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否-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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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他在心中踌躇不定时，前方的河段又开始了变化。死意渐渐消散，勃勃生机又开始弥漫当场，各种花香扑鼻，一朵朵娇艳的鲜花竞相开放，驱散了之前死一般的气息。

沈晔很有点不可思议，心想此地如此奇景当真少见，竟不住在花海与死河之间切换，这分属两个极端的异景转换的如此干脆利落，真不知是何原因。

百花齐放，沉寂的河道再次恢复了生机，渐渐汇成了花海。依旧是和之前一样，就像是被拦腰截断的一般，花海的前端在一处隐约的屏障前停住，不再向沈晔这边蔓延，而尾部却是无边无际，玄光圣剑的光也照不到那么远，沈晔自也无法看清。

暗河之水涓涓流过那处屏障，根本未受半点阻力，在无数花卉的簇拥下，带着无尽的灵动与活力，缓缓流向远方。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里，沈晔一直在目睹这场旷世奇观。每隔一炷香的时间，花海与死河便会相互转化。死则死的彻底，原本清澈的水似乎都被染黑了，根本没有一丝生气，磅礴的灵气在死意衬托下也像尸气一般，令人从心底有凉意生出。

活又活到极致，暗河里的水快要沸腾了，沈晔从没见过这么庞大的花海，一直蔓延到视线的尽头，甜甜的花香让人醉，灵动无限，活力无限，令人从心底就想开怀大笑。

沈晔摸着鼻子苦笑喃喃道：“这……绝对是一种奇观，寻常人没我这样的机缘还真看不到。”

旋即他认真观察了一番这两种循环反复的场景，认为物极必反，像死河这种穷凶极恶的环境下或许不会有绝杀，或有一条生路可寻。

而花海却就未必了，这种场景在外看来，怎么看怎么温存舒适，仿佛就是一个温柔乡，美丽又明媚，令人半分杀心都提不起来。沈晔却是对此的忌惮程度却更甚于死河，物极必反，此处太美妙了，极有可能藏有最可怕的绝世杀机，让人有去无返。

沈晔年少气盛，心想自己已经来到这里了何不进去看一看。他的眸光很凝重，待面前的河道再次化为死河时，手臂轻轻前伸，想触摸那层屏障。

手指缓缓伸出，伸到某一位置时，指尖处的虚空像是一汪被触碰的水潭一般，轻轻荡出了片片涟漪，一道道虚空水波来回飘散，煞是好看。

沈晔手指却并未碰到什么阻碍，直直穿过了那一圈圈涟漪，不禁怔了怔。正当他愣神间，神志突然恍惚了一下，他的脚步不由自主迈出一步，整个身子全部穿过了屏障，来到那段河道之上。

沈晔心中骤然咯噔了一下，却未有太大惊慌，因为进入这段河道原就是他本心所向。旋即他御起玄光圣剑化为一道光向前穿梭而去。

一个音节如露珠滴水般在他的耳边响起。

突然，他飞行中的身躯僵住了，紧接着，他竟微微颤抖起来，一滴滴冷汗从他额头上往下滴落，在下面的河水上砸出一朵朵小水花，却未发出声响。

死意！

沈晔脸色狂变，颤抖如筛糠，身躯好似不是自己的了，他的头快要爆炸了，因为他听到了一种旋律，要人命的旋律！

这段河道之间，竟回荡着一中莫名的乐声，像是催命的神曲，每一个音节都宛若一柄万钧重的巨锤，狠狠砸落在心间！沈晔脑子充斥了这种乐音，剧痛无比，简直快被无尽的旋律给撑爆了。

沈晔刚进入屏障时，正处恍惚，心思未回，并未在意这种魔音。而此时心神已定，这种靡靡乐音已变得无孔不入，就算捂住耳朵也无济于事，这种致命的旋律仿佛是从灵魂深处响起的，根本堵不住！

沈晔一头栽了下下去。玄光圣剑轻轻一掠出现在他的身下，接住了他，使他不至于掉落进死河之中。

这旋律既不是真力催动，也不是灵魂攻击，就只是普普通通的音律，却能令沈晔渐渐走向陨落的边缘！沈晔也是颇通音律之人，此时此刻他竟听不出这种乐声究竟是什么曲调，就连什么乐器他都听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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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一丈生死

沈晔七窍流血，死死捂住耳朵，面上表情痛苦到极致，无人能够体会他此时究竟是何等感受。

他无力地嘶喊着，在玄光圣剑上狠狠抽动、挣扎、翻滚，而他的声音却早已被纵横交织的催命旋律给压得细如蚊蝇。

沈晔此时很想晕过去，晕过去就不会听到这么磨人的乐声了。可悲的是，他从未像现在这么清醒过，音乐不快也不慢，一个个沉重无比的音节落入他的耳中，就像一个又一个的炸弹在他耳边爆炸。

他无比的清醒，清醒的连这乐声的调子都听得清清楚楚，可就是无法知道这究竟是什么曲调，自也无法模仿出来。

他又想到许多人和事，有父母，有光耀，有老乞丐，有水媚，有叶飘，更有林若瑶……一个个回忆片段轻轻掠过他的脑海，每个人都在对他微笑，旋即又一个个的散去。

乐音在无止境演奏，乐声并不刺耳，反而十分的动听，却令沈晔沉入了无限煎熬之中。

“这种乐声当真邪门，似乎欲把我永远的堕入万丈深渊。”沈晔咬紧牙关，鼻腔里发出一阵阵令人心颤的闷哼。

此时沈晔就像被可怕的乐声禁锢了一般，除了颤抖与抽搐不能再有其他动作，自也无力再御动圣剑载自己出去。沈晔虽有玄光圣剑保护，能撑过一时撑不过一世。他双目赤红，望向来路，此时距离屏障有数十丈远，根本无力冲出这么远的距离，沈晔近乎绝望。

无边死意笼罩在这片空间中，地下暗河无声的流淌，不带半分活力，死气沉沉。沈晔仍旧清醒，倒在圣剑上很痛苦的承受着漫天飘扬的夺命之音。

可怕的音乐轻柔舒缓，一个个的音节如行云流水，并不激昂热烈，而是美妙又动听，给人的感觉就像一朵带刺的玫瑰，美丽与危险并存，很容易令人永久堕落沉沦在其中。

“啊……我年纪还轻，难道就这么陨落了吗？！”沈晔不甘地嘶声大叫。

就像感动了上苍一般，沈晔大叫声刚落，无边的夺命乐音便悄然停止了。沈晔满脸错愕地停止抽搐，虚弱地望着四周静谧的河道，怔了半晌，不禁跳起来大骂道：“草，你这是在逗我？”

这不骂还好，沈晔骂声刚落，像是触怒了上天，一道音节再次响了起来。沈晔吓得登时一个激灵差点没从圣剑上掉下去，嘴角抽了抽：“呃……”

乐声再次响起，同样的轻柔，同样的舒缓，容易让人沉溺在其中。

乐声响起的同时，在沈晔的视线里便出现了一朵小花，娇艳多姿的小花，在漆黑的石壁上随着乐声轻轻摆动，点点露珠在上面晶莹滚动，很是可爱。

“原来是要转换成花海了……”沈晔无力地躺在玄光圣剑上，头痛欲裂，刚才的乐音把他折磨的太厉害了。

“刚才的乐音如此恐怖，花海岂非更加的可怕？必定蕴有绝世杀机，奈何我现在半点力也使不出来，根本逃不出去，吾命休矣！”沈晔欲哭无泪。

若说之前的乐曲如同万钧巨锤，那么此时的音律便是晨露点点。如一颗颗晶莹的露珠砸在心田，泛起片片涟漪。乐声如灵泉飞瀑，清澈无瑕，在心底激起的水花如同彩蝶翩翩，令人身心皆醉。

一朵朵娇艳的鲜花开满了两边的石壁，无边生气开始弥漫，底下死气沉沉的暗河同时也像是被乐声净化了一般，仿佛泛出了光彩，欢腾着在鲜花的簇拥下流向了远方。

沈晔这才知道什么叫天籁之音，仿佛是从天外传来，这等乐曲似乎只应天上有，人间哪能听闻得到？每一个音符仿佛都是和沈晔的心跳结合在一起，令他浑身都轻飘飘的，周身霞光隐隐，竟似要举霞飞升了一般。

“死河和花海的乐音区别竟如此之大，之前让人仿佛永堕炼狱，现在的乐声却又让人恍若飞升！”沈晔心头十分惊疑。

这乐声太过美妙，令沈晔疑惑这究竟是不是真实的。这令人恍似飞升的乐曲清晰无比，沈晔却依然是根本无法辨明演奏的乐器，甚至连何种音调也不能明确。

沈晔试着随乐声轻声哼唱，却发现自己发什么声音都行，但若想要哼出这个乐曲的旋律却是万万不能，音到唇边，根本发不出声来。沈晔轻叹了口气，打消了学习此乐章的念头。

这乐声有着难以置信的妙用，天籁般的乐音下，沈晔浑身乏累之感消失得一干二净，方才受死亡乐音的损伤也缓缓的痊愈。乐音如一流清泉，轻轻洗涤着沈晔的筋骨，竟似在淬炼，过了一会，沈晔有一种脱胎换骨的感觉。

“是我想错了，总以为花海是最可怕的地方，哪知这竟和表象一样，是最安全、最舒适的温柔乡。”沈晔暗叹。

乐声轻轻演奏，沈晔仿佛来到了人间仙境，流连在万花丛中，到处都是美丽朦胧、纯洁无瑕的，真有一种让人就地飞升成仙的感觉。

无数的花儿轻轻摆动，像是一张张少女明媚的笑脸。乐音轻缓，听在耳中简直令沈晔舒服的哼出声来。芬芳馥郁的花香，飘渺轻柔的乐声，轻轻围绕着沈晔，让他身子灵魂仿佛都要融化了一般，过了一会儿，竟沉沉睡去。

“轰！”

沈晔的脑袋猛然剧痛，就像炸开了一般，阵阵轰鸣在他耳边缭绕，登时把他惊醒了过来。他的面色一变，因为花海的时间过了，令人仿佛举霞飞升的妙音，转化成了令人永堕炼狱的魔声！

片片花瓣掉落在河中，沉了下去，再也看不到。无数的花朵在死亡的序曲的奏鸣下，瞬间枯萎，如同时光更迭，红颜垂暮，风姿不再，缓缓凋零。

死意在弥漫，席卷了整段河道，底下清澈的河流似乎被染黑了，活力消散，死气沉沉。动听的乐音如催命的神曲，狠狠轰在沈晔的脑中，其身上出现一道道血痕，竟是被这飘渺无形的乐声生生压裂了。

死亡的乐章！

“我草，我该怎么办，浑身一点力气也无，难道真的要葬身于此吗？！”沈晔嘶吼。音波冲击这他的鼓膜，他的脑袋简直要炸了。

这乐声并没有丝毫攻击性，而奏鸣起来却是要人命，真不知是如何做到的。似乎要将人推入深渊，永堕炼狱，万世不得超生。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沈晔饱受魔音的折磨，浑身都龟裂，血流如注，惨不忍睹。旋即又切换成天籁之声，无边花海簇拥着他，让他接受仙音的洗礼，所受的伤害也渐渐复原。

这分处两个极端的音律相互转换，使沈晔一会儿像是飞升进了天堂，一会儿又似从天堂直接掉进了地狱。既舒适，又折磨，沈晔的精神都快分裂了。

“啊……一定要想办法出去！”沈晔咬着牙叫道。

忽然，他眸中突然精光暴闪，因为他发现了一件大事，关乎着他的生死的大事！

“在花海与死河相互转化的时候，仿佛有着数秒的停顿，我何不把握这稍纵即逝的机会，试试能否逃出生天！”沈晔在心中狂喜地大叫，激动不已。

此时花瓣已然开始凋落，天籁般的乐声停止，迎来了一个极其短暂的寂静。沈晔争分夺秒，强提了一口气，奋力御起圣剑往外冲去。

奈何他此时无比的虚弱，圣剑的速度非常之慢，还未飞过五丈，夺命的死亡乐章再次奏响。沈晔登时就瘫倒在圣剑之上，默默忍受着无边的痛苦，静等再一次的停顿。

正当沈晔痛苦的面目极度扭曲时，夺命的乐曲终于停止。沈晔眸光涣散，身上血迹斑斑，脸上却是无比坚毅，狠狠吸了一口气，再次向外冲。

又冲了五丈，天籁之声响起，沈晔登时被这柔和的乐声以及芬芳的花香牵住，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了，伤口正在愈合，浑身都暖暖的，他此刻只想倒头睡去。

“不能睡，下一次的短暂寂静绝不能错过！”沈晔的心中暗吼。

就这般，每到两音切换时的短暂寂静，沈晔便会强提真气往外冲。因太过虚弱，每次只能冲出五丈左右。到得后来，沈晔更是奄奄一息，浑身软软的，反应、力量都在大幅下降，每次冲出的距离渐渐变成了四丈、三丈、两丈……

经过数十次的奋力前冲，沈晔距之前的那个屏障已然只有一丈的距离了。可沈晔此时却是濒临油尽灯枯，双目已经蒙上了死灰色，真的是要死去了。

一丈，仅仅一丈。

第九十七章　潜能复苏

一丈，仅仅一丈。

在从前，对沈晔来说这不过是一瞬间的距离。而在现在看来，却是生死之隔！但可悲的是，之前的数十次的猛冲抽干了他的全部力量，此时他已无力再动分毫。

沈晔的眸子更加黯淡，光彩早已看不见了，他的嘴角忽然轻轻扯出了一丝笑容，这是苦笑。他苦笑着喃喃道：“功亏一篑，这次难道真的就要死了吗……”

“我真的不敢相信，以前什么困难我没经历过，不都有惊无险的走过来了吗。此处难道与我犯忌，我非得陨落于此？”

“我若身死，瑶儿怎么办，四种神药谁去帮我寻找？水媚怎么办，我不能兑现陪伴她两年的承诺了吗？师傅怎么办，我说过要提升好修为去解救他的，现下我要食言了吗？沈家怎么办，安家与凌家是否会来寻仇，没了我，家族能撑得下来吗？”

沈晔的胸膛像是凝聚了一团火，火光熊熊。他突然仰天大吼，浑身崩裂开了，一道道金光从沈晔的伤口内暴闪而出，周身都笼罩在无边烈焰之中。

“大家都在等我，我不能死，也绝不会死！”沈晔像是潜力突然爆发了，金色圣焰在他体表骤然燃烧，就像是一尊火神，磅礴无边的气势冲的整个地下河道都摇晃不停，暗河被热量蒸干了一大半。

“轰！”

沈晔突然的爆发，令整个空间都有些扭曲。沈晔浑身都被金色的圣焰笼罩，再也看不清他的体貌，无边的热量在席卷，石壁被烤的融化，一滴滴掉落在河流中，发出“哧”的声响。

玄光圣剑登时被注入了无边的超强真力，大帝之威都被引发了出来，龙吟声中，像是超脱了时间，一瞬间掠过了那道屏障，在越过屏障的同时，循环反复的两种乐声也登时在耳边停止，被隔绝在了屏障内，再也听不到半点。

沈晔周身的圣焰渐渐散去，露出了他灰白的面孔。原本俊秀的面容早已不成样子，眼珠都是灰白的，再也不复灵动。沈晔一跤坐倒在圣剑上，大口喘息着，一阵一阵的眩晕感冲击着他，令他忍不住想就地睡去。

但他知道，若就这么睡着，那就是再也醒不来了。他用尽全身力气坐好，以仅剩的真气触动胸口的治愈符文，将自己缓缓笼罩在温暖的金光之中。

沈晔在治愈的同时，心思却一直没有停下来。他在心中暗道：“刚才我是怎么回事，仿佛在体内蛰伏的庞大力量复苏了，黄金火焰笼罩了我，让我的力量提升了一大截，这才得以逃出生天。”

“刚才那是什么力量，是否属于我自己，为何会突然爆发，是否为我身陷绝境而发掘出来的潜能？……”

“啊，是了，师傅观察我的体质时曾说过，我出生时的天地异象带来的不仅仅只是符文治疗术，更有许多我所不知的潜在力量，这是否就是天地异象带给我的某种特殊能力？”

“算了，既然救我性命，必然不会对我不利。况且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就算这种能力以后要了我的命也无法可想，我这条小命本就是这种力量给捡回来的，且走一步看一步吧。”沈晔暗自叹道。

沈晔修复完成后，长长吁了口气，望向那段河道的眼神无比古怪，毕竟那是让他差点陨落之地，若非体内特殊力量突然出现，此时自己只怕早已去见祖宗了。

沈晔恨恨地剜了几眼兀自在死河与花海之间转换的河段，旋即转身按照原路返回，半柱香后来到了那口青山里的隧道口处。

洞内灵气已然富足，颇为充盈。沈晔穿过雾气蒸腾的石洞来到了青山之外，狠狠吸了几口外界的空气，舒服得快要飘起来了，此时他只觉得，能活着，便是人生中最幸运的事。

沈晔四下观望，发现水媚依旧在原地等候，此时正抱着小黑在发呆，眸光迷蒙，显然在想心事。只见她忽而美目中泛出了光彩，脸上表情颇为开心；忽而眸子又黯淡下来，眼睛中有水雾弥漫，泫然欲泣，惹人怜惜。神色变幻不停。

沈晔悄悄走到她身后，水媚兀自在发呆，竟丝毫未能发现。沈晔神色好笑，抬手猛地拍了一下她的后背，直把小姑娘吓得把小黑扔在了地上。

“谁？！”水媚纵出老远，回身娇喝道。旋即紧绷的身子放松下来，娇嗔地瞪沈晔一眼，玉手拍了拍胸口，哼道：“就知道吓唬我……”

沈晔将在青山内的事情给水媚简要说了说，说到夺命、仙音两种乐曲时，只把她吓得花容失色，眼泪忍不住涌了出来，这是发自内心的担心，沈晔看在眼中，也是不禁感动。

两人一狗迈入水媚的空间门，一步便从举霞山门回到了帝都客栈房间中，有一种梦幻的感觉。

沈晔心中颇费踌躇，他们就这么回到了帝都，他担心答应暗中保护自己的人影会找不到他的去向。若是那样，沈晔可真够提心吊胆的，得罪了许多爱慕水媚的人不说，重要的是凌家、安家这两个庞然大物也和自己有仇，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他们神不知鬼不觉的暗杀了。

第二天，沈晔的忧虑便被证实是多余的了。

当时沈晔走在街上，一股气势突然从他身边暗中冲起，气势的矛头直指沈晔，要杀他于无形。但一息后，一声闷哼，这股气势竟迅速削弱了下去，很快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很显然是杀人不成反被杀，这人从此在世间永久除名。

这并不是偶然巧合，一天当中，类似的事件沈晔竟迎来了三起，无不是暗中的对方气势爆发时，瞬间被反杀，沈晔的危机骤然消散，根本用不到他出手。

一段时间后，帝都内的一则消息闹的沸沸扬扬。“嘿，你们知道吗，这几天有数人在帝都城内身亡，经证实，这些死者全都是五大世家中安家与凌家的高手！”

“啊，这两大世家的高手绝对非同小可，在这几日竟是全部陨落至此，究竟是怎么回事，这是何人所为？”一些人听到消息，难以置信。

“何人所为现在还无法下定论，不过一些专攻侦查的高手前来观察后，倒是传出一则惊人的消息：这两大世家的高手们，无一不是在暗中袭杀某一强者，而就在正要出手的一刹那，被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反杀的！”情报灵通者又爆出一剂猛料。

“真真是匪夷所思，难道都是在一招之内结束了这些高手的性命的吗，令人无法想象！”

第九十八章　泉心

沈晔听到这些消息，神色并无多大波动，唇角微微勾起了一丝弧度，他知道，这一切，都是青山中的那位人影的功劳。同时眼神有些冷下来，安家凌家竟然真的派出了强者想对他暗下杀手，当真狠毒。

第二天，八方会武的初赛继续进行，过了这天，参加正式比赛的二百五十六名选手，将只剩下一百二十八名，然后在接下来的比赛中继续淘汰一半的选手，以此类推。而最终只有一人冲破重重阻碍，在数千报名之人中脱颖而出，获得紫荧神草以及明曦天斩武技。

帝都八景之一的神泉，据传为一处古时大教的遗址。那是一宗女教，只收女子，传承千载，出了不止一位帝王，当真是惊世骇俗。但在五千二百年前的诸神之战中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万载道统灰飞烟灭。

神泉为当时这所大教中仙子沐浴之地，灵气可谓极浓，至今还未消磨光。神泉中心有一颗泉心，是维持整个神泉活力的关键所在。当初大教在时，泉心能有磨盘般大，如今已然消散的只有拳头大小了。

整个神泉云蒸霞蔚，涛声隐隐，灵气浓得化不开，神泉中央有一点五光十色的明亮光点，那便是神泉之泉心。

整个神泉看起来梦幻之极，就算在白天，也是美不胜收，有着与深夜时的神泉有着完全不同的美，却又毫不逊色，实是夺天地之造化。

沈晔站在神泉边上望着泉水怔怔的发呆，玄光圣剑轻振，变得有些微微发烫。神泉雾气蒸腾，云遮雾绕，给他一种不真实的感觉。隐约间，两者仿佛又有着莫大的因果，雾霾轻摆，沈晔恍若隔梦。

此时八方会武初赛的第二场比赛已然开始，整个赛场欢呼沸腾，热烈的气氛把整个冬日的天空都炒地温暖了起来。两座擂台盘踞在地，其上两双身影腾挪闪跃，光彩斑斓，各种奇兵神器不穷，百般招数杀法层出，气氛逐渐推向了高潮。

而这一切，都与沈晔无关。他并未去参赛，因为他的初赛在第一天已然比完，此时去赛场与否，仅凭己心决定便可。

八方会武影响力太大了，帝都的绝大多数人都赶着去观看这一盛况，原本喧闹的帝都大街变得极为冷清。沈晔站在神泉边静静注视着里面喷涌的泉水，周围半点人影也无，耳边除了泉水的哗哗声再无别的什么声音。

“冥冥之中，总好像有些什么在羁绊着我，让我感觉与这神泉有无尽牵连在其中。这是何种原因，是错觉，还是天注定？”沈晔眸子静静望着神泉中的泉心，神思有些恍惚。

“神泉之下有地下暗河供应水源，里面暗藏绝世杀机，令人仿若永堕的魔音与恍似飞升的仙音相互转化，实在是可怕之极……”沈晔回想，心有余悸。

神泉外有一层极其强大的禁制，形成一道屏障护在外围，谁都没有