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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唐朝的宠妃生活-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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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氏当先在她左近处一落座,孙莲孙芝也顺着往下一坐,立时就有宫人端了茶上来。

不多时,八角亭里就剩了她们四个,及守在廊亭台阶外边的花枝花蕊了,其余都退了出去。

孙茗见秦氏瞪着她露出裙底的秀足,一脸若无其事地揭了手上覆的缎条儿,又拆了脚上的,一时露出白嫩嫩的手指和莹白的脚趾上,鲜亮的蔻丹来……是极为明艳的正红色。

她把黄色的襦裙将脚背一盖,一整衣襟,身上鲜亮的黄色大袖衫就又覆了一层上来:“阿娘瞧什么呢?我今日起个大早,就是为了弄这蔻丹。”折腾了这许久,蔻丹早就干透了,她才把覆盖在指甲上的布条给拆下来,真巧给秦氏她们瞧个正着。

倒是孙莲瞧着好奇,心里又喜欢,稀罕得总是探着头去瞧。

秦氏如今是再不能拿孙茗当小姑娘教训了,却语重心长地嘱咐:“我看你是懒散惯了,也就是圣人由着你,可你也该好歹也学着晨昏定时……”

“好了,我醒得的。”孙茗出言截了她的话:“让你入宫也不是为了这些。”

秦氏嘴一抿,音量就小了很多,廊亭下的丝竹之声靡靡之音传来,举起茶盏往嘴巴一灌……咦?好香的樱桃味!

孙茗瞧着秦氏一脸惊奇,就往她脸侧凑近,笑道:“味道还不错吧?我让人把樱桃做成果脯以后,留了些作茶。”

虽然迎合秦氏的口味,但她仍是一脸不自在地说了句:“就没见你心思用到征途上。”

她这句话,颇有些与李治不谋而合……

孙莲捂着嘴偷笑,见自己笑得绷不住,就拿杯子一遮,往自己嘴巴里灌了好大一口,然后赞道:“阿姐好巧的心思,可比花茶还香甜!”

倒是孙芝规规矩矩地坐在一旁添水,也不多话,只微笑着睇向她们,看她们聊话也是一脸认真的模样。

少间,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传来,正是城阳领着新兴笑着进了院子,见孙茗遥做廊亭上,拿团扇遮了半张脸:“你这贵妃三催四请都叫你不动,你一喊,我们倒巴巴地来了,忖得我们多掉价!”

城阳不过一句玩笑话,边笑边说着走近,有宫人一托她的长衫,就落座到她身边的另一处空位上,见了秦氏也笑着招呼“伯娘”,然后又与孙茗道:“知道你这里的茶不容易喝到,我今日非要喝个够本才好。”

城阳手上的团扇一搁到身侧摇了摇,孙茗就瞧见她那张红妆脸来,就指着她的脸取笑:“你这妆容叫我怎么瞧清楚你的脸?整个儿一张泥巴。”

此话一听,城阳眉眼儿一瞪:“你懂什么?如今正流行红妆,我瞧你面色也好,上了胭脂定更好看。”

新兴一拉城阳的手腕,斜眼一飞:“你还是省省吧,什么妆容阿吟没见过的?并非所有人都爱这副模样的,我就不很喜欢。”又探头朝孙茗笑了道:“此番寻我们入宫,看你叫得这样急,我怎么觉得并非什么好事呢?”

孙茗抢了城阳手中的团扇,拿了手里扇了扇风,道:“虽与你们谈不上什么好事,却也是喜事一桩。”

说着,就把孙英与李词的婚事道了出来。

首先,李词还称得上她们堂姐妹呢,虽说出了三代了,好歹大家同姓李,这是有根有头的。何况,李词原与她们也是见过的,还多亏了城阳,才叫孙茗一眼相中了这个弟媳,可见城阳也算得上是个媒人了。

果然听了这段说辞,城阳就抚掌笑起来:“长安都传遍了这件事了,我没想到还算我一份。我听说,韩王妃带着儿子要从封地上回来了,这事可是属实?”

李词原就是韩王李元嘉与韩王妃房氏的幺女,为了女儿的婚事,从封地上赶回来本就是常事。

只是孙茗并没有着重打听过此事,就向秦氏看去:“韩王妃也回长安了?”

秦氏显然也不在状况里,几番回忆也不曾记得有这么回事情……

这时新兴问起了秦氏婚礼筹备的事宜,又道:“圣人牵的线,你们也当摆个三天流水席了,叫同城百姓感沐皇恩浩荡才是。”新兴洞若观火,显然知道被宣入宫的原因,一听孙茗起的话头,就知道是给帮着出主意了。

城阳仿佛次啊刚刚知道这当中的关窍,也点头称是:“很是,长安城里遍布了皇亲国戚,凡与高祖沾亲带故的,定是要上门,且韩王妃是房玄龄之女,与房太尉有同朝之谊的,想必也会上门。”

这样一看,孙茗当初光想着这婚姻结两家之好,显然是想得有些过于简单了些。

看城阳对此事颇为相通,就留了她与秦氏商议,孙茗就起身,携着新兴趣瞧新荷。

廊桥上赏荷,视野其实很好,更兼,凡院子里的一草一木都瞧的一清二楚,一切似乎都无所遁形。

孙茗早就瞧见新兴频频朝她使的眼色,把人一带来,就含笑地问道:“现在可以说了?”

新兴确收了笑,把自己查到的说与她听:“武士彠的两个儿子武元庆和武元爽,一个是宗政少卿,一个安州司户参军。”

孙茗原先还当那两个兄弟明显没把武媚娘母女当回事,处处为难她们,还当时什么纨绔子,没想到竟还是有为青年嘛……虽然也没在朝中身居高位,但一个四品官,一个七品官,怎么看都觉得是有些前途的。

新兴又道:“武媚娘的妹妹郭夫人名声不显,为人又低调,倒是武顺,一回长安就爱呼朋引伴地玩乐,又喜欢往贵人圈里凑。如今她将她母亲杨氏接出来,只是……”

新兴这里倒确实又一桩八卦,却吃不准应不应当说出来,所以见孙茗一脸好奇的朝她看来,一咬唇也给说了:“那杨氏很疼爱武顺的儿子,甚至隐约有传闻漏出来,说他们祖甥有违伦常之言。”

外祖母跟外甥……

新兴原也不敢拿这些龌龊说与她听,但孙茗原就暗地里寻她去查的事,她也不敢有所隐瞒,是以就把所知道的事情给一一道来。

她闺中友人众多,藏不住话的就更多了,所以也算得上知之甚详,知无不言地把所知道得给道了出来:“武顺的儿子名叫纳兰敏之,我倒是见过,的确是少年英才,美貌得极为少见。”

孙茗听了,兀自沉吟起来。

李治拿仕族开了刀,却不好将王皇后逼得太紧,武媚娘的事情也就暂时没说。孙茗并不是不懂眼色,知道李治的打算,她怎么还会给他添乱?

但武媚娘待在她眼皮子底下,叫她怎么样都是不能放心的……

新兴的这番话,却叫她窥到了其中的机会……

或许,可以以此事作为突破口,打她一个措手不及?

孙茗牵起新兴的手:“还好劳烦新兴你再为我详查,日后,我也为你谋划一番。”

两人心知肚明地相视一笑……

她与新兴虽也称得上闺中之友,但这个名头前面是挂了坠的,附加的便是各自的利益。

世上哪有无缘无故对你好,任由你差遣的人呢?

她知道新兴的心头肉就是她那几个儿子了,但既然新兴帮了她,她也当为新兴达成所愿。

☆、第111章 壹佰壹拾壹

徐婉自从在立政殿,见识了王皇后对武媚娘的期待与信重以来,早就在不知不觉中相信了当日贵妃的一席话。

王皇后如今对武媚娘的种种好处,比起之前对她的,却是看得更重了许多。

她心中不甘的同时,隐隐又觉得,这与她所预计的竟是分毫不差……

在此前,皇后已经逐渐与她淡了往来,也不再宣她,也不再与她出谋划策,更是把她当个透明人似的,似乎连敷衍都欠奉。

显然,武媚娘得皇后青睐,如今蓄势待发,凭着在圣人生辰前夕这样多费心思,所图甚大!

这日,正是王皇后会见她舅舅柳姡В焱窦⒄畹墓硕晕涿哪锛裼觯掷潘氯チ可聿靡拢较朐讲桓市牡乃恿⒄畛隼矗宦沸欣矗敝了非萍辉洞Γ鸨袒曰偷耐蚴俚睢

就这样明目张胆地进了万寿殿,似乎有欠妥当。她这样想道,绕到华表望柱的后边,探着头瞧着,直到她瞧见从朱色正门走出来的长相端正的内侍。

显然那内侍也瞧见了她,目不斜视径直往徐婉这边行来,走得近了,就认出面前的这个是万寿殿的陈来。

万寿殿上下得用的内侍也就吉祥、赵意和他陈来,其余都得不到重用,多的是做打杂的事情,何况,万寿殿的贵妃也不很爱用内侍,身边亲近的也唯有那几个贴身的宫人。

这陈来皱着眉行到徐婉跟前,拉着她绕道华表之后,避开了人,一副恭恭敬敬的模样,躬身就唤道:“徐婕妤。”

徐婉正愁着怎么把事情与贵妃去说,她又进不得万寿殿,此时见了陈来,硬生生挤了张笑脸出来:“原来是陈少监,我与贵妃娘娘有事相商,正想托人去传。”

这样说着,就递了手去,袖子里边还压了个钱袋,一看就知道是贿赂的一套。岂料,陈来躬身往后退了一步,把她的好意给拒了,又扭头左右后边都瞧了,见没人瞧见,就仍不改恭敬的模样躬身道:“徐婕妤有话不妨直说。”

徐婉知道他这是不敢落人口实,只好收回了手,又探头低声说了几句。

待陈来一脸心事重重地返身回了万寿殿,双手交握,想着怎么将事情回禀到贵妃面前去,奈何一整天下来,竟是没叫他寻到时机。

在昨日午后的茶花会结束,新兴城阳两位公主携手离去后,娘娘就让宫人在东配殿备上几间屋子,留秦氏几人小住了。

到了孙茗这位分,基本算得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即使王皇后也管不到她身上,何况此时皇后尚且还担心李治仍记恨她,哪里还分得出什么精力来辖制她呢?

今日娘娘忙着送秦氏出宫事宜,叫了吉祥随扈,又让花萼帮忙协理。其余宫人也行色匆匆,忙着手头事与。

正当这时候,陈来从杏树下经过,瞧见手持黄梨花木托盘的花蕊,那托盘上隔着身茜色衣裳,像是替娘娘办事去哪个配殿送去的,忙叫了声“花蕊姐姐”,把人给叫住了。

“原来是陈来。”花蕊正要往东配殿的孙莲屋子送衣裳。今日忙得脚不点地,又要遣人将秦氏、孙芝送回,还要忙着安排留下来的孙莲久居的物件。此刻被陈来唤了声,她一驻足,睇向他。

陈来原不敢接这差事,只是他自有他的道理,有苦难言罢了,此刻见了花蕊,知道花蕊常有消息来源与娘娘分说,就把人给叫住,然后踌躇着开了口:“花蕊姐姐这是要往何处?”

“是娘娘吩咐的事,我不过是跑跑腿,你唤我就为了这事儿?”陈来这小子平日里也活络,不像是榆木脑袋敢耽搁娘娘的事,此番将她唤来,听见她说话,又将她拉到杏树后,她就料定他这是有话要说了。

陈来确实有重要的事情相告,也就不拐弯抹角了,直言道:“今日我在殿外见着了徐婕妤,正逢婕妤遇上了为难事,就与我说,要见咱们娘娘,说有事要谈。”

“娘娘才不会见她,不过是区区婕妤。”花蕊回了句,满心满眼地不待见。

陈来却不敢应了花蕊这句话,又是一番做小伏低起来,往前倾了倾身子,又低声道:“只是,徐婕妤提到,立政殿正在为武媚娘筹备了什么,也叫司制房的过来,只她们自己量身裁衣。我瞧着,似乎不同寻常,姐姐你见多识广,你瞧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

花蕊条件反射地就想到,王皇后定是要联合武媚娘整些幺蛾子出来图谋不轨了,而这满宫上下,能叫她们这样费心的,无非就剩下圣人的恩宠……

越想越觉得可疑,花蕊唇一咬,将手中的托盘往陈来手里一搁:“我去与娘娘说,你帮我把这个送过去。”

花蕊教他将衣裳送去孙莲的住处,自己一拎裙摆,快步从杏树后挪了出来,小跑着往正殿而去。

而刚送秦氏出了万寿殿的孙茗,此时正在屋子里逗着阿宜,教阿宜说话。

阿宝阿福在九个多月就能开口说话了,她见阿宜十个月也未开说吐出过一个字,近日来就常逗着他不撒手,引着他说话。

花蕊小跑着进了屋子,就再不敢用跑的了,匆匆走到她身旁,还没喘声气,就听自家娘娘已经开口问道:“何事叫你这样惊慌的?”

孙茗一手抱着阿宜,一手拿着拨浪鼓与他玩,分着神瞥了她一眼,漫不经心得问道。

花蕊矮了矮上半截身子,低声地把遇上陈来,打听来的事情事无巨细地给说了清楚。

孙茗原还含笑地听着,此时已经逐渐敛了笑……

她早就知道王皇后能将武媚娘弄进宫来,又怎么会毫无作为?只要一有时机,定是要致力于拉皮条这一事业的!

武媚娘不是第一个,前面还有个徐婉呢……

只是她沉了脸,也不全在意这个原因,毕竟,武媚娘她是早有防备的,王皇后的打算她也一清二楚,而她计较的却是另一桩事情。

“你去把陈来叫过来,我有话要问。”

孙茗说着就抱着阿宜起了身,到了门边,把他递给门边候着的乳娘等人,叫他们带着阿宜去院子里散散,又让花枝跟着去帮她看着儿子,自己则回到书架边,眼睛略过几行书册,从中挑了一册出来。

陈来被唤来见娘娘的时候,一路上惴惴的,总觉得要出事,直到进了屋子,见坐在上首的娘娘一身的贵气,就忙躬身见礼。

孙茗一改平日里的和颜悦色,即使声音都透着一丝清冷来:“你说你今日遇见了徐婕妤?你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再给我说一遍。”

陈来于是又把他巧遇上徐婉,又把徐婉打算贿赂却遭到他婉拒的是过程都一一详细得说了,将事情得始末说清楚后,末了又道了句:“奴婢不敢耽搁娘娘的大事,见了花蕊姐姐,就把事情先说与她听,求她拿个主意。”

陈来到了如今也不过十五、六年,长得清清秀秀端端正正,说话的声音也温和有礼的样子,听他喊着花蕊姐姐,孙茗才恍然的记起这个内侍初入她眼前的情景来。

她把陈来叫道跟前来,听他说完这段话,就又招了招手,把人叫得跟近了些:“你是从什么时候认识徐婕妤的?”

陈来心里一咯噔,一脸惊诧地看向贵妃娘娘。而此时,孙茗也瞧着他,这回,她当真是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看向面前这个,年轻又稳重的内侍……

孙茗坐在太师椅上,后背一靠上椅背,不怒而威。葱白玉嫩的五指就抓了几上的一本册子,猩红又醒目的蔻丹此刻在陈来心里显得张牙舞抓——那册子一掷,丢掷道他身前,即使不拾起来看,他也知道这本熟悉的册子是一本佛经,一本徐婕妤亲自抄写的经书……

模糊间,陈来还记得当年在太子府的园子里,他不过是普通侍弄花草的内侍,一辈子最大的前途,也就在园子那四方小道上了……

那一日风和日丽,他见徐良媛独自漫步在荷花池边,心念一动,就上前招呼起来,告诉她金秋荷花败落,园中还有其他美景可观。

当时徐婉正寄情于此,感怀自己郁郁不得志,哪里会料到有人发出的善意?

也是在那一日,她瞧见远远的,孙良娣难得地出了她得沁香明景,来园子里看花,她就投桃报李,告诉陈来怎么去讨好孙良娣……

孙良娣得宠,若是陈来能顺势逆流直上,岂不是改变他一生的气运?

事情也正入徐婉所料,陈来被叫去服侍孙茗,自此,再不是当初那个侍弄花草的粗使太监。

也正因为有徐婉当日为他的打算,他才会无法拒绝她那唯一一次的请托……

徐婉将亲手抄写的经书送到孙茗面前,在任何人都没注意的时候,那册经书就这样,被放到了内室案几上,叫圣人看个正着。

此时此刻,就是这样一本经书,静静地躺在陈来的面前,不过须臾之间,就间他额头渐渐沁出了汗来。

孙茗瞧他的神情,就知道自己所料没错了。

她也不愿意疑心自己身边服侍的人,花枝花蕊花萼,每一个都是她自己一手提拔上来的,她们对她用心地照顾,她对她们也同样抱以信任……陈来虽然是李治指名将人送到她身边来的,但她也并没有拿他当了外人,只是这种事,实在叫人寒心罢了。

之前在李治看到经书的时候,她是何等地震惊!震惊于经书,也震惊于身边竟是出了问题……她是极力不想怀疑身边最为亲近的花枝花蕊,所以此事一直秘而不宣,直到住进了万寿殿,她再次见到了这册经书!

身边出了奸细这种事,如鲠在喉,她绝不会当作没有发生过!

午后的天气更热了,站在屋子外的两个小丫头额间也淌了汗滴下来。

屋子里,一直跟在孙茗身边的花蕊也是一身的燥意,但她哪还有心思管这些,只听孙茗那番话,就叫她膛目结舌地瞪向了陈来:“好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竟敢在娘娘跟前弄鬼!我真是错看了你!”

就算花蕊平日里与他再亲近,此刻亲疏高下立分,她满腔的不满顿时就发作了,恨声道了这句话,扭头就与孙茗说:“娘娘,此人绝不能姑息!”

孙茗抬手止了她的话,有看向低着头,惊慌失语的陈来:“好歹你也跟在我身边多年,我不忍叫你没了下场,待会儿你自去领罚,我会让人将你领走,只做个粗使的罢,也算成全了我们主仆一场。”

陈来捡起面前的经书,五指死死地将书册捏紧,沉默良久,哽咽着声回道:“是陈来有负娘娘的信任。”

之后,陈来被带下去了。

知道陈来的事情也唯有那几个人,像宫里突然少个人这种事,其余宫人并不敢多问,只要知道自己需更小心谨慎行事,不犯错,不授人把柄……

孙茗也轻轻将此事揭过,虽然她大可以把这件事搞得人尽皆知,甚至于可以借此把徐婉打入冷宫,但她仍是低调地将这件事给处理了。

☆、第112章 壹佰壹拾贰

时至七月,天也逐渐变得赫赫炎炎。

李治也遵循了前朝的惯例,在越渐炙热之际,行往玉华宫避暑。

玉华宫素有“夏有寒泉地无大暑”的美称,是避暑、修养及狩猎的好去处。

始建于高祖时期的“仁智宫”,太宗皇帝又在贞观二十一年重新营建,太宗皇帝对玉华宫的满意可在其亲自撰写的《玉华宫铭》可见,后又有当时的太子李治所书的《奉和玉华宫铭》,赞美此行宫的仙雾缭绕、美不胜收的盛景。

所以对于李治来说,入夏避暑之地,首选便是玉华宫,于是旨意一下,几乎就把太极宫给搬了空,不仅妃嫔俱往,还有宫人内侍举不胜举,更因陛下迁宫另居,底下唯恐又不周之处,司制、司膳同迁不说,连太医署都随行大半。

这种跟着皇帝露脸的机会,谁都不愿意放过,王皇后是亲自携着太子李忠向李治请的命,一番言辞动之以情,愿望跟随……

在李治心里,最贴心的不外乎就是孙贵妃了,但皇后跟着一同去了,宫闱岂不是无人管辖?

所以在李治一脸信重地睇向萧淑妃的时候,萧淑妃极有眼色的自请留守,明艳依旧的脸庞熠熠生辉,一脸被信任的感动,盈盈一拜:“妾定不负圣人所托,还请圣人放心。”

应该说,萧淑妃这番姿态,的确叫李治起了一点愧疚,及一丝感动……

如此,就更显得皇后不懂事了!

由始至终,孙茗不过是保持缄默,知道萧淑妃瞅了机会,定是要与王皇后一个不痛快,这般打脸的姿态,也的确叫王皇后立时青了脸。

总之不论怎么说,七月初,李治就携后宫诸妃、满朝文武,浩浩荡荡行往玉华宫了。

虽然迁宫避暑,但朝还是要上的,何况他还自忖是个矜矜业业的帝皇。

李治将凤凰谷玉华殿设为正宫,日常早朝及办公便落在了此处。

王皇后自入玉华宫伊始,便瞅准了玉华殿的南风门处的庆福宫,与李治请示后,带着宫人浩浩荡荡地入住进去,其中,还包含了一个武媚娘,及徐婕妤。

因庆福宫为一组宫殿,建得比太极宫的立政殿还大些,不光多了她们两个,将太子及其余几个儿子养在里边也不在话下。

说到底,王皇后才是李治明媒正娶的,她自选了宫殿入住进去,谁也说不得什么,但孙茗却并不能这般随心所欲,也就只好留着待李治安排了。

李治自然心中记挂着,早早在北侧排云殿为她安排,里边也有行宫侍候的宫人清理,又有王福来亲自监哨,在孙茗住进去的时候,万事已经妥善了。何况行宫原本风景秀丽,只需在排云殿中稍作安排,又挪了名家字画、珍贵摆件,即便只是小住,也已经显得端庄大气,奢靡华丽了。

孙茗身边的贴身宫人寻常是离不了人的,但因迁入行宫避暑,少则三两个月,就是将万寿殿给贴了封条,她也并不能安心,就留下了稳重又细心的花枝看守,留了赵意辅佐。而她身边就带上花蕊花萼二婢,还有个寻常伺候的吉祥,这几个都算得上是伶俐人了。

阿宝阿福和阿宜三人自然也带在身边,把他们独独留下,她可不放心……

总之,当日一入住排云殿,孙茗就让人在庭院里筑起了秋千架。她怕阿宝阿福住得不习惯,有个熟悉的环境,至少心里上有了安慰。

只是,她显然低估了两个闺女强大的内心……

在孙茗刚参观一圈后,就一脸倦意地回了主殿小憩的时候,阿宝阿福就携着宫人四处转悠了,还在后花园假山石里头玩起了躲猫猫。

待孙茗晌觉一醒,已是日薄西山。

阿宝阿福知道她们阿娘困顿,也不让花蕊等人唤醒,都颇有主见地把她们拉至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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