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娶鬼为妻-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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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了,与你一路行了这么久,我还不知道你未过门的媳妇到底叫什么。也没听你提起过她,说出来听听,待会儿见到她,我总该知道自己该叫她什么吧?”

    连别恨自己都觉得奇怪,明明就是将要陪他度过一生的人,他却在迎娶的这一路上鲜少想起她,就连她的名字也是日开提起他才想到的。“她娘家姓龚,听说她单字一个‘榭’。”

    日开等了又等,却没听别恨再说些什么,“没了?就这些?你对她的了解就这么多?”

    她的口气干吗那么不屑,别很难得有了脾气,“还有,我还知道她比我小一岁,爹说我们很相配。然后就是……就是……”

    这竟是他对未婚妻的全部认知,别恨这才觉得,也许他对结发之妻的了解不会多过背上的这个小鬼。冷汗从他的额际一点点地冒出,不知道是为了这个认识还是为了将要娶的那个人,别恨感到从未有过的恐慌。

    “别恨!别恨!”日开在他的背上不安分地窜着,别恨忍不住打了一下她的小屁股,这时候他又忘了她的实际年龄已经十七岁。他与她之问很多时候毫无间隙的,也许这一生他不可能再跟任何一一个女子如此这般——她对他的意义是否早已不同?

    甩开脑中本不该有的杂念,别恨偏过脑袋瞅瞅她,“你叫我干吗?”

    日开扬着短小的手指着前方,“前面……前面有个女的一直看着你,很长时间了——她不会是看上你了吧?”

    别恨顺着她小短手指引的方向遥遥地望去,不远处真有个娥眉粉黛的女子透过纱幔凝望着他。陌生的脸他确定决定没见过,宣州这地方他认识的人大概就只有龚家了。

    龚家,她不会是龚家惟一的女儿,他的未婚妻——龚榭吧?

    别恨缚着背上的日开杵在原地,唇角微微抿起,他望着陌生的女子。这就是他要相守一生的人吗?

    他累得早已麻木的手托了托背上的日开,他的背感受不到她的心跳,他的心感受不到爱的情绪……

    “你是卧泉山庄的少庄主?”龚明挑着细薄的眉角冷眼打量着李别恨。

    别恨紧张地抹了把汗,恭敬地点着头,“是,在下是卧泉山庄的少庄主。”

    “李莫爱是你的弟弟?他最近有娶亲的打算吗?”

    别恨呆了片刻,不知准岳父问这话是何意,却还是认了下来,“呃……莫爱他暂时尚无娶亲的打算,他说要管理好山庄,等我能撑起卧泉山庄了,他再考虑终身大事。”这只是二弟的借口,旁人不知别恨却晓。二弟对娶亲之事视如鬼魅,连爹都管不了他。

    龚明在给女儿提亲之初早就打听好了,卧泉山庄真正的掌权人是李家的老二莫爱,大少爷虽名为少庄主其实也就是个吃白饭的米虫,跟着他估计不会有什么前途。只可惜李莫爱没有娶亲的打算,思量之下他也只好接受命运的安排,将女儿嫁给大少爷李别恨。

    多少有些无奈,龚明的口气好不到哪儿去,“李庄主已经将聘礼抬了过来,这娶亲之事你认为如何?”

    别恨半垂着脸,红一阵白一阵的,半晌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听岳父大人的口气,他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软软的东西爬上他的腿,冲着龚明叫嚣起来:“看龚老爷的意思早就已经有了安排,何必再多此一举?”

    “日开——”她怎么突然窜了出来?别恨慌得不知该如何是好,“龚老爷,您别介意,日开不太懂人间的规矩,你可千万别介意!”

    他的意思是日开是个小鬼,不懂活人的规矩。听在龚明的耳中却成了她是个小丫头,什么也不懂。

    龚明抬着眼打量穿着红衣、撑着红伞的小女娃,“她是谁?”虽然身形瘦小了些,一张脸又遮挡在面纱下面看不真切,但凭直觉龚明意识到她已经是成熟的女子。

    “我在路上遇到的。”

    “我们很早就认识了。”

    别恨和日开异口异声的回答让龚明摸不着头脑,“你们俩究竟是怎么认识的,她是谁?”

    日开拿红伞面撑住别恨,自顾自地窜到龚明面前,“我叫见日开,我和别恨很久就认识了。”

    还好,她没在龚老爷面前说出更耸人听闻的话,别恨赶忙拨开红伞将她推到一边,“我们是很久以前在路上认识的,这次来宣州,她娘和哥哥叫我带她来见识见识,所以我就带她来了。您不会介意吧?”

    迎亲还带着个丫头,果然是个成不了大事的棒槌,也不知道二人之间是否早已暗结珠胎——龚老爷皱着眉喝茶,榭儿恐怕只有从命的份了,“尽快把婚事给办了吧!谢儿的年纪也不小了,到了该出嫁的年龄。你这一路上也耽误了些行程,快点找个吉日成亲。”

    “是!一切遵龚老爷吩咐。”

    旁边有丫鬟道喜、贺礼,更有那第一等的管家跟在后面凑趣,“不该叫龚老爷了,还不改日称‘岳父大人’。”

    别恨明白自己的口齿和脑袋都不太伶俐,惟有多听话少说话,他这就准备给准岳父大人磕头行礼。

    龚明却横着一张老脸拂袖而去,“你和榭儿尚未行礼,别叫得那么亲热,还是等成亲那天当堂叫吧!”

    龚明冷漠的话语浇熄了别恨的热情,腰已弯下,好半会儿他竟然直不起身来。倒是日开蹲在他的脚边,仰头看着他复杂的表情,“你不会快哭了吧?’”

    再如何有失颜面也由不得他在这里放声大哭,被她这么一说,别恨更是哭不出来,反倒轻声笑了出来。既然直不起腰,那就索性坐在地上吧!下人都跟着龚老爷出去了,大概看出他不是个受欢迎的女婿,根本没有人留在客厅里伺候他们。

    一大一小,一白一红,一人一鬼并肩坐在红伞下。别恨望着前方的双眼闪烁着几许迷离,“哪儿有你说得那么夸张?我从小到大受的委屈多了,早就成了家常便饭,这根本不算什么。”

    他一语出卖了过往,日开莫名地凝对着他,“你还会受委屈?你可是卧泉山庄的少庄主暧!”

    她哪里知道,卧泉山庄上一任的庄主是他的外公,他爹事实上是上门女婿,继承了山庄。外公在去世前,也就是他六岁的时候令他做少庄主,以维持山庄的鼎盛。

    那时怎么会选上他,别恨根本不记得。七岁以前的记忆对他来说早已是一片空白,他记不起,也不想忆起。

    “不说这些没意思的事情了,待会儿我们去街上转转。久闻宣州的纸非常出名,我想买些回来试一试,要是好再带些回去给二弟,他极喜欢练字的。”在别恨的记忆里,二弟就没有什么是不喜欢的。无论什么事都要做到最好,他和二弟分明是两种极端。

    日开小小的脸皱到一起,“你还有心思去买宣纸?难道你没看出来吗?你的泰山大人对你很不满,他会不会把女儿嫁给你都有待商榷,你还想……”

    “我一定会嫁给你的。”

    脂粉的香气从大厅的偏角悠悠传来…

    ·精彩内容载入中·
第八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坐在地上的李别恨昂起头遥望从朦胧中走近的女子,她身上的香气好熟悉,近瞧她的眉眼,可不就是街角的那位姑娘。

    “我们见过?”别恨慌忙站起身,拾掇拾掇坐皱的衣襟,他的脸上半含羞涩,‘你就是街角的那位姑娘?”

    “你就是卧泉山庄的少庄主?”她挑着眉望他,那样子像极了龚明,却不含任何不屑之意,纯粹只是一种询问,“我的未婚夫?”

    末了这句让日开撑着红伞打量着她,想来她便是龚榭喽?她费劲力气也没能做到的事,面前的这个女子将要轻易拥有,而她惟一的优势便是:龚榭是人,日开是鬼。

    叫她如何咽得下这口气,更重要的是,她绝对比龚榭更爱他。

    “我是见日开。”虽然身体是透明的,“日什却拿出了十七岁女子少有的霸道口气,她是在向情敌宣战。

    龚榭可以忽略她这一身红装,忽略她头上的红伞,忽略她用面纱遮掩的脸,甚至忽略她挑战的表情,却无法忽略她眼中嫉妒的神色。

    这世上只有一种女人才会对另一个女人有这样深切的恨意,她懂,“你是跟李少庄主一起来的那个丫头?”她早先听丫鬟说了。

    别恨忙着跟她解释,更重要的是他不想给日开乱说话的机会,“她是我带来宣州玩玩的,你放心吧!等我带着你回卧泉山庄的时候,顺道就将她送还给她娘和她哥哥了,你不用管她。”

    他真成了亲就可以找个名正言顺的理由拒绝带上她的牌位,只要他成亲一切就该结束了。到那时,是转世投胎还是在世漂泊——随她。

    首度见到将与自己共度一生的男人,龚榭没有将更多的注意放到日开身上,收回视线她极其专注地打量着别恨,“听说你跟令弟莫爱的相貌如出一辙,可是真的?”

    他和莫爱乃是双生子,怎会长得不像?“莫爱和我长得虽像,可是只要仔细看着我们就能发现我们俩的不同。庄里除了第一次见我们的人,否则决不会弄错。”他和二弟一个温吞,一个决断,只消瞥上一眼,就知道有多大的不同了。

    龚榭依旧沉吟地望着他,许久,似哺哺自语一般说道:“是了,只要仔细地看看,就知道你不是他……你一点也不像他…”

    听她这口气,莫非……“你见过莫爱?”

    “没!”龚榭回答地极为果断,“我怎么会见过令弟呢!我只是感觉,根据你的话感觉而已。”

    感觉,正是她眼中的感觉不对。

    身为女子,日开最懂,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别恨生性不会太做计较,他反倒羞怯地抓耳挠腮,半天不敢正视龚榭的双眸,“我……我跟莫爱的确不太一样,他比较厉害,做什么都能做到最好,我就不太行了,凡事随随便便,又没什么上进心,一切不求最好只需平平淡淡。跟着我,恐怕你会受苦。”

    不怕,只要能跟着你,再多的苦我也不怕——日开的心中藏匿着这句话,可是他想听的答案却不是她说的。

    是无奈还是失落,日开分不清楚,她半眯着眼忽而发现龚榭的眼神中有着几许痴迷的光华,就像她看别恨的样子——不对!好像又多了些什么,她说不清楚。日开不喜欢这种感觉,他们两两相望,她却连鬼魅都不如地被晾在一边。手持红油纸伞,她恼火地捣捣别恨,“咱们俩先找个地方住下来吧!眼见着天都快黑了,你想在这里待到半夜三更鬼上门吗?”

    她在警告他,他要是再不离开,鬼就要上门了。别恨又不傻,当然听得懂她的意思,正待告辞,龚榭忽地上前拦住了他们,“与府相连有一座别院,平日里也是用来招待客人之用。若是二位不嫌弃就在那里住下吧!就近也好相互照顾。”

    她倒是真不客气,尚未过门就把相公留了下来,日开酸劲十足地将脸藏在红油纸伞漏出的红光之下。小而短的手却牵起了别恨的大掌,她借着机会耍丫头脾气,“走了!快点走了!”有些时候做任性的小丫头还是有好处的,至少她可以光明正大地牵他的手,龚榭她敢吗?

    早就看出她不自在了,别恨只得顺着日开的意思先行告辞。跨出大厅的那一瞬间,他分明在龚榭小姐的眼中看到了爱意?

    那片片飞情是送给他这个准夫婿的吗?

    睡到半夜,李别恨莫名惊醒了过来。心里惴惴的很不塌实,他只好不断地安慰自己,大概是换了个新地方睡还有点不习惯。

    翻来覆去睡不着,索性趁着月色下床走走。披着单衣,他穿行在小院里。这处龚家的别院虽不是很大,却五脏俱全,一应的摆设、布置皆很齐全,想来布置这里的该是个有心人。

    夜很宁静,让他有更多的思绪考虑日开的事。

    即便他真的成了亲,按照冥婚的规矩,他依然可以娶日开为鬼妻。只需为她重立灵位,更名为“李氏日开之牌位”,顺便换了她的墓碑,碑上刻下“夫李别恨立”即可。

    不管怎么说,都是他捡到了她的画卷,他和她的牌位拜了堂,入了她的闺房。这一路上,他们更是相濡以沫,他欠她的又何止是夫妻名分能还得清?

    别恨决定找个机会和日开好好谈谈,是该解决一切的时候了,他一旦娶了亲,哪里还有时间做她的“鬼丈夫”?即便他肯,也会对不起龚榭的。他这个人头脑简单,享不了齐人之福,何况还是供给一人一鬼的分享。

    更重要的是,他不想日开一直跟着他。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对着日开他都觉得心痛,隐约还有几分负疚感,所以不论她做了些什么,最终他总会原谅她,总会再度带着她上路。这感觉让他很不舒服,他担心有一天他会因为内心的疙瘩而背叛卧泉山庄,放弃所有。

    一定要找个机会跟她说明白,像是怕自己动摇,别恨索性坐在日开的房门口等着他。好在第一时间看到她,在勇气尚未销毁之前将心中的决定告诉她。

    坐在日开房门门口的石凳上,别恨以手肘撑头不时地打着瞌睡。直到拂晓来临,东方泛白,随着“吱呀”一声,门打开了。

    “别恨?别恨,你怎么在这儿?”龚榭茫然又好笑地看着半个身子倚在石凳上的别恨,“你要睡怎么不回房睡?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她这一出声,彻底地唤醒了别恨,他“噌”地从石凳上飞起来,毕恭毕敬地站在她的面前,像一个懂事的孩子,“你这么早醒了?”

    龚榭仰头遥望大色,“不早了。”

    “是不早……”收住话尾,别恨忽然想起来了,“龚小姐,你怎么会在这里?”这不是日开的卧房吗!龚榭脸上稍显难言之色,波动的情绪很快被掩饰起来,“日开她还比较小,所以我过来看看她睡了没。你没有看见她吗?她刚刚才从房间里奔出去的。”

    怕龚家的人说闲话,别恨对外宣称日开才十一二岁。好在她瘦小的身体完全将众人蒙骗了,否则又不知龚家会如何针对别恨。

    听说日开已经起床了,别恨略显失望,“真不好意思,她果然是个小孩子,还得别人挂念着。”谁挂念她,还不是他嘛!

    龚谢听了这话,唇角轻扯悠悠地笑了起来,“原来你也会挂念她?”

    那口气好像他之于日开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别恨听着不自在,却又怕龚榭误会慌忙辩解起来,“不是的,不是的,她……她小嘛!在这里又是人生地不熟,所以我多照顾她一点是应该的。你可千万别误会!

    不解释还好,他冷汗下滑的趋势却由不得龚榭忽略,“她不过是十一二岁的小丫头,我有什么好误会的。倒是咱们……”

    咱们?首遭被人用“咱们”划分,别恨还真有点不太习惯,“有什么事请龚小姐明示。”

    真是个傻瓜,一对未婚夫妻,女子说‘咱们”,准相公还要求明示——她就给他明示好了,“我是说咱们成亲的事你觉得如何?”

    又提成亲,别恨在心里直皱眉,自从来了龚府,一再地被人指点成亲,龚家上下要真是那么着急,就干脆直接将事给办了好了,“还请小姐抉择。”

    “那我就明白说了,”龚榭眉眼处带着一抹算计,别恨以为自己看错了,也没当真。她优柔婉转地走到他身边,伴在他的耳畔轻声低语:“咱们的事尽快办了吧!”

    尽快?有多快?

    三天?够不够快?

    李别恨站在大红花轿前,眼神却不自觉地四下瞟着。这三天里他好像就没看到日开,也不知道她去哪里了。不会是见着他要成亲终于死了心,回地府去了吧?

    不像是她的个性会做出的事,那她究竟去了哪里呢?别恨蹙着眉烦恼着,都没发现花轿已临门。

    “新郎官,别呆了,快点接新娘子吧!”

    是了,花轿里是爹为他订下的娘子,龚府的千金榭小姐,他终身的伴侣,也是卧泉山庄未来的当家主母。他不了解她,只是知道爹很中意这门亲,只是知道她是名门之女,只是知道……她是个人,有具和日开不同的躯体。

    伸出手,他伸向红色花轿的,望着喜娘搀扶的芊芊之躯,他只是用一只手握住了红线的这一端,另一端停驻在红色喜帕的下面。而他空中的那只手始终藏在袖中,那里隐着一块灵牌,上面书写着“李氏日开之位”。

    今日,是他和龚榭成亲的日子;今日,是他娶鬼妻之时。

    也许他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也许他没有宏图伟志,但他答应她的事,他绝对会做到。这一个,她是他的鬼妻。

    扯动着手里的红线,在众人的贺喜声中,别恨走上高堂,“日开,我们已经到了高堂,你准备好了吗?我们要拜堂喽!”

    常上只有龚明在座,其他座全都空着。也许爹真的对他这个儿子很失望吧!成亲这样的大喜之日,爹没来,二弟也没来,他所有的亲人都不在。

    握紧手中的牌位,依稀间他好似看到身边的新娘握着一把红油纸伞。大概是他眼花了吧!又或许握着红伞拜堂是这里的风俗,他一个新姑爷什么也不懂,不好多嘴。

    可那红伞真的很像日开收阴魂的那把伞,太像了。

    “一拜天地。”

    抚着袖中的灵位,别恨向天地作拜,身边的红色喜帕下新娘亦然。

    “二拜高堂。”

    就让龚家老爷做你我的高堂吧!别恨带着灵位再拜。

    “夫妻交拜。”

    他的手轻抚着牌位上的字,虽然是藏匿在袖中,他依然可以准确地判断出它的正反。这是他亲手做的灵位啊!

    将那有字的一面对着自己的身体,所有的礼在看不见的袖中清晰地完成。

    “礼成!”

    礼成!终于礼成,这一天他娶了新妇,亦娶了鬼妻。

    日开,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名副其实的鬼妻了。我答应你的事都已办到,你呢?你又在哪里。

    别恨烦躁地四下望着,想要找寻日开的鬼影。她的身形那么小,也许臧在人群中不叫他发现。可是她那么小,外面观礼的人又那么多,她不会被阳气冲撞了吗?上次王大力就是听道士的话用了这一招,这才捆住了她的手脚,他不想叫她再遭罪,也许她还是不来的好。

    交杂的思绪充斥在他的脑中,别恨不停地甩着脑袋,目光所及是一片片鲜红,古老的记忆正在唤着他的神志。依稀中他也曾被浸泡在这样的红色中,那样鲜红的色彩刺得他睁不开眼睛,步履蹒跚,他踉跄着摔倒在堂上,丢了龚明的老脸。

    “就没见过这么蠢的人,少在这里丢人现眼,还不快送入洞房。”龚明决计不要他招呼宾客,免得他再生事端,外面由他这个老丈人一手招呼,媒婆送着一对新人入了洞房。

    被红色铺满的洞房又岂能禁得起两人一鬼的冲撞?

    日开,我要揭开喜帕了。虽然你没有盖着喜帕,但这一次我会当成眼中所见的人是你。

    “龚小姐,我要揭喜帕了。”

    李别恨在提醒红纱下的新人,也在提醒自己,喜帕一揭为逝去的红颜。从此以后,日开入他李家门,他的妻却永远只有龚榭一人。他以为自己可以很公平的,他以为上天总是很公平的。

    喜帕下是一张低垂的脸,是新人的羞涩吗?那她手中这把红伞又是为了什么?别恨怔怔地望着她手上的红油纸伞,那一瞬间他以为自己面前的红色新人不是其他,就是他遍寻不着的……见日开。

    “你是……”

    垂柳一般的脸微微抬起,正对他的是龚榭深着粉黛的俏脸,依旧是新人该有的红色装扮,可她的脸上却多了几许苍白。

    “我是你的新娘。”她轻启唇角与他盈盈相望,眼眸中是压抑不了的期待,她等这一天已等得太久。

    别恨居高临下望着坐在下方的她,她的眉眼之间分明有着几多熟悉,又有某些不同,“你到底是谁?”

    “我是你的新娘啊!”她还是那句话,眼中却很恳切。

    “可你手上的红油纸伞是……”

    “是日开给我的,她说握着这把红伞出嫁,会给我带来好运。”她比他还快一步找到了答案,让别恨无从追问下去。

    索性坐到她的身边,别恨微眯着眼细细打量她手中的红油纸伞,接过伞,他的指尖轻抚着它,像抚着它的主人,“日开她……走了?”

    她沉吟片刻,口中吐出“也许吧”,显然她并不愿意回答。他也不逼她,既然是洞房花烛夜,是该以她为中心的。他倾身上前,手却紧握着袖中的牌位,“该休息了!”他的手探上她的叠出红边的衣领,这就要扯开它,一探她的芬芳。

    就在他使力的前一刻,她突然推开他的身体大叫:“不要!”

    “不要?”他深锁眉头,“你是我的新娘,这是我们的新婚之夜,你不要什么?”

    不要……不要……她垂着脸,说不出半个字来。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不要什么,她只是不想他碰她,可理由呢?

    她不是早就想嫁他了吗?想着要做他的妻,这愿望已许久了,就在她成为他名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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