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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谢郭嘉-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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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现在已有六个月的身孕,再过两个月就临盆的可能性也并不小。
“大不了就在河内生嘛。”她歪了歪头,对上郭嘉忧愁的眼睛,语气轻快道。
他坐起身来,轻叹一声:“不一样,这里毕竟是许都,有最好的医生,万一……有个万一,也能找文若帮忙。”
“能有什么万一啊。”司马黎佯怒瞪了他一眼,听得她心里也没谱了。
郭嘉俯身靠到她身上,双臂将她环紧了,喃喃念了一声:“我害怕。”
见他这般,司马黎的心也软了下来。
“不如你便留在许都,河内我自己去也可。”他放心不下,提了个主意,很快被司马黎一口否决:“不,我要跟你去。”
郭嘉的眸光动了动,又有些犹豫。
而司马黎仗着自己身子重,一下把他推倒了压在上面,娇声无赖道:“不然你这一去,我两个月都见不到你了,哪有你这样当丈夫的。”
本来见她一个大动作压下来,郭嘉脸色就是一变,生怕她出点事。尔后又听她说自己不是个好丈夫,双唇瞬间抿紧。
他的双手扶着她的腰让她坐稳了,平躺在床上看了她一会儿,仿佛他才是居高临下的那个人。≮更多好书请访问:。。≯
司马黎被他看得败下阵来,软下嗓音细声道:“我想跟你去嘛。”
郭嘉垂眉顺目地叹了一声,妥协了。
*
郭嘉早就与司马懿打过招呼,要去河内便一起去,叫他把车停在城门口即可。
要说这天底下能这般指挥着司马懿的,还真没几个。
看着郭嘉一脸神气的模样,眼角眉梢都是轻松愉悦的。司马黎调侃了几句他的春风得意,换来他一声朗笑,随后又放轻声音道:“我不过是仗着主公狐假虎威罢了。”
敢不给曹操面子的,也没几个。司马懿拒绝了第一次,却不敢再拒绝第二次了。
“瞧你这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司马黎笑叹一声。
“真不给你夫君留情面。”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直到瞧见司马懿的车,才收起笑闹的话语。
司马府上的小侍在车前候着,见他们来了,快步迎上前来,毕恭毕敬地问候道:“九公子,郭祭酒。”
郭嘉与司马黎还未来得及应声,一道不咸不淡的声音即从车内传来:“唤什么’九公子’,她早就不是司马家的人了,该唤郭夫人。”
☆、第74章 今日加更
司马懿这话明面上是称了郭嘉的心,可听起来又是阴阳怪气的,不是那么回事儿。
郭嘉拒了小侍的好意,亲自扶着司马黎上车,待她进去坐好了,他才跟着上来。司马黎甫一进车门,抬眼一看,最先看到的是司马懿的满脸病容。
他的脸煞白煞白的,下巴也有些尖。原本,他就表现得对任何事都不上心似的,如今病了,整个人看起来都愈加没精打采。无论何时何地都正襟危坐的少年,此刻也没了坐姿,病歪歪地靠着车厢,随意撩了司马黎一眼。
“你这是染了什么病?”司马黎坐好了,仔细地看了看司马懿的病容,心中有疑。
她与郭嘉本就料定司马懿这病是装的,也就不曾在意他“得了”什么病。如今看来,他这病还真有几分像真的。
“风火上扰。”司马懿看着她,缓缓吐出几个字。
他话音一落,郭嘉也进到车里来了,刚好听见他道出病症。
司马黎不甚了解中医病理,仅能从字面上猜出个片面的意思来,却不晓得具体的病症。
“头痛头昏,心烦易怒,肢体麻木。”郭嘉坐到她身边来,也仔细瞧了瞧司马懿的面相,见她凝眉思索,便将这病征道了出来。
司马懿看了他一眼,点点头。
这么听来,倒与女子的经期症状有些雷同。
司马黎又看了司马懿一眼。
被夫妻两个这样盯了半天,司马懿有些不自在地闭上眼睛,偏过头歪到一边假寐。
郭嘉与司马黎对视一眼,但笑不语。
*
此去河内一行,还颇为顺利。
司马黎离开司马府许久,阔别数年,这里看似一切如旧。
司马懿是被小侍搀着下车的。
司马黎和郭嘉跟在他后面,不约而同地盯着他的脚下,司马懿的腿脚确实有些不利索,下脚亦不稳。
“你觉得他是真病?”司马黎领着郭嘉回到她以前的房间,一路上只有他们两人,她放低了声音,轻声问向身边的人。
“再观察一段时间。”郭嘉暂时拿捏不准,也不能全然轻信。
曹操这回让他来,就是为着顺便看一看司马懿在搞什么鬼。
“时至今日,他定然后悔当初去长安的决定。若是没去,司空不会亲眼见着他,也就不会这般疑心。”司马黎的话一出口,又觉得自己有些幸灾乐祸。
正是因为长安一聚,司马懿才给曹操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谁能料想曹操对他如此执着,而他又胆敢拂了曹操的面子呢?
郭嘉坐了一天车,此刻也乏了,胡乱地解了外衣,反客为主霸占了她的床。他没忘了正主还在,伸出手勾了勾,请卿入怀。
“他若不去长安,我还怎么见你?”他磨蹭着司马黎的鬓角,抬手将她发髻上的梳背摘下,青丝散了一肩,鼻尖凑近了深嗅着。
司马黎大着肚子,不好与他亲近,她偏了偏头,不理会他调笑的话语。
郭嘉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背,轻声说道:“这几日就在府里,别出去了。司马懿那里,我去看着。”
说的像个特务似的。
司马懿那病症,若装,也是能装的来的。虽说这过程着实煎熬了些,可对司马懿来说要简单许多了。
他可是个装病高手。
接下来的日子里,郭嘉就得像小蜜蜂一样在司马懿身边绕来绕去,不知疲倦了。
司马黎偶尔也跟去看上两眼,府中上下也为着近日的婚礼忙上忙下,装点准备。唯有司马懿这新郎官,每日窝在屋里,高枕闲卧,一副动弹不得的模样,离不开人伺候。
伺候他的人,也是个熟人。
这一天,司马黎是自己顺道路过司马懿的房间,走进去瞧了瞧。他的床前坐着一名女子给他喂药,背对着她,身姿窈窕,似曾相识。
司马懿躺在床上,抬眼瞥了她一下。这也引得那女子的注意,她回过头来,见到司马黎后即刻起身,问礼道:“女君。”
司马黎见着她的面容,瞳孔倏地放大些许,几月前扶霜枕着血泊的景象似乎就浮现在眼前。
只是眼前的女子依旧美貌,风姿绰约,不见衰色。
她怎么忘记了还有扶月这一号人的存在?
只是没想到司马懿还留着她罢了。
扶月低着头,没有看清司马黎一瞬间的失态,只不过躺在床上的司马懿却看了个一清二楚。他不动声色地偏过头去,轻咳一声。
“我要睡了。”他闭上眼睛,就差在脸上写几个“闭门送客”的字样。
这正符合司马黎的心意。
她点点头,对扶月道:“你随我来。”
扶月回头看了司马懿一眼,见他仍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迟疑了一下,还是提步跟着司马黎离开了。
郭嘉今日出门寻访名医,此刻还未回来。司马黎领着扶月回到自己房中,任她站在一边候着,自己则走到衣橱边翻起了东西。
过了半晌,她从一叠衣服中找出一把匕首。
这把匕首,正是扶霜割腕用的那把。她是背着郭嘉偷偷装进行囊里的,没想到竟真的真的能用它做点什么。
“你可识得此刀?”她将匕首摊在手中,递与扶月。
扶月并没有接。她肩头一颤,只匆匆地扫了一眼那刀,不再言语。
司马黎见她这般反应,就知她根本无需细看,也知道这刀的来历。
“扶霜死了,我兄长可曾告诉过你?”司马黎将匕首收起来,料定扶月什么也不会说,只是想看看她的反应罢了。
扶月闻言,肩头又是一颤。
“那么,我也活不了多久了。”扶月没有震惊,没有悲伤,只是惨然一笑。
司马黎看着她苦笑,沉默不语。
“女君,”扶月抬起头,定定地看着她,恳求道:“可否……把那匕首赠与我?”
这匕首是戏志才的东西,而扶霜也用它结束了自己的生命。这把匕首,算是一件与扶月关系最为紧密的物什了。
司马黎没有道理拒绝,又将手中的刀递了出去。
扶月双手接过,行过一礼后便转身离开了。
虽不知她口中那句“我也活不长了”有何深意,扶月拿走那把匕首之后,也并没有想不开寻了短见。依旧每日悉心照顾司马懿的起居,毫无错处。
司马懿的病并无好转,而他与张春华的婚期也一日接一日地迫近了。
好在,他还是能下床行走的,即便煞白着一张脸,双目中也没有精神。
婚礼当日,扶月想办法将他收拾出几分气色,又在他脸上涂了些胭脂,这才看起来不像个病秧子。
司马黎不愿凑那个热闹,躲在屋里养着胎。手边是一叠叠瓜果小吃,都是郭嘉为她预备好的。
他作为曹操派来的中央代表,自然去了前厅,司马黎本以为等到婚礼结束时,天色就已大晚,谁知郭嘉去了没几个时辰就跑了回来。
“怎么回来的这样快?”司马黎坐起身,诧异地看向他。
郭嘉笑了笑,道:“这婚礼被搅得一团糟,办不成了。”
司马氏虽算不上世族,但也是有根基的名门。司马懿虽不受宠,可他的婚礼也关系到了司马家的门面。这次置办婚礼,族中长辈们也花了些心思,排场虽不大,但也足以衬得起他的身份了。
谁敢砸了这婚礼?
或者说,谁有这个闲心给司马懿添堵?
“司马懿在行礼时昏过去了,可是直直地往地上倒,现在还动弹不得。”郭嘉抽了抽嘴角,也是没想到司马懿整了这样一出闹剧。
“他夫人倒是眼疾手快,虽说那身段娇柔纤巧,可竟撑得住司马懿那身子,也是不易。”郭嘉在前面忙了半天,早已口渴,随手倒了一杯水,饮尽了才继续说道:“不过经他这么一闹,可把张家得罪了。”
新婚夫婿在行礼当场昏了过去,还动弹不得,这对张春华来说,当真是一件极为难堪的事。她身后的张家,也定然觉得受到了侮辱。
“他疯了不成?”司马黎亦觉得此举惊世骇俗,不像司马懿会做的事情,原本坚信他是装病的司马黎,心中也举棋不定起来。
“他到底得了什么病?”
郭嘉在她身边坐了下来,道:“说是中风。”
将过弱冠之龄的司马懿,这就患上了脑偏瘫,从此就得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口歪眼斜,连生活都不能自理了?
若是装病,这代价也太夸张了些。
郭嘉垂目思索了一会儿,显然也这般想。
“不过,也只有付出这样大的代价,才令人无法怀疑他是真病。”郭嘉缓缓开口,翘了翘嘴角:“若是装病,难度之高足以令他一不留心露出马脚。不知该说他是聪明,还是愚笨。”
“唉,”司马黎向后靠了靠身子,杏眼睇向他:“我是觉得他早有预谋了,他有捣毁婚礼的动机。”
☆、第75章 有求于人
“愿闻其详。”郭嘉嘴上这么说,手上却干起了宽衣解带的活。他把自己脱得差不多了,又伸手给司马黎脱起衣裳来。
“你要知道张春华的姨母是袁绍的山夫人……你要做什么?”司马黎寻了个头,还未说完一句,就被郭嘉抱起来向床边走去。
他抱着她长出一口气,眸中带笑:“这就抱不动了。”
司马黎真怕自己把他的胳膊压断了。
“外面这么乱,我们先午睡一会……等晚些时候再带你出去逛逛。”郭嘉将她轻放在床上,又呼了一口气,顺势抚了抚她的肚子。他若有所思道:“今天怎么没动静?”
往常肚子里的孩子偶尔还会动几下,这几天老实了许多。不过郭嘉还觉得此事颇为新鲜,并不晓得胎动频繁的弊处。
“嗯……许是知道心疼母亲了吧,”司马黎歪了歪头,靠上郭嘉的肩膀,掰着他的手指,缓缓道:“接着说……其实我一直怀疑司马懿在为袁绍谋事,如此一来他拒绝司空的征召,也就说得通了。只不过我猜张家还不知道,以为他仍旧是个碌碌无为的病公子,不愿委屈了女儿,托上河内太守的交情,请他举荐了司马懿也是极有可能的。”
“只不过他们的举动打乱了司马懿的计划,还把他逼到了毫无转圜的境地,即便’病了’,司空也是不信。”司马黎相信自己说到这,郭嘉就能明白了。
河内太守与张家的交情,她也是最近才了解了些许。河内的大族除却司马氏,还有山氏,也就是张春华的姨母家,与河内太守的关系要近一些。
请河内太守帮忙举荐一下司马懿,也是为了给他某个出路,不然当真有些委屈了张春华。只是这超出了司马懿的计划之外。
“他连自己的婚礼都敢搞砸,也就没人会怀疑他是装病了。”郭嘉轻笑了一声,话里有话,仿佛在说“这孩子也是真能胡闹”,他琢磨了一下道:“如此,他这般做也是为了给张家一个警醒。”
“只是他夫人好生无辜。”郭嘉语气略含惋惜,多了丝道德上的谴责。
他可不是什么卫道士啊。
“也罢……他夫人还不过及笄之龄,若是司马懿真下的去手才丧心病狂呢……”司马黎闭上眼睛咕哝了一句。
司马懿既然得上了中风之症,自然也别想着人道了。张春华虽得守一段活寡,可她却比司马懿足足小了八岁,眼下还是个未褪青涩的少女。
“丧心病狂?这词妙。”郭嘉低低笑了一阵,富有磁性的笑声将司马黎送入了梦乡。
半梦半醒间,她还能感受到枕边人的热度。一但进入梦境之后,她又像是掉进了一个冰窟。
入眼的只有白色和灰色,仿佛这个地方永远不会等来春天。
她又被厚重的积雪困住了,一动也动不得。
远方的军队愈走愈近,近处的素缟突然迎风飘舞,仿佛在欢迎他们回来。
司马黎怔怔地看着这一行军队经过自己身边,马蹄踏过脚边,大纛穿过她的身体。她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像机械一样走过,不知谁才是真正的幻象。
一匹高大壮实的骊驹缓缓走来,愈是雄伟的身躯愈显沉默。
她仰头看向上方,一片玄色的旗帜忽地展开,遮蔽了光亮,也挡去了骑在马上的人。
可是她却看到了旗帜上的字——“曹”。
马上的人,是曹操吗?
她定在原地,站了许久。
曹操的军队走远了,不知去了哪里,披着风雪消失在了天边。
这一站,似乎又经历了许多个日日夜夜。
过了许久许久,曹操和他的军队又重新出现了。他们从天边而来,与他们来时不同的是,队列中有人扛着缟素,中间还有几个士兵低着头,抬着一具棺椁。
她两眼空洞地看着他们愈走愈近,心好似被冰锥扎了一刀又一刀,那痛感愈来愈强烈,直让她承受不住地蹲下身,蜷缩在积雪中。
好痛……
“阿黎,阿黎,醒醒……别吓我!”
郭嘉的声线不再平稳,他慌乱地呼唤传入司马黎耳中,迫使她逃开那荒诞的梦魇。她几乎费尽了全身的力气,抬起沉重的眼皮,视线尚还模糊地看着眼前人。
他皱着眉看着自己,衣襟还敞着,薄唇有些颤抖,也不知是不是她眼花了。
“肚子……好痛……”她挪了挪手,想抓住郭嘉,殊不知他的手早就坚定地攥住了她,可她却一点感觉都没有。
张开嘴的刹那,她亦尝到嘴边一点腥甜,许是做梦时咬破了唇。
“医生马上就来了,阿黎再等等。”见她醒了,郭嘉多少松了一口气。他掏出绢帕拭了拭她额头上的汗,轻声问:“可是刚才吃得不适了?”
司马黎凝望着他,目光毫无转移。她摇摇头,按捺着恐慌:“奕儿……”
刚才在梦中,她心口痛得厉害,谁知这痛楚竟是来自腹中,一虚一实之中才产生了偏差。
“奕儿不会有事的,别乱想。”郭嘉柔着声音,俯下身亲了亲她的眼睛,一手抚着她的背,无声安慰着。
其实他比谁都怕。
郭嘉自己是个早产儿,不足月就被他母亲生了下来。因此从小就算不得是个身强体健的男孩子,还有些易病。好在他平安地长大,直到自己娶了妻,有了孩子,可是他的母亲却早在生下他时便去了。
司马黎做了几个深呼吸,心里的惶恐渐渐被压制下来。她看着郭嘉近在咫尺的面庞,欲寻求些安定,可谁知梦里的景象又重现眼前。
她闭了闭眼,又睁开,耳边依稀有风声掠过,阵阵不停。
医生来得很快,他前脚刚从司马懿的房中出来,后脚又进了司马黎这里。
郭嘉神色紧张地盯了他半天,终于换来一句:“这位夫人的胎象有些不稳,应多加休养,少些思虑,也就无碍了。”说罢,老先生写了一副安胎药,叮嘱些要点,也就妥了。
听他这样说,夫妻两个提着的心都放了下去。话虽如此,郭嘉又动了回许都的念头。且不说曹操交代给他的任务完没完成,医生又说司马黎不适合再来回挪动,需要静养,这才打消了郭嘉的念头。
“我那日出门寻访的名医,早在上月就离开河内了,不然有他在还能安心些。”晚些时候,郭嘉熬了药坐在床边喂她,依旧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
“生个孩子罢了,还不如找个可靠的稳婆。”司马黎宽慰了他几句,又道:“大不了再有一个月也能回去了,走快一些不消几日就能到许都了。”
郭嘉放下勺子,选了个折中的办法:他要回许都一趟,把最好的医生和稳婆都请来,顺便还需跟曹操汇报一下情况。
司马黎拗不过他,只好任他去了。这一来一回也很快,不过几天。
她一个人留在司马府,去探望了司马懿几次,他当真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她每一次去时,都能见到张春华坐在离床榻不远的地方,绾着妇人髻。新婚的她并没有穿着艳色衣裳,依旧是如画般淡雅的裙裾。她坐在那里,像是屏风上的美人,目若秋潭。
司马懿躺在床上,似在闭目养神。扶月坐在一边拿着帕子为他擦脸,擦完了又放下,拿起一旁的药碗,一小勺一勺地喂着他,极为耐心。
司马黎甫一进来就看到这样一幅场景,深觉自己来的不是时候。
若是张春华没有闻声看过来,她还能走。
“嫂嫂。”她弯唇笑了笑,张春华也站起身,作势要过来扶她。
“夫君还不能动,劳烦小姑多走一趟了。”张春华垂目,语气平缓地说着,毫不在意病榻上的人,仿佛那是别人家的夫君。
司马黎瞥了一眼床上的人,还有坐在他身边的扶月,两人皆是充耳不闻的,任她们两个在一旁看着。
按理说,这服侍夫主的工作,应当由张春华亲自来做才是。不过经历了婚礼上的一闹,她还肯坐在这里,却又对着扶月熟视无睹,无怒也无妒,让人摸不透彻。
司马黎与张春华坐在一处,皆是静静地看着司马懿,仿佛在看戏一般,谁也没有言语。
“夫人。”司马懿躺着躺着,终于开口了。扶月将最后一勺药喂了进去,还给他擦了擦的嘴角。他的喉结动了两下,缓缓道:“天要阴了,何时才肯把我的书收回来?”
“书?什么书?”司马黎随口问了一句,忽而习惯性抬眼,瞥见内室的书架,上面原本摆着不少藏书,此刻却全空了。
那可都是司马懿翻来覆去手不释卷的宝贝。
张春华的长睫一颤,嘴角勾了勾。她似乎是笑了,也似乎是司马黎眼花看错了。
她道:“今日阳光正好,我闻着书房里有些霉气,就把那些书卷搬出去晒一晒。不然夫君闻着那腐气,对身体无一利处。”
司马黎抬头瞅了瞅天色,已是阴云翳翳。这是下午,上午时的天气也并不好,偶有几道阳光投射到庭中,似有若无的,也不适合晒书。
张春华此举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拿着司马懿的宝贝当废柴,这会儿轮到司马懿有求于人了,她也不急不缓的。
眼见司马懿就要吃瘪,司马黎轻咳了一声,无意继续看戏,告辞道:“我也该回房吃药了,明日再来看兄长。”
“如此,我送小姑回去罢。”张春华站起身,就要扶着司马黎向外走。
“夫人。”司马懿躺在床上吭了一声。
张春华停住步子,温声道:“待我送完小姑,就替夫君收书。”
☆、第76章 春华杀婢
张春华送司马黎出门时,天色彻底暗沉下来,一阵风灌进袖子里,吹得两袖鼓了起来。风里夹杂着湿意,亦卷起数颗砂砾,冷雨欲来。
“小姑腹中的孩儿有几个月了?”两人行至一半时,张春华才迟迟开口。
“快七个月了。”
司马黎答了一句,两人之间又陷入了沉默。回廊里除了风声,便是窸窣的脚步声。张春华似乎只是随口一问罢了。
她将司马黎送至房门口,两人互相虚礼了一番,一个回房,一个步调优雅地原路返回。
还记得张春华说要去给司马懿收书,而此时的天即刻就要落下雨水来。
卧房里的窗户还敞着,只因司马黎觉得有些闷。窗外对着中庭,斜对角就是司马懿的卧房了。一卷卷书摆在庭中,摊了小半个院落。司马懿的藏书之多,一时半会根本收不完。
她走到窗边张望了一眼,手伸了出去,正欲关窗,豆大的雨珠忽地砸到了她的手背上。
当真是说下就下。
雨珠纷纷争先恐后地落下,几乎是在同一瞬间里,斜前方的房间里窜出个人影,身材高大而敏捷。他冲到庭中眼疾手快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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