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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天台-第1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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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地,鱼琦林冷冷的注视了这一幕,道:“两位师叔,北国竟也出来擅自废立宫主的妄人了,难道这里已经不是灵山道统,不是道宫的天下了么?”

大杨道士道:“小鱼稍安勿躁,在看看风声,凭他是谁,只要还在北国境内,就翻不过上清宫的手掌心去。”

长恨真人被离恨真人拽入山门,一同并肩往前走。路上长恨真人道:“离恨贤弟,这是怎么回事,宫主选谁也不能选她啊,她出身可不是正统。”

原来那东虞散人虽然也是道宫的真人,却是道派出身,本是齐云宗一位大长老。虽然后来被接到紫霄宫荣养,但依旧被认为不是正统出身,向来被道观出身的一派所排挤。长恨真人既然要夺取宫主之位,自然也研究过竞争对手,但却从来没有把这位女修放在眼中,毕竟还没有道派出身的修士正位宫主的先例,就是紫霄宫内部通过了,上清宫那一关无论如何也过不去。

离恨真人看了他一眼,只是传音道:“老兄,现在不是这个说法了。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你呀,晚了。”说着摇了摇头。

长恨真人心中一凛,但紧接着想起在宫外的几个靠山,略感安心,也传音道:“不是我回来晚了,是你这话说得早了。谁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

离恨真人嘴角一撇,显然是不信,长恨真人再次传音道:“谁扶她上来的?难道也是上清宫的人?”

离恨真人点点头,传音道:“确实是上清宫来人。而且是大有来头之辈,一位神通广大的神君还带着好几个大真人,现在已经把奉先殿都占了。也不知这娘们儿怎么找来?”在传音中,他终于也露出了一丝不满,“我知道你这一次去北国,定然也拉来了援助。但上清宫对这种事一般都是先到先得。两个神君都各自支持不同的人的话,也不会正面起冲突,晚来的那个只好扫兴了。所以我说你来晚了。”

长恨真人刚要说:“别管是谁,除了道祖他老人家,难道还有胜得过玄道神君的吗?”突然心中一凛,暗道:刚才两位神君前辈说这里有蹊跷,该不会这里的神君是外来的什么人吧?是了,这神君应当是打着上清宫的幌子,混入道宫的邪魔外道,莫非是焉支山来的?倘若如此,我可不要多说了,要是触怒了这妖魔,我的性命难保。两位神君说不定要调查他的底细,我要是过早亮出自家靠山,惊走了妖魔,说不定那边也不保我了。当下闭上嘴,不再多说什么。

到了里面,果然见紫霄宫主才能住的通明殿灯火辉煌,显然是有了新主人。长恨真人忍了又忍,这才勉强忍住。离恨真人已经让人禀报,就说长恨真人回来了。

过了一会儿,一个道童下来通传道:“知道了。让他去吉欢殿休息,大典之前不必出来了。”这是直接把长恨真人关了禁闭了。

长恨真人气的七窍生烟,又问道:“大典是什么?”

离恨真人道:“东虞散人三日前颁布的谕令,令所有真人以上修士参加宫主继任大典。会期就定在七日之后。”

长恨真人又惊又怒,暗道:若让她昭告天下,弄个既成事实,这宫主之位岂不坐定了?不对,她背后那位是个妖魔,怎么敢公开露面?难道其中另有隐情?

一面想着,他在袖中的手在一枚玉符上搓了几下。玉符闪了闪,重归沉寂。

“七日后的大典?”小杨道士用手缓慢的把玩着玉符,“他倒有胆子。召集这么多人来,是掩人耳目,还是一网打尽?不过可别乐极生悲了才好。”

第414章 少女

五月初七,晴,大吉。

今天的天气很给面子,碧空万里,太阳虽高,阳光却并不刺眼,并没有盛夏的酷热,反而有微风吹拂,带来丝丝凉意。

远处天边飘来一朵大白云,云端站着五六个道士。众星捧月一般站在中间那个是个老者,一部白须垂于胸口,大袖飘飘,仿若神仙。

在他身后跟着最近的却是一个少女,梳着神仙髻,一身水红色衣裳,容貌娇艳,神采流转,顾盼生姿,在她怀中,还抱有一只皮毛雪白的瑞兽。两人身后的几个人却都只是寻常道士打扮,仿佛随从一般。

白云忽忽悠悠,飘得极快,竟不逊于剑光。那少女遥遥望去,道:“老祖,还看不见紫霄宫呢。”

那老者拈须微笑道:“已经不远了,真儿,我再跟你说一次,到了宫中,可得谨言慎行,不可多说一句,多走一步……”

那少女笑道:“知道了,老祖。我才什么修为,到紫霄宫站一站,就算功德圆满了,哪还能多说什么呢?”

正说到这里,就听有人道:“前面不是守岩师兄么?”

那老者回过头,就见后面又是一大片白云飘过,云端也站着一群人,当头是个胖乎乎的老道,一怔之下,忙笑道:“应仲师弟!原来你也到了。”

后面那白云飘得快些,已经与这边并肩,胖老头应仲笑道:“瞧你的话说的。这种大典,谁能不到?你是芦洲观主,我是旬州观主,都是道宫属下一州的修士魁首,哪有你到我不到的道理?”

守岩道人道:“师弟这边来吧。”接应他上了自己这边云端,两人并肩而行。其他的弟子晚辈都退后几步,分两排排开。

应仲和守岩道人寒暄两句,眼见四下无人,低声道:“师兄,说真的,我是不想来的。”

守岩道人道:“怎么?”

应仲道:“咱们师兄弟这么多年的交情了,我也不怕直说,我就觉得这个紫霄宫主来的不正,不值得咱们拥戴。”

守岩道人沉默片刻,道:“哪一个紫霄宫来的正呢?不都是上面掐出来的结果?你我份在地方,只守住自家的一亩三分地便是,还是不要管中枢这些事的好。”

应仲道:“不是这么说,这个宫主分外不正。张宫主失踪不到半个月,是死是活还不知道,也没个说法,怎么就要另立宫主?这不是寒了众人心么?”

守岩道人道:“张宫主的下落……或许咱们不知道,但上面的人都知道结果了吧。或许是真不行了。但也确实该知会大家一声,这等大事都不知会,岂不是祸乱之源?”

应仲道:“可不是吗?再说另选就另选,选出这个算什么?东虞散人,哼哼,一个女流之辈,竟然是道派出身!修为没修为,人望没人望,还不知是什么根基,让她来当宫主,置我们道观一脉上下修士与何地?”他停了停,道,“轮到谁也不能轮到她呀。就是师兄你来当,也比她妥当百倍。”

守岩道人皱眉道:“好好地,你扯上我干什么?这种话万万不可再提。”略一沉吟,突然笑道,“我记得师弟曾跟我说起,长恨真人修为精湛,人品贵重,非池中物……”

应仲摆手道:“慢来——”眼见四周无人,传音道:“守岩师兄,你记性真不错,难道早有此心?既然你看出来了,我就直着问了,你有没有兴趣得一擎天保驾的大功劳?”

守岩道人目光闪烁,传音道:“谁?长恨真人?”

应仲微微颔首,道:“正是这位,除了他还能有谁?现在我能不说得太多,但有一样,让道派出身的人当了宫主,这几千年来的秩序怕是要乱了,到时候我们这些道观出身的人,谁能独善其身?这时候不争,就是坐以待毙,等着别人来踩。只有推出我们自己的宫主,才是长久之策。这其中最合适的,只能是长恨真人……”

“啪——”

两人正说着,突然一声脆响打断了谈话。两人一起回头,就见守岩道人带来的那红衣少女指着对面一个捂着腮帮子的青年怒喝道:“你是哪里来的混账东西?口中不三不四不说,竟还敢跟我拉拉扯扯,当姑娘是好欺负的?看你下流猥琐的样子,再敢看我一眼,把你两个眼珠子抠出来。”她怀中的灵兽带起头来,两耳竖起,眼神默然,竟是一只小狼。

那青年气哼哼道:“你竟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谁?我是……”

话音未落,两个老道同时喝道:“不得无礼。”

守岩道人喝道:“真儿,女儿家怎能口出恶言?你又怎么跟人家动手了?还不快赔罪?”转头道,“师弟勿恼,我这个晚辈年纪小,又给我宠坏了,没半分样子。”

应仲忙笑道:“不妨,肯定是我这个孙儿唐突了这孩子。”转头板着脸训斥道:“安儿,你怎么得罪世妹了?快快道歉。”心中却有些发虚,他这个孙子是他惟一的血脉,一向很受宠,不免有些放纵。当然在他看来,并无大错,就是风流了些,年轻人总是难免的。但是这时候实在不应该惹守岩师兄的后辈。

那青年应安道:“祖爷爷,这个不是世妹,这是冯宜真啊。”

冯宜真大怒,道:“谁许你称呼我的名字?”守岩道人也不由暗怒,觉得一个陌生晚辈随意大叫自家玄孙女的名字十分失礼。

应仲没想到冯宜真是谁,但是守岩道人姓冯,这必然是他的直系晚辈,喝道:“你住口,瞎嚷嚷什么?”

应安道:“冯宜真啊,就是我定下来的道侣啊。”

守岩道人和冯宜真祖孙同时沉下脸来,应仲也响起这茬儿来了,之前他也和守言真人提起过两家结亲的事情,但当时没定是哪个。倒是后来应安自己打听到了冯宜真是有名的大美人,缠着应仲来提亲。应仲也答应了,但因为一直事忙,没来得及提起。他孙子又有的是美貌女人,也不怎么惦记,他就把这茬给忘了。

现在说这个是有些尴尬……应仲刚要撇清,突然看见冯宜真一脸嫌弃神色,守岩道人面无表情,显然也是不满,心中登时不悦,再想起刚刚冯宜真动手打自己的宝贝孙儿,暗道:你们祖孙是什么意思?你们家的小妞有什么金贵的,还嫌弃安儿配不上么?要这么着,我还就非要你嫁过来不可了。你这丫头眼高于顶,性情又这么泼辣,把自己当公主娘娘一般,平时我还看不上,只是为了我孩儿喜欢,就一定要娶了给他。到你进了我家门,哪还有你耍性子的余地?

他心中一转,已经定下了计策,这时候守岩道人还没应允加入长恨真人阵营,他还要求着对方,暂且不提婚事。等到把他绑上了自己的船,自己地位就在他之上,该轮到他求着自己了。那时候就要了这个冯宜真,料想守岩道人没有拒绝的余地。

计策已定,应仲岔开话题,继续聊宫中的形势。守岩道人也顺着他,把后辈的事情岔了开去。

身后那应安盯着冯宜真,狠意毕露,压低了嗓子道:“小娘皮,刚才我爷爷已经答应了我的事,回头就把你娶过门,到时候看我怎么调治你。”

冯宜真懒得看他,用手绢细细的擦着刚才打了他的那只手,道:“恶心死了,就算是洗一年也洗不干净这脏东西。”

应安怒不可遏,道:“你是看不上我呢,还是外面有了小白脸儿了?”

冯宜真眼前闪过一个骄阳般的少年的影子,心中一暖,面上却冷笑道:“你想多了。嫌弃你只需要‘你太恶心’这一个理由,再找其他理由都是对你的抬举。”

应安气的浑身发抖,暗道:你瞧不起老子,老子也不要你这臭娘们儿,到时候有机会将你先奸后杀,看你还得意个屁。正想着,突然抬头,和她怀中小狼的目光一对,见到那双漠然的眸子,登时心中一凛。

一行人各怀心事,眼见前面云霞满天,紫霄宫就在眼前。

因为大典之期将近,紫霄宫不再隐藏,七扇大山门迎空排列,流光瑞彩,观之不尽。

冯宜真第一次来紫霄宫,观看这仙门景色,心生艳羡。正想着,就听礼炮声响,铃鼓齐鸣,显是宫中动乐迎宾。就见队队道士出门迎接,宫娥彩女排列如麻,仙鹤瑞兽环绕,童男童女舞蹈,好一个盛大的欢迎仪式。

应仲和守岩道人都面露满意之色——他们虽然身份不低,但还没享受过这么高规格的待遇,心中都暗道:看来新宫主要示好我们这些地方上的真人了。

就见几个道人一起躬身道:“恭迎如意真人。”

一句话说的应仲两人呆在当场,就听身后有女声笑道:“两位道友让一让,不要挡路。我们真人的法驾过来了。”

几人一起回头,但见一朵彩云之上一白衣女子昂首独立,面上清淡的笑容掩饰不住丝丝傲意,目光扫过两个真人,仿若无物。

两人脸色红一阵白一阵,尴尬中偷着愤怒,倘若真是什么大人物也罢了,这女子他们都认得,乃是……

冯宜真面露不可思议的神色,轻声道:“木师伯?”

第415章 关门打狗

那白衣女子,正是白云乡掌门,北国道派之中首屈一指的修士木如意。两个老道当初也见过她,那时相貌虽然没变,哪有今日之傲气,不由都暗自恼怒,暗道:这才哪到哪儿?宫主是从你家出来的么?你就得意成这个样子。

冯宜真目光在木如意一行身上一转,看到几位平时相熟的师兄师姐,个个眼高于顶,神态举止完全不同于平时所见。用手轻轻抚弄怀中白狼,低声道:“真是完全不一样了。”

这时,一个与她平时交好的师姐目光越过众人,和她对视了一眼,微微颔首,似乎在打眼色。冯宜真不知她是何意,跟着微微点头。

不管旁人如何,木如意在万众瞩目中下了云彩,被紫霄宫人众星捧月一般迎了进去。留下两个老道面面相觑。

过了一会儿,应仲突然道:“守岩师兄,我听说你家有人拜在白云乡门下,似乎不比我们无可选择。不知你今日如何抉择?白云乡可是炙手可热啊。”

守岩老道淡淡道:“贤弟不必拿话激我。自己出身在哪儿,哪边才是正统,我还是分得清的。”

应仲长叹道:“那就好啊。”

过了一会儿,紫霄宫终于派了两个筑基修士将二老道接了进去。将两人引到偏殿,为宫主的接位大典做九日的斋戒。他们带的弟子,包括冯宜真和应安在内,则被引入后殿更窄小的偏房等待。

望着老祖远去的背影,冯宜真深深吸了一口气,好似在为自己积蓄力量。她身后几个芦洲的同门对视一眼,也没说话。

几个小弟子进得偏殿,见殿内窄小,还满满当当挤了几十位筑基道士,看打扮也是跟着道观的真人来的,都是道门嫡传。这些嫡传弟子在外面也都是有些身份的,在紫霄宫虽然算不得什么,也不至于当下人这样打发,看来真是今时不同往日。

冯宜真怀中抱着小狼,跟着自家同门坐在一角,特意离着应安远远地。应安心中忿怒,暗中咬牙。但见殿中气氛肃穆,不同平时,只得强自忍耐。

就听有人咳嗽了一声,道:“这位师兄……”

应安转过头,但见一个从没见过面的小道士笑嘻嘻的看着自己,不由奇道:“怎么?”

那小道士长叹一口气,道:“往年紫霄宫住接位,最重要的三位就是九雁山、西岭剑派、斗星移海的使者捧剑捧印。没想到几年的功夫,这三家都烟消云散了,这仪式也成了传说了。真是沧海桑田啊。”

应安一怔,话倒是不错,但是好端端的跟自己说这些没头没尾的干嘛?装深沉么?就见那小道士对自己挤挤眼,道:“师兄……听说这次仪式上会找金童玉女为新任宫主捧剑,会不会选上那位姑娘?”说着指了指冯宜真。

应安还是没懂,那小道士见他依旧一脸迷惘,终于咬了咬牙,道:“你认识那位姑娘不?她是哪家的姑娘,今年多大了,芳名为何?”

应安终于懂了,道:“你看上她了?”

那小道士嘿嘿傻笑,应安早积蓄了一腔怒火,正愁没地方发泄,冷笑道:“就凭你?她姓小,名贱人。你姓癞,名蛤蟆,你们倒是一对,去找她去吧。”

那小道士勃然大怒,能跟着真人来这里的,都是亲信弟子,谁的脾气小了?上去就是一耳光,骂道:“你妈的,竟敢消遣小爷!”

应安低头躲过,哪里肯让人,回头也是一拳打过去。紫霄宫禁制厉害,不能在此使用法术,这两人便你一拳我一脚,狠狠扭打在一起,最后竟滚倒在地,狠狠撕扯起来。

众人哗的一声,乱了起来,显然没想到,在这种场合竟然有人敢动手。这里的修士大部分都算年轻人,胆子都大,看到这种情形,大多看热闹不嫌事大,跟着起哄。有人笑道:“刚刚见面就这么亲热,这得多大的仇?”有人接口笑道:“不是杀父之仇,也得是夺妻之恨啊。”虽有几个老成的人看着不妥,但被人一挤,就挤到后面去了。

眼见两人打的激烈,旁边有个老成的实在看不下去,叫道:“宫中管事来了!”

一声大叫,换来片刻安宁,就听低低的卡答一声,在寂静中分外刺耳。

众人同时一怔,突然毛骨悚然,往后看去,但见后面正门已经牢牢关闭。结合着刚才那诡异的声音,所有人都闪过一个念头——门被反锁了?!

靠近门边的道士冲上去推门,将门砸的咚咚响,却是纹丝不动。

空气气氛登时一僵。

什么意思?

把他们关起来做什么?

关门打狗?瓮中捉鳖?

就听有人道:“听说……听说道派一系……道派一系占了紫霄宫,难道要把我们这些道观的嫡传一网打尽么?”

众人心中一寒,然后“轰”的一声,乱了起来。这些修士一个个也算的青年才俊,但毕竟都历练不足,又群龙无首,在这种气氛下,谁也难以自持。

应安爬起身来,突然叫道:“冯宜真!”

众人被他这一嗓子吓得一怔,都回过头看他,应安道:“冯宜真,你不是白云乡的人吗?出来说句话,是不是你师门在搞鬼?”

这一句话却转移了众人的注意力,连那个跟他为了冯宜真厮打的小道士也抬起头来,去找冯宜真,却见殿上众人不是穿黑,就是穿青,一片素色之中,哪有那一抹红色身影?

应安见她不在,越发恼怒叫道:“必然是她……她的阴谋!她是白云乡的人,本来就是混入我们这里的老鼠,现在锁了门就出去了。她的同门呢?一起从芦洲来的那几个,一起出来说个清楚。”目光一转,果然看见几个跟冯宜真同来的修士还在原地,也不过是年轻的小道士,指着他们道:“在那里,去找他们要说法!”

众人现在情绪激动,听到此话,都是一拥而上。

在水幕后面,冯宜真看到这样群情激奋的情形,不由惊呼一声,手中的白狼也是骤然直起身,尾巴倒竖。

身后有人道:“师妹,你着什么急?”

冯宜真回过头去,但见身后站着一个看来二十七八岁的女子,长眉凤目,面色冷傲,正审慎的看着自己。她定了定神,道:“于师姐,刚才……多谢你出手相救。”倘若不是这个师姐发动之前将她带出来,她也一起关在里面了。

那于师姐目光在水幕上一转,但见几个小道士从众人群中爬出来,站在角落里大声说着什么——因为水幕的效力有限,声音本来就低,现场乱糟糟的,更听不真切,但见那道士说了几句话之后,似乎现场气氛平稳了一些,众人也不再那么激动了。

于师姐道:“你的同门还行,那种情况下还没被活活打死……”话音刚落,就见水幕摇晃了一下,突然灰暗下来,只剩下一块光滑的镜石,再也显示不出厅内的情形。

于师姐吃了一惊,连忙上前查看,怎奈这等镜花水月之术都是真人才用的神通,她不过筑基修为,暂时通过镜石掌控还罢了,真有原因她是修不好的,只得自语道:“罢了,从天上到地下都尽在掌控,一时半会儿怕他们飞了?”

冯宜真有些迟疑道:“师姐……”见于师姐转过头来,才小心的问道,“那个……会把他们怎么样呢?那里面还有我的同门……”

于师姐冷冷道:“你还是先关心自家吧。你的同门都在白云乡,那些小子都是道观一系,本来就不是我们一路人,怎么处置全看师门,跟你我无关。”

见冯宜真愣住的样子,于师姐道:“别说他们,就是你,是不是和我们一路人,还在两说。你虽然是我们白云乡的真传弟子,但是家人都在道观一系。实话说吧,有好几个人都说你并不可信。”

冯宜真忙道:“师姐……”

于师姐道:“我也不怕告诉你,和你一样情形,两边都占上的同门也不在少数。比如六师弟,七师妹他们,也都常住在道观。掌门师伯的意思,宁缺毋滥,我们不缺人手,他们现在都不在了。”

冯宜真脸色苍白,道:“六师兄……他们……他们来了么?他们没来啊?”刚才在偏殿,并没有看见这几个同门。

于师姐道:“对,他们没来,但你以为我们的行动只在道宫么?我们这一回,是上下齐动,先剪除外围羽翼,然后中心开花,里应外合。将北国一起收入囊中。”

冯宜真喃喃道:“北国?师门……师门哪有这样的能量?”她也了解自家门派的实力,若说围剿一州还能占据上风,与两州对立,怕就胜败难料,哪谈得上占据紫霄宫,鲸吞北国?

于师姐道:“这你就别管了。你只要知道,现在师门并非完全信你,你要如何证明自己站在师们这边?”

冯宜真喃喃道:“站在……师们这边?”

于师姐喝道:“难道你还看不清形势?你看看这些筑基的小字辈,已经命在顷刻,早晚是死路一条。别说他们,真人又怎么样?北国道观的那些真人,一到紫霄宫就被分别关押起来,现在个个如俎上鱼肉,等死而已,你还不为自己的小命考虑,还有心思考虑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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