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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魂舞-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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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说,师文的母亲是以一个乐婢的身份在幕后代替了那个乐者,而事实上那个乐者的辉煌完全是她的功劳了!”沁香首次听说这样的内幕,不由自主得在脑子里飞出了“月芙蓉”这三个字,怪树老翁十几年相交最深的乐者,她所知道仅仅是月芙蓉而已,她惊的目瞪口呆,忙问“可是,后来呢?难道那个人没有履行他的诺言吗?”
梓墨续道:“那个人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去履行任何诺言,他只是在利用她而已。只是为了自己的私心,玩弄别人的真情而已。”说这句话时,他的声音很低,有些沙哑。
沁香轻唤:“梓墨?”然后握住他的手。
梓墨冲她笑笑,道:“后来,那个人完成了他的目的,就离开了她。她便对任何事情都产生了绝望,自暴自弃的生活了几年,后来她听说那人家逢巨变,下落不明。于是,她便开始寻找他,希望听他对这一切的解释,只是那人却始终杳无音讯。直到,一位乐师在倾香河上出现突然出现,她从他的曲风中听出了那人特有的韵味。就这样,她才又见到了他,不过可惜的是,那个时候那人已经心如死灰,无意于其他了。所以……”
“所以,她就选择了离开,找个人嫁掉,忘记曾发生的一切?”沁香若有所思,接着他的话说,“你说的那个乐师就是怪树先生吗?这么说来,师文一定是从母亲那知道了一些事情,所以他到宫商坊来,一为完成母亲成为乐者的心愿,二为查出那个负心的人是谁,对吗?”
梓墨的表情肯定了沁香的猜测,他说:“师文对我从没有任何隐瞒,我也知道他想要的答案,可是我没有告诉他,我……”
“那么说师文一定是通过别的渠道知道了事情的始末,所以生气你的不坦白了,一怒之下,他连最心爱的梦想都放弃了,是不是?”
“被最信任的人背叛的那种滋味,很不好受……不是他的错。”
又来了,那种仿佛要弃这个世界而去的绝望的忧伤。
沁香不知道要怎样安慰他,只有把手握的更紧一点,对他说:“梓墨,这也不是你的错,有些时候不知道真相反而会是一种幸福。就像我,爹爹一去不复返,只要一天看不到尸首,我都可以一天仍然牢牢相信他还活着的事实,这样每天都还有希望,不是吗?你不告诉他,只是不想他为了无谓的事情而烦恼罢了,他会懂的。”
梓墨没有答话,只是盯着山边那抹越来越奇怪的红霞发呆。沁香再度留意到那片红色,什么东西撞击着她的心扉。
轰隆隆的爆响,仿佛在他们耳边炸裂,几乎是一瞬间,远方的红色好像狰狞的鲜血般绝艳。
“梓墨!”她惊叫起来,“一模一样,真的一模一样,是山洪!”
“山洪?”梓墨拉住她颤抖的双臂,奇怪的问。
“你相信我!那年我和爹爹在山脚下遇到过这样的情况,那样的红光和刚才的声响,真的,我们快逃吧,相信我啊!”沁香已经陷入了一种与记忆重叠的恐怖之中,那年的惨烈让劫后余生她无法忘怀。
“梓墨,相信我,相信我,会死人的,真的!好多人都死了!都死了!”沁香的声音被越来越大声的雷声淹没,梓墨只能看到她惊恐的眼神。
他忍不住搂住了她,在她的耳边大声的喊:“不会有事的,放心好了,我们还有时间……”
说罢,暴雨倾盆而下,梓墨拉着她的手向村子跑去。
“你要做什么?”沁香大声问。
雨帘中,她仿佛听到他在喊:“要快点通知村民,晚了就真的来不及了!”
这个村子虽然傍着山涧,却从来没有遇上过山洪暴发,所以当听完沁香几乎梦呓般的警告根本无动于衷。外面的雨水猛烈的冲击着地面,哗哗的透着顷刻间就能席卷一切的残暴。沁香绝望的几乎要哭喊和哀求了。
“不管那么多了,先救孩子!大人肯定会跟上!”梓墨不由分说地抱起一旁像听故事一样的小孩,向雨中冲了出去,大人们也惊叫着投入雨中。
“放下,你疯了啊!”大人不住的叫骂,甚至从家里拿出家伙开始进攻。
可是,梓墨已经顾不了了。
大人们的吵闹在雨中扩散,各家都探出脑袋一看究竟。那个掏老鼠洞的小领袖拿着伞跑出来,看到沁香问道:“怎么了,沁香姐姐?”
沁香惊喜道:“是你,你信不信姐姐?要发生山洪了,这个村子地势低,会被淹没的,我们要赶快避到安全的地方,你可以帮助我们吗?”
小领袖眼睛里充满迷茫,不过马上他郑重的点了点头,转身跑去。片刻工夫,一群孩子被召集了起来。大人看到孩子都像疯了一样朝雨里冲,只好带了伞也跟了出来。
忽然间只听得轰的一声响,接着是疯狂的水声参杂着人的哀嚎!
有人疯了一般向这边冲过来,不住的喊:“发水了,发水了,村东的田和房子都垮了!”
众人这才大惊失色,一片慌乱。有些人慌不择路的四散而逃,哭声和叫喊声比雨声还要大!
“这里哪里比较高?”梓墨向着村里的老者问道。
老者定定神:“应该是西边的山峰,地势比较高,还有个大山洞,能容下几百人!”
梓墨喜道:“这就好了!您带着大家赶快避到哪里去吧,只要水淹不到就好,官府总会派人来救你们的!”
于是,在老者的带领下,大伙开始飞快的向西方逃去。而梓墨和沁香沿途帮助老者组织着避难的人群,幸好大家已经聚在了一起,行动起来快了好多。
就在他们踏上西峰的那一刻,大家都看到了峰下肆虐的洪水吐着水舌张狂的漫上了大地。
不对!梓墨忽然大惊失色,从他慌张的表情上沁香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
为什么没有师文?那个小傻瓜啊!
梓墨不及多想,再度冲进了那个水的汪洋。
沁香在他身后无助的惊呼。
而他只留下一句话:“等我,在这里等我!”身影却早已淹没在白茫茫的世界中。
第二十七章 相依
水涨得可真快,顷刻功夫,山下的水已经齐腰深了。梓墨艰难的向着师文家的方向前进,一路上也顾不得残枝断木的无情刮蹭,水的冲击力大的让他忘记了疼痛。他的心里仿佛什么恐惧都没有了,只有一个念头,要保护他的学生,不能有事!
又一块门板被冲向了他,可他丝毫没有力气闪躲,砰的一下,他被撞得七荤八素,身体一失去重心,他立刻被水卷了起,又是轰的一下,他被掀得后背撞在了大树上。钻心的疼啊……这样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如果一直这样下去可不行!他依靠着大树,喘着粗气,嘴角又渗出了血丝,他无可奈何的用手抹去。
不远了,师文家的房子已经就在眼前,寂寂的仿佛雨中的死物,没有一点生机。他的心中充满了愧疚,师文的父亲已经逃了出来,可是师文竟然还是执拗的不走,难道因为自己,他连生命都看轻了吗?
他尽量不让自己悲观,振作了精神,再度向着那房子游过去,现在救人是最要紧的,其他的都再说吧!
终于触摸到屋门了,门没有锁,他艰难的打开它,屋里黑漆漆的一片。
“师文!”他用最后的力气喊着,期待着回音。
静,还是静……只有水波翻滚的声响。
你在哪啊?现在可不是怄气的时候!求你回答一声啊!
不争气的眼泪泫然欲下,他觉得自己要虚脱了,只有那么一丁点的希望还在支撑着他。
可是……
许久,在他几乎要放弃的时候,一声微弱的呼唤把梓墨从绝望中拯救出来,梓墨兴奋的几乎要欢呼了。
“师文,不要怕,先生一定救你出去!”他大声地喊,好像凭空多了好多力量。
那声音是从屋子一角传来的,他奋力向那里游去。可是屋子里实在太黑了,他几乎什么都看不到,只有靠着手得触感来辨别所碰到的东西,水面上漂着各种家用的器皿和家具,毫不客气的朝他撞着,只不过这个时候喜悦已经让他忘掉了伤痛。
他触摸到他了,那一双小手冰冰凉的,他好像紧攥着屋角的墙上什么东西,才不至于被水淹没。他揽过他,想要把安全和安慰传递给他。听到师文微弱的呻吟,他感到一阵心酸:
“放心吧,先生决不会让你有事的。”
梓墨一只手紧紧搂住师文,携着他拼命的向外游。水越涨越高了,不多时已经足以淹没一个成年人,现在他们只有一刻不停的奔命,丝毫没有喘息的机会。
这是怎样的一幅景象啊?触目所及,惨不忍睹。
水面上漂浮着各种溺死了的家禽的尸体,到处都是零落的生活用品的残片,不远处的房子不时轰然倒塌,断垣碎末激起几丈高的水花,来不及逃脱的妇女和孩童随着凶猛的浪浮浮沉沉,偶尔露上外面的脸已经完全失了血色。
有好几次,梓墨扯到他们的衣衫,拼命的想要唤醒他们残存的意识,可是都以失败告终。极度的惊恐伴随而来的彻底绝望,加上长时间冷水的浸泡已经夺取了他们的生命,或者已经将他们驱逐到垂死的边缘,任怎样的呼喊都已无济于事。
他看到一个妇女的后背心被高树的利枝刺穿,胸口现出一个黑红的大洞,她周围的水面全都被染成了血色!她的眼睛圆睁着,似乎在死亡的那一刻还不敢相信发生的这一切,生命是如此的脆弱啊,以昨日的平和和欢愉都难逃今日的厄运,这个世界上有什么的肯定的,有什么是真实的,又有什么能够相信?
也许就在前一刻,她还拥有幸福美满的家庭,疼爱她的丈夫与她相濡以沫,可爱的孩子趴在窗台上,望着外面的雨丝期待着雨停后一家人到旷野中散步的情景,也许炉子上还蒸着一家人最爱吃的桂花糕,也许她还在筹划着等着孩子长大了……
可是,这一切就这样结束了,什么都没有了,随着她不由自主地被冲向大树,那锋利的枝丫无情的插向她的身躯,她的一切都幻灭了!她的家人已经不知去向,也许他们能够有幸生还,在未来的某一天噙着泪花把她悼祭,也许他们也和她一样,在某个不知道的角落,孤独的魂归地府……
雨还在不停的下,水也在不断的涨,好冷……梓墨不知道自己是否在流泪,只感到了莫名的心痛,痛得他无法呼吸。他怀中的生命已经陷入昏迷,只有那孩子微弱的心跳告诉着梓墨他仍然活在世上。
活着,可是能不能活下去呢?多少年了,他所期待的不就是离世的那一刻吗?他从没有试过像现在这样盼望着生存,他还不能死啊,他仿佛看到了沁香那含着热泪的双眸,那么的期盼着他的归来啊!他答应过她的,会回来……
一个大浪打了过来,他们被浑浊的污水卷进了漩涡,在失去意识的前一刻,他在心里呼喊:
对不起了,沁香。
到达边疆已经有两天了,这两天中,探子不断地奏报北凉国的兵马动向,从少斌和崇新深锁的眉头中,慕情看得出战争已经如箭在弦上,一触即发。
她知道这个时候自己不应该在给他们增添任何烦恼,可是身为出陵公主的她又怎么能够只做温室里的娇花,只是一个附属的累赘?犹豫再三,她还是掀开了主帅的帐帘。
崇新和少斌正在研究着攻守战略,他们的面前高高挂着大幅的羊皮地图,上面重重的墨色让她的心湖涌起一阵阵亢奋的激动。
在他俩身边还站着一位将军,挺拔的身形,俊秀的面容,宛如书生般的儒雅。是他,杨廷若,她指腹为婚的那个人。她面上一红,垂下头去。
“参见公主!”倒是廷若比较大方,虽然通体一副书卷气,举手投足间却是英姿飒爽。
“免礼吧!”她冷冷道。
崇新回过头,凝重的神色被笑颜代替:“小姑姑有什么事?新的战袍都已经发放完毕了吗?”
“我来正是我了这件事!”慕情重新抬起头,答道,“留在后方的将领都已经分到了新装,无一遗漏,只是……”
“只是什么?”崇新问。
“只是独独少了最前方的战士还没有派发。”
“公主所说的可是探子营的将领?”廷若插嘴道。
慕情抿抿嘴答:“正是。”不知怎么搞的,在慕情心里,同他说话就是这么不自然。
然而廷若的反应却比她迟钝的多,他恭敬的揽过任务,朗声道:“这个公主可以交给末将,末将可以担保天黑前一定将新装送到。”
“不可以!”慕情忽然提高了声音,大家不禁一惊。
“难道小姑姑不放心杨将军的办事能力吗?还是……”崇新奇道。
“当然不是!只是这是出陵公主的责任,怎能假手于他人?”
少斌听到这句话时面上浮现出欣慰的笑容,不过这笑容只停留了片刻,旋即被担忧代替:“你说得没错,可是现在是非常时期,战争随时都有可能爆发,探子营不在我军控制范围,一旦出了危险,我们难以立即迎救。”
众人不住点头,廷若抱拳道:“出陵王所说甚是,还请公主三思。”
可是慕情似乎主意已定,不为所动,她扬起眉毛,面色庄重而凛然:“所谓出陵公主,岂是贪生怕死之辈吗?出陵武王血统生不出凡事畏首畏尾、可以因为害怕危险而临阵脱逃的懦夫!如果连我都心怀惧怕,只懂得躲在这里不尽责任,那么伤害的将不仅仅是前方冒着生命危险的先锋将领,更是千万看着我们出陵家的同胞兄弟啊!试问,我怎么可以那样做?”
“小姑姑,你……”崇新眸子中闪动着难以置信的光芒,他看了看少斌,后者如冰雕一样的面孔也显出震惊的波动。
“两位殿下!”只见廷若扑通一下跪倒在地,正色道:“末将请从出陵公主前往探子营派衣!”
少斌向崇新点点头,崇新只得无奈叹道:“去吧!记得,早去早回!”
看着廷若和慕情转身出帐,崇新担心的问少斌:“根据我们的分析,北凉国很可能今天出击,你这样放慕情出去,不怕……”
“她说的对,这也是她的责任。”少斌再度把视线集中到了羊皮地图上。
冷箭嗖嗖的在慕情的耳边擦过,这时候廷若像一堵高大的墙挡在她的面前。望着他誓死守护着自己,不让自己受到半点伤害,慕情不禁对他产生了丝丝愧疚。
想不到看起来文文弱弱的杨廷若可以在战场上如此骁勇,她好惊讶于他刹那间的转变。
“公主,我们被北凉国的先头部队当作巡查的哨兵了,看来战争已经开始了!”廷若一面奋力砍杀不断扑上来的北凉士兵,一面喊。
慕情定下心神,思维开始飞快的旋转,北凉国没有进行全方位、大面积的进攻,反而选择了没什么力量的巡查哨兵作为突破口,这是为什么?难道说他们经过多日的勘查并没有看透我军的军事布置吗?难道说他们根本还不能确定我方大本营的确切位置!
是了,一定是这样!
出陵王的部署怎能叫他们这样轻易破解呢?假如他们继续拖下去,只会动摇他们自己的军心,而且他们也毫无把握可以短时间内破解到我军的实际位置!而如果他们贸贸然的全线铺开寻找,则是自己分散了兵力,那样我军就会杀他个措手不及。
所以他们选择围歼一只没什么抵抗力的小部队,只是期望着借由我们残部的逃离路线找到主力部队位置的蛛丝马迹。如果我们一旦向着大本营撤退,那么……
决不能这样!
慕情在廷若的身后借着他的庇护,观察着周围的地形,南面的山谷出去再走不远便是我军主力所在地了,西面……她的脑海里浮现出在主帅帐篷里挂着的羊皮地图……西面出了两山的屏障,就是旷野,向那里走只有死路一条!而北面是北凉国的领地。只有东面,似乎是沼泽,依着山势,易守难攻,如果朝那里走,他们八成会相信了吧!而且沼泽地地势复杂,也可以争取到时间!
“杨将军,我们向东边撤吧!”慕情伏在他的身后,用只有他能够听得到的声音说。
廷若何等聪明,他向着东边一望,立即会意了出陵公主宁可牺牲掉自己也要保全军队的决心。其实他也是一直在等待这一刻的来临了,所以当慕情柔声说出那几个字时,他毫不犹豫的扬起手臂,做出向东撤离的命令。
看到将军的手势,疯狂厮杀中的将士们显出从来没有的大无畏的慷慨,一双双鲜血朦胧下仍然晶亮的眸子闪出众志成城的义气。在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小我的意志,服从和牺牲就是一个军人的信仰和宿命!何况,今日还有出陵公主同他们在一起!
撤!再怎么样也要保护出陵公主!
廷若、慕情还有十几个士兵且战且退,不断向着东面的峡谷靠近。
士兵们各个杀红了眼,十几个人每一个都鲜血淋漓,浑身上下已经惨不忍睹,可就是拼着最后一口气撑着没有倒下来!
北凉国的部队似乎并没有赶尽杀绝的意思,他们的目的好象只在于摸清慕情等人的撤离路线,正如慕情所猜测的那样。
现在她只盼着能拖一时是一时,只要北凉国的部队被她们诱向东面,那么就给了我军探子营向主帅报信的时间,如果大部队赶来的及时,也许他们就都可以活下去!
父王保佑我们吧!慕情默默地念。
近了,更近了!浴血的奋战没有挡住他们撤退的脚步。
终于让他们顺利地进入了山谷,而北凉国那些蠢蛋真的就这样尾随而至!
好了,大功告成,哥哥,我们能否活着就靠你了!
慕情长出一口气,心想现在只是时间的问题了。
可是她怎样也没想到的是,这一切来得这么快!当他们就要逃出山谷时,忽然间听到头顶上鼓声大作,慕情和廷若猛地抬起头来,山顶上凭空出现了“天兵天将”,雪白的崭新的战袍,那是出陵家的颜色!
一时间,旌旗漫天飞舞。她看到了白色盔甲的出陵王就站在山颠,宛如天神一般神圣。
“快走!”廷若一声高呼,扯着已经呆住的慕情直奔出了山谷。然后在他们身后,铺天盖地的巨石瞬间从山颠滚落!
第二十八章 盟誓
好温暖啊!
梓墨觉得从来都没有这么踏实过,踏实到仿佛天地间什么都不存在了。
他疲惫的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竟然是满天闪烁的繁星,那一道银河横贯长空,是那么的真切。而雨竟然已经停了!
他不敢相信的微微一动,似乎碰到了什么柔软的东西,这时他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发香。
“醒了?”一个温柔的女声,吹气如兰。
这声音……?!是她吗?
梓墨顾不上浑身的酸痛,拼命的挣扎着坐起来,一回首迎上的是沁香婉丽的笑靥。
“你……”他惊得差点要跳起来,你怎么会在这里?你难道不应该好好的呆在山上等待救援吗?是谁要你这么莽撞的跑下来的?
“喂,小心啊!”沁香顽皮的将他扶住,咯咯直笑,“你要是再掉下去,我可没有力气再救你一次喽!还是乖乖的待着不动吧!”
梓墨这才发现他们两个人此刻正坐在一个屋子的屋顶上。水没有漫过房檐,已经不再上涨了。
一种恐惧闪过他的脑海,他失声叫道:“师文呢?他在哪里?”
沁香无可奈何的长叹一口气,气道:“你这人还真是,明明差点丢掉半条命的是自己,一醒来却这么着急别人的事!要说你笨还是傻啊!放心吧,师文没事的,刚刚他只是吓晕了,并没有受伤,不过你就惨了,如果不是我赶来的及时,你就要被断木砸死了知不知道?真搞不懂你啊!”
一阵阵疼痛从梓墨的腰间袭来,他这才回忆起刚才的一幕幕,想想那水中的乱七八糟的东西还真恐怖,他当时只是想不要让孩子受伤,就什么都自己来挡,如果真碰上什么尖利的东西他的这条命还真就没了!
“你还是没告诉我,师文他在哪里?”梓墨一副孩子气的执拗,可恨的是沁香偏偏吊他胃口。
不过,看见梓墨这么狼狈,沁香也有了一点不忍心,只好投降:“好了,好了!我告诉你,他现在很好!和我一起下山的大叔水性很好,他应该已经成功的带着师文脱离险境了。现在他可能在炭火旁取暖呢!不过我们就惨了,只有先在这里,等待不知何时才来的救援!”
“那就好……”梓墨好像没听到她的最后一句话,他真心的漾出一个微笑,一放松,整个人躺倒在屋顶上。呵,满眼的璀璨繁星竟然这么美啊!
“沁香,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他轻轻说。
“什么?”
“为什么下山?”
就是这个问题啊!?沁香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你忘了我说过的,你在哪,我便跟到哪,直到你烦了为止,到现在你都没说过烦我啊,所以我要履行我的承诺!”
“就这么简单啊!”梓墨脸上浮现出了好复杂的心情。真正傻的是你猜对吧,沁香!
“梓墨,你不讨厌我吧!”沁香怯怯的问。
“怎么这么问,傻丫头。”
“那好!”沁香将梓墨拉起来,“我要你捧住一剖水,不许动。”
梓墨虽然不明白沁香的用意,不过还是依着她所说的做了。沁香从头上拔下一根簪子,在梓墨的中指上用力一戳,一股鲜血立即注入到了这一剖清水中,将清水染成了淡红色。
“你要做什么啊?”梓墨吃痛,又不敢乱动,只有用嘴巴表示抗议。
“马上就好!”沁香捧起他的手,将自己的头埋下,连饮三口,竟将这一剖血水全部喝进了肚子。
沁香……梓墨呆呆得看着她将嘴边的水渍拭去,然后露出心满意足的表情。
“好了,该你了!”这回沁香把簪子递给了梓墨,自己却像梓墨刚才般双手捧起了清水。梓墨犹豫了,他知道这一定是某个古老的盟誓,假如他这样做下去,将会带来怎样难以预料的后果啊。沁香啊沁香,你好聪明,你这样不顾生命的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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