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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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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多钱频频光顾这种地方,退一万步说,就是有钱,也没有时间啊,我把
我的感触说给我女朋友听时,她埋怨我真不会做女人。
临出门,那位喜欢我的法国先生送了一大堆化妆品和保护头发用的东西
给我。我连连称谢。赠送物品的银两远远超出了我那天做美容所花的钱,我
事后非常不安地向移居法国的苏小明说起此事,她瞪大眼睛:“有这事?法
国人最抠门了!”她看了看标有。。 JACQUES DESSANGE品牌的一堆化妆品,郑
重告诉我:“这是法国很贵的东西。”
在巴黎,我有生以来第一次体验了消费的快乐。因为手里拿的是外币,
在国内又做好了充分的思想准备:一定要大方一次,所以,在巴黎我往外掏
钱很痛快,这使陪同我的法国人很羡慕,她总说中国人和过去不一样了,中
国富强了。
我这一生还不曾这样为自己大方过,但是,我真的领略了从未有过的感
觉。我觉得每个人都该在量人为出的前提下,如此一番。在中国,我算是那
种善于理财,计划周全,把日常的各种事情,家里的各类人事消费预算得很
宽余,很利落,决不会有断顿之虞的女人,可是,这样的日子过得太呆板,
太累了,我受姥姥“穿不穷,吃不穷,打算不到要受穷”的影响太深了,我
反抗了,把带去的钱都花了,特别帅气地走出了巴黎。
真要离开巴黎了,我却有些舍不得,我喜欢巴黎的天气,它和我故乡青
岛很相像。时而阴雨,时而晴朗,风是温软的,夜也是温软的。特别是巴黎
市区那些古老的略带斜坡的马路,铺满鹅卵石的路面以及位于圣·德尼斯大
街的圣·勒圣吉耶教堂通明的灯火,都让人留下一份眷恋。
我想说:我把这份眷恋留在了巴黎。
我不想说:巴黎也有很多我不喜欢的,我认为不好的,但,谁让我是一
个纯粹的山东妞儿呢。
不堪回首
不堪回首
——自题
写下这篇题目之后,我的笔卡壳了。一时间,我不知道从哪个角度,以
什么样的一种感受来更真实,更全面地表达我的态度。
我苦苦地思索着。。
此前的文章我写得恨顺手,无不娓娓道来,所感的,所悟的,所要倾诉
的都是那么地容易,那么地心悦。那个傍晚,当这个题目啪地跳在了我的眼
前,我脱口而出:不堪回首。。
我不是轻易表达喜怒哀乐的人,生活的重负早已在我身上留下了深刻的
烙印。很多人情世态,我总是抱着疏离和宽忍的态度,不想让自己的情绪过
激,是因为身心已经相当疲惫,这些年来,我甚至视而不见或掩耳盗铃般地
面对尖锐的现实,我真是感到“经不起了”。
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日子,现在之所以还要“回首”面对“不堪”,正
是像有位哲人所说:“我们虽然不提及太阳,太阳总在我们头上。”而今那
段日子已经过去了,但分明过不去的思索一直纠缠着我,我可以逃避一时,
但不可能逃避一世啊。基于我对生命对情感的诚实,基于我已逃离那样的日
子,且让它在我的生活中彻底结束,基于我如今终于找到了我的所爱,我必
须做一次坦言。
我想任何一个女人在恋爱和婚姻的初始都是充满了对幸福真挚的憧憬和
自信。不论是住茅草屋还是住别墅,不论丑俊,不论文化水准高低,不论有
名无名,谁不想找到一位称心如意的恋人和丈夫,缔结一个完满幸福的家庭
直至终生厮守,百年好合。而严酷的现实恰恰是做为一个女人很难甚至是不
可能完全掌握自己的命运,往往是在你毫无精神准备的情况下,生活,特别
是婚姻生活发生猝不及防的变故,你的自信和理想在一夜之间全部坍塌。
我不能幸免。
我有一份让我可以为之倾注生命的职业。我没早没晚,兢兢业业做着那
一份令人羡慕的工作。每当直播结束,机器关掉,灯光熄灭,人群离散,我
都会一个人静静坐在演播厅外的台阶上,让散了架的身体小憩片刻。那个时
刻,我从来没有想过春天的第一场春雨滴落在了哪里的这类小布尔乔亚的遐
想,我从来也没有想过回家能否喝上一碗飘着葱花的热汤面,我没有这样的
奢望。周围的人都以为我身前身后热热闹闹,只有我知道人前的“宴席”散
后,我的心是怎样地杯盘狼藉。我曾想念的只是谁在我累得站不起来的时候
拉我一把,护拥着我回家,和我一起熬过那些漆黑的夜晚。
说到家,也就说到了婚姻。婚姻,是社会按照传统指派给男女的命运。
我曾经的婚姻挫败,在意志上我是挺过来了,可在内心深处却留下了永久的
创伤。一个太自尊的女人往往太注重意志的磨炼,而忽视了情感的建设,或
者说是对情感的修养。我性格中一种急切的诚实,一种纯真的善良使我信赖
他人更胜于信赖自己,倍倍尔说:“把妇女类比于无产阶级是有道理的。”
我真是没带一点私心杂念走到爱慕我的男人面前的,我的坦荡我以为能让这
世界磊落,我的痴情我以为能让恋人珍重,我首先确立爱是无条件的,之后,
我想爱的最完美的境界便是两人的结合。
我并不是以为婚姻是女子的唯一出路才去寻找出路的。我也并不是那种
认为“如果没有人娶她,从社会的角度来看她就成了废品”的谬论是一种事
实,我几乎就是直觉在一遍遍地告诉自己:我爱他,他也爱我,我们结婚,
天经地义。
认为“如果没有人娶她,从社会的角度来看她就成了废品”的谬论是一种事
实,我几乎就是直觉在一遍遍地告诉自己:我爱他,他也爱我,我们结婚,
天经地义。
爱情的可怕也正是这种奋不顾身。当你能奉献的时候,你绝对不会想到
你生活的灶火也快灭了。事实上,那是一段迷失了理性的日子。你以为自己
的行为是以离经叛道的姿态出现的,是超越世俗,捍卫情感。你以己之心度
恋人之腹,确实,你的恋人告诉你:我是真情的,我们貌似不正常的生活表
现方式,恰恰是正常人的感情在不太正常的生活环境压迫下,所做出的正常
反应,你认为婚姻的形式比内容更重要吗?
当恋人如是说的时候,我多少次多少次涌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婚姻
是对社会做出的一种责任,是对人生观做出的一种承诺,甚至是直面人生最
基本的态度。古人说: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就像没有苹果树,怎么会有苹
果一样,再朴素不过的道理我都不懂。
当然,谁也不能否认我们曾经是那么心心奇%^书*(网!&*收集整理相印,我们曾手挽着手走过了
许多生命的交叉点,我们的灵魂也曾一起走进向往。。
于是,我们什么都不在乎。
我们在一起的日子是逃避公共关系的日子。到中央电视台这些年来,不
论是领导还是同事们,不论是挚友还是方方面面的熟人,对我的工作和生活
都给予了热忱的帮助,但是,每当好心的人询问起“过得好吗?”“什么时
候到你那儿玩玩?”“你不打算再成家了?”之类的问题时,我都会陷入无
边的尴尬和叹喟。我们是在一起了,可灵魂却在飘泊,灵魂无处安放。陈冲
曾对我说:一个男人要真是爱一个女人,无论如何他都会娶她的。一个不打
算娶她所爱女人的男人是没有责任感的男人,你决不能信赖这种男人。我深
信陈冲的洞察力是对的,其实,我又何尝不知道这一点呢?我觉得做为一个
女人,我能做的都做了,在与恋人厮守来去匆匆的时间里,我用心,用行动,
用情绪,用生活中的点点滴滴表达着我的爱情。如果我是苟且偷安的女人,
我的心事哪里会那么重,总觉得心口堵得慌,我觉得自己为了情感已经越轨
逾矩,已经体验到情感的卑微和懈怠了,我剩下的只是做女人的最后一点尊
严,我绝不可能对恋人说:你娶我吧。我以为婚姻不是靠哀求得来的,哀求
婚姻,意味着感情分赃。我在想,如果我连尊严都可以拱手交换,都可以弃
之不顾,我做为一个人来讲还有什么价值?还有什么意义?我从不怨恨我所
有的付出,怨恨是依赖的反面,我的精神是独立的,我只是在梳理我的心路
历程。
痛苦的是,他无数次以真诚的感情、良善的行为告诉你,他爱你,他不
愿意离开你,他的生命里不能没有你。
可悲的是,我相信。
心就这么悬着,又死不了。我是一个对生活非常认真和明确的女人,我
总在想:属于我的是一个丈夫,一个家,一个子女,足矣!我不奢望别的,
我只想要一种实实在在的生活,抽象点来说,今天是昨天的继续,明天也必
然平安无事,年年岁岁花相似的日子。具体点来说,那就是我能在购物、吃
饭时亮亮堂堂喊出“孩子他爹”的日子。
事实上,那一段日子,现在一旦提起,都有一种冷飕飕、心悸的感觉。
工作有的时候搞得很晚,朋友们或同事出于对一个女人走夜路的不放心,常
常执意送我,“送你去哪儿?”普普通通的一句问话,我会吞吞吐吐,半天
答不上来。
最可怕的是做人的信仰被破坏了。什么是真?什么是假?明明告诉你,
他是一个诚实的人,可是欺骗你的事实又一次一次地发生,我却一直相信着。
这样的日子是践踏生活秩序的日子。在那苦恼不宁的日日夜夜,我没有
踏实地,完全放松地睡过一个好觉。我觉得呼吸都是一截一截的,从没有流
畅顺达过。我觉得每天早晨醒来都要面对又一次无望,我没有希望灌溉她,
我几乎连泪水都没有了。
我忙于奔波着我和恋人幽会的日期,时间,地点,我忙于打点我和恋人
在一起时短暂的生活。我期待一个电话远远超过了一切;我等待他的归来像
迎接盛大的节日;“我随你”,碰到并非鸡毛蒜皮的小事时,我依旧这样说;
我从来不敢说我用心在等他。这一切都是因为他曾那样认真地拉着我的手
说:你要跟我过。
这样的生活是一种自欺的、不真实的生活。每当我无法真正公开地和恋
人随心所欲地在哪儿出现的时刻,我的心一下子便揪紧了,被扎得生疼,我
自圆其说:谁让人家都认识我!其实并非如此,我不可能无视社会道德规范;
我们的关系不正常,这是毋庸置疑的,我想我清楚,我的恋人也很清楚。竭
尽全力想改变这种不正常生活的我在那短短的时间里,几乎把自己一生的力
量都耗尽了。
最痛苦的是我的这段生活还要对最疼爱我的亲人隐瞒着,我无从解答他
们向我提出的最人之常情的问题:“你们打算结婚吗?”
三十多岁的人了还不能明白自己要干什么,家人不能原谅我的自欺欺
人,那一段时间,家里几乎和我不怎么来往,他们不能原谅我犯这种清醒的
错误。
没有契约、没有仪式的日子是认定“爱就是爱”这一人生朴素又深邃的
真理去实践的。“名不正,言不顺”,中国这句老话老得在每一个人的行为
道德的根上盘根错节,死都带不去。婚姻说起来是把道德上的地位给了女人
的生活,而对于男人来说,婚姻只是生活模式的一种,并不是注定了的命运。
我完全可以隶属于恋人的宇宙,可恋人绝不想揽回来结婚这一职责,他是分
离的,是另一个人,更透彻他说就是恋人并不想完成高尚腔调和实际行为之
间的统一。
多年飘泊在外,情感和身心都需要一种稳固的、平稳的寄放地点,我没
有,纵然可以爱得头破血流,却没有谁为你清洗伤口。
那样的日子,就像初裂的冰河,冰河下流着刺骨的潺潺的尊严的辛酸,
而冰面上,又让感情的太阳晃出炫目的银光。
我的那些好心的女友告诉我:算了吧,你是在自己毁自己。我能对她们
说些什么?爱给了男人,就像把生命的合同给了雇主一样,允许你一人无私
地给予,当对方不履行合同时,你,女人连尊严也得贴上。
我一生不能原谅自己的就是这段清醒的错误。当我独立地将它从我生命
中清理出去的时候,我看上去会更真实一些。
曾经那么相爱,不也是不堪一击吗?
我真是把肠子都悔青了!
我真看不起自己!
如今,那一段日子成为历史,成为我生命完成的最艰辛、最苍白的实践,
成为我迎来明媚春天前的冬夜。古人云:从善如登,从恶如崩。我会竭尽全
力去跋涉,因为我又有了力量,我已经启程。
生日
——自题
正月初八,我的生日。
三十六岁了,不曾记得有过这么温暖的日子。
清晨起床,就觉得姥姥和小阿姨有事,两人嘀嘀咕咕,见了我还躲躲藏
藏的,不知道她们俩又搞什么鬼花样。问也问不出。九点钟我离开家门,还
没走一百米,口袋里的呼机就响了:“阿姨,今晚早点回来吃饭。”我笑了,
就这点小事。。
忙了一天,也没顾得上给家里打个电话,晚上快十点才走进家门。
姥姥和小阿姨双双在楼梯口等着我,屋子里的灯全都亮着,桔黄色的灯
光把我迎进了这个我天天都回来的家。“咱家今天怎么这么亮?”小阿姨按
捺不住地拉我走向客厅的桌前:“今天你过生日,阿姨,你忘了吧?”餐桌
上摆了一个大蛋糕,蛋糕上插了六根蜡烛,我回身看着姥姥和小阿姨,这两
位在这个世界上离我最近和最远的亲人,在烛光里笑得那么温暖,那么真实。
“我忘了!”我的惊喜抚慰了她们,两人心满意足地去厨房煮饺子去了。
怎么会忘呢,其实,我知道今天是自己的生日。生日是什么?不就是生
命中盘点的日子!生日年年都有,日子积攒到三百六十四天,就出来了一个
叫做生日的日子,多么平常。特别是像我这样,都三十六岁的女人了,有什
么值得庆贺的?就像黄河的凌汛,正是生命中倒春寒时,那种暖不过来的日
子,是我极想躲避的日子!
躲避其实是自欺欺人。我内心深处哪有一天忘记过自己的年龄。生日可
以不过,但是年岁却一年不少地在你的生命中增长,它是这个世界上最真实
的记录,无论你过得好与不好,无论你觉得时光快与慢,你一天天地长大,
一年年地衰老,这是事实,也很公平。
我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不再年轻了?对,是从那次在镜子前卸妆,我看
见了自己的眼睛混浊了,过去黑白分明的眼睛如今怎么了?我对我的变化吃
惊。我很清楚混浊的眼睛透出的是一种难以言说的悲凉。悲凉?善良的观众
会说:倪萍,你哪里有权说悲凉,你是谁?你是一个几亿观众都知道的主持
人,你过的是什么日子,汽车、鲜花、掌声。。该有的你都有了,没有的你
也有了。。你还悲凉?
我的痛苦恰恰就在于我是生活在人们的想象中。一千个人就有一千种想
象,人们议论你的生活是天经地义的事,好像所有的人都比我自己更了解倪
萍。渐渐地,那个公众的倪萍离我远了,甚至倪萍也不再是我了,她只不过
是“综艺大观”的一个符号,一个真实的倪萍只留给了我自我毫不得意,也
决不悲伤,这是我这个职业的特点造成的,也是我自己当初的选择。
看着镜子,我对自己说:如果这些年不做主持人,而是在山东安分守己
地和丈夫过日子,这双眼睛也许就不会这么早就混浊。如果我的生活过得不
是那么拘谨,不那么传统,额头就不会这么早就爬上皱纹。人就是这样,得
到了又怀念那些失去的,真给你找回你原来的,你大概比现在还要不乐意!
我和普通女人实在没什么两样,在事业和青春中反复丈量,一会儿去买
最昂贵的化妆品涂抹这张不再年轻的脸,一会儿又去购很多书,想用知识装
扮自己这个已经成熟的年龄,然而自己的眼睛还是混浊了,因为无法填补内
心的生命之泉——爱。
准确他说是从姥姥、皮球和表妹的到来,我们一起组织了这个新的家我
才开始拨开迷雾的。她们的善良,她们的质朴,融化了我那已经被冰雪封住
了的外壳,我渐渐地有了知觉,麻木的神经也开始复苏了,我看到了使自己
走向苦海的网络,这完全是由自己编织的,不是吗?所有人性中的弱点我都
没能逃脱:既渴望成功,又怨恨付出,既想得到观众的赞许又嫌活得太累,
原本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却不知不觉地把自己当做了不普通的人。我知道眼睛
的混浊是内心混浊的反映。
我感谢身边的这些最普通也最善良的人给了我最高贵的良药,她们使我
找回了原来的我,我又可以呼吸了,我爱姥姥也爱皮球。
按常规,小阿姨皮球可算不上是我的亲人。
我家小阿姨是我今年救急,从青岛我妈妈家借来的。第一次见面是我到
北京火车站接她,我一看见她就乐了,她完全像个皮球,圆圆的脸,矮矮的
个子,脑袋特别大,在那拥挤的出站口,她几乎是咕噜噜地滚到了我的面前。
“张海萍,太大人味的名字,就叫你皮球吧。”
“行,阿姨,叫什么都行。”我们之间一点陌生感都没有。
“皮球,咱们得快离开这儿,瞧你这胖样别被人挤爆了。”她知道我逗
她,一脸的憨笑,我一开始就喜欢上她皮球的到来,使我这个原本井然有序
的家全乱套了,就像燃烧的煤火中洒了一把盐,劈里啪啦地跳出了许多恼人
的火星。她一心想把家务做好,使我能够长久地留用她,在青岛我妈妈家,
活儿虽然轻快,但是一个十七岁的孩子终日陪着两位老人,她觉得闷得慌。
在我这儿可好,活虽然多,但家里热闹,对于皮球来说,这里每天遇到的人
和事都怪有意思的,她在这里做活不拘谨,我这样的人又比较好说话,所以
她活干得特别卖力。但皮球毕竟还是个孩子,每天都会做出一两件让你哭笑
不得的事,诸如,你发现炒菜的锅用完了她不刷,你问她为什么,她说上面
还有好多油明天接着炒;花瓶打破了她不告诉你,当你要盛水插花时才发现
她是给你临时粘合在一起的。你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你看得出她确实是想
努力做好,罢了,罢了,慢慢来吧,每次看到皮球惹了祸,我都这样安慰自
己。妈妈说为了让皮球有一个良好的基础,买菜应该让她记帐。
于是,我给她买了帐本,告诉她如何记。一个月之后,差点没气晕我,
三页的帐上找不出几个写对的字,香菜她写成“杳采”,菠菜她写成“皮菜”,
食醋她写成“皮粗”,你真是气也不成,乐也不起,满纸的错字,满张的错
帐。于是,我跟她做了一次认真的谈话。
“皮球,你这样恐怕在我这儿干不长。”
皮球有点怕了,倪萍阿姨认真了。
“怎么办?”
“我改。”皮球哭了。
“你不认字这不是改不改的问题,你得去上学才行。”
“上了,也学不下去。”皮球抬起头跟我说。看得出她既不想离开我这
儿,也不想去上学。去上学大概也不现实,十七岁的孩子上小学二年级?我
犯愁了,没有文化,很多道理是跟她讲不通的。我更替她日后着急,总不能
在我这儿待一辈子,将来认不了几个字能干啥?能嫁个什么人?孩子怎么教
育?我像个母亲一样替她打算着以后。
“盼望着,盼望着,东风来了,春天的脚步近了。。”朱自清的散文《春》
是皮球在我家学的第一课。她那朗朗的读书声,那带有浓重山东口音的普通
话,使我倍觉亲切。我不也曾有过皮球的年龄?同样的嗓音,同样的语调,
却读着不同的理想。我决心好好待皮球,如同一家人一样好好过日子,使她
将来成为一个能独立生存的人,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
姥姥虽说是和皮球来自一方土地,却是完完全全的两种山东人。姥姥的
干练,姥姥过日子的本事,姥姥的知情达理,是皮球下一辈子也赶不上的。
这样两个人在我家里操持着家务,矛盾就有了。首先,是姥姥看不上皮球,
姥姥像个监工一样,时时刻刻地盯着皮球:油放多了,盐放早了,先放姜后
放葱。。她干的活姥姥没有一样能看上眼的。时间长了,姥姥就来我这儿“告
状”,总嫌我太宽容皮球。其实,我也能看出,皮球身上有很蔫淘的一面,
她略有欺负姥姥的意思,反正你都八十九岁了,耳朵也不好使,你说什么我
就装着听不见,我想干什么把门一关你也没办法。于是,我就两面调和,“姥
姥,皮球还是个孩子,过几年大了就好了,你想你孙女、外孙女儿要在人家
家干活,你不也心疼?”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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