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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虫-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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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儿啊。”

书生肩膀一斜,愣眉愣眼瞅着佟一琮,说起南方的普通话,口音听起来和外国人讲中国话没差多少,得一个字一个字地分辩着听。“先生,我不太敢认您,您是?”

佟一琮说,“你不认得我,我可认得你,就你这身精肉,贴着头皮的短发,多特色呀,到哪儿都招风儿。”

书生听他这样开玩笑,并没生气,脑袋坚定地摇着,说:“我真不认识您,先生,我想您是认错人了。”

佟一琮说:“没认错。五年前,咱俩还在一起喝过酒呢。他乡遇故知,别看这玉件了,咱们先找个地方喝小酒儿去,叙叙旧。”

店主的脸色顿时变成了铁青色,很明显生气佟一琮扰了他的生意,店主心里的不痛快显在脸上,说在了嘴里。矛头直指佟一琮,质问:“你啥意思?为啥不让看?”

佟一琮语气软呼,话是哄着笑着说出来的,“我们哥俩难得遇着,说会儿话,没说不让看,是说暂时不看,过一会儿再看,这不会影响什么。您看,行不?”

店主说:“我告诉你们,这可是上好的羊脂玉,你要是想买,现在定。要不然,我不保证别人选不选这件,谁先交钱给谁货,这是规矩。要是交钱晚了,这件东西就归别人了,到时可别后悔。”

书生犹豫了一下,“我们先谈这事。”转头对佟一琮说:“我是姓武,可我真不敢认您。恕我健忘,我们一会儿再谈,可以吗?”

佟一琮听明白,书生把一二三四五的五听成了武,倒是巧合,同音了。但他更明白一件事,这个眼睛里透着精明,嘴唇上写着厚道的书生诚心实意要买下这件玉石,而且是一根筋不转弯的要买。妙计显然没起作用,忙了半天做的全是无用功,究竟是他笨还是书生笨,还是南北地区差异在起作用,佟一琮真是说不清楚。他就是心着急了,一急嘴里溜出了这样的话,“老板,这块玉料真是羊脂玉?您蒙我五哥可不成!”接着给书生送了个眼风。

书生脸色一变,厚嘴唇抿紧了。佟一琮这一句点醒了他,瞧向佟一琮的眼里有了另外一层意思,身子不由自主地向佟一琮这边动了动。

店主两条眉毛连续抖了抖,眼神一闪,梗着脖子说,“你什么意思?难不成我是骗子?”

佟一琮盯着他的眼睛,“您想多了,我只问您这是不是羊脂玉?”

店主的两条眉毛抖得更厉害了,咬着牙,“就是羊脂玉。”

佟一琮声音不高,质问喷涌而出:“您真敢说这是羊脂玉?您是行家,肯定知道羊脂白玉的白度和润度能达到小羊羊尾脂肪的白度及润度。您这件,咱们用白炽灯看一下,您敢不敢?”

店主眼神闪烁,说:“你以为你是谁,我要听你指挥?”

佟一琮冷笑:“这件玉要是放在白炽灯下看,一定有微黄色。”其实不用放在白炽灯下,佟一琮也已经看出了里面的微黄,若不然,他不会如此笃定。

店主哼着鼻子,脸色黑得吓人,“你非得砸我生意?”

店里的其他顾客都不看玉了,眼神投向佟一琮这边。几个店员也围到了店主身边。穆明怕佟一琮吃亏站到了他身边,穆小让紧张地拉着兰瑞儿的手。

书生打起圆场,“我刚才没认出我兄弟。老板,不好意思,我过会儿再来看这件玉,您看方便不?”

店主说:“不方便!……说了半天,价也砍了,连怎么给你拖运到福州都谈好了,你耍人呢?”

穆明蹭地火气了上来,“那咋?还要强买强卖?”

店主说:“啥叫规矩懂不?”

店门外进来一个人,沉着脸,对着店主说:“规矩是买卖信为本,经营礼当先。”

店主的气势立刻蔫了,脸上堆出笑,说:“马爷,您……”

进来的人大约五十多岁,白发和皱纹丝毫不显苍老,只是让人觉得厚重沉稳,最有特点的是那双眼睛,深隧凝炼仿佛能洞穿世事。

马爷这个称呼立刻让佟一琮想起了在上海国际珠宝玉石博览会上见到的那件白玉错金嵌宝石西番壶。他知道,那件玉石便是由新疆人称马爷的玉雕大师创作的,尽管知道不礼貌,他的眼睛还是不由自主盯住人家。

那位马爷浅笑看着佟一琮。意思是,小伙子,你认识我?

佟一琮说:“马爷,我看过您的作品,白玉错金嵌宝石西番壶。除您之外,暂时中国还没有另外一个人掌握这门金银错工艺。”

佟一琮的眼力真是好,运气更好,他的猜测和实际完全相符。正是因为他的这句话,马爷和佟一琮几个人,外加那位名叫武林的福建书生同时坐进了一家饭店。

术业有专攻。穆明的心思在美食,边吃边琢磨味道好在哪儿,自己做出来的差在哪儿,色香味,包括餐具的样式摆放,他都用心领悟。唯一让他抱撼的是,清真饭店是不供应酒的。若不然,他的心情会更美。

其他人的心思全被这位马爷吸引,被金银错工艺吸引。关于金银错工艺佟一琮有一点了解,便简单地介绍了一下。他这不是卖弄,话是穆小让引出的。穆小让问:“小哥,说的那个金银错工艺是咋回事?咱家那儿咋没听过没见过呢?”佟一琮就小声介绍了,他一开口,别人便全闭了嘴,听得专心志致。这项工艺最早始见于商周时代的青铜器。乾隆皇帝酷爱玉石,曾下圣旨命清宫造办处仿制一批金银错玉石,并赋诗赞其精美的做工。道光之后,这门工艺就消失了。

见佟一琮了解这么多,马爷的脸上笑容灿烂了,讲了他学习金银错工艺的故事。1970年,他到北京深造,偶然见到了潘秉衡的压金丝玉石作品。“见到潘秉衡大师的这件作品,我的第一感觉是独特。与一般的玉雕作品相比,显得更为突出,雍容华贵、绚丽多彩。”潘秉衡老艺人年事已高,后继无人,工艺已经失传多年。他暗下决定,一定要掌握这门技艺,半年后,他终于做出了第一件金银错作品。然而因为多种原因,他只得放下正在钻研的技艺。这一放就到了2002年。付诸30年心血创作的金银错工艺注定一鸣惊人。他的“白玉错金嵌宝石西番壶”一亮相,便引起了轰动。

武林和马爷商量,能不能收藏他的作品。“我这两年喜欢上了玉石,觉得玉有灵性,通天地,通人性,现在收藏古玉的人很多,不过我认为,和传统古玉相比,新玉石价格的上涨空间大,投资现在就是投资未来。”

武林的观点和佟一琮不谋而和,他喜欢古玉,同时也认为新玉易收藏,不易受损,便于流传,还能把玩,这都是古玉不具备的优势。对武林最后一句,极是赞美,“收藏现在就是收藏未来,投资现在就是投资未来。说得好。”

马爷笑说:“因玉结缘,我就愿意跟懂玉爱玉的朋友谈玉。我就单给你们说说和田玉收藏的标准与要素吧。第一先看料。如何来判断一块好玉呢?色要正,不能有二种色像出现,质地温润细腻,整体纯净、无瑕疵、无石筋、无裂绺才是上品。第二看做工。要依据做工是否精细到位,涉及内涵是否高雅,艺术性是否高超来判断收藏价值。玉雕大师们的杰作及获奖的名家名作,每件都是神形兼备,都是珍品、神品,升值潜力非常大。第三看作品的艺术性。一位真正的玉雕大师一定能用刻刀刻画出玉石的灵魂,赋予这块玉石更多思想,文化及超高的美感,视觉效果上更有冲击力。选择新玉,如果具备了这三点,便可收藏。”

武林说:“我家乡的寿山石是传统四大印章石之一。1999年,曾经和浙江昌化鸡血石、新疆和田玉、浙江青田石、辽宁岫岩玉、内蒙古巴林石等6个石种一起成为国石候选石。我对玉石的迷恋就是从寿山石开始的。不瞒各位,这些年,我一直在做商业贸易、实业控股、金融投资。一个偶然的机会,我突然喜欢上了玉石,了解的不多,只是单纯的喜欢,我便产生了一个想法:时机成熟时,建一个玉石交易中心,简单地讲就是一个玉石交易平台,一个以玉石交易为主的综合性全方位服务大市场,实现艺术和市场的对接,才华和财富的转换。”

马爷说:“打算建在福建,还是北京上海深圳之类的一线城市?我们新疆可是个好地方。”

佟一琮听出了玄机。马爷对建玉石交易中心这样关心,为了自然是和田玉,谁不希望自己的家乡好?谁不希望有了好事落在自家的地面,插了一句:“我建议你有机会去岫岩考察,看一看岫玉。红山文化里的玉石全是岫玉,岫玉中的河磨玉润度跟和田玉差不多,岫岩玉雕虽是北派传承,但却融入了扬派海派玉雕的精髓,同时借鉴了石刻、绘画等方面艺术门类的精华,与和田玉石雕琢风格迥然不同。”

马爷的争论伴着哈哈大笑,他问佟一琮,“小伙子,你是不是拿了岫玉的好处?在我面前抢和田玉的生意?”

佟一琮说:“不瞒您,这好处我可拿大了,我这命就是跟岫玉贴在一起的。”

马爷的目光落在佟一琮脖子上的平安扣上。“果然是上等的河磨玉料,润度油性跟和田玉有一拼。如果没猜错,你来自岫玉的产地辽宁岫岩?”

佟一琮坦言:“您老慧眼,就因为这个,我才爱玉。可我今天不是在抢和田玉的生意,只是介绍一下岫玉,各个玉种特点不同,各有各的风韵,玉石行业的有序竞争只会促进行业的整体发展,促进玉雕业的繁荣。大家好才是真的好,您老说,是不?”

马爷笑说难得。其实除了难得两个字,马爷还能讲什么?佟一琮说的是事实。这些年,不要说不同玉石品种的竞争,不同派系玉雕界的竞争,即使是同一个地方的玉雕行里,也是你踩着我,我踩着你,生怕别人超了自己。殊不知,人要真正成就一番事业,除了自身过硬,还得人容人,人捧人,人抬人。人有胸怀才做得了大事,更得有胆识,有气魄。当他听到武林的打算,第一个感觉就是这个看上去书生样的武林先生不简单,是个干大事的主儿。佟一琮看上去蔫,关健时候却是冲得上拉得出的角色,而且对于玉石的了解,知识面的广博超出了他的预期。佟一琮这样的用心刻苦,以后果真加入玉雕行,会有什么样的成绩,也是不可限量。而且处处时时不忘记提及岫玉,这份担当,让他感触颇深。

第4节

武林笑而不语。像是在看马爷和佟一琮怎么争,一副坐山观虎斗的架式。事实上,建玉石交易中心仅仅是他的一个打算,他刚刚经历了一场人生大磨难,生意才复苏,关于那些曾经,他只会在夜深人静时孤灯独坐回顾思考,他不愿提起,也不会提起。人生的路总要向前看,向前走,不断清零,即使回头,也是为了反思总结,为了更好向前。又何况他同眼前的马爷、佟一琮不过初相识,交浅言深是为人处事的一个大忌,因为自己并不成熟的一个打算,引起别人的争论,已经是他不想看到的。他所以脱口而出这个打算,是因为马爷的玉雕技艺,佟一琮的人品,着实让他心生敬佩。只是刚说完,心里就有些悔意。他的年纪虽然不大,经历的苦楚却是别人想像不到的。人生在世,但凡经历了大磨大难大悲大喜的人,都会有一番大彻大悟,其中剥皮淬骨穿心剜肝的疼,不亲身经历的人永远都不会懂。这时候,如果有人细看武林,便会从他的眼里看出不经意间留露出来的精明。马爷和佟一琮的争论让他看到了机会,竞争越激烈,商家才会越能有赚头,这样的道理,在商海里扑腾翻滚的他懂得透,懂得深。

竞争不只在马爷和佟一琮的争论里。还在赤裸裸的现实里,那年,全国玉石竞争战事正浓,各个玉种各显神通,行风行雨,要的无非是打响自己的品牌,岫玉颇有收获。

那年,一部叫做《国宝之光——岫岩玉》的电视专题片在央视播出。《国宝之光——岫岩玉》以中华玉文化为题材,共分10集,从玉的历史、玉的文化、玉的产地、玉雕工艺、玉雕大师、玉石市场、玉石鉴赏、国石评选不同角度介绍了岫岩玉的历史、现实和未来发展前景,并勾勒出中华玉文化的灿烂辉煌。

那年,在中国国石精品展示和“天工奖”评比活动中,经过中国宝玉石协会评选,岫玉分别夺取了参展作品数量、入围精品数量、获奖作品数量三项第一。

那年,索秀珏在全国第二届玉雕天工奖评比中,夺了七项天工奖,创造了全国玉雕行业个人作品得奖数量最高的纪录。

那年,世界上最大的玉石印章,重达3吨的岫玉《中华福印》获得了上海大世界吉尼斯之最。这枚印章用花玉雕刻而成,长119。6厘米,宽110。6厘米,高108。1厘米,用料14吨,6名玉雕师历时3个月才完成。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分开的时候,几个人都留了联系方式,依着马爷,武林和佟一琮几人在新疆的活动由他来安排。可不管武林还是佟一琮都拒绝了,原因很简单,怕不自在,怕给别人添麻烦。这里头的原因马爷懂,自然不强求。

辞别马爷,武林和佟一琮约好岫岩见。一个小姑娘径直冲向武林,轮起小拳头捶上去,虽没用力,身材单薄的武林还是连晃了几下,小姑娘说着方言。虽然听不懂,但大家都看出小姑娘在生气撒娇,武林在哄在劝,看情形应该是兄妹。小姑娘的身材不像南方姑娘那么娇小,细细长长,皮肤略黑但细腻,额头有些大,向外突,尖下巴,眼睛黑亮,鼻子高挺,唇色极红润,天然的健康色。小姑娘生气快,开心也快,脸上很快占满了笑意,看样子武林答应了什么。小姑娘的眼光扫到佟一琮,目光停住了,粘在上面一样,盯得佟一琮莫名其妙。

佟一琮先是以为自己衣着那里不对头,自顾自地观察,发现没什么不对。再瞧,小姑娘的眼神落在了他的脖子上,那目光像是要把他的脖子射穿一个孔。他心说,又不是我把你弄丢的,你盯我干嘛?你年纪虽小,可也不能转移火力,伤及无辜。他不和她的眼神对视,他才不给自己惹麻烦。孔子他老人家说过,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穆明解释为,唯小女人难养也。对此,佟一琮举双手双脚赞同。他闪开她的眼光,她的眼光却还在紧盯着他。

武林说:“都怪我,忙着看玉,把我的小表妹给忘了,害得她到处找我。”

不等武林介绍,小姑娘两步蹦到佟一琮面前,“佟一琮!原来你也在这儿呀?!”语气惊喜,像是捡着了宝贝,两只胳膊迅即挂到佟一琮脖子上,身子紧紧挨着佟一琮。

穆小让立刻披上严阵以待的战袍,小脸挂了寒霜。她从没听佟一琮提过认识什么南方妹子,突然蹿出来这么一位,亲昵得像是认识得比他俩还久,小身子直接挂到了他身上,这咋行?虽然说社会开放,但也不至于开放到这种程度吧。小姑娘是南方人可不是外国人,外国人才有见面拥抱的礼节。再说了,即使是外国人也得入乡随俗,这里是新疆,不是外国。穆小让望向佟一琮,眼睛里喷出愤怒的小火苗,显然打翻了大醋缸。

佟一琮自然看到了她眼神里的火苗,他回给穆小让的眼神里写着冤,比窦蛾还冤枉。他不是装出来的,他当真不记得在什么地方认识了武林的小表妹,和武林才认识不到两个钟头,这点她穆小让都是看在眼里的。他抬手拽开那两只紧紧环在脖子上的细胳膊,用实际行动证明着自己跟这位闽妹子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穆小让看佟一琮眼睛的第一时间是相信的,那眼睛里的茫然和不知所措骗不了人,真真的写着不认识三个大字。脑筋一转,穆小让又不相信了,人家张口便叫出了佟一琮的名字,准确无误,她听到了,佟一琮听到了,在场的人全听到了,这总不会是假的吧。不认识能叫出名字?骗三岁孩子也不会相信。她现在最好奇的是,佟一琮和这女孩子咋认识的,为什么偏偏这么巧,在新疆遇到?为啥这么亲昵?虽然小姑娘看上去年纪比自己还要小,但有句成语叫人小鬼大,自己不也在小学五六年级时就开始喜欢佟一琮了吗?难不成只有自己喜欢他,没有别人喜欢他?佟一琮在自己眼里优秀,在别人眼里不优秀?优秀的人肯定有人惦记着,说不定眼前这位就惦记着佟一琮呢。她穆小让绝对不能让佟一琮被别人抢走,这是万万不能的。

其实穆小让的心理不难理解,但凡喜欢一个人,爱一个人,总是会患得患失,时时刻刻胡思乱想,总觉得对方是全世界最优秀的人,说不定就让什么人给抢走拉跑了。觉得其他人看向对方的眼神都是别有深意,事实上哪会如此呢?好多时候,对方的好是当事人想像出来的好,而且对方根本想像不到,会有那么多的胡思乱想。

佟一琮就不知道这么短的时间里,穆小让的脑子里冒出了这么多的念头,他只是觉得应该撇清和武林表妹的关系,不能平白无故添上莫虚有的罪名,更不能被穆小让误会了,不能让她心里不痛快。

这俩人都没发觉,他们的感情在几天的旅程中已经产生了质变。如果佟一琮真的只当穆小让是小妹妹,便不会这样在意她的感受,也不会急着证明自己和武林的小表妹没有任何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他越来越在意穆小让的感受,怕她生气,怕她不开心,而且这种情绪和担心是不由自主的流淌。他还没意识到,穆小让在他眼里已经不是原来的穆小让,不知不觉地牵扯着他的心,他会在意她的喜怒哀乐。这样的转变不易察觉,一点点入侵,不经意间便已中毒。他甚至已经记不清自己多久没有想到过程小瑜,想到过那个让他生生死死的女人。

小姑娘不介意佟一琮的冷淡,不介意他硬生生掰开她环在他脖子上的胳膊。回头招呼武林,“表哥,在上海时救我的人就是他。……我记得你脖子上的石头。你还记得我不?”

武林的小表妹正是佟一琮在上海遭遇车祸时救下那个花雪痕。几年时间过去,她凭着佟一琮脖子上系着的河磨玉平安扣和改变不多的外貌,一眼认出了他。佟一琮却怎么也认不出她了。

这事怪不得佟一琮,换谁都会认不出。几年时间,成年人的外貌不会有什么变化,孩子的成长却是天翻地覆。花雪痕比几年前个子高出了两个头,模样也从孩童变成了少女,如果非要找出哪儿没变,估计也就只有那个大额头了,可如果让佟一琮单凭大额头认出只有一面之缘的花雪痕,实在是难为他。

接下来的话,自然全是感激,说得最多的人是武林。他说的不是救命之恩永世难忘。而是说,“我们全家都知道佟一琮这个名字,都知道佟一琮脖子上系着块石头。”

花雪痕强调:“不是石头,是玉,河磨玉,岫玉。”

武林这时才向大家介绍,年纪小小的花雪痕已经是名大学生,小学跳级,中学跳级,高中接着跳,高考没参加,各方面全优秀,直接保送大学了。“她的记忆力超强,什么书读过两三遍基本就记住了,记人自然也是长项。你是她的救命恩人,雪痕念念不忘。现在我才明白,她经常同我提岫玉,起因原来在你这儿。”

花雪痕辩解:“表哥,你喜欢玉石,不知道岫玉可是缺项。你看一琮哥哥的岫玉平安扣多好看!跟佟哥哥多般配……”花雪痕的夸奖扑天盖地滔滔不绝,她讲这些,完全出自真心,出自对佟一琮当年救命之恩的感激,出自对佟一琮的敬爱。只是一会儿佟哥哥,一会儿一琮叫得有些乱,像在夸奖两个人。

武林边听边乐,别人不了解这个小表妹,他可是了如指掌。平日里,花雪痕是只骄傲的小孔雀,而且是开着全屏的那一只,心里眼里哪容得下别人,从小到大聪慧过人,学习成绩拔尖,样样都超过别人,考试得了第二名都和自己较劲儿,关起门生上半天的气。优点也是不足,口齿尖利得狠,平时家里的兄妹姐妹们大多都得让着她,哄着她,由着她。能让她收起展开的漂亮尾巴,心悦诚服地对待一个人可不是件容易事。武林不由对佟一琮又看了几眼,说实话,他并不觉得佟一琮哪方面出众,个头自然是比南方人高很多,典型的北方大汉。脸膛却是黑的。他认为自己的皮肤已经很黑了,显然,佟一琮比他还要黑。他现在只能把花雪痕的这种表现归结为对佟一琮的感激之情。想到这,他又记起了一句俗语:一物降一物,说不准,佟一琮就是能降得花雪痕的人。念头只是一闪,他却被自己吓了一跳,这是哪儿跟哪儿,想到这档子事了?雪痕还小着呢。

佟一琮臊红了脸。他明白花雪痕的心意,可众目睽睽之下,这样的夸赞,还是让他承受不住。尽管在他眼里花雪痕只是个小孩子,他用眼神向花雪痕告饶,意思是小姑奶奶,您就别夸了,再夸我找个地缝钻进去吧。不知道是南北方的差异,还是花雪痕还不谙世事,对于佟一琮的告饶完全视而不见,继续不停地夸赞着。佟一琮无奈,只好把眼睛不时的扫向这边,扫向那边。一扫之下,发现穆明和兰瑞儿不时互看一眼,再把目光望向他,眼里颇有看猴戏似的快活。这样一来,佟一琮就更不好意思了,这中间又杂着气恼,没好气地瞪着穆明。

最生气的人是穆小让。按理儿说,别人夸奖佟一琮她应该是开心的,虽然一声声小哥叫着,实际上,她已经把佟一琮当成了男朋友。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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