。
小芬不动声色,答曰:“夏威夷之夜。”
“好极了,给我一杯。”
本来酒里要放伏特加,小芬故意滴酒不添,她心想:小姐,你会感激我。
一连三杯,那年轻人咕哝:“酒保,给我换一种,这酒不行。”
小芬说:“是谁酒量惊人?”暗暗好笑。
“我母亲。”
“什么?”
“家母到此处来监视我们几兄弟,我们想叫她早些打道回府。”
“呵,对不起,请喝这只大溪地之花。”
保证一喝就瞌睡。
王永兆是熟客人了。
“小芬,给我一瓶香槟。”
“今日又请谁。”
“请你。”
“什么?”
“庆祝你在此工作一周年。”
“王先生真好记性。”
那位王先生只是笑。
他年轻、高大、英俊,而且阔绰,可是一年来,带上来的女朋友不是选美皇后就是女演员。
小芬虽然对他有好感,也不敢有任何表示。
“上班时候我不便喝酒。”
“我等你下班好了。”
这种态度真迷死人。
小芬笑问:“今日同谁来?”
“猪朋狗友。”
小芬嗤一声笑出来。
“下了班无聊,又不想回家,便同他们来消遣。”
“不怕太太寂寞。”
“我已离婚。”
“啊。”
“三年前她弃我赴美读书。”
有这种事!像王永兆这样的人打着灯笼没处找,怎么会有女子弃之若败履?
难以想像。
“我回家做什么?”
“王先生没有孩子吗?”
“有的话准在家带孩子,可恨现代女性都不肯生孩子。”
小芬只得陪笑。
“要不要过来坐一会儿?”
“我当更呢。”
“那好,不勉强了。”
他捧着一大盘酒去招待朋友。
王某人把这里当家一样,每月结帐均好几万元。
今日,他的女伴穿一件红色露胸长裙,好看得吸引全场注目。
他快乐吗?
可以肯定不算凄惨。
最好的酒,最漂亮的女人,最爱热闹的朋友?小璇笑了。
十二时正,小芬下班,收拾完毕,约莫一时左右,这时,银行区经已静寂,走到门口,听到有人叫她。
她吓一大跳。
一看,是王永兆。
“来,送你一程。”
小芬站着不动,只是微笑。
熟客也倒底是陌生人,小芬不会上陌生人的车。
王永兆诧异问:“你不放心我?”
小芬笑,“公司规矩。”
王永兆摇摇头,“现在又没人看见。”
小芬仍是笑。
“你怕我?”
“一点点啦。”
“我自问并非面目狰狞。”
小芬感喟,“太过英俊更加危险。”
因出自真心,王某人觉察得到,便轻轻驶走车子。
小芬亦抱怨自己不够瞻色,但是她希望得到的,并非类此感情。
不,不是一夜一夜计算的关系。
希望可以延伸到白天。
由一天至一月,由一月至一年,以致十年八年。
小芬不介意同一个合理的人相处一生。
真是落后的想法?
回到家淋浴后,看半小时小说,沉沉睡去。
梦是那样清晰,她认识了一个人,他与她相恋,他们为着不可逃避的因素分手,最后,在异地相逢,他已不记得她。
她身边已经是少女的孩子问:“妈妈,他是谁?”
她若无其事地答:“一个朋友。”
何必告诉孩子,那是她的父亲。”
小芬惊醒,额上冷汗涔涔而下。
幸亏只是她一个人,幸亏没有牵涉到孩子。
呵人生如梦,在黑暗中,她向往缠绵,可是害怕失恋。
第二天她九时正起床,无论晚上什么时候睡,她总努力在九时正起来。
她见过许多睡到日上三竿甚至是日落西山的人,人家下班他们尚未苏醒,与整个世界脱节还不在乎,懒洋洋,烂场塌,尤其是女性,痴痴迷迷,到了早上说话还不清楚,不知服了什么药,不能履行一般人职责。
见得多了,有种恐惧。
小芬立定心思早起,一日睡七八小时已经足够,真的疲不堪言,可在假期补足。
一直以来,她的意旨力都令她做一个整齐负责任的人。
她出门到银行区去办一些事情,经过时装店,看了一会橱窗,然后到母亲家去坐了片刻。
看看时间,忽然觉得累,一定是午餐那碟红烧狮子头吃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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