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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谢郭嘉-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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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嘉心照不宣地与他对视一眼,又轻咳了一声说道:“别叫阿黎听见。”
陈登一脸“我办事,你放心”的表情。
“我今晚叫了张辽一起喝酒,你来否?”陈登打了个呵欠,放下案牍上的公文。他想了想又道:“不过你不能跟他说你是郭嘉。”
郭嘉皱眉:“张辽是谁?”
陈登答曰:“吕布手下的都尉,日后可堪大用。你夫人也认识,也可问她。”
郭嘉在心中将张辽这个名字念了几遍,愈发觉得熟悉。直到陈登提起司马黎的名字,他才记起。
很久之前,董卓还在的时候,他们曾潜伏在吕布府上谋划。当时这个张辽就是董卓的贴身近卫,司马黎远远地看过之后,还跑回来与他吹嘘了一番。
说张辽年轻有为,再过十年比吕布还要厉害三分云云……
念及至此,郭嘉沉声说道:“日后着重注意一下这个张辽。”
☆、第66章 加更番外
午夜时分,郭嘉起身看了看已经被他食用完毕的司黎,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睡觉,毫无清醒意识。
!
他套上睡衣下了床,走到墙角里,悄无声息地拿起插在墙上充电的手机,蹲下身子鬼鬼祟祟地操作起来。卧室里只开了一排昏黄的夜灯,高大的身影蹲在角落里,一点手机,屏幕光荧荧亮起。
司黎这个懒鬼的手机密码从来都是四个零,根本无需告诉郭嘉,就被他“破解”了。划开一看,桌面是她的每周日程表。郭嘉对这个没兴趣,直接打开她的x信朋友圈,上传了两张照片,千言万语化作一个爱心的emoji表情,对所有人可见,完成。
退出,锁屏,心满意足地去睡觉。
第二日早晨——
“郭奉孝你干了什么好事!!!!!!”司黎将手上的枕头扔了出去,再看一眼手机,生无可恋。
床上的蚕丝被也被她搅得一团糟,目的在于不给郭嘉睡懒觉的机会。
隔壁房间的郭奕被这一声河东狮吼吵醒,揉着双眼爬下床,不足一米的海拔踮起脚才打开父母卧室的门,看了一眼乱糟糟的床,瞬间清醒,奶声奶气道:“哇哦,战况好激烈哦。”
郭嘉没有床睡,正站在衣柜旁边靠着罚站。听见儿子的声音,他偏过头来对郭奕挤了挤眼睛,请求场外支援。
司黎没忽视父子俩的小动作,立刻光脚下床把门门关上,内部反锁,把儿童不宜的场景彻底隔绝。
被挡在门外的郭奕叹了口气,认命地走到厨房,踩着高凳打开冰箱,抱了一盒牛奶和燕麦diy早餐。
房间里的战争还在继续。
郭奕回到房间找出自己的手机,边舀麦片吃边发短信,短小的手指按键速度一流,不消一会就点了发送。
收件人是:文若。
内容:老师,我家又家暴了。
等了半分钟,郭奕收到一条回信,内容是:方便家访么?
*
司黎一早起床就发现手机有几个未接来电,二十几个未读短信,全部来自于友好的和不友好的亲朋好友。朋友圈里还有99条未读通知,真是要命了,她发过的所有动态都不超过99条啊!
点开自己的主页,赫然发现今日凌晨“她”上传了两张照片,内容只有一个爱心表情。
再看一眼那照片,她两眼一黑,差点把手机砸到郭嘉身上去。
两张照片的主角都是郭嘉和郭奕。昨天爷俩过生日,她给两人一人准备了一个领结作为生日礼物,一大一小,设计和款式一模一样,标准的亲子装备。
为了纪念,顺手给父子两个照了张相。
第一张比较标准,就是一对戴着领结的父子面部特写,大的亲和小的酷。第二张略微搞怪,郭奕把他自己的小领结当作发带,系到了郭嘉头上扮可爱,又把郭嘉那个大的拿过来绑到自己脸上当口罩。
郭奕长得和郭嘉小时候一模一样,除非瞎了眼才看不出两人的关系。
司黎两眼一黑,真觉得自己瞎了。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她凭空多了个老公和一个上幼儿园大的儿子了。
趁司黎盯着手机发呆的时候,郭嘉早偷偷打开门锁溜了出去。
“咦,这么快就结束战斗啦,我还帮你请了外援救场哟。”郭奕还一手拿着手机,一手舀麦片吃。他见到一脸虚汗的亲爹,还问:“daddy你的领结呢?”
郭嘉心有余悸地盯了他一眼。
都是领结惹的祸啊!
“米娜桑有没有夸你的造型好萌?”
郭嘉皱眉:“郝萌不是吕布手下那个……”
“‘好萌’是形容超卡哇伊的东西啦,daddy好凹凸哦。”郭奕又吃了一口麦片,嫌弃道。
郭嘉黑了脸训道:“你给我好好说话!”
郭奕一副“就知道你听不懂”的表情,但碍于严父の怒意,他只能撇下勺子,正襟危坐,跪坐在地毯上,轻咳道:“回父亲,’好萌’非吕布麾下之将,实指您容仪之美有异于常人之俗,令人见之心动,双手捧颊,爱而不得之情百般困扰……”
这一说下去即有滔滔不绝之势。
司黎走出房间时则见到这么一副景象。
两父子有沙发不坐,非面对面跪在地毯上,背挺得笔直,好似每日晨训又开始了。
知道他俩老改不了跪坐的毛病之后,她便不得不给家里铺上了厚厚的地毯,让两人跪了个痛快。
“阿母,你来了,”郭奕扭头看到了脸更黑的司黎,他指着郭嘉说道:“儿已经帮您教训过这个不知轻重的夫君了!”
郭嘉:“……”
☆、第67章 颍川郭奕
晚上陈登果真请了张辽来喝酒,司马黎刚出去露了个脸,就被郭嘉赶了回来,说她有孕在身,闻不得酒味。
她横了他一眼,哼道:“那你今晚喝了酒别回来找我呀,一身酒味。”
说完,她当真转身回房了,看着三个老爷们儿喝酒也的确没什么意思。只是临走前,她还听见郭嘉对张辽自我介绍道:“在下颍川郭奕……”
……
真是无从吐槽起。
她本以为三个大男人要聚到深夜,谁知过了没有半个时辰,郭嘉便优哉游哉地回来了。
身上也没什么酒气。
司马黎走上前在他颈边嗅了嗅,疑道:“你们没喝酒?”
“喝了,不过没饮多少。”郭嘉似笑非笑地凑近了些,见她不信,张口说道:“夫人若是不信,要不要验一验?”
他的嘴唇越靠越近,有何用意,再明显不过了。
司马黎不为所动地将他推远了些,说道:“元龙以前每次都要和张辽喝到很晚,怎么你一来就散得这么快?”
她以一种“定是你捣蛋了”的表情睨着郭嘉,心里却是欣喜他能早些回来。
郭嘉低“哼”了一声,不答她的话,径自走到床边,解衣躺下,似是准备睡了。
“怎么连个玩笑都开不得了?”司马黎跟着走过去,坐到了床边,好笑地看着床上装睡的人。郭嘉闻声睁了睁眼,把她掳到床上来躺着,一手又不自觉地抚上她的小腹来回游移着,跟还未出生的儿子打着招呼。
腹部传来的温热令司马黎舒适地闭上眼睛,她软声问道:“我哪里说错了?”
“全都错了。”郭嘉又看了她一眼,淡淡说道,丝毫不留情面。
“刚才吕布那里来人,把元龙叫走了。我和张辽没什么好聊的,坐了一会就回来了。”
司马黎点点头,又问:“这个时候把元龙叫走?”
此时天色虽然不晚,但也说不上早。
“唔,是之前与袁术结盟的事有结果了。”他成竹在胸地说。
上回他们议到一半,郭嘉就把司马黎送回房,因此也就没再听下去。至于后续结果如何,她也没再关心。
总之吕布被这两人盯上,只有栽的份。
“不出元龙所料,陈宫的确打定主意要把扶霜送给袁术,不过确实瞒着吕布做的。”郭嘉慢悠悠地说着,好似在讲故事:“这一桩事是前几天发生的,就在昨天,郝萌逆反,当场即被斩杀,我猜张辽也在场吧。”
“元龙此刻被叫去,怕是还要添油加醋一番。”
陈宫会瞒着吕布行事,也是一时糊涂,受人蛊惑。不过也怪吕布对扶霜的宠爱太过招摇,闹得人尽皆知,就算是陈宫也不会知道扶霜真正的身份,更不会知道吕布对她的态度。
虽然司马黎也不知吕布为何迟迟不作决定将扶霜送走,但此举却给了陈宫一个错误的讯息——他舍不得扶霜。但无论吕布是不是真的深爱扶霜,陈宫越过他干出这样的事,不仅是兵行险招,也是逾矩了。
说到底,还是陈登的挑拨离间成功了。
吕布与陈宫之间的信任,一戳即破。
“他早就准备好了指认陈宫参与逆反的’证据’,虽不期许吕布一定会惩治他,但他二人心中的隔膜只会越来越厚。”郭嘉松了口气。
司马黎闭上眼睛,叹道:“如此一来,吕布也没甚么好惧的了。”
“本来也不惧他。”郭嘉的声音淡淡响起,听起来极为欠揍。
*
诚如郭嘉所言,吕布那边闹了一阵,又恢复到表面上的平静。
只是司马黎的胃就不大平静了。
她从未觉得自己的身子这样娇贵过,这也吃不下,那也咽不下,唯有清粥小菜可以入口。
郭嘉皱着眉看她吃得比自己还素,用过午饭之后,便同她商量:“过几日我就得回去了,那时主公的大军也将驻扎在城外,跟我一起走可好?”
她没什么可拒绝的,但还是惊讶了一瞬:“现在?”
她只知道吕布又下令全城戒严,他要自己一个人出城去就已是困难,还要再带上她?
郭嘉思忖了一会,起身道:“我去找元龙。”
陈登听了他的打算,二话没说,果断否定。
“我知道你牵挂你夫人的身体,怕她不在你眼前,你就不放心,是不?”陈登抄着袖看他,一副“我还不知道你”的语气,旁观者清般点了出来:“真不知道主公怎么会老任由你胡闹!”
这话说得郭嘉老不乐意,他皱眉道:“我来徐州还不是为了跟你通气。”
“好好好,”陈登先妥协,又道:“你知不知道主公那边的粮草能撑多久?”
“……少则一月。”
陈登没好气地说道:“原来你知道啊!”
曹操的军粮储备的确薄弱,本来他就是条件艰苦的诸侯之一,还得供养着一位天子。他手上的三个州少田多荒,资源短缺,每次一打仗,后方条件就艰苦到不忍直视的地步。
这次攻打吕布之所以如此求速,最重要的原因之一便是军粮告急。
不然,郭嘉也不必为此跑前跑后,费尽了心神。
“所以你还忍心带着你夫人跟你回去吃人肉?”陈登斜了他一眼。【。52dzs。】
郭嘉这个不知道疼人儿的,懂得还没他多!
“人肉?”郭嘉蹙眉看向他,不解其意。
“哦,你怕是还不知道。文若那边实在是凑不上军粮了,仲德就把人肉做成脯……权当军粮。”陈登说着说着,语气愈发沉重,也没了调侃的意味,叹道:“现在徐州城中都在传说这件事,都道主公没有这个资本和吕布打。”
“仲德”也是曹操的一名谋士,名为程昱。虽是兖州人,却也是文化圈里的名人,他们颍川的学子也都曾听说过这位先生的大名。如今大家都是同僚,纵使陈登还未正式见过他,私下里却早就通过书信了。
“百日,我要百日助主公拿下徐州。”郭嘉抿了抿唇,肯定道。
他的豪言壮语引得陈登侧目了一下,又听他无奈道:“阿黎……还是留在你这里罢。”
真是关心则乱,他竟未考虑到曹营的艰苦。
“这女子有孕的头三个月,胎象最为不稳。眼下徐州的天气还总是阴雨连绵的,你切莫拉着你家夫人来回奔波。”陈登见他沉默不语,又补了一句,就怕聪明人在这种事上犯傻。
郭嘉垂下眸,问道:“你如何知道的?”
陈登这大龄未婚的家伙,懂得好似有过好几个媳妇似的,讲起来头头是道。郭嘉这个准父亲预备役却什么也不知道,他沉下心神,心中聚起不悦之情,却是因为他自己而起。
“前几日身有不适,请来个医生看了看,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我便自己翻医书钻研了几天,顺便把全书都看了,里面就有这妇女怀胎等诸多相关篇章,我借你看看?”陈登悠悠起身,往书架上翻着,找了半天丢出一封竹简,被郭嘉接过。
郭嘉拿起后,随口问了句:“你身体有碍否?查出是什么病症了?”
“许是鱼不新鲜,便难受了几天,无事。”陈登打了个呵欠,开始往外赶人:“好了,你这过几日又要走,还在我这耗时间。”
郭嘉收了竹简,出了陈登的书房。回到司马黎的房间时,瞥见案上剩下的半碗粥,又皱着眉走到床前,抬手抚上司马黎的额头。
“又不吃东西。”他凝声微斥道,听得躺在床上的司马黎一颤。
她睁开眼,郭嘉黑如包拯的脸瞬间映入眼帘。
记得他刚才出门前还是一副笑意盎然的模样,怎么一会儿的功夫就变成铁面无私的黑脸男了?
或者说,他这几日的情绪反复得有些不同寻常。按理说他要当父亲了,本不该如此。他也不是易怒的人,最近却总是流露出冷厉的一面,令她觉得有些陌生。
“我……不饿嘛,”她试着轻声软语地撒了句娇,果见他的面色柔和了几许,她才松了口气,问道:“奉孝,你……怎么了?”
他一手还拿着从陈登那顺来的医书,手攥得有些紧,他抬眸看了司马黎半天,虽不见犹豫之色,却也迟疑了半天才道:“我暂时不能带你回去。”
司马黎听了,心中虽觉可惜,却没表露出来,同时也是认真地松了口气——原来他是因为这个耿耿于怀。
“那我等你取胜了再随你回去便是。”
他闻言,也不再说话,躺倒在床上背过身去,好似在一个人生闷气。
司马黎看着他的背影,正无计可施时,瞥见他随手放在床边的医书,顺手拿了过来,打开一看,却愣了。
☆、第68章 山如画
司马黎粗粗看了几眼,这卷医书介绍的都是女子孕期时易出现的病症、忌食之物等诸多注意事项,她甚至还在角落里瞥见孕期行房须注意诸如此类的东西……
她将医书放到一边,见枕边人还是躺着,纹丝不动。她喟叹一声,靠近了些,将头搁到郭嘉的肩头上,试探着问道:“谁又惹你不快了?”
他捡回来的医书,分明是为她而看的,所以他再怎么闹脾气,她都乐得哄着。
可是他不愿说话。
司马黎只好学他拿出惯用伎俩——苦肉计,哀声道:“你不是过两天就要走吗?怎么也不理我。”
郭嘉闻言,只得转过身来,将她拉到了怀里。过了许久,趴在他胸膛上的司马黎才听他说道:“我是不是很不负责?”
“你这是何意?”司马黎想起身看他,却被他制住,只能趴在他身上。
“阿黎是不是想过,嫁给像我这样的人,总要牺牲些什么。”
他淡淡地陈述着,听得司马黎心虚了一下。
她的确这样想过,只不过是多年以前的事。彼时的她还当自己是个局外人,历史人物的喜怒哀乐皆与她无关,更不要说嫁给其中的某一个。像他们这些留名青史的人,身上的抱负和责任决定了她不能以普通人的标准去要求他们,风花雪月,柴米油盐之事对他们来说,总是退居其次的。
不知从何时开始,躺在她身边的这个人,在她眼里仅仅是一个令她心动的普通人。哪怕他聪明得令人心怵,可一遇到自己的事,他也会犯糊涂。
司马黎听着他的心跳,闭了闭眼睛,双手搂上他的腰,缓缓道:“那不叫’牺牲’,而是’付出’。’付出’是有回报的,不是吗?”
今天的郭嘉像是在检讨自己,诸如把他们母子二人抛在贼窝却无计可施,明明要当父亲了,却对未出生的儿子做出这么不靠谱的事情。
司马黎把这种现象归结为准父亲综合症,她将身子向上挪了挪,靠在他耳边说道:“还等着你助曹司空赢了这场仗,日后好在奕儿面前吹嘘一番呢。”
“什么叫吹嘘?”郭嘉似乎被她治愈得好了些,瞥她一眼,佯装不悦。
他脑子里都是真材实料的!
司马黎不答,窝在他颈边吃吃地笑。
他转过脸来,微微一低,顺便伸手抬起她的下巴,目光幽深,哑声道:“夫人倒是顺便说说,为何如此肯定我会赢?”
郭嘉不知道他此刻的表现在她眼中,就好像一个小女人,不停地追问着男朋友“你爱不爱我”一般,十分可爱,又有些难缠。
“我就是知道。”
*
郭嘉走的那一天,又把他来时穿的蓑衣套上了。只因徐州又下了雨,一路上也不会好走。
“我多给你装了件衣服,万一又淋湿了还能换一换。到了彭城先别急着忙,万一受寒了又要起烧了。”司马黎看了看外面的天气,真想开口挽留,叫他等雨停了再走。可是这里已经接连下了数天的雨,他也逾期停留了数日了。
“千万别病了。”她在最后又嘱咐了一句。此刻已经入秋,最容易得个感冒发烧之类的杂症了,听说曹操军中条件又不好,一想到那情景,心就吊了起来。
郭嘉本欲转身走了,闻言又停了下来,将她拉进怀里,在她耳边说道:“我保证,下次见时就是我军得胜之时。若你见着我病了,就罚我,怎么罚都可。”
这话说得漂亮,却避重就轻,听得司马黎瞪他一眼:她能怎么罚一个带病之人?为何不直接向她保证不会生病呢!
郭嘉不理会她的眼刀,蹲下身来亲了亲她平坦的小腹,才舍得离开。
陈登没有出来打扰,他早在昨日就替郭嘉送了行,今日一早便出门造访名医了。不过郭嘉出城之事,还得托他打点。
早先陈登还与郭嘉开玩笑说,陈宫的人就挑这个时候盯紧了他,若是出了岔子,郭嘉就只能等着给他收尸了。
好在陈登一出门,盯梢的人也就转移了注意力,郭嘉被掩护着出了城,紧赶慢赶来到彭城。此时曹操才攻下这里,城中一片残破不堪,士兵们脸上没有过分的喜悦,只因下一场战就在不久之后。
就连彭城这一座小城,也是打了大半月才攻下来,搞得曹操自己也很恼火。
此刻他正一身戎装站在城楼上,似乎还没来得及休息,肩上都是风尘,也被雨水打湿了边角。郭嘉的模样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刚从泥泞中跋涉而来,浑身滴水,取下蓑衣后看起来更加狼狈。
还好他不是以这幅样子去见司马黎的。
“奉孝,回来了。”曹操两手撑在城墙上,向远处眺望,他微微侧了侧头,就看见一身狼狈的郭嘉。
“是。”
曹操乍一看他的狼狈样,还未反应过来,又回头看了一眼,才“嗤”地一声笑起来:“也不换身衣服就来了。”
“知道主公久等了,怕是等不及了,嘉不敢怠慢。”郭嘉微笑着走上前来,在离曹操半步远的地方站定,也向远处眺望着风景。
这烟雨中的景色,并不优美。
雨幕氤氲,呼啸而来的风带着泥土的腥味,夹杂着针细般的冷雨,扑面而来。厚重的湿气贴在两人的发鬓上,湿了半边。
远方亦是一座城郭,化作一点,半隐于朦胧的白色之间。近处则是一片雨后泥泞,路也不经修整,士兵们聚集在城下来回操练,气势尚佳。
“我的确有些迫不及待了,甚至有些难耐了。”曹操眯着眼沉声道,面上看不出喜怒,更看不出任何焦急的神色。
郭嘉看着远处,闻言轻笑一声,他抖了抖半湿的衣袖,看着远处感慨道:“主公,你看着江山如画。”
“只是还不属于我。”曹操的回应很是平淡,却在字里行间中透露出些许急迫。
“吕布内部已散成流沙,只要我们早日攻入下邳,元龙自有办法开城,届时只需迎主公入城即可。”郭嘉简单地将他与陈登商议好的事一一说与曹操听了,换来曹操一阵沉思,低吟不语。
郭嘉也并不着急,转而再次看向远处,长出一口气,道:“不过,嘉也与主公一样心急便是了。”
“哦?”曹操的表情松了松,聊起了家常:“如若我记得不错,奉孝的妻子也在吕布手下?”
“是。”
就在那远处的城中。
“难怪你也格外心急。”曹操侧目看了郭嘉一眼,潮湿的雾色并没有掩去他眸中的神采,如金刚石版坚定夺目。他只看了郭嘉一眼,并没有恍惚太久,他直起身,勾起嘴角笑道:“这里湿气重,还是回去罢,你若病了,谁来帮我打天下?晚些再与你议攻城之事。”
“是,”郭嘉先是躬身应了一声,又远望了一眼细雨中的徐州,轻声道:“即便是这大雨,也浇不灭此刻在嘉心中的热情。只不过……嘉需要它平复一下过于激烈的心情。”
曹操了然地笑笑,他又何尝不是呢?
城内还有事务等着曹操去清点,他与郭嘉同站了一会儿,便先一步走了。这回,他没再劝阻郭嘉离开,任由他站在城楼上吹风。倒是另有一人,从角落里走出来,慢慢踱到曹操原先站的位置,以同样的角度眺望起远方的雾色。
“郭祭酒是在滋养司空的野心啊。”他似叹非叹,也像是在闲话家常。
郭嘉一听他沉厚的嗓音便知是谁,当下毫不在意地笑笑,认真回应道:“只有主公的野心才能把他的才能逼出来,否则一个雄主便会消匿于这苍茫乱世中。若是见不到这样的人物指点江山,刘豫州不觉得可惜吗?”
来者是刘备。
他归降曹操之后,领了豫州牧。只是此次曹操攻打吕布,他也伴其左右,适时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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